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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少吃魚小說全文免費閱讀無彈窗

發布時間:2021-10-25 03:27:56

『壹』 以後少吃魚 by鹿靈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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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 完結言情小說免費閱讀

看看這幾部我這段日子在紅袖添香經典小說站上看過的吧..我覺得還不錯的
《甚囂塵上》文 / 許氏齊
查小丕,一個在男人的世界裡一爭高下的第二眼美女,倔強的近乎偏執,但偏偏就是討男人偏愛。她一心想著如果爸爸收養的哥哥是那個前世用自己的衣服給她裹屍的男人,那麼都森就是那個不忍心看她棄屍荒野,親手埋葬她的第二個男人。
她不是不知道「門當戶對」意味著什麽,可她偏偏要為自己爭取「門當戶對」的資本,她那黎明前的曙光只有堅強的人才能看得到的信念感染著周邊的每個人。
我願意為這個女孩哭與笑,願意與她同奮斗,共進退,直到生命的盡頭,這會是查小丕生命中那個最重要男人今世的誓言嗎?
《天堂,天堂,淚》文 / 伴珍
羅蓮,聰明漂亮,為了不在夫家人面前低聲下氣,拒絕了大律師的求婚,准備等一朝功成名就後再班師回朝,卻發現大律師在外面另有女人;周水蓉,妖嬈能幹,在被花心中年上司騙身騙心後痛定思痛,終生不認愛情只認金錢,為嫁入豪門她費盡苦心;謝雨菱,姿色平平,她深愛著英俊含蓄的外科醫生,卻有瀟灑倜儻的台灣富少對她窮追不舍。
《愛的裂變》文 / zb_20070714
一個盛夏的晚上,因家中有遠方來的客人,姐夫陪客人喝酒到很晚。
客人當晚在我家歇息,就在我姐姐房間里。
而姐姐和他就來到了我的房裡,姐和我睡一張床,他則躺在床邊的竹席上。
不知什麼時候,我在迷糊中感覺一隻強勁的手,緊緊地抱住了我的腿,並向下拽著……就這么「一腿子」,竟演繹為一段孽情,發生了一系列的悲劇……
《坐擁資深妖孽》文 / 吾家似錦
因為多事摸了一下玉佩,便華麗麗的穿了。方瑾晞至今還納悶,這么惡俗狗血的橋段,怎就發生在她身上了?
初來,便遇到了一位城府頗深的腹黑弟弟,進都,又碰到了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妖孽狐狸,入宮,還惹到了一尊酷愛動手動腳的霸道王爺,美人佳麗比比皆是,似乎還都與自己為敵,這穿越的,容易么我!
「方瑾晞,你這樣招蜂引蝶,我可是會嫉妒的!」某男在耳邊吹氣。
等等!這句話,她真的不只聽一個人說過啊!
宮闈之中,城牆之外,到處,都是勾心鬥角;桃花樹下,三生石前,與自己緣定三生;再相遇,那高高金鑾殿之上,又是否,還是原來那將自己木頭做的心如白蟻般慢慢腐蝕之人?
這兜兜轉轉之中,最後變的,到底又是誰?
《生如夏花》文 / 秋冬子
他說,文章很好。只是情節依舊不是很曲折,所以無法圓滿。我說,是的。我寫的文一般都很少有曲折的情節,裡面更多的是一種平白的內心直敘。或者說本身並不構成文,只是一些凌亂片斷的拼湊。
這篇文,起初只是一個自我的設定。好像一個圈套,裡面有沼澤。我心甘情願的陷在裡面。所以完成的時候。很早。是2003年。而半年前,朋友偶然的提起這文。說了很多他的看法,其中有涉及人性的思考。於是決定重修。亦給自己一個圈套,如此。再次跳進去。義無反顧。
《凝香成憶》文 / 天下塵埃
她誕生在紅梅怒放的雪日早晨,和他相會也在雪日的早晨,可是,命中能為她帶來吉祥瑞兆的紅色,卻不合時宜地灼傷了他的眼。從此以後,他們一再地錯過,直到生命的終點……
他喜歡她的天真爛漫,卻始終進入不了她的眼睛,一切都證明,他就是那個帶著天印之記的男人,註定是她可以偕老的丈夫,可是,突如其來的一場戰役,毀滅了一切……
她是個克夫的女人,他是個克妻的男人。他們,最終還是被命運綁到了一起……
誰可以喚出那個深情的名字「心心」?誰能夠符合上天開出的三個條件?誰可以用愛,解除她命運的詛咒?讓她的生命,似紅梅怒放無懼風雪嚴寒……
《芙蓉顏色》文 / 小魚大心
芙蓉,一日內可變化出三種不同的色彩,早晨花朵是潔白的;到中午則慢慢變為艷粉;傍晚又轉為深粉。就像我生命中出現的三個男人,可誰才是最後伴我裝點一生的那抹色彩?
一位男子,傾國傾城,穿越殺手。
一位男子,溫柔如水,隱藏身份。
一位男子,霸道獨權,地下蒼龍。
一位男子,皎月嬉笑,情有獨鍾。
不簡單的人,創造的簡單愛情。
強烈推薦。以上在紅袖添香經典小說站上基本都寫完了的~~~。
《騎單車》文 / 軒公子
池央畢業之際,友人背叛,愛情遠去,工作無門,幸得貴人相助,得以生存,獨自奮斗過程中,幾經磨難,她找到能給予幸福的人,怎料世間太多無奈·····
《天使之殤》文 / 我的雪
青青校園里,留下了他們美好的青春往事。她愛他,他也愛她,他說,她是天使。
可是一次意想不到的事情,卻讓他走上了不歸路。她從此生活在對他的思念里。
畢業了,她依然生活在他的世界裡。盡管有一個人那麼深深的愛著她。最終,她還是錯過了一份真愛。
當她選擇了獨身,准備就這樣終老一生時,她卻遇到了一個相貌酷似初戀男友的他,她很快陷入了和他的戀情。

