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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器小說古代

發布時間:2022-03-27 02:27:18

Ⅰ 男主角你或我的 名槍中了蠱毒是什麼小說

男主角你或我的
名槍中了蠱毒

這。。。這。。這可怎麼辦? 草地爬啊爬 尋找水源。。求生存
須女人的十大名器才能救我。。。爬遍天涯 尋尋覓覓 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名器女人 都是假的名器。試了試都解不了毒。。。我靜靜的等死。。。走到死亡邊緣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一個美麗的女人正在給我吸毒。。。我用盡最後一口力氣問:十大名器在那? 。。。。。。。。。終於我活了下來 才知道這個美麗的女人就是我的老婆。。。才知道她一個人的身體裡面就天生擁有了十大名器。。。我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擁有一個這樣的十大名器女人。。。你盼。。我也盼望。。。名器女人 。。。不枉我人生一場夢
。。。哈哈哈。。。哈哈哈。。名器。。。女人。。。我醉了!----簽名:老光棍兒

Ⅱ 求寫女人十大名器的小說

天地23的《獵艷江湖》

Ⅲ 重生之女主從小保養自己的小說

這是《重生之香途》。古言女主重生文。這本書爭議比較大,有人喜歡得不得了,有人斷斷續續看一半就棄了。女主角沈荷香上輩子依附男人生活,最後被發賣又慘死。重生的沈荷香家庭貧困,買東西的時候被掌櫃瞧不起。

她沒有覺得難堪,反而更加堅定了自己要賺錢的發家的決心。沈荷香憑借上輩子的制香手藝,漸漸給家裡擺脫貧苦的困境。這本書楠竹不是金尊玉貴的公子,楠竹家裡落魄,做苦力。後來從軍,官至三品禁衛軍,手握大權。女主角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楠竹,還言語侮辱過楠竹。

(3)名器小說古代擴展閱讀

精彩片段:沈荷香上輩子沒過幾年好日子,這一世她覺得靠人不如靠已。憑著手中一捧清清泉,愣是在女人香脂膏粉間賺了個缽滿盆溢,並過上了上輩子她做夢都想要的虛榮生活。但是,那個男人的聘禮是怎麼回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齷蹉心思,不就是當年失口辱了你幾句,大不了賠你銀子就是了,快走快走,休想要我嫁給你下半輩子日日受辱!養得嬌嫩如花的女子被強壯生猛的丈夫壓到下面放肆蹂躪~的故事-_-|||

但前世女主是別人的妾,男主未娶。重生後女主靠買胭脂香粉賺錢,另外努力保養自己(女主虛榮,前世靠別人榮華富貴,今生知道別人都靠不住,就靠自己立志要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成婚後基本就是男主寵著女主了。但這文個人認為有點爛尾,結尾部分女主釋然的太快,有點轉不過來的感覺。但前文還是挺好的。

Ⅳ 重生系統之名器養成小說全本2番外by免費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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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小說講述了男主冷著臉,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就要做到從一而終,只能對我一個人好。女主誰說的?我可沒承認。男主委屈了,扯著女主衣角,我錯了,那我是你的人還不行嗎?你不能吃干抹盡就翻臉不認賬啊。

Ⅳ 求一本小說里其中一個女主角有名器春水玉壺的都市小說很久以前看過一點。。一直想接著看~~~~

《介紹雙面鬼醫》一定要看哦

Ⅵ 有一本鄉村小說內容是說主角跟一個老頭學功夫,然後這套功夫越是練的高深就越需要各種有名器的女人配合

並且還能控制房事時間,老頭死後男主有進城找到了之前的那個JI,玩了一夜,被弄的陰唇外翻。是嗎?

