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結合作品,分析金庸武俠小說的現代精神
堅持不懈,不達目的不甘休
㈡ 金庸的武俠小說好在哪
看金庸小說之前,你看看其他武俠小說,基本上就是俠客打怪升級,報仇雪恨的這種套路,而且相當簡單,看起來特別無味。但在金庸武俠出現之後,這個情況就不一樣了。金庸先生重新構造了一個完整的江湖社會,將俠義升級到了另一個境界。
在《神鵰俠侶》中,就有這么一句話,「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種境界根本不是以前江湖草莽的小打小鬧,而是上升到了民族的高度,並且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另外,金庸的武俠小說,情節曲折動人,文筆老練,確實是非常好。讀起來會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㈢ 分析金庸筆下的人物
絕頂人物
令狐沖
令狐沖的一生,前半生風平浪靜,當他的華山派大師兄,但是後半生卻驚濤駭浪,幾
乎沒在江湖風浪之中淹死,好幾次險死還生,居然得以不死,當其尼姑頭,做其三山
五嶽人物的盟主,任性而為,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氣概,又是金庸創造出來的另一種
活龍活現的豪傑人物,而和楊過、喬峰等又截然不同。令狐沖的際遇,是「置之死地
而後生」,幾次皆是如此,以為萬無生理,率性豁出去,結果卻又峰迴路轉,柳暗花
明,又是一番境界。他自認必死,義助向問天,是死而復生;被囚西湖底,忽然又學
會了吸星大法,是死而復生;苦戀岳靈珊不遂,忽然又有任盈盈,也是死而復生。令
狐沖苦戀岳靈珊,而結果岳靈珊愛上了林平之,這是由於岳靈珊和令狐沖一起長大之
故,大凡青梅竹馬的男女,戀愛很少會有結果,因為大家一起長大,相處太久,雙方
之間就失去了神秘之感,一有第三者介入,吸引就會轉移到第三者上面去。在武俠小
說之中,男主角幾乎全部在戀愛上無往而不利,象令狐沖那樣,居然失戀,可說絕無
僅有。令狐沖性格最可愛之處是在於不羈,名門正派的戒律,能使他的思想上有一定
的約束,但是在行為上,他卻處處在突破這種約束。在自然而然之中,流露他的真性
情。他不執著,不在乎,瀟灑浪漫之處,在金庸筆下所有男主角之上,允稱第一。這
一點,連任我行這樣聰明絕頂的人都未曾看出來。任我行第一次邀令狐沖入朝陽神教
,令狐沖拒絕,任我行就不知道令狐沖是真的不想加入,心口如一。任我行還以為令
狐沖是嫌他地位不穩。所以才有後來奪了教主之位,再邀他入教之爭發生。而令狐沖
仍然不肯,終任我行一世,無法了解令狐沖何以不肯,這兩人性格截然不同之故,任
我行熱衷,令狐沖淡薄,近乎神仙中人。令狐沖的這種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性情,和
他的遭遇也有一點關系,他先是失戀,繼而身中奇毒,朝不保夕,自然容易使他看得
開。但主要還是天性使然,別的人有這樣的遭遇,一定痛不欲生,整日里愁眉苦臉,
哪裡還會有這樣的灑脫!令狐沖接近神仙境界,是絕頂人物。
韋小寶
揚州妓院麗春院中,一個年華老去的妓女的兒子,不知父親是誰,自小在市井中長大
的小流氓、小無賴。在童年時,就學會了一切求活、求生存、求飽的方法。在他心目
中,適應環境,如何使自己更好活下去是最主要的目標。這種觀念,實在是一切生物
的本能,自然也反映在人這種高級生物的身上。韋小寶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和郭靖
是一個假人,是兩個絕對的對比。韋小寶幾乎什麼壞事都做,從賭錢騙人,酒不厭迷
眼,偷、拐、騙,無所不精,而且做得心安理得。但是這樣的一個人物,偏偏又被金
庸寫得如此可愛。如果要在韋小寶和郭靖之中,任擇一人做朋友,別人怎樣不知道,
本人一定揀韋小寶,那是因為韋小寶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是也有優點,他最大
的優點是:懂得如何對付周圍的人。人要拚命抬高自己的地位,使自己活得更好,這
是每一個人心中的願望。苦行者在如今世上畢竟已經絕跡,滿口仁義道德的人,心中
想的可以恰好相反,行為也可能更不堪。人要使自己生活得更好,就一定要別人對自
己好,韋小寶極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人人都樂於與他結交。韋小寶極看重朋友,出賣
朋友,萬萬不幹。韋小寶有千般壞處,全是人的壞處,在你和我身上都可以找得到,
誰要譴責韋小寶的不是,請先在發言之前,捫心自問: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會怎麼做
!不必將答案講出來,自己心裡有數即可,只怕答案會比韋小寶所作所為,更加不堪
。韋小寶這個人物,是完全反英雄的。傳統觀念上的英雄人物的作為,在他身上,很
難找得到。然而,他卻是眾人心目中的英雄,這樣的人物,以前未曾在任何小說中出
