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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角叫清兒的玄幻小說

發布時間:2022-06-06 07:46:29

❶ 一本小說,男的叫林清晨,女的叫林清兒,那本小說名字叫什麼我給忘記了

【直播】那一年,和我合租的女神……(自己網路吧,我也是剛看的)

❷ 找一部<<科幻世界>>上的小說

上卷 六國公會 第一章 封神的開場

公子桀是一個將游戲玩到了一定境界的人,這是我對他的評價。
每當我一邊嚼著薯片,一邊灌著可樂,津津有味地關注著他的ID時,都不得不佩服他的不動聲色與心有城府。

無論多麼暴烈的PK或是多麼粗俗的漫罵都不可能使他動容,他永遠是大度地微笑著,瞄也不瞄眼前的難關,談笑間沉著的氣度,漫不經心,無所畏懼,一個個字吐出來,皆是笑傲江湖的輕蔑。——多麼籠絡人心的從容啊,他的對手,無論勝他敗他,都顯得多麼粗劣不堪!

而我猜想,他心底早就暴跳如雷了吧,早想破口對罵,直到水盡人亡才出了這口怒氣吧。可他偏偏卻不,明明一轉過身去就會發鏢,臉上的微笑依然無比真誠,呵呵,好一副陰險狡猾的虛假啊。。。。。。

我不得不經常偷窺這副虛假的模樣。

當我百無聊賴地趴在間諜ID上,注視著他一舉一動時,心裡常常猜測這ID背後,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我希望他不會是雙眼深陷,鬍子拉碴,尖嘴猴腮,一付猥瑣而潦倒的樣子;也不要象所謂的網游資深人士,目目無光,默然呆板,三句話離不開一個游戲術語;最好也不是圓潤得發膩的胖男人,油光滿面,中氣十足,一激動,就漲紅了面子上沸騰的山河;更不要是個其實還稚氣的小男生,以酷賣酷,橫眉豎眼,裝腔作勢,假裝盜版的周傑倫。

呵呵,這樣的希望,恐怕會被男性玩家們群起而鄙視吧,但這無聊而無奈的時刻,卻能夠催眠我,在他飄飄欲仙的ID面前,幻想一個梁朝偉式的眼神。

這款游戲叫作《封神榜》,金山出品,國產盛裝,紅顏禍水與替天行道,在故事情節中爭風吃醋,糾纏不休。

而我潛伏的這個幫會叫作「青盟」,遷徙自「劍俠OL」,起源於2001年的「網路金庸」,看上去是一個酷愛武俠題材的主題幫會。表面上有一百三十多個ID,實際卻只有大約七八十左右的人,前方戰鬥力集中於號稱「四大金剛」的四員干將:乾干、破虜、商襄王和英侍魂,後勤支援靠的是兩位嬌滴滴的女生:清兒和小玉,這些人都只聽命於公子桀,公子桀,是整個幫會的靈魂。

據說,當年公子桀也是PK場上獨一無二的人物,現在卻幾乎看不到他親自動手了——從前他的武器是劍,現在他的武器是人;從前他是身先士卒的將軍,現在,他是決勝千里的「王」。

這就是我目前掌握的情報。

當我一身破爛,無所事事地游盪在都城「朝歌」,其實卻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一大堆刷屏的字幕中,過濾掉無用的雜質。但,往往這個時候,我會遇到一個卧底最頭痛的事情——碰上一個揭你老底的人,並被軟硬兼施地要挾一番。

果然今天也不例外,當我看見蹦蹦跳跳的安然,招搖著一對華麗的翅膀,沿著朝歌主幹道撲面而來時,想要斷線都來不及了。

「嘻嘻,又被我逮到啦!要不要我向公子桀告發呀?」她賊溜溜地笑著。

按照慣例,她接下來就會挑一件昂貴的裝備,當作這一回的封口費。但今天,我打算讓這重復了N次的劇本改寫,因為我的手上,已經多了一張反要挾她的王牌!

「你要是這么做的話,我就把你找小老公的事,向你游戲里的大老公告發!」我笑咪咪地說。

「你怎麼知道的!」她驚訝地瞪大了雙眼,立刻轉為一付楚楚可憐的神色:「55555555,不要呀!這兩個老公都對我很好的!我的錢和裝備都要靠他們給我!以後我再也不威脅你了!」

「很好,以前的帳不算了,現在我們扯平了。」我滿意地說,心想這小丫頭!不給她點顏色瞧瞧,簡直就不知道卧底是干什麼吃的!

安然是我的小表妹,年方十八,正是沒心沒肺的時候。

她死纏著要和我一起玩網游,但她學業緊張,不象我,混著一份悠閑的差事而有充足的時間,所以窮極無聊的時候,她總要變出各種刻薄的花樣,想方設法來搜刮我一通。

好在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往往同樣沒心沒肺地將她刻薄回去,直到有一天,當她突然闖到我家裡,正堵著投身於卧底ID的我,……我永遠忘不了她當時誇張的表情,興奮地好象逮住了一名FBI大員。

「哈哈哈哈!女間諜呀!無間道呀!號稱高手的表姐居然也搞這么陰險的花樣!說出去是不是有損你的形象呢!」

我苦笑著教育她做人要厚道,她卻反而津津樂道地消遣我起來:「那麼,我們就來玩捉間諜的游戲吧,」她眉飛色舞地說:「每捉到一回,你都要給我封口費!」

這個無聊的貓捉老鼠的游戲,她足足玩了不下十次,仍然樂此不彼,每一回捉到我,她都顯得異常興奮。當然了,為了她的興奮,我要付出昂貴的代價,不是黃金武器就是極品綠裝,——對於一隻被逮到的耗子,貓是從來不會手軟的。

我很高興今天終於擺脫了這只任性的小貓,這個時候,她應該欲哭無淚,找她的老公們撒嬌去,而我的世界也終於清凈了。

一身破爛的無名小道,終於斗敗了心懷卜測的惡毒妖女,這個邪不抵正的江湖結局,怎能不叫英雄大俠們拍手稱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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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里瞎逛什麼?」

一行橘紅色的字從我的陌生人頻道中跳了出來,絳紫色的姓名,讓忘乎所以中的我,立即收斂了短暫的囂張。

「公子桀」?一點不錯!