Ⅶ 有沒有女主現代重生有空間變得越來越漂亮體香並媚骨的小說,求推薦,最好多一點(不少於五本)書荒ing

《媚骨之資》、《錦醫夜行》、《賢妻系統》、《帝少蜜愛:神棍小嬌妻》、《腹黑小狂後》。以上五本屬於金手指穿越的,劇情緊湊。

5、《腹黑小狂後》:女主是華夏國最年輕上校,醫學天才。卻在一次意外時,魂穿成了忠義侯府大名鼎鼎的廢物小蘿莉,未嫁先休的太子妃。男主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王爺。卻在遇到她後,對她糾纏不清,不但斬她姻緣,還纏了她生生世世……

Ⅷ 名器谷小說txt全集免費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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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預覽:
正文 第一章春房如潮1
名器谷最新章節TXT----- 暖春三月,草長鳥飛。
春意綿綿,不過,在這暖暖的春意時節,卻正是睡覺的時節。
這不,剛過午飯,木老爺子就進到卧房了。
當然啦,可不只是他一個人了。
陪著他老人家一起進屋子的,還有他新納的第三十八房小妾了!
別看木老爺子都已經一百零八歲了,對於這方面,嘿嘿,卻還是『興趣』大大的啊!
提起這木須木老爺子,可是這全大陸都聞名的啊!
這大陸,只是一個統稱而已。
主要被華月、黃旗、金蘇及黑日四國瓜分。
而處於四國中央最特殊的一個地方,卻是一個四不管的位置。
在這里,卻是修真者的天下!
這里,四國都設有駐扎的機構,不過,四國對於這中間的這小小的這地段,卻都不會有私吞之心。
要知道,修真者,在這大陸之上,卻是相當於神的存在。
據百姓相傳,修真者,是神的代言人,他們,一般都能長命百歲以上,更是能持劍飛行。
不過這些呢,都是村頭老百姓的口頭之言。
長壽,是修真者最為追求的一個……
別忘了採納喲

Ⅸ 08年左右在貌似是叫古今傳奇的小說上看到的一篇文

首先糾正一下,是今古傳奇吧。至於是哪篇我不能確定(信息有些模糊),可能是《華年輪》,全文如下:

華年輪作者:小椴

1、


——急景是個好詞。

急景凋年,凋出一朵花來。那花向內開,開在年齡深處,是樹心裡的年輪。

華年站在街上,雪粒噼里啪啦地往下打,打著他身上的油氈。街心的雪都被車馬壓化了,街兩邊的雪卻存了下來。街就是黑的,兩邊一片雪白。人站在街上,會覺得那黑黑的一條街簡直像一個女子成束的發,卷著自己,直要卷出藏在心底的那個「家」來。

街邊的小販在吆喝著:「賣《名器譜》了,賣《名器譜》!」

要是數十年前,華年肯定會馬上買一本。所謂《名器譜》,是號稱「江湖第一蔑片」焉耆老說書的腳本,歷數一年來江湖上發生的風雲大事,讀來或可勵志,或可消遣。它把那麼多三教九流的人物網羅在一起,說出個高低上下,論出個條條框框,讓你覺得身邊這復雜混亂的世界猛地有規劃般踏實安全,跟個游戲一般。它是人人都喜歡讀的「江湖年鑒」。

一輛車在這泥濘的街上駛了過來,濺得泥水點飛濺到街邊的雪堆上,一打一個深凹下去的污印。

華年的心忽地跳了跳——有多少年沒跳了?

要是二十年前,這樣的街上,他總會莫名地期待出現一個撐著油紙傘的少女,黑黑的街,白白的雪,明黃的油紙傘,半透半亮的自己少年心事……要是十年前,他所期待的會是一輛油壁七香車,車中若隱若現地感覺到有個女郎存在,不用看到,只要用鼻子去追隨那油壁車中若隱若現的香氣,那時年輕氣盛,只怕更喜歡多出來的那紅油木板的隔障……

而如今,他已三十七歲了。說不上「鬢已星星也」,可還是沒想到心會突然一跳,跳過了後,不由哂笑起自己的心還會這樣跳一般。

車駛過他幾步,停了下來。而車上面下來的,居然——真是一個女人。

這世上的「女人」並不多,尤其三十歲以後還顯「女人」的。弱質少女像一盞竹葉青,以後的運途只有兩種:一種是敞開了蓋的放著,時間越久,味道越寡;一種卻是悶在壇里,歷久彌醇。

只是懷著一種品鑒的興趣,華年朝她望去。

那女人……是後一種。

她戴了個頭兜,連在斗篷上的那種。斗篷是貂鼠的,已經舊了,面子是綠色碎紋錦的面兒,邊角里露出毛絨。

那女人對他歉意地笑,為剛才馬車輪子卷到他身上的泥水。女人的臉上有些皺紋,讓她的面孔更像菊,有一種復瓣的美。她就站在那裡。這里是街口,這條街上人不多,畢竟近暮了,除了行色匆匆的三五人,就只他們倆。