現過,以後只怕也不會有了。韋小寶頗受「婦解分子」的詬病:娶了七個老婆,真不
象話。說這話的婦權先鋒,不妨熟看《鹿鼎記》,然後掩卷、發問:「我的床頭人,
是不是有韋小寶七分之一可愛?」很難有男人有韋小寶的七分之一可愛,那麼,做韋
小寶七個妻子之一,就比別的女人幸福快樂得多。幸福、快樂才是人生要追求的目標
:禮法、制度、只不過是一些人製造出來的,不是人的天性。韋小寶是自由自在的典
型、是至情至性的典型、是絕不虛偽的典型。韋小寶撕破了許多假面具,破壞了許多
假道學,揚棄了許多假仁義。韋小寶是真。韋小寶是金庸筆下最成功的一個人物。韋
小寶是絕頂人物。
喬峰
丐幫幫主,忽然身世秘密暴露,竟然是契丹胡人,喬峰的一生,註定是悲劇。這樣的
一個英雄人物,竟遭到命運如此的捉弄,造化弄人,莫此為甚,每次看完《天龍八部
》中喬峰的情節,都不禁要狂浮三大白,以舒胸中郁氣。金庸筆下的英雄人物極多,
但若論意氣之豪邁,行筆之光明,胸襟之廣闊,唯有喬峰。喬峰堪稱是人中之龍,而
且他和郭靖全然不同,郭靖完美,但看來看去是一個假人,喬峰完美,看來看去,總
是一條凜凜大漢,就在你的面前。喬峰一生悲苦,連一個他所愛的人都不能保留,身
世的糾纏,江湖上對他的不諒解,逼得他在聚賢庄大開殺戒,他救過耶律洪基兩次,
但是君臣之間的矛盾,自一開始,就是無可調解的,發生在喬峰身上的事,無一不是
解不開的死結,這些死結一個連一個,終於令得英雄如喬峰,也不得不悲劇收場,天
下人宜同聲一哭。喬峰悲苦的一生中,也有值得欣慰之處,他得到阿朱傾心的時間雖
然短,但阿朱的柔順和喬峰的剛強,形成對比,喬峰在那段短暫的時間中,至少是快
樂的,象這種快樂的日子,終喬峰一生,也只不過如此一段而已,而且,快樂光陰的
終結,如此凄苦!喬峰另外也有高興的時候,少林寺前,面對群雄,只有段譽站在他
一邊,忽然有虛竹大步走出,自稱是他的結義兄弟,這是何等快事!難怪他立時要解
下皮囊,大口狂飲。武俠小說中盡多嗜酒的大俠,但從來也沒有一個喝酒喝得如此豪
意格天的。金庸對這個豪俠,幾乎一字也沒有寫過他內心之苦!只是寫他的豪俠之處
,但是一件事又一件事緊逼過來,在豪俠氣概之下的內心凄苦,卻又表露無遺,這是
極其高超的筆法。尤其因為喬峰是這樣的豪俠,所以他的內心的凄苦,也比常人更深
一層。但也正由於他是這樣的豪俠,凄苦深自埋藏就可以,何必逢人就哭哭啼啼?喬
峰終於將斷箭插入自己心口,結束了他的一生,就是內心深處無數凄苦積累的結果。
「虛竹和段譽只嚇得魂飛魄散」,讀者看到此處,也一樣魂飛魄散。喬峰是絕頂人物
。
楊過
楊過,字改之。名字是郭靖所取,因為楊過的父親楊康,認賊作父,賣國求榮,不是
好人。楊過自「……左手提著一隻公雞,口中唱著俚曲,跳跳躍躍走過來……臉上賊
忒嘻嘻,說話油腔滑調」出賣以來,一直是楊過,沒有改什麼。當然楊過有改變,他
的改變,是為了對附加在他身上的種種壓力,在一次又一次的反抗過程中,他變得更
成熟,反抗的決心也更強。楊過的一生,是對抗壓力的一生。楊過在出現之前生活如
何,不得而知,但是看他住天窯洞時,日子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他手裡提的那隻雞,
多半是偷來的。作為一個孤兒,和生活的壓力對抗,已足以養成日後對抗其他壓力的
本能。楊過在被郭靖收留之後,日子不會比自己住窯洞更好。武氏兄弟和郭芙欺負他
,黃蓉歧視他,人家習武,他要學子曰詩雲。郭靖的性格和楊過根本格格不入,而且
一副要楊過作聖人的期望,使得楊過幾乎無時無刻都要反抗,才能生存下去。楊過在
這時候,雖然遇到過歐陽鋒,教他「蛤蟆功」,但歐陽鋒是一個失心瘋,楊過在他那
里,絕對得不到什麼感情上的慰藉。接下來,楊過到了全真教之中,遭遇更是苦不堪
言,受盡了欺負,終於逼得楊過,從心理上的反抗--到行動上的反抗,出手傷了鹿清
篤。楊過在全真教中的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極慘痛的日子,一個生性高傲的少年,
處身於一群不知雲的道士之中,受到歧視,其慘痛可知。所以後來楊過有了揚眉吐氣
的機會,孫不二想借劍給他用,楊過連看也不看,便自拒絕。多少年以前的一口氣,
到今日才得吐出來。楊過可以借這個機會和全真教修好,但稍有個性的人,心不肖為
,寧願得罪到底,而楊過正是天下第一人個性之人!何況其中還有孫婆婆的恩怨。楊
過一生之中,直到見了孫婆婆,才知道什麼叫做人類的溫情,而孫婆婆偏又死在郝大
通之手,這對楊過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孫婆婆是一個極度熱心的人,小龍女是
極度冰冷的人,但是楊過她們處得到了溫暖,孫婆婆死後,楊過心目中只有小龍女一
人,在感情的發展上,完全可以理解。楊過日後,在神鵰處得到了溫暖,在郭襄處又
得到了溫暖,終其一生,和小龍女是分不開的。小龍女的恬淡和楊過的激烈,恰成對
比,小龍女的不通世務和楊過的洞察世情,也成對比。正因為兩人性格上有這樣大的
距離,所以當兩人攜手對抗社會壓迫努力之際,也格外驚心動魄,精彩紛異。楊過和
小龍女的名分是師徒,但他們硬是非結成夫妻不可。在楊過的心中是這樣想:你們不