我必須承認,無論什麼時候,公子桀都保持一種王的氣質:太乙冠,太乙袍,座下玄色的鳳鸞,平易間透露著遙而不可觸及的高貴,即使我這心懷不軌的奸細,遇上他,也只有必恭必敬地俯首尊稱一聲:「公子。。。。。。」

「言兒?平時很少看見你,怎麼不去練級?」公子桀溫和地問,可我卻察覺他的語氣並非溫和。

「我剛才練了一會兒了,」我嘟嚨著說:「練級好無聊啊,我又不想當高手,只喜歡聊天瞎逛……」

「呵呵,」他乾笑了兩聲:「你逛來逛去只會更無聊,要聊天去玩聊天軟體好了,玩游戲就是一定要練功的,不然你就等著被人欺負吧。」

「哦,」我恭順地說:「我知道了,這就去……」

「很好,有什麼困難,你可以來找我。」

話還沒說完,他人已飛出好遠,駕著火鳳的背影飄然若仙,可在我眼裡,他卻不折不扣,就是一隻披著道袍的狐狸精!

「真倒霉,」我想:「剛剛擺脫了小貓的利爪,就遇上了這只老狐狸,看來我該見好就收才對!」

這么想著,正想下線,冷不防背後飛來一輛呼嘯的標車,擦著我的腳邊一路囂張而去!

我嚇得往旁邊一跳,遠遠追望,押標的正是「青盟」玉女清兒,而在她身邊,為她一路保駕護航的,是「青盟」四大金剛之一的英侍魂。英侍魂胯下一隻碩大的赤焰虎,目不斜視的酷姿,擺起了一道冷冷尾隨的風。

「郁悶!這些高手都從一個版本里出來的?一個個冷得象凍透了的鵝肝,也不管觀眾們有沒有吃膩!」我嘆息道:「哎!這個虛擬世界,真被他們搞得一點創意都沒有!」

本來我已打算下線了,看到他倆這么囂張的氣勢,忽然有點忿忿不平,正好屏幕上打出了他們押標的訊息——從朝歌出發,途徑孟津,三山關,潼關,目的地是西歧。

這消息一發,所有劫財劫色的匪徒們都該聞風而去了吧,到時候一定「天下皆賊」,比賀歲片還熱鬧!嘿嘿,我不妨多呆一會兒,瞧瞧這對金剛玉女的好戲!

我躲進一個偏僻的角落,滿懷期待似地數著數字,當我數到「23」時,幫會頻道里果然傳來了清兒的求救聲:「公子!孟津橋上,坐標(186,200),快來!」

「乾干,破虜,你們倆馬上過去!」公子桀吩咐著。

「收到!」二人乾脆地回答。

我掏出一個變身符,變了個滑稽的飛鼠超人,左扭右扭著性感的臀部,飛去瞧熱鬧了。

朝歌西郊,孟津之地,荒蕪的土地上鑲嵌著一灣通靈的碧水,一座通坦的曲橋橫跨水上,如一面默然的卧佛,笑磨著四方的是非。

這時,那裡已糾結了有不少人,我選了個不引人注目的位置,探頭探腦地張望:只見清兒趕著車,正左躲右閃地避讓著,幸好她網速不慢,還不容易被逮到,乾干、破虜和英侍魂盡力圍在她身前拼殺,不讓她受到攻擊。他們周圍糾纏著四五個人,道士、甲士都有,並不算厲害,只不過頂著伺服器中第一大幫派「西城部落」的名號,不知天高地厚地跑來送死。果然,三下兩刀,劫匪就被三大金剛殺回去了三個,剩下的兩個糾纏了一會,沒等死回城,就賊溜溜地跑了。

「真失敗!做匪徒都做成這樣,太沒天份了!」我悻悻地想:「但願能來幾個厲害的角色,越鬧越大才好!最好鬧得公子桀收不了場!」

如果不是出於我惡毒的詛咒,就是「西城部落」早有預謀。

當我正想轉身離去的時候,遠處荒漠上,豁然間煙塵滾滾,宛若伏兵天降般,殺來了六七隻赤焰猛虎!座上清一色「西城」的高手,一個個氣焰逼人的狂燥,似乎單憑這陣勢就足夠滅了方圓幾百里,殺不殺眼下幾個小人,全看他們高興不高興。

「公子,你最好過來一下,西城來了不少人,作好准備,看來要殺一場!」乾乾冷靜地求助。

「明白了。」公子桀說:「好象不太對,控制住,先不要動手。」

這時,彷彿是應證了公子桀的感覺,原本已經氣勢沖天的西城陣勢,嘩然間又掀起了一波高潮!——那六七隻赤焰虎謙和而馴服地左右退卻,在臣服的恭迎之間,走出了傳說中不二的神獸——尊貴無雙的玉麒麟!

西弒浪,這個嗜武如命的伺服器第一高手,這個囂張跋扈的第一大幫「西城部落」的城主,在左右呼呵的簇擁下,在萬眾欽仰的注目禮中,一身極品,單刀蹭亮,鋒芒畢露地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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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現世報啊,再次說明,做人不能太囂張……」我嘖嘖感嘆。

眼前這情形,連我都覺得滑稽了!為了一趟毫不值錢的標車,和幾個被殺的劫匪,值得如此大動干戈嗎?我想了想,認為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西城部落」吃定了「青盟」,想要滅了它,還要隨機奉上一個蹩腳的理由。

「西城主,你們也是來劫標嗎?」乾干小心翼翼地應付著。

「你們殺了西城的人,還問我們來干什麼?」西弒浪盛氣凌人。

「我們只殺劫標的匪徒!不管是誰的人。」英侍魂冷冷地亮出兵器。

「等等,」乾干制止了他,對西弒浪說:「等我們老大來了說清楚,你們要動手也不遲!」

話音剛落,公子桀就騰雲駕鳳,帶著最後一位金剛「商襄王」飄飄然地來了。

「來得正好!公子桀!你的人殺了我們三個兄弟,我要為他們討個公道!」西弒浪咄咄逼人地說。

「先別急,把事情弄清楚,公道是一定會給的。」公子桀不溫不火:「乾干,到底為什麼事PK?」

「西城四五個人來劫標,我們保標,當然只有對殺了。」

「是這樣嗎?西城主?」公子桀轉問。

「我們被殺的兄弟已經氣得下線了!我管不了那麼多!總之是你們殺了西城的人,這筆帳今天要算清楚!算不清楚就血洗青盟!」

「等一下,」公子桀緩和了語氣:「不是我們怕PK,但這個游戲才剛開始,誰都沒有穩坐泰山,如果西城硬要跟我們打,我想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把青盟滅掉,我們雙方清場,對你們也沒好處,最現實的一點,大家都不能象現在這樣痛快地練級了,你們的排名也馬上會降下來吧。」

公子桀頓了一頓,似乎要給西弒浪留出足夠的時間,來面對排名下降這個現實,接著,他又緩緩說道:「我們這么打起來,雙方都消耗太大,其他幫會卻可以坐享其成,比如象無常宮,實力只比西城差一點點吧,我們打得差不多了,他們乘機給西城來一刀,恐怕你們也不好受吧。」

