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花千骨小說106章閱讀
106.糾纏不清
「師父!?」
花千骨痴呆片刻,見白子畫竟然醒了過來,不由得大驚失色。
白子畫低頭看著她,雙眼漆黑如墨,深邃有如洞穴,卻絲毫沒有焦點和光亮。不發一言,尋著血香,張嘴便咬了下去。
花千骨知他神智已失,只是一心想要吸血,連忙伸手往脖子上一擋。
白子畫剛好咬在她手臂上。刺破肌膚的快感,鮮紅流淌的顏色,更加激發出心中嗜血的慾望。
花千骨手臂一陣酥麻,彷彿正在融化。強自回神,猛的一把將白子畫推開。一個翻滾從他身下滑出,卻還未逃下榻又被身後一隻手拽住衣襟強行拉扯了回去。
頃刻間師父的臉就在相距不到兩寸遠的地方,花千骨嚇得慌忙後退,身子卻被一雙有力的手牢牢禁錮住,只得將頭努力後仰,不敢看他。同時飛快伸出手去想要點他穴道,卻沒想到招數竟然被他全部搏回封死。
糟了。
她沒想到那血喝下去,師父的傷會好的那麼快,而且很快就醒了。可是身體雖醒了,神智顯然尚未清醒,依舊處於渴血的狀態。應該是神之血與妖之力流入他身體的同時,與他身上的仙氣還有傷勢發生了激烈的沖突,導致他一時意識錯亂,嗜血成狂,不小心入了魔。
不由暗自責怪自己,光想著那血可以幫師父恢復仙力,卻不想一下師父現在這么重的傷怎麼承受得住。
她不在乎被師父吸血,只是不想以以前那種太過親密的方式,他失去自我的的同時,自己也失去了自我。師父不喜歡這樣,自己不應該用血來誘惑他,借著他失去意識而讓兩人關系更加曖昧不清。
無奈如今白子畫的仙力不斷恢復增強,花千骨則重傷在身,要想不用妖神之力將他制服或是弄暈根本不可能。而且因為此刻他根本就沒有憑意識而僅憑本能在行動,連攝魂術對他都沒有作用。花千骨的招數又大部分得他傳授,見招拆招,光動手打根本就打不過他。
幽若在窗外看得目瞪口呆,她本來還想見師父和尊上親親我我、纏綿悱惻的,不過二人進行的程度是不是也太過激烈了?在床上滾來滾去,打得不可開交。她要不要上去幫幫忙啊?那到底是去幫師祖把師父壓倒好方便吸血,還是幫師父把師祖壓倒方便OOXX?小小年紀的她陷入了巨大的天人交戰中……
花千骨見白子畫動作速度越來越快,仙氣也越來越多的凝結周身,估計剛剛喂他喝的血應該是夠用了。既然師父仙身已完全恢復,仙力應該也恢復了七七八八了。自己還是趕快溜吧,不然被他捉住,非吸成干屍不可。
一個挑燈望月,聲東擊西,花千骨的身子箭一般向門外射了出去。卻沒想到一頭撞到一堵肉牆上,抬頭一看是白子畫拔腿便跑,卻被他捉住雙臂,猛的推倒在牆上,張嘴便往脖子上咬。
花千骨兩只手被他牢牢禁錮扣在牆上,知道再躲不過,心裡急的直嚷嚷:師父我喂你喝啊,你不要再咬我!
無奈白子畫牙已到頸邊,花千骨感受到他鼻息,心頭陡然揪起。不可以這樣,不能再和師父這樣!師父是仙,自己如今連妖魔都不如,師父是失了神智,自己卻是清醒的。當初是因為師父中毒不肯吸血迫不得已要逼他喝,如今明明可以不再用這種吸血的方式了。如果僅僅因為自己心中私情就放縱自己沉溺下去,只會折辱了師父。
花千骨身上突然紫光大作,將白子畫震了開去。妖神之力逆封印而出,白子畫身上真氣陡然一弱,不由得微微彎下腰去。
「師父!你沒事吧?」花千骨連忙擔心的上前扶他。卻沒想到白子畫突然就勾住了她的脖子,一口就咬了上來。
牙微微刺破肌膚,鮮血如同紅色的牛奶一樣滑入白子畫口中。
花千骨一陣顫抖,幾乎站立不穩。奮力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緊握住雙手,在身後牢牢扣住。花千骨一退再退,白子畫就順勢向前,牙一點也不肯松開。
幽若捂住自己雙眼,又忍不住從指縫里偷看,鼻血都快忍不住掉下來,師父和師祖怎麼在房間里抱在一塊跳起舞來了?
花千骨太過熟悉這種渾身酥麻的被吸血的感覺,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師父剛中毒的時候。卻沒想到如今居然會舊事重演。可是師父已經知道自己對他心存愛慕,清醒之後,兩人又情何以堪?
花千骨撇開臉拚命在他懷中掙扎,白子畫卻死都不肯放開。
極度混亂中,卻聽白子畫喃喃念了一聲——「小骨」。
花千骨渾身一震,頓時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彷彿瞬間坍塌在了他的懷里。傻傻的睜大了眼睛,任憑他繼續埋頭吸血。
白子畫眸子里有了一些光亮,雖恢復了部分意識,卻似乎陷入狂亂之中,動作陡然粗暴起來。
花千骨被他突然推倒在榻上,壓在身下,不由得一陣恐慌。
白子畫的臉貼著她的臉滑過,抬起頭輕輕喘息,似乎是想要剋制,又似乎是想要更多。剛剛咬下的傷口已自動癒合,於是他又換個地方,換種姿勢咬了下去。片刻後再次抬起頭來,再換個地方咬。鮮血流得到處都是,花千骨要瘋了。
一次又一次的疼痛和酥麻不斷折磨著她提醒著她,她不安的在白子畫身下扭動,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痛苦。
白子畫的身體開始熱了起來,不再似起初的冰涼如玉。花千骨則更勝,整個人彷彿著了火一般。而白子畫還不斷給她加柴,她快要被燒死了。
白子畫的動作越來越快,唇齒在她脖頸間不停摩挲著,卻不再用力往下咬,而只是輕輕的啃舔,彷彿是變相的懲罰。手下意識的撫摸過身下小小的身體,花千骨頓時整個人綳得僵硬如冰。
師父、師父,入魔了……
花千骨從沒想過一向清冷的師父,潛意識里也會有一絲魔性。如今意志薄弱下被激發出來,她該怎麼辦?
