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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閱讀小說夜色沉沉花欲睡

發布時間:2022-03-05 03:17:16

『壹』 風花雪夜小說txt全集免費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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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花雪夜三 06
「青春多麼美好,沒有顧慮,沒有憂愁,這是真知而美好的年華,在這個復雜而浮躁的社會,也是形式單調思維豐富的時代,怎樣才能生活得自如而有意義是許多這個年齡段的人感到困惑的問題,肖叔希望你自由地生活自由地思考。」
「我決不允許別人告訴我成不了才,不允許我一生走不出浙南,我要到外面的世界,我要做自由人。
「如果有夢想就要去捍衛它。」
在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每寸肌膚,都透出了愉悅和樂觀,我想向世界吶喊,可誰又會聽到呢?沒人知道我的存在,偉大的藝術家對著鏡子看到了真實的自己。肖叔繼續給我上人生哲學課,但他從未試圖揚名立萬,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我們之間的秘密。
風花雪夜三 14
回到浙南,外界像被擋在屏障之外,感覺自己好像被送到隱蔽的森林村莊,送到沉沉夜色下的小屋裡,世界縮回到熟悉並且感到安全的小天地,在這片小天地散發著濃烈的詩意。浙南的秋風會趕走夏日的燥熱,吹落下片片葉子,浙南的秋夜用內斂而含蓄的……
以上

