⑴ 結合《蕭蕭》《八駿圖》《邊城》等作品,談談沈從文小說敘事模式及其發現的獨特性。
關於沈從文小說創作研究綜述
摘要:近幾十年來文藝界對沈從文作品的研究取得了長足的進步,由以前對他的文學批評
和政治批判發展到後來對他作品的肯定及重視。期間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但在研究中還
存在著不足,尚須進一步探討。
關鍵詞:沈從文 小說研究 綜述
在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上,沈從文是一個容易引起爭論的作家,有關他的作品研究早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就已發生。在此,筆者將分「早期沈從文研究」(1949年以前的研究)和「當代沈從文研究」(1949年以後的空白期和新時期以來到現在的研究)兩大部分,努力對沈從文研究領域的基本情況和發展形勢做一較為全面的論述。
一、早期沈從文研究
早期沈從文研究有不少地方或者失之偏頗且比較單一,但它畢竟是沈從文先生尚在文壇時的論說評論,不但具有有一定的史學價值,而且也是沈從文作品研究的基石與鋪墊。
在早期沈從文小說研究中,有關他的小說評論,呈現出兩種不同的批評傾向與模式,其一,以思想性及真實典型論為核心的社會學批評模式,這些批評主要以沈從文早期創作和鄉土題材作品為對象,「空虛的作家」[1]「沒有思想的作家」[2]「作品人物都是空洞無物的」[3]「那種輕松,那種優美,都是無聊而甚至應該排斥的」[4]等結論。其二,對他作品創作的獨特風格的認可,蘇雪林堪稱這類批評的突出代表。她在《沈從文論》中揭示出沈從文作品「借文字的力量,把野蠻人的血液注入到頹廢腐敗的中華民族身體里去使他興奮起來,年青起來,好在20世紀舞台上與別個民族爭生存權利。」[5]劉西渭的觀點也有代表性,在他的《〈邊城〉與〈八駿圖〉》中,認為沈從文的藝術創作表現了「具體的生命」,而他「所涵有的理想」是融化在作品中「各自的生命里」的
建國前夕,則由原來的文學批評轉化為政治定性。郭沫若在《斥反動文藝》一文中,對沈從文的文學活動作了更為全面的批判:沈從文不僅是「桃紅色」的代表,「作文字上的裸體畫,甚至寫文字上的春宮」;更為嚴重的是「特別的沈從文,他一直有意識地作為反對派而活動著。」表明當時在沈從文的評論和研究上存在著誤區。
二、當代沈從文研究
進入新時期以前,從49年到20世紀七八十年代,在這大約三十年間,沒有一篇有關沈從文研究的文字發表。就在沈從文政治上受批判,創作被漠視的30年間,在海外的華人學者中,沈從文研究卻取得了明顯進展。其中影響最大的是美籍華人學者夏志清的《中國現代小說史》和香港司馬長風的《中國新文學史》中有關沈從文的論述。這兩部文學史對沈從文的評價在這樣三個方面是完全一致的。1. 對沈從文「大家」地位的給定、2. 將他的研究納入世界文學的視野、3. 肯定了沈從文對現代人生存處境的深層關懷。
進入80年代,沈從文從以往被埋沒和遭貶抑的狀況一變而成為研究的熱點,大陸文學界的沈從文作品研究也逐漸從較為零散的一般性文學批評和政治評判發展為科學深入的系統研究,並於1988年沈從文逝世後達到高峰。在此期間編寫的如錢理群等著《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楊義著《中國現代小說史》〔第二卷〕等各類文學史開始對沈從文及其創作進行較為重點的評述,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這樣幾個方面:1. 從政治上為沈從文「平反」正名。凌宇的《沈從文小說的傾向性和藝術特色》及其後來的研究專著《從邊城走向世界》皆以相當的篇幅論證沈從文並非「反動作家」,余永祥在《一幅色彩斑斕的湘西歷史畫卷》一文中進一步提供了沈從文並非反動作家的證據。2. 對沈從文創作方法的辨析。董易在《自己走出去的路子》一文中認為,沈從文的早期創作是浪漫主義的,而在30年代,他的思想和藝術處於成熟之境,已經把現實主義與浪漫主義兩種方法結合起來進行創作。而另一些研究者認為最能體現沈從文創作風格的是寫實與抒夢兩者的結合。3. 從鄉土文學或抒情小說代表作家交代闡釋沈從文創作的美學價值。如高雲在他的《沈從文論》中指出,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對中國鄉土風俗描寫得最細致、最充分的」是沈從文;許志英、倪婷婷則認為,沈從文的作品給人們提供了「區別於古代的田園牧歌式的另一種環境下的鄉村生活」。而凌宇在《中國現代抒情小說的發展軌跡及其人生內容的審美選擇》中指出沈從文的小說「完成了抒情小說從題材到形式的質的飛躍。」4. 拓展了研究的視野與思路。不少論者從沈從文的創作與民間文學關系的角度來闡述,如笛論富的《植根於民間—沈從文小說的特有風貌》,從沈從文及創作與苗族血緣關系的角度,如龍海清的《論苗族作家沈從文及其創作》,從肇始於五四的愛與美的文學主題之於沈從文的角度,如何益民的《沈從文的〈邊城〉》,從沈從文美學思想的哲學基礎的角度,如尚喜平的《一個探索者的足跡》等等。這些研究並非處於同一水平,其成果也等次有差,但顯示出沈從文作品內涵的豐富性。