雪意漸漸凍紅了那女人的鼻尖。那鼻尖從斗篷上的兜里伸出來,堅執探進這冬天裡。

小半個時辰了,華年在屋檐下問了句:「等什麼?這么冷的天兒……」

女人猛悵惘了下,幾乎無意識地:「我在等著看自己的兒子被殺。」

兩群少年忽然從街兩頭卷了進來。

一群人多,有近二十個;一群人少,只有三五個。

他們都拿著奇怪的刀,一共兩種:一種是黑鐵片樣的長條磨出了鋒,尾端用布條纏住。上面纏的布條顏色各異,相同的是大多握久了幾乎辨不出顏色。

一種同樣也是黑色的鐵條,細長,開了三條鋒,頂端成個三棱錐形,尖尖的刺,尾端也纏了布。

人少的那撥兒人里有個少年姿式特異,他一腿向前,拖著另一條腿,手裡拖著不能叫「刀」的那片鐵,鐵劃著地,劃向前面來。

女人的唇角就開始抖。

「你兒子?」

她點頭。

兩撥少年已兩股風般的遭遇,纏在一起。然後那裡的風就亂了,上風、下風、後側風,刀風、刃風、腋下兜出的男人體味道的風,所有的風糾纏在一起,沖盪不出,或者它們就喜歡廝混在這糾纏里。男人是群體的,只有裹在一起的擠,才能讓他們覺出生之意義。

——血、很快地就見血。

血落在泥地里並不紅。刺激的是它的氣味。借著那喊聲的威勢,凍得成塊的空氣被劈開了縫,縫里鑽出咸腥的味道。

那個女人勉力地看著,固執地向她兒子看去。那被看的少年也同樣固執地、不看她、只看著敵人。

他確是拼得最凶的一個,也確有功架,看似練過的。但這樣的街頭火並,等閑功夫在身並不起太大作用,死於亂刀的機會遠遠大於脫身。

那少年卻振起一臉的昂揚:他在打拚屬於自己的第三條街道,興奮的臉上甚至透著輝煌。

終於一道血順著他大腿一條線地綻開。那女人的身子搖了搖,少年卻把刀交到了左手。

無賴賊也有無賴賊式的果勇。斗得緊時,好多纏刀的布條鬆了開來,飄在空氣里,上面染了汗漬和血。

她兒子那幫人少,要輸了。這是一個女人也能看明白的局勢。她的身體開始大幅度搖晃。

——現在、她兒子那群輸局已定,要比的、不過是看她先倒還是她兒子先倒。

伴隨著那斗篷錦面發出的聲音,女人開始軟倒,像一攤泥,自己的頭慢慢縮向自己的腳,中間像是沒了身子,她的身子空了。

這時,一輪光亮的月輪升起,照花了所有毆斗人的眼。

那個少年猶自在苦拼,卻猛地覺得自己的手裡已經輕了,覺得身邊人的手劈了下來、刀卻沒落在自己身上,發覺自己手腕已被一個人攥住,像拖死狗一樣地把他從街心拖了出來。

他下半個身子全拖在街上的泥漿里,眼睛還看得到場中傷與未傷的兩撥兒人,無論敵我,手中那黑鐵的、他們自詡精煉的刀,都已中斷。

——斷得都不曾壯烈。

2、

「救我干什麼,你又不是我娘。」

華年只好心地笑笑:「就當我是你爹吧。」

少年失血過多,本已昏過去了。人中重重地疼過一下後,剛醒過來,就對自己想像中的娘發怒。及至看清他眼前坐的是個男人,不由怒道:「我還是你爹呢!」

那男人笑笑,沒說話。

那小子接著又怒氣沖沖地沖著男人喊道:「你是她新找的姘夫?」

華年一巴掌就向那少年臉上摑去。那少年的臉登時墳起一指高。他勉力忍痛,還是吐出了一顆牙。

華年只淡淡道:「你就這么急著給你娘找姘夫?如果是,我不妨考慮。」

他的氣度寧定,眯起了一隻眼:「你叫什麼?你爹看來是楚雄,看你的刀法是他的架路,可連半成功夫都沒練到。你這樣的功夫,他要是從墳里探出半個身子,都會羞得滿臉通紅的。」

那少年又羨又怒地看著他的風度,張口就要怒罵。

華年卻忽低下了頭,撿起那少年剛吐落的牙齒,又拈起那女人剛剛給他縫衣服時借的針,就向那牙齒上穿去。那針竟在那顆牙上生生鑽了個洞!