『貳』 芙蓉花開艷,她生來就是為了等他,無欲無求是什麼小說

原創/芙蓉無香
楔子
又是一年上元佳節,街上人頭攢動,花燈如織,空氣中隱隱有暗香浮動。一輪圓月不偏不倚正好掛在枝頭,如水月光給河面鍍上了一層粼粼波光,河裡的花燈順著水流晃晃悠悠漂向遠處。
橘芙一如既往地穿著一身緋色長裙,她將一盞精緻的花燈遞入河中,伸手撥動河面,花燈便順著水流匯入萬千盞同樣搖曳的燭光里。
映在橘芙眼裡,是一片燈火通明。
河邊賣花燈的瞎眼老人剛好扎完一盞簇新的花燈,像極了一朵盛開的芙蓉,聽見橘芙走過的聲響,突然攔住她,揚了揚手中的花燈,聲音蒼老而沙啞:「你給我講個故事,我便將這盞花燈送給你。」
橘芙略有疑惑地抬頭,微蹙的眉眼裡似有萬千風情,她伸手接過那盞花燈,眼底仿若隱著大片縱情開放的芙蓉,肆虐的絢爛中風華無限。
「好,我給你講個故事,這盞花燈歸我。」
一.
據說陵安城的春風樓里有一位叫芙蓉的女子,她一顰一笑皆似芙蓉姝麗,所到之處,遍地芙蓉,有人因此笑稱她芙蓉仙子。
如此盛名在外,一擲千金只為見她一面的王孫貴族大有人在,自春風樓張榜要尋一有緣人與她共賞上元花燈,為一睹芙蓉真顏,前往春風樓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各色花燈自街頭蔓延至街尾,芙蓉戴著面紗站在春風樓旁新搭的高台上,只露出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月色清明,落在她裙邊,碎成的光影猶如一簇爛漫芙蓉。
「芙蓉庭院深幾許,幾度春秋幾重雨。」清淺的女聲不似她勾人的眼角,反倒有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氣韻,「誰對上的兩句讓我最為滿意,我便與誰同游陵安共賞花燈。」
台下立時炸開了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想要贏得與美人同游的機會,卻沒有一句話能夠打動高台上亭亭玉立,青絲如注的美人。
「來年卻是春好處,一枝花開滿清虛。」
芙蓉漫不經心的目光一頓,唇角攢起微微的笑意,她踏下鋪滿月光的石階,腰肢纖柔,步履輕盈,輕曳的裙擺上綉滿了芙蓉花紋,她就這樣停在陸淮南面前,像一朵恣意綻放的芙蓉,「你叫什麼?」
「陸淮南,」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裡映著芙蓉動人心魄的眉眼,他沉吟:「橘生淮南的淮南。」
五日後,上元燈節如期而至,芙蓉提著一盞花燈依約等在清水河畔的石橋旁。這次,她沒有戴面紗,緋色長裙襯得她精緻的眉眼愈發嬌艷欲滴,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也因沾染了花燈的光亮平添了幾絲入骨媚意。
「芙蓉姑娘,讓你久等了。」
她側身望去,不遠處的男子提著一盞花燈,立在燈火閃爍中,俊秀的臉上凝著清淺的笑意。她看著他,半晌,才露出一點笑意:「你來了。」
陸淮南出生勛貴世家,環肥燕瘦,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卻也被她盈盈回首時似笑非笑的眼神瞧得一愣,聽她見到自己時如友人般熟稔的語氣,竟也莫名生出熟悉感來。
兩人並肩走在清水河堤上,數不清的花燈從上流緩緩而來,從他們的腳邊劃過。女子裙擺上綴著的珠子跟著夜光閃爍,晶瑩剔透,宛若幽蓮。
芙蓉斜睨了他一眼,只見他俊朗的臉上一副薄唇微抿,她疑惑般挑眉:「你怎麼不問我為何盜用你的詩句?」
那日她在高台上吟出的兩句詩,並非出自她之手,是她在一幅畫上看到的,那幅畫筆墨未乾之時就到了她手中。因此,世上千萬萬萬人,除她之外,便只有陸淮南一人能接上那兩句詩,且分毫不差。只因那畫是他所作,那詩也是他親筆題上的。
「我為何要問?既是有緣,又何必拘泥於是非因果。」
陸淮南對上她探尋的視線,兀自一笑,驀地俯身湊近她的耳畔,灼熱的氣息撲在芙蓉頸間,她的耳根悄然攀上幾縷紅意,他低沉的嗓音就響在她耳邊:「再不放花燈,這蠟燭就要燃盡了。」
自那以後,陸淮南時常出入春風樓。陵安城裡便有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一向不近女色的陸世子也拜倒在美人的石榴裙下了,連茶樓里說書的都講起了以陸淮南和芙蓉為原型的愛情佳話,倒也吸引了不少人來品茶聽書。
這些傳入陸淮南耳中,他只是置之一笑,不作理會,卻在芙蓉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她看過許多講人間情愛的話本,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話本里的女子,更何況,對方是陸淮南。
不知為何,陸淮南接連解天都沒有來過春風樓。芙蓉在春風樓里坐立難安,左等右等卻等來陸候世子不日出征北夷的消息,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正要收起展在桌面上的畫,手一松卻將茶盞打翻,茶水模糊的畫影依稀可以辨出畫中是一個男子在燈影綽綽中凝眸帶笑的模樣。
入夜,陵安城裡燃起萬家燈火,似為朦朧月色添了幾筆胭脂紅。
女子步調輕淺,踏過長街小巷,懷里緊緊抱著一卷畫軸。她站在陸府門前,長發垂至腰際,用一根玉簪隨意挽起,背著月光,看不清神色。
「芙蓉?」帶著淺淺慵懶的嗓音自身後傳來。
「聽說,不日你便要出征。」
陸淮南走近幾步,眯著眼看她:「是,明日便出發。」
「這畫是你的,今日我將它還給你,等你出征回來再親手贈我,如何?」
他笑了笑:「好。」
「萬事保重。」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欲走,卻聽見身後疑惑地低沉聲音。
「你在這里等我,萬一沒有等到呢?」
她沒有回頭,低聲答道:「只要一直等下去,終有一天會等到的。」
不知他聽見沒有。
二.
第二日,芙蓉沒有來送陸淮南。
出征北夷的軍隊里,多了一位戴著面紗的廚娘,手藝極好,五湖四海能叫出名字的菜,她都能做出個七七八八,聽說連陸將軍都贊過她的手藝。
北夷族盤踞漠北歷經數代,族人血脈中流傳著先輩的驍勇善戰。與北夷交手的這幾戰,輸贏參半,陸淮南卻受了不輕的傷。
這日,陸淮南帶了幾隊人馬去前方勘測地形,這一去卻是暮色沉沉也沒有回來。臨近夜半,軍中傳來消息,陸淮南帶的人馬在遲谷崖遭遇突襲,死傷過半,他自己也墜落山崖,生死未卜,軍營里氣氛凝重,誰也沒有注意一抹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暗夜裡。
芙蓉循著血跡找到陸淮南的時候,天色將白,晨光落在她的臉上,膚若凝脂,谷風揚起她的長發,衣裙簌簌作響,她俯身,話語溫柔:「我來了,陸淮南,不會有事了。」
漠北的日出日落和它的風沙一樣張狂,落日余暉也像是要燃盡這天地萬物。女子半靠著崖底枝繁葉茂的古樹,風拂過,吹落星星點點的白花,落在她發梢肩頭,她合著雙眼,神色恬淡,似乎已入睡很久。
陸淮南在她懷里悠悠轉醒,第一眼便看見籠在殷紅霞光中女子安然的睡顏,沒有往日的魅惑,卻多了與世無爭的恬靜,他伸手,細心地替她撣落發梢肩頭的碎花。
谷風呼嘯,芙蓉緩緩睜開眼,神色迷茫,臉上猶帶著惺忪睡意,像一隻迷途小鹿。
陸淮南突地笑出聲,「你醒了啊,睡了這么久,你再不醒,我就……」
話沒說完,她突然俯身一把將他抱住,他聞見一陣芙蓉花香,彷彿看見簇簇芙蓉開得爛漫,他聽見她倚在他耳畔柔聲道:「若這次你沒有死在戰場上,回去之後,給我畫張像吧。」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散在風里,帶著莫名的溫柔寵溺,「為了報答美人的救命之恩,便是以身相許也不為過,何況區區幾幅畫。」
回到軍營,戰況依舊不容樂觀。
陸淮南命人在他營帳旁又搭了個更為小巧的,讓人將它守得密不透風,對守門的士兵揚言,便是飛進一隻蒼蠅,也要拿他們試問。不過,在這漠北,要見到蒼蠅,也是件難事。
芙蓉偏著頭,似乎在思量著什麼,抬眼看去,營門處立著一個頎長的身影。
身著甲胄的男子將一截綴滿細白碎花的枝椏遞給她,笑意盈盈道:「小廚娘,收了本將軍的花,做桌山珍海味來報答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
陸淮南俊逸的眉眼微揚,「這世間又有幾個女子敢輕易隨大軍深入漠北,軍營里從未有過廚娘,」他笑得尤為醉人,「從遲谷崖回來後,我查了查,聽說,那位廚娘身上帶著一股芙蓉香。」
後來幾日,芙蓉都沒有再見到陸淮南。
守門的士兵日日都會將一枝花放在門口,有張揚怒放的漠北紅拂子,也有堅韌低調的野花,接連幾天,絕無重樣。就在士兵擔憂漠北黃沙茫茫里再沒有什麼花可摘的時候,陸淮南出現了。
他身上仍穿著銀白甲胄,腳步踉蹌的走進軍營,蒼白面容上沾著幾滴血跡,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向他急急奔來的芙蓉,在她觸到他的那一刻暈了過去,留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長得真美。」
陸淮南的傷並沒有傷及性命,卻著實嚇了芙蓉一跳。
她後來問他,「為何受了重傷不去救治卻跑來盯著我看了半晌又留下一句沒頭腦的話?」
他將她的手握入掌中,「你確實長得很美啊,我多看幾眼,想想你這么美,我就捨不得死了。」
北夷人似乎是不想放棄這次的大好時機,趁勝追擊,派出了一隊殺手潛入軍營。刺殺來得突然,芙蓉尚未回神,一柄透著寒光的長劍就已橫在眼前。
陸淮南將她護在身後,單手持劍,擋住殺氣重重的亂劍。他胸口的白紗透出血色,殺手的攻勢卻絲毫未減。聞訊趕來的士兵加入混戰,陸淮南拉著芙蓉後退一步,避開了一波攻勢。
身側突然出現一柄直擊他而來的長劍,出手抵擋已是不及,他只聞見清淺芙蓉香,女子的嬌柔身軀就已軟軟倒入他懷中。她胸口鮮血噴涌,嘴角卻含著盈盈笑意。他驀地抬頭,眼底殺氣濃重,一劍掃去,那殺手就被攔腰斬斷,須苟延殘喘,等鮮血流的一滴不剩才能死去。他將字眼咬得鏗鏘有力:「但凡傷她一毫者,我必百倍討回。」
他緊緊擁住她,入鼻是混著血腥味的芙蓉花香,「你不怕死嗎?」
她氣息微弱:「你不是說我長得很美嗎?老天怎麼捨得我死。」
三.
北夷人的劍都淬了毒,芙蓉在鬼門關走了幾遭,堪堪被救了下來,卻依舊昏睡了許久。
往後的每一戰,陸淮南都像是殺紅了眼,招招狠辣,刀刀致命,落入他手中的北夷人絕對不留全屍。主帥如此,士兵們也士氣大振,群情激憤之下竟勢如破竹,無往不勝。
「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看看漠北風光,這里的景色和陵安截然不同。」
女子嘴角凝著溫柔似水的笑意,聞言,一雙桃花眼笑得微彎,眼裡萬般風情流轉,美得動人心脾:「那,你是更喜歡漠北還是陵安?」
「我喜歡芙蓉花開的地方。」陸淮南突然前傾,伏在她耳畔聲音纏綿,絲絲縷縷在她心底蔓延開來。
芙蓉將養了大半月,終於能下地行走。
不論戰況如何著緊,陸淮南日日都會抽出時間來看她,帶幾支鮮艷似血的紅拂子。也許是被紅拂子的生機感染,軍醫說芙蓉的傷恢復得極好。
漠北的天蒼茫悠遠,青黃相接,天地間滿是茫茫黃沙,挑眼望去,荒無人煙的沙漠中有數叢盛開的紅拂子。芙蓉披著狐皮斗篷迎風而立,柔曼的身段隱在斗篷里也可見一斑。
陸淮南的營帳中軍醫進進出出,不消片刻,將軍救了一個北夷女子的消息就傳遍軍營。
芙蓉是看著他策馬而來,抱著那女子走進營帳的。女子的容貌清麗,只是有些瘦削,她在他懷里緊緊拽住他的衣角,不安地低喚:「淮南,淮南……」而他神色溫柔,像抱著什麼珍寶,「芝蘭,別怕,我在。」
芝蘭,別怕,我在。
芙蓉低頭細細咀嚼著他話里的深情和溫柔,摻雜著黃沙的風刮過她的臉頰,她眯起眼睛,神色悵惘。陶芝蘭,這個名字在她記憶里已經有些久遠了,久遠到她看到他著緊的樣子才想起來。將記憶里他和她的片段拼湊起來,就是一出才子佳人的好戲。十幾歲少年打馬游城,桃花灼灼下,少女水袖盈香,不需要只言片語,只一眼就足以燙傷那情竇初開的年紀。書院再遇,相識相知,幾年同窗,足夠情愫瘋長。記憶中的少女是因一場意外墜崖身亡的,那時候少年痛苦的眉眼,他的一蹶不振幾番沉浮,在她記憶中原來如此深刻。至於少女後來如何流亡漠北,又如何在異域生活數年,無人深究,只知最後才子佳人終於重逢,在話本里是個尚算完滿的結局。
芙蓉想,這大概就是世人常說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陶芝蘭是十日後來找她的,面容不似初見時的枯黃瘦削,漸漸白皙,有了血色,算得上是一方美人,只是,漠北風沙催人老,她的眼角已有細紋,手上布滿了粗糲老繭。她笑著,即使故作天真爛漫,也是滄桑盡顯:「你叫芙蓉對吧,以後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即使是已經年華逝去的陶芝蘭,也能讓陸淮南傾盡心力,日日夜夜守在她床前,一遍一遍的喚她芝蘭。芙蓉漫不經心的笑著,把玩著手中剛摘來的繁花,陸淮南十餘日沒有踏足過這里,各色繁花卻依舊日日不落地送到她手中,「看起來,該是我叫你姐姐才對啊。」
陶芝蘭泫然欲泣地離開時,芙蓉就知道陸淮南會來找她,只是沒想到會那麼快。
聽見營外沉重的腳步聲,她緩緩偏過頭,濕漉漉的鬢發貼著臉頰,面容浸在月夜星光中,似乎要化入空氣。看見陸淮南打簾進來,她眉眼彎彎,眼角處自有妖嬈風情流露。
「你來了。」
空氣中芙蓉花香彌漫,他恍惚間好像看見女子站在清水河畔,在千萬盞花燈中盈盈回首,耳畔響起的是同一句話,彷彿她生來便是為了等他。他聲音低低的,有種莫名的沉重:「過幾日,我派人護送你回陵安。」
她看著營外月色如霜,聲線柔和:「是因為她嗎?」
「這里太危險。」他的嗓音,冷清低沉。
芙蓉離開的時候,漠北難得的下了一場雨。
水霧氤氳中,她凝著笑意回頭,緋衣烏發,撐著一把骨傘,傘頂綉著朵朵芙蓉,有暗香盈袖,在漠北莽莽黃沙中,她如一朵妖冶動人的芙蓉,美得驚心動魄。
她說:「我等你回來給我畫像,你不來,我便一直等下去。」
在漠北看不到方向,只有黃沙漫天和日升日落看得清清楚楚。
劉副將在護送芙蓉的路上斷斷續續提起陸淮南和陶芝蘭的事情,她始終淡笑不語,盡管那些事情在她腦海里清晰到她閉上眼睛就能想起,少年的情深意重和他執著幾年的苦苦等待。
一陣芙蓉香味飄來,劉副將在香味中昏睡過去。
芙蓉跨上馬,頭也不回地往黃沙漫天中飛馳而去。
可她總要看著他幸福了才能安心。
就算他此生都不會是她的有情人。
四.
劉副將告訴陸淮南芙蓉失蹤消息的那天,漠北下了他們來之後的第二場雨。
細雨霏霏,漠北常年乾燥的空氣,摻入許多水汽,濕潤了綿延百里的沙漠。本來盛開的紅拂子,卻一夜衰敗。
遲谷崖的風帶著絲絲涼意,芙蓉坐在古樹粗壯的枝幹上,將頭發放下來,任由碎花落在她發間,蓮足上掛了一串鈴鐺,隨她的晃動,叮當作響,遠遠望去,宛如誤入塵世的世外精靈。
陸淮南甫一踏入崖底,就看見緋衣女子眨著靈動的雙眸,盛滿笑意的望著他。他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也不過如此。
他躍上了上去,將她圈進懷里,溫熱的氣息就噴在她耳邊:「為什麼要回來?」
她看著他,眼裡有他忽視不了的深情,「因為你在這里,而我此生,只是為了等你。」
陸淮南對上她動人的眼眸,半晌,才嘆了口氣:「你啊……」他俯身在她額前印了一吻, 「若能活著回去,我便娶你為妻。」
她愣住,不敢置信:「那她……」
他伸手堵住她剩下的話,嗓音輕柔卻堅定:「只要我能活著回去。」
「從前我只想看你平安喜樂,後來卻想留在你身邊共度餘生,你給我一幅畫,我卻想要你這個人,我是不是太貪心了。」他指尖的溫度灼熱了她的掌心,她喃喃。
陸淮南在她腦袋上敲了三下,笑得溫柔:「那這三下就算是對你貪心的懲罰。」
「我可不可以更貪心一點,」她仰頭,沐浴在月色中,「你現在就娶我吧,以天為證,以地為媒。」
她的眼裡光華流轉,彷彿要把人吸進去。陸淮南靜靜看著她,似乎在思量,半晌,終於點頭,「我欠你紅妝十里,回去,我定八抬大轎娶你進門。」
月華如霜,落在遲谷崖底,像是鋪上了一層銀色絲綢。
他低沉的嗓音在崖底回響:「今日,天地為證,我陸淮南娶芙蓉為妻,盡此一生,細心呵護,免她流離免她無枝可依。」
此後幾日,陸淮南帶著她看盡漠北風光,沙漠里流動的清泉,綿延千里的胡楊林,質朴的邊疆風情。芙蓉從不知道,除卻陵安的秀美,這世間還有這種大氣磅礴的美。
他們好像真的是一對游歷大江南北的尋常夫妻,只享受著眼前的幸福,不去設想任何其他人和事。
入夜,崖底的風到底還是有些冷冽。
陸淮南抱著芙蓉倚著古樹,她在他懷中緩緩睡去,朦朧間聽見一道低緩的嗓音:「若這世間再無陸淮南,那你又該何去何從。」
她環住他的腰,抱得更緊,呼吸平穩,似乎已經沉沉睡去。
他起身,深深地望著熟睡的女子,然後走向崖底的出口,不再回頭。
陸淮南回到軍營,已是深夜,軍營里安靜的只有風聲和守營將士巡邏的聲音。
他走進營帳,卻看到陶芝蘭靜靜坐著,青絲在油燈下黑得發亮。
他踱步走近,「你一直在等我?」
陶芝蘭抬頭,笑容恬靜,飽經風霜的眼角含著滄桑:「劉副將說你去探北夷的情形,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回來,我待在自己營中也是閑得發慌,便想著不如來這里等你。」
「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吧?」
「苦嗎?」她突然笑了,含著萬千凄涼,「一開始覺得苦,每每挨不過去,想到你,最後還是熬過去了。」
「苦盡總會甘來。」
陸淮南神色晦暗不明,聲音不辨喜怒,他看著燭光里陶芝蘭柔和的面容,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第二日,陸將軍三日後將迎娶陶芝蘭的消息傳遍軍營。
五.
芙蓉從遲谷崖出來,已是三日後。
她趕往軍營,卻看見十里營帳滿是紅綢,紅光映亮了天邊,喜氣難掩。
陸淮南穿著一身大紅喜炮,臉上是她最熟悉不過的溫柔笑意。此刻,他卻牽著另一個女子的手,許諾與她共度餘生。
喜堂上的新人,男才女貌,竟是出奇的般配。
芙蓉的腳步有些踉蹌,她兀自一笑,凄苦至極,轉頭夜色沉沉中走去。
陸淮南看著新年低頭時羞怯的笑,有片刻的恍惚,對周圍的恭賀聲充耳不聞。不知為何,今日的陶芝蘭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她沒有察覺到身前男子的失神,只是低頭笑著,眼裡是無人能懂的情緒。
眾將士臉上洋溢著喜氣,大口喝著漠北特有的燒酒,出征以來時刻被死亡陰影籠罩,他們本以為再也沒有痛快淋漓大喝一場的機會。不過,漠北的酒似乎烈了些,幾碗下肚,便有醉意上頭,不消片刻,已醉倒一片人。
正當此處歡聲笑語好不痛快,東北方突然燃起漫天火光,鐵蹄錚錚,揚起的飛塵遮天蔽日,北夷張揚的赤旗迎風飛揚。一隊北夷軍駕馬直驅喜堂,一路幾乎暢通無阻,醉倒的將士猶如沉睡一般,對敵軍來襲全然不覺,北夷人不費一兵一卒就直抵營地最深處的喜堂。
陸淮南昏睡過去之前,盯著陶芝蘭沉靜的面容,笑了笑:「你不怕後悔嗎?」
陶芝蘭面無表情,嗓音帶著幽幽冷意:「我別無選擇。」
軍營外刀槍碰撞,火光沖天,廝殺的聲音響徹雲霄。
陶芝蘭看著陸淮南沉靜的睡顏,伸手輕撫,記憶中的少年如今也長成這般風流倜儻的模樣了,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和他一起穿著喜袍,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就這么嫁給他的,那幾乎是她前半生的所有夢想。只是可惜,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陸淮南突然睜開眼,皺眉避開了她的手,起身躍起,穩穩落在地上,「你不覺得奇怪嗎?將士都中了迷葯,外面怎麼會有廝殺的聲音。」
「你……」她踉蹌後退,片刻,突兀的笑起來,「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局。」
「你出現的時候,我就查過了,北夷處心積慮把你送到我身邊,我不過是將計就計。」
芙蓉失神離開,走出很遠,回頭卻看見軍營方向火光接天。她沒有片刻的遲疑,就轉身又往軍營趕去。漠北的風沙迷眼,刀槍劍雨間,她義無反顧的身影猶如一隻撲火飛蛾。
軍營里血流成河,處處狼藉,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尤為沉重,撩開垂簾,入眼的景象卻讓她怔住。陶芝蘭頹唐的跌坐在地上,喜袍上沾了許多灰塵,妝容也花了大半。陸淮南立在一邊,神情冷淡,見她進來,冷峻的輪廓柔和下來,他朝她伸出手,笑得如春風醉人。
芙蓉尚未回神,上一刻仍對她笑意盈盈的人,下一刻就跌進她懷里,鮮血濺到她臉上,溫溫熱熱。
陶芝蘭握著刀的手不停顫抖,刀尖滲血,失神搖頭:「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是為什麼……」痛楚襲來,一柄長劍貫穿她的胸口,她一頭栽在地上,徹底陷入黑暗之前,堅定低沉的嗓音傳入耳畔。
「我說過,但凡傷她一毫者,我必百倍討回。」
陸淮南胸口的傷很深,不停地往外滲血,染紅了芙蓉今日著的素衫,紅白相間,觸目驚心。
她緊抱著他,眼淚滴在他的臉頰上,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冰涼,失笑:「怎麼哭得像個孩子。」
她聞言,卻哭得愈發厲害。
他俊朗的面容因失血過多顯得蒼白,眉眼輕蹙:「我從未想過騙你,北夷人陰險狡詐,我怕護不住你,才想送你回去,並不是因為她。後來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迷惑北夷,」凝視著眼前淚眼婆娑的女子,他話語繾綣:「我陸淮南終此一生,只會有一個妻子,她叫芙蓉。陶芝蘭是我年少時的一個夢,而你,卻是我的一生。」
芙蓉的眼淚汩汩而下,似乎帶著花香,一滴一滴,灼痛了陸淮南的心,他笑著,拍了拍她的臉:「別哭啊,你為我擋了一劍,我為你擋一劍不是……」
話沒說完,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他的臉色愈發蒼白。
「你還要和我共度餘生,看盡世間風光,你說過你不會騙我的。」她的嗓音沙啞帶著哭腔。
他氣若游絲:「看來這輩子是沒機會了,你等我,下輩子我一定不讓你等那麼久。」
陸淮南深深看著她,嘴角帶笑,然後緩緩合上雙眸,雙手無力地垂下去,掌心的溫度漸漸消散。
六.
芙蓉哭得力竭,雙眸赤紅,周身縈繞著五彩光華,四周有無數芙蓉花平地而起,開得絢爛。
她本是陸淮南案前種的一株芙蓉花,百年之前就已修得精元,是他日日集清晨露水澆灌她,助她修得人形,所以她說,她生來便是為了等他,隨他入漠北,從遲谷崖救起他,為他擋劍,為他做盡天下其他女子不敢做的事情,都只是因為,她本來就不是這世間的尋常女子,她只是一朵芙蓉花,無欲無求,只為他而生。
她長在他案前,看他從彬彬有禮的書院少年長成人人稱羨的將軍。
他在桃花樹下初遇陶芝蘭的時候,她便躲在那棵桃樹的枝葉間,陶芝蘭對他傾城一笑的時候,她正趴在枝頭細細描摹著他的稜角。
那是她第一次化成人形。
他在書院,又一次看見那個少女,笑容如初次見面時,清麗無雙。
她嗓音很好聽,淡淡的:「是你啊。」
那一刻,她眼波流轉,眼角處流露的芳華,讓他怦然心動。
那時候她好不容易幻化成陶芝蘭的樣子,微弱的靈力卻只夠她和他說上那麼一句話。
他們都不知道,從一開始,他喜歡上的就只是她而已。
陶芝蘭墜崖之後,他幾乎要毀掉他所有的人生,日日消沉,借酒消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每每閉上眼,他都會想起那雙靈動的眼睛和眼裡的無限光華。
她日日守在他身邊,卻什麼都做不了,唯有在夜間他醉酒倒在街頭的時候,悄悄化成人形,扶他回府。
他偶爾會睜著迷濛的醉眼看她,看得她心裡發慌,才聽到他呢喃「芝蘭,別怕,我在」。
每一日每一夜,她在他身邊,聽他一聲一聲喚著「芝蘭」,總是想,若那日,他看到的是她,那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
醉生夢死的生活,他過了很久,她也陪著他過了很久。
後來,她終於有了足夠的靈力幻化成人形,時時刻刻伴在他身邊,所以,她潛入春風樓。
臨走時,她偷走了他剛畫好的芙蓉圖,那畫上畫的正是她原來的模樣。
她這一生,就是為了他而生。
若世間再無陸淮南,她又該何去何從。
一束光芒從軍營里溢出,映亮天地,茫茫沙海里突然開出萬叢芙蓉,清香浮萬里,在月色下,美得不可方物。
渺渺天地間,響起女子輕柔卻堅定的嗓音:「花神在上,芙蓉起誓,願舍棄所有,換陸淮南一命。」
頃刻,芙蓉花開得艷極,蔓延沙海幾萬里,密密麻麻,似乎要開到天際,比狂沙更肆虐,遠方傳來縹緲如風的聲音。
「他的命保住了,只是,會不會醒,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從此,世間芙蓉再無香。
尾聲.
「後來呢?」瞎眼老人雙眉蹙起,似乎聽得入迷。
橘芙提著那盞芙蓉花燈往人群中走去,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她改名換姓,定居在芙蓉花開得最好的洪城,等他醒來便能看到芙蓉花開滿洪城的盛景。」
「洪城?這里不就是洪城嗎?」瞎眼老人暗自嘀咕,搖搖頭,繼續低頭紮起了花燈。
橘芙踏過青石板路,步履盈盈,輕曳的裙擺似朵朵盛開的芙蓉。
陸淮南啊,你再不醒,芙蓉花期就要過了