「是嗎?」西弒浪依然居高自傲,但口氣中已有幾分遲疑:「我是從不怕別人來挑戰的!我怕的就是沒有對手!誰想來找打盡管來,總之今天的事,必須要有了斷!」

「其實今天並沒什麼大事,」公子桀繼續誘導他:「可以當作是大家一場誤會,被誤殺的兄弟需要什麼賠償,我都可以滿足,大家不打不相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西弒浪沉默了,顯然,他沒料到公子桀的態度會如此謙和低調,這時「西城」的幫會頻道里也一定熱鬧非凡吧,他們一定激烈地商討著,直到半餉後,西弒浪才又恢復了逼人的氣勢。

「青盟想道歉也可以,」他說:「不過,必須要你公子桀公開道歉,還要賠給被殺的兄弟每人一件極品綠裝!」

「公子!他們太欺負人了!」英侍魂在幫會頻道里耐不住叫起來。

「跟他們拼了!PK怕什麼!」乾干也忍不住了。

「都聽我的!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公子桀冷冷地吩咐,一邊已在公屏上打出了道歉和賠償的字樣,句句誠懇,絲毫看不出不滿的情緒。

西城人找不到繼續刁難的借口,只好由西弒浪領著,回到他們耀武揚威的天地中去了。

我默默欣賞著這一幕,實在忍不住佩服公子桀的忍辱負重:想不到這只狐狸精,還蠻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

「公子……對不起,都是我沒用,讓你受委屈了……」清兒楚楚可憐地閃動著淚花。

「呵呵,沒你的事,」公子桀安慰她,即而口鋒一轉,立刻變成了一道犀利無比的殺氣——「你們等著瞧吧!」他凜冽地說:「我第一個,就滅了西城部落!」

公子桀催促乾干、英侍魂繼續護送清兒上路,剩下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去了。我剛想乘亂溜走,冷不防公子桀的火眼金金,竟又被逮個正著!

「言兒?怎麼又是你?」他問:「你不去練功,到這里干什麼!」

「我……」我嘟嚨著說:「我沒怎麼見過PK的大場面,本來想來見識下,嘿嘿……」

「你讓別人多殺幾回就全見識了!」他又好氣,又好笑,拋下我這無名小卒,頭也不回地去了。

「有什麼了不起?還擺個天大的架子!」我悻悻地想著,一扭一扭著我的飛鼠超人,忿忿不平地回到了朝歌。

「見好不收,可是一個卧底的大忌!」我告戒自己,然後找了個偏僻的位置,斷開下線。
上卷 六國公會 第二章 神秘的六國公會

同一款游戲,同一個ID,登陸的卻是不同的角色,兩種完全不同的命運。
過場的場景中,沒有了那個清淡如水的女道士「言兒」,取而代之的,是一對流光四溢的羽翅,比之安然那華麗的翅膀更豐富而精緻,配著藍紫色的柔軟發辮,勾勒出一個宛若天女的形象——異人「天若兮」。

依然是上回下線時的玉虛宮,依然是雲霧繚繞的懸崖突壁,依然是終年不化的積雪僵凍著我默然無語的心,昆侖散仙千年不變的作秀姿態,和著遠近悠然的琴聲,一陣陣,讓人揮之不去的透骨之涼。

唯一不同的,是我身邊已多了一個固若磐石的身影,他彷彿牢牢紮根在萬丈懸崖的臨霄處,一任峰巒的起伏,拂動他颯颯的披肩。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里,」劍少楠面無表情地說:「怎麼終於玩夠了?捨得回來了?」

我對他這種口吻極度不滿意,彷彿他是忍無可忍的丈夫,在苦熬了一個通宵後,終於逮到了縱夜不歸的妻子。

「請注意你說話的口氣,劍大俠,這是我的私事,你無權過問!」我冷冷地說。

「哦?」他換上了貫有的譏笑:「你一定又是上了哪個小ID,去看人家PK罵街湊熱鬧,每次都是一樣,毫無新意。」

「你太自信了!」我的嘴角牽起了一絲報復的冷笑,因為他的譏諷而變得詭異無比:「我哪兒也沒去,我只是去了六國公會……那兒可是貴族的領地,而你,早已放棄了貴族的頭銜。」

我一步一步地走近他,讓自己更貼近他的身體,咄咄地逼視著他的雙眼,展露出幾個挑釁的媚笑!……他的神色漸漸黯然了,默默低垂著眼,終於在一聲嘆息中,徹底鬆弛了緊綳的心弦。

「你又說謊了,」他喃喃地問:「為什麼,每次你都要說同一個謊言?」

「因為,我就是在那個地方遇到了該死的你!」

我憤然轉身,留給他一個決斷的背影,帶著一肚子悶氣,飛離了透骨的寒涼。

——我恨劍少楠,並不是那種深惡痛絕的恨,而是一種說不出口的郁悶,想要責難,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因此,我常常只能暗自含恨——

賤少楠,這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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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江湖恩怨要從一年前說起。

首先,我必須介紹一下我自己——:

在虛擬的網游世界中,我一直叫作「天若兮」。這是一個柔情似水的名字,它對我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可它卻和我玩游戲的風格截然相反,所以,玩家們送了我一個江湖名號——「吸血妖姬」。

不錯,在虛擬世界裡,我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妖女。

一年前,我正帶著我一手創建的網游幫會「無常宮」,征戰在一款三國題材的網游中,有一天,我在QQ上收到了一條留言,來自一位名叫「超凡國度」的好友。

超凡國度是我在三國中認識的朋友,也是一個幫會的領袖,他的幫會與他ID同名,也叫作「超凡國度」。我們在三國游戲開始的時候彼此幫助過,由於同在H城,也在玩家聚會上見過面,他是一個三十中旬,沉著而和藹的男人,值得信賴和交流,可惜他沒在三國中呆多久,就帶著他的幫會又轉戰「天堂」去了。偶爾,我們會在QQ上聊天或留言,交流對網游的感覺。

那一天,他的留言是這樣寫的:

「天若兮,有一個神秘而優秀的網游組織誠邀你的加盟,如果你感興趣,見到留言請聯系我。」

神秘而優秀?我琢磨著,有點兒搞不清狀況,於是就給他回了條訊息,沒想到他正好在線,並立即把我拉進了一個陌生的QQ群。這個Q群有一個奇怪的名字,叫作「六國公會」,而我發現連我在內,恰好只有六位成員。

「這是什麼地方?是什麼性質的群?」我好奇地問,一邊翻看著Q群資料,只見群的介紹中,貼著一段古怪而奇幻風格的文字——:

「神秘而尊貴,我們是虛擬的貴族,世界由我的意志,風靡無盡的暗夜。

請你俯首叩拜,當遇見我,請忠誠地折服!我將以王之名拂去你額前的戰栗!賜予你新生,和繼續戰斗的權利!」

這么囂張?我正詫異著,眼前跳出了超凡國度墨綠色的字體:

「歡迎你的到來,天若兮。」

「國度,請問這是什麼群?又是什麼組織?」我好奇地問。

「這里是六國公會,一個游戲玩家的組織,但,它的成員並不是普通的玩家,而是各個一流幫會的首領,不多不少正好六個,所以叫作六國公會。」超凡國度不緊不慢地說:

「這六位首領分布在六款不同的游戲中,他的幫會也必須具備顯赫的戰績,我們的要求是,在三款不同的網游中占據伺服器的統治地位,而他本人也必須是一位具備統率力和凝聚力的首領。

他要有團隊協作精神,因為六國公會不需要自以為是和自作主張的人,就算他有再好的戰績,我們也不在乎!我們需要的是實際行動力的默契,所以,我們不歡迎說話太多的朋友。」

我靜靜聽著,果然除了超凡國度一個人外再沒有其他人的聲音。

「為什麼要建立這樣的公會?交流游戲心得?」我繼續問。

「交流心得是很表面的東西,」國度說:「我們的實質是,戰鬥力的統一。」

「什麼意思?」

「六國公會,最早起源於一些優秀幫會在不同伺服器或不同游戲間的相互幫助,由於彼此深厚的關系,經常互上對方的ID幫忙PK或國戰,解決了任何一方人手短缺的問題。後來,乾脆就建立了這樣一個組織,開始共享一種資源,就是游戲中的人。

當其中一方人手短缺時,其他成員可以登陸ID援助,基本上,可以保證每個成員的戰鬥力處於相對頂峰的狀態。你知道,每個幫會都會有自己的高手,假如參加PK的都是高手,那麼整體的戰鬥力當然比其他幫會都要強……」

「等等,」我問:「這不是很容易被盜號嗎?」

「呵呵,剛開始的時候有這問題,後來,隨著公會制度不斷改進,漸漸把安全問題控制在可掌握的范圍內,這也是我邀請你加入的原因之一,因為我和你真人認識,同在H市,這也算是一方面的保障,所以,我是你的入會擔保人。」

「哦,」我笑著說:「怎麼好象是五嶽劍派同盟?應該還有一個左冷禪似的盟主吧……」

「別開玩笑,天若兮,當你真正了解它的實力,你會對它肅然起敬的。」超凡國度糾正我。

「對不起,我無心的。」我說:「為什麼是六國公會,而不是七國八國呢?」

「這是因為時間上的安排,一周共有七天,假如每個成員都要求援助一次,那麼就有六天需要戰斗,剩下的一天休息調整,這是一種均衡,所以任何時候,我們的成員都控制在不多不少的六個。」

「明白了。」我說:「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找我?我並沒有公會要求的顯赫戰績。」

「這個問題,我們內部也爭論了很久。」國度說:「你的「無常宮」在傳奇、大話西遊、網路金庸等幾個游戲中都表現不錯,但真正占據伺服器統治地位的,只有在目前的三國游戲中,按道理,你本來是沒有資格加入的,但是,六國公會還從來沒有女性成員的加盟,我們需要一個有實力的女性首領的加入,所以我推薦了你,因為我覺得你很有潛力,完全可以達到公會的要求。但我也必須坦白地告訴你,在我們中間,有人並不贊成你的加入,我們只是以少數服從多數的方式通過了這個決定。……當然,這是我們一相情願的決定,你有充分的考慮時間,一周後,再告訴我你的想法,可以嗎?」

「好的,我需要和兄弟們商量下。」我說。

國度打了個微笑的表情表示理解,然後話風一轉,轉向了其他幾位成員:「來吧,大家都介紹下自己。」

一陣短暫的沉默,剩餘那四道凜冽的目光,似乎齊刷刷地將我挑剔了一遍,好象我是個闖入貴族領地的灰姑娘,隨手抓個南瓜頂在頭上,就假裝是貴族的王冠。

我沉住氣不吭聲,又過了幾秒鍾後,終於有人站出來說話了。

「你好,我是炙炎君,江湖綽號蠍子,叱剎盟,傳奇三,玩法術的。我並不贊成你加入,所以,我對你不會太友好。」

「哦……」我訕訕回答:「謝謝你的坦誠。」

「你好,我是菲爾斯,綽號王子,無天之城,奇跡,崇仰法術職業,我歡迎你加入。」他微笑了下說:「天若兮,我在17173上見過你的照片,如果是你本人,你長得不錯。」

「謝謝。」我說。

「我是翱天明,江湖人稱鱷魚,眾神殿,仙境傳說,我只愛攻擊職業,呵呵,我也歡迎美女。」

「劍少楠,綽號狼人,野狼軍團,魔劍,攻擊系,我是中立的。」

「我就不用介紹了吧,」超凡國度笑呵呵地說:「這里我年紀最大,大家都叫我國度大叔,我是鐵桿攻擊迷。」

「你們只熱衷於一種職業?」我問。

「各種職業都不會玩得太差,但信仰,只有一個。」大叔說。

「太好了,」我淡淡一笑:「我是鐵桿法術系,我只熱衷於法術職業,很高興認識大家,我叫天若兮,江湖人稱吸血妖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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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周,我和幫會的兄弟們一直反復斗爭著,最後我們去了那五款成員游戲中一探虛實。沒想到我們分別查探回結果後,每個人都沉浸在一種躍躍欲試的情緒中。

怕什麼?大家說:不過是個游戲!

「我要加入六國公會!」我堅決地對超凡國度說。

「我並不感到意外,」他微微一笑:「那麼,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面交接吧。」

超凡國度約我在一家銀行見面,他以我的名義辦了一張卡,並存入一筆錢,美其名約「ID保證金」。他把卡教由我保管,他卻拿走了未開封的密碼,因此,我並取不到錢。同時,他還申請了一張附卡,並特別要求了相應的附卡密碼,他保管著附卡,而把附卡密碼教給了我。

「這么復雜?搞得很專業的樣子。」我不解。

「你記住,每一次都由我直接給你支援的ID,你必須要對我負責!」他信誓旦旦,忽然讓我覺得責任重大無比。

「對你負責?別說得那麼嚴重好不好,」我說:「還是講講這兩張卡吧。」

「你看,你保存主卡,但你沒有密碼拿不到錢,假如你幫會的ID被盜了,那麼在查證確實的情況下,你可以去辦這張卡的掛失,從而取走裡面的錢作為補償。但是,你辦理掛失,銀行會通知我這張附卡,所以,如果你擅自去辦掛失,想取走錢,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不要恐嚇我,」我忿忿說:「為這么點錢,還不值得我攜款私奔!」