感覺到頸間的鼻息越來越灼熱,花千骨的耳朵都酥掉了。
對師父她的確心存貪念,她喜歡這樣的親近,師父想要的一切她都可以給。可是師父如今是失了神智啊……
她迷迷糊糊想要掙扎推開,可是身子完全沒有力氣,只能任憑擺布。
白子畫的啃咬慢慢變成粗暴的吻,吸吮過她頸間沾血的每一寸肌膚。花千骨顫抖著死死的咬住下唇,怕自己呻吟出聲。
「小骨……」
她分明聽見師父聲音低啞的在喚她,雖如同夢囈,聽上去卻十分痛苦。
師父,我在這……
花千骨一面喘息一面無措起來。師父是在做夢么?
那這……這是在夢游?
師父一向冷若冰霜,至善無情,為何在夢里,會表現出這樣的痛苦和難過?他心中有結解不開?有執念參不破?所以才會不小心入了魔?
花千骨不明白,手忍不住心疼的輕撫他的眉心。
師父,就算這是在做夢……你知道夢里,你面前的是誰么?你知道夢里,你自己在做什麼么?
不太明白那個叫慾望的東西,不過她猜測此刻若是再給她淋上銷魂池的水,她一定會很疼很疼。而師父,那種對血的飢渴逐漸轉化為一種莫名的宣洩,那種壓抑了千年的痛苦,沒有出路。
微微仰起頭,感受著師父的唇慢慢滑上面頰,花千骨的喘息更急促了。
不對!這分明就不再是吸血,跟親熱差不多。這是師父亂倫——
師父那麼討厭自己,醒來要是知道,會恨死自己的。
眼看著白子畫的唇要掠過她的唇角,花千骨的兩指正好插入兩人唇間,封住了他的吻。那樣的記憶,此生有那麼一次,她已經很滿足了。
白子畫牽過她的手,突然用力在指上一咬,十指連心,疼得花千骨輕哼出聲。然後就眼睜睜看著白子畫將她手指放在唇邊吸吮起來。
那樣略帶幾分淫靡的景象無法想像是師父做出來的,花千骨倒抽一口涼氣,有想哭的感覺,自己是不是也神智錯亂了。試著微微移動身體,卻被白子畫壓得更緊了。
在手指上咬了半天,大概是嫌血來得還不夠洶涌澎湃。又埋頭到花千骨頸間,張嘴咬了下去。好像今天晚上非要喝飽了不可。
花千骨只覺得眼前越來越黑越來越黑,隨著血液的流出,彷彿整個人都融入了師父的身體裡面。
卻突然聽見「咚」的一聲響,身上的人應聲而倒,壓在自己身上不動了。
「師父!師父!你沒事吧?」幽若著急的搖搖花千骨,糟糕,光顧著看好戲了,她不會進來晚了,師父失血過多掛掉了吧?
花千骨咳嗽兩聲,小心的推開白子畫,總算能夠正常的大口呼吸。
「你把尊上怎麼樣了?」
「我在後面點了他幾處穴道都沒用,只好直接拿著硯台把他敲暈了。」
花千骨滿頭黑線,心疼的看著白子畫。扶他躺下睡好,蓋上被子。
「尊上有些入魔了,不過主要是我血一時的外力作用,還沒有和身體很好的融合,過段時間就好了,應該不礙事。你等天明趕快讓世尊過來給他看一下。」
「是,師父,尊上的傷是不是全好了?消魂釘的也好了?」
「應該是,超出劑量那麼多,就算沒提升,也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
幽若點點頭,一臉遺憾的表情,可惜啊可惜,好不容易看見尊上居然會有這樣失去理性的時刻。只差一點生米說不定就煮成熟飯了,搞不懂師父怎麼沒有繼續下去。
花千骨瞪她一眼:「你看夠了?」
幽若一臉陪笑:「哪裡哪裡,師父我在把風呢,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花千骨無奈搖頭,反正她喜歡師父幾乎大家都知道了,也沒什麼可再隱瞞的。她心裏面已認了這個師父幫她收的徒弟,所以也不再拿她當外人。
「記住,今天晚上的事,千萬不能讓尊上知道!」
幽若皺眉點頭:「師父,你是要?」
就見花千骨慢慢伸出手放在白子畫頭頂,居然再一次用攝魂術消除了他這一晚的記憶。
畢竟白子畫仙力已經恢復,她不敢保證他沒有意識的狀況下就一定什麼也不記得,所以還是保險一點好。
幽若心疼的望著花千骨蒼白的臉,本就傷得重,現在比來時更加虛弱了。
「師父,你這又是何必呢?」
花千骨搖搖頭:「你不懂的。幫我好好照顧尊上,我走了。」
「師父,你要去哪?帶我一起走吧!」
「傻瓜,你走了,尊上我交給誰去。這可是師父我交給你的第一個任務,你可給我辦好了。」
「那、那我怎麼找你?」
「不用找我,有事我會找你的。」
花千骨出了房間,倚在廊柱上又咳了幾口血,只覺得半步都邁不動了。提一口氣,讓部分妖力慢慢在周身運轉調息。等感覺稍稍好些了,正咬牙准備飛回去,突然望見自己滿身的血跡,回去別把東方和糖寶嚇壞了,便先到過去常去的後山小溪邊清洗一下。
脫了衣服,赤腳站在雪地里,沒有月亮,可是周遭仍舊一片銀光閃亮。
她一點也不冷,身體還滾燙得嚇人,特別是頸間一圈,雖然傷口都已復原,卻依舊熱辣辣的疼著。
凝視周身大大小小的可怕疤痕,再緩緩抬起右臂,借著水模糊的倒影看見了右腋下那個封印。
再不能有下一次,她告誡自己。以後為了師父的安危,一定要非常小心的使用妖神之力,能不用就堅決不用。還好現在師父又恢復了仙身,不然自己當初做的努力豈不是全都沒了意義?
