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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作者李酥酥

發布時間:2021-11-03 03:07:20

A. 推薦一些歷史架空類小說

一下大部分為自己看過,小部分為書單中待看小說,經檢驗和推薦,都是文筆與劇情俱佳,值得一看的小說,僅供參考(個人對文筆要求較高,人物形象豐滿程度次之)。
①女頻:桐華的小說;
《且試天下》;
《後宮甄嬛傳》,《後宮如懿傳》;
《鳳求凰》;
《琅琊榜》;
御井烹香大秦系列:《庶女生存手冊》,《嫡女成長實錄》,《豪門重生手記》,《孤女反穿手札》;
我想吃肉的《詩酒趁年華》,《大家認為爹太搶戲》(原名《奸臣之女》),《女戶》,《鳳還巢》(作者讀歷史出身,有些費腦);
談天音的《女皇神慧》,《皇後策》,《小人通天》(未完稿);
尤四姐的《世家》,《宮略》,《紅塵四合》,《浮圖塔》,《禁庭》,《鎖金甌》;
海青拿天鵝的《雙闕》,《暮春之令》,《孤王甚慰》, 《嫤語書年》,《春鶯囀》(沒記錯的話文筆有些文言);
一度君華的《一念執著,一念相思》(原名《神仙肉》),《妖孽傳說》,《一度君華》,《灰色國度》,《胭脂債》,《東風惡》,《廢後將軍》(連載中)(表示被一個妹子推薦了很多很多次,還沒來得及看);

②男頻:老豬《紫川》;
阿越的《新宋》(考據豐富,邏輯嚴謹,情節合理);
架空歷史三駕馬車:《極品家丁》《回到明朝當王爺》《慶余年》;
《大宋時代周刊》;
《楚氏春秋》;
赤軍 《塵劫錄》(赤軍創造的氛圍就可以讓讀者產生歷史「本應該如此」的感覺,即使這段歷史不曾存在。);
緋紅之月 《赤色黎明》(與《塵劫錄》相同,《赤色黎明》構造了可信的歷史;與《塵劫錄》不同,新的時代細節的豐富、理想的激盪、政治的復雜取代了上古時代的人神不分與朦朧哲思。);
馬伯庸 《三國機密》;

B. 文學作品中有哪些讓人流口水的美食描寫

這篇應該符合
《老饕賦》 蘇軾
庖丁鼓刀,易牙烹熬。水欲新而釜欲潔,火惡陳江右久不改火,火色皆青。而薪惡勞。九蒸暴而日燥,百上下而湯鏖。嘗項上之一臠,嚼霜前之兩螯。爛櫻珠之煎蜜,滃杏酪之蒸羔。蛤半熟而含酒,蟹微生而帶糟。蓋聚物之夭美,以養吾之老饕。婉彼姬姜,顏如李桃。彈湘妃之玉瑟,鼓帝子之雲璈。命仙人之萼綠華,舞古曲之郁輪袍。引南海之玻黎,酌涼州之蒲萄。願先生之耆壽,分余瀝於兩髦。候紅潮於玉頰,驚暖響於檀槽。忽累珠之妙唱,抽獨之長繰。閔手倦而少休,疑吻燥而當膏。倒一缸之雪乳,列百柂之瓊艘。各眼灧於秋水,咸骨醉於春醪。美人告去已而雲散,先生方兀然而禪逃。響松風於蟹眼,浮雪花於兔毫。先生一笑而起,渺海闊而天高。

【翻譯】皰丁來操刀、易牙來烹調。烹調用的水要新鮮,鎊碗等用具一定要潔凈,柴火也要燒得恰到好處。有時候要把食物經過多次蒸煮後再曬干待用,有時則要在鍋中慢慢地文火煎熬。吃肉只選小豬頸後部那一小塊最好的肉,吃螃蟹只選霜凍前最肥美的螃蟹的兩只大螯。把櫻桃放在鍋中煮爛煎成蜜,用杏仁漿蒸成精美的糕點。蛤蜊要半熟時就著酒吃,蟹則要和著酒糟蒸,稍微生些吃。天下這些精美的食品,都是我這個老食客所喜歡的。筵席上來後,還要由端莊大方、艷如桃李的大國美女彈奏湘妃用過的玉瑟和堯帝的女兒用過的雲璷傲。並請仙女萼綠華就著「郁輪袍」優美的曲子翩翩起舞。要用珍貴的南海玻璃杯斟上涼州的萄萄美酒。願先生六十歲的高壽分享一些給我。喝酒紅了兩頰,卻被樂器驚醒。忽然又聽到落珠、抽絲般的絕妙歌唱。可憐手已經疲憊卻很少休息,懷疑酒性燥烈卻把它當成膏粱。倒一缸雪乳般的香茗,擺一艘裝滿百酒的酒船。大家的醉眼都欣賞瀲灧的秋水,大家的骨頭都被春醪酥醉了。美人的歌舞都解散了,先生才覺醒而離去。趁著(水)煮出松風的韻律,冒出蟹眼大小的氣泡時,沖泡用兔毫盞盛的雪花茶。先生大笑著起身,頓覺海闊天空。