『叄』 誰有七堇年的《花朵之藍》的全文

曾經有那麼一屆「新概念」裡面,出現一篇非常有名的文字。 《站在十幾歲的尾巴上》。這個冰激凌一樣在甜美的同時讓你感到冰冷的名字,反反復復被很多人引用。
張愛玲站在十幾歲的尾巴上——准確說是十九歲——寫下了這樣一個句子: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
——引子
1
昨天的大學語文公共課上,三百人的階梯教室裡面彌漫著悶人的汗味,我特意挑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因此得以歆享了北方九月的荒涼陽光以及熱烘烘的新鮮空氣。這種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個文科生的下午,我依舊是昏昏欲睡。趴下去的時候我看到桌面上很淡很淡的字跡,寫著,站在十幾歲的尾巴上。旁邊還有一些作弊用的選擇題答案以及凌亂的算式。我看著這句語焉不詳的記憶,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比如說——
2005年6月,高考結束的第四天,收拾書櫃的時候突然莫名其妙地從最頂層掉下來一本2002年6月的《中外少年》砸在我的頭上。綠色三葉草圖案的封面,最後一篇是《天亮說晚安——曾經的碎片》,那還是一個高三少年的文字,那些熟稔的獨白式的青春,遺失在這樣一個開頭里——我叫晨樹,生活在中國的西南角……
綠色的解析度很低的印刷效果,細圓字體。大十六開的紙張。讀起來的時候讓人感覺心裡好像有一隻笨笨的橡木球在地板上咕嚕咕嚕滾動——那種踏踏實實的令人沉溺的鏡頭感:抽屜裡面的CD,半夜在街上晃的少年,車燈打在臉上,桌上的參考書耀武揚威地望著我,突然離開的林嵐,說給全世界聽的晚安,最終還是掉下來砸在自己一個人的頭上。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少年的文字,那年我初三,我在連續第三遍看完那篇文字的時候,心情激越地提起筆給他( 她? )寫了一封信,寄到富順二中。我在信封上寫,請一定轉交。但是最終還是不出我所料地杳無迴音∶)因為我知道那個孩子剛剛畢業。如同我。
今天我遺忘了這樣一些幼稚而甜美的過往——當三年後這個少年直接給我發簡訊對我說「你的《花朵之藍》還要修改才能用」或者「有沒有興趣給下一期的《島》寫這個專題」的時候。
而《中外少年》已經停刊了。而那篇文字後來被反復收於他的文集當中( 並且印刷清晰字體方正 )。而我後來也開始收到很多陌生讀者的信件——完全如同當年自己給他寫信那樣充滿了樸拙的期待以及熱情……於是,我從你們的笑臉上,知道自己長大了。
我迅速地重新翻了一遍回憶,目光碾過那些佚名的斷章。最後將這本雜志放回書架最頂端。無動於衷地仰望這個畢業的夏天裡漫長的漫長的陽光。
最終就這么走過了高三,懶懶地睡在千辛萬苦換來的並不理想的大學課堂上。
那個聲音非常催眠的老師在照本宣科地念著一篇大師作品的創作背景,而我懨懨欲睡地翻到教材幾十頁後面去,看到十九歲的張愛玲寫的文字。這個天才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
我穿著這布滿虱子的袍子,十九年不洗。在接近十幾歲的尾巴的時候,在時光的路途上轉身倒逆著前行,如此我便高興地看到經歷過的青春越來越長,進而掩耳盜鈴地忽略剩下的青春越來越短。顧城說,人生很短,人世很長。我在中間,應該休息。
你看我用高三的歲月換來的夢寐以求的北方,陽光與土地一樣荒涼。
2
在每一段赤誠的敘述或者回憶開始之前,都是困頓。
猶如花朵之綻放。我的小學語文老師總是非常喜歡給我們重復一句冰心的話。大意說莫要憑空慨嘆花朵之美,綻放背後,美得辛苦。我憑直覺就很折中地以此作為年華之隱喻,成長以及其他的什麼什麼。敘述同回憶一樣都是美得辛苦的事情。
就在前天,小學同學會舉行到最後,夜色逐漸深沉,許多孩子陸陸續續離開,只剩下我們幾個。在喧鬧的KTV裡面,我窩在沙發上聽著他們唱那些很老很老的流行歌。《光輝歲月》、《真的愛你》、《真心英雄》、《朋友》、《我無所謂》……
我已經有三年沒有聽過流行歌了。我已經有六年沒有見過他們了。我透過那些闊別的少年們日漸稜角分明的面孔,清晰看到成長給我們的臉龐留下了怎樣的吻痕。
我聽著聽著覺得內心突然空曠起來。耳邊巨大嘈雜的聲音突然漸漸安靜。眼前畫面靜止。如同過去的剪輯手法,廢膠片失落地從剪刀的縫隙間掉落下來。有那麼些喝高了的朋友,興致不減地端著盛滿了淡黃色液體的酒杯,大大咧咧地說:「班長!干!」於是我擺出照畢業照時需要保持的僵硬笑容陪著他乾杯。他戲謔著頗帶滄桑感地對我說:「班長啊,六年啦。」然後又晃晃悠悠地上別處敬酒去了。十一點半,接到媽媽第三個催我回家的電話。我站起來對他們說:「我要走了。」大家挽留我不成,那個男孩便提議大家最後合唱一曲《同桌的你》。於是我們就都站起來,扔掉話筒,聲嘶力竭地唱: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你是否會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猜不出問題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
我模模糊糊聽到了那句話,「總說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東西……」瞬間我就感到眼中熱淚沸騰,蹲下來,眼淚嘩嘩地掉。埋下頭,我覺得我哭得五臟六腑都快嘔出來。我被自己這樣的激動樣兒嚇得不輕。我似乎已經幾年沒有哭過。此刻頭腦之中反復產生詰問:為什麼我們這么快就要長大為什麼過去的事情我知道它們存在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為什麼此刻我要難過?身邊的男孩子們都像哥們兒一樣拖起我,手臂挽著手臂,拍著肩膀,邊哭邊喊: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安慰愛哭的你,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
啦啦啦啦。
乾杯,我的漫長的,漫長的,如同夏日一樣漫長的,青春。
十二年前,我興沖沖地走進教室,點名之後被老師告知,我走錯了,是隔壁班的;
九年前,我踩扁了同桌的鉛筆盒,他沒有告我的狀;
六年前,在六年級一班的教室裡面舉行畢業典禮,大家給語數老師買了兩件白色T恤,在上面簽滿了四十五個名字,這是我的創意;
三年前,在初三三班的畢業典禮上面,我收到一件沒寫姓名的紀念禮物;
兩周前,高三七班的畢業聚會,我沒能參加;
一個小時前,我重逢一些闊別了六年的面孔;
現在,他們對我說:乾杯。
這就是成長嗎?像一頁頁翻書的感覺。
看到畢業照片上已經叫不出來名字的笑臉,看到做滿了糾錯筆記的參考書,看到覆蓋著厚厚的粉筆灰的講桌,看到寫在黑板角落裡的最後一個值日生的名字,看到空曠的教室,沉默了的日光燈,看到不再顯示倒計時的液晶屏。它們,都是沉默忠誠的夥伴,如此不動聲色地陪伴我們轟轟烈烈前仆後繼地踏過命運的沼澤。而今,對於我們的不辭而別,不訴離傷。
然後我們就這樣走出高考的考場。穿過初夏蟬聲聒噪的操場,穿過白色的教學樓,穿過十八歲的軀殼,穿過在高三艱難的歲月里幻想過無數次的所謂自由……熟稔的城市優雅地朝我們遠遠微笑,笑容含義不明,以至於無從揣測我們即將獲得勛章還是訃告。我看到那些三三兩兩的還在不斷議論著那道選擇題究竟是選C還是選D的孩子們消失在西沉的夕陽裡面:他們的確是這樣走了,我如此切切實實地看到他們就這樣走進太陽裡面去了。就如同一切剛開始的那些個九月天,他們從晨曦的光線之中走出來一般。紊亂交錯的腳步像命運那樣不可抵抗。
在這個夏天,所有的等待逐漸在命運的顯影液里漸漸清晰並且成像。但最終,只看到曾經的希望走過來對我說再見。時光對我說再見。你對我說再見。
這的確是一件矯情的事兒。我們興師動眾地試圖抗拒時光的力量,要將所有日後註定會變得語焉不詳的記憶一絲不苟地鐫刻在一張膠質畫片兒上。但是我在聽到《 同桌的你 》的時候能夠哭得出來,事後狠狠地高興了一把:原來自己還能夠矯情矯情啊。
我害怕自己就只能窩在沙發裡面看著大夥兒唱歌,傻盯著屏幕上閃動的歌詞,喝兩杯別人買單的啤酒,打幾個哈欠,看看錶,然後說拜拜。因為人就是這么老下去的。
這是小學。那麼初中呢。那麼高中呢。那麼四年之後呢。我彷彿已經不再能夠准確回憶起過去的畢業典禮是怎樣的場景。我只知道最近的這次,因為時間關系沒能趕回來照高中畢業照。他們將沒有我的畢業照片寄給我。我凝視空白的面孔。花朵之藍。預設的記憶。遙遙無期。我是不喜歡照相的人。藏傳佛教認為,人不能照相,因為若有影像留在人間,便不能獲得來世。畢業前每個人都在瘋狂「簽售」畢業紀念冊的那段日子,貼紙店生意好得不得了,但是我很偏執地不給他們留照片,為此朋友們大聲地在電話里沖我叫嚷:干嗎啊,這么不耿直啊,一張大頭貼都不給,畢業照也不來照……我嘻嘻哈哈地敷衍,心裡卻在想,如果明知要被遺忘,那還需要努力留下痕跡么?看到費盡心機想要記住的東西被不可避免地忘掉,是件多麼尷尬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三十年後,你指著照片上的我,卻半天叫不出來我的名字。
所以,寧願沒有我。這樣,就給了我一個回答那種尷尬的虛偽借口。
3
高二的孩子們開始找我們要書。我細心整理好筆記,交給一個認識的學妹。看到她如獲至寶的樣子,我突然心酸難忍。我開始捨不得這些印記。因為知道告別與遺忘迫在眉睫,我拚命想要留住。後來陸陸續續又將那些空白的參考書和試卷整理了送給其他的學弟學妹,整理的時候我隨意翻開,看到一道很白痴的選擇題,下面哪種岩石屬於沉積岩。
但我發現我已經想不起這些曾經背得滾瓜爛熟的知識。我輕輕合上書。無聲嘆息。
明天。我將要離開。收拾好了行囊,和少年時代最要好的朋友十禾告別。很不巧,十禾在舉行她的第三場畢業聚會。她已經是那個高中裡面VIP級的人物。男朋友比朋友還多,朋友比同學還多。是那種讓人過目不忘的女孩兒。不是最漂亮。卻是最奪目的。難以描述的魅力和好人緣。和初中時代疏離桀驁的形象判若兩人。
再次見面是在KTV裡面。所有那些有請必到,不請自來的男孩兒們,眾星捧月一般在包廂裡面興致盎然地又喝又唱。我都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我。只知道,其中有一大半都喜歡十禾。為了應酬,十禾忙得沒有辦法招呼我。我隨遇而安地縮在角落裡面,興味索然。不喝酒,不唱歌。只是漠然地看著所有的男孩女孩都已經喝高了,東倒西歪,窮形盡相。唯獨十禾千杯不醉地站在角落那個榻榻米上,捧著話筒,獨自吟唱張惠妹最老的經典情歌。十禾連續唱了五首,其實我知道她是唱給我聽的。因為在初一的時候,很喜歡聽這些煽情得不得了的情歌。那個時候,真的很可笑。
彼時我看著她多少有些自我陶醉的專注神態,恍恍惚惚想起三年前,十五歲的十禾,裹一件男式毛衣,素黑的短頭發。冷峻桀驁到無人接近。盡管怕冷,還是和我一起站在教學樓的樓頂上,觀望日復一日的暮色。烈風撫過頭頂。然後,無動於衷地說:「走吧,回去了。」
這個場景,因為印象太過深刻,在我的文字中出現過很多次。
這樣一個少年時代的十禾,現在在包廂的暗處角落裡面,被那些神志不清而又情緒激動的男生們擁抱或者親吻。盡管我清楚,她並不愛他們。靠近,只是因為害怕孤獨。或許她已經孤獨得只能沉溺在被異性簇擁的虛榮感之中不能自拔。我默然看著,只是感覺有些捨不得。並且遺憾。