緩緩撕下臉上薄如蟬翼的麵皮,獃獃望著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臉出神。她其實有時候希望自己能夠繼續瞎下去,那麼就可以不用看得這么清楚。
看著水中那張比鬼更恐怖的臉,突然想起清憐。
她以為自己是從不在意自己相貌的,在竹染或者東方面前也從不覺得難堪或者多作遮掩。卻原來還是在乎,不想被師父看見。不單單因為醜陋,更因為那是她喪倫背德的恥辱的烙印。
Ⅱ 小說花千骨挨罰的章節
沒有單章只有全本
Ⅲ 花千骨小說斗香是第幾章
花千骨連忙道:「姐姐薰香制香調香的技術六界無一人比得上你,千骨從小一直都對香料特別感興趣,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姐姐,我們切磋一下如何?」花千骨努力爭取時間調復真氣。 紫薰淺夏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要拿香氣跟她做挑戰,不由笑道:「好啊,你若是贏了,此事我便再不插手。我若是贏了,其他神器我也不要,只要你把伏羲琴給我好不好?」 「好。」花千骨微笑著點頭,殿下眾人皆大驚失色。「不過千骨肯定沒姐姐厲害,公平起見千骨來出題。我們每人出示一種自己調制的香料,然後對方猜成分和製法,沒猜出來的便算輸好不好?」
紫薰淺夏點點頭:「你既然是子畫的徒兒,未免人家說我以大欺小,我出三種香料,只要你能說出其中一種便算 贏。」花千骨擦擦手心裡的汗,望瞭望夜空,本來最希望的便是看到師傅的白色身影能夠出現,卻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卻有一點不希望了。見二人在空中以香相鬥,下面的人全都緊張的凝神觀望。紫薰淺夏從墟鼎之中取出一個紅色香囊,飛到花千骨手中。「此香名曰浮屠三生,三生也,夢也,不仁者,天也……」花千骨放在鼻邊輕吸一口氣,前調幾近淡不可聞,中調突如潮水襲來,洶涌澎湃,濃郁而幽深,叫人痴痴沉醉無法自拔。香飄百里可聞,殿下眾人和妖魔皆入幻境,人生百年,如白駒過眼,歡笑淚水,悲傷痛苦全都變得如此真切,又近在手邊。於是,有的人大哭起 來,有的人大笑起來,整個太白山亂做一團,猶如戲台。花千骨入世尚且不深,眼前也不斷浮現眾生百態,輕嘆一聲,厭世之心頓起。不過很快回過神來,對著香囊嘴裡輕吹一口氣,後調的香逐漸彌漫開來,卻叫人整個人從頭到腳狠狠一激靈,心頭一涼,清醒無比。紅塵中的恩愛悲歡瞬間成了虛空幻影,回首相望,彷彿已過百年。「浮屠三生,好個黃粱一夢啊……」花千骨連連點頭,「姐姐這香是用棧香五兩,雞舌香四兩,檀香、麝香、乳香各二兩,沉香七兩二錢,藿香六錢,馬牙硝一錢,零陵香四錢,法制甲香二錢,另外再研龍腦半錢,香成旋入。除龍腦外,其他同搗。末入炭皮末、朴硝各一錢,生蜜拌勻,丸如豆大,以金箔為衣。入瓷盒重湯煮十數沸,窨中封存,已取出七日有餘了吧?」
紫薰淺夏眯起眼看她,眼中詫異神色一閃而過。看來她是低估她了,的確,年紀雖小,卻畢竟是白子畫的徒兒啊。於是從墟鼎之中拿出了第二個香囊。「此香名荼迷薰風,得風而飄,無風無味。」花千骨接過,迎風而立。那香極盡聲色詭異之能,隨風卻不四散,過綠葉而染綠色,掠紅花而沾紅顏,月光下變作彩色絲縷狀的幻霧延綿飄飛。人聞之而憂傷,草木聞之卻欣喜,紛紛在風中顫動枝葉,狂歡作舞。花千骨越發欽佩起她來。「世間竟有香可通萬物,果然極品妖嬈。此荼迷薰風混合了二十四節氣里分別開到極盛正要凋謝的二十四種花的香精各一錢,再加上沉水香五兩,丁子香、雞骨香、兜婁婆香、甲香各二兩, 薰陸香、白檀香、熟捷香、炭末各二兩,零陵香、藿香、青桂香、白漸香、青木香、甘松香各一兩,雀頭香、蘇合香、安息香、麝香、燕香各半兩。以上末之,酒灑令軟,再宿酒氣歇,以白蜜和,放入瓷器中,蠟紙封,勿令泄。於冬月取用,姐姐我說的可對?」紫薰淺夏面色越發蒼白起來:「對,很對,一味也沒有說錯。」這世上,竟然有能在調香制香聞香上超出她的人么?「這最後一囊香,名曰姽嫿傷誄,有傷者可聞,無傷者無味,傷越重,味越濃,越聞傷越痛。」花千骨握在手裡,小獸覓食一般在香囊前嗅來嗅去,竟然沒聞到味道,不由得慌了一慌。沉下心來,閉上眼睛,努力聞著。卻突然師傅的臉在腦海中出現,她心猛然一絞,竟痛得直不起腰來。同時,香氣也迎面撲來,熏得她鼻子酸酸的直想掉淚。連忙把香還回給紫薰淺夏手裡,封閉了自己的嗅覺,三種香里這種是最好聞的,不知為何她卻最不喜歡,強顏歡笑道。「這個我也聞出來了,姐姐用了黑角沉半兩,丁香一錢,臘茶末一錢,麥麩炒赤色的小鬱金五分,麝香一字,定粉一米粒,白蜜一錢,茅香一兩五錢,細辛一兩五錢,零陵香一錢三分,山柰一兩,川椒二兩五錢,藿香一錢六分,千金草三錢六分,莪術一兩七錢三分。以上各為末,麝先細研,取臘茶之末湯點澄清調麝,次入沉香,次入丁香,次入鬱金,次入余茶定粉,共研細,乃入蜜令稀稠得所,收砂瓶器中,窨月余取燒,燒時以雲母石或銀葉襯之,三味真火刻不能熄。久則益好,入薔薇水更佳。姐姐我說得對不對啊?」紫薰淺夏閉上眼睛,臉上突如其來的倦容讓她瞬間老了很多。她畢竟活得比她多了那麼久,百年來,青山看遍, 天涯踏遍,每種草葯都是親嘗,每種香都是親調,可是面前這才十二三歲大的娃娃又都見過什麼,經歷過什麼啊。卻對調香卻有如此造詣,天賦如此,她嫉妒都嫉妒不來。紫薰淺夏輕輕搖了搖頭:「還少了一味。」花千骨望著她微笑:「還有一味,是紫薰姐姐你的眼淚,所以聞起來才會有那樣微微苦澀的滋味,才會叫人這樣傷心啊!」