店鋪這樣做,我偏要這樣做。在小龍女的心中是這樣想:這又沒有什麼不對,為什麼
不能這樣做?兩人要做一件事的目的相同,但是想各異。小龍女只是迷惑,楊過卻是
有意識的反抗,但卻又配合無間,終於使得各色人等,全敗下陣來。楊過,是絕頂人
物。
㈣ 金庸武俠小說的價值及意義是什麼
香港作為一個國際性貿易金融中心,在高度繁忙的商業活動中運轉著。香港的作家不能不受到商業機制的制約,這就決定了香港的文學作品帶有很強的商業化特點:娛樂性較強,通俗文學盛行。金庸的武俠小說作為一種通俗文學在整個香港文學中一枝獨秀,有著重要的地位。
金庸是中國新派武俠小說的一代宗師,集新派小說之大成,廣泛地吸收了中國傳統武俠小說之精髓。著有「飛雪連天射白鹿,笑說神俠依碧鴛」等14部小說,並以《笑傲江湖》、《天龍八部》、《鹿鼎記》、《射鵰英雄傳》、〈神鵰俠侶〉等為代表作。金庸把武俠小說從一個較低的通俗娛樂層次提高到了於娛樂中負載人生哲理、生命體驗、價值信仰的較高的藝術境界,具有極深的文化內蘊。成為雅俗共賞的成人童話,被譽為「香港三大奇跡」之一。
金庸武俠小說的歷史文化內涵。
金庸是一位歷史學家,其小說中始終洋溢著一種歷史英雄觀,即英雄上歷史的創造者。金庸將歷史與小說有機地融合在一起,以小說的方式演化歷史事件與人物。作為英雄傳奇小說,金庸武俠著重體現的是英雄人物對於歷史的決定作用。英雄傳奇首先要以情節為先,充分利用懸念起伏跌宕,用金聖嘆的話來說情節往往發展到無路可走,作者再絞盡腦汁想出出人意料的辦法。其次人物要扁平誇大,是超人,比平常人大一 號,但還要是「人」,是「神仙」也不行,也就是有傑出才能的「英雄」。
金庸武俠中的英雄人物上至帝王下至俠義志士、乞丐都是歷史的創造者。其筆下的英雄人物個性鮮明,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在善與惡的沖突中,生與死的抉擇中,價值信仰與個人私利中塑造出人物的內心高尚的品格。並且還描繪了形形色色的百態人生,有豪傑志士、跳樑小丑,有野心勃勃爭霸武林,有清心寡慾、無為無求,有兒女情長、多情多義……
小說中的帝王英雄,叱吒風雲,縱橫馳騁,盡顯風流,從而締造鞏固千里江山。以〈射鵰英雄傳〉中的一代天驕成吉思汗與〈鹿鼎記〉中的康熙大帝最為典型。鐵木真從勢力微弱到忍辱負重統一大草原,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鐵騎踏遍草原。作者將一個彎弓射大雕的大汗刻畫的淋漓盡致。〈鹿鼎記〉應該是以武俠的視角來寫歷史的一部小說最恰當不過了,整部小說貫穿了康熙大帝一生的豐功偉績:除鰲拜、滅三藩、平定葛爾丹,儼然一個武俠式的〈康熙王朝〉,可見作者豐厚的歷史功底。
俠士英雄是刻畫的最精彩、動人的,容貌上猶如「白馬王子」又總能力敵萬夫,勢不可擋,既俠骨柔情又肝膽相照,很純情但是僅僅止於此。金庸就不能雅俗共賞了,他往其中裝了很多理想性的東西,諸如儒家的大擔當、社會責任感和道德准則,從而拓展了小說的內存空間,所以才會有著名作家王蒙讀《笑傲江湖》有身世之感的感動之哭,才會有人認為最有寓言品格的是《笑傲江湖》與《天龍八部》。
這些俠士英雄在金庸小說中挽狂瀾於即倒,扶大廈之將傾,是另外一種類型的創造歷史的英雄人物,也是作者最為青睞的一種,寄託著作者的終極理想。《射鵰英雄傳》與《神鵰俠侶》中的郭靖以及《天龍八部》中的喬峰最具代表性。《射鵰英雄傳》中記敘了歷史上著名的「襄樊之戰」,北宋的南大門襄陽城決定了整個國家的命運,然而正是由於郭靖的鎮守與保衛,才會被包圍四年之久而沒有失陷於元,延遲了北宋的滅亡時間。郭靖全身心地投入參與到了北宋對元的反吞並戰爭中,以知其不可而為之的積極態度與一種社會責任感誓死保衛自己的國家。喬峰又是另外一個最真心的英雄,具有一種大擔當的精神和社會責任感。身為漢人時積極阻擋遼的入侵,或許是命運的捉弄,又讓他偏偏是遼人的後代,身為遼人則又竭力勸諫阻止對大宋的入侵。以一身豪邁的氣度在宋遼之戰中堅持著正義,最終悲壯感人的死去,留取一片丹心照耀青史。
從美學角度來看,金庸小說在廣闊的歷史空間中廣泛地涉及動亂時代的生活領域。表現出了動亂人世的悲憫情懷,對於源遠留長的東方文化給予深刻的透視與反思,建構了自己的理想模式。
金庸小說不象其他的武俠小說一樣,刻意追求離奇怪異的故事情節,盲目虛構沒有一點歷史真實感。而是截取真實的歷史背景,具有一種真實的藝術魅力。題材多取自宋元、元明之際。這一段歷史時期政治局勢混亂,軍事勢力割據,因此便於建構一種「亂世出英雄」、「亂世英雄亂世情」的審美境界。
作者並且還在歷史的 長河中擷取許許多多的真實人物,重大的歷史事件,有關歷史的民間傳說,然後再讓精心虛構的英雄人物身置其中,縱橫決盪,決戰沙場,笑傲江湖,從而給人一種藝術真實的享受。因此讀金庸的武俠總有一種讀歷史小說的感覺,真實的歷史事件,真實的歷史人物。如《射鵰英雄傳》中的靖康之難、襄樊之戰等事件,以及王重陽、丘處機等道家人物《;鹿鼎記》中的除鰲拜、滅三藩、平定葛爾丹、順治出家;〈書劍恩仇錄〉中有關乾隆皇帝的出身的傳說。在這一點上,金庸與19世紀英國小說家斯各特十分相似。斯各特把歷史看成是掛他的小說的釘子,以歷史來網路他的小說,金庸也是如此。
金庸武俠小說的傳統文化內涵。