進入20世紀90年代,在繼承前一時期的優良傳統和巨大成果的背景下,沈從文作品研究進一步發展,向縱深和更加全面系統的方向推進,成果豐碩新論不斷,形成一個初步繁榮的局面。本文側重對其創作主體的背景思想、作品分類及單篇研究、作家作品的比較研究等這幾方面入手, 做一盡可能全面的綜合和概括。
(一)背景研究
如何看待家世對沈從文的文學創作帶來的影響,有的研究者認為沈從文從軍隊出走並踏上文學道路的行為,以及他作品中流露出的貴族氣息等都與他的家世有極大的關系。他的整個創作可以看作是「對於那種受人尊敬的家世及家世所照亮的童年情景的追溯與偎依。」[6]另有評論者則認為單憑祖父一代為官便認為沈從文出身官僚豪門是勉強的,他繼承了父輩一代的「生存自由」及「生存奮斗」的精神氣質,這種精神上的影響為他的一生崇尚自由、執著於理想定下了基調。[7]金介甫先生認為「湘西對沈從文後來偏愛文學可以說影響甚微,原因是他生長在軍官之家,而不是出身在書香門第。」[8]總的來說,家世背景並非促使沈從文走上文學道路的直接原因。
(二)作品分類及單篇研究
對於沈從文小說作品的分類,通常是按照鄉土與都市兩大題材序列進行,也有研究者按時間的順序認為沈從文早中期的湘西作品呈現出唐詩的意境美,而後期的湘西小說則是一種宋詩般的理性美。此外也有部分評論者從其他角度進行分類研討:如韓立群的「軍旅小說研究[9]及譚怡楚的「情愛文學研究」 [10]均屬一家之言,還有待進一步論證與討論,總的說來,對於沈從文作品的分類及相應研究基本上沿襲了80年代的思路與方法,除了在其都市小說局限問題上有一定進展外,新的內容不多。
與此同時,單篇作品的研究也有一定深化,關於沈氏的代表作《邊城》的探討自然是重中之重,具體內容可參看吳蘊東《新時期以來〈邊城〉研究述評》,而對於沈從文其他的小說研究者引發了一些爭議,如《丈夫》是「表現了人性復歸的主題,還是自始至終體現了一種夫權壓迫和夫權制文化意識?」[11] 《蕭蕭》的結局是「寫出了蕭蕭及她周圍的人過著世代相因的愚昧而麻木的人生」, [12]還是僅僅「通過蕭蕭命運的戲劇性變化來為湘西人的隨其自然的生活態度和處世原則提供一個強有力的證據」? [13]——這些爭論都是在一定程度上為形成新的學術爭鳴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三)作家作品的比較研究
90年代學術界將沈從文小說與中外文學作品對照起來進行研究,這為其提供了新的視野,也有助於從整體上把握文學史的發展脈絡。關於沈從文小說與外國文學比較研究中,凌宇是最早注意把沈從文與外國文學聯系起來研究的探索者。他這方面的研究突出表現在兩篇專論中,一篇是《從苗漢文化和中西文化撞擊看沈從文》,一篇是《探索生命的底蘊》,書中詳細地談到沈從文創作與西方文化的關系及受西方觀念的影響。其後的趙學勇在《沈從文與東西方文化》一書就論述了沈從文與中外文化思想相呼應的一面,並由此而發現和證明了其創作意蘊中一些獨到之處。吳立昌在他的專著《沈從文——建築人性神廟》一書中更是全面深入地論述了沈從文與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說的關系。
一些研究者以20世紀文學發展的整體性眼光對沈從文小說進行考察時發現了部分現當代作家與沈從文在創作上的聯系,有人認為沈從文與當代文壇上的鄉土作家賈平凹表現出文化價值取向與審美追求上的相近,也有人從文體角度對比沈從文與汪曾祺,認為後者雖師承前者,但他們在語言、敘事視角、結構、哲學意蘊等方面都有微妙差異。還有研究者在藉助鄉土文明來批判城市文明這一點上將張承志聯系在一起,認為「他們都將同一文化體系中不同層面上的中國城鄉文明加以對照,並以人性、道德狀況作為揭示城鄉文化巨大差異的切入點,但沈、張兩人又畢竟存在著文化起點、時代背景等造成的深刻差異。」[14]
綜觀近幾十年來學者對沈從文小說的研究,不難看出,研究思路上由注重作品的分析開始向深入細致的主體傾斜,研究的思想從偏狹走向開闊,研究的方法採取了新領域多角度的認識,如引進了西方哲學的理論和方法、結構主義、原形批評、比較文學形象學方法、精神分析法說等,可以說研究的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但與此同時研究中還有些問題只是初步地提出,尚須進一步探討,如沈從文小說與福克納作品的比較研究,沈從文小說的敘事學研究等,還有一些研究層面仍有待開掘,如小說中湘西的兵政文化、儺戲文化等。
隨著時間的推移,沈從文的小說在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上的重要性將不斷地為人們所認識。
注釋:
[1] 侍桁 《一個空虛的作家》 載1931年《 文學生活》1卷 1期
[2] 賀玉波《 沈從文作品批判》 《 中國現代作家論》 第2卷 上海大華書局 1936年版
[3] 賀玉波《 沈從文作品批判》 《 中國現代作家論》 第2卷 上海大華書局 1936年版
[4] 李同愈 《 沈從文的短篇小說》 載《新中華》 1935年3卷7期
[5] 蘇雪林 《沈從文論》 原載《文學》 第3卷第3期 1934年9月
[6] 黃獻文《 論沈從文家世對其創作道路的影響》 《中南民族學院學報》 (哲社版)1996 第1期
[7] 向成國《自然的精靈》 《吉首大學學報》(社科版)1995 第3期
[8] 金介甫《沈從文傳》 時事出版社 1991年版 第28頁
[9] 韓立群《 沈從文論——中國現代文化的反思》 天津人民出版社 1994年版