那晚她很歉疚地對我說:「看,你都要走了,我還沒招待好你。光顧著那些狐朋狗友。你看到這樣的我,是不是難過?」
我面對這樣的問題,啞口無言。於是她也就不動聲色地笑笑。端起兩杯酒,遞給我一杯,輕輕碰一下,哽咽而猶豫地說:「我……知道……你會記住我。」
我心裡陡然被戳了一刀。十禾難道以為,我會忘記她么,會忘記我們的少年時代么?
然後她暗自走開。轉身對那邊的一個朋友笑臉相迎。
於是我抽出一張補歌單,就著包廂里提供的筆寫下一張字條:
你經過這么多的人,聚聚散散,分分合合。以後還會有。
但是你要記得,最後留下的,永遠都是我。
我將字條塞進她的錢包。然後不動聲色地離開。
我知道這幾句話又矯情又濫俗。但是這種話,就是因為想說它的人太多,才變得又矯情又濫俗的。
那天我獨自走路回到家,卻看到她坐在我家門口。我驚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十禾站起來,對我說:「知道你突然走了,我扔下他們打了車趕過來。」
我們再次像十五歲那年的離別那樣,簡單地輕輕擁抱。她問:「三年前畢業,你要去讀高中,那次我怎麼和你告別的?這次,你走得更遠,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十禾伸出手,將我凌亂垂落在前面的頭發捋上去。
褪盡了疲憊的烘托和虛榮,此時站在我面前的,仍然是十五歲的十禾。瞳仁清澈。神情凜冽。如同那枝熟稔的,主莖頎長的矢車菊
4
翌日我在清晨背上裝滿了衣服的登山包,提上一個沉重至極的旅行箱,最後一遍檢查好了火車票和學校報到要用的通知書和證件,對媽媽說再見。固執地不讓她送我一步。因為中耳有炎症不敢坐飛機,所以我堅持獨自坐火車去北方。鐵路沒有經過我的城市,還得先去成都上火車。到了成都已經是下午,我像個打工仔一樣邋邋遢遢地坐在行李上,等著曲和來接我。那天晚上我請她和另外一個從英國回來的同學吃了一頓必勝客。撐得心滿意足,然後又去little bar坐坐,聊天。在成都度過三年的時光,卻因為極少出校門而完全沒能體驗這座城市的寵愛。甚至這才是我第二次坐成都的公共汽車。
火車是明天下午的。當晚借宿在曲和家裡,見了她的哲學家貓咪——路德維希維特根斯坦;在床邊用電腦看了張DVD;半夜才睡下去,又一起卧談聊天到凌晨。我知道,一天又這么過去了。
第二天曲和以及另外一個要去香港浸會大學的死黨一塊兒送我去火車站。我們穿過熙熙攘攘的混亂人群,擠到了站台上。以一種非常艱苦樸素的傳統姿態告別。曲和在嚴肅時
刻一向是這么沉默並且善良的實干者,手腳利索地迅速把我的行李舉到了架子上,細心叮囑我不要上當受騙。然後她們倆便離開車廂,站在月台上等著列車離開。車廂的窗戶不能打開,於是我就在窗檯邊上看著她們倆低著頭給我發簡訊,咫尺之遙,我用手機拍下了這兩個站在月台上的影子。她們不抬頭,所以我才敢面朝她們的身影微笑。
列車啟動的時刻,兩個孩子終於抬起頭來望著我,輕微揮手。於是該我埋下頭來。我伸出告別的手,壓在玻璃窗上——平面的透明離傷。再次是鐵軌的聲音有頻率地逐漸加快,她們的影子,很快就消失。如同這個夏天的漫長的漫長的陽光,倏然而過。
再見。
我知道,若沒有別離,成長也就無所附麗。
畢業其實是件矯情的事兒。我把msn的後綴改成了這句話以後每天都有成批的同學排著隊來鄙視我,當初是誰哭著嚷著說懷念來著。有的時候一件同樣的事情發生的次數多了總是會讓人覺得了無生趣,堆積在抽屜里的五張畢業照重重疊疊地反射出一些類似的面孔。

第一張燦爛的笑容與夕陽的尾巴交相輝映,嘴角咧開到雲層的交界處,露出參差不齊甚至缺了幾顆的牙齒。
第二張的表情倔強而玩世不恭,輕微的笑意淹沒在舊式教學樓漫天的陰暗裡。

第三張拿起來就會被撲面而來的蒼白刺傷了眼睛。渙散的目光和勉強上揚的嘴角鑲嵌在因睡眠不足而略顯浮腫的臉上。天空中有飛鳥的影子零散著被定格。
第四張明亮得過於詭異。我總是想問裡面的年輕人,你們是誰,我們為什麼曾經在一起。
第五張人物的數量過於龐大以至於混淆了所有的鼻子眼睛嘴巴之後才找到那張對著鏡子看了二十二年的臉。這張臉由於聚集了過度的興奮,不屑,輕松,燥熱,無奈的感情而顯得稍稍扭曲。

平均四年半一次的畢業算不算多。平均四年半一次的離別算不算多。

7月16日我在去上海的火車上昏昏欲睡。眼前掃過大片大片的綠色田地以及不斷單調延伸的灰色鐵軌。路邊高聳的電線桿下有膚色黝黑的小孩兒脫下短褲站立著撒尿,身邊一群小羊互相擁擠著朝遠處跑開。不是很長時間的顛簸,卻讓我漸漸對這件原本以為意義重大的事情失去了激情。他們說來上海聚會。他們說五年了。他們說反正你剛畢業也沒事情做。於是我說好,就背了個小包排了十分鍾隊把票買了。鄰座四歲左右的小男生不停地用手拽著我包包上掛著的貓咪布偶,他的媽媽很緊張地說,你再淘氣阿姨會生氣的哦。於是我對自己說,都這么大年紀的人了,還做這么矯情的事兒有意義么?

接下來的一天好像流水賬。二十個人左右。有的拖家帶口的,歪歪斜斜一堆人從南京西路走去梅隴鎮吃飯。有人拿著DC和DV拍啊拍,快吃完的時候aco摸出手機給高中班主任撥了個電話,於是每人對著話筒說了一句,速度快得好像擊鼓傳花。吃完了去人造雪場滑雪,我飯前在樓上逛時買了頂小方帽樂顛顛地一路扣在頭上,把帽檐兒壓得特低,這樣我覺得特有安全感,他們說你什麼時候變這么自閉了。我甩甩頭說這叫低調。其實五年前他們離開以後我就漸漸地習慣了這種狀態,一個人晃盪在嘈雜的校園里,大腦中卻一片寂靜。面前走過的這些人好像有著相似的面容和表情,我不認識他們,我認識的人都不在了。

是你們先離開我。
是你們先走的。
我只不過多留了一年而已。
你們就不要我了。

八點零五分從火車站轉三號線時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很多人一路小跑著從身邊擦過去,很匆忙的樣子。十一點半我躺在N538的九號中鋪上掀開裙子看見左腿上從腳踝到大腿根部一排五處大大小小的瘀青。按下去會有輕微的脹痛。左邊頸部也出現了腫塊,翻身後覺得喘不上氣。滑雪的時候拼了命地把自己從高處往下滾,那個時候聽見他們在周圍吵鬧著,他們用戴著棉手套的手攏成話筒喊我的名字喊到嘶啞,他們從二層沖下來時發出尖銳的叫聲,他們抖著滿身的雪搬了雪橇又成群結隊地往上沖。我在SonyT3里拍到一片異常刺眼的光芒,掩蓋住深處幾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又回到從前了。那些呼喊聲好像運動會時聲嘶力竭的加油,好像籃球場外抑制不住的歡呼,好像晚自習課間走廊平台上的喧鬧。這些顏色被白雪反光的蒼白侵蝕著慢慢褪去,對著那張模糊不清的照片我突然感覺到激情不是在冷卻而是直接被冰封得嚴嚴實實。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對不對?
其實很久以前就該放手了…

------------------End

『肆』 求推薦幾本好看的長篇言情小說

古代的可以嗎?
蘭陵繚亂 (超好看)
一個美男盛出的王朝,一個最溫情的女子。
史上第一絕色人物蘭陵王顛覆性傳奇,騰訊網第二屆原創大賽獲獎作者、人氣女王Vivibear2008年度全新力作。
內容簡介
屬於她的宿命,在出生那天起已經開始改變。
她是天真明媚的絕色女子,他們是風華絕代的世家公子。生存於南北亂世,掙扎於禽獸王朝,上演著曼妙離奇、清絕感人的家仇、國恨、愛情、親情、友情的一幕。看世事繚亂,她笑,她哭,她喜,她悲,她樂,她怒……唯一不變的,是她的心底那抹與生俱來的溫情與善良,犀利地刺破黑暗,呈現著最美麗的性靈。
合上那張猙獰的面具,從這一刻起,她就是——絕世驚人的蘭陵王。