金庸以通俗的武俠小說的方式對於中國幾千年的傳統文化進行了深刻地洞察與反思,將儒、釋、道三家思想方方面面地在他的小說當中滲透與解析,具有一種新的視角與方式對傳統的儒、釋、道三家思想進行反思與批判,建構樹立起自己的一種價值觀與理想模式,完善健全人的性格與本性,崇尚著一種豁達、明朗、有著道德准則與責任感而又不拘泥於舊的傳統形式的自由。對三家思想發揚其光彩之處,丟棄其消極不足之處。
儒家學說盡管有宣揚封建正統、等級觀念及綱常禮教的糟粕,但它之所以成為中華文明的主流,自有其超越時代的價值存在。儒家的「仁」確立了人的精神生活與行為實踐的出發點,充滿了博愛的精神。「義」確立了行為價值的最終評價標准。儒家積極入世,強調社會的擔當感、責任感和道德准則。金庸的武俠小說中著墨最多的也是這一點,成為小說中的一個亮點,絢麗多彩。《射鵰英雄傳》中的郭靖便是儒家「仁」、「義」的化身,還有《神鵰俠侶》中的楊過與《天龍八部》中的喬峰。他們都視仁義如生命,重義輕利、捨生取義,對社會、生活具有極強的責任感,固守一個鐵的道德准則,是中華民族的脊樑。擔當重任、臨危不懼、忍辱負重,誠如孟子所雲的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的大丈夫。作者批判的是與之相反的價值觀,如《射鵰英雄傳》中的楊康見利忘義,為貪圖富貴而視民族氣節於不顧,身為漢人卻認金人為父,狡黠善變至死而不思悔改,與忠厚善良、仁義正直的郭靖形成鮮明的對比。作者的高明之處,還在於兩個人的名字恰恰是「靖康恥」中的一「靖」一「康「。郭靖時時不忘的國恥又是楊康最為貪圖富貴而又不顧的因而使整部小說負載了一種很深的思想內涵,而非一般武俠小說淺顯意義上的恩怨仇殺,所以也就使整部小說具有一種歷史的厚重感。金庸小說以儒家的不屈、不移、不淫的浩然正氣,譜寫了一種積極的人生哲學,以民族中的精英確立和顯現了人生的價值與意義。
儒家中狹隘的愛國主義、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的思想在金庸小說中也表現得淋漓盡致,使其小說由一個層次的打打殺殺上升到了忠誠報國的藝術高度,由微乎其微的家仇上升至國仇。在其代表作《射鵰英雄傳》中,郭靖持一種憨厚、朴實、忠誠的品質,永不妥協積極進取的態度,仁義至上的信條表現出對於大宋的一片赤誠忠心,從而構成了他高尚品格的三維空間,並以愛國主義思想為核心。郭靖的愛國主義思想表現得最為感人,一切利害沖突在它的面前都顯得無關緊要了,特別是與成吉思汗吞並大宋統一全國的矛盾沖突。茫茫草原上彎弓射大雕的一代天驕是撫養他長大的人,情同父子。然而即便如此,郭靖在他面前明辨是非,深深執行知曉自己是漢人,應該保衛自己的國家不應屈從於蒙古人 的差遣。再次是郭靖對於傳授武藝的老師哲別的民族矛盾沖突也是如此,私情與國仇涇渭分明,堅持鐵的原則,不屈不撓,充分顯示出 維護民族利益高於一切的崇高的民族氣節。因此,郭靖的愛國主義也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另一代表作《笑傲江湖》中的令狐沖表現的則是痴忠,同樣具有動人心魄的感人力量。無論師父岳不群如何誤會,甚至陷害,他依舊一片忠心不改,以致於致他於死地,令狐沖仍把他當作養父對待。
金庸不僅是一位歷史學家,而且 對於佛家也頗有研究,通過其作品便可窺豹一斑。金庸在他的小說中不但巧妙地運用佛家經典來貫穿組織故事,而且運用佛家思想來點化人生,闡明一種為人處世的人生哲理,解決人生中的矛盾,改善人之間的關系,勸戒眾生棄惡從善,放棄拋掉種種瑣碎的恩怨,弘揚中華民族幾千年的真、善、美的傳統美德,用佛家 語來說:普渡眾生。以《天龍八部》、《鹿鼎記》最為典型。《天龍八部》這部書的名字本身就是佛教中的一個用語,指八位護神。其中一個主人公段譽便是作者的佛家思想的化身與代言人,他從小就違背大理段氏家族的門規棄武而學佛,痴迷於佛經典故。段譽身上體現的是佛家的文化痕跡,「善」字當頭,「忍」字當先,雖做不到四大皆空但心中永有一方凈土,佛祖永留心中。因為決不強求非己之物所以才能心底無私,心靜如水,無欲無念立地成佛,盡管他不是佛門中人。另外小說中肖家與慕容氏家的矛盾從不可調和至妥善解決,恐怕只能藉助於佛家,最終皈依佛門。《鹿鼎記》中金庸巧妙地借用佛教傳入中國的第一部經書《四十二章經》組織串聯起整個故事,並以順治皇帝(即行痴)來渲染佛家的影響。但金庸對佛家思想也進行了反思與批判,指出了佛家不合人性不合常理的地方。如《鹿鼎記》中順治與康熙的相見,不過是以婉轉|間接的方式輕輕地點擊而已。