『叄』 求愛爬樹的魚《君生我已老》的全本小說

我是一個孤兒,也許是重男輕女的結果,也許是男歡女愛又不能負責的產物。
是哲野把我揀回家的。
那年他落實政策自農村回城,在車站的垃圾堆邊看見了我,一個漂亮的,安靜的小女嬰,許多人圍著,他上前,那女嬰對他璨然一笑。
他給了我一個家,還給了我一個美麗的名字,陶夭。後來他說,我當初那一笑,稱得起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哲野的一生極其悲凄,他的父母都是歸國的學者,卻沒有逃過那場文化浩劫,憤懣中雙雙棄世,哲野自然也不能倖免,發配農村,和相戀多年的女友勞燕分飛。他從此孑然一身,直到35歲回城時揀到我。
我管哲野叫叔叔。
童年在我的記憶里並沒有太多不愉快。只除掉一件事。
上學時,班上有幾個調皮的男同學罵我「野種」,我哭著回家,告訴哲野。第二天哲野特意接我放學,問那幾個男生:誰說她是野種的?小男生一見高大魁梧的哲野,都不敢出聲,哲野冷笑:下次誰再這么說,讓我聽見的話,我揍扁他!有人嘀咕,她又不是你生的,就是野種。哲野牽著我的手回頭笑:可是我比親生女兒還寶貝她。不信哪個站出來給我看看,誰的衣服有她的漂亮?誰的鞋子書包比她的好看?她每天早上喝牛奶吃麵包,你們吃什麼?小孩子們頓時氣餒。
自此,再沒有人罵我過是野種。大了以後,想起這事,我總是失笑。
我的生活較之一般孤兒,要幸運得多。
我最喜歡的地方是書房。滿屋子的書,明亮的大窗子下是哲野的書桌,有太陽的時候,他專注工作的軒昂側影似一副逆光的畫。我總是自己找書看,找到了就窩在沙發上。隔一會,哲野會回頭看我一眼,他的微笑,比冬日窗外的陽光更和煦。看累了,我就趴在他肩上,靜靜的看他畫圖撰文。
他笑:長大了也做我這行?
我撇嘴:才不要,曬得那麼黑,臟也臟死了。
啊,我忘了說,哲野是個建築工程師。但風吹日曬一點也無損他的外表。他永遠溫雅整潔,風度翩翩。
斷斷續續的,不是沒有女人想進入哲野的生活。
我八歲的時候,曾經有一次,哲野差點要和一個女人談婚論嫁。那女人是老師,精明而漂亮。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喜歡她,總覺得她那臉上的笑象貼上去的,哲野在,她對我笑得又甜又溫柔,不在,那笑就變戲法似的不見。我怕她。有天我在陽台上看圖畫書,她問我:你的親爹媽呢?一次也沒來看過你?我呆了,望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嘖嘖了兩聲,又說,這孩子,傻,難怪他們不要你。我怔住,忽然哲野鐵青著臉走過來,牽起我的手什麼也不說就回房間。
晚上我一個人悶在被子里哭。哲野走進來,抱著我說,不怕,夭夭不哭。
後來就不再見那女的上我們家來了。
再後來我聽見哲野的好朋友邱非問他,怎麼好好的又散了?哲野說,這女人心不正,娶了她,夭夭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的。邱非說,你還是忘不了葉蘭。八歲的我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大了後我知道,葉蘭就是哲野當年的女朋友。
我們一直相依為命。哲野把一切都處理得很好,包括讓我順利健康的度過青春期。
我考上大學後,因學校離家很遠,就住校,周末才回家。
哲野有時會問我:有男朋友了嗎?我總是笑笑不作聲。學校里倒是有幾個還算出色的男生總喜歡圍著我轉,但我一個也看不順眼:甲倒是高大英俊,無奈成績三流;乙功課不錯,口才也甚佳,但外表實在普通;丙功課相貌都好,氣質卻似個莽夫……
我很少和男同學說話。在我眼裡,他們都幼稚膚淺,一在人前就來不及的想把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太著痕跡,失之穩重。
二十歲生日那天,哲野送我的禮物是一枚紅寶石的戒指。這類零星首飾,哲野早就開始幫我買了,他的說法是:女孩子大了,需要有幾件象樣的東西裝飾。吃完飯他陪我逛商場,我喜歡什麼,馬上買下。
回校後,敏感的我發現同學們喜歡在背後議論我。我也不放在心上。因為自己的身世,已經習慣人家議論了。直到有天一個要好的女同學私下把我拉住:他們說你有個年紀比你大好多的男朋友?我莫名其妙:誰說的?她說:據說有好幾個人看見的,你跟他逛商場,親熱得很呢!說你難怪看不上這些窮小子了,原來是傍了孔方兄!我略一思索,臉慢慢紅起來,過一會笑道:他們誤會了。
我並沒有解釋。靜靜的坐著看書,臉上的熱久久不褪。
周末回家,照例大掃除。哲野的房間很乾凈,他常穿的一件羊毛衫搭在床沿上。那是件米咖啡色的,樽領,買的時候原本看中的是件灰色雞心領的,我挑了這件。當時哲野笑著說,好,就依你,看來小夭夭是嫌我老了,要我打扮得年輕點呢。
我慢慢疊著那件衣服,微笑著想一些零碎的瑣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發現哲野的精神狀態非常好,走路步履輕捷生風,偶爾還聽見他哼一些歌,倒有點象當年我考上大學時的樣子。我納悶。
星期五我就接到哲野電話,要我早點回家,出去和他一起吃晚飯。
他刮鬍子換衣服。我狐疑:有人幫你介紹女朋友?哲野笑:我都老頭子了,還談什麼女朋友,是你邱叔叔,還有一個也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會你叫她葉阿姨就行。
我知道,那一定是葉蘭。
路上哲野告訴我,前段時間通過邱非,他和葉蘭聯繫上了,她丈夫幾年前去世了,這次重見,感覺都還可以,如果沒有意外,他們准備結婚。
我不經心的應著,漸漸覺得腳冷起來,慢慢往上蔓延。
到了飯店,我很客觀的打量著葉蘭:微胖,但並不臃腫,眉宇間尚有幾分年輕時的風韻,和同年齡的女人相比,她無疑還是有優勢的。但是跟英挺的哲野站在一起,她看上去老得多。
她對我很好,很親切,一副愛屋及烏的樣子。
到了家哲野問我:你覺得葉阿姨怎麼樣?我說:你們都計劃結婚了,我當然說好了。
我睜眼至凌晨才睡著。
回到學校我就病了。發燒,撐著不肯拉課,只覺頭重腳輕,終於栽倒在教室。
醒來我躺在醫院里,在掛吊瓶,哲野坐在旁邊看書。
我疲倦的笑:我這是在哪?哲野緊張的來摸我的頭:總算醒了,病毒性感冒轉肺炎,你這孩子,總是不小心。我笑:要生病,小心有什麼辦法?
哲野除了上班,就是在醫院。每每從昏睡中醒來,就立即搜尋他的人,要馬上看見,才能安心。我聽見他和葉蘭通電話:夭夭病了,我這幾天都沒空,等她好了我跟你聯系。我凄涼的笑,如果我病,能讓他天天守著我,那麼我何妨長病不起。
住了一星期院才回家。哲野在我房門口擺了張沙發,晚上就躺在上面,我略有動靜他就爬起來探視。
我想起更小一點的時候,我的小床就放在哲野的房間里,半夜我要上衛生間,就自己摸索著起來,但哲野總是很快就聽見了,幫我開燈,說:夭夭小心啊。一直到我上小學,才自己睡。
葉蘭買了大捧鮮花和水果來探望我。我禮貌的謝她。她做的菜很好吃,但我吃不下。我早早的就回房間躺下了。
我做夢。夢見哲野和葉蘭終於結婚了,他們都很年輕,葉蘭穿著白紗的樣子非常美麗,而我這么大的個子充任的居然是花童的角色。哲野愉快的微笑著,卻就是不回頭看我一眼,我清晰的聞到新娘花束上飄來的百合清香……我猛的坐起,醒了。半晌,又躺回去,絕望的閉上眼。
黑暗中我聽見哲野走進來,接著床頭的小燈開了。他嘆息:做什麼夢了?哭得這么厲害。我裝睡,然而眼淚就象漏水的龍頭,順著眼角滴向耳邊。哲野溫暖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去劃那些淚,卻怎麼也停不了。
這一病,纏綿了十幾天。等痊癒,我和哲野都瘦了一大圈。他說:還是回家來住吧,學校那麼多人一個宿舍,空氣不好。
他天天開摩托車接送我。
臉貼著他的背,心裡總是忽喜忽悲的。
以後葉蘭再也沒來過我們家。過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我才確信,葉蘭也和那女老師一樣,是過去式了。
我順利的畢業,就職。
我愉快的,安詳的過著,沒有旁騖,只有我和哲野。既然我什麼也不能說,那麼就這樣維持現狀也是好的。
但上天卻不肯給我這樣長久的幸福。
哲野在工地上暈到。醫生診斷是肝癌晚期。我痛急攻心,卻仍然知道很冷靜的問醫生:還有多少日子?醫生說:一年,或許更長一點。
我把哲野接回家。他並沒有卧床,白天我上班,請一個鍾點看護,中午和晚上,由我自己照顧他。
哲野笑著說:看,都讓我拖累了,本來應該是和男朋友出去約會呢。
我也笑:男朋友?那還不是萬水千山只等閑。
每天吃過晚飯,我和哲野出門散步。我挽著他的臂。除掉比過去消瘦,他仍然是高大俊逸的,在外人眼裡,這何嘗不是一幅天倫圖,只有我,在美麗的表象下看得見殘酷的真實。我清醒的悲傷著,我清晰的看得見我和哲野最後的日子一天天在飛快的消失。
哲野很平靜的照常生活。看書,設計圖紙。鍾點工說,每天他有大半時間是耽在書房的。
我越來越喜歡書房。飯後總是各泡一杯茶,和哲野相對而坐,下盤棋,打一局撲克。然後幫哲野整理他的資料。他規定有一疊東西不準我動。我好奇。終於一日趁他不在時偷看。
那是厚厚的幾大本日記。
「夭夭長了兩顆門牙,下班去接她,搖晃著撲上來要我抱。」
「夭夭十歲生日,許願說要哲野叔叔永遠年輕。我開懷,小夭夭,她真是我寂寞生涯的一朵解語花。」
「今天送夭夭去大學報到,她事事自己搶先,我才驚覺她已經長成一個美麗少女,而我,垂垂老矣。希望她的一生不要象我一樣孤苦。」
「邱非告訴我葉蘭近況,然而見面並不如想像中令我神馳。她老了很多,雖然年輕時的優雅沒變。她沒有掩飾對我尚有剩餘的好感。」
「夭夭肺炎。昏睡中不停喊我的名字,醒來卻只會對我流眼淚。我震驚。我沒想到要和葉蘭結婚對她的影響這樣大。」
「送夭夭上學回來,覺得背上涼嗖嗖的,脫下衣服檢視,才發現濕了好大一片。唉,這孩子。」
「醫生宣布我的生命還剩一年。我無懼,但夭夭,她是我的一件大事。我死後,如何讓她健康快樂的生活,是我首要考慮的問題。」
……
我捧著日記本子,眼淚簌簌的掉下來。原來他是知道的,原來他是知道的。
再過幾天,那疊本子就不見了。我知道哲野已經處理了。他不想我知道他知道我的心思,但他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
哲野是第二年的春天走的。臨終,他握著我的手說:本來想把你親手交到一個好男孩手裡,眼看著他幫你戴上戒指才走的,來不及了。
我微笑。他忘了,我的戒指,二十歲時他就幫我買了。
書桌抽屜里有他一封信,簡短的幾句:夭夭,我去了,可以想我,但不要時時以我為念,你能安詳平和的生活,才是對我最大的安慰。叔叔。
我並沒有哭得昏天黑地的。
半夜醒來,我似乎還能聽到他說:夭夭小心啊。
在書房整理雜物的時候,我在櫃子角落裡發現一個滿是灰塵的陶罐,很古樸趣致,我拿出來,洗干凈,呆了,那上面什麼裝飾也沒有,只有四句顏體: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到這時,我的淚,才肆無忌憚的洶涌而下。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肆』 蝸居里那個魚眼睛的故事的全文是什麼

有一對很幸福的情侶,女孩喜歡吃魚,還記得第一次她與男孩吃飯的情景。那時,她剛大學畢業,很矜持,話很少,只低低的笑。一條魚,一條叫不出名字的魚,是那天飯桌上的唯一的一個葷菜。

魚身未動,男友先捻起魚眼放在他的面前:「喜歡吃魚眼嗎?」她不喜歡,而且她從來不吃魚眼,但卻不忍拒絕,羞澀的點了點頭。

男友告訴她,他很喜歡吃魚眼的,小的時候每次吃魚的時候,奶奶都把魚眼捻給他吃,說魚眼可以名目,小孩吃了心裡亮堂。可奶奶死了後,再也沒有人把魚眼捻給他吃了。

其實想想魚眼也沒有什麼好吃的,男友笑著說:「只是從小被奶奶寵慣了,每次吃魚,魚眼都要歸我。以後,魚眼都歸你,讓我也寵寵你。」男孩深深的凝視著她。

女孩想不明白,為什麼魚眼代表著寵愛?明不明白無所謂,反正以後只要吃魚,男孩必先把魚眼掀給她,再無限憐愛的看著她吃。

(4)以後少吃魚小說全文免費閱讀無彈窗擴展閱讀:

蝸居講述的是上海房價飆升時期,姐姐海萍一心希望可以擁有自己的房子,四處籌款付首付,她和妹妹海藻的工作和生活便從她買房開始發生了改變。

海萍頂著各種壓力倔強又堅強的支撐著,而海藻卻陷入了背叛情人與成熟穩重的宋思明暗暗交往的感情泥潭。兩姐妹本來的普通日子裡如今充滿了意外、爭吵、困擾、矛盾。

劇情最後,海藻撞在沙發上,痛苦地倒地,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並被摘除了子宮。宋思明也在途中被警察追擊,在車禍中結束了生命。

海藻在這一系列的事後,悲痛不已,三個月沒有說話,最後馬克因為宋思明的E-mail囑托,將海藻接到美國過新的生活。海萍最終通過自己的奮斗也開設了海萍中文學校。

『伍』 小學語文——金色的魚鉤 全文

1935年秋天,紅四方面軍進入草地,許多同志得了腸胃(wèi)病。我和兩個小同志病得實在趕不上隊伍了,指導員派炊事班長照顧我們,讓我們走在後面。

炊事班長快四十歲了,個兒挺高,背有點兒駝,四方臉,高顴(quán)骨,臉上布滿皺紋,兩鬢(bìn)都斑白了。因為全連數他歲數大,對大家又特別親,大夥都叫他「老班長」。

三個病號走不快,一天只走二十來里路。一路上,老班長帶我們走一陣歇一陣。到了宿營地,他就到處去找野菜,和[huò]著青稞(kē)面給我們做飯。不到半個月,兩袋青稞吃完了。飢餓威脅(xié)著我們。老班長到處找野菜,挖草根,可是光吃這些東西怎麼行呢!老班長看我們一天天瘦下去,他整夜整夜地合不攏眼。其實他這些天比我們還瘦得厲害呢。

一天,他在一個水塘邊給我們洗衣裳,忽然看見一條魚跳出水面。他喜出望外地跑回來,取出一根縫衣針,燒紅了,彎成了釣魚鉤。這天夜裡,我們就吃到了新鮮的魚湯(tāng)。盡管沒加作料,可我們覺得沒有比這魚湯更鮮美的了,端起碗來吃了個精光。

以後,老班長盡可能找有水塘的地方宿營,把我們安頓好,就帶著魚鉤出去了。第二天,他總能端著熱氣騰騰的鮮魚野菜湯給我們吃。我們雖然還是一天一天衰(shuāi)弱下去,比起光吃草根野菜來畢竟好多啦。可是老班長自己呢,我從來沒見他吃過一點兒魚。

有一次,我禁不住問他:「老班長,你怎麼不吃魚啊?」

他摸了摸嘴,好像回味似的說:「吃過了。我一起鍋就吃,比你們還先吃呢。」

我不信,等他收拾完碗筷(kuài)走了,就悄悄地跟著他。走近前一看,啊!我不由得呆住了。他坐在那裡捧著搪(táng)瓷(cí)碗,嚼著幾根草根和我們吃剩下的魚骨頭,嚼了一會兒,就皺緊眉頭硬咽(yàn)下去。我覺得好像有萬根鋼針扎著喉管,失聲喊起來:「老班長,你怎麼……」