銀色十字夢 (有點短 但是有後傳)
一枚奶糖的牽掛,一種無悔的守護,一縷鮮血的羈絆…… 身世不明的東方曉意外變成了吸血鬼,於是上演了一出出光怪陸離,啼笑皆非的事件,並且重遇童年時曾見過的天使。他們之間會發生怎樣的故事?當永遠無法擁有的美好成為一種信仰,她將在審判之日會獲得怎樣的結果?故事中吸血鬼的十字架,看似矛盾的組合,卻演繹了一段愛情的神話。
折翼天使之城 (很好看)
鏡梔雪 (悲的但是建議你看看)
這一次,我想要講一個童話——一個關於王子與公主的童話。
在這個童話里,有很糾結的感情,也有深得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愛——
一種即便為你而死也會甘之如飴的愛。
還記得《折翼天使之城》里的星諾和小優嗎?他們已經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所以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
接下來的故事,屬於另外一個,一個與星諾有著血緣關系的人。
希望你願意——
靜下心來看這個也許很長、也許很糾結的故事。
這個故事的開頭,應該是這樣的:
在我們生活的這個時代,在美麗的太平洋上,有一個開滿白色緬梔花的島嶼,在這個島嶼上有一個王權國家,它的名字叫做——星釋王國。
殘酷總裁絕愛妻
涼生 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有點亂倫)
涼生,就這么狹路相逢
十三歲那年,我突然有了一個極壞的習慣。
我習慣在半夜張開眼睛,極力張大瞳孔,試圖看清糊滿報紙的天花板,然而,在這黝黑的夜,一切只是徒勞。
夜只是這樣隆重的罩滿我身體,我縮在被子里,小小一團。我想,我怎麼就一點也找不
到別人小說里所說的夜色如水的恬靜美麗呢?我只能在半夜聽到父親的咳嗽聲,母親柔腸百結的輕微嘆息聲,還有涼生熟睡時所發出的均勻呼吸聲。
我看過涼生睡覺時的樣子,他喜歡側著身子,黑色的小腦袋埋在枕頭上,長睫毛像兩只熟睡的天鵝一樣憩息在他閉著的眼睛上,略薄的鼻翼隨著呼吸輕輕抖動,白色皮膚透著淡淡的粉,這種柔和的粉色皮膚在魏家坪這一帶孩子身上是極少有的。所以,在我年少的意識中,涼生是與我不同的,與整個魏家坪的孩子都不同。我喜歡在他睡午覺時,用初生的小草尖探入他的耳朵里,看他被癢醒,我就貓著小身體,躲在他床邊,學我們家小咪貓叫幾聲。涼生眼都不睜,就可以猜到是我,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姜生,別鬧了,睡覺呢。
他叫涼生,我叫姜生。 四歲之前,他與我的生活沒有任何瓜葛。
四歲那年,一個陽光掛滿半個山坡的美麗午後,一臉疲色的母親把一個如同電視里才能見到的好看的小男孩帶到我面前,說,姜生,這是涼生,以後你就喊他哥。
四歲,尚是記憶模糊陸離的年齡,我的眼裡只有泥巴小草狗尾巴花,不知道什麼叫天災人禍!造化弄人!更不知道這些天里,魏家坪發生了一場慘烈異常的礦難!遇難的有四十八名礦工和兩名記者。在我眼裡,魏家坪的天還是那樣藍,水還是那樣清。所以當母親把涼生帶到我面前時,我一邊甩著清脆的童音喊他涼生哥哥,一邊背著母親沖他做了一個奇醜的鬼臉。
可能是我做的鬼臉實在太難看了,所以把好看的涼生給嚇哭了。
涼生哭的時候用胳膊擋住臉,努力的憋住聲息。魏家坪的孩子哭起來可沒他這么斯文,他們都是直接張著大嘴巴,哭得歇斯底里驚天地泣鬼神。我對涼生的好感就從他這斯文一哭開始的。
涼生剛來的時候,非常喜歡哭,每天夜裡,我都能聽到他斷斷續續的小聲抽泣。
我就包著枕頭,挨到他枕頭前,在暗夜中,瞪著眼睛看他哭。夜色渾渾,我只能看到他細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黑色的小腦袋不停的抖。
我說,涼生你怕黑的話,那姜生陪你睡。
他似乎對我沒有太多好感,邊抽泣邊抗議,誰怕黑了?
我就愣愣的站著看涼生哭。
他轉身,眼睛紅紅的,他說,有什麼好看的啊?
我撇撇嘴巴,像條小魚一樣鑽回被窩,挨到母親身邊,我說,媽媽,是不是城裡人哭的感覺比吃糖塊還幸福呢?
幸福是我學會的第一個詞語,但母親並沒因此表揚我,她給我蓋好被子,說,姜生,你記住,涼生是你哥!不是什麼城裡人!以後不能胡說,你一定要記住,涼生是你哥!
彷彿聖命難違一般,四歲時,我與涼生,六歲的涼生,狹路相逢。我不能也不知道去問,這個被喚作涼生的男孩,為什麼會突然來到我們家?
只能這樣註定,他是哥哥,而我,是妹妹。
四年後,姜生如約回到家鄉,卻見不到自己的哥哥涼生?!夢中不斷出現的白色林肯,瘋狂駛來的小甲克蟲,程天佑支吾的話語 … 夢境與現實,不斷交替的狀況。輾轉反側,分分合合,北小武的新歡,八寶。咄咄逼人的男子,天恩。這一切,都瘋一般的向姜生涌來。她該如何面對?他們該如何面對?
偶然得知那八面玲瓏的女子竟早已脫離死神之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程天佑不曾向她提起?
涼生,你知道我是真的想念你嗎?
難道,一個妹妹相見哥哥,就真的那麼難嗎?
隔閡、分散、失憶、懷孕
各自與各自的悲歡離合,涼生2,為您呈現。

血族新娘
撒那特思與葉隱的兒子葉幕的故事。
在密黨與魔黨之爭日益激化的血族內,
意想不到的陰謀正等著他。
他的經歷,
同樣也不會比他的老媽和老姐遜色哦!
而他命中的新娘,
也就快要出現......
尋找前世之旅

人說今生的劫難往往都是前世種下的因,有應必有果,這是不能改變的,但世上偏偏就有這么一種交易,能穿越時空尋找你的宿世根源,化解你的今生之劫,而你所要付出的僅僅是---------一滴眼淚。
葉隱,自小被神秘師父所收養的她,精通通靈術,面對形形色色的委託人,一次次穿越不同國度的不同時空,在一次次完成任務後,她是否能化解自己的劫難?她是否會在某個時空失落了自己的愛情?
尋找前世之旅之流年轉
為了尋找神秘失蹤的母親,小晚接下了幫人解決宿命糾葛的任務,踏上了穿越時空的神秘列車。在那些湮沒於歷史長河的古老國度中,小晚邂逅了睿智英勇的羅馬將軍、狂放霸氣的巴比倫王,然而等待她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的愛情迷局…… 前世之因,今生之果,惟有化解了委託人的前世劫難,列車才能繼續前行。當列車到達終點時,體內流著一半血族血液的小晚,能否揭開最後的謎底?

香薰戀人
你知道堅強是什麼嗎?你知道在美麗的殷園里隱藏著一個怎樣的秘密嗎?當脆弱的薰因為至深的愛戀而選擇堅強,當高貴的楓因為心中陳舊的怨恨而一意孤行,善良的東方凌該何去何從呢?
三個人的香水情緣,兩個人的血緣之蔓,命中註定的人一定會在一起,任何人都無法阻擋,她可以錯過很多的人,但絕對不會與自己命中註定的人錯過,這就是姻緣……
佇立在海棠花樹下的美麗少年,會用自己一生一世的愛戀來詮釋「姻緣」的定義……

會有天使替我愛你
即使你已經不愛我了,即使你已經忘記我了,即使我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我依然會愛著你,我會去找一個天使讓它替我來愛你。
如果有一天,我愛的人們不在了,我會怎樣?他們都是天使,那我也要是天使,會努力活得很快樂,不讓自己的眼睛看到悲傷。快樂地活著,然後,永遠也不忘記他們,我寫這篇文的時候會心痛,你看這篇文的時候也可能會淡淡心痛。
那樣的話——
我們就都會很珍惜現在自己手邊的幸福,最後,希望我們永遠都幸福。
「你會喜歡我多久呢?」
「永遠。」
「……永遠有多遠?」
「即使你已經不愛我了,即使你已經忘記了我,即使我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我依然會愛著你。」
「亂講!都不在這個世界了,還怎樣愛我啊。」
「我會去找一個天使。讓它替我來愛你。」
小米因為死去男友的心臟移植給了另外一個男孩而轉學來到了他所在的學校,這個男孩——尹堂曜同明曉溪所有小說中的男主角一樣,高大英俊,家境優越,帥且酷……小米用盡一切辦法去接近尹堂曜,替他寫作業、跑10000米……終於,尹堂曜接受了小米並開始同她交往,但有一天,小米突然發現,他死去男友的心臟其實並沒有移植到尹堂曜的身上……而尹堂曜也發現了小米接近他的真實目的……
泡沫之夏
第一部

第一部分
那個少年的眼底有妖嬈的霧氣。尹夏沫第一次見到洛熙,腦子里就奇怪地飛閃過這個字眼。雖然,當時她只有十五歲。那天,尹夏沫放學回來推開院門。庭院里的櫻花正在盛開,淡紅的霞光透過晶瑩嬌嫩的花瓣斜斜映照在微濕的青石台上,石台上放著一隻小小的行李袋。一個少年望著晚霞的天空出神,他身上的襯衣有些舊了,衣角被風吹得輕輕飄起。
第二部分
她的眼珠黑白分明,眼神很靜,靜靜地凝注著教導主任,眼底那股奇異的氣勢使得教導主任忽然忘記了原本想說什麼。屋內也變得靜悄悄。所有人都很好奇,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好好地解決這件事情」。
第三部分
又是夏天,教室天花板上四隻吊扇全部開到最大風檔,課桌上的書本紙頁被吹得翻來翻去,教室外面的白楊樹上,蟬在樹梢聲嘶力竭地叫著「熱啊——熱啊——」。好熱的天氣,又悶又潮的,學生們一個個昏昏欲睡,強打精神等待金融老師宣布下課的那一刻。
第四部分
這是采尼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跟洛熙接觸。雖然曾經在某些場合遠遠地見過他,在電影、電視和報紙上見過他,知道他的美麗屬於驚心動魄的那種類型。可是,當洛熙真真切切地對他輕笑的時候,采尼就像當頭被狠狠揍了一拳,眼前金星亂冒,胸口有血氣噴涌,窒息得半天都說不出話。
第五部分
「這首歌叫《鑽石》。」Jam回憶著說,「很多年前,這首《鑽石》在酒吧里非常紅,相傳是一個酒吧女為了挽留自己的情人而唱的歌,其他酒吧女們很喜歡,便爭相傳唱。因為詞曲都很好,曾經有許多公司想要灌錄成唱片,但是那個酒吧女宣稱這首歌只唱給自己的情人。酒吧女似乎頗有江湖地位,那泡沫之夏2些唱片公司只好放棄了。於是《鑽石》只有在酒吧里才能聽到。後來……」
第二部

夏沫投身演藝圈,再次走進歐辰的生命,洛熙成了夏沫的男友,當失憶的少爺慢慢回想起曾經的纏綿,當耀眼的洛熙突然失去了巨星的光芒,5年後的夏沫該何去何從?三個人的感情在撲朔迷離中變得更加夢幻……
第一部分
她沉默著蹲下,將方才被歐辰灑落地上的舊照片一張張撿起來。指尖拿起那些舊照片,看著畫面里舊時的場景,心裡隱隱悸痛,她以為強迫自己冷漠就可以將以往的歲月全部忘卻,可是看到這些照片時,她才明白那隻不過是欺騙自己的催眠而已。
第二部分
比起洛熙來,她是幸運的,她有小澄,她還有小澄這個親人。在這世上,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成功,也就都是有價值的,她變成象大樹一樣堅強,就可以讓小澄幸福快樂地生活著。給小澄做飯,或者吃著小澄做的飯,她的心裡是溫暖而快樂的,哪怕外面再大的風雨她也不會畏懼。
可是洛熙……
第三部分
洛熙啞然失笑,面容蒼白如被雨水打落的櫻花花瓣,黯然笑著,他的眼底透出令人心驚的寒意,手指用力將手機電池扣出來,重重摔上雪白的牆壁!
第四部分
「小澄暈倒了——!!!!」珍恩的哭聲從手機那段刺耳地傳過來,「你趕快回來!!!醫生正在搶救——!我害怕!!!夏沫,我真的很害怕!!!他畫著畫著就突然暈倒了----怎麼喊也喊不醒——!!!!夏沫,你快點回來——!!不要讓我一個人在這里——!!!我害怕…………」
第一部分
歐辰的聲音干啞,看著她唇上剛被吻過的嫣紅的痕跡,他閉了下眼睛,努力壓抑著胸口的怒火:「既然以前我和你是在一起的,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當我問你的時候卻要欺騙我?」
第二部分
幾乎所有的書報攤上各種新鮮出爐報紙,都以醒目的套紅標題登出這類重磅新聞!內容說,安卉妮因為不滿《純愛戀歌》中尹夏沫飾演的冰瞳在觀眾中非常受歡迎,人氣儼然有超過她飾演的女一號彩娜的趨勢,便因妒生恨,拍片的時候惡意扇了尹夏沫十幾個耳光!
第三部分
隨著洛熙和尹夏沫戀情的公開,用瞠目結舌四個字來形容所有安卉妮fans的心情也許最為合適,事態的發展遠遠超出了她們的想像。從新聞發布會之後,各媒體的記者們開始嚴重懷疑安卉妮口中的尹夏沫「引誘」凌浩之說,每天電視的娛樂節目里、報紙雜志里,記者們都對安卉妮極盡嘲弄之能事。
第95節:Chapter 12(9)
第四部分
橘子日報重磅刊出一張驚人照片!雖然明顯是偷拍,而且酒吧里光線不好,但是照片里的人很清晰可以看出來是正大紅大紫的演藝圈天王天後級的洛熙和沈薔!而畫面里,兩人正在親昵地接吻!!泡沫之夏3這張照片的登出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甚至超過了洛熙退出《戰旗》另拍《天下盛世》的影響力!頃刻間,所有的媒體和人們的注意力都關注在這件緋聞上!
第三部