「我只是告訴你這個原理。」他笑笑。

「那麼,萬一我的人盜了別人的號呢?」我轉而問。

「這正是我要提醒你的,你要給你最親信的人,你直接找得到的人,假如接觸不久不可信的,即使再厲害的高手,也不要給,因為出了事,我只能找你,假如你在公會里沒有信譽的話,我相信你從此在網游世界裡,將很難立足。」

「這樣的糾紛多嗎?比如盜裝備,游戲幣之類的?」

「最早開始的時候多,後來,我們有了自己處理方法,現在基本上都在控制之中了。我要提醒你的是,我給你的ID,你都要分別記錄給了哪些人。而你給我要求支援的ID,每次支援過後,也都要及時更改密碼。」

「明白了。」我鄭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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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我就成了六國公會的一員。

然而,當晚我第一次去Q群里開會的時候,卻遭遇到了很尷尬的一幕。……我隱身登陸,沒人注意到我的到來,他們五人正不可開交地爭論著,爭論的靶心正是我。

「我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弄個女人進來!還是個妖女!」炙炎君狂噴著:「她會把我們都攪亂的!你們不覺得女人很麻煩嗎?在這樣一個嚴肅而優秀的公會里,我需要的是絕對的秩序和純粹的感覺!一個妖女?她會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不能這么說,炙炎,」菲爾斯反駁道:「你應該看到女性玩家越來越重要的地位,沒有女性玩家的加入,我們的公會是不完整的,是有缺陷的,再說我們都了解過天

❸ 看一小段小說,小說男主角獨孤冥,女主角風清兒,男主角的父母一夜都不見了,請問這小說的名叫啥

(可能是這一本 , 希望能幫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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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一笑迷諸天,繁華青春幾多愁?

「宇宙諸天之浩大,為何偏偏選上我!我不甘只當一枚棋子,我要打破命運!我命由我不由天!殺!」絕巔之上,一位少年劍指天穹長嘯,怒意直沖九層天,一聲殺字斷千古,一聲悲嘯染世間。

強者之路多孤獨,唯一曲悲歌殤離別,無力守護紅顏,無力保衛家園,談何享受齊人之福?
灑下之淚水不會白流,灑下之汗水不會白費,天若當我,我便屠天,神若阻我,我便弒神!

南嶺鬼窟,到底隱藏了什麼不為人知之秘密?因南嶺鬼窟而始,因南嶺鬼窟而終。
正魔壇,由九九八十一條通天石柱而包圍,九千九百九十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層台階之上到底在祭祀著什麼存在?
星辰路,一條跨越遠古之道路出現,伴隨著黃金大世之來臨,封塵萬古之星辰路到底闡釋了什麼?起始之路、道尊之路、失落之路、神話之路、創世之路這五大段路到底隱藏了多少諸天之迷。

星辰路上葬人傑,星空浩大埋枯骨。
一劍掃平諸天殤,魔神絕技動九天。
無極八禁禁星辰,九天魔像鎮九幽。
一曲悲歌幾多殤,回首之間空遺恨。

❹ 有關皇太極穿越小說,女主叫清兒,照 顧皇太極長大,努爾哈赤,諸瑛都喜歡她,後多爾袞也喜歡她。

應該是《獨步天下》除了女主不叫清兒叫東哥(步悠然)、其他的都符合你說的。
《獨步天下》

【內容簡介】
《今古傳奇·言情版》最具人氣歷史愛情小說,騰訊網作家杯第二屆原創大賽第四期冠軍。

這部小說不僅是言情小說,也稱得上是歷史小說。作者李歆對於描寫史實的認真程度近乎苛刻,幾乎每個小細節都會認真求證。但是這種追求史實的認真,卻沒有抹殺她描寫愛情的浪漫,整部小說充滿了各種類型的愛情。——蛤蟆夯

阿歆的《獨步天下》,讓我願意相信這是真實,願意相信歷史的洪流中確有這么一段戀愛生長,只是被正史抹去了而已。多希望皇太極曾那樣活過,而那樣的皇太極又這么愛戀過,那麼痛但幸福過……——櫻弱

父母雙亡的女攝影師步悠然,在一次古墓探險中意外跨越了四百年時空,進入了努爾哈赤時代,靈魂依附在女真第一美女——東哥的身上。

歷史記載:東哥,全名葉赫那拉布喜婭瑪拉,享年三十四歲…… 民間傳說:東哥帶著「可興天下,可亡天下」的咒語出生,自十歲起就令努爾哈赤為之不斷發動戰爭,擁有著「一女亡四國」的傳奇經歷,並成為努爾哈赤生命中的「七大恨」之一。

當一個四百年前的神秘女性擁有了一個現代人的靈魂,她的生命和愛情將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一個現代女子突然介入已是定局的歷史,直面宿命的安排,她能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嗎?她會如何對待趨之若鶩的感情攻勢?她在短暫的餘生里會引發何等別樣傳奇?