[10] 譚怡楚《 沈從文情愛文學論》 《 山東師范大學學報》(社科版 1990 第2期
[11] 美 張盛泰《傳統夫權失而復得的悲喜劇——重讀沈從文的〈丈夫〉》 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 1992第2期
[12] 山風 《心靈的悲劇——讀沈從文〈蕭蕭〉》 《名作欣賞》 1996第5期
[13] 程麗蓉《創作心理距離與沈從文的小說》 《 四川師范學院學報》(哲社版)1996第2期
[14] 王喜絨《一個獨特的文化審美視角——從沈從文到張承志》 《 蘭州大學學報》(社科版)1994第2期
參考文獻:
[1] 《沈從文文集》 花城出版社、三聯書店香港分店 1984年版
[2] 《沈從文全集》 北嶽文藝出版社 2002年版
[3] 司馬長風 《中國新文學史》 昭明出版社 1975年版
[4] 楊義《 中國現代小說史》第2卷 人民文學出版社 1988年版
[5] 凌宇 《沈從文傳》 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 1988年版
[6] 凌宇《從邊城走向世界——對作為文學家的沈從文的研究》 三聯書店 1985年版
[7] 金介甫《沈從文傳》 湖南文藝出版社 1992年2月版
[8] 吳立昌《沈從文——建築人性神廟》 復旦大學出版社 1991年版
[9] 孫冰編《 沈從文印象》 學林出版社 1997年版
[10] 巴金、黃永玉等:《長河不盡流——懷念沈從文先生》,吉首大學沈從文研究室編湖南文藝出版社 1989年版
[11] 凌宇《 沈從文創作的思想價值論》 《文學評論》 2002年第6期
[12] 王保生《沈從文評傳》 重慶出版社 1995年版
[13] 高恆文《京派文人:學院派的風采》,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0年版
⑵ 誰有論文《沈從文的創作思想》
沈從文的創作思想
30年代的中國文壇,經過前十年的過濾與整合,走馬燈似的各式各樣文學思潮和流派的鼓噪漸趨平靜,"五四"所開啟的有相對思想自由的氛圍逐漸消失。文學主潮隨著整個社會的變革而變得空前的政治化。一批時代精英自覺地順應時代對文學的選擇,以"左聯"為中堅,高唱著無產階級革命文學的主旋律,顯示出旺盛的創作激情。在文學和政治聯姻成為作家自主選擇的背景下,沈從文卻以一個獨行者身份,頑強地堅持著自己的文學主張,成為一個與時代文學主潮不和諧的音符。在政治思想上,他不滿現實,對國民黨政府不合作,不同流合污,但也不贊同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革命,他始終保持一種清高的、潔身自好的自由主義態度。在文藝思想上,他宣揚人性論觀點,顯示出道家的返璞歸真、回歸自然的思想傾向,企圖用農村原始淳樸的人性來改變黑暗現實,恢復民族元氣,重塑民族品格。在創作傾向上,他力圖貫注的是自己政治上的中間態度,強調發揮文學自己本來的功能,盡力試驗文體的完美程度,並有意讓它與黨派保持距離。
沈從文是一位容易引起爭論的作家。他那富有傳奇性的文化背景和生活經歷、獨特的文學思想與政治觀念,既為解讀其小說帶來多種闡釋的可能,又為研究其人留下了諸多課題。
一、傳奇性的生活經歷與文化背景
沈從文原名沈岳煥,主要筆名還有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湖南鳳凰人。1918年自家鄉小學畢業後,隨當地土著部隊流徒於湘、川、黔邊境與沅水流域一帶,後正式參軍,當過上士司書。1922年在五四思潮吸引下自身來到北京,升學未成,在郁達夫、徐志摩等人鼓勵下,於艱苦條件下自學寫作。1924年,他的作品最早載於《晨報副刊》,接著又在《現代評論》、《小說月報》上發表。1928年,與胡也頻、丁玲相繼來到上海,曾共同創辦《紅黑》雜志。1929年在上海中國公學教書。這時期的作品結集為《鴨子》、《旅店及其他》、《蜜柑》等,所描寫的湘西鄉俗民風和鮮明的生活,引起人們的注目。《蕭蕭》、《牛》、《柏子》、《阿麗思中國漫遊奇境記》顯示了他早期小說較成功的鄉土抒寫和歷史文化思考。1930年後赴青島大學執教,創作日豐。到抗戰前,出版了20多個作品集,有《石子船》、《虎雛》、《月下小景》、《八駿圖》等,還有重要的選本《從文小說習作選》。中篇小說《邊城》於1934年問世,標志著他的小說的成熟。抗戰爆發後,經武漢、長沙,取道湘西去雲南。途經沅陵時,寫散文《湘西》、長篇小說《長河》(第1卷)。後至昆明西南聯大任教。1945年後回京,在北京大學教書。問時編《大公報》、《益世報》文藝副刊。
1949年以後,長期從事文物工作。先後在中國歷史博物館、故宮博物院研究中國古代服飾和物質文化史。1960年發表《龍鳳藝術》等文。1978年調中國社科院歷史研究所。他以作家身份被邀參加第三次全國文代會,增補為全國文聯委員。1980年曾赴美國講學。1981年出版了歷時15年寫成的《中國古代服飾研究》專著。