紫薰淺夏長嘆一聲:「只可惜你已拜入子畫門下,不然我真想收你為徒,你如此聰明可人,他定然也是不肯割愛的。罷了,輪到你出題了。」落十一,輕水等人總算松一口氣。就算紫薰淺夏也全猜出來了,她們也是平手不算輸。霓漫天不可置信的盯著花千骨,卻不知道她竟然能聞得那麼多的香。看著 眾人一個個滿心佩服的神情,心中又是憤恨又是不甘,今天算是什麼風頭都被她給出盡了!花千骨從身上東翻翻,西翻翻,總算從袖子里抖落出一個白色的香囊出來。「姐姐,這個是我之前調制的香,但是沒取過名字,既然姐姐的都叫的這么好聽,它就叫暗影流光吧!」花千骨拋給她接住,紫薰淺夏握在胸前,低頭輕聞,不由得心口一緊。這樣清新淡雅的香她從未聞過,彷彿熨平了身上的每一個毛孔,說不出的適意舒爽。香氣持久而悠長,綿綿彷彿從亘古飄然而至。溫暖又祥和的感覺,將她心中傷口一一撫平。突然通透起來,突然輕鬆起來。她抬頭望向花千骨,只有這樣的孩子,有著純潔心靈的孩子,才能調制出這樣叫讓人驚奇的香。這是治癒的香,是幸福的香。不用開口猜成分和製法,單單聞香氣,她就已經輸了。紫薰淺夏握著那香囊如痴如醉的聞著,久久不願意放開。花千骨求之不得,半點也不催她,心頭卻盼著早點天亮。「紫薰仙子,動作快些,不要再浪費時間了。」雲翳卻看不過去,終於發話。若是等到明日群仙趕來,他們想要奪取神器更加不容易了。紫薰淺夏從香中回過神來。「此香用了黃熟香一斤,橘片二錢,白附子、茅香各一斤,丁香皮五兩,藿香葉、零陵香、檀香、白芷、生結香各四兩,茴香二兩,甘松半斤,另研乳香一兩,沉香二兩,細銼,以絹袋盛懸於銚子當中,勿令著底,蜜水浸,慢火煮一日。檀香二兩,要清茶浸一宿,炒令無檀香氣味,龍涎香一錢,麝香二兩,甲香一錢。三生池水滌過,然 後以香投油,桃花瓣層層覆之,封浸百日……」卻還有些什麼,是她說不上來的,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看來,她真是老了,連嗅覺都遲鈍了。這比試,她輸了。「還有兩味,我猜不出來。姐姐甘願認輸……」花千骨眨眨眼睛,難掩欣喜。「姐姐已經很厲害了,說得一個不錯。至於另外混在其中沒有猜出來的兩味,卻是我的袖中香和師傅的枕邊香啊,若是聞都沒聞過,沒猜出來怎麼能怪姐姐。」花千骨心中難免有一絲愧疚,其實這個也算是她在使詐,可是如果不這樣,又怎麼勝得過她,兩相權宜,還是保住伏羲琴要緊。紫薰淺夏踉蹌退了兩步,差點從半 空中落下去。是了,是了,她說為何會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因為那是白子畫和花千骨的香味啊。她千算萬算,絲絲求精,卻忽略了人的體香么?「你師傅……你師傅的枕邊香?」「是啊,香囊做好之後,我偷偷藏在師傅枕邊很久才拿出來帶在身上的。」花千骨得意的笑,她也是看了七絕譜之後鑽研調香許久,特意做了這香囊專門吸聚師傅的味道隨身攜帶的啊。這樣就好像師傅一直在她身邊一樣。紫薰淺夏看著那香囊發呆,手握得更緊了。子畫……子畫的味道……「千骨,對,你叫千骨沒錯吧,姐姐,姐姐拿,拿東西跟你換這個香囊好不好?你要什麼都可以!《調香秘錄》好不好?對了,你已經很厲害了,不需要這些了。那,那姐姐的劍譜或者百年功力好不好?不然,對了,大家不是都 想要神器么?姐姐有浮沉珠,雖然剛拿到手沒多久,還沒來得及解開封印,姐姐拿浮沉珠跟你換香囊好不好!」紫薰淺夏突然語無倫次起來,所有人都嚇傻了。雲翳和茈萸等人連忙飛上前來生怕她一時沖動做了傻事,雖然那浮沉珠是靠她自己一手奪得,但是也不能這樣白白送人啊,那他們大軍來犯豈不是什麼意義都沒有了。「紫薰仙子,你瘋了么?」紫薰淺夏一回首,面如冰霜,單手一揮,波光閃動,雲翳等人全被她打飛出幾米開外。「滾!誰敢擋我就殺誰!!」花千骨見她眉心印記從漆黑陡然變得鮮紅如血,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雖然一早看出她對師傅有愛意,卻沒想到竟然執念如此之深,連神器都心甘情願拿來做交換,只為了一個有師傅氣味的小小香囊么?不知為何,她心裡微微一痛,心中憐憫之情尤甚。「姐姐若喜歡,送你便是了,不用拿神器來換。」「千骨!」落十一等人在下面心急的喚她,生怕她意氣用事。「謝謝你……」紫薰淺夏欣喜若狂的對著她笑,花千骨第一次看見她悲哀的臉上,竟然有那樣燦爛明媚的神情。「不過姐姐說到做到,這件神器,你拿去吧。不然我收這香囊也收得心裡不踏實。」紫薰淺夏一揚手,便從墟鼎里取了玲瓏剔透的綠色發光珠子給她扔了過去。花千骨小心翼翼的接住,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殿下眾人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Ⅳ 花千骨原著小說不加番外一共有幾章
重紫 比花千骨好看 你可以去看看
看了重紫 你就不會想看花千骨了
Ⅳ 花千骨小說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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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你想要的130章也粘貼上來了。
第130章 醉生夢死