老班長猛抬起頭,看見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手裡的搪瓷碗,就支吾(wǔ)著說:「我,我早就吃過了。看到碗里還沒吃干凈,扔了怪可惜的……」

「不,我全知道了。」我打斷了他的話。

老班長轉身朝兩個小同志睡覺的地方看了一眼,一把把我摟到身邊,輕聲說:「小聲點兒,小梁!咱們倆是黨員,你既然知道了,可不要再告訴別人。」

「可是,你也要愛惜自己啊!」

「不要緊,我身體還結實。」他抬起頭,望著夜色彌(mí)漫的草地。好久,才用低沉的聲音說,「指導員把你們三個人交給我,他臨走的時候說:『他們年輕。一路上,你是上級,是保姆,是勤務員,無論多麼艱苦,也要把他們帶出草地。』小梁,你看這草地,無邊無涯,沒個盡頭。我估計,還要二十天才能走出去。熬(áo)過這二十天不簡單啊!眼看你們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衰弱,只要哪一天吃不上東西,說不定就會起不來,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去向黨報告呢?難道我能說,『指導員,我把同志們留在草地上,我自己克服了困難出來啦』?」

「可是,你總該跟我們一起吃一點兒呀!」

「不行,太少啦。」他輕輕地搖搖頭,「小梁,說真的,弄點兒吃的不容易啊!有時候等了半夜,也不見魚上鉤。為了弄一點兒魚餌(ěr),我翻了多少草皮也找不到一條蚯(qiū)蚓(yǐn)……還有,我的眼睛壞了,天色一暗,找野菜就得一棵一棵地摸……」

我再也忍不住了,搶著說:「老班長,以後我幫你一起找,我看得見。」

「不,咱們不是早就分好工了嗎?再說,你的病也不輕,不好好休息會支持不住的。」

我還堅持我的意見。老班長忽然嚴厲地說:「小梁同志,共產黨員要服從黨的分配。你的任務是堅持走路,安定兩個小同志的情緒,增強他們的信心!」

望著他那十分嚴峻的臉,我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竟撲倒在他懷里哭了。

第二天,老班長端來的魚湯特別少,每個搪瓷碗里只有小半條貓魚,上面漂[piāo]著一丁點兒野菜。他笑著說:「吃吧,就是少了點兒。唉(ài)!一條好大的魚已經上了鉤,又跑啦!」

我端起搪瓷碗,覺得這個碗有千斤重,怎麼也送不到嘴邊。兩個小同志不知道為什麼,也端著碗不往嘴邊送。老班長看到這情況,收斂(liǎn)了笑容,眉頭擰成了疙(gē)瘩(da)。他說:「怎麼了,吃不下?要是不吃,咱們就走不出這草地。同志們,為了革命,你們必須吃下去。小梁,你不要太脆弱!」最後這句話是嚴厲的,意思只有我知道。

我把碗端到嘴邊,淚珠大顆大顆地落在熱氣騰騰的魚湯里。我悄悄背轉身,擦擦眼睛,大口大口地咽著魚湯。老班長看著我們吃完,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了,嘴邊露出了一絲笑意。可是我的心裡好像塞了鉛塊似的,沉重極了。

挨了一天又一天,漸漸接近草地的邊了,我們的病卻越來越重。我還能勉強挺著走路,那兩個小同志連直起腰來的力氣也沒有了。老班長雖然瘦得只剩皮包骨頭,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還一直用飽滿的情緒鼓勵著我們。我們就這樣扶一段,攙(chān)一段,終於走到草地邊上,遠處,重重疊疊的山峰已經看得見了。

這天上午,老班長快活地說:「同志們,咱們在這兒停一下,好好弄點兒吃的,鼓一鼓勁,一口氣走出草地去。」說罷,他就拿起魚鉤找水塘去了。

我們的精神顯得特別好,四處去找野菜,拾乾草,好像過節似的。但是過了好久,還不見老班長回來。我們四面尋找,最後在一個水塘旁邊找到了他,他已經昏迷不醒了。

我們都著慌了。過雪山的時候有過不少這樣的例子,戰士用驚人的毅力支持著自己的生命,但是一倒下去就再也起不來了。要挽救老班長,最好的辦法是讓他趕快吃些東西。我們立即分了工,我去釣魚,剩下的一個人照料老班長,一個人生火。

我蹲在水邊,心裡不停地念叨(dāo):「魚啊!快些來吧!這是挽救一個革命戰士的生命啊!」可是越性急,魚越不上鉤。等了好久,好容易看到漂在水面的蘆稈(gǎn)動了一下,趕緊掣(chè)起釣竿,總算釣上來一條兩三寸長的小魚。

當我俯下身子,把魚湯送到老班長嘴邊的時候,老班長已經奄(yǎn)奄一息了。他微微地睜開眼睛,看見我端著的魚湯,頭一句話就說:「小梁,別浪費東西了。我……我不行啦。你們吃吧!還有二十多里路,吃完了,一定要走出草地去!」

「老班長,你吃啊!我們抬也要把你抬出草地去!」我幾乎要哭出來了。

「不,你們吃吧。你們一定要走出草地去!見著指導員,告訴他,我沒完成黨交給我的任務,沒把你們照顧好。看,你們都瘦得……」

老班長用粗糙(cāo)的手撫摸我的頭。突然間,他的手垂了下去。

「老班長!老班長!」我們叫起來。但是老班長,他,他的眼睛慢慢地閉上了。

我們撲在老班長身上,抽噎著,很久很久。

擦幹了眼淚,我把老班長留下的魚鉤小心地包起來,放在貼身的衣兜(dōu)里。我想,等革命勝利以後,一定要把它送到革命烈士紀念館去,讓我們的子子孫孫都來瞻仰它。在這個長滿了紅銹的魚鉤上,閃爍著燦爛的金色的光芒

『陸』 【城南舊事】全文 在線閱讀

太陽從大玻璃窗透進來,照到大白紙糊的牆上,照到三屜桌上,照到我的小床上來了。我醒了,還躺在床上,看那道太陽光里飛舞著的許多小小的,小小的塵埃。宋媽過來撣窗檯,撣桌子,隨著雞毛撣子的舞動,那道陽光里的塵埃加多了,飛舞得更熱鬧了,我趕忙拉起被來蒙住臉,是怕塵埃把我嗆得咳嗽。

宋媽的雞毛撣子輪到來撣我的小床了,小床上的稜稜角角她都撣到了,撣子把兒碰在床欄上,格格地響,我想罵她,但她倒先說話了:

「還沒睡夠哪!」說著,她把我的被大掀開來,我穿著絨褂褲的身體整個露在被外,立刻就打了兩個噴嚏。她強迫我起來,給我穿衣服。印花斜紋布的棉襖棉褲,都是新做的,棉褲筒多可笑,可以直立放在那裡,就知道那棉花夠多厚了。

媽正坐在爐子邊梳頭,傾著身子,一大把頭發從後脖子順過來,她就用篦子篦呀篦呀的,爐上是一瓶玫瑰色的發油,天氣冷,油凝住了,總要放在爐子上化一化才能擦。

窗外很明亮,干禿的樹枝上落著幾只不怕冷的小鳥,我在想,什麼時候那樹上才能長滿葉子呢?這是我們在北京過的第一個冬天。

媽媽還說不好北京話,她正在告訴宋媽,今天買什麼菜。媽不會說「買一斤豬肉,不要太肥。」她說:「買一斤租漏,不要太回。」

宋媽梳完了頭,用她的油手抹在我的頭發上,也給我梳了兩條辮子。我看宋媽提著籃子要出去了,連忙喊住她:

「宋媽,我跟你去買菜。」

宋媽說:「你不怕惠難館的瘋子?」

宋媽是順義縣的人,她也說不好北京話,她說成「惠難館」,媽說成「灰娃館」,爸說成「飛安館」,我隨著胡同里的孩子說「惠安館」,到底哪一個對,我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怕惠安館的瘋子?她昨天還沖我笑呢!她那一笑真有意思,要不是媽緊緊拉著我的手,我就會走過去看她,跟她說話了。

惠安館在我們這條胡同的最前一家,三層石台階上去,就是兩扇大黑門凹進去,門上橫著一塊匾,路過的時候爸爸教我念過:「飛安會館」。爸說裡面住的都是從「飛安」那個地方來的學生,像叔叔一樣,在大學里念書。

「也在北京大學?」我問爸爸。

「北京的大學多著呢,還有清華大學呀!燕京大學呀!」

「可以不可以到飛安不,惠安館里找叔叔們玩一玩?」

「做晤得!做晤得!」我知道,我無論要求什麼事,爸終歸要拿這句客家話來拒絕我。我想總有一天我要邁上那三層台階,走進那黑洞洞的大門里去的。

惠安館的瘋子我看見好幾次了,每一次只要她站在門口,宋媽或者媽就趕快捏緊我的手,輕輕說:「瘋子!」我們便擦著牆邊走過去,我如果要回頭再張望一下時,她們就用力拉我的胳臂制止我。其實那瘋子還不就是一個梳著油松大辮子的大姑娘,像張家李家的大姑娘一樣!她總是倚著門牆站著,看來來往往過路的人。

是昨天,我跟著媽媽到騾馬市的佛照樓去買東西,媽是去買擦臉的鴨蛋粉,我呢,就是愛吃那裡的八珍梅。我們從騾馬市大街回來,穿過魏染胡同,西草廠,到了椿樹胡同的井窩子,井窩子斜對面就是我們住的這條胡同。剛一進胡同,我就看見惠安館的瘋子了,她穿了一件絳紫色的棉襖,黑絨的毛窩,頭上留著一排劉海兒,辮子上扎的是大紅絨繩,她正把大辮子甩到前面來,兩手玩弄著辮梢,愣愣地看著對面人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洋槐。干樹枝子上有幾只烏鴉,胡同里沒什麼人。

媽正低頭嘴裡念叨著,準是在算她今天共買了多少錢的東西,好跟無事不操心的爸爸報帳,所以媽沒留神已經走到了「灰娃館」。我跟在媽的後面,一直看瘋子,竟忘了走路。這時瘋子的眼光從洋槐上落下來,正好看到我,她眼珠不動地盯著我,好像要在我的臉上找什麼。她的臉白得發青,鼻子尖有點紅,大概是冷風吹凍的,尖尖的下巴,兩片薄嘴唇緊緊地閉著。忽然她的嘴唇動了,眼睛也眨了兩下,帶著笑,好像要說話,弄著辮梢的手也向我伸出來,招我過去呢。不知怎麼,我渾身大大地打了一個寒戰,跟著,我就隨著她的招手和笑意要向她走去。可是媽回過頭來了,突然把我一拉:

「怎麼啦,你?」

「嗯?」我有點迷糊。媽看了瘋子一眼,說:

「為什麼打哆嗦?是不是怕是不是要溺尿?快回家!」我的手被媽使勁拖拉著。

回到家來,我心裡還惦念著瘋子的那副模樣兒。她的笑不是很有意思嗎?如果我跟她說話我說:「嗯!」她會怎麼樣呢?我愣愣地想著,懶得吃晚飯,實在也是八珍梅吃多了。但是晚飯後,媽對宋媽說:

「英子一定嚇著了。」然後給我沏了碗白糖水,叫我喝下去,並且命令我鑽被窩睡覺。

這時,我的辮子梳好了,追了宋媽去買菜,她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著。她的那條惡心的大黑棉褲,那麼厚,那麼肥,褲腳縛著。別人告訴媽說,北京的老媽子很會偷東西,她們偷了米就一把一把順著褲腰裝進褲兜子,剛好落到縛著的褲腳管里,不會漏出來。我在想,宋媽的肥褲腳里,不知道有沒有我家的白米?