沈從文是一位多產作家,先後出版過70多本小說散文集子,他還創作出數量可觀的詩作和文藝評論,總計在幾百萬字以上。從總體來看,他的創作可分為三個時期:1924~1927年是沈從文創作的啟蒙時期。這一時期主要是以下層的農民、水手、士兵為創作對象,基本上是生活的原版復制。表現在人物的性格不盡特殊,個體印象不濃,情節的安排及故事的處理有欠妥之處。但畢竟為多少年來文壇上以都市為主要題材的刊物增添新鮮的內容,多見於《船上岸上》、《哨兵》、《獵野豬的人》、《連長》等作品之中。這是沈從文創作思想的形成。1928~1930年是沈從文的創作進一步走向成熟的時期。這一時期的創作已經脫胎於原始物象的平鋪描素,布局謀篇及語言材料的運用技能均有較大的提高,從人物的描述到人物性格的塑造,都趨於成熟和豐滿。如《蕭蕭》、《龍朱》、《阿金》等都較為深刻地刻劃人物不同時態下的內心世界,在讀者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1931~1949年是沈從文創作的成熟時期。在這一時期里,作者的思想已經成熟,用多種不同的視角和賦予哲理性的慧眼觀察人世間的事物,並形成獨特的藝術風格。在剖析社會,探索人生,展示民族生活習俗方面都顯示自己獨到的藝術魅力。一些頗有份量的作品都是這一時期產生的。如《邊城》、《長河》、《過嶺者》等都是膾炙人口的佳作。
沈從文在創作思想上,主要是注重湘西地域性的古樸民風、淡淡的鄉情,突出一種原始典雅的人性美。他極力探索下民的風雨人生,揭示人生規律。他的著筆點在渡口、碼頭、石板街、店鋪、石拱橋、山間人家、水上船民。讀沈從文的作品既有山風撲面、爽心潤肺之感,又覺有水性柔美、滴水穿石的鋼強之情。春季山風可是他的風度,水的品格與性情是他的處世之道;看得出溫柔中的倔強與倔強中的溫柔緊密地結合。當一個多災多難的國家深受殘蝕的時候,他用一種自然美去點化它,以喚起千百萬民眾為美好生活而奮斗。他同樣用這一手法,呼喚一個愚昧民族心靈上的覺醒。在他那一串串的字元中,看不到刀光劍影,更嗅不到戰火消煙,然而在平靜的水面下涌動著濁流,在盛開的玫瑰花中帶有尖尖的刺角。讀者可感熱情洋溢之中的憂慮,幽默後面的隱痛,微笑之間的悲涼。
《邊城》是中外讀者交口稱贊的精美的藝術品之一,是沈從文小說的代表作。作品主要是以30年代湘西的社會為背景,以湘、渝、黔邊交界的茶洞渡口為描述對象,以老船公和外孫女的生活經歷為載體,把湘西朴實的民風及獨特環境中那種人性美表現得淋漓盡致。《邊城》中人物的塑造是以湘西30年代那真摯、朴實的山民為原形而設計出來的。作品的主人翁翠翠是一位美麗、聰明、大方的苗家姑娘。她能歌善舞,過著無憂無慮的清平生活,只有當愛情的潮水凶涌而來時,自己才覺得彷徨不安,這恰恰構成一幅苗家姑娘從少年走向成熟的人生畫卷。老船夫是一個為人厚道善良、勤勞朴實、待人誠實、勤勤懇懇、樂於助人又富於敬業精神的苗家阿公。他以苗家老人特有心境來關心下一輩。在翠翠的終身大事上雖然操心,但還是由"翠翠自己做主",塑造了一個開明、自主的老人形象,說明苗家人千百年來婚姻的自由。至於後來發生的一切都是愛情生活中盪起的漣漪,更能增添故事的曲折性和趣味性。天保、儺送兄弟倆的勇敢、剽悍、誠懇,富有進取精神,撐船下海,肩挑背馱,樣樣在行,那典型的苗家後生形象浮現在眼前。當地有權有勢的富戶船總順順,出船下海也是一馬當先,與伙計也如親戚朋友之一般。就連奸詐的商人屠戶,當老船夫站在攤前時,也要有意給他多砍點或贈送一刀肉。沈從文筆下完完全全是一副老少無欺、理想化的人間天堂。這種山美、水美、人性美融為一爐的寫作手法不是該篇獨創,在他不少作品中亦有。從而證實他自己說的:"用一枝筆來好好保留最後一個浪漫派在20世紀生命取予的形式",達到自己理想化的藝術境界。
小說是用情節來推動故事發展的。《邊城》中的故事情節具有獨到之處,人物的命運完全是依照苗鄉的生活規律而鋪張安排,盡量捕捉自然界與社會中永遠留在記憶中的生活物象,像繪制珍珠圖景那樣拼湊粘合起來,一層層地深入,一層層地向縱深發展,以小見大,以虛見實。在處理人物命運時玩了高檔手法。如人物春風得意時,卻盡情掩蓋那種喜悅心情,控制大起大落的分寸與尺度,不讓其達到癲狂的程度,可謂喜中不盡喜;而命運操在險灘激流中時,作者盡量避開悲劇的正面沖突,借用次要人物的閑談而道出來,減少悲劇的凄涼程度,可謂悲中不見悲,減緩人們心裡承受的坡度,達到一種特殊的藝術效果。
濃郁的民族特色和地域特色,是《邊城》的亮點。作者把人物揉進一個濃厚的風俗環境中,利用風俗來鋪擺故事情節,活靈活現地展示湘西原始古樸的民族風俗。如清澈見底隨手可摸的小河,千百年來掛在河邊的苗家吊腳樓,穿著節日盛裝,男女老少立於河邊,人山人海觀看一年一度端午龍舟賽,河邊水車、碾房、渡口,悠悠的月夜中傳來男女青年夜伴歌聲……令人神往,引起無限遐思。另一方面,《邊城》的成功與語言的巧妙運用是分不開的。其基本語言是湘西方言。作品中盡量選用湘西精煉、朴實的語言,避開那些苦澀難懂、深奧費神的次方言土語,採用俗語和接近生活的口語,就是比喻也是山民們經常看得見摸得著的事物,深入淺出,淺顯易懂。在語言的表達方面,做到新奇、狀物、傳神,讓讀者感到猶如一陣山風,清涼宜人。因此凌宇先生在編《沈從文小說選》第二集中這樣評述:"所以這一切,作者企望用下層民眾中保留的健康、純朴、充滿活力的道德原素來救治虛偽、怯懦、自私的民族老化症。看到了歷史演變的無情規律,眷念著鄉村社會樸素的人情美,但總是不斷地遭受現代'文明'的洗刷和吞蝕。"從而達到他自己所說的"我的過去痛苦的掙扎,受壓抑無可安排的鄉下人對於愛情的憧憬,在這個故事上,方得到排泄與彌補。"