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但是這書很值得一看、很給力哦。

❺ 有部小說裡面女主角叫清兒

宮女晴兒

❻ 對《猶記驚鴻照影》有個想問的地方:南承曜何時知道慕容清就是寧羽傾的在他知道之前他真心喜歡清兒嗎

南承曜的番外

番外 南承曜(上)
暮春的花海其華灼灼,看在他眼中,卻不及手中這一襲紅裳的萬分之一。
裙裾搖曳處,那金絲綉就的鳳凰,振翅欲飛。
那一日,她便是穿著這一襲紅妝,站在鄴城高高的城樓之上,一闋清歌,點亮了整個漠北,蒼灰的天幕。
那一日,她頸間的血,滴落在雪地里,他看著那紅白相映的絢目景緻,心想,用飛董氏九族之人的鮮血來償,只怕仍猶未能夠。
那一日,當心底的冷怒幾乎淹沒了所有理智,他才驟然驚醒,原來,他在意。
無關乎姓名。
無關乎容顏。
無關乎身份。
她只是那個「不敢賭萬一」,千里迢迢遠赴漠北來尋他的女子,是那個始終堅定不移的支持著他的女子,是這世間,可以與他比肩而站的女子,是他不惜傾盡性命愛惜守護的女子,是他唯一的王妃,他的妻。
自那一刻起,他棄了所有追查。
即便是,那一曲「驚鴻」,還有她左臂上的煉金硃砂,和許許多多不經意間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神情和小動作,巧合得近乎天意。
即便是,那麼多年來,他一直未曾放棄的找尋,卻並沒有能找到,當年墜崖的她,所留下的任何一絲痕跡。
即便是,青木崖上,那最後一眼,她的身影與腦海中深藏的記憶,莫名而又真切的重合在了一起,他也依舊不讓自己去深想。
近乎偏執的不肯打破這個平衡,一點也不像他了。
可是,那又如何,只要她仍是他的妻,只要她永遠都陪在他身旁。
所以,當桑慕卿淚眼婆娑,告訴他那一段過往,告訴他,她與蘇修緬的約定,告訴他,她才是真正的慕容清之時,他只是冷漠的拂袖,說,像這樣的胡言亂語,不要再讓我聽到。
不是不信,只是如今,他的妻子,仍然需要依持慕容家小姐的身份,即便這個身份同樣會帶來許多麻煩,但是比起她的另一個身份,至少如今,可以護她安全無虞。
他不止一次的想過,當所有真相挑明,即便他已經不會像從前一樣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墜崖而無能為力,即便他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她,但那一段過往那樣殘酷,她能否接受得了,又是不是還會繼續留在他身邊?
多諷刺,他竟然在害怕,不敢冒一絲一毫的風險,寧願她一世都只做慕容清,寧願她忘了曾經那樣全無保留的依戀與愛慕,只要她在他身邊。
他甚至對桑慕卿動了殺意,即便最後,她的死不是他親自而為,卻至少是出於放任。
他不是不知道慕容家的動作,卻並沒有阻止,同樣是註定了背北虧欠,卻都不曾後悔。
慕容鐸夫婦為的,是家庭的鼎盛繁衍。
而他為的,只是他的妻。
是的,他知道她是誰,或許早在親眼看著她從青木崖墜下之時便已在心底明白,而桑慕卿的一席話,更無疑將一切無可回圜的確認。
後來,她從邪醫谷回來,他知道她蠻是知道了的,然而,他卻從來不提,只做不知情。
如果說,當年那個笑顏明媚的女子,是他那一段暗沉生命中唯一的亮色與溫暖,那麼,如今的她,一顰一笑早已不知不覺中融入了他的血脈深處,雖死不能割捨。
那麼,是不是,只要不說破,他與她之間,便仍舊不會不可回轉,她依然還是他名正言順的王妃,此生唯一的妻。
他曾說過,她的弱點便是太重情義,他太清楚她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可是如若不是這樣,他又會否愛上她?
所以他明白,她不會因為沒有血緣關系,便將一直以來當作家人一般對待的慕容一門視作路人。
所以明知道她前行邪醫谷是為了什麼,他卻依然放手讓她遠離,只為了她可以避開他與慕容家之間迫在眉睫不可避免的沖突。
傾兒,你等我,等我把手邊的事情處理好了,便到邪醫谷陪你,等我們的孩子出世。
他這樣告訴她,也告訴自己,明明笑著,聲音里卻蘊著連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緊綳。
她的身子太過積弱,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然而他卻已無退路。
所以明知道她終會知道,卻冀望能多瞞一時,等她避開上京的血雨腥風,等到孩子平安降生,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等到他與她之間有了永不可斷的牽連。
她是那樣的愛孩子,那麼為了孩子,他是不是就有多一分的機會留住她?
他算好了一切,以為那是一世,卻終是算不過天,他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情的,她提前趕了回來。
她聽不進他的解釋,所以他冷冷開口,問,慕容灧呢,你也不顧她了?
為的,其實只是她安好。
所以,他打了她,對著那樣恨不能將之嵌入自己骨血密密護著,不讓她受一絲一毫傷害的人兒,竟然是他自己,親手打了她。
可是,他沒有辦法,他知道她要做什麼,而她卻不知道,亦或是已經不再在意,這樣的舉動會給她帶來怎樣的危險。
然而,他卻不能不在意,只要是與她有關,他永遠也沒有辦法不去在意。
她不會知道,他需要怎樣的強行克制,才能壓抑下心底翻江倒海的鈍痛,方才打過她的右手,死死的握牢成拳,收於身後,卻仍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害怕只需這一眼,他便會心軟,會控制不住想要抑她,然後所有費盡心機營造的假象,所有傾盡心力維持的自製,便會隨之,全盤崩潰。
然而心底,其實在那一刻起便已經潰不成軍,她不惜自曝身份,他便知道自己仍是低估了慕容瀲對她的重要性,更加清楚他若是死了,會帶給她怎樣的打擊。
所以明知道要冒天大的風險,他仍是開始著手安排月毀暗中籌謀著諸多營救事宜,即便他心知肚明,為何看押慕容瀲的任務,會落到他身上,為何那一道聖旨上,欽命由他監斬,如若關押或者行刑當中出現任何閃失,他第一個脫不了干係,然而此時此刻,倉促之間,他卻顧不得太多,種種考量善後,只能留待日後。
沒有告訴她,是因為在那樣短的時間里打點一切,贏面太小,萬一失敗,他不願意她經受從期望到失望的打擊,而很多事情,她知道得越少,也就越安全。時間太緊,所要籌謀的太多,周圍的眼線也太多,他也實在是分身乏術去向她解釋。
卻不曾想,竟然會將她逼至絕境,竟然讓她不惜縱火自傷。
他一直知道她是外表柔然,實則內心堅韌的女子,卻仍是低估了她的決絕,為了救慕容瀲,她竟然可以惘顧自己的性命,將整個歸墨閣付諸一炬。
他想起了她在烈焰當中不住嗆咳的身影,至今仍心有餘悸。
他聽著她說,殿下,我不想再聽你的不得已,我只要你答應我,瀲詐死後,不要讓他出任何的事,這就足夠了!
握著令牌的手心不受控制的收緊,一點一點蘊力,太多的累與疼,無處宣洩。
傾兒,原來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他慢慢的松開了手,起身,令牌掉到了地上,碎成兩半。
殿下還沒有答應我。
她固執的開口,依舊堅持向他要一個保證。
他頓了一頓,聲音里透出些許蒼涼——
如果你想要我答應,從此以往,再也不要做今晚這樣的事。