不知道花千骨是不是出了雲宮,墨冰仙哪裡都找不見她。也知如果她若有心隱藏,這世上無人尋得到。時間一天天過去,花千骨始終未再露面。墨冰仙一向寡情的性子變得有些焦躁,沒有想過自己對她的消耗是不是足以仙界將她封印,反而為她的最後結果擔心起來。還有幾日便是仙界的反攻,不用說定是曠古的大戰。明明是以卵擊石,不到半分勝算的舉動。然而他心底卻清楚,需要對付的人只有竹染,花千骨根本就不在乎勝負。那死水一樣的眼神偶爾透露出來的也只有絕望和疲憊,猶如瀕死之人。其實她也早厭倦了這一切,只想快點有個了結吧。
一日倒數著一日,終於最後的日子臨近了,墨冰仙不信竹染他們會什麼都不知,只是六界安靜得有些詭異。
花千骨站在過去的那條小河邊,河水早已枯竭了。她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她最喜歡光著腳丫在小河裡捉魚翻螃蟹了。爹爹就坐在檐下看書,總是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精神好的時候會教她讀讀書寫寫字或是給她做一個漂亮的紙鳶。
才一眨眼就許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小木屋早已不見了蹤影,妖神出世以來,天象異變,連續幾年大旱,村子裡的人死的死遷走的遷走,幾乎再沒半個剩下。
她將爹爹墳頭的草一點點拔了,重新修葺了一下。又尋了些木頭來,敲敲打打,依著回憶,想把木屋重建,法力雖強,卻終是手笨,做了兩天,卻仍然非常簡陋,更別提時常呆愣走神把榔頭砸在手上。等全部完工,木屋倒成花屋了,到處開著花,爬著花藤。花千骨躺在黑暗裡,和過去一樣有小小的屋頂遮擋著風雨,安心而踏實,像被包裹在母親的肚子里,像那些時候,躺在白子畫的懷抱中。
天空黑壓壓的,已經許多天不見日頭,她知道不能僅憑自己的情緒影響日月天象影響山河大地,可是她幾乎已經沒有去控制這些的餘力了。
突然察覺有人來了,而且是她所熟悉的氣息,依然控制不住一陣手抖。
那人只是站在門邊,卻不進來。花千骨心底苦笑,既不想見,又何苦尋來。
「外面風大,進來坐吧,茅舍簡陋,雖款待不周,卻總還是有落腳處的。」
白子畫推門而入。
花千骨正靠坐在隨意支起的木板上,紫色的雙眸凝視著他,平靜無波,黑暗中兩人對視許久。白子畫隨意尋了處坐下,白衣勝雪,周身彷彿有一圈熒熒的光暈。
自上次那春葯鬧出來,他倆就再沒見過,彷彿隔了許多年一般,越來越遠了。
白子畫望瞭望她的額頭,心又揪了起來,想到自己上次的失態。
他在瑤池橫霜劍不受控制的插入她身體看見她滿面疤痕的那一刻,就對自己發誓說,今生今世,哪怕死也再不傷她一分一毫,卻又一次違背了誓言。
輕輕閉上眼,他以為他知道應該怎麼做,其實他一點都不知道。感情與理智硬生生被扯得分離開來,一個白子畫冷冰冰的站在前面,另一個白子畫就在背後嘆氣。
知道她久不在雲宮里,略一想,天地之大,其實她已無處可去,猜她是來了這,果然。當年與她出外歷練時,便與她回來過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來尋她做什麼,是因為墨冰仙還是因為再過兩日仙界馬上要反攻了。他依舊沒有恢復法力,笙簫默怕他被波及出什麼危險,幾次要他回去。可是他又怎麼能甩手離開,明明這一切都是他的責任。
如果他當初能再多顧及她一分,在她決心偷盜神器之時察覺,在她被送去蠻荒之前發現,在糖寶被殺之前阻止,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可是,雖已到這樣的地步,害死那麼多人,他卻從未覺得自己收她為徒,包庇她封印她體內的妖力,或是替她受消魂釘是做錯了。
「找我有什麼事?」花千骨的聲音冰涼入骨。
白子畫沉默良久:「仙界兩日後反攻。」
「知道,那又如何。以卵擊石,不自量力。他們既然一心尋死,我就成全他們。你這次來,不會是替他們告饒的吧。」
白子畫看著她,沒有說話。
花千骨冷冷嘲笑,語氣里又帶一絲曖昧:「不要說,你是在為我擔心。」
白子畫面上一肅:「自然不是。」
「又是想要求我放人?不要大開殺戒?那你該阻攔的應該是仙界的人。」
白子畫輕嘆一口氣:「放下一切,別再做妖神了好么?」
花千骨看著他像是在看天大的笑話,事到如今,怎麼可能還有後路可退。卻終歸心還是有片刻軟了,苦笑問道:「做妖神如何,不做又如何?做你便要殺我,不做你便願意帶我走么?」
「我不會殺你,放下一切,隨我回長留海底。」
花千骨大笑:「你居然還是打算將我永生永世壓在那樣一個地方,白子畫,你已經是個廢人了,憑什麼我會聽你的。告訴你,我、不、願!」
花千骨長袖一拂,突然起身,近了他兩步:「不過……我們倆做個交易怎麼樣,你帶我走,我就真的不做妖神了,只陪著你,只為你。你既能解救蒼生,又能贖罪,只是小小的代價何樂而不為,長留尊上不是最喜歡為了天下犧牲的么?」
那樣近的盯著他的臉,只希望,哪怕能看到一絲毫的動搖。可是她還是失望了,白子畫緩緩搖頭:「只有這件事,永遠都不可能。你怎樣才能消氣才肯原諒,如果你做這一些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剛剛抬手,花千骨已制住了他的穴道,苦笑著踉蹌退了兩步。
她怎會不知道他突然來尋她事有蹊蹺,明知道自己依舊深愛著他,竟然想自盡在自己面前以死贖罪。而明知道有自己在,決不會讓他死,他這舉動,不過是向自己表明他的決心,故意在逼迫自己罷了。白子畫,你厲害!因為我愛你,所以永遠斗不過你。