蘇軾不是寫過很多嗎 那個著名的打油詩 豬肉頌 也是的

C. 兒童文學上的《被風吹過的夏天》

被風吹過的夏天

我可以認識你嗎?我是高三(4)班的韓北."紙條上是這樣寫的.

此刻,圖書館里很安靜,只有輕微的翻書聲,安靜得幾乎讓人不敢用力喘氣.可是如果你仔細聽,能聽到彤彤劇烈的心跳聲.她的臉在瞬間滾燙起來.她抬起頭,看著對面遞條子給她的人,是一個皮膚很白的男生,有著深邃的眼睛,硬朗的臉部線條,掩蓋不了他的害羞和靦腆,很像韓劇里的男生.(4)班是年級里的科加強班,看來他還算是美貌與智慧並存,呵呵.

"不可以."彤彤在紙條上回復,並打上了三個奪人眼球的驚嘆號,外加一個拳頭.

遞給他,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彤彤就起身離開,抱著她笨重的walkman.似乎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walkman了,要麼就是MP3要麼就是discman.可彤彤還是堅持用這個上初中預備班時媽媽送給她的walkman,因為它可以聽電台節目,可以聽磁帶,當然最關鍵的是可以錄音.她迷戀一切聲音,下課鈴聲響起後同學們如獲特赦的歡呼聲,校門口賣香酥雞柳的阿姨的叫賣聲,公交車遇到亂闖紅燈的行人時的急剎車聲,爸爸騎車帶她去英語老師家時一路上的口哨聲……都被她錄了下來.她曾對楠楠說,她想做一個聲音的收集者,也許能用很多本不相關的聲音拼湊起一個完整的故事呢.

她走出圖書館大門,回頭看,他沒有追出來,也許,是嚇著他了.她暗自笑了,不可否認,這是一個美妙的中午,有個男生說想認識她,而且這個男生長得還不賴,算是為高三的生活注入了一些清新.

彤彤回到教室,和楠楠說起這件事,楠楠大呼過癮:"我一貫堅持對付不懷好意的男生就該果斷拒絕,如果有必要,還可以羞辱他們一番!"

"怎麼羞辱呢你倒是說說看."彤彤裝作饒有興致地問,其實,她是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她有社交恐懼症,她不用手機,不用QQ和MSN,只依靠電子郵件和外界保持聯絡.讓她和別人面對面聊天,她會得失語症,所以她幾乎沒有要好的朋友,除了楠楠.楠楠是她小學一年級的同桌,後來一起上了同一所初中,又一起直升本校的高中.這么多年相處下來,雖然兩人性格相差很大,可還是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要是我的話,一定用數碼相機拍下他挖鼻屎或者打噴嚏的樣子,然後傳給他喜歡的女生."楠楠一說到拍照就來勁,她的理想就是考進攝影系,和大老爺們一樣背著相機到處行走,采擷這世界上最漂亮的風景.

"楠楠我倒覺得那個男生的輪廓不錯,也許適合做你的攝影模特."

"那你干嗎拒絕他?就算為了我著想,也該敷衍一下嘛."楠楠的口氣一下子變了.

"高三(4)班的韓北,你自己去找他."彤彤默背出了紙條上的字.

"謝謝,好寶貝."楠楠在彤彤的臉上狠狠"吧噠"了一口.

傍晚放學後,彤彤去車棚取自行車,發現自己的自行車和另一輛車被一把環形鎖鎖到了一起.天哪,她手心一陣發涼,這可怎麼辦,今天是什麼日子,遇到意料之外的人,又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彤彤想找楠楠,可她早背著相機拍黃昏風景去了,OR怕是離高考沒幾個月了,她照樣有這閑情雅緻.沒辦法,只能等那個冒失鬼來了.她把二分之一屁股放在自行車後座上,從書包里掏出一本書《愛上單眼皮男生》.盡管學校三令五申不準把校園文學書籍帶到課堂上,可還是有膽大的女生私下把書帶來並在小范圍內流傳.在這壓抑的非常時期,或許這些書能讓人透透氣.這本書是前座女生硬塞給她的,只因為彤彤是單眼皮女生.