作者極力地渲染人物的人性美,失去了階級性及人原本的丑惡的一面,這只不過是作者的一廂情願罷了。但這絲毫不減作品的藝術魅力,它不愧是現代文學史上的一部優秀作品。正如金介甫說:"沈從文的鄉愁就像辰河一樣靜靜地流在中國的大地,流動在他和他的民族記憶中的是一條染紅的河流,是一腔斬不斷的鄉愁,是一種古老情緒的振顫,"是民族使命感與責任感的體現。
二、獨特的政治觀念與文學思想
1、邊緣與中心
沈從文的小說以表現人性為主要內容,描寫偏遠地區湘西人民的生活,尤其是苗族土家族等少數民族聚居區的風土人情,帶有濃重的原始山野的鄉土味。他以描寫下層勞動人民、一般小職員、鄉間小知識分子、船夫、漁民、獵人、匠人、士兵、商販、舞女、私娼、土匪、劊子手、巫師等的生存和生活現實,來表現他對健全人性的肯定和對扭曲人性的抨擊。這些努力使他的小說游離於主流文學之外,長期被視為"邊緣文學",而他本人也長期被視為遠離中心的"邊緣人"。在30年代的中國文壇,沈從文的創作無論是主題、題材還是人物,都是與主流文學、中心文學背道而馳的,是真正的"邊緣文學"。但如果把沈從文的創作放在整個世界文學或中國文學(而不僅僅是某一階段),我們會發現,他的文學不僅不能被視為邊緣文學,相反是中心中的中心。
"人性"問題是構成沈從文研究的核心,也是正確認識和評價沈從文的基石。沈從文的人性理想主要表現為謳歌健全人性和抨擊人性扭曲這兩方面的內容。無論是鄉村小說如《會明》《月下小景》《邊城》,還是都市小說如《紳士的太太》《大小阮》《有學問的人》,它們都在或歌頌古老人性的健康淳樸、嘆惋現代文明入侵下人心的變異,或暴露道德的淪喪和墮落。此外,沈從文小說還具有濃郁的人道主義和現代批判意識。他從人道主義主義出發,揭露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帶給人的異化的現象,從而達到批判(並非否定)工業化現代文明的目的。如《丈夫》揭示出丈夫隱藏在生活背後的深沉的哀痛,充滿了人道主義的思想。他用城鄉對峙的整體結構來批判現代文明在進入中國的初始階段所顯露的全部醜陋處,"豐富了30年代中國文學的多樣、多元的特性"
首先,從主題上看。文學是人學,對人、人性和人的心理的表現是亘古不變的文學母題。人性,是沈從文從傳統中吸取的最有活力、也是最為他敘說自己的總題目,表現在他的小說世界,不只是形象的邏輯起點,並且更是整個形象世界的支柱。在那革命高於一切的年代,沈從文自始至終都堅守他那人性的小廟,孜孜不倦地堆砌著那"精緻、結實,均稱,形體雖小而纖巧"的理想建築。在現代與傳統的沖突之中,他依憑著由傳統培植起來的倫理精神和美學力量,企圖以此全方位燭照他的題材。"人性"對他具有宗教一般的崇高感,也是他的藝術趣味的根柢。他在《從文小說習作選代序》中說:"我要表現的本是一種'人生形式',一種'優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我主意不在領導讀者去桃源旅行,卻想借重桃源上行七百里路酉水流城一個小城市中幾個愚夫俗子,被一件人事牽連在一起處時,各人應有的一份哀樂、為人類'愛'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說明。"對人性的關注,體現了沈從文人生態度與文學思想的一致。一方面,受30年代"文學研究會""為人生"文學主張的影響,沈從文用人性的視角來審視人生;另一方面,沈從文的"為人生"又與"文研會"不同,他的不為而為之,從而形成了他的獨特個性。在30年代的社會環境里,在血與火的斗爭中,一些作家直接擁抱人生,將人生等同於時代,沈從文則執著於對人性的思考,把人生看得大於時代,把時代稱作狹義的人生,他避開時代生活激流面前文學的政治選擇,轉而採用觀照理想人生的文化選擇,這也許是他的小說有別於革命現實主義小說的主要原因。這種傾心人性內容的創作理想,雖然體現了他對於30年代以來的現代中國社會的隔閡,但是這不正表明了他有一個相當深長的人性視野嗎?褪去一切政治和時代的外衣,一切文學實際上都是對人性的思考,從這一角度而言,沈從文的小說恐怕是無法僅用"邊緣"一詞來概括的。
其次,從題材和人物來看。沈從文小說在題材上所涉及的領域是相當廣泛的:有寫軍旅生活的,如《入伍後》、《傳令兵》;有反映勞動人民的苦難和掙扎的,如《丈夫》、《貴生》;有寫到革命者形象的,如《黑夜》、《過嶺者》;有描寫少數民族的生活、風土人情、愛情婚姻的,如《月下小景》、《龍朱》、《邊城》等。而他最愛描寫的人物還是那些與革命搭不上邊的"湘西民族的下等階級"。這種題材領域在沈從文創作中體現了三個特點:一是地域性。湘西是一個神話傳奇之鄉,多少世紀以來,在人們心目中它一直是一個山巒迭障、蠻人群集的地域。這個險惡又浪漫無比的地方,成就了沈從文地方文學的特色,他描寫那兒的風土人情,謳歌邊地的歷史和習俗。二是回憶性。沈從文對湘西的描繪是通過他的回憶來完成的。他有選擇地運用他的記憶,並對記憶中的家鄉加以理想化,創造出一個美好生活的完整圖景。這種追求過去,以回憶作為作品的基調,似乎是脫離現實,實際上是在更深層次上對現代文化進行批判。三是平民性。平民性是沈從文小說創作最主要的特色之一。在小說中,沈從文表現出對普通鄉民、市民的生活方式的充分肯定,對於俗人俗物的極度熱愛與親近。沈從文身上有少數民族的血統,少年時代便長期生活在人民底層,諳熟川、湘、鄂、黔四省交界的那塊土地及綿延千里的沅水流域,了解"湘西"的農人、士兵、店伙、商販、終生漂泊的水手船工、吊腳樓的娼妓以及這些人的喜怒哀樂。這些人物個個歷經磨難,過著可憐甚至愚昧的生活。透過這可憐或愚昧,沈從文力圖顯示普通人的堅忍,倔強、極強盛的生命力,從而表現他美即在平凡的生命形式之中、穩定而不表露的勞動具有它永恆價值的文學審美傾向。他所創造的平民世界,提供了各樣的"生活發現",可以使人長久地玩味。他小說中的人物很少把人生的企求寄託在大變動之中,而是喜歡退回到傳統文化崇尚的淡泊、與世無爭的境地。因此,很多人認為它有保守的一面,不能跟上急進的社會變革,遠離了時代的主題。然而誰又能否認,這種平民的生活,恰恰是那個時代大多數人所生存的方式,革命者畢竟是少數,平民的人生才是最真實,普遍的人生。邊緣的題材領域,並不能說明沈從文是一個邊緣型的作家,他的作品反映出的依然是絕大多數人的人生形式。