花千骨緩緩轉過身,內心過多的郁積和悲苦排山倒海往外湧出,嘗見喉頭的甜腥,硬生生咽下,然後彷彿在嘲笑自己般的緩緩搖頭。其實就算他如今肯為了天下,為了她不做妖神,跟她在一起,她又怎麼可能接受,從她成為妖神那一刻起,一切都早已經不能回頭了。可是還是忍不住試探,忍不住想問,忍不住抱那麼一丁點的期待。他卻終究是哪怕為了天下,也不肯委曲求全跟她在一起。罷了罷了,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假如……
白子畫看著花千骨的身影越來越遠,慢慢閉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太殘忍,可是既已沒有時間去挽回,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不想看她手上再次染上血腥。
「竹染。」
「恩?」聽著她柔柔喚他的聲音他愣了一愣,花千骨仰頭慵懶的看著天空,明日就是大戰了。
「你想做的事都做完了么?」
「差不多了,只剩最後一件。」因為最重要,所以留在最後做。
「真好,我卻一件也沒有做成。」當初,他們在蠻荒約定了的。
「我全是多虧你的力量。」他一直在利用她,她不在乎被她利用,一開始的前提是只要不傷害其他人,後來成了妖神後,便都由得他了。
花千骨搖頭,突然拉過他的手,上面覆蓋著醜陋的疤痕,沒有小指,是當初被她硬生生切斷的。
「疼么?」突然覺得有點心酸,他們倆相依為命出蠻荒又走到如今多不容易。
「不疼。」竹染眸子里再不見往日虛假的笑意變得溫和起來。
突然感覺滾滾力量往身體內流入,他放開花千骨的手,緩緩搖頭:「不用。」
「你打不過他。」
「沒關系,只有這件事,我想依靠自己的力量。」他的野心他的慾望他的抱負都滿足過了,六界在手也不過是那個樣子。只剩下最後一件事,報仇。
「你說,我若見了糖寶,她會怨我殺了十一么?會不會不理我。」
「不會的,沒有孩子會真正生父母的氣的。」
「那你呢?」
竹染不語,沉默許久終於伸出手,有生以來第一次將花千骨抱在懷里。這是一場,他們倆都註定會失敗的仗。
亭台小榭,花千骨對月獨酌。這是她多年後第一次喝酒,光是酒香已熏得她昏昏欲醉。
突然回憶起當初她喝忘憂酒做的那幾個夢,回憶起白子畫對她說,不管以後是有了雄鷹的翅膀,還是太陽的能力,都一定要記住自己身為一顆小石頭時候的心情,多多造福蒼生大地。
他其實早就預感到了這一天了吧,可是還是相信自己,就算有了再大的能力,心卻是不會變的。可是自己終究還是變了,讓他失望了。
發覺有人來,抬頭看卻是墨冰仙,她有氣無力的趴在案上,笑著咕噥:「你怎麼還沒走,還嫌不夠么?拿去。」握住墨冰仙的手,妖力洶涌澎湃的往他身體里送去。
墨冰仙一把把她拖拽起來,帶著一絲心疼又有一絲恨意,不可置信道:「你當真在依照我說的方法想要救活朔風?」短短幾天她的妖力竟散漫絮亂成這樣?她到底干什麼了?
花千骨妖冶笑著點頭,一臉醉意,一向蒼白的雙頰泛著淡淡的粉紅。
「我好開心啊,這次的他,一定是有臉的,生得和你一般俊朗。」
只可惜還要等好幾百年他才能再次化為人形,她看不到了……
墨冰仙搖頭:「你為什麼總是這么輕信於人,明知道我的目的是為了消耗你的力量讓你變弱了好殺你,如果這方法,只是和之前那個女人一樣騙你的呢?」
花千骨凄涼一笑:「你以為我還有什麼好失去的么?你雖懷目的而來,我又怎麼看不出你是真的關心。你走吧,我剛剛用妖力在你體內設了屏護,以後你不會再沒有選擇了。走吧,去找當初那個你愛的人,就像你說的,哪怕她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她,好好守著。我能報答你的,就這些了。」
墨冰仙心如刀絞。他錯了他錯了,他就不應該來,不應該不聽勸告,更不應該看了她的回憶,讀懂了她,卻除了為她心疼,什麼也做不了。
緊緊握住她雙臂,簡直是在咆哮:「報答?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報答?都受過那麼多欺騙和傷害了,你怎麼還敢?還敢拿真心對我?」
花千骨轉身,卻被他緊緊抱在懷里。
「別傻了,沒有人心疼的傷心不值錢。忘了他,忘了他,我帶你走,不要再管這狗屁不通的世界,不要再做什麼妖神了,我帶你走……」
花千骨鼻子一酸,卻只能拚命搖頭:「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是他們對不起你!」
捧著她的臉就狠狠的吻了下去。
花千骨怔怔的睜大著眼睛,大腦一片空白,四肢也完全麻痹,只看見眼前那張臉上寫滿痛苦掙扎的神色。想要推開,卻全身酥麻無力,那人的吻如此兇狠如此用力,一向冰冷的身體溫度開始升高,酒精麻醉著她的大腦,眼前那人的臉突然幻化成了白子畫。再次心如刀絞的感覺,她被動的回應著,嘴裡喃喃道了句:「師父……」
墨冰仙如被雷擊,渾身顫抖著將她壓入小榭中綿軟的榻上:「該死的!我不是你師父!聽見沒有!我不是!你給我看清楚!」硬生生掰過她滿是迷濛茫然的臉,再次吻了下去。花香混合著酒香,滋味如此誘人。
花千骨緊綳已久的弦完全崩斷,為何?為何她要如此執著?為何她要緊抓住他不放?若自己可以不用愛他,就不會落到今天這一步,不會有這么多人因她而死。為何事到如今了,他寧可犧牲天下也不肯和自己在一起,他就當真對自己如此厭惡?為何自己還是不肯死心?為何自己不能灑脫一點?自己明明是妖神了,有什麼事不能做,為什麼要為他守身?憑什麼受他逼迫?