華年手一緊,按住針頭針尾,直接把它扣成了個鐵扣,然後一伸指,就在那少年頭上截下了截頭發,把那顆牙齒系成一根鏈子,拍放在那少年面前桌上。

少年本已驚呆,又不甘受制於人,猶待掙扎。

華年淡淡道:「這針是你娘借來的,我剛才縫你皮肉上的傷口用過,後來你娘又用它縫了你的衣裳。」

「你們這幫小混賬,不是很想掛一枚狼牙在脖子上來炫耀嗎?那掛上你自己一顆狗齒吧,也算紀念。」

那少年神色暴怒起來。

華年卻一語斬截:「你給我省省。信不信,你只要再有一句出言不遜,我有本事立時剝了你的褲子,連小衣都不留,拖著你的那條受傷的狗腿,讓你牙磕著地,走遍你打江山的這片街區。你不是要拼碼頭嗎?那我讓你先亮亮你的榔頭。我有本事讓你一輩子在這里抬不起頭來!」

少年本已失血的臉這時更不由白了白。他們這時坐在一個小飯攤上。

華年忽冷喝道:「吃飯!」

他在少年面前放好了一雙筷。

只有兩碟菜:一碟白菜,一碟鹽水花生,還有一大碗泡了開水的冷飯。

少年是流著淚把飯吃下去的。

從來沒有人敢這么管教過他,他有生以來也頭一次面對別人這樣的嚴厲。可不知怎麼,這嚴厲卻讓他感到一絲……安全。

在那男人帶給他的巨大恐慌中的,卻渾雜著一點、讓他羞憤交加的、「安全」。

他吃完了就被扔在床上,睡了。華年卻走出那個小店。天已經黑了,路上的雪冒著黑黑的寒氣,這里是城南,離那條血拚的街道已有很遠。

本是個有點荒涼的地界,可轉過街角,沒有房屋的空地上,一輛馬車旁邊掛著一盞馬頭燈,在那兒等著。

華年怔了怔:「你還沒走?」

「我還沒有謝謝你。」

華年笑了笑:「謝什麼,你就是不在,我看到了也多半要管的。」

他眼角劃過了細細的皺紋,不知怎麼,這皺紋給那燈下的女人看著,讓她覺出了一點信任與安全。所以她能用柔啞的聲音說:「原來你行俠仗義,都跟我們這些寡婦弱女無關?」

她的唇角現出一點笑紋。

華年看著她:她是不算年輕了,她的臉也不再是清皎冰潔的百合花瓣。馬頭燈黃黃地揉著她的臉,讓她臉上的皺紋淺淺復淺淺,有一種復瓣疊枝的美,像晚秋的菊落在霜華上的影子,直如描畫,但實在自然。