彤彤翻看著這本書,裡面的男主人公都帥得讓人窒息,呵呵,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漂亮男生說到漂亮,她不禁想起了圖書館里遇見的那個男生,他應該可以和漂亮沾邊吧?

天色暗了,路燈亮了,書上的字看起來有些模糊了,彤彤合起書,忍不住想罵人了,這個人太沒有社會公德了,先是把人家的車和自己的車鎖在了一起,然後又遲遲不出現.彤彤此刻的心情可以套用韓劇里的一句台詞:哼,你要是再不出現,就死定了.可是真的等到那個該千刀萬剮的人出現時,彤彤卻沒有膽量說狠話了.

"不好意思,鎖住了你的車."他連連舉手敬禮.

"我等了你很久了."

"讓你等了那麼久,請你吃東西吧."他堆起一臉熱情的笑,"難得這么有緣."
很想一口拒絕他,可話到嘴邊又滑了回去,這個韓北怎麼就是陰魂不散呢在這個學校呆了這么些年,怎麼才知道有這樣一個男生存在呢?

彤彤最終還是和他去了學校附近的麥當勞吃了麥辣雞腿漢堡套餐,因為她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身上也只有兩塊七毛錢,和面子比起來,似乎咕嚕咕嚕直叫的肚子更要緊些!坐在並排的靠窗的座位,彤彤小心翼翼地用平常的二分之一的速度啃著漢堡.廣播里正在放《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很好聽的歌,在網路上很火,彤彤很喜歡這個歌名.她輕輕跟著和,用眼角的餘光看韓北,他正專心致志啃著巨無霸,看樣子也餓了,理科加強班的學習強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從麥當勞里出來,在幽靜的楊柳青路上推著車走,隨便聊聊高三的狀況,韓北很能聊,他說他從小在北京長大,去年才跟著媽媽回到了上海的外婆家.

"北京人特能侃."他有些得意地說,"我還不算什麼呢."

"以後去北京找你當導游."彤彤說.

"好啊."他興奮地應著,然後神采奕奕地開始介紹北京的景點.彤彤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把手伸進書包里,按下walkman錄音鍵.她覺得他的捲舌音很有趣.

"你知道為什麼我想認識你嗎"走到拐角處,韓北問.

彤彤搖搖頭.她怎麼知道呢但是被他這樣一問,內心突然開始有了期待.

"因為你特南方,和我以前接觸過的女生都不一樣."

和韓北告別後,彤彤一直琢磨著"特南方"這個字眼,是褒義嗎?

回到家,楠楠的電話及時報到:"怎麼樣,和韓北相處愉快吧"得意洋洋的聲音.

"就知道是你出賣了我."彤彤順勢坐在地板上,"為了區區一個模特犧牲多年的友誼."

"話不要說得這么難聽."楠楠頓了頓又說,"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個韓北啊是他們班最有希望考上清華的男生呢,人長得也不錯,不會虧待你的."

"什麼長得不錯,你沒見他那麼多痘痘"彤彤的嘴成了0型.

"那你有沒有建議他買塊雕牌超能皂來洗臉"楠楠笑得很放肆,"他一定信你的."

"是啊,我對他說了,我還說楠楠的痘痘就是這樣洗沒的."

"哇."電話那頭傳來楠楠撕心裂肺的慘叫,"你過分."

掛上電話,彤彤打開walkman,聽著今天錄下的聲音,聽到韓北那段時,心底開始有一絲小小的疼痛,她不知道該怎樣解釋這種感覺.

楠楠順利地讓韓北做了她的攝影模特,代價就是不斷出賣彤彤的秘密,比如彤彤是粉紅色的俘虜,不穿校服的日子裡肯定是一個粉紅女生,喜歡天哩的鹽津葡萄,一個星期可以吃掉三大瓶,是一個戀舊的人,walkman一用就是好多年……

"楠楠,你再這樣,我要翻臉了."彤彤生氣地說,"你的嘴巴就是一個大漏斗."

"好啦,寶貝,笑一笑嘛,生氣會長皺紋哦."楠楠討好地笑,"我不會突破底線的啦."