眼前模糊不清了,她已不知道那人究竟是白子畫還是墨冰仙。她只知道她好苦,好累,好孤獨。所有人都拋下她了,死去的心像被剮了個大洞,淅淅瀝瀝的淌著血,她需要填補。伸手緊緊抱住跟前的那一點點溫暖,像拚命抓住救命的稻草。
衣裳從肩頭剝落,那人恨恨的在她脖子上吻著咬著,猶如當初白子畫吸著她的血。她呼吸急促起來,任憑陌生的手在身上撫摸著,一處處點燃慾望,她無力的弓起腰,輕呻細嘆。
卻突然之間,周圍溫度冷到極點,殺氣排山倒海而來。花千骨醉夢中睜眼,看著遠處那人,心頭猶如帛裂。
時間剎那停止了,彷彿回到了當初,他是他師,而她仍是他弟子。
猛的翻身推開墨冰仙,不顧一切的朝他追了過去。
墨冰仙從後面緊緊環住她,聲音幾乎哽咽:「不要去……」
花千骨滿面驚慌失措,用力掙開他,仍只是搖頭說對不起。
墨冰仙望著她的背影,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他已不知自己這樣,到底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她的妖神之力,苦笑一聲:「是我對不起你……」
彷彿如當初她想殺霓漫天被發現,她在院中一直磕頭一直磕頭,只想求得他的原諒。從未這樣恐慌過,因為她知道是她做錯了。
奮力追上白子畫的腳步,他連身伐幾乎都不穩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在心裡念叨了一萬遍,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也沒必要同他說,可是她就是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伸手去拉白子畫的袍子,她像孩子一樣害怕又茫然無措。
白子畫面色蒼白,幾乎不能言語,顫抖著身體,回手就是狠狠一耳光打在她臉上。
花千骨沒有閃躲硬生生受了,滿面頹然的跪倒在地。
白子畫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看著她衣衫凌亂,香肩半漏,一手僵硬在空中,一手指著她,想要說什麼卻是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花千骨從未見他如此動怒過,赤紅著雙目,排山倒海,像一場讓人窒息的風暴。這么久以來的冷戰,對峙,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只因為,她不知自愛的正要和另外一名男子行苟且之事。
白子畫只覺得心都快被絞碎了,滿腦子都是那二人親人的齷齪畫面。他將她帶大,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就算成了妖神,就算旁人再多閑話,他也不信深愛自己的她,會自甘墮落到那般荒唐淫亂的地步。明日就是大戰,他若不是擔心著她前來撞見,她真給了墨冰仙,不用等到明天,便能見著她的屍首了。她明知道後果,竟然也如此糊塗,一晌貪歡,是真愛上了那個男人了么?
看見那一切之時,那瞬間涌來的莫大哀痛與憤怒,頃刻間將他的心完全吞噬,彷彿被人一刀刀剮著,那種絕望與無力幾乎將他魂魄也啃食殆盡。
突然間好恨,恨她不爭氣,恨她從來都不明白自己對她的苦心,恨她總是讓他為她心痛為她操心,恨她身邊男子一個又一個,她卻不知道世上沒有人能比他對她更好。
更恨自己,恨自己沒有能力挽回沒辦法讓她回頭,恨自己陰差陽錯一步又一步把她逼成這個模樣,恨自己怎能一次又一次讓她絕望讓她傷心。
而此刻最恨最恨的,是自己法力盡失,不能把墨冰仙給掐死。
花千骨跪在他身前,滿臉乞求神色,幾乎快要掉下來淚來。她知道她錯了,她錯了,她又做錯了。
「師父……」情不自禁兩個字已低啞的喚出了口。
白子畫震住了,只那麼一剎那,他的所有防衛與偽裝,原則與堅持,盡數崩塌。
那一直在心裡潛滋暗長的愛,那其實他早已洞悉卻從來不肯面對和揭開的愛,以無可挽回的姿態排山倒海而來。
花千骨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眼前那人已突然俯下身子吻住了自己。
天昏地暗。
那唇是她所熟悉的也是她所留戀的,卻與過去不同,滾燙而熱烈,帶著無邊的惱怒和憤恨。花千骨喪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跪在地上無力的攀附著他,仰著頭急促的喘息,任憑他毫不溫柔的侵入佔領。
這一刻,她已等了千年萬年。
白子畫緊緊將她禁錮在懷中,攫取著她口中的花香酒香,一想到剛剛她竟然與別的男子吻過,親吻就變成了恨恨的啃咬,嘴裡一陣咸腥,才知道咬破了她的唇,心頭一疼,不由又溫柔下來。
柔軟的舌尖抵死纏綿,白子畫所有思維早已一片模糊,如果這只是一場夢,他寧願永生不醒。如果這依舊是一個錯,他只願此刻一直錯下去。
這一吻,像是懲罰又像是賜予。當他好不容易找回理智慢慢放開她的時候,一切都變得無可挽回。
踉蹌退後幾步,他滿臉震驚的閉上雙眼,絕望的仰起頭,不再看她。花千骨也不可置信的癱倒於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她從未在白子畫臉上看見過如此痛苦、懺悔和害怕的神色,彷彿做了這世上最不可饒恕的事情。
她也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白子畫為什麼會這么做。但是她知道,這件事是最為他所不恥的,會從內心深處徹底的摧毀他。
「別、別怕……」
花千骨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像壞掉的木偶。
白子畫慢慢退了一步,整個人面無血色,處於隨時崩潰的邊緣。
他剛剛做了什麼?
「別怕……」花千骨又搖搖晃晃上前了一步,咬了咬牙,對著他舉起手來,指尖閃爍一陣強烈紫光。
白子畫立刻明白了她想做什麼,飛快退了一步,憤怒的幾乎等同於咆哮:「不要再消除我的記憶!」
她怎麼敢!怎麼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忘記!