2、倒退與進步
總體上看,沈從文的小說著力批判的是現代城市文明,贊美的是原始純朴的農村生活。這樣的創作傾向給人一種"向後看"的感覺,似乎是要求人們倒退回中世紀里去。一些論者認為,使人產生這種"向後看"感覺的主要原因在於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政治思想上的中間態度形成了他與政治絕緣的文學創作觀念,"使他難以分辨文藝論爭中的政治與思想是非"。他在評論左翼部分青年作家關心政治不講求藝術形式時說:"大多數青年作家的文章,都'差不多'。文章的內容差不多,所表現的觀念差不多……因為缺少獨立見識,只知道追求時髦,結果把自己完全失去了。"同時他對魯迅的雜文也頗多微辭,也曾尖銳地批評過周作人、林語堂等人所提倡的"幽默文學"。這樣的一些言論,讓他走上了與革命文學完全對立的境地,成為一個與時代文學主潮不和諧的音符。
第二,在文學上,沈從文主張抒寫自己"心和夢的歷史",表現出強烈的懷舊情緒,因而使他的作品缺少時代氣息、遠離了生活的主流。有的論者認為,沈從文出生在湘西一個軍人世家,他的祖父曾任過提督,其父也有過從軍的經歷,其母則出身於當地的書香門第,而沈從文是從軍隊出走並踏上文學道路的。這樣的家世背景,使沈從文養成了強烈的優越感,並作為一種心理積淀下來。因此,他的湘西世界其實是他那種"封建庄園式的牧歌圖景",人物形象則是"少爺形象"、"臣民形象"的外在顯現,而他的整個創作都可以看作是"對於那種'受人尊敬'的家世及被家世所照亮的童年情景的追溯與偎依"。因此,人們在他的小說中看到的永遠是遠離塵世、脫離時代、帶有烏托幫色彩的湘西世界。至於沈從文的都市小說,一些論者認為,由於他對都市缺乏足夠的理解,加之太拘泥於對湘西文化的觀照,因此他只是將湘西與都市作靜態的比較,而非從歷史的發展演變作動態的對比,從而忽視了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同時,他往往以城鄉矛盾掩蓋階級矛盾,因而忽視了人性的階級特性。
第三,沈從文小說中所描繪的人性有悖於人性發展的規律,它顯示出原始的野蠻和貧困,"完全忽視了貧苦人民的痛苦、不平、憤懣,完全見不到不同階級地位的人的思想差別,甚至娼妓制度的禍害,作者也不置一詞,以至使人感到置身於《鏡花緣》里的君子國一般。"這些論述似乎在提醒人們:無論是沈從文的創作背景、創作傾向、審美理想,還是他作品所呈現出來的形態,無不都說明了這樣一個事實----沈從文的小說脫離時代、反對階級性、追求一種現實生活中並不存在的理想境界。在某種意義上說,比如相對於社會的發展進程,應該是一種倒退。
3、浪漫與寫實
雖然在創作的總傾向上,沈從文承襲了南方文化固有的浪漫主義傳統,但由於他對生命形式的多層次的探索,在作品的具體形態上,卻形成了憶往寫實、諷喻繪真、象徵抒情、浪漫傳奇四種基本類型,呈現出創作方法上多樣性的統一。
在作品構圖上,他的創作顯示出與中國傳統藝術、民族文學風骨的血緣聯系:他的強調意境,追求物我渾一,重視虛實相因、留出空白,在對人事進行全官能感受的寫實基礎上,突出人物的神韻。與此同時,他又融匯西方各現代藝術流派的表現方法,組成自己作品藝術創造的有機血肉。象徵主義、印象主義、潛意識與變態心理描寫在他作品裡都留有印痕。
在文體和語言形式上,他表現出多種方式的探索和獨創,在當時就被稱為"文體作家"和"文字的魔術師。"沈從文是一位相對遠離現代文學主潮的作家,對他的評價,不能止於用政治的標准,還應當從現代文化轉型的角度考察其創作的立場及其文學世界的審美價值。對他的文學貢獻主要把握兩方面:一是創造了寄寓自然、健康、和諧人性的"湘西世界",以文學形式探討健全的"生命形式"。二是創造了極富詩意的抒情小說文體。閱讀沈從文的《邊城》等小說,要特別注重審美體驗,注重牧歌情調所帶來的所謂"情緒的體操",而避免理論的先入為主和對作品"意義"的過度闡釋。考察沈從文筆下的"湘西世界"。應注意沈試圖"化外之境"那種原始、質朴、和諧的"生命形態"來區別並批判現代都市文明。此為沈從文創作的宗旨。對代表作《邊城》的評析,注意領略那鄉情風俗、自然景緻與人事命運渾然一體的優美境界,那美麗得令人憂愁的牧歌情調。小說中所寫天真的純潔的女孩翠翠,她那超越一切世俗利害的朦朧的愛情,以及他們恬淡自足的生活,都灌注了作者美好的懷舊、想像與企盼,也隱伏著深深的悲劇感。應理解沈從文構築這種牧歌情調的湘西"人生形式",帶有文化批判的意味,即對照批判他所認為的現代都市文明弊病,讓人們從這美麗的圖景中認識"這個民族"過去偉大處與目前墮落處。"