華年忽有了一種一個成年男人遇到了一個成年女人的那種感覺,一個懶於故事的人遇到了一個真有故事的女人的那種感覺。

他的心被輕輕撩撥了。

那女人低聲一笑:「我可不可以,請你喝酒?」

酒是這個年紀才能品出味道的東西。不是少年,少年喝酒是為了給人看。這個年紀的酒,滋味有如聽一場訴說。

所以他們面前多出了幾盞酒。

——市酒、玫瑰重升、開遠的雜果酒、楊林肥酒。

「都是滇酒。」女人悠悠然說。

看著華年端著那盞楊林肥酒,她又微微一笑,都有一點風情了:「肥酒是綠的。蒸酒的時候,上面吊一塊肥肉,肥油一滴滴地滴在酒里,不知怎麼這酒就綠了。」

「你很懂酒?」華年小心翼翼地把筷子放好。

「我第二個丈夫教的。」

「我一共有三個兒子,一個丈夫一個,這個是最後一個的。說來好笑,倒是這個最大,他十七了。」女人臉上有一點歉然的笑,似是歉然這個兒子給他帶來的麻煩。

華年疑惑地看向她。

女人就解釋道:「我就是傳說里克夫的那種女人吧。嫁一個,死一個,都嫁到第三家了,結果第三個還是被我剋死了。」

「他的名字你可能知道,叫楚雄,江湖上人稱『生當人傑,死亦鬼雄』的。他如今當真遠死他鄉,為鬼之雄了。頭一個男孩不是我生的,後來兩個,更是丈夫先房的。可我怎麼著也算『媽』吧?一樣地操心。三個排下來,倒是歲數一個比一個大。這是最後一個,也數這孩子最大。

「楚雄死的事,江湖上傳說越來越多,傳到後來,我都不知道倒底哪個是真的了。好在,這以後三四年,我都沒嫁。總以為,這個孩子我算保住了。」

她眼角生出一絲細細地皺紋:「一個男人都沒保住,這孩子是我一手帶的,總可以吧?那時,我已嫁得太多,不想再嫁了。何況名聲也不大好了。」

華年笑了笑,已瞭然於她的身份,原來,她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江湖後媽」。她第一嫁可謂風光,是嫁入世家豪門山東魏家。魏家號稱「崔巍」,是晉祠一脈,與韓、趙齊名。她嫁過去後,丈夫早死,又無子息,過繼了一個遠房的侄兒以傳香火。

沒想到魏家的人居然沒留住她。傳說她對那過繼的孩子很不好,當然對於「後媽」,傳說就總是這樣的。對於一些真理,大家總不惜削足適履的,那要讓人覺得這世界有規則,也就安全。

可她再嫁也是續弦,卻還是有名的男人,是有了一個兒子的衛紫候。衛紫候號稱「天香國士」,他能看中的女人,當然非同一般。可她這第二個丈夫也活得不長久,好像跟她一起不過兩三年,她守喪就又嫁了一次,這一次就是鄂北大豪楚雄了。

還是已有一個孩子,剛救的看來也就是這個。

只是這女人,在江湖上人都被人直接呼為「江湖後媽」了。

「後媽」也自有後媽的風情。她微微一笑:「楚雄死時,他只有十二三歲。一開始還是很聽話的。那棵遮風的大樹倒了,再也不能為我們遮風,奇怪卻還有餘力招風。所以我們就躲到了這個沒人認得出我們的城市來。我沒再讓這孩子學武,這不算我的主意,他爹當初也不情願的。我想讓他念幾句書,以後中個秀才,或可以教點書,或是開個頭巾店什麼的,安安穩穩過一生。

「沒想,這世道不是一個有那麼點傻想頭的女人可以隨便混的。我們交託出去入股生息的錢先是被櫃上騙了。這孩子走在街上,因為是外地遷來的,也常遭人罵,遭人欺。從那時起,他就喜歡問我他父親的事。

「我不太想應答他。因為,當初他父親在世,那些事我就不想問也不想聽的。沒想這孩子在外面被打得越來越厲害,直到骨折了……我還記得,三年前的一天晚上,他忽然腫著眼,碎了肩骨地跑回來,怒氣無從發泄,就怒向我吼:『你都是騙我的,你都是騙我的!』他說我想讓他走的路都是騙他的。我一邊給他弄傷,一邊看他臉上血和淚交混流下,心裡傷得……不知該怎麼說。那一天起,他就不讀書了,開始不停地憑記憶練他父親傳給過他的功夫,也開始在這城裡的街上混。一旦我想管他,他就來一句『你又不是我的親媽』!」

她苦笑了下:「就這一句,就足以把我噎得血脈倒流了。」

她臉上的表情略見恍惚:「沒想他也夠硬扎,從頭一年起,他就開始他父親當年爭霸的路了,只是格局遠遠小了。他先結拜了幾個兄弟,霸下了一條街,接著又是第二條,今天是爭第三條吧?可是我知道他這回惹的那幫人人多勢大,我勸不了他,我一勸他就會不再回家。他得意他把錢拋給我時的感覺,那樣年輕的神色。所以,我跟他說:『我一定是要來看的……』可他不為所動。」