他是做了!是做錯了!那又怎樣!他絕不會靠遺忘這種方法來逃避!
白子畫大口的喘息著,只覺得全身都開始劇烈疼痛,特別是左手的手臂。錐心刺骨的感覺,幾乎讓他暈眩。他用力的抓住手腕,冷汗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察覺到他因疼痛而痙攣,花千骨慌張的上前,卻被他一把推開。
「走、開……」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來,從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疼痛,連心也在抽搐著。花千骨被他臉上的神色再次嚇到了,再顧不得一切的使勁拉住他的手。
「我叫你走!」
一聲帛裂,伴隨著白子畫怒極的喝斥,花千骨驚呆了,倒抽一口涼氣,完全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的手臂。
那是什麼?
四下都安靜了,只聽得見二人急促喘息的聲音。花千骨又怔怔上前一步。
白子畫用另一支袖子捂住露出來的手臂,卻帶著幾分茫然和絕望:「不要看……」
不要看……
花千骨倒退兩步,深吸一口氣,慢慢閉上眼睛。
怎麼會?怎麼會?
彷彿晴天霹靂,腦中一直嗡嗡作響。她沒有看錯,那的確是絕情池水留下的痕跡。可是那麼大一塊殷紅色的可怕傷疤,他怎麼會有?怎麼可能有?又是什麼時候?
「為什麼……」她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唇,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叫她怎麼相信?可是看到那個疤,她終於一切都明白了。回憶起那一夜,他神志不清,他吻她,口口聲聲叫著她的名字。
原來……
他一直都是愛她的。
白子畫在她的目光下赤裸的無所遁形,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和恥辱。
手臂上的,的確是絕情池水留下的疤痕。他一開始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師兄潑在他身上的時候半點感覺都沒有,後來才發現留下道淡淡的紅印,直到一日一日這疤痕越來越深,他才明白過來……
也有過瞬間的震驚,但是他對自己太過於自信。直到方才情動,那疤痕終於帶著遲來多年的數倍疼痛讓他在她面前敗了個體無完膚。
白子畫長發低垂,渾身顫抖,忍受著這一生從未有過的挫敗。
是啊,他愛她,從很久以前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只是,他的心不知道,理智不知道,感覺不知道,只有身體沒有說謊,留下了那麼一丁點證明。
可是,他是個遲鈍的人,也是個絕情的人。愛了又怎樣?更何況是愛上不該愛上的人。
花千骨像是要哭出來,眼睛裡有激動有欣喜,更多的卻是痛苦和憤怒,為什麼會這樣?他居然是愛著她的,而他居然連愛上她了都可以一直這樣殘忍無情?
紫色的雙眼凝望著他,伸出手想要撫摸那道疤痕,減緩他的疼痛,可是所有舉動卻只讓白子畫更加羞慚,更加惱怒。
他總是口口聲聲說她錯了。
卻其實,他才是錯得最多的人。怎麼可以也愛上她?
搖晃著退後兩步,突然就拔出了劍來,毫不猶豫的往自己左手上斬了下去,疤痕連皮帶肉,竟被他活生生貼著骨頭割了去,露出森森白骨。
……
時間停止。
花千骨被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切驚到傻掉,血濺到她的裙擺上,紅艷艷的,像潑墨桃花。
剛剛才湧起的那一絲喜悅,剛剛才感受到重新跳動的心,就這樣硬生生的被他剜了去,又是一次肝腸寸斷……
「怎麼可以這樣?」
喃喃自語的退了兩步,對自己有愛,就這樣讓他覺得恥辱這樣覺得鄙夷么?那唯一的一個證明他哪怕自殘也要拋棄。
「你怎麼可以這樣?」臉上兩道血淚落下,大而空洞的眼睛茫然望著他,什麼東西在體內像是要炸開一般。
白子畫緊咬牙關整個身子都疼的在顫抖。
這疤痕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能代表!他愛她又怎樣,不愛又怎樣?他們不可能在一起,永遠也不可能!
感受到花千骨身上澎湃是殺氣四處蔓延,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內心深處最隱秘的事被這樣揭開,他絕望而憤怒。他總是用劍傷她,唯一一次傷得是自己,卻比過去任何一劍都更刺痛她的心。如此瘋狂而任性的舉動,只是想讓她清醒也讓自己清醒。
花千骨雙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的退了兩步。這輩子,不管在什麼時候,哪怕糖寶死的時候,她都沒感覺到自己這么恨他。
他若真從未愛過她,也便罷了。怎麼可以在她好不容易知道他是愛自己的時候,又把自己的心扔在地上如此踐踏?之前他做的所有事她都不曾怪過,現在卻只留下怨恨了。再無半點理智,臉上的憎恨與憤怒只化作一片妖到極致的冷峭邪魅,猙獰而恐怖。
白子畫,你會後悔的!
驚天動力的一聲怒吼,像是要發泄出所有的痛苦和憤恨,花千骨猶如一條銀白的線,眨眼便在天邊失去了蹤影。
白子畫頹然於地,手依舊顫抖的抱住左臂,鮮血依舊汩汩的流著,猶如花千骨第二次掉下的淚。
Ⅵ 花千骨小說有幾章
還是不錯的,我也喜歡看,零八小說網 很多,哈哈,免費的
Ⅶ 花千骨小說正版的。誰知道,一共多少章節,知道的謝謝。親們麻煩了。
《仙俠奇緣之花千骨》一共142章,包括小骨重生後的番外。
Ⅷ 小說花千骨多少章是雲牙發現無垢驗生石
小說中無垢 雲牙的內容是番外里的 而且小說里也不是雲牙發現的 只是雲牙後期快死的時候隱隱約約知道的
Ⅸ 花千骨小說到底多少章,知道的說
共一百三十九章+六個番外,字數很多。
希望我的回答能給你幫助!謝謝!
Ⅹ 花千骨小說里的床戲在第幾章
122章-140章都有床戲,但都不是很明顯,可以看下,這是本不錯的小說,非常虐,師徒什麼的最有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