道家思想在金庸的小說中也是顯而易見的,金庸以極高的熱情及傳奇的方式密切關注著道教的發展。從〈天龍八部〉中的逍遙派(當然這一門派或許是虛構的,名字是源於莊子的思想)到〈射鵰英雄傳〉中的全真教(這便是符合歷史史實了,包括其中的人物王重陽、丘處機等)再至〈倚天屠龍記〉中 的武當派。用傳奇色彩結合著歷史史實全力描繪著道教的故事。道家無為而無不為的思想卻以內含的方式蘊藏在小說的絲絲縷縷之中。〈笑傲江湖〉中令狐沖的性格,灑脫、毫無拘束、狂放不 羈,正是道家順其自然、逍遙自在、仙風道骨的形象體現與寫照。同時也體現了對中國因循幾千年的正統文化的一種叛逆,更是作者極力所建構的一個理想性格。令狐沖正是這樣無拘無束,所以才被正統的正道人士所不容。金庸通過打破嚴格的正邪界線的一種反傳統的方式,建立了一個正人不正、邪人不邪的江湖新秩序,這便是對中國幾千年的封建政治文化提出了質疑。在小說當中作者以各種各樣的形式來顯示他們的背叛傳統,譬如嗜酒、不循規蹈矩、結交「姦邪」等第。《鹿鼎記》中的韋小寶也是最為典型的一個,好賭、貪財、好色、膽小,儼然一個反面小人的角色。然而就在他身上卻寄託著作者的一種理想的美好的東西——對於正統的叛逆,對於江湖道義的看重。義字可以說是韋小寶的核心品質,也是最有密度與質量的品質。盡管在他身上還匯集著很多的缺點,但這些都不能抵消他的光彩。
《射鵰英雄傳》中的黃葯師也是一個傳統的叛逆。他的口頭禪就是「迂腐」,反對一切過時的不合理的東西。這在當時的文化背景下被認為「邪」,所以有「東邪」之稱。然而作者卻不這樣認為,反之對他是大加推崇,精心地將他放置在一個純潔無任何干擾的世外桃源———桃花島中生活。黃葯師性格豪放,不為世俗所拘囿,與一個年輕他幾十歲的青年稱兄道弟,體現出了人類rlie 本性生命力的張揚,這就是作者寄託他的反傳統的叛逆型人物身上的一種理想。這種理想以一個江湖意義上的「義」字為價值取向,追求人類本身固有的一種純真。身在江湖,「義」字當然不可避免地帶有某種封建性的東西,但它更多地包含了一種積極向上的成分—— 同心協力、救危扶困、上報國家、下安黎民。
儒、釋、道三家思想對於中國文化的影響至深。儒家在塑造中華民族性格和文化心理結構上有著不容否認的歷史地位;道家在塑造人的世界、人生觀的文化心理結構上也廣泛地被民眾所認可與接受;佛家自從兩漢之際傳入中土,對整個中國文化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金庸小說則汲取三家思想之精華,立於一個新的更高的角度,對其進行重新審視與定位,從而確立了自己的一種新的人生哲理、價值觀、世界觀。譬如金庸小說中的一句名言: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無招勝有招。
金庸武俠小說的通俗文化內涵。
金庸是古典式的,金庸小說蘊涵了深厚的古典文學底蘊,借題發揮由一首古詩便能演繹出一個傳奇故事。整體上規模宏大,情節結構波瀾起伏,氣勢非凡,既武俠又言情,難怪台灣作家三毛評論金庸說「只寫一個『情」字。金庸小說的靈性在於,常常以絢麗多彩的大自然景觀作為背景環境,絢麗多彩的自然景觀作為人物活動的襯托,使自然景色與人物情感緊密地結合起來,達到一種人天合一的效果,產生動人心魄的獨特藝術感受。作者以飽滿的熱情將中華大地的壯麗山河融入他的小說,設置了一個充裕、優美的人物活動空間,描繪名山、大川的種種風彩,講述它們的文化與歷史。作者筆下將祖國的三山、五嶽、草原、海島一一點染,在一幅流光溢彩的優美畫卷中編織一個個驚心動魄又纏綿悱惻的故事。河海之大波,江湖之風雲,兒女之情長相映成輝,並由此產生一種壯美。以《笑傲江湖》最為璀璨奪目。五嶽雄奇的風光,恆山的懸空寺,衡山的歸雁樓,嵩山的封禪台,浩盪的長江,滾滾的黃河,盡納其中。還有《射鵰英雄傳》中茫茫的大草原,帶給人一種厚重、深遠的文化享受。並且輔以琴、棋、書、畫等高雅的藝術品位精心構思出紛繁多樣的傳奇故事,從而使整部小說顯得典雅、雍容,含有一種深厚的藝術底蘊。《天龍八部》中的枯容大師與四大惡人的棋局之賭,無亞子的真龍棋局;《笑傲江湖》中的琴棋書畫「江南四友」,還有那一曲琴簫合奏的《笑傲江湖》曲。作者的精妙構思也在於此,以一支樂曲組織全篇,演繹出一段回腸盪氣的江湖故事。
總之,金庸通過通俗小說洞察了整個東方幾千年的文化脊髓,具有極深的文化內蘊,並對於傳統文化進行觀察與反思。金庸的武俠小說在歷史、虛幻、人生、江湖中貫通,從佛禪、老莊思想中得到解脫與升華。任自然而得曠達,由一瞬而轉換為永恆。悲慨之中容有超脫,包容種種的人生態度,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生命體驗,融合在開闊博大的天地萬物、古往今來的歷史畫卷之中,系於一個個愛恨悠悠的情節。金庸小說在一種闊大遼遠的自然、社會的范圍之內,完成了一種入世與超世、樂觀與達觀的深遠的藝術境界。
㈤ 金庸小說人物分析
首先復我要說的是,他說的不對。制 我解釋下為什麼:在<鹿鼎記>這個書中,金庸一改往日的俠義精神,與狹隘的民族情結,把一個不會武術的普通人寫的那麼神奇,而天地會卻是一事無成,武功已經不成為武俠小說的主流,這點與老舍的《斷魂槍》是異曲同工的妙處。而康熙最後放掉韋小寶,完全是出於朋友情,兄弟義,與當時社會的形勢共同作用的結果,康熙並沒有把韋小寶當奴才,這都是海大富作為一個「資深太監」奴才思想作祟的結果。 看金庸小說,直到《鹿鼎記》才是筆鋒一轉,由武俠轉為無招的江湖,沒落的江湖,這個妙處必須要領會到。整部小說,不僅沒有了以往抗金,反清,抗蒙等等的狹隘民族情結,反而把一個由少數民族統治的大清國寫的如此國富民強,這是金庸的創新,也是我們必須領悟到的。 所以,我們要看到康熙這個帝王平凡人性的一面,也要看到金庸筆下,一代明主的風采,所以忽略海大富的那句話吧,韋小寶到最後也是康熙的朋友···