(中)
「殿下,時候不早了,還請殿下早些休息。」
他淡淡看向窗外,太極殿的方向,依舊燈火輝煌,人影攢動,他知道這樣的忙碌會一直持續到明日凌晨,他醒來之前,然後那裡,將會舉行他的登極大典。
上一次,太極殿廣場上這樣的盛況空前,距今不過短短幾年,卻彷彿,已經隔了一生一世那麼久。
那時的他,隨著眾人跪地仰望,看那把金鑲玉砌的龍椅之上,那個身著龍袍的男人。
明艷而尊貴的黃,在他眼前逐漸幻化成刺目的紅意,那漫天的火光,那遍地的鮮血,還有那一襲喜氣洋洋的嫁衣,帶著玉碎的決絕,和翩若驚鴻的美麗,就那樣生生消失在他的眼前。
永世,不得再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隨眾人一道叩下頭去,唇角緩緩帶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為這把龍椅殉葬的人,不計千萬。
如若反過來,又該是一番怎樣的場景?
他在那一刻,定下了今後一生的路。
後來去終於明白,他其實從來都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太極殿的西北側,東西六宮,是紫荊宮中三千嬪妃們居住的地方,此時此刻,同樣火燭通明,間或傳來一兩聲隱約壓抑的幽咽,盤亘在這古老而陰郁的宮牆之內。
今夜,是她們在紫刑宮內生活的最後一晚。
明天一早,登極大典過後,這些女子將以太妃的身份,即刻啟程前往普濟禪寺,帶發修行。
不期然的想起了一身素白喪服的慶貴妃,目中隱帶狂亂,猶如不敢置信一般對著他開口——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當我被我所愛之人的父親——一個可以當我父親的老人壓在身下,而我卻還必須刻意逢迎、輾轉承歡的時候,心底是什麼樣的感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個晚上,一閉上眼,就會看到孝慈皇後在烈火當中凄厲呼救的身影?我一直告訴自己要忍耐,是因為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終有一天,我可以不用再忍!這一天,我終於等到了,可是結果呢——普濟禪寺?呵呵——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為你做了這樣多的事情,你難道都忘了嗎?」
他略略笑了下,眼底卻是一片冷意:「如果我忘了,你以為,我會留你到如今?」
她怔住,不再說話。
而他轉眸不再看她,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強自抑下心底,所有陰郁的殺機。
他不是不知道,她為了他付出過什麼。
當日她入宮前,他曾在她面前清晰而冷靜的陳述,她明知道等著自己的是怎樣一條路,卻依然選擇,他知道是為了他。
所以在她入宮之後,在他能力范圍之內,一直盡力回護,讓她一步步,寵冠六宮。
所以肯偶爾縱著她一些無傷大雅的任性,她也只是可憐女子,這原是他欠她的,而這世間,也再沒有什麼是值得他堅持和在意的,所以,並無所謂。
一直到,他重新遇到她。
如若不是她的冷靜從容,他幾乎在他們最初重逢的那一刻便傷了她的性命,至今想起仍後怕不已。
後來,她一點一點,走進他的心裡。
後來,他在青木崖底,緊緊的擁著失而復得的她,平生第一次,感激上蒼。
再後來,他睜開眼,不顧身上的傷,費力的從身旁那一張張焦灼的面孔中去找尋辨認,然而,卻怎麼也找不到,再也找不到。
其實對於慶妃,他不是沒有想過,等到一切結束,給她一個全新的身份,還她自由,只是——
他的眼底驟然一冷,不該的,她不該牽扯到她。
問斬慕容瀲的那一道詔書,那樣急迫,他們不過剛從宮中離開,詔書便尾隨至王府,甚至於,欽命由他監斬。
她不見得有多想除去慕容瀲,然而他們夫妻的離心,卻無疑是她所樂見的。
然後恰恰在他出使齊越之時,幽州生變,逼得趙漠不得不倉促動手,甚至於連奏報他的時間都沒有,他知道,這與她脫不了干係。
更遑論,她幾次三番的游說皇上想要致她於死地,這一樁樁一件件,如果他果真忘記從前,怎麼可能容她到如今,怎麼可能?
即便是到了此刻,心底的恨與痛,還有那無涯的空洞,仍舊尋不到去處。
所以,他只是任她踉蹌離去,不多說任何一個字。
耳邊,仍留有她尖銳的笑聲——
呵呵,果然如此,原來你真的愛她,只可惜,你真的懂得去愛一個人嗎?你以為在背後地里為她做盡一切就夠了,結果怎樣,你一樣留不住她,哈哈……
後悔嗎?
很多時候,他曾這樣問自己。
在懿陽公主狀似不經意的在皇上面前說起太子種種,而皇上面上的陰翳越來越濃的時候,在杜如吟體內同樣發現了「千日醉蘭」的毒性以及一次又一次的遇襲與中毒之後,在三王府中的內奸用盡了辦法卻依舊查不出來之後,他告訴自己,這樣做並沒有錯,他要的,只是她能安然無恙。
他並沒有費心安排人去保護杜如吟,甚至刻意以她做餌,所以才會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出事。
如若換作是她,必不會如此,他知道,然而同樣的,到底不敢賭那萬一。
杜如吟那一張相似的面容,是世人心中,籠絡和控制他最好的工具,其實於他而言,又何嘗不是取信於世人的絕佳武器。
所以他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只是接受,他們便欣喜若狂,未曾有過半分懷疑,而他的寵愛,看在世人眼中,更是深信。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意有其他女子擔了他妻子的名分,所以他空許她側王妃之名,然後用繁瑣的禮儀和三月之期,將一切扼止於開端。
天下之大,他要的,其實一直以來都只有她。
可是,當她眼底的疏離冷漠越來越甚時,當她抱著疏影沒有生氣的身體痛不欲生時,平生第一次,他竟然在質疑自己的決定,到底有沒有做錯。
他曾問過她,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而她只是淡淡一笑,殿下希望臣妾問些什麼?
終究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那時的他們,都太驕傲。
可是後來,深想之下才發覺,如果那一天,她真的問了,自己又能有怎麼樣的說辭?
告訴她,他愛的是她,接受杜如吟不過是因為她背後的懿陽公主,他寵她,也不過是做給世人看幌子,放在明處,為的,只是替她擋去眾多的明槍暗箭?
即便是她相信了他的說辭,也不可能認同並接受他的做法,而他,卻早已經沒有了退路。
奪嫡路上的血雨腥風,他經歷太多,從五歲那年幾乎命喪刺客劍下開始,他就別無選擇的只能不斷變強,否則,便只有死路一條,他太清楚。
其實她在他身邊,他已經不復當初奪取並傾覆之心,只是,他也已經停不下來了,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過其他的選擇。
那麼是不是,她離得越遠,知道得越少,也就越安全。
那麼就這樣吧,只要能護她周全,只要她安好,就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舍棄,就沒有什麼是無法隱忍的。
因為終會有那麼一天,不用再忍的那一天,然後他便會有長長的一生,解釋與彌補,求得她的諒解,再不讓她傷心。
卻未曾想到,這一天,終於等到,而她,已不在他身邊。
「殿下——」
靜夜裡,那一聲通傳的尖細聲音顫抖著恐懼,在太極殿輝煌如晝的燈火映襯下,不合時宜的突兀響起——
「慶妃娘娘薨了,在慶陽宮中,吞金自盡——」