她的神情猛地茫然了起來。

那茫然,洗凈了她臉上的塵紋世路,讓她回到了一個小姑娘似的年代:對這世界,對這些男人,對這莫解的權力與聲名的爭奪,露出一點至死猶惑的迷茫來。

華年有些同情地試探道:「所以,你就來看他的死?」

女人感受到了他的同情,有些不願無功受祿的。

「沒什麼,也該不會怎麼傷心了。」她抬起眼,苦笑了下:「不只一個了,總是看著一個個男人為這個,為那個,苦搏而死。大的男人,小的男人,從少年、到小伙兒、到中年,甚或老年……魏其叔公他那麼老,不是都六十歲了?還去討當年他那一場不甘的敗,不也是死在這上面的嗎?我看多了,其實也就尋常了。」

她感受到華年那有些溫溫涼涼的目光,先沒說什麼,卻悄悄回頭,似乎抬袖拭了下,再轉過頭來,本待笑的,卻猶受不住,就半笑半悲地開玩笑道:「你別看我,你再這么看我,我怕我真的會哭出來……」

說著,她猛地回頭。怕要把頭頸都扭斷了,望向馬車廂外那個黑濃的夜。肩頭憋了好久,終於控制不住地發出一下聳動,像忍雪的菊終於承擔不住地一顫,沖著那一條長街,不欲人見地淚眼彌漫……

4、

那女人說了那麼多,沒說的潛台詞只一句:哀懇的,卻有尊嚴的、不肯放下身段的,卻復又哀哀懇懇的——「幫幫我,管管這個孩子!幫幫我……」

華年什麼都沒說,只在心裡點了點頭。

那孩子的名字卻是自己取的,叫做「楚囚」。華年問他時,他就一梗脖子,瓮聲瓮氣地說:「楚囚。」

——有點自炫、又有點自虐的那麼一個叫法,更像一個孩子在黑得無窮無盡的夜裡恣意蹬踏地哭:越來越長大的身子,越來越短的棉絮,越來越旺熱的激情,越來越冷的世路……

聽到這個名字,華年的心裡,隱隱湧起點溫情。

他先押著楚囚,一條街一條街地退「保護費」。一戶戶商戶半是惶恐半含揶揄的臉,既羞辱著楚囚,也激怒著楚囚。看似老實人的報復其實更可怕,一群群「羊」就是這么抵抗、腐解了那一頭頭狼的。

楚囚振著聲音說:「你別看他們可憐……」

華年截聲道:「我也知道他們可恨,甚或彌足憎厭。但並非說明你有權。你如果跌進對一批弱者的仇恨里,你就永遠也都只能是弱者。」

「弱者」這兩個字可以觸動楚囚少年的心。

一個少年,也自有一個少年所不肯自污的尊貴華嚴。

可那還是羞辱的。

那羞辱的強迫性奇怪的卻不來自華年,而來自於那些不相乾的眼。

但從那三條街上回來,華年拿起了那把楚囚被他削掉了足有三分之一的「刀」。他看了它好一會兒,眼神里藏著理解與……同情。

「起碼有一點你沒錯,我知道你甚至買不起一把好刀,但我猜你一定想過,不管是什麼,只要注入汗、血和精力,這樣的黑鐵片同樣也可以成為一把『名器』!」

楚囚的眼就振奮了。

華年的眼裡劃過一絲贊賞。

不給太多,只有一絲。

那像是三個字的批語:「有骨氣!」

然後他簡斷地說:「從今天開始,我教你,你爹該是怎麼用刀的。」

——只此一句,就足以讓這少年甘心被圈住數年。

何況以華年的功力,更足以圈住這少年數年。

哪怕楚囚其實不知道華年是什麼人,只知道,他實在很懂刀。雁翎刀、四平刀、太極刀、五虎斷門刀、妖刀、朴刀、甘露刀……天下居然有如此多的「刀」,各有其道理的刀,也各有其缺憾的刀。

那些道理,足以思之數年了。

那些缺憾,更足以思之一生了。

楚囚沉迷入刀。

可華年一直沒有再去看那個女人。他不主動,他很少是個主動的人。

習刀的都一樣,蓄勢良久,還恥於一擊。不必須發生的,就不必讓其發生。只有一次,練刀的間隙,華年突問了一句:「你娘叫什麼名字?」

「蘇落落……」

——蘇落落?