沈從文對現代小說藝術的突出貢獻,在於創造了非常有藝術個性的抒情小說。"造境"是沈從文的關鍵。純情人物的設置、自然景物與人事民俗的融合、作者人生體驗的投射,加上水一般流動的抒情筆致,共同造成現實與夢幻水乳交融的意境。
⑶ 沈從文短篇小說品讀`!!急!在線
么稱這兩個角「互為餘角」(complementary angle),簡稱「互余」,也可以說其中一個角是另一個角的餘角。 兩角度數之和為90°,就說明這兩個角互為餘角。
2、當兩個角的度數和為180 °時,這兩個角互為補角。其中一個角叫做另一個角的補角。
補角=180度減去這個角的度數。
即這個角的補角=180°-這個角
⑷ 概述沈從文小說創作特色
沈從文的創作風格趨向浪漫主義,他要求小說的詩意效果,融寫實、紀夢、象徵於一體版,語言格調古權朴,
沈從文及其作品 (5張)
句式簡峭、主幹突出,單純而又厚實,朴訥而又傳神,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凸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采。沈從文以鄉村為題材的小說是典型的鄉村文化小說,它不僅在整體上與都市「現代文明」相對照,而且始終注目於湘西世界朝現代轉型過程中,不同的文化碰撞所規定的鄉下人的生存方式、人生足跡及歷史命運。整個作品充滿了對人生的隱憂和對生命的哲學思考,一如他那實在而又頑強的生命,給人教益和啟示。
⑸ 沈從文的主要小說作品分類,哪些是都市題材,哪些是鄉村題材
有《龍珠》《旅店及其他》《石子船》《虎雛》《阿黑小史》《月下小景》《八駿圖》《如蕤(rui)集》《從文小說習作選》《新與舊》《主婦集》《春燈集》《黑鳳集》等,中長篇《阿麗思中國游記》《邊城》《長河》
⑹ 簡述沈從文小說語言風格
一、語言簡潔,惜墨如金,斟酌字句。沈從文對於人物形象,經常不做客觀的描寫,而是回主觀敘述答,著墨不多卻非常傳神。通過恰到好處的語言、對話等方面的描寫,更加突出人物形象、人物情感。
二、具有濃郁湘西地方色彩。小說中描述性的名詞蘊含有大量的湘西民俗文化,將諺語、俗語、民歌等巧妙的運用到小說中。在沈從文的小說中,他用生動易懂的語言把各種故事、傳說表現得栩栩如生。
(6)結合作品說明沈從文小說都市題材擴展閱讀
沈從文創作題材
一種是以湘西生活為題材,一種是以都市生活為題材,前者通過描寫湘西人原始、自然的生命形式,贊美人性美;後者通過都市生活的腐化墮落,揭示都市自然人性的喪失。
其筆下的鄉村世界是在與都市社會對立互參的總體格局中獲得表現的,而都市題材下的上流社會「人性的扭曲」他是在「人與自然契合」的人生理想的燭照下獲得顯現,正是他這種獨特的價值尺度和內涵的哲學思辨,構起了沈從文筆下的都市人生與鄉村世界的橋梁。
⑺ 沈從文以都市生活為題材的小說有哪些
沈從文小說的內容:鄉村、都市。
鄉村:人性的世界和神性的世界。代表作:專《柏子》、《蕭蕭》、《邊城屬》
都市:病態的世界。作品:《紳士的太太》、《都市一婦人》、《八駿圖》、《某夫婦》、《大小阮》、《有學問的人》等作品展現的是病態的都市人生。
⑻ 沈從文的作品展示了「兩個文學世界」,一是「都市世界」另一個是
沈從文的作品展示了「兩個文學世界」,一是「都市世界」另一個是「湘西世界」。
沈從文(1902-1988)原名沈岳煥,苗族湖南鳳凰縣人,14歲時他投身行伍浪跡湘川黔邊境地區。1924年開始文學創作。沈從文一生共出版了《石子船》、《從文子集》等30多種短集小說集和《邊城》、《長河》等6部中長篇小說。
從小說的體裁來看沈從文的小說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種:
一、回憶往事類如《在私塾》、《福生》、《懷化鎮》、《連長》等;
二、記敘類充滿生命力的邊地風俗或生活場景的如《山鬼》、《龍朱》、《柏子》等;
三、人物描寫類如《丈夫》、《菜園》以及代表他最高成就、藝術上也最為成熟的代表作《邊城》等。
沈從文是具有特殊意義的鄉村世界的主要表現者和反思者,他認為「美在生命」雖身處於虛偽、自私和冷漠的都市,卻醉心於人性之美。他說「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樓傑閣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臘小廟,選小地作基礎,用堅硬石頭堆砌它。精緻結實、對稱,形體雖小而不纖巧,是我理想的建築,這廟供奉的是「人性」。《習作選集代序》)
沈從文的創作風格大多都是以湘西的風土人情、社會風俗為主體以濃郁的鄉土意識為主導思想,寫湘西社會古樸的人情美、人性美比較生活化,而且他的小說語言簡朴易懂句式簡潔明了,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展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彩。整個作品充滿了對人生的隱憂和對生命的哲學思考,如他那實在而又頑強的生命,給人教益和啟示。
沈從文不管走到哪兒,都堅持自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鄉下人,毫不做作,他以自己是一個鄉下人為驕傲。在他的作品中,他以湘西人,一個鄉下人的視角,來贊美湘西的山水美景,人的淳樸和風俗的古雅。並以這樣一個觀點來進一步批判、否定他所生活的,他認為是丑惡的都市社會。因此,沈從文的小說同三十年代主流文學以階級、階層的觀念分析考察社會不同,他是取地域的,文化的視角,通過兩種文化的對峙來表達自己的文學理想。