㈥ 金庸創作小說任務及背景分析
自五十年代中期金庸的第一部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問世以來,此後十餘年,他筆耕不輟,總共發表了十五部作品,其中十二部是長篇,另外三部是中短篇。四十多年來,金庸的作品廣泛流傳於華人社會,先是在香港,繼而是東南亞、台灣,七十年代末在大陸出現了金庸作品的盜印本,九十年代有了全套的三聯版正式授權本在大陸發行。毫不誇張地說,金庸的作品擁有最多的讀者。香港著名紅學研究專家林以亮說:「凡有中國人,有唐人街的地方就有金庸。」據不完全統計,大陸、台灣及海外的金庸讀者超過了一億人。與此同時,金庸的作品也得到了學術界的承認。北大嚴家炎教授撰文指出,金庸作品「實際上是以精英文化去改造通俗文學所獲得的成功。」並認為是繼「五·四」文學革命,「使小說由受人輕視的閑書而登上文學殿堂的另一場靜悄悄的文學革命。」陳平原教授說,金庸「把儒釋道、琴棋書畫等中國文化通俗了,所以金庸小說可以作為中國文化的入門書來讀。」紅學專家馮其庸先生說:「金庸小說的情節結構,是非常具有創造性的。我敢說,在古往今來的小說結構上,金庸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金庸本人在一九八八年獲香港大學名譽博士頭銜,被聘為香港大學文學院名譽教授,一九九四年被北京大學聘為名譽教授,一九九九年被浙江大學聘為文學院院長。在《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大師文庫·小說卷》中,北京師范大學中文系王一川更是將金庸列於魯迅、沈從文、巴金之後,位列老舍、郁達夫、王蒙之前。金庸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對二十世紀的中國文學史確實是個震憾。本文試圖從人物塑造、文化修養、語言風格及創作心態四方面對金庸作品作一探討,以分析金庸成功的原因。一金庸的寫作相當自覺地繼承了中國古典文學的優秀傳統,並在新的環境下進行了努力的探索與創新。因此,金庸的武俠小說一方面具有悠久文學傳統所造就的獨特趣味;另一方面,他又有許多創新的地方,特別突出的是他注意刻畫和表現人性,因而全面提升了武俠小說這一類型作品的品味,達到了雅俗共賞的境界。在人物塑造的過程中,或者說在刻畫人性的過程中,金庸既堅持了善惡是非分明的價值傳統,又為表達分明的具體價值觀念帶來了新的時代內容。中國傳統文學價值的核心是求善,講究善惡分明,揚善懲惡,讀者也期望在作品中體會到善惡到頭終有報的心理快感。作為傳統文學模式之一的武俠小說,其價值取向自然不能例外。在金庸的作品中,我們不難看到很多善與惡、美與丑、正義與邪惡、進步與倒退的對決場面,其結果大都是善戰勝了惡,正義壓倒了邪惡,如此寫作滿足了人們的心理期望,符合大眾的審美情趣。如僅止於此,那麼金庸的小說與別人作品就沒有太大的區別。但事實是,金庸在堅持傳統的是非分明價值觀的同時,又對其進行了充滿時代感的改造,這突出表現在對人物刻畫方面的求真上。於是,在金庸的筆下,善人身上同樣存在著這樣那樣的缺點,而從惡人的表現上也照樣能看出人性的閃光點。其實,人性本是復雜的,多側面的,用正、邪,善、惡這樣簡單的標簽去概括活生生的現實中的人,是不真實的。進而,真實的人生,也往往不是我們想像和期望的那樣簡單和完美,沒有那麼多的大團圓結局,真實的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在《書劍恩仇錄》中,陳家洛既大義凜然、旗幟鮮明地反清復明,充滿英雄之氣,在對個人感情的處理上,又表現出對霍青桐、喀絲麗的自私與狹窄胸襟。《神鵰俠侶》中的楊過,既行俠江湖,又處事偏激,性格乖戾。《倚天屠龍記》中的張無忌天生仁厚,但缺乏臨機決斷的領袖氣魄,所以不能擔當大任,不得不讓出明教教主之位。金庸小說里,在現實世界中找不到人生歸宿,「拔劍四顧心茫然」而退隱江湖的人也不在少數,如陳家洛、袁承志、張無忌、狄雲、令狐沖等。從金庸的小說中,我們體會到了人生的歡樂與悲涼,事業的成功與迷茫、情與仇、愛與恨交織在一起。金庸的小說雖無一例外地寫古人古事,並且也確實寫出了歷史的情境與古典風貌。然而,在精神里卻又與眾不同且出人意料地寫出現代人生的神韻,表現出個人的人文情懷及現代人生的深刻品味,並以此與現代的讀者產生廣泛的共鳴。正是因為金庸利用武俠小說這一傳統的載體形式,詮釋了現代人情感,或曰用現代的手法改造、提升了武俠小說這一傳統文學類型的層次,才使他真正跨越了古今,溝通了雅俗,從而贏得了絕大多數人的喜愛。二人們普遍認為,二十世紀的中國文學,尤其是「五·四」新文化運動之後的中國文學,最突出的成就是語言形式的變革,即運用白話文來打倒文言文,推進了自清末以來的語體文運動,使得白話文在教育領域迅速普及,擴大了新思潮在知識階層的影響力,構建了新的白話文學的語言體系,從而徹底改變了千百年來中國文學言文分離的不良傳統。但事實上,「五·四」文學革命所造成的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白話文,而是新體白話文,它與當時的啟蒙思想有密切的關系,其明顯特徵是採用大量音譯或意譯新詞、歐化的語言表達、新思潮的價值觀。