在夏沫與歐辰婚禮的當天,絕望的洛熙選擇了自殺;而無意間得知姐姐結婚真相的小澄,在上手術台的前一刻堅持拒絕接受歐辰的幫助。悲痛於洛熙的自殺,愧疚於歐辰的深情,本就備受內心煎熬的夏沫,再也無法接受小澄病逝的打擊,支撐不住的她,陷入了與世隔絕的自我封閉狀態……
第1部分
在她印象里總是淡漠高貴得不可接近的歐辰少爺,竟看起來那麼的孤獨脆弱。他的眼神依舊是冰冷的,卻始終隔著玻璃凝望著夏沫,彷彿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芒,一旦失去就會死去的唯一的光芒。
第2部分
歐辰的目光從上面掃過,手指拿起一條復古花紋的鑽石項鏈,走到她的面前。雙手輕輕繞過她的脖頸,她的脖頸潔白修長,耳垂圓潤潔白得彷彿一小朵柔美的白花,溫婉地低垂著頭,她的睫毛烏黑烏黑。他的手指忽然顫動了一下,鑽石項鏈發出輕微的碰觸細響,她微驚抬頭,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
泡沫之夏結局
「歐辰,洛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我承認曾經喜歡過他,但是那是在和你結婚之前。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和你結婚,我是你的妻子,我已經……愛上你了。」
愛……
歐辰腦中一陣轟鳴!
她剛才是說這個字嗎……
「歐辰,我沒有勉強自己,」她深吸口氣,說:「我愛你,所以請你不要拋下我和寶寶一個人走掉好嗎?」
世界突然變得那樣的虛幻,歐辰突然失去了方寸,最後的理智和全身瘋狂滾涌的血液讓他如同在冰與火的煉獄中掙扎!
「這樣很不負責任哦,難道以後我要告訴我們的孩子,他有個不負責任的爸爸?」雖然她的眼睛裡有俏皮的光芒,然而胸口急促的起伏還是流露出她在等待中的不安。
亮如白晝的候機大廳。
機場廣播里開始請飛往巴黎的乘客登機。
歐辰的心突然徹底的裂開了,劇烈的疼痛翻滾著,甚至超過了離開她那一刻的痛楚!
「可是,你沒有愛我的理由。」
如果她是在騙他,那這就是她做過得最殘忍的事情!
「我的佔有欲強烈的可怕,我做了那麼多的錯事,你怎麼可能會愛我。」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愛我而起,如果所有的痛苦你都已經為我嘗過,如果你愛我愛到可以離開,我又怎麼會不可能愛上你。」
尹夏沫凝望著他。
唇角帶笑。
眼底確閃出點點晶瑩的淚光。
「難道你認為,我真的是鐵石心腸的人嗎?」
她的淚光終於擊敗了他!
歐辰一把將她緊緊擁進懷里,用盡全身的力氣抱緊她,有溫熱的水珠落在她的肩上,他的雙臂緊緊地箍住她的身子,沙啞而顫抖地說:
「如果你是在騙我....如果你是在騙我....」
尹夏沫也緊緊抱著他,在他的胸口輕聲說:
「我知道你現在也許不相信我,給我機會,讓我證明給你看,好嗎?」
機場廣播里一遍遍請飛往巴黎的乘客開始登機。
空曠的候機大廳。
夜色浪漫輕柔地從巨大的落地窗彌漫近來。
他和她久久地擁抱著。
彷彿從此永不會再分離。
凡是經過的乘客和機場工作人員都贊嘆地望過去,是一對戀愛中的人兒吧,那女孩子閃著淚光的笑容真美麗,像是從唇角一直透入眼底。
尾聲
盛夏的季節,在著名的皇冠藝術畫廊舉辦了尹澄個人畫展。畫展引起了各方藝術評論家的關注和贊嘆,當知道創作出那些畫作的畫者尹澄已經逝世後,更是無限惋惜。
畫展之初,前來參觀的人並不多,除了尹夏沫、歐辰和珍恩每天都在,大多數來的是尹澄生前的老師、好友和同學。而隨著藝術評論家們在媒體上對尹澄個人畫展的肯定,參觀的人數也在一天一天地增加。
人們驚嘆於那些美麗的畫作以及畫作中所流露出來的動人的情感,長久地駐足無法離去。很多人提出了想要收購其中一些作品,全都被尹夏沫婉言拒絕了。
然而有一天夏老闆來到畫展,沉默地在一幅尹澄的自畫像前凝視了將近半天的時間,對尹夏沫說,他要買下這幅畫。望著那幅自畫像里小澄純凈的笑容,她最終將畫送給了夏老闆。
夏日的陽光如水晶般從繁茂的樹葉間篩落。
尹夏沫坐在林蔭道路邊的長椅中。
這是小時候她和小澄放學時常常走過的路。道路兩旁依舊是筆直茂密的水杉樹,高聳入雲,天空蔚藍蔚藍,空氣中混合著樹木的清香,氤氳而濕潤。
孩童們依舊玩耍在路旁。
他們笑鬧著吹出肥皂泡泡,無數的泡沫在空中飄浮著,輕盈地向天空飛去,陽光在泡沫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晶瑩剔透,絢爛奪目。
或許愈是美麗愈是脆弱,飛著飛著,有的泡沫「波」地碎掉了,剩下的泡沫依自向蔚藍的天空飛著,或許這些泡沫也終將會破碎,然而不斷地有新的泡沫輕輕地飄飛出來,執拗地飛向美麗的天空。
尹夏沫怔怔地望著空中飛舞的肥皂泡泡。
忽然——
肚子里的寶寶踢了她一下!
她微笑地低下頭,輕柔地撫摸自己圓鼓鼓的肚皮,再過一個月寶寶就要出生了。隨著她手掌的輕觸,寶寶彷彿在陪她玩似的,調皮地隔著肚皮回踢她。
良久,尹夏沫笑著抬起頭,眼睛溫柔地望向不遠處靜靜等待著她的歐辰。歐辰站在車旁,屏息凝視著她的每個神態和表情,他的目光柔和,唇角染著幸福的笑容。
《泡沫之夏》共3部。已完結。
二分之一王子

「女生就會要裝備、要人帶、選需要人保護的職業」--絕對不能忍受被老弟這樣污衊!當「
居第二生命」這個號稱99%真實度的網游開通後,女主角風藍毅然決定建立一個男號來玩,靠自己的力量打敗弟弟風揚名。
由於游戲形象美化了40%,結果風藍的男號--「王子」成了霹靂無敵大帥哥,甚至一進游戲
就被女生騷擾。在隱藏GM小龍女的幫助下,王子對游戲也越來越上手,還載無意間摸索到了適
合自己的練級方法。之後,她遇到了狼、羽憐和娃娃,組成了一個小團隊,沒想到這些人也都
和王子一樣有著奇奇怪怪的地方。
為了隊里的職業平衡,又招了吟遊詩人居里亞斯特斯。居第一次碰面就對王子表達了好感,問
題是王子和居都是男號……難道他是同性戀?!
不可思議的超級搞笑,不可思議的隊伍夥伴們,不可思議的成長經歷!到底王子最後會不會達
成他的夢想呢?
讓我們拭目以待
你,小心被王子的魅力迷倒哦!
輕小說【萌】主御我成名作!
蟬聯台灣小說榜三月榜首!
網游也可以很女生!
就是現在,王者之風席捲而來,《二分之一王子》飛躍台灣海峽,現已來到你的身邊!聚星天
華NPS組,為內地讀者們重新打造不一樣的王
第十三次我愛你

那是一個極冷的少年,眼瞳湛藍,
像一個魅惑而致命的謎,輕易地更改了她的命運。
有人說「我愛你」說到第13次會發生奇妙的魔法反應,
可是親愛的,全世界只有你才是我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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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急急急急急急急急!跪求:描寫小說男主角很帥的句子、【外貌的。】