經過惠安館,我向裡面看了一下,黑門大開著,門道里有一個煤球爐子,那瘋子的媽媽和爸爸正在爐邊煮什麼。大家都管瘋子的爸爸叫「長班老王」,長班就是給會館看門的,他們住在最臨街的一間屋子。宋媽雖然不許我看瘋子,但是我知道她自己也很愛看瘋子,打聽瘋子的事,只是不許我聽我看就是了。宋媽這時也向惠安館里看,正好瘋子的媽媽抬起頭來,她和宋媽兩人同時說「吃了嗎?您!」爸爸說北京人一天到晚閑著沒有事,不管什麼時候見面都要問吃了沒有。

出了胡同口往南走幾步,就是井窩子,這里滿地是水,有的地方結成薄薄的冰,獨輪的水車來一輛去一輛,他們扭著屁股推車,車子吱吱口丑口丑的響,好刺耳,我要堵起耳朵啦!井窩子有兩個人在向深井裡打水,水打上來倒在一個好大的水槽里,推水的人就在大水槽里接了水再送到各家去。井窩子旁住著一個我的朋友和我一般高的妞兒。我這時停在井窩子旁邊不走了,對宋媽說:

「宋媽,你去買菜,我等妞兒。」

妞兒,我第一次是在油鹽店裡看見她的。那天她兩只手端了兩個碗,拿了一大枚,又買醬,又買醋,又買蔥,伙計還逗著說:「妞兒,唱一段才許你走!」妞兒眼裡含著淚,手搖晃著,醋都要灑了,我有說不出的氣惱,一下竄到妞兒身旁,插著腰問他們:

「憑什麼?」

就這樣,我認識了妞兒。

妞兒只有一條辮子,又黃又短,像媽在土地廟給我買的小狗的尾巴。第二次看見妞兒,是我在井窩子旁邊看打水。她過來了,一聲不響地站在我身邊,我們倆相對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好。等一會兒,我就忍不住去摸她那條小黃辮子了,她又向我笑了笑,指著後面,低低的聲音說:

「你就住在那條胡同里?」

「嗯。」我說。

「第幾個門?」

我伸出手指頭來算了算:

「一,二,三,四,第四個門。到我們家去玩。」

她搖搖頭說:「你們胡同里有瘋子,媽不叫我去。」

「怕什麼,她又不吃人。」

她仍然是笑笑的搖搖頭。

妞兒一笑,眼底下鼻子兩邊的肉就會有兩個小漩渦,很好看,可是宋媽竟跟油鹽店的掌櫃說:

「這孩子長得俊倒是俊,就是有點薄,眼睛太透亮了,老像水汪著,你看,眼底下有兩個淚坑兒。」

我心裡可是有說不出的喜歡她,喜歡她那麼溫和,不像我一急宋媽就罵我的:「又跳?又跳?小暴雷。」那天她跟我在井窩子邊站一會兒,就小聲地說:「我要回去了,我爹等著我吊嗓子。趕明兒見!」

我在井窩子旁跟妞兒見過幾次面了,只要看見紅棉襖褲從那邊閃過來,我就滿心的高興,可是今天,等了好久都不見她出來,很失望,我的絨褂子口袋裡還藏著一小包八珍梅,要給妞兒吃的。我摸摸,發熱了,包的紙都破爛了,粘乎乎的,宋媽洗衣服時,我還得挨她一頓罵。

我覺得很沒意思,往回家走,我本來想今天見妞兒的話,就告訴她一個好主意,從橫胡同穿過到我家,就用不著經過惠安館,不用怕看見瘋子了。

我低頭這么想著,走到惠安館門口了。

「嘿!」

嚇了我一跳!正是瘋子。咬著下嘴唇,笑著看我。她的眼睛真透亮,一笑,眼底下就像宋媽說的,怎麼也有兩個淚坑兒呀!我想看清楚她,我是多麼久以前就想看清楚她的。我不由得對著她的眼神走上了台階。太陽照在她的臉上,常常是蒼白的顏色,今天透著亮光了。她揣在短棉襖里的手伸出來拉住我的手,那麼暖,那麼軟。我這時看看胡同里,沒有一個人走過。真奇怪,我現在怕的不是瘋子,倒是怕人家看見我跟瘋子拉手了。

「幾歲了?」她問我。

「嗯六歲。」

「六歲!」她很驚奇地叫了一聲,低下頭來,忽然撩起我的辮子看我的脖子,在找什麼。「不是。」她喃喃地自己說話,接著又問我:

「看見我們小桂子沒有?」

「小桂子?」我不懂她在說什麼。

這時大門里瘋子的媽媽出來了,皺著眉頭怪著急地說:「秀貞,可別把人家小姑娘嚇著呀!」又轉過臉來對我說:

「別聽她的,胡說呢!回去吧!等回頭你媽不放心,嗯,聽見沒有?」她說著,用手揚了揚,叫我回去。

我抬頭看著瘋子,知道她的名字叫秀貞了。她拉著我的手,輕搖著,並不放開我。她的笑,增加了我的勇氣,我對老的說:

「不!」

「小南蠻子兒!」秀貞的媽媽也笑了,輕輕地指點著我的腦門兒,這準是一句罵我的話,就像爸爸常用看不起的口氣對媽說「他們這些北仔鬼」是一樣的吧!

「在這玩不要緊,你家來了人找,可別賴是我們姑娘招的你。」

「我不說的啦!」何必這么囑咐我?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都知道。媽媽打了一隻金鐲子,藏在她的小首飾箱里,我從來不會告訴爸爸。

「來!」秀貞拉著我往裡走,我以為要到裡面那一層一層很深的院子里去找上大學的叔叔們玩呢,原來她把我帶進了他們住的門房。

屋裡可不像我家裡那麼亮,玻璃窗小得很,臨窗一個大炕,炕中間擺了一張矮桌,上面堆著活計和針線盒子。秀貞從矮桌上拿起了一件沒做完的衣服,朝我身上左比右比,然後高興地對走進來的她的媽媽說:

「媽,您瞧,我怎麼說的,剛合適!那麼就開領子吧。」說著,她又找了一根繩子繞著我的脖子量,我由她擺布,只管看牆上的那張畫,那畫的是一個白胖大娃娃,沒有穿衣服,手裡捧著大元寶,騎在一條大大的紅魚上。

秀貞轉到我的面前來,看我仰著頭,她也隨著我的眼光看那張畫,滿是那麼回事地說:

「要看炕上看去,看我們小桂子多胖,那陣兒才八個月,騎著大金魚,滿屋裡轉,玩得飯都不吃,就這么淘……」

「行啦行啦!不害臊!」秀貞正說得高興,我也聽得糊里糊塗,長班老王進來了,不耐煩地瞪了秀貞一眼說她。秀貞不理會她爸爸,推著我脫鞋上炕,湊近在畫下面,還是只管說:

「飯不吃,衣服也不穿,就往外跑,老是急著找她爹去,我說了多少回都不聽,我說等我給多做幾件衣服穿上再去呀!今年的襯褂倒是先做好了,背心就差縫鈕子了。這件棉襖開了領子馬上就好。可急的是什麼呀!真叫人納悶兒,到底是怎麼檔子事兒……」她說著說著不說了,低著頭在想那納悶兒的事,一直發愣。我想,她是在和我玩「過家家兒」吧?她媽不是說她胡說嗎?要是過家家兒,我倒是有一套玩意兒,小手錶,小算盤,小鈴鐺,都可以拿來一起玩。所以我就說:

「沒關系,我把手錶送給小桂子,她有了表就有一定時候回家了。」可是,這時我倒想起媽會派宋媽來找我,便又說「我也要回家了。」

秀貞聽我說要走,她也不發愣了,一面隨著我下了炕,一面說:「那敢情好,先謝謝你啦!看見小桂子叫她回來,外面冷,就說我不罵她,不用怕。」

我點了點頭,答應她,真像有那麼一個小桂子,我認識的。

我一邊走著一邊想,跟秀貞這樣玩,真有意思;假裝有一個小桂子,還給小桂子做衣服。為什麼人家都不許他們的小孩子跟秀貞玩呢?還管她叫瘋子?我想著就回頭去看,原來秀貞還倚著牆看我呢!我一高興就連跑帶跳地回家來。

宋媽正在跟一個老婆子換洋火,房檐底下堆著字紙簍、舊皮鞋、空瓶子。

我進了屋子就到小床前的櫃里找出手錶來。小小圓圓的金錶,鑲著幾粒亮亮的鑽石,上面的針已經不能走動了,媽媽說要修理,可一直放著,我很喜歡這手錶,常常戴在手上玩,就歸了我了。我正站在三屜桌前玩弄著,忽然聽見窗外宋媽正和老婆子在說什麼,我仔細聽,宋媽說:

「後來呢?」

「後來呀,」換洋火的老婆子說:「那學生一去到如今就沒回來!臨走的時候許下的,回他老家賣田賣地,過一個月就回來明媒正娶她。好嘛!這一等就是六年啦!多傻的姑娘,我眼瞧著她瘋的。……」

「說是怎麼著?還生了個孩子?」

「是呀!那學生走的時候,姑娘她媽還不知道姑娘有了,等到現形了,這才趕著送回海淀義地去生的。」

「義地?」

「就是他們惠安義地,惠安人在北京死了就埋在他們惠安義地里。原來王家是給義地看墳的,打姑娘的爺爺就看起,後來又讓姑娘她爹來這兒當長班,誰知道出了這么檔子事兒。」

「他們這家子倒是跟惠難有緣,惠難離咱們這兒多遠哪?怎麼就一去不回頭了呢?」

「可遠嘍!」

「那麼生下來的孩子呢?」

「孩子呀,一落地就裹包裹包,趁著天沒亮,送到齊化門城根底下啦!反正不是讓野狗吃了,就是讓人撿去了唄!」

「姑娘打這兒就瘋啦?」

「可不,打這兒就瘋了!可憐她爹媽,這輩子就生下這么個姑娘,唉!」

兩個人說到這兒都不言語了,我這時已經站到屋門口傾聽。宋媽正數著幾包紅頭洋火,老婆子把破爛紙往她的大筐里塞呀塞呀!鼻子里吸溜著清鼻涕。宋媽又說:

「下回給帶點刨花來。那你跟瘋子她們是一地兒的人呀?」

「老親嘍!我大媽娘家二舅屋裡的三姐算是瘋子她二媽,現在還在看墳,他們說的還有錯兒嗎?」

宋媽一眼看見了我,說:

「又聽事兒,你。」

「我知道你們說誰。」我說。

「說誰?」

「小桂子她媽。」

「小桂子她媽?」宋媽哈哈大笑,「你也瘋啦?哪兒來的小桂子她媽呀?」

我也哈哈笑了,我知道誰是小桂子她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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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暖和多了,棉襖早就脫下來,夾襖外面早晚涼就罩上一件薄薄的棉背心,又輕又軟。我穿的新布鞋,前頭打了一塊黑皮子頭,老王媽秀貞她媽,看見我的新鞋說:

「這雙鞋可結實,把我們家的門坎踢爛了,你這雙鞋也破不了!」

惠安館我已經來熟了,會館的大門總是開著一扇,所以我隨時可以溜進來。我說溜進來,因為我總是背著家裡的人偷著來的,他們只知道我常常是隨著宋媽買菜到井窩子找妞兒,一見宋媽進了油鹽店,我就回頭走,到惠安館來。

我今天進了惠安館,秀貞不在屋裡。炕桌上擺著一個大玻璃缸,裡面是幾條小金魚,游來游去。我問王媽:

「秀貞呢?」

「跨院里呢!」

「我去找她。」我說。

「別介,她就來,你這兒等著,看金魚吧!」

我把鼻子頂著金魚缸向里看,金魚一邊游一邊嘴巴一張一張地在喝水,我的嘴也不由得一張一張地在學魚喝水。有時候金魚游到我的面前來,隔著一層玻璃,我和魚鼻子頂牛兒啦!我就這么看著,兩腿跪在炕沿上,都麻了,秀貞還不來。

我翻腿坐在炕沿上,又等了一會,還不見秀貞來,我急了,溜出了屋子,往跨院里去找她。那跨院,彷彿一直都是關著的,我從來也沒見過誰去那裡。我輕輕推開跨院門進去,小小的院子里有一棵不知什麼樹,已經長了小小的綠葉子了。院角地上是乾枯的落葉,有的爛了。秀貞大概正在打掃,但是我進去時看見她一手拿著掃帚倚在樹幹上,一手掀起了衣襟在擦眼睛,我悄悄走到她跟前,抬頭看著她。她也許看見我了,但是沒理會我,忽然背轉身子去,伏著樹乾哭起來了,她說:

「小桂子,小桂子,你怎麼不要媽了呢?」

那聲音多麼委屈,多麼可憐啊!她又哭著說:

「我不帶你,你怎麼認得道兒,遠著呢!」

我想起媽媽說過,我們是從很遠很遠的家鄉來的,那裡是個島,四面都是水,我們坐了大輪船,又坐大火車,才到這個北京來。我曾問媽媽什麼時候回去,媽說早著呢,來一趟不容易,多住幾年。那麼秀貞所說的那個遠地方,是像我們的島那麼遠嗎?小桂子怎麼能一個人跑了去?我替秀貞難過,也想念我並不認識的小桂子,我的眼淚掉下來了。在模模糊糊的淚光里,我彷彿看見那騎著大金魚的胖娃娃,是什麼也沒穿啊!

我含著眼淚,大大地倒抽了一口氣,為的不讓我自己哭出來,我揪揪秀貞褲腿叫她:

「秀貞!秀貞!」

她停止了哭聲,滿臉淚蹲下來,摟著我,把頭埋在我的前胸擦來擦去,用我的夾襖和軟軟的背心,擦幹了她的淚,然後她仰起頭來看看我笑了,我伸出手去調順她的揉亂的劉海兒,不由得說:

「我喜歡你,秀貞。」

秀貞沒有說什麼,吸溜著鼻涕站起來。天氣暖和了,她也不穿縛腿棉褲了,現在穿的是一條肥肥的散腿褲。她的腿很瘦嗎?怎麼風一吹那褲子,顯得那麼晃盪。她混身都瘦的,剛才蹲下來伏在我的胸前時,我看那塊後脊背,平板兒似的。

秀貞拉著我的手說:

「屋裡去,幫著拾掇拾掇。」

小跨院里只有這么兩間小房,門一推吱吱口丑口丑的一串尖響,那聲音不好聽,好像有一根刺扎在人心上。從太陽地里走進這陰暗的屋裡來,怪涼的。外屋裡,整整齊齊地擺著書桌,椅子,書架,上面滿是灰土,我心想,應該叫我們宋媽來給撣撣,準保揚起滿屋子的灰。爸爸常常對媽說,為什麼宋媽不用濕布擦,這樣大撣一陣,等一會兒,灰塵不是又落回原來的地方了嗎?但是媽媽總請爸爸不要多嘴,她說這是北京規矩。

走進裡屋去,房間更小一點,只擺了一張床,一個茶幾。床上有一口皮箱,秀貞把箱子打開來,從裡面拿出一件大棉袍,我爸爸也有,是男人的。秀貞把大棉袍抱在胸前,自言自語地說:

「該翻翻添點棉花了。」

她把大棉袍抱出院子去曬,我也跟了去。她進來,我也跟進來。她叫我和她把箱子抬到院子太陽底下曬,裡面只有一雙手套,一頂呢帽和幾件舊內衣。她很仔細地把這幾件零碎衣物攤開來,並且拿起一件條子花紋的褂子對我說:

「我瞧這件褂子只能給小桂子做夾襖里子了。」

「可不是,」我翻開了我的夾襖里給秀貞看:「這也是用我爸爸的舊衣服改的。」

「你也是用你爸爸的?你怎麼知道這衣服就是小桂子她爹的?」秀貞微笑著瞪眼問我,她那樣子很高興,她高興我就高興,可是我怎麼會知道這是小桂子她爹的?她問得我答不出,我斜著頭笑了,她逗著我的下巴還是問:

「說呀!」

我們倆這時是蹲在箱子旁,我很清爽地看著她的臉,劉海兒被風吹倒在一邊,她好像一個什麼人,我卻想不出。我 回答她說:

「我猜的。那麼」我又低聲地問她:「我管小桂子她爹叫什麼呀?」

「叫叔叔呀!」

「我已經有叔叔了。」

「叔叔還嫌多?叫他思康叔叔好了,他排行第三,叫他三叔也行。」 「思康三叔,」我嘴裡念著,「他幾點鍾回家?」

「他呀,」秀貞忽然站起來,緊皺著眉毛斜起頭在想,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快了。走了有個把月了。」

說著她又走進屋,我再跟進去,弄這弄那,又跟出來,搬這搬那,這樣跟出跟進忙得好高興。秀貞的臉這時粉嘟嘟的了,鼻頭兩邊也抹了灰土,鼻子尖和嘴唇上邊滲著小小的汗珠,這樣的臉看起來真好看。

秀貞用袖子抹著她鼻子上的汗,對我說:「英子,給我打盆水來會不會?屋裡要擦擦。」

我連忙說:

「會,會。」 跨院的房子原和門房是在一溜沿的,跨院多了一個門就是了,水缸和盆就放在門房的房檐下。我掀開水缸的蓋子,一勺勺地往臉盆里舀水,聽見屋裡有人和秀貞的媽說話:

「姑娘這程子可好點了嗎?」

「唉!別提了,這程子又鬧了,年年開了春就得鬧些日子,這兩天就是哭一陣子笑一陣子的,可怎麼好!真是……」

「這路毛病就是春天犯得凶。」

我端了一盆水,連晃連灑,潑了我自己一身水,到了跨院屋裡,也就剩不多了。把盆放在椅子上,忽然不知哪兒飄來炒菜香,我聞著這味兒想起了一件事,便對秀貞說:

「我要回家了。」

秀貞沒聽見,只管在抽屜里翻東西。

我是想起回家吃完飯還要到橫胡同去等妞兒,昨天約會好了的。

又涼又濕的褲子,貼在我的腿上,一進門媽媽就罵了:

「就在井窩子玩一上午?我還以為你掉到井裡去了呢?看弄這么一身水!」媽一邊給我換衣服,一邊又說:「打聽打聽北京哪個小學好,也該送進學堂了,聽說廠甸那個師大附小還不錯。」

媽這么說著,我才看見原來爸爸也已經回來了,我弄了一身水,怕爸爸要打罵我,他厲害得很,我縮頭看著爸爸,准備挨打的姿勢,還好他沒注意,吸著煙卷在看報,漫應著說: 「還早呢,急什麼。」

「不送進學堂,她滿街跑,我看不住她。」

「不聽話就打!」爸的口氣好像很兇,但是隨後卻轉過臉來向我笑笑,原來是嚇我呢!他又說:「英子上學的事,等她叔叔來再對他說,由他去管吧!」

吃完飯我到橫胡同去接了妞兒來,天氣不冷了,我和妞兒到空閑著的西廂房裡玩,那裡堆著拆下來的爐子、煙筒,不用的桌椅和床鋪。一隻破藤箱子里,養了最近買的幾只剛孵出來的小油雞,那柔軟的小黃絨毛太好玩了,我和妞兒蹲著玩弄箱里的幾只小油雞。看小雞啄米吃,總是吃,總是吃,怎麼不停啊!

小雞吃不夠,我們可是看夠了,蓋上藤箱,我們站起來玩別的。拿兩個制錢穿在一根細繩子上,手提著,我們玩踢制錢,每一踢,兩個制錢打在鞋幫上「嗒嗒」地響。妞兒踢時腰一扭一扭的,顯得那麼嬌。 這一下午玩得好快樂,如果不是妞兒又到了她吊嗓子的時候,我們不知要玩到多麼久。

爸爸今天買來了新的筆和墨,還有一疊紅描字紙。晚上,在煤油燈底下,他教我描,先念那上面的字:「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爸爸說:

「你一天要描一張,暑假以後進小學,才考得上。」

早上我去惠安館找秀貞,下午妞兒到西廂房裡來找我,晚上描紅字,我這些日子就這么過的。 小油雞的黃毛上長出短短的翅膀來了,我和妞兒喂米喂水又喂菜,宋媽說不要把小雞肚子撐壞了,也怕被野貓給叼了去,就用一塊大石頭壓住藤箱蓋子,不許我們隨便掀開。

妞兒和我玩的時候,嘴裡常常哼哼唧唧的,那天一高興,她竟扭起來了,她扭呀扭呀比來比去,嘴裡唱著:「……開哀開門嗯嗯兒,碰見張秀才哀哀……」

「你唱什麼?這就是吊嗓子嗎?」我問

「我唱的是打花鼓。」妞兒說。

她的興致很好,只管輕輕地唱下去,扭下去,我在一旁看傻了。她忽然對我說:「來!跟我學,我教你。」 「我也會唱一種歌,」不知怎麼,我想我也應當現一現我的本事,一下子想起了爸爸有一回和客人談天數唱的一隻歌,後來爸曾教了我,媽還說爸爸教我這種歌真是沒大沒小呢!