華年在練刀的院子里悵然抬眼,滿院都是楚囚偷瞥一眼後趕緊練刀的霍霍刀風。他不去管那少年在想什麼,不自禁的、小小放縱自我的、去想起一張有著皺紋的臉。

像……一種什麼「酥」上的絲紋,唇齒一沾,觸舌即化,可總有那麼多餘屑,那麼遺憾地籟籟而落,永遠無法一口打盡、也永遠惹人想一口打盡的、那麼有包含的……一個女人。

直到新年,楚囚硬逼著華年去他家看看。

這孩子也開始長大了,卻同時在「變小」。他開始不再只是剽捷勇悍,也漸漸有了一絲孩子式的恃寵耍嬌。可這耍嬌他畢竟羞於給人看,更羞於讓自己看。可還是有了「撒嬌」的心,撒嬌是因為恃寵。恃的是冷靜的華年從不表露的寵。所以一旦發作,華年卻也拒不了的。

最後,他是懷著一種放縱一下孩子式的心情而來的。

像一個嚴厲的長者,不肯承認,卻更加獨享著那份放縱小輩的私密的快樂。

簡簡單單的一桌酒。菜只四個。

蘇落落淺袖深紅。那衣衫是舊的,紅褪了色,罩在外邊的是一襲淺窄的半臂。半臂是一種婦人衣著,像一個過長的、過膝的坎肩,約略得都快人瘦如詞了。袖口褪了色,半紅帶白地從淺青的半臂里露了出來,像一句忘了出處的詞:花褪殘紅青杏小……

蘇落落一隻淺袖,就那麼淺淺地攏著酒。

酒在她指下,三根指。

袖蓋到指節,中指節。

話里也有一種半含半透的溫遜,如她的年紀,正是「花褪殘紅青杏小」。

「總是在這么需要有酒的時侯見到。」她笑笑地說。

「因為我就是那種酒肉朋友吧。」華年也很放鬆。因為楚囚居然成了一個好學生,不肯放鬆一點,年三十,還在院子里練刀。

那年輕的身子矯健,身上的衣服簇新,臂上的筋肉爆爆的,劈出的刀風霍霍的……

光這些光景映窗,就如春風襲面,讓人不自禁放鬆起來。

「今兒喝什麼?」

「當然是『屠蘇』。」她微微一笑,「雖說這名字於我是不大吉利,但且不去管它。只是,『先生』怎麼一直不肯來?我們束脩奉不起,一杯水酒也不肯隨意來領嗎?」選擇『先生』一詞,讓她小費了點斟酌。

華年微微一笑:「可能因為我自慚老丑。」

本來是謙詞,說出後,卻像關涉到一點風情。

所以他補充道:「開始未見成效,所以拖延著不敢來;後來稍有見效,因拖得時間長了,反更不好來,一來,怕更像挾恩圖報似的……」

也還是句玩笑,可這玩笑開下來,更像關涉上風情了。

——只怕還不只風情,直似……調情。

華年不由微愕,但話已出口,且不去管它。

蘇落落一笑:「沒錯,好多事,拖得越久,雖越擱不下,卻只能擱下。」

她的眉目間微現悠遠:「像我第一個夫家的孩子……很多人不知,我其實是有一個親生的孩子的。但江湖傳說,從來為了更近傳說,就會忽略掉好多事實,弄得好像我只是三個兒子的後媽。」

「其實我還有一個女兒……」她的神色更見淡遠了,淡遠得正好去埋那深遠的痛。

「那是山東魏家的。不過女孩兒可能不算孩兒,當時他第一個死後……第一個不是我自己要嫁的,是指腹的婚約……他們問我是否守志?我說我肯定……肯定還是要『生活』下去的。他們就讓我走了。可那個孩子,我也就再難見一面。」

華年微笑地看著她。他的微笑中包著苦。

——他的刀法本已破格,生命中,更是不太關注什麼「守志」的道德了。「守志」?守的誰的志?那眾口一詞強要求你有的「志」?