1.竇夫人穿了一身銀灰灑硃砂的薄紗旗袍,足上也配了一雙銀灰閃光的高跟鞋,右手的無名指上戴了一隻蓮子大的鑽戒,左腕也籠了一副白金鑲碎鑽的手串,發上卻插了一把珊瑚缺月釵,一對寸把長的紫瑛墜子直吊下發腳外來,襯得她豐白的面龐愈加雍容矜貴起來。白的面龐愈加雍容矜貴起來。2.他穿了一身淺泥色凡立丁的軍禮服,外套的翻領上別了一副金亮的兩朵梅花中校領章,一雙短筒皮靴靠在一起,烏光水滑的。錢夫人看見他笑起來時,咧著一口齊垛垛凈白的牙齒,容長的面孔,下巴剃得青光,眼睛細長上挑,隨一雙飛揚的眉毛,往兩鬢插去,一桿蔥的鼻樑,鼻尖卻微微下佝,一頭墨濃的頭發,處處都抿得妥妥帖帖的。他的身段頎長,著了軍服分外英發,可是錢夫人覺得他這一聲招呼里卻又透著幾分溫柔,半點也沒帶武人的粗糙。3.疾奔中,一雙菱紋綺履倏忽翻飛,丱發雙髻下是婉麗跳脫的姿容。她穿了素白的鮫綃單衣,合領寬袖上細密縫制了撲花的彩蝶,與玉色百褶裙上盛開的素馨遙相成趣。周身服飾的劈絲配色皆是她一手操辦,像自繪了丹青又淘氣地從畫中踏雲而出,眼中有按耐不住的得意。4.泛商流羽,瀉徵鳴宮,能以五十弦的大瑟奏出這仙倫妙音的,只能是爹爹的好友——瑟藝超絕的陽阿子大師。幽谷寂寞。寂寂谷中唯有側側與爹爹相依為命,縱把闔谷的花草蟲獸做了伴,也逃不過黑夜後悄無人聲的靜謐。爹爹賞玩骨董、修習書畫便也罷了,側側卻是少年心性,一腔的貪愛新鮮無從打發。纏針弄線,沒費心思就練成了眼花繚亂的綉法;敷粉染面,張眼處只有蒼藤青蘚,又給誰人看去?僅存的熱鬧,只在遠客到訪之時。5.一弦一音。大瑟聲聲分明,悠如竹間飛雪,灑然希音;疾如嘶寒野馬,蹄踏奔雷;空如霧鎖銀河,香飄幽嶺;哀如暮煙凝碧,倚天長嘯…九曲回腸,亦不夠聽這彈指之聲。漫天蕭騷的樂音應和著她的腳步,如冰花錯落,簌簌地跌在心頭。這聲音就像一條游龍悠然徜徉於七竅,風吹聲動,陡然間曳過一個音,平地里頓時掀了碧浪,串串碎珠飛濺頰上。瞬息間心境通明,萬籟流轉,她是被遠遠牽住了的紙鳶,一徑往遙控的手那頭栽去。6.行到谷口,她訝異地發覺那裡真的停了一輛車,高鞍雕輪配了軟煙羅簾子,兩匹雪白的駿馬像親密的夥伴,低頭相互碰觸。她好奇地走過去撫摸,柔軟的鬃毛比爹爹做的雪狐襖子更熨帖,雙馬溫順地蹭了她的衣袖,從鼻子中噴出暖暖的氣,呵得她咯咯直笑。7.眼前冷不防冒出一個體態修長的少年,離她咫尺,如半空生出的魅影,望了她笑。側側嚇了一跳,停住手,睜大眼盯著這從天而降的少年。「你怎麼來的?」第一句寒暄,她沒有問你是誰。一驚之後,這少年的面貌像生來就長在她心底,此刻只是重逢。她脫口而出,像是等了他很久,彷彿是冥冥中的註定,爹爹的離開是為了他的到來。少年笑嘻嘻地指了天空,道:「我坐大鳥飛過來的。」8.側側知道這兩匹絕頂好看的馬是他所有,微微有些嫉妒,她攔在馬兒和他中間,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他。身披蓼藍乘鸞紋綾錦襕衫,腰系銀絲鸞帶,腳蹬一雙麂靴,眉眼間鎮定自若。他姿貌逸絕,看久了令人窒息,側側用盡力氣擠出一絲笑,道:「你以為人人都是好騙的?我…可聰明了!」說完,面上窘得通紅。9.少年靜靜地一笑,側側恍惚看到了有如陽阿子撫瑟時的沉著自信。他慢悠悠走到一株松樹後,將身子藏住了,探出頭來朝她眨眼睛。詭異的神態,彎彎的笑眼,似乎預示了奇妙的事將發生。10.側側一動不動地凝視他。也許就在那一瞬間,她心悸地預感到了未來,正如干霄樹影遮擋中少年的身影,令她不可琢磨卻無法不被吸引。牢牢地注視著他,側側聽見自己嗔怪的聲音飄在空氣中,「你躲起來,想玩迷藏?」側側倒退了一步,想到青天白日,定住腳步探手去摸他。是活生生的人,並沒有被她一觸就隱去痕跡。少年只是笑,斜睨驚惶的側側,不做聲地又要走到松樹後去。側側一陣眩暈,連忙捂住了眼叫道:「你別嚇唬人!我爹的易容術比這高明多了。」11.他聞言腳步一停,笑容如妖媚的山花,認真地問:「哦,你爹懂易容術?」側側一個勁點頭,像是為了說服他,倒豆子般道:「會換衣裳有何希奇?我爹眼一眨就換一張臉,這本事你就不會了罷!」少年微漲紅了臉,想了想道:「果然不會。」於是,側側心血來潮地決定,要把他帶回家隨爹爹修習易容術。她和他一道坐上了那輛高頭大馬的車,拉車的駿馬像是通人性,不用招呼就向前開動。側側大覺有趣,扯了韁繩東引西拉,居然連車帶人一起回到了家。12.一路像是踩在夢境里,花光浮泛,桑林競秀。多年後,側側再不記得當初兩個小孩子是如何駕了馬車穿越盤紆隱深的山路,那一途如有神明護佑,直接將他們送入了谷中。回想起與他結識的經過,側側曾經問道:「當初你到沉香谷,本就是來找我爹學易容術的吧?害我巴巴地引你回家,上了你的當。」他但笑不語,新月般的彎眉笑眼,依稀是當初少年的模樣。13.撿回一個玩伴,側側心花怒放,忙不迭與他說話聊天,幾乎想把從小到大的見聞都說給他聽。她沒問他為什麼會在那裡,只是很快知道他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紫顏。「紫顏,你喜歡紫草么?」「紫顏,陪我一起玩空竹!」「紫顏,你的衣裳真好看,讓我瞧瞧是如何綉的。」「紫顏,你多大了?」唯有問到年齡,紫顏就止了聲,以她看來老氣橫秋的口吻說道:「我比你大很多,小丫頭。」說完,他盈盈的眼裡盡是笑,側側不服氣地捶他一把,道:「裝老!」14.紫顏對側側喜歡的玩意一律興趣闕如,最多在她談到織衣綉花時,會熟稔地指出一連串復雜的紋樣如何綉制,聽得側側心馳神往。不甘心被他比下去,側側搬出爹爹尋常說的易容理論,得意洋洋擺開來指手畫腳。這時紫顏斂了說笑,換上莊重的神情,一絲不苟地聽她吐露的每個字。側側所知的易容術不過是調脂弄粉。如其他女兒家為臉頰塗染香粉胭脂,她在鏡台前稍作打扮的工夫是有的,卻無法做到爹爹要求的,每日打坐練氣為了養顏,植花種草為了駐容,就連讀書作畫撫琴不過是在修習相術,色相聲音皆是一張張面具。16.沉香子自誇劍、書、畫、易容四絕天下,但久而久之,所有絕技成了依附於易容術的外物。看似培養性情的癖好,在沉迷後漸漸轉為易容的附麗,這使他逐步攀上了此道的高峰,亦讓突然闖入的紫顏機緣巧合地站在他人難以企及的高點。側側舌燦蓮花,說得像模像樣,紫顏忽地打斷她道:「也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側側急了,想到爹爹不在,拿不出佐證會被他瞧低了,便不假思索地引著紫顏來到一口井邊。16.井如伏黿奇異地趴在屋前,紫顏眯起眼仔細揣度,在側側驕傲的笑容下開言:「井壁有古怪。」側側訝然道:「咦,你真聰明,它是我家藏寶貝的地方。」說罷,在吊水的軲轆上掛了一隻鐵桶,往井下沉去。過了片刻,井底傳來喑啞的一聲悶響,井深三尺處的土壁上多出一人高的洞,幽幽不見其深。側側兩手撐住井口,示意紫顏先下去,嘴角是期待他發窘的笑容。他稍一躊躇,瞥到側側的神情,嘆了口氣,一貓身子鑽了進去。17.洞中甚是開闊,略走兩步見到一條斜斜下傾的水磨石壁長廊,兩旁光潔如鏡,隱約映出人影。紫顏忘了側側跟在後面,信步往前走去,很快進了一間極大的石屋,門上掛了匾額,寫的是篆體「洞天齋」三字。18.満屋珠彩迷離,寶光斑駁,紫顏見了這些寶物神情澹然,就似看了一場荷色芙香。側側從他身後飄然而至,兀自炫耀地自誇了兩句,回頭望向佇立於屋中的他,心頭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這初來乍到的少年,是這些瓶罐壇壺的至交。19.「這屋子裡全是我爹收藏的骨董,爹說,看著它們就知道造物者的長相和性格,可是我才不信,明明有長得一模一樣的瓶子,卻是完全不同的人打造的呢!」她指了兩只黑釉藍斑瓷枕給紫顏看,「你看,爹爹和陽阿子伯伯各燒了一隻,你能分出燒瓷的人是誰嗎?」她停了停,撅嘴道,「除了他們倆,我看才不會有人分得清。」20.紫顏眨了眼問:「他們倆誰燒瓷的技藝好些?」側側笑道:「你猜。」紫顏想了想,道:「你說的陽阿子伯伯是喜歡撫瑟的伯伯,是么?」側側斜眼瞄他,「是。」把兩只瓷枕反復看了幾遍,確信瞧不出一絲破綻,才狐疑地道,「莫非你猜出來了?」黑釉華燦流光,雷同的紋理,詭譎多變的刷彩。紫顏的手貼著冰涼的瓷器,湊過頭去,像是在聆聽劃過胎體的樂音。「兩件都是那個伯伯燒的。」21.「啊!你怎麼知道?」側側不服氣地跺腳,抓起紫顏的手。如一尾狡猾的魚,他輕易甩開了側側,神秘地微笑:「我猜你爹根本不會燒瓷。」側側一怔,「你連這個也…」紫顏撇下她,一人遊走在藏庫中。沉香子收了不少古時的器物,深深淺淺的顏色,青綠黃紅,脆脆啞啞的聲響,金銀銅石。「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紫顏逐個端詳敲打,如奏笙簧,清音曼妙,數出五六件骨董來,不屑一顧地道,「全是贗品。」側側不信,搶過來看,「若是贗品,陽阿子伯伯定會告訴我爹。」22.聽到這話,紫顏笑了笑,「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肯學易容。」玩味地看著雙頰緋紅的她,搖頭,「嘿嘿,學了也白搭。」這世上紛擾的物相,豈是一顆單純的心能看透。紫顏這樣想著,被側側拿起一件贗品敲中了頭。23.這天晚上,紫顏吃飯時捂了頭叫疼,側側趾高氣揚地往嘴裡扒飯,時不時斜睨他一眼。明明挨了打,紫顏叫疼像吆喝,每過一會兒應景似的大叫兩聲,他一叫,側側臉上歡喜的笑就止不住地溢出。「你爹把寶貝藏在地下,是不想讓人偷去?」我不知道,反正那裡玩捉迷藏倒是極好。今日你只瞧了洞天齋,裡面還有幾間屋子,只要你留下來,慢慢去就成了。」「要是我過兩天就住膩了呢?」「我家裡才不會住膩!這里可好玩了,而且,你不要學易容術嗎?不許走。」紫顏偷偷地笑,低了頭拚命往嘴裡扒飯。很清淡的素菜白飯,他吃得乾乾凈凈,一粒米也沒落下。側側滿意地把飯碗推給他,「飯是我做的,該你去洗碗。」然後,凝視他一雙白瓷般玲瓏的手,想了想,說得愈發堅決,「記得溪水在哪裡嗎?順便拎兩桶水,我要洗臉。」25.紫顏收拾碗筷出門了,側側覺得有個人使喚真好。可當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她坐立難安,竟有些捨不得。「天太黑,他會不會迷路呢?」側側這樣說著,開心地找到一個理由,興高采烈地沖出門找紫顏去了。26.月光下溪水瀲灧,宛如一匹簇雪鋪煙的砑光之羅。紫顏洗凈碗筷,打好了水,獨自坐在青石上望月出神。側側想開口叫他,卻見銀輝籠著他的全身,整個人就像欲破繭而出的蝶,正要撲翅遠去。又如神仙剪了一個紙影,映了水鮮活開來,一旦被她喝破,會還原成一紙空白。側側猶疑著望了一陣,返身回屋。她這才想到,究竟他來自什麼地方,是什麼人?然而這個疑問,始終沒有答案。「側側,不如,你教我易容術?」27.與紫顏相處三天後,側側聽到了這句請求。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側側堆了一地珍寶給他,而他挑三揀四勉強選了一樣。側側懂些易容術的皮毛,自忖對紫顏有囂張的本錢,聞言點頭,「我教你,拿什麼謝我?」一層迷濛的笑意如蜻蜓點水,從紫顏臉上漾開,他呵呵笑道:「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可好?」側側聽見心中擂鼓般跳個不停,咚咚,咚咚。以後,和這個少年會有以後嗎?他誠摯的雙眼一如望月時的清澈,側側不禁輕嘆了一口氣,伸出小指勾在他的小指上。28.兩人依舊鑽入井中。沉香子的葯房叫「安神堂」,側側翻出葯格子里盛的黃精、白術、靈芝、玉竹、鹿茸、天冬、人參、槐實、茯苓、地黃…這些駐顏益壽的葯物叫紫顏辨認。紫顏過目不忘,只看了一遍就盡數記得,令側側懷疑他本就諳熟此道。她大為不服,拋出一部《本草經》,叫紫顏花心思去背。等她轉身回房做好了午飯,紫顏笑眯眯地把書丟還給她,一字不漏地通篇背誦一遍。側側再不敢小覷這個少年。29.兩人無憂無慮地度著日子,不知世間時日。紫顏修習易容術之快,常讓側側覺得不可思議,只能嘀咕一聲「妖怪」,平息心頭的震撼。有一日清晨起身,側側驀地看到她的鏡台前坐了一位絕色少女。聽到側側的動靜,那少女回過頭來,霧靄空溟的笑眼裡,盛了一雙靈動的琉璃珠子,如磁鐵勾住了她的心。一襲妖艷的龍綃綉衣,恰到好處地掩映曼妙的身形,只見如雲的影子慢慢浮近了,那少女美得叫人心疼的聲音霍地飄進她耳中:「喂——」雲鬟下的俏面,赫然有熟悉的眼神。側側依稀覺得該認識這少女,但她仙音般的語聲卻是聞所未聞。恍如睡夢初醒,少女咯咯地笑道:「怎麼,今日不出去玩嗎?」30.側側想,一定是遇上了天上的仙女,任由她的玉石之手拉著,往門外走去。她的手好清涼呵,就像掬了一捧沁涼的泉水,指縫里絲滑娟柔。側側乖順地與她到了外面,見她歪了頭,撿起地上的空竹,道:「我們來抖空竹吧!」側側毫無異議地陪著她,見她神乎其技地把玩空竹,飛騰、掠空、撲展、承接、高懸、疾轉,每個動作匪夷所思,又妙舞翩然,彷彿一不小心會隨空竹飛遁而去。側側忍不住輕呼起來,想,紫顏這小子跑哪裡去了,看不到這般女子,回頭定會抱憾不已。少女見側側發呆,停下來把空竹遞了過去。側側羞慚地玩了一會兒,見空竹懶散地掉在地上,也就不再堅持。少女撿起空竹,笑道:「其實你的手法都對,就是沒有恆心。」沒有恆心。側側想到爹爹叫她學的各種技藝,每一樣皆是淺嘗輒止。唯獨織綉像是生來就懂,一學就會,稍許讓爹爹安了心,覺得她並非一無是處地成長。但是她從無迷戀之物,沒有能讓她執著向前的目標,一遇到挫折就輕易放棄。陽阿子伯伯送的這只空竹,好歹玩了十來天,可她的動作一如初時的青澀。這短處被爹爹教訓過多回,每次都是耳旁的風,單單從這少女嘴裡說出來,令側側分外愧然。差不多是同齡吧?31.側側怯怯地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少女轉過臉,笑道:「你叫我姐姐?」「難道是…妹妹?」直勾勾地盯緊那少女的一顰一笑,等到她呵呵地道:「我服了你爹的落音丹。」側側突然記起,昨夜跟紫顏說過,爹爹的落音丹分八十一種,無論男女老幼,聲音可隨心改變。這天仙般的少女竟會是他。32.無暇計較他的戲弄,側側恍然記起小時屢屢被爹爹騙過的事實。可這少年僅聽了她的只言片語,就能如此巧手惑人,她一時驚奇到不能言語。如果他是爹爹的女兒,爹爹也就無須再遠行了吧?吞下側側遞來的「還音丸」,紫顏恢復了自己的腔調。側側難以置信地目睹他拭去臉上的脂粉膏泥,現出如假包換的男兒身軀。她由震驚慢慢地轉為了崇拜,直覺中甚至懷有一絲畏懼,那嬌艷無匹的容顏一直留在她心底,以致於再次看到紫顏的面容時,她覺得別有光彩。那是一種天賦的容光。33.紫顏到谷中一個月後,側側像倒空了的玉花羽觴,把所知的一切悉數教完了。她甚至連谷中花草樹木的名目也說盡,而紫顏是無底的漩渦,想要吞噬遇到的所有波浪。她一面恨自己學識太少,一面盼爹爹早日歸來。如果是爹爹的話,側側瞥向紫顏狡慧的雙眼,大概能多撐個一年半載,才會叫他把一身絕技照樣摹了去。34.沉香子一如側側盼望的歸來了,卻是獨自一人昏倒在谷口,被紫顏吃力地背回了家。那日狂風呼嘯,烏雲在天頂盤旋,山谷失盡了顏色。側側無助地在爹爹的床邊瑟瑟發抖,心情由盛夏轉入嚴冬。「他是你爹?我未來的師父?」紫顏老練地擦乾沉香子的身子,在他額頭放上濕巾,不緊不慢地在屋裡支起一隻刻花五足爐,拈了幾味葯坐定。側側茫然地點頭,她從沒想過爹爹會倒下,更別提昏迷不醒。若非紫顏鎮定得猶如撿回一隻白兔般帶回爹爹,她恐怕早已六神無主。眼見他倒了一罐水,把葯丟進去拌了,煮湯似的漫不經心地晃著手中的銀茶匙,側側忍不住問道:「我爹他…你這是什麼葯?」35.紫顏若無其事地道:「你爹收集的三十七本醫書我翻完了,這葯就算不能讓他活蹦亂跳,總比不喝強。」側側聽了,竟沒有反駁他的話,默默地點了點頭。轉眼間水開了,他把火撥弄小,慢慢地熬著葯。過了半個時辰,沉香子服下葯,仍無轉醒的跡象。側側耐不住,睡眼惺忪地貼著床腳困了,紫顏想了想,在她身上披了一件綢衣。他走出門外,望了晦暗欲雨的山色,輝麗清華的眸中閃過一抹疏狂不馴的傲氣。36.次日陰霾盡去,晴空如碧。沉香子睜開眼時,側側在隔壁屋中酣睡正香,紫顏促狹地扮成她的模樣,翠袖珠鈿,輕巧地端了銀盆上前伺候。沉香子見到女兒,微微一愣,哽咽道:「爹…讓你受苦了。」紫顏也不說話,擰幹了絲巾遞與沉香子。他一怔,神情驟然轉厲,坐起身喝道:「你是誰?」紫顏忙往旁一跳,躲開他劈過的一掌,道:「徒兒拜見師父!」37.沉香子的手頓時停住了,盯住這酷似女兒的少年。紫顏用絲巾擦凈了易容,一雙晶瞳毫不怯懦地迎上了沉香子,道:「不過,我是側側代師父所收,須好生拜師才是。」說罷,向沉香子恭敬地叩了三個響頭。沉香子一字一句地問:「你的易容術是和誰學的?」「側側。」沉香子一臉狐疑,「你以為這樣說能騙過我?她自己都沒你的斤兩。」紫顏委屈地道:「的確是她教我的…還有那些膏粉也是她給的…」38.少年緩緩從樹後走出,雙眼仍是彎彎的淺笑。但見他一身月白湖綢長衫,腰間懸垂一枚血玉髓鴛鴦佩,足下蹬了羊皮靴。若非他始終不曾離開過側側的視線,小丫頭險些以為活見鬼,哪有人手腳如此麻利,變戲法般將周身換過一遭。39.「你拿來用了?洞天齋、安神堂你也都進去了?」沉香子越說越急。紫顏點頭道:「唔,拂水閣也去了,就是裡面的醫書教我如何為師父治病的。」說完,他小聲嘀咕了一句,「明明全是地洞…名字倒風雅。」「臭丫頭給我滾過來!」沉香子忽然中氣十足地大吼了一句。40.側側在隔壁屋中驀然驚醒,聽到爹爹發出盛怒的呼喊,膽戰心驚地披了衣,碎步跑進了屋。一聽說紫顏扮成她的樣子,側側也惱了,劈頭就罵:「你個死小子,冒我的名想害我不成?」紫顏可憐兮兮地道:「我不過是想代你盡些孝道。」輕輕的一句嘆息,令沉香子和側側頓感錯怪了他,望了這秋水為眸的眼,不由後悔對他太過嚴厲。41.沉香子咳嗽一聲,指了紫顏道:「側兒,你為我找了個徒弟?」側側覷見他的神色轉緩,也想將功補過,連忙趁熱打鐵地道:「是啊,昨日就是他救回爹爹。而且他很聰明,爹爹不是一直想找這樣的人嗎?」沉香子肅然打量紫顏,少年的靈性他已看得分明,面相雖妖冶了些,應該是個善意的孩子。偏偏此刻,他毫無收徒之念,易容生涯里的厄運已糾纏了他多年,他不想再連累清白無辜的子弟。紫顏卻在這時問:「師父,徒兒想知道,剛才師父如何看出破綻?」孺子可教,沉香子不覺微笑道:「如果是側兒來伺候,定會親手為我拭面。」紫顏點頭,道:「我見師父已經醒了,故此不敢動手…」42.但是,她把這奇花挖回了家,異地而植的他會不會枯死?側側猛然一震,她怎會有如此奇怪的念頭,她更該關注的是爹爹的傷勢,究竟他在江湖上遇到了什麼事,遇上了什麼人?年少的側側想不到太多,她是懸崖上一朵搖曳的花,本能地感到了害怕。這時紫顏打開門,手裡捏著一張五色箋,側側定定神,聽他在擦肩而過的一瞬說道:「我去給師父抓葯。」在沉香子的指點下,紫顏重新為他煎了葯,側側憂慮地倚在爹爹床前聽他吩咐。「爹從前易容過的人,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因此派人追殺爹。這里不曉得能安穩多久,側兒,你記得以前爹教你怎麼挖陷阱的嗎?等爹睡了,你跟紫顏去,多少再在谷裡布上幾個…」沉香子說到此處,吃力地捂了胸口,「爹斷了幾根肋骨,要好生養著,幫不了你們。」43.側側顫聲道:「爹是說,壞人會進谷來…殺我們?」沉香子道:「此人位高權重,心胸狹窄,沒想到事隔多年,仍不肯放過我。」想到這里瞳孔收縮,眼中的悔意一掠而過。側側不能完全明白爹爹的意思,只知道他招惹了大麻煩,想到外邊不可測的災難,她望著手持羽扇煎葯的紫顏。弱不禁風的俏模樣,繼承爹爹的易容術是夠了,但說到抗擊外敵,他兩只手也夠不上她一根手指頭。只是,為什麼他完全沒有恐懼呢?微笑的唇角更像是勾勒了一抹興奮。只是,不懂武功的他能有何用?「等布好了陷阱,讓紫顏守著爹,我去外面護衛。」側側忽閃著勇毅的雙眼,周身洋溢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氣。44.她的雄心壯志被紫顏伸過的手打消到雲外。他手上抹了厚厚的綠色油膏,不由分說塗抹在她臉上,嬌柔的女兒家頓成了青面獸。側側尚來不及反抗,紫顏又拖過一套葵綠熟羅衣褲逼她穿上。「萬一布陷阱時來了敵人,你我不就被發現了?與草木同色,興許能避過一劫。」紫顏笑眯眯地聽從沉香子的指示,一面改扮一面忍不住多言,「可惜易容術不能讓你我索性裝成兩棵樹,唉,到底不是神仙法術。」沉香子道:「誰說易容術不能讓你變成樹?我偏有這個本事,你過來,讓師父我給你畫!」45.紫顏調皮地一笑,向沉香子甩了甩手,安撫他道:「我知道,師父的易容術精妙得很,等師父養好了傷,我們別說做一棵樹,就算是當花草蟲泥,我也心甘情願。」側側想到她通身黃綠,配色難看已極,苦了臉顧不上與他調笑。紫顏手快,不多時已穿上黑綠生紗衣褲,臉上更如長了樹葉,統是綠色,惹得側側哈哈大笑。倒是個懂得禮數之人,沉香子想到這里,對側側道:「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要問他。」側側退出門去,依稀聽到爹爹問起紫顏的來歷。紫顏低聲說了什麼,她沒有聽清,心中歡喜地猜度,爹爹想是要留下他了。46.側側走到屋外。三間草屋宛如沒有生氣的墳,縱然井底里堆砌了再多的珠寶骨董,亦不過是一座華美之墓。而紫顏是不同的,她想,他像幽谷中默默長出的一株奇花異草,隔一會兒見到,許就換過了盛開的姿容。47.沉香子越看越驚異,如今隱約得知了紫顏的來歷,這憑空而出的少年,彷彿上天特意推給自己的傳人。不,他必將超越古往今來的任何一位易容師,在他的指尖閃爍朦朧的光芒,如有仙術點活了凡物,旺盛的靈氣抑不住地噴涌而出,讓沉香子滿目皆是耀眼金花。在正式收下紫顏時,沉香子曾問他:「可知你面相妖異,不是壽者之相?」本以為這孩子會心驚,不料他莞爾一笑,輕描淡寫地反問:「若是我能為自己改容,會不會活很久?」於是沉香子知道,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此道,易容術本就是人心的術,而紫顏,有一顆不動的心。48.「你想改命?天命不可違。師父我雖然為自己易容,這麵皮卻是三十年前那張,並無修改。」「是以師父會有今日之劫。」少年的話如徐徐的風,波瀾不驚地吹至面前。沉香子的心猛地一跳。這少年是誰?一語道破難以掙脫的宿命。沉香子曾卜算過,知道今歲他將有大劫,出行不宜。可是,人總以為自己是僥幸逃脫的那個。在執著要走的那刻,他甚至刻意遺忘了早前卜算出的不幸。49.對天改命。沉香子苦笑,他是易容師,替數不清的人改換過容顏,可他獨獨不信,真的能夠修改了宿命。誠然,上天會受到一時的欺瞞,但過不了多久,會有更嚴厲的命運在不遠處等待。他知道改變不了。曾經,他看出側側娘親命不久矣,殫精竭慮想救她一命。然而為她換上了年輕的容顏又怎樣?依舊撒手西去,黃葉飄零。他恨只手不能回天,更恨他知得太多,眼睜睜看她一點點油盡燈枯。沉香子望著紫顏。他就如孤清的一隻飛鸞,由天上飄然而至,他不明白人間有多少苦難。就由得他親去經歷罷!傳盡這一身的本事,譬如為他多添一對翅膀,看他能飛向怎樣的高處。50.一聲尖銳的長嘯打破了沉香子的憂思。紫顏和側側停下了裝扮,聽到嘯聲越來越響,直如十七八人合奏琴瑟,要把山谷震盪。「來了!」沉香子面容一肅,身子微微一顫。他沒想到對方來得如此之急,不給他任何喘息之機。他不該回來,既以易容冠絕天下,就該在谷外以易容逃避災禍。心頭電光石火間掠過一個不祥的念頭,為什麼要回來?難道他是想死在這個地方?嘯聲如隱隱陰雷自遠處沖擊草屋,一波響過一波的聲音令三人鼓膜震動,心神搖簇。沉香子扯出一個苦笑。他曾費了十年心血為這個家易容,如今不得不用到那一張假面。而他苦心營造的平靜日子,終於到了盡頭。51.沉香子漸漸忘了眼前的險惡,凝視紫顏清淺無邪的笑顏,不,如今不是他在傾囊相授,而是這少年激起了他暫別經年的靈性。他當年隱居不僅為了厭倦或是避禍,而是在千百次重復地為他人裝扮時,發覺越來越遠離了易容的神髓,僵化的易容術就像醫者只懂得照本宣科治病,會被明眼人一眼看破。如今,這少年簡陋而充滿靈氣的易容術,讓他感到昔日神乎其術的技藝再度靠近指尖。52.如果是紫顏,也許不出三年就會超越於他,沉香子想到此處欣慰非常。這時紫顏問道:「形貌是擬得像了,這些人的聲音…」沉香子一怔,嘆息道:「可惜沒工夫讓你修習落音丹的用法,不然更為肖似。」紫顏仰了頭笑道:「若是只有八十一種丹葯,先前徒兒均已試過,師父只要告訴我,這里幾個人更適合哪種聲音便好。」53.一人修煉能走到這地步,沉香子亦為之贊嘆,當下不再有保留,說道:「我有《落音心經》一部,專述擬音之技,以你之才讀過一遍大概能掌握八成。事不宜遲,你且聽仔細了:『夫音者,由人心生,聲之味也。聲出於肺,通於喉,始生而啼。其清濁、高下、短長、大小、緩急、悲喜、剛柔、雅俗、順逆、粗細,有如熒熒諸色,辨音識人…』」54.紫顏聽得津津有味,而沉香子更在口述時變換音調,令他體味何為不同音色。一老一少沉浸在幻變無窮的聲色之中,側側聽到如蠶噬葉般的竊竊私語,時男時女時長時幼,彷彿擠了一屋子的人觥籌交錯。細碎嘈切的語音猶如催眠的樂曲,側側不覺眼皮發酸,昏昏欲睡。55.沐浴在燈影里的男人,俊眉修目,眸深浩瀚如蒼穹,薄唇邊噙著那絲若有若無的淺笑,有如蘭芝清雅,亦帶著天生的清貴,便是那古時皇城裡最尊貴的人,一身的華貴。