「那你唱,那你唱。」妞兒推著我,我卻又不好意思唱了,她一定要我唱,我只好結結巴巴地用客家話念唱起來:

「想來么事想心肝,緊想心肝緊不安!我想心肝心肝想,正是心肝想心肝……」

我還沒數完呢,妞兒已經笑得擠出了眼淚,我也笑起來了,那幾句詞兒真拗嘴。

「誰教你的?什麼心肝想心肝,心想心肝想的,哈哈哈!這是哪國的歌兒呀!」 我們倆摟在一堆笑,一邊瞎說著心肝心肝的,也鬧不清是什麼意思。

我們真快樂,胡說,胡唱,胡玩,西廂房是我們的快樂窩,我連做夢都想著它。妞兒每次也是玩得夠不夠的才看看窗外,忽然叫道:「可得回去了!」說完她就跑,急得連「再見」都來不及說。

忽然一連幾天,橫胡同里接不到妞兒了,我是多麼的失望,站在那裡等了又等。我慢慢走向井窩子去,希望碰見她,可是沒有用。下午的井窩子沒那麼熱鬧了,因為送水的車子都是上午來,這時只有附近人家自己推了裝著鉛桶的小車子來買水。

我看見長班老王也推了小車子來,他一趟一趟來好幾趟了,見我一直站在那裡,奇怪地問我: 「小英子,你在這兒發什麼傻?」

我沒有說什麼,我自己心裡的事,自己知道。我說:

「秀貞呢?」我想如果等不到妞兒,就去找秀貞,跨院里收拾得好乾凈了。但是老王沒理我,他裝滿了兩桶水,就推走了。

我正在猶豫著怎麼辦的時候,忽然從西草廠口上,轉過來一個熟悉的影子,那正是妞兒,我多高興!我跑著迎上去,喊道:「妞兒!妞兒!」她竟不理我,就像不認識我,也像沒聽見有人叫她。我很奇怪,跟在她身邊走,但她用手輕輕趕開我,皺著眉頭眨眼,意思叫我走開。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她身後幾步遠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藍布大褂,手提著一個臟了的長布口袋,袋口上露出來我看見是胡琴。 我想這一定是妞兒的爸爸。妞兒常說「我怕我爹打」,「我怕我爹罵」的話,我現在看那樣子就知道我不能跟妞兒再說話了,便轉身走回家,心裡好難受。我口袋裡有一塊化石,可以在磚上寫出白字來,我掏出來,就不由得順著人家的牆上一直畫下去,畫到我家的牆上。心裡想著如果沒有妞兒一起玩,是多麼沒有意思呢!

我剛要叫門,忽然聽見橫胡同里咚咚咚有人跑步聲,原來是妞兒氣喘。

『柒』 求男主吃醋的言情小說!!!!!

1、書名:《以後少吃魚》

作者:鹿靈

小短評:男主暗戀女主四年,而且女主還不知道,所有人都看出來男主暗戀女主,因為男主看女主的眼神很寵,但只有女主不知道男主暗戀自己,可能這就是旁觀者清。

當局者迷,男主混世魔王厭世少年誰都管不住,成績非常差,後來為了和女主考上同一個大學,就每天晚上沒日沒夜的學習,只睡了兩個小時,等到了大學才跟女主表白,為她做了所有事就算她什麼都不知道也沒關系,還好。

她最終還是喜歡他,沒有錯過,他也沒有遺憾,男主堪稱吃醋扛把子,怎樣的醋都吃,連書包的醋都吃,男主的初戀暗戀初夜都是女主,女主也是初戀初夜給了男主,全程甜甜甜,無男女配角,強烈推薦!

5、書名:《寵上天》

作者:蘇拾五

小短評:娛樂圈,男主醋王影帝,女主軟萌小助理,全文甜寵,有一點小劇情,但不虐。男主脾氣…不可描述,十分的差,但是每次對著女主就莫名其妙地消氣了。女主小可愛,畢竟當助理之前是要當幼兒園老師的人,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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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預覽:
《此心無垠》
作者:無非由
文案:她神秘地穿越,竟莫明成了另一個時空的自己。她天性散漫,隨遇而安,只喜歡吃睡二字。不料一場帝王選妃的百花盛宴,將她推向宿命的深淵。在男權至上、妻妾成群的天下,她曾經一朝得盡寵愛,更妄想得到堅貞的愛情;卻不料百轉千回之後,成了權利斗爭中,一枚小小的棋子。經歷了陰謀、背叛和絕望之後,她終於把心磨練成鐵,設下瞞天過海之計,只為此心,能自由無垠……
推薦理由:這篇穿越小說很經典,穿成京城第一美人了,女主在裡面沒唱流行歌曲也沒背詩,所以雷點少,此文吸引我讀下去的是那個案子,女主一直在查她的親生父親是誰殺的,這個比較懸疑很能吸引人讀下去.
後面自然而然就被男女主之間的感情互動吸引了,此文感情戲寫得很好,中間那部分男主因為某些原因娶了幾個小老婆,後來女主假死離開了他,第二部分是四年後了,後面很感人的,男主很愛女主,後來認出了易了容的女主,只是女主被傷害過一直在逃避,總之你們看吧,看了就不後悔了.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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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的心肯定比旁觀者還敞亮,但莫子魚硬是要把這個路人當到底,沒有立即生出悔意滿足張大頭的預期,也沒有做出反諷的舉動粉碎他的動機,只在觥籌交錯之中你推我搡,全然把它當成了一場單純的同學聚會。
終於在接近尾聲的時候莫子魚才正視張大頭,說:「謝謝張老闆今天的款待。我這邊還有約就先走了。」然後走到張大頭身邊拍拍他的肩用小到在座的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把鼻涕擦擦,你可是代表著我國的形象。」
瀟灑一轉頭留下一桌錯愕的面孔。

張大頭幾乎屏息著哽咽地看著這場衣錦還鄉的重生宴席變成了再次告敗的戰場,他在莫子魚走後喝得酩酊大醉又回到了大家都熟悉的邋遢大王張大頭,不停細數著他對莫子魚的一往情深,憑什麼到現在腰纏萬貫的大老闆依舊是她眼角的一個盲點,甚至用上了甲之熊掌乙之砒霜的說法。
齊佑嘆口氣說是啊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寧蘇維獃獃地說沒錯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莫子魚既不是熊掌也不是砒霜。
她是莫子魚。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的,莫子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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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蘇維站在公交站台等車,忽然一輛擦得鋥亮的小轎車停在面前,她探頭看到了齊佑坐在駕駛位上挑著眉毛望向她。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齊佑大聲喊出來:你是不是也是去赴許凱和尹悅耶的約啊我也是一起去吧。寧蘇維思索了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齊佑不緊不慢地換了一張CD才發動車子說:換張你喜歡聽的歌。
齊佑專心致志地開車,寧蘇維專心致志地聽歌,和諧的平靜中夾雜著略顯尷尬的呼吸。突然齊佑說話了,他說是不是這樣也不錯,不用去擠公交車也能安心舒適地到達目的地,是不是特別不錯。
寧蘇維由衷地說確實不錯。齊佑說:那每天我都來接你上下班怎麼樣。寧蘇維錯愕了一兩秒,斬釘截鐵地回答不用了。齊佑沒有一點兒被回絕的不悅,對著後視鏡理理自己的頭發,綠燈一亮踩起油門寧蘇維的後頸猛地向後一仰。

齊佑說,人生苦短你也不小了該擔待一下自己的年齡適度地考慮考慮一輩子了。
寧蘇維說,我家樓下有一賣餛飩的小夥子就不錯我在想等哪天有空跟他提親去。
齊佑說,陽關道你不走偏要過獨木橋,我就真的這么糟糕激不起你的一點兒非分之想嗎?
寧蘇維說,不不不,不是你太糟糕而是你太不糟糕,確切地說糟糕跟你一點兒都不搭邊。你看你,剛畢業就混上了車子房子把自己搞的越來越高端,里里外外都是一棟梁的形象。我這人數學不好體育很差和你在一起稍微不努力就會充滿挫敗,壓力太大我承受不起。
齊佑搖搖頭說,趁現在心臟很健康還來得及感情用事囂張一回,你何必又顧慮這么多。
寧蘇維搖下車窗吹著冷風,輕笑一聲說:談到感情你也不合格,你說來就來說喜歡我就喜歡我,一個情感標簽都不貼,也不編出一兩個以我為主語的情感宣言,最起碼的誠懇都不具備,你讓我怎麼安心接受你的到來,又怎麼釋然你將來必然的離開?
齊佑不再說話,車速飆到八十邁開到酒店門口掛好擋擰下鑰匙熄了火一臉輕松地對寧蘇維說,我特喜歡看你現在佯作擔憂的表情,特別真實的好看。
寧蘇維定了定神打開車門對著車窗皺著眉頭說,我下次一定改正。

寧蘇維在擔憂什麼呢?
世界這么動盪,局勢這么混亂,卡斯特羅的身體每況愈下,朝鮮的核計劃遲遲不能擱置,地球上四分之一的人還在忍受飢餓和貧窮,稍微掰著手指算算讓人惶惶不安的事情都能數落個七八條來。有時候她在想該擔憂的事情這么多為什麼有些人就能心無旁騖地活著呢,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范仲淹這個人一樣,不明事理地糊塗著。齊佑從天而降般閃著重點班的好學生的光圈跳到寧蘇維面前說的那句「我喜歡你」,在寧蘇維是非明辨的世界裡打一出現就被歸類到「錯誤」行列中。
雖然他們是在大學里才相識,但是寧蘇維高中就聽說過齊佑,關於他的內容每次都讓寧蘇維產生無限的嘆息。比如他數學很好啦又拿到什麼匹克獎啦人很白很好看啦,寧蘇維高三每天幾乎只睡四小時才拼到了所大學齊佑晃晃悠悠地就進來了。風光了大學四年快要畢業的時候飄到她跟前提出了要在一起的建議,一點兒商量的口氣都沒有,態度隨意得讓她至今都憤憤不平。他優秀的不像話,人生中的一切都水到渠成唾手可得,就連追求別人都沒有俯就他人的親和,雖然在被寧蘇維拒絕了很多次之後表現出了及格的堅持不懈但是姿態依然很高。
於是在一次次否定齊佑關於他倆未來的提議中寧蘇維更加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現在的正義路人這么多,輿論一定會不假思索地偏向美人,如果他們幸福了那是齊佑的功勞如果他們不幸了便是寧蘇維的禍根,怎麼算都是她吃虧所以還不如一開始就拒絕金勺子銀勺子只要自己的那把鐵勺子。

寧蘇維站在車前和不遠處的尹悅耶揮揮手,用堅定的後腦勺對著齊佑盡量不去揣測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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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悅耶沒有笑嘻嘻地挽住寧蘇維的胳膊而是手指發冷地握住她的手腕說:莫子魚知道我和許凱在一起了,怎麼辦?
寧蘇維眼睛一瞪,思量了一會兒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她跟許凱再大的芥蒂也遷就不到表妹身上,他們以後最近的距離也只是遠房親戚關系,沒事的。
這不是重點,尹悅耶苦著一張臉說:我表姐說她還沒有和許凱分手。
寧蘇維吸了一口氣愣愣地看著尹悅耶身後同樣凝重的許凱,覺得這事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最壞的結果就是演變成一場鬧劇。可現在的三個當事人一個是莫子魚的表妹一個是莫子魚的前男友還有一個是莫子魚名義上的好朋友,因為那是莫子魚,所以著實可大可小。