沈從文創作的小說主要有兩類,一種是以湘西生活為題材,通過描寫湘西人原始,自然的生命形式,贊美人性美;一種是以都市生活為題材,通過都市生活的腐化墮落,揭示都市自然人性的喪失。其筆下的鄉村世界是在與都市社會對立互參的總體格局中獲得表現的,而都市題材下的上流社會「人性的扭曲」他是在「人與自然契合」的人生理想的燭照下獲得顯現。
⑼ 沈從文小說中都市與鄉村題材所體現的審美追求
沈從文小說的內容抄:鄉村、都市。
鄉村:人性的世界和神性的世界。代表作:《柏子》、《蕭蕭》、《邊城》
都市:病態的世界。作品:《紳士的太太》、《都市一婦人》、《八駿圖》、《某夫婦》、《大小阮》、《有學問的人》等作品展現的是病態的都市人生。
⑽ 沈從文都市題材作品有哪個
沈從文研究已經成為中國文學研究領域里的一個引人注目的方面。「沈從文現象」,是20世紀中國具有獨特色彩與內涵的思想—文化現象,對沈從文先生其人其文的研究,早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就已發生。
1)早在20世紀20年代,沈從文就開始為文壇所注意。到30年代,沈從文已經擁有廣泛影響。但直到1949年前,對沈從文的研究卻沒有溢出文學評論的范圍。當然,中國現代文學作為一個歷史過程,在它尚未走完自己行程的時候,一切研究都很難具有嚴格意義上的文學史研究的意義。可是,在1949以前,對中國現代文學帶有文學史色彩的研究文字卻非絕無僅有。為後來的研究者不斷稱引的《中國新文學大系》諸導言,其分文體對第一個十年文學過程的總結與描述,就分明具有文學史研究的特徵。早在20年代,沈從文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魯迅在《中國新文學大系:小說二集導言》里所界定的「鄉土文學」作家,但他卻無緣進入《中國新文學大系》;30年代,沈從文在文壇上已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雖然,魯迅在與斯諾的談話中所作沈從文是「自新文學以來」「所出現的最好的作家」之一的論斷,是以史學眼光看沈從文的,但留下的也僅僅是一種結語似的判斷,缺少具體的論述與闡釋。而大量的評述沈從文的文字,或急於從政治上給沈從文定性,或僅就沈從文個別及部分作品的創作傾向與特徵作一般性評論。
而蘇雪林的《沈從文論》不再簡單地指證沈從文的作品「沒有思想」,而是第一個揭示出沈從文作品「借文字的力量,把野蠻人的血液注入到老邁龍踵頹廢腐敗的中華民族身體里去使他興奮起來」「引燃整個民族青春火焰。」劉西渭在他的《〈邊城〉與〈八駿圖〉》和評蕭乾《籬下集》、蘆焚的《里門拾記》(在與沈從文相互比照中進行)的文字中,將沈從文的評論納入他確立的一種理論前提下:在小說世界裡有兩種作家——偉大的小說家與自覺的藝術家。
2)從1949年到20世紀80年代,在這大約三十年間,除了王瑤先生的《中國新文學史稿》和唐弢先生主編、成書於1979年的《中國現代文學史》,留下的是國內沈從文研究的空白。
3)就在沈從文政治上受批判、創作被漠視的30年間,在海外的華人學者中,沈從文研究卻取得了明顯進展。其中,影響最大的,是美藉華人學者夏志清的《中國現代小說史》(1961年英文版初版、1979年中文版)和香港司馬長風的《中國新文學史》中有關沈從文的論述。還有80年代初因研究沈從文獲得哈佛博士的美國學者金介甫。
4)20世紀80年代以來的沈從文研究書目及其作者:
《從邊城走向世界》--凌宇,85/12,三聯
《我所認識的沈從文》--荒蕪編,86/7,嶽麓書社
《沈從文作品欣賞》--吳立昌編,88/1,廣西教育
《沈從文研究》--吉首大學中文系,88/,湖南大學出版社
《沈從文傳》--凌宇著,88/10,十月文藝版
《長河不盡流》--89/4,湖南文藝版
《沈從文與東西方文化》--趙學勇著,90/6,蘭州大學出版社
《沈從文傳》--金介甫著,90/10,時事出版社
《沈從文研究資料》--邵華強編,91/1,花城
《建築人性神廟》--吳立昌著,91/9,復旦大學版
《沈從文傳》--金介甫著,92/2,湖南文藝版
《沈從文論》--王繼志著,92/4,江蘇教育出版社
《沈從文評論》--賀興安著,92/10,成都出版社
《沈從文名作欣賞》--趙園,93/6,中國和平出版社
《沈從文的故事》--符家欽著,93/7,中國友誼出版社
《「人性的治療者」——沈從文傳》--吳立昌著,93/12,上海文藝版
《沈從文筆下的中國社會與文化》--金介甫著,94/7,華東師范大學版
《沈從文印象》--孫冰編,學林出版社
《湘西秀士——名人筆下的沈從文,沈從文筆下的名人》--凌宇編 東方出版社1998年10月第一版
《往事蒼老》--李輝著 花城出版社1998年1月第一版
《沈從文評傳》--王寶生著 重慶出版社 1995年 11月第一版
《懷念沈從文》--鳳凰縣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輯的「鳳凰文史資料第二輯」,89/12,內部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