由於新文學在文壇的絕對主流地位,這種歐化的白話成了書面語言的主流,加之新文學採取新詩、話劇、短篇小說等外來的文學形式,它的歐化程度更加嚴重。即使是提倡新文學的人,也不滿意新文學的白話文上存在的問題。實際上,中國的白話文源遠流長,自宋元時代起中國就有了白話文的傳統,胡適的《白話文學史》就將白話文學的源頭追溯到宋元話本,且長期以來,白話文學的讀者一直是社會的普通民眾。大眾使用的語言、大眾喜愛的形式、大眾認同的趣味,與白話文學保持著最密切的關系。金庸承繼了中國傳統白話文的優點,進而賦予其新的時代內容,使傳統的白話文閃爍出耀眼的光輝。金庸小說的語言表述,初期的《書劍恩仇錄》從雅,其中有大量諸如「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兩頰融融,霞映澄塘,雙目晶晶,月射寒江」之類的駢體文言,中期的《雪山飛狐》、《飛狐外傳》是從新,內有許多所謂的「新文藝腔」,自《射鵰英雄傳》開始趨向成熟,至《天龍八部》、《鹿鼎記》而臻化境。總體來看,金庸小說的語言真正做到了口語化,明白流暢,言文一體;語言優美,生動活潑,繼承了古典詩、詞、曲、賦的優秀語言傳統並將其融入小說的敘事語言之中,發揮了漢語特有的詩化優點;語言豐富多彩,將成語、方言、俗語全部歸入現代化的口語之中。清末民初之時,傳統文學的白話文雖然也有少數比較清新自然,但大多數市井氣味較濃。至三十年代,出現了張恨水,他的小說非但能流暢地敘事,也可以自然地描寫,使白話文的市井味稍減。金庸小說中的白話文,繼承了白話文接近大眾的特點,並且消除了它在早期艷俗的弊端,豐富了白話文的表現力,從而造就了一個現代白話語言的寶庫。橫向比較,金庸小說中的語言沒有新文學所造就的白話文的歐化腔及各種各樣的政治腔,純粹是地道的白話,因而更能為大眾所喜好,被大眾所接受。在思想文化陣地西風勁吹的今天,在中國的傳統文化價值受到嚴峻挑戰的時代,金庸重振民族文化價值的語言選擇對我們不無啟迪。三武俠小說與言情小說、偵探小說等其他通俗文學類型的重要區別在於,武俠小說具有極大的兼容性,它可兼容政治與社會、文化與歷史,有足夠的空間供作者縱橫馳騁。武俠小說的這一特徵,對作家的學識和修養提出了相當高的要求。金庸在其武俠小說中,向人們展示了他淵博的歷史知識與豐厚的文化修養。以致於馮其庸先生稱:「一個小說傢具備如此豐富的歷史、社會知識,而且文章如行雲流水,情節似千尋鐵鏈,環環相扣,不可斷絕,而且不掉書袋,不弄玄虛,平平敘來,而語語引人,不可或已,這已是十分難得的了。」嚴家炎說:「我們從來不曾看到過有哪種通俗文學能象金庸小說那樣蘊藏著如此豐富的傳統文化內容,具有如此高超的文化學術品位,金庸的武俠小說,簡直又是文化小說,只有想像力極其豐富而同時文化學養又非常淵博的作家兼學者,才能創作出這樣的小說。」金庸的小說縱橫萬里,其中人物南來北往,東奔西走,跟隨其後,可令人們暢游萬里江山,領略千種風情。金庸對祖國的名城故都、古跡名勝、名山大川、沙漠戈壁、草原海洋等各種各樣的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進行了准確、細致、生動的藝術描寫。使人坐擁山水、神遊乾坤。金庸的小說不但有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醫卜星相,而且有佛經道藏、儒墨之書,及至摩尼教等奇異教派的經典習俗。至於文章典故更是信手拈來,俯拾皆是。除此之外,金庸最為突出的是對中國歷史的整體把握。金庸的小說上下千年,對遼、金、宋、元、明、清歷朝歷代的歷史線索、民族矛盾、政治體制、典章文物以及野史典故、神話傳說均有涉獵。金庸小說的背景,大都是在朝代更替之際,如宋遼之際、元明之際、明清之際,而此時往往聚集著激烈的民族矛盾。金庸在處理民族矛盾時,充分利用了其淵博的歷史學識,表現了不凡的才情與見解。表現在:他突破了嚴守華夷之辨的正統觀念。金庸在其作品三聯版序中如此說:「我初期所寫的小說,漢人王朝的正統觀念很強。到了後期,中華民族各族一視同仁的觀念成為基調,那是我的歷史觀比較有了進步之故。這在《天龍八部》、《白馬嘯西風》、《鹿鼎記》中特別明顯。」史學家持此觀點不足為怪,作為小說家,能做到這一點,實屬難能可貴,而這恰恰可說是金庸小說成功的一大關鍵。因此,在描寫國家、社會、歷史時,金庸用現代意識突破狹隘的民族———國家界限,消解了大漢族主義,質疑了通行的本質化了的「中國人」定義,使得金庸的小說成為全球華人的共同語言和共同夢想。四缺少自由精神是中國傳統寫作中的痼疾,無論是古代、近代還是現代,作家大都受「文以載道」觀念的制約。多了救世之心,少了創作真文學之意,無怪乎陳寅恪當年為精神的淪亡而感嘆。縱觀歷史,包括文學史,可見精神的獨立、思想的自由乃是大學問形成、大作品出現的先決條件。金庸保持了文學的自由精神,他如同自己筆下的大俠一樣,無拘無束,敢愛敢恨,堂堂正正做事,本本色色做人。他頂住了商業利益、大眾趣味的誘惑,寧願放棄巨大的商業利益,在創作的鼎盛時期時毅然封筆,繼而費時十年,全面修訂已發表的作品,此舉在武俠小說史上可說是前無古人,金庸對文學執著的信念可見一斑。