他微笑地望著她,想:山東「崔巍」那樣的人家,居然肯放一個女人活著出來?她走出那個門,一定走得相當艱苦,是「凈身出戶」?

他微笑地看著,心底卻泛起一絲苦來。

蘇落落已重整歡顏了。這個女人,雖弱,卻也不全任由生活選擇她,偶爾地、力所能地,她也盡力在選擇生活。接起了剛才的話頭:「你怎麼可以說自己『自慚老丑』?」

她一雙眼平靜地看著他:「其實我覺得你很美啊。」

華年愣了愣,他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會被一個女人稱贊自己很「美」。

華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臉,那張少年時他一直自憾的臉。

窗外的雪敲打著屋檐,女人的眼角微微地蜷起來,全不管那會生出皺紋地蜷了起來……聽那一場、急景凋年。

不知怎麼,他們似同時想起了那個詞:急景凋年。

——急景是個好詞。

急景凋年,凋出一朵花來。那花向內開,開在年齡深處,是樹心裡的年輪。

樹的花其實是開在年終歲末萬物凋盡後,剩下的枝丫裸露出一根根瘦筋,迎風陡峭,可心裡的塵灰冷意,不甘於酣痛還是會攢聚成花來,有時攢成一種郁悶的恣肆,有時凝聚出點暗魅的深艷……但都只成就自我的懷抱。

而這花,是終可——待浮花浪蕊俱盡,伴君幽獨的。

他們聽著窗外的雪。

——急景這兩個字有著音樂樣的意味的。

它是:「悵望浮生急景,凄涼寶瑟餘音」。那些身邊的急景急急掠去,速度太快了,後者追前者,像箭追著箭,風拍打著風,後來的雪敲打著前面的雪,直到敲打出冰來,直要敲打出聲音來,終究敲打出音韻了。

戲台上的鑼鼓急急慌慌地往前趕還是一種戲劇化。可這急景之音,疾去得太快了,人在走,風在向相反的方向走,下一聲的傳出遠比上一聲慢,所以到來的更晚,聽長了,像越聽越拖拍的調子。

追不上的就總是好的,像今夜,除夕,無數人在生命深處爆響了年輪之花,可終究與誰,可以共數那年輪的深魅?

華年與蘇落落的眼睛忽然碰到了一起,在這急景凋年的晚上,忽然同升起抹調弄歲月的心情。

……那心情色本斑斕,被歲月磕碰得泛白,玩弄心起,蒼涼里卻又透出抹深艷來。

5、

「何方鼠輩?」

院子中的楚囚忽然停了下來,按刀而叫。

四院里就響起了一片「吱吱」聲,有人哧哧而笑,有人猖狂而笑,有人竊竊偷笑……卻有人放肆叫道:「沒錯,你怎麼知道我們就是鼠輩?姓楚的兒子果然有眼光,一語就道出了我們的出處!」

楚囚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更沒想到有人會自認「鼠輩」。

可院子的門已吱吱呀呀地開了,屋樑上似乎有老鼠在咬,油罐里也有老鼠偷油的聲響,像有很多牙一起在咬,咬屋中的書、木頭、衣服、棉被。

那聲響讓人牙根發酸。

楚囚只錯愕了下,畢竟是少年,很快重新振氣發聲道:「滾!」

屋裡的蘇落落面容忽然迅速地蒼老下去,那些皺紋在她臉上一下加深了,秋菊落英般地紛紛凋落。

她的袖子在抖,因為她的手在抖。她低啞的嗓音也開始抖:「是碩鼠!」

她揚起喉嚨就待喊:「小囚!」

可華年的手罩了上去,罩住了她那隻發抖的手。

她急急地看向華年:「是『碩鼠門』,你不知道,這孩子他爹當年得罪過他們。如果不是他死了,他們總有一天要咬死他的。他曾對我說過,他一生大敵,最可怕的就是這『碩鼠門』了。我都不知殺他的兇手倒底是不是他們。只記得,他時常做夢都夢到他們,夢醒後就惡心,因為他會在夢中嘔吐,一枕斑斕地吐。」

那回憶驚起她的恐懼來。

「我們躲出來,一大半也是為了躲他們。你快帶了孩子走。」

「我……」

——我這一生,總該保全下兩個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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