寧蘇維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遇到像莫子魚這樣的女生了。
她彷彿永遠都活在高潮里不給自己留一點點的間隙空白,精神激昂地時刻准備著,一直都是一副精力過剩的樣子。她這么與眾不同這么特立獨行,很明確地和世俗表現出對立站在離大眾很遠的支流上,如此耀眼吸引所有人都不得不遠眺她,或者欷歔或者歆羨。她輕易就能用自己的世界觀影響到別人,把他人的靈魂瓦解得分崩離析,而她又並非美的不可方物甚至還有幾個致命的瑕疵,如果在別人身上必將成為永生的缺憾但放在莫子魚那裡就不會構成重點。
許凱曾經說過莫子魚適合當磐涅重生的那一把火,夠壯烈也夠華美,不管是用她作為人生上一個階段的結束還是下一階段的開始,都是首選。後來許凱去追莫子魚,寧蘇維不知道這個傢伙是想惹火上身還是欲火焚身了。
莫子魚就是個尤物,被大家膜拜和期許,同時也成為道聽途說最常用到的主角。
所以當莫子魚站在寧蘇維面前跟她說「我們做好朋友吧」這樣的第一句話時,寧蘇維生生地被她的氣勢壓倒不知道該怎麼拒絕。莫子魚非常稱職地當了她整個高中時期的好朋友,但寧蘇維一直有些距離地對待她,出於一種尊敬、一種畏懼,以及一種抗拒。之後大學遇到了尹悅耶,她得知寧蘇維是莫子魚的好朋友時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斜視或者撇嘴,只是低聲說了句,和莫子魚做朋友很辛苦吧。
寧蘇維差點拍案而起含淚握住尹悅耶的手,然後尹悅耶表明身份說「我是莫子魚的表妹」。

寧蘇維和尹悅耶坐在一起質問許凱。寧蘇維說,你當時不是說你已經和莫子魚分手了嗎怎麼她那邊又說還沒分。
許凱說,那會兒我們都大半年沒有聯系了,前段時間她不還嚷嚷著和一個石油小開糾結不清了么,誰知道她這會兒又回來算舊帳了。
寧蘇維說,你是怎麼跟她談分手的?都說清楚了嗎?
許凱說,我給她發了一條簡訊說我沒勁陪她折騰了我們分手吧。
寧蘇維和尹悅耶驚呼了一聲,連坐在旁邊喝茶的齊佑都有些異樣地望向許凱,許凱被大家的反應搞的很心虛,說,她又沒有說不同意按照莫子魚的作風不就是應該結束了嗎。
尹悅耶說按照莫子魚的作風這個分手就絕對不算數,虎頭蛇尾可不是她的套路。
許凱當年追求莫子魚真是用盡渾身解數,買了三大桶熒光棒找人半夜從莫子魚宿舍樓上往下扔制造出流星雨的效果,在樓下的草坪上點了一圈的蠟燭撐起一把印著她笑臉的傘,站在下面一遍遍地唱《死了都要愛》。場面浪漫又肅穆,好像處在世界末日一樣透支消費著最後的狂歡和凄美,恰好擊中了莫子魚的審美死穴。
寧蘇維噓了一口氣說當初生啊死啊的都用上了,現在一條簡訊就想打發人家,大家要是都這么好說話社會早就和諧了。
尹悅耶敲敲桌子說許凱,你怎麼就讓我當上了小三呢,那個人還是我表姐。

寧蘇維在這件事上這么責無旁貸是因為許凱是通過她認識尹悅耶,也是通過她得到尹悅耶的手機號,在她們感情培養的初期階段,她間接地充當了紅娘的功能。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的情況,她怎麼也一眨眼就變成了王婆這樣的人物了呢。
她有些哀怨地說許凱你讓我們兩個良家婦女一下子就變成了面目可憎的壞女人,你這不是影響我們的可持續發展嗎。

齊佑轉臉問寧蘇維你有什麼發展好持續的,我可以全線壟斷。
寧蘇維說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沒市場,新來的策劃部經理周末約我去看電影呢。
齊佑眼神立刻黯淡下來,寧蘇維不自然地緊了緊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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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蘇維說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齊佑說三大主角要求多多,你不好辦。
寧蘇維傷身地揉了揉太陽穴說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真是麻煩,還是包辦婚姻好,直接披著紅蓋頭上花轎什麼都不用操心,一輩子就只見過自己的爹和夫婿這兩個男人,井底之蛙也不是沒有快樂。
齊佑說看來你真是為這事操心了。寧蘇維說許凱也是你的好朋友,你就一點兒都不為他掛心嗎。齊佑說我們在一起吸煙喝酒看美女,但不會談論自己感情境內的女人,你和尹悅耶是怎麼成為好朋友的?是不是分享了點兒人生的秘密比如一些關於我的話題?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寧蘇維把身子在座位上縮了縮,略帶諷刺地瞥了齊佑一眼,哼了一下鼻子說,你這么耀眼怎麼把你當秘密。

然而事實是,寧蘇維確實經常跟尹悅耶說起齊佑帶給她的困擾,這是莫子魚和她好友這么多年都沒有到達的待遇。可喜的是尹悅耶很理解寧蘇維的想法,尹悅耶說不得不承認這個世上就是有一群人活得特別不負責任,絲毫不顧及他人感受,隨隨便便就優秀了就奪目了,挫折對他們來說彷彿根本不存在,這讓我們這些戰戰兢兢看著臉色過活的人怎麼辦呢。美不是錯,炫耀美就是不厚道,不是出家人也要懂得慈悲為懷,給別人留下一點兒活路就這么難嗎?
其實尹悅耶不是不好看,如果列出一張單子只比客觀條件可能還略勝莫子魚一籌。寧蘇維也不是不好看,有人說她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像聶小倩,但又不像她那樣柔軟。但是她們都不能算是美,她們就像櫻花,需要再集結幾個人一起出來,打的是陣勢仗歌頌的是武士道精神,細節上沒有亮點而是造成撼動視覺的沖擊。
莫子魚不同,她像桃花,單單一棵就能驚心動魄,每一個枝條都窮盡妖嬈撩人心弦,並且多在孤島和亂崗,某個朝代崩塌的瞬間或某個鬼怪故事的開頭與結尾盛放得尤其灼艷。和她有關的多是些物是人非的形而上的字句,這才是美。

寧蘇維一個激靈起來對齊佑說我記得你高中時候是跟莫子魚一個班的吧,算上大學你們也是七八年交情了,要不這事你去跟莫子魚說說。
齊佑斜著身子把方向盤打向,輕描淡寫地說,說什麼。
去說許凱和尹悅耶是真愛啊,說她和許凱已經是過去式了她還有大好的未來可以去爭取去打造,順便幫我撇清我在其中的關系是清白的是無邪念的。寧蘇維焦慮地扶額說。
齊佑擺擺手說你們女孩子之間的事情我沒興趣。
寧蘇維撇撇嘴說果然這事就不應該拜託你。
你有時間去煩惱別人的事情就不能想想你的將來,以及我們的將來嗎?齊佑忽然把車停在路邊。外面正在下著小雨,雨刮器吱啦吱啦地來回擺動。他嚴肅地盯著寧蘇維帶著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和難得一見的慍氣。
齊佑指了指車外稀疏的人群說寧蘇維你看他們,不一定有你好看不一定有你學歷高不一定有你工作好,但他們都能接受一些人收獲一兩段感情經歷然後繼續坦盪地幸福著,這有多難?你究竟是醉心於為難我還是為難你自己呢?
當下齊佑的眼神中旋轉著一股醬汁般一樣濃稠而真摯的憂傷,差點兒就斷送了寧蘇維的決絕。不過很快他便澄清了眉頭中間盪漾的痛楚,非常清醒地說,唉,人到了一定年齡在某個時刻就特別容易想到一輩子,尤其是身邊有個人的時候。
寧蘇維正琢磨著怎麼收拾自己剛才瞬間軟弱下來的防備,聽到這話便忙不迭地回應說沒錯其實在那個時候隨便哪個人都是可以的,不一定非得是誰。接著說離我家不遠了我自己走回去吧。
打開車門跳下車就往前跑,心中升騰起莫名的一陣酸楚。

長時間來寧蘇維習慣性拒絕齊佑不是沒有過一兩次踟躕也不是沒有後悔過。但是她對自己說人只有在犯錯誤的時候才能毫無顧忌地快樂和愉悅,正確的事情往往都是絕對理性相對感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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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蘇維在商場偶遇莫子魚。她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男人,喪失了青年壯志的所有英氣懇求地對她說,難道我們就真的這樣結束了嗎?
又是一個被莫子魚折磨得支離破碎的男人,寧蘇維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一點兒都不覺得尷尬反倒認為這個時候應該適時出場。果然莫子魚看到她的時候整個人一抖擻甩甩手臂對那個男人說我朋友來了我們還有事,你沒事就不要給我打電話了。然後大剌剌地挽起寧蘇維的手腕腳步鏗鏘地走掉。
多少男人在莫子魚面前對她臣服得五體投地。他們就像當年的許凱,不過是想在她身上按揭貸款買個夢想,卻被她掀起一場精神上的金融危機,心電圖走勢好像跌停的股市,最終搞的信仰貶值性格破產。

莫子魚走出一個專櫃轉身對寧蘇維說跟我一起很憋悶么,你怎麼不說話。寧蘇維想了想,在心裡打了個草稿對她說,你知道尹悅耶和許凱在一起了吧。
莫子魚雲淡風輕地說知道了,他們在一起有一陣子了。寧蘇維說,嗯,你有什麼想法嗎?莫子魚說沒啥想法啊,這事來的不蹊蹺,許凱本就應該和尹悅耶這樣的女孩子在一起,他那時候來追我就想圖個一時風頭。寧蘇維稍微舒了口氣說,對,你說的沒錯。莫子魚說,所以我才不能這么就拉倒,應該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好事多磨。然後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對著電話說,喂許凱嗎晚上一起吃飯吧最近有個新上市的電影不錯陪我看看。
她掛上電話看著驚愕的寧蘇維說,生活已經夠無聊了,大家也都不再年輕,都這樣循規蹈矩地成全幸福為所有圓滿讓步,是不是安逸得有點兒不太人道呢。

寧蘇維看著莫子魚一臉篤定地站在既得利益者的角度傲視生活和他人,想到了不久前約會過一兩次的那個策劃部經理。他不停地向寧蘇維強調自己是如何遭遇坎坷命運多舛地走到離成功很近的地方,並且大臂一揮慷慨地表示從來都沒有覺得世界是不公平的,可是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背影有多頹唐,整個人的精神面貌比實際年齡至少蒼老五歲,還口口聲聲說要和挫折死磕到底。寧蘇維從來都不鄙視失敗者也不憎恨困苦,她甚至最欣賞寶劍鋒從磨礪出,經過磨難升華的人格才是完整的,但自從見識過齊佑那麼優雅那麼懶散的自信,她覺得似乎那種安穩的泰然自若更加令人神往。
大學的最後一年齊佑站在寧蘇維宿舍樓下對她表明心跡,已至青蔥年華尾聲的寧蘇維怎麼可能沒有一絲心動。但原本傳聞中很清晰的人物在那時卻模糊了面部,她理智的按捺住心中的溫存,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第一次拒絕齊佑,身後立刻傳來一陣喧嘩。
寧蘇維沒辦法和齊佑一起輕巧地生活在大家的注視里還能穩扎穩打步步為營,她沒有琉璃瓦金箔牆的精神世界也沒有可以和世俗對抗的強健體魄。