還有一點不能不提的是,金庸本人以武俠小說的創作為副業,主業是為《明報》撰寫政論文章,對中國大陸六十年代因三年自然災害發生的難民潮,文革中的左翼思潮與作法等,他均逆流而上,持批評態度,而成為眾矢之的,可見其勇氣。此種勇氣,不僅體現於行事,也體現在他的小說寫作之中,作家的作品總是與其人格緊密聯系的。金庸的自由精神,使他獲得了創作心態的鬆弛,從而達到了心理境界和藝術創作中的本質回歸。使其於有意無意之間,兼具了雅文學與俗文學的共同性,綜合了兩者之長,揚棄了兩者之短,在雅俗之間架起了一座橋梁。金庸小說中的許多人物和情節,在一般人看來是匪夷所思的,所謂的雅文學作家更是難以想像。他的小說有時比現實主義更講究細節的真實與可信,有時比浪漫主義更講究虛構與誇張,有時比古典主義更加古典,有時比現代主義更加現代。故事、傳奇、神話、歷史、寓言,他的小說兼而備之,令人耳目一新,擺脫了傳統中國文學平庸乏味的局面。在審美內涵上,突破了中國現代文學的只有國家、社會、歷史的單維現象,增加了神奇世界的內容。同時,在沖破了前人規范和禁忌之後,金庸並未忘乎所以,而是注意了探尋和創造自己的藝術規則,把握住藝術分寸。金庸的小說是傳奇的故事,但並非一味的為奇而奇,恰恰是奇而求真,他的奇幻荒誕的情節構成了一種藝術與哲學的本真的世界,成為現實世界的藝術寓言。以自由心態看待藝術,以嚴肅的態度從事創作,將游戲與藝術真正統一起來,將游戲的自由愉悅與藝術的求真求美結合起來,於是,便造就了金庸小說。
㈦ 以金庸武俠小說為例說明如何運用文化研究分析通俗小說
運用文化分析小說,這個說法比較奇怪。
不過對於金庸的小說,從不同的角度都可以做出分析,歷史,人文,文學,倫理,等等。
舉例:神鵰俠侶,歷史背景復雜,可以分析小說對實際歷史時間和事件的利用和發散性描述;地域跨度明顯,可以通過對情景的描述分析與人文地理風俗環境的結合和運用,如何利用這些來塑造人物性格和推動事件發展;人物階層復雜,多樣的語言特色如何豐富文學作品;還有其中的人性、道德、倫理觀念,更是這本書中可以濃墨分析的靈魂所在。
現在有很多分析金庸小說的著作,可以先讀一讀。
㈧ 分析金庸小說的一個人物(400字以上)
金庸小說人物評——包不同
在一部情節緊張的小說中,高明的作者常常會塑造一個或幾個有趣的人物。
這種發噱的角色大致有兩類,一類是憨大,如《隋唐演義》中的程咬金,《英烈傳》中的胡大海,《笑傲江湖》中的桃谷六仙。另一類人物以機智令人發噱,如《三俠五義》中的翻江鼠蔣平。《天龍八部》中的包不同也是一個成功的典型。
包不同亮相在劍拔弩張的香水榭,當時雲州秦家寨寨主姚伯當與四川青城派高手司馬林正在慕容府斗毆,人稱包三先生的包不同像耍小孩子一樣,把兩派武林高手戲弄一番。
讀者看好包不同,不僅因為他武藝出眾,而是他出口便是「非也非也」。包不同當然不是咬文嚼字的書獃子,他脾氣剛烈,出手狠毒,但為人正直,「以彼之道,還施其身」。金庸寫包不同讓姚伯當、司馬林大出洋相,是為了襯托出喬峰的拔俗超群,包不同在一般好手面前如魚得水,但在喬峰手下,他精嫻的武藝卻一點也施展不出來,於是,學乖的包不同性子再怪,也自知與喬峰交手只是雞蛋碰石頭,自己多說一句話,就是多丟一分臉。他輸得極為瀟灑:「走罷,走罷,技不如人兮,臉上無光,再待十年兮,又輸精光!不如罷休兮,吃盡當光!」包三先生高聲而吟,揚長而去。可見包不同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魯莽有趣其實卻很有心機的睿智人物。
慕容復手下有四員大將:鄧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風波惡。這四人的相貌也與其性格相仿:鄧百川方面大耳,身形魁梧,身穿棗紅長袍;公冶乾五十上下,青色儒巾,微眯眼睛,背了個酒葫蘆;包不同瘦骨稜稜,身材極高,滿臉病容,大有戾色;風波惡則身材瘦小,神色剽悍。這四個人的外貌與個性,大抵與《三俠五義》中的五鼠相似。鄧百川寬厚,公冶乾風雅,包不同精怪,風波惡勇猛,金庸都寫得恰到好處,其中寫風波惡的喜歡打架與包不同的胡扯爭鬧最為傳神。
包不同與人爭辯,一是引經據典,常常搬出不相關的古人來與人胡纏;二是好開玩笑,嘴巴上佔人便宜。正因如此,他的手上功夫還不如嘴上功夫厲害,沒理也要說成有理,是個武林中有名的「鐵嘴」。
鄧、公冶、包、風四人隨慕容復多年,一直以為慕容復是人中龍鳳,直到慕容復認段延慶為父,他們才與主人絕交。其中以包不同最為大義凜然,痛斥慕容復那番話,令人肅然起敬,慕容復惱羞成怒,居然將這個看著他長大的包三先生一掌斃命。包三先生雖死猶榮,而慕容復則如行屍走肉。
摘自 曹正文 《金庸小說人物譜》
個人忠告:如果你是搜集資料素材的,我覺得這篇文章該很值得推薦,如果你是為了抄襲的,假如被人追究的話,我可不為你負責任的,因為我已經註明了文章的出處。
㈨ 以金庸小說作品為例,談談金庸武俠小說的現實意義
比如說天龍八部吧,就體現了諸子百家,尤其是佛家精神,其中無人不冤、有情皆孽;天龍八部和鹿鼎記還揭示了名族矛盾、融和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