『陸』 電視劇的泡沫之夏是郭敬明的小說改編的嗎

不是,是明曉溪的小說作品

你說的那個 是郭敬明的 1995——2005夏至未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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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群狼總是習慣在白天蟄伏。夜晚,才是他們的世界。
嘉年華娛樂城的門口,霓虹燈五彩流連,晃得扎眼。穿著各異的人們匆忙跨過門口,慾望隱隱在空氣里浮動。
李從樂和丁磊蹲在街旁,無所事事地看著來往的人群。他們給嘉年華看場子,每人一天五十。丁磊不知從哪裡弄來一隻雪茄,摸出打火機,呲牙咧嘴地點燃。燈紅酒綠里,呼出的輕煙就像是迷霧。
李從樂把臉湊過去,丁磊癟起嘴,識相地把煙塞進他嘴裡,一邊數自己的手指頭:「五、六、七、八……媽的,好多天沒有干架,手癢得都快僵了。」
「我陪你打。」
「別,老子不想闖禍。」丁磊縮回頭,笑道:「估計混個江湖幫派混成我們這樣的也不多見。阿樂,要不是你在,老子才不來守大門。」
「我要錢。」李從樂頭也不抬地回答。
「操。」丁磊笑罵,偏頭看他,卻突然一聲驚呼。
李從樂感覺到耳後的一陣風聲,回手一掃,重物倒地的聲音轟然響起。風聲未止,他低下頭,躲過鐵棍的攻擊,卻另有一隻大手從他頸側無聲劈……

『捌』 泡沫之夏是什麼類型的小說

屬於青春言情,很好看的哦,不過第二本和第三本沒有第一本好看咯
大致內容:夏沫和洛熙都是孤兒,少年的他們在養父母家相識,因為童年留在內心的陰影,他們彼此充滿戒備和防範。洛熙在夏沫和弟弟參加電視歌唱大賽遇到尷尬狀況下為他們解圍,兩個孩子中間的堅冰在逐漸融化,而深愛夏沫的富家少爺歐辰為了分開兩人,把洛熙送到英國留學……五年後的洛熙成了擁有無數FANS的天皇巨星,而夏沫作為唱片公司的新晉藝人與他再次相遇,歐辰失憶了,三大主角再度登場,愛恨糾葛,他們之間將會發生怎樣的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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