(下)
她坐在盪得高高的鞦韆架上,玉鈴一樣的笑語歡顏融在風中,留一色明艷而灧瀲的霞光。
不期然的,他想起了奉旨教授她詩書文章的大學士瞿聯沂,在一次偶見她蹴罷鞦韆之後驚為天人,揮墨一蹴而就寫下的詩句——
畫架雙裁玉絡輕
彩繩牽掩綠楊煙
風吹仙袂飄飄舉
玉容飛下九重天
風吹仙袂飄飄舉,玉容飛下九重天。
很多時候,就連他也是這樣以為。
是不是九天之上的母親,不忍留他一人在這世間孤苦無依,所以遣來這美好得不可思議的嬌貴人兒,成為他沉默而隱忍的漫漫年月中,唯一一抹亮色和溫暖。
猶記得,第一次見她,她在白虎的利爪之下,無助而嬌弱的姿態。
猶記得,他清醒之後,印入眼簾的,那一張又哭又笑的容顏。
幾年之後的重逢,他是質子,而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聖上捧在手心呵疼的掌上明珠,要月亮不給星星。
曜哥哥,你不要再離開了,一直陪著傾兒好不好?
所以,他成了她的貼身護衛。
曜哥哥,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不會有人敢再錯待你,絕不。
所以,紫荊宮中,將軍府內,所以人都對他畢恭畢敬,心底的不甘輕慢,無論如何也不敢再顯到面上分毫。
曜哥哥,我會去求父皇,一直求一直求,他一定會答應我們的親事的,因為傾兒此生,只會嫁你一人。
所以,當那道婚旨頒示天下,他看著她嬌美清麗的如花笑靨,在心底告訴自己,要對她好,一生一世。
那時的他,還不懂得,一生一世那麼長,變數與錯失無處可逃。
曜哥哥,高一些,再高一些……
他的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手上也加大了力道。
她在鞦韆就要盪到最高處時回頭看他,清眸映雪,卻並沒有了往昔的盈盈笑意,忽然就松開了握著彩繩的雙手,裙裾在空中劃出翩躚的影。
他的心驀然一緊,什麼也來不及想,只是向著她的身影大步飛奔。
她在他懷中,唇色瑰艷,變幻了的容顏,卻在那一刻,狠狠擊中他心底,那個最脆弱柔軟的位置。
他眼底的緊張逐漸幻成恐懼,空氣稀薄,胸腔中充溢著的,是窒息的疼痛。
緊緊的抱著她,彷彿只要一鬆手,她就會消失,而他的世界,也會隨著傾覆一般。
他的手指一直在抖,幾近痙攣,卻怎麼也拭不去,那一抹刺目的紅。
那並不是血,是命。
她的,亦或是他的?
他眼睜睜的看著,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他也知道自己是在夢魘當中,他甚至知道,在往後的漫漫年月,這便是自己身邊唯一的陪伴。
卻偏偏,無能為力。
他阻止不了,甚至連拒絕都不忍心,因為只有此刻,她彷彿還在他身邊,他貪念那處片刻的虛幻與麻痹,即便疼痛,早已侵入四肢百骸。
他自床上直起身子,單手扶額,全是細密的冷汗。
而那一句輕柔的話語,似是從來未曾遠離一般,自此纏繞他的一生——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直到我死……
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他的唇邊,忽而牽扯出一個自嘲而荒涼的弧度,而秦安的聲音,在空寂的殿中靜靜響起。
「殿下,寅時已到,殿下該起身了。」
秦安恭順垂眸,掩住眼底的那一絲心疼,他不知道他夢見了什麼,卻見過太多次他夢醒後的樣子,那樣長久無聲的空洞與寂寥。
這個他自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他曾以為,他終於走出了當年那一段總是有夢魘相隨的歲月,卻沒有想到,短暫的平息,竟然只是為了更深痛的延續。
他跟在他的身後,穿過陳設著丹陛大樂與中和韶樂樂隊的太極門,穿過旌旗、傘蓋等等鹵簿儀仗的長隊,來到定乾宮,先帝的靈位前,行三跪九叩大禮,稟告新皇即將登極的消息。
這本是例行的禮儀,他跪下之後卻久久都未曾起身。
眼看吉時將至,一旁的司禮太監神情略略的焦急,卻並不敢開口催促,只得不住的對著身後隨行的他求助般的使眼色。
他看著他身著白色孝服的背影,不知道此刻,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麼。
是後悔?
是愧疚?
又或者,只是那亘古沉鬱的一句——
來生骨肉親,莫入王侯家。
他心底一痛,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見前方那個素服的身影緩緩站了起來,回身,表情平靜,甚至帶了些漠然,眸中依稀可見明滅之間終於暗靜了的光影,不辨悲喜。
在司禮太監明顯鬆了一口氣的宣禮聲中,他跟在他身後,沿著原路返回,看著他在一眾宮女太監的服侍下,脫下白色喪服,換上了明黃色綉龍紋的禮服。
拂袖步入大殿,珠簾散動,那一抹亮眼的明黃居在高位,華貴而冷漠。
籠罩在先帝喪禮氣息中的登極大典,氣氛肅穆,中和韶樂和丹陛大樂雖陳設但並不演奏。
文武百官在黎明的微光中,在沉默而寒冷的空氣中,齊齊跪地,行三跪九叩大禮,「吾皇萬歲」的聲音,響徹雲霄。
他的唇邊一直泛著淡淡的笑意,帶點倦意帶點寂寞,視線越過長長的儀仗和跪地的眾人,去看天地盡處,某個未知的角落,清冷一片。
「傳旨——」
他緩緩開口。
這是他即位之後的第一個旨意,以天子的姿態,就在這登極大典之上,那樣的不合時宜卻又不容置疑。
太極殿廣場上跪拜的群臣齊齊仰望,而他的聲音聽來極淡——
「慕容氏女清,賢良淑德,明理曉義,貞靜持躬,應正母儀於萬國,茲以冊寶立為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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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水清白天在酒吧吵嚷的環境中度過,晚上伴著那雙讓她如醉如痴的眼睛*到東方灑出第一絲亮光。
這樣的日子大約過了有一年,最近她發現她的酒吧里經常來一個人,看不出有多大的年齡,因為他總是戴著一幅碩大的墨鏡,整個臉部被遮去了三分之二。從這個人的穿著打扮上看,他好像很有身份,每次到這里也不喝酒,也不唱歌。只是默默的坐著,好像專門來看水清忙碌的,不過,他好像很忙坐不了多大會兒就急急的走了。有時候,他剛剛坐下接了電話就馬上走了,走的時候水清能夠感覺他有點不舍。
藍又來了,她帶來了水清父母的聖旨,要水清無論如何回家看看,否則他們就要南下來看水清了,水清狂暈,她的父母她是知道的,一般情況下不會發難的,也許是老人真的想他們的掌上明珠了,也難怪這么幾年,水清總是以各種理由沒有回家,只是在網上看過父母。想想真的是很不孝順。藍在她的酒吧中也看見了那個行動古怪的人,也感覺到他對水清很是關心,她問水清那是誰?水清好像……
應該是全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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