她不是莫子魚,沒有膽量那麼無牽無掛地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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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蘇維向尹悅耶匯報了莫子魚的想法。尹悅耶說我和許凱決定了,我們要結婚了。
寧蘇維嚇了一跳,說你們這樣決定結婚,把莫子魚置於何地。尹悅耶說我比你了解莫子魚,她從小到大喜歡的是人盡皆知這種效果,她只是怨許凱把他們的分手處理得太低調。她還愛許凱么?或許愛,或許不愛,但我覺得她更愛她自己,她只是喜歡被聚光燈包裹的感覺。
寧蘇維有些認同地點點頭,然後問道,你對接手你表姐男朋友的事情怎麼看待。我的意思是,你難道都不介意么,不會懷疑許凱是因為你有你表姐的影子才和你在一起么?當然我只是假設,畢竟你跟你莫子魚一點都不像。
尹悅耶說這個問題我也問過許凱,他說他喜歡的恰恰是我跟莫子魚的一點兒都不像。他被莫子魚折騰的幾年搞的筋疲力盡,每天都是新的一天不能有一點點懈怠,忽然遇到了我就覺得在靜默的彼岸停留一輩子都不覺得疲乏,領悟到周而復始地重復某些調調是大自然的規律。追求新鮮和刺激的年少已經過去,日子過得不再困惑,何必每天都要重生。
她接著說我們周圍那幾個男的哪個沒有和莫子魚有過瓜葛,都是沖著她那股燎人的氣焰去的,要在她那裡死去一次才都覺得人生活了過來。最聰明的就是齊佑,跳過輕狂的激情歲月直接追逐到了你這里。
寧蘇維說我還蠻想看看齊佑和莫子魚這兩大人物能擦出什麼樣的火花來。
尹悅耶一副不經意的樣子談道,聽許凱說齊佑放棄他公司公派出國的機會,據說是為了你。
寧蘇維無力地張著嘴仰天呼吸。她特別害怕聽到別人為了她而做某些選擇或者放棄某些選擇,彷彿是她攪亂了他們的計劃,這樣她就不得不為他們負責。多麼狡猾以退為進的手段。
尹悅耶又說,許凱還說齊佑公司有一個正在實習的大學生,拿起大躍進的勁頭追求齊佑,口號喊得都可響亮了。
寧蘇維拍手叫好說希望這位社會新鮮人可以快點把齊佑引導到正確的人生道路來。尹悅耶沉默地看著寧蘇維,很快寧蘇維就卸掉剛才的虛偽陰沉下來一張臉。

其實有時候寧蘇維也想過放手一搏有什麼關系,無非就是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現代人的愛情里哪個不得是你死我活的。可是難免也會想到,那之後呢?他們沒有一點兒理論支持的感情該何去何從呢?如果齊佑不願去收拾寧蘇維無力去收拾,那段時光就只能變成一個詬病一攤化在日光下的奶油,用來承載觀眾的瓜子皮和口水。
她對尹悅耶說錯誤和遺憾是兩種截然的人生結果。錯誤是一個污點,沒法抹去。遺憾是件藝術品,隨著時間的流逝還會升值。所以我寧願停留在遺憾上,也不想它變成一個錯誤。做人不能只看到眼前利益貪一時歡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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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悅耶捶捶腿靠在許凱的肩頭說,總的來說這場婚禮還是成功的,雖然中間出現了一點兒情理之中的意外,但我很慶幸我的表姐沒潑我香檳撕爛我的婚紗,真的,踩破了幾個氣球真的不算什麼。寧蘇維也點點頭說,是的原本我還想是不是要編制組織一個維和部隊,但是莫子魚今天真給面子,只做足了架勢上的表面功夫,象徵性地與她和許凱的開始遙相呼應了一下,仁至義盡了。
許凱有些虛脫地鬆了松領帶說結婚真累,轉過臉看著尹悅耶說,而且一點都不好玩,說好了這輩子我們就結這一次啊。
寧蘇維看著許凱那張做好充分准備洗盡鉛華的臉,覺得當初一心只想赴湯蹈火的神話傳說真是一個虛幻的美景。一轉頭看到一身西裝革履的齊佑,唉聲嘆氣心想有人就是個無神論者,認為有些事情只要努力就會有結果。
齊佑把寧蘇維拉到一邊說剛才看到你和一位眼鏡兄聊得挺好的,他是誰啊。寧蘇維稍微梗了一下說,哦沒誰,尹悅耶的高中同學,正好是我初中同學。
剛才的婚禮上那位眼鏡兄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彰顯對寧蘇維的欣賞,盛贊她是如何把自己的美與她的小禮服的美結合得滴水不漏,如果這件衣服的設計師在場的話肯定會與她相擁,固執地認為寧蘇維是個能直達別人靈魂深處的人。

一個人在學生時代的陰影究竟能有多大影響呢?如果我們現在的性格造就的原因是孩提時一個個構不成記憶的一句話一個人一樁事,那麼這個因果關系是不是拉鋸的有些太不合理了呢?高中之前的寧蘇維也是被大家關注的焦點,被推上台當主持人在隊伍中被拉出來當領隊,身後恨不得跟著一個鎂光燈隨時對他進行現場報道。直到後來有一次被要求代表班級和一個男生去參加詩朗誦比賽,但是被那個男生當面拒絕。
他說:「我才不要和這樣的人一起去比賽。」
那個人就是年少時的眼鏡兄。
那句話那個人那個場景一直在寧蘇維以後的人生歲月中被不斷反芻,不關再遇到什麼事什麼人她都要質問自己一句「憑什麼」。遇到齊佑後她更是反省檢討自己有什麼可以被愛的地方,又沒有資格被愛有沒有資格參與這份愛。因為有個人曾經質疑她是「這樣」一個人,雖然她也許並不清楚自己是「哪樣」,但就有了個「那樣」,讓她間歇性地困惑著她對自己的定義。
或許有些人吃一頓喝一頓一覺醒來簡簡單單地又就能重新開始,但是對於那時的寧蘇維來說只能帶著這樣的自我厭惡,一直在低谷中俯身生存下去。

寧蘇維端莊地微笑。
她琢磨,如果當時他沒有給她那樣的打擊而是像如今這樣贊美她,寧蘇維會不會成為另一個莫子魚呢。

齊佑看著寧蘇維發呆地回顧剛才的場景,有些強硬地拉起她的手腕把她攬到面前,五官幾乎貼在了寧蘇維的臉上。寧蘇維立刻覺得自己難堪地紅了臉,甚至閉上了眼睛,內心不斷地鄙夷他的小領結是多麼可笑,身體卻毫不留情地背叛自己響應了齊佑的手臂。她聽見齊佑在自己耳邊說,或許許凱說的對,下次我也該用郎永淳的聲調段正淳的手段制造出五糧醇的氛圍,為你規劃一個比我國GDP增長趨勢還要喜人的未來。雖然我尊重你獨立自主的權利,但我也不會宣布放棄使用武力解決問題。
他的聲音這么具有蠱惑性,好像以前競選學生會會長時說「請大家投我一票」一樣充滿了說服力,口氣坦盪得沒有一點兒情緒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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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蘇維看著對面的莫子魚,真心覺得這個女孩比以前更好看了。那個時候還會因為學業的緣故被壓抑著的一點兒張揚,現在只要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個能翻天覆地的狠角色。她記不清他們上一次坐在一起交心聊天是什麼時候了,對於她們之間的友情寧蘇維覺得很愧疚。
不管是對莫子魚還是對齊佑自己的心態都和負心漢一樣,對他人的付出不予理會並加之輕薄,雖然最後最灑脫的那個人並不是寧蘇維。

莫子魚說那天尹悅耶結婚我看到你是她的伴娘,我只知道你們認識但不知道你們關系這么好,你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
寧蘇維剛想解釋一下,莫子魚接著說其實我下個月就要出國了來約你見一面是想和你坦承一些事請。她說你知道我之前是和許凱在一起的知道尹悅耶是我表妹知道我前前後後的情史無數對吧,其實我想告訴你,我和齊佑同學七年,這七年來我從來沒有間斷過對他的喜歡,並且一直都有跟他表白,可是他拒絕了我七年。
莫子魚微笑地壓住了寧蘇維的驚訝。寧蘇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理清了思路說,也許他自知降不住你,齊佑是個聰明的人,他知道哪條路更適合自己所以選擇了最保守的那條。
莫子魚抿著嘴搖搖頭說,他是快要大學畢業了才跟你說要跟你在一起的吧,其實,他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你了,我第一次跟她表白的時候他就告訴我,他喜歡高二四班的寧蘇維。我本來設想過他可能給我的回絕,我甚至都想好了說服他的理由,但我沒想到他這么坦白地告訴了我事情的真相,從故事的一開始。所以那時我才會促狹地來和你做好朋友,心想在你身邊至少不會離齊佑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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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四面楚歌txt全文+番外:曲流徙/莊周釣魚

項羽和劉邦原來約定以鴻溝(在今河南榮縣境賈魯河)東西邊作為界限,互不侵犯。後來劉邦聽從張良和陳平的規勸,覺得應該趁項羽衰弱的時候消滅他,就又和韓信、彭越、劉賈會合兵力追擊正在向東開往彭城(即今江蘇徐州) 的項羽部隊。終於布置了幾層兵力,把項羽緊緊圍在垓下(在今安徽靈璧縣東南)。這時,項羽手下的兵士已經很少,糧食又沒有了。夜裡聽見四面圍住他的軍隊都唱起楚地的民歌,不禁非常吃驚地說:「劉邦已經得到了禁地了嗎? 為什麼他的部隊裡面楚人這么多呢?」說著,心裡已喪失了鬥志,便從床上爬起來,在營帳裡面喝酒,並和他最寵愛的妃子虞姬一同唱歌。唱完,直掉眼淚,在一旁的人也非常難過,都覺得抬不起頭來。虞姬自刎於項羽的馬前,項羽英雄末路,帶了僅剩兵卒至烏江,最終自刎於江邊。

因為這個故事裡面有項羽聽見四周唱起楚歌,感覺吃驚,接看又失敗自殺的情節,所以以後的人就用「四面楚歌」這句話,形容人們遭受各方面攻擊或逼迫的人事環境,而致陷於孤立窘迫的境地。 凡是陷於此種境地者,其命運往往是很悲慘的,例如某人因經常與壞人為伍,不事生產,游手好閑;但後來卻破那些壞人逼迫的無以為生,求助於別人時,別人也應他平日行為太壞,絕不同情更不理睬,這人所處的境地便是「四面楚歌」。又如學校里討論學術問題,其學生不學無術(成語,意即沒有學術) 、信口雌黃、顛倒是非,同學們群起而攻之,這學生便完全處於孤立地位,這也可叫做 「四面楚歌」。在我們的人生歷程上,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好好的做人,腳踏實地的做事,若是行差踏錯,就未免要遭受「四面楚歌」的厄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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