韓北每天傍晚都會等彤彤放學一起回家,有時候會在她的車籃里塞一包牛肉千或者果凍之類的零食,有時候是一些唱片或者繪本書,有一次居然是一個魔揭座的十字綉鑰匙圈,韓北紅著眼睛說,這是地地道道的DIY作品,為此他一個星期都熬夜呢.彤彤的心裡有暖流穿過,可是她拿給楠楠欣賞的時候,楠楠做出嘔吐狀說:"男人陰柔起來真要命!"過了一會兒,她又腆著臉說:"下次記得告訴他,我是水瓶座的哦,讓他也幫我綉一個."

彤彤當然沒有轉告韓北,楠楠是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傢伙,說過就忘了,可韓北會當真的.高三的時間多麼寶貴,成天就是模擬考,題目做得昏天黑地,每個人的視力平均減退了100度!學校門口校長親戚開的眼鏡店生意好得沒話說,老闆整天都眉開眼笑.韓北的臉是越來越消瘦了,他說壓力挺大的,每次考試都得保持年級前三名,這樣才能確保拿到清華的推薦表有加分的機會.他時常慫恿彤彤,說:"你也考到北京去,那裡的學習氛圍好."可是彤彤搖搖頭,她還是喜歡復旦大,韓北猶豫地說,上海和北京的距離不近呵,來回一趟不容易,彤彤知道他的意思,可未來有太多的不確定.

她不確定,自己究竟會去哪個城市,更不確定會是誰陪在她身旁.高三,呼啦啦,學校里一下子冒出很多小情侶,似乎家都想在這個學校,在這個年齡段留下些什麼,可是究竟哪些人和事可以長久地留在記憶里呢?
彤彤的生日是在四月,她一直自詡為穿行在四月公主街的女孩.四月,多麼明媚的月份,天氣剛剛好,讓人歡喜讓人愛.

"你最想收到什麼樣的禮物呢"韓北在星期五的傍晚問.

"嗯,我想要CD巧克力,就是那種做成CD形狀的巧克力,很有意思,在時尚雜志上看到過.不知道上海有沒有."她笑著說,"其實,只要是禮物,我都喜歡."

她只是隨口這樣一說,可是星期一的早晨,她剛走進教室落座,韓北就把她喊了出去,她走出教室的時候,聽到身後有人竊竊私語,她極其不自在,她不習慣自己成為別人討論的話題.

"給,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那種."韓北遞給她一盒精美的禮物,"要上自習了,我走了."

看著他匆忙離去,彤彤的周圍升起一些快樂的因子,在不停盤旋.她回到座位上,拆開一看,就是雜志上介紹過的那種英文CD巧克力.楠楠不知情,一把搶過,要塞進她的DISC-MAN聽聽看,如果不是她及時制止,估計楠楠已經進傷心太平洋去游泳了.

她小心地收起巧克力,看看保質期,一年.要是一年後,韓北還能送她生日禮物.那就和他一起分享這塊巧克力.她想.

轉眼夏天就到了,黑板上"離高考還有x天"的字樣越來越觸目驚心了.太折磨人了,彤彤很佩服那些高復班的學生,他們承擔的壓力是自己的好幾倍呀.韓北不斷給她鼓勁,說只要正常發揮,一定不會有問題.可萬一失常呢她真不敢想.

"萬一失常,那就再考嘆."韓北大大咧咧說.

其實,彤彤擔心韓北勝過擔心自己,他是如此自信又沒有受過挫折的人,萬一失敗了,情況一定很糟.

楠楠的獲獎總算給灰暗的高三帶來了一些色彩,她的攝影作品在全市青少年攝影比賽中獲一等獎,獲獎證書掛在學校櫥窗好幾天,楠楠沒臉沒皮地說總算找到了一點名人的感覺.模特就是韓北,他那張輪廓分明的長滿青春痘的臉居然博得了評委的一致認可.

"啦啦啦,我拿到數目可觀的獎金啦,哥們姐們,快出來,多利川菜館不見不散."楠楠分別給彤彤和韓北打了電話.

彤彤到的時候,韓北和楠楠早早地坐在了那裡,聊得很投機的樣子,冷盤也已經上了.

"楠楠,看來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彤彤氣喘吁吁坐下,猛喝了一口涼茶.

"什麼呀"楠楠和韓北不約而同問.

"不是你讓我接近韓北,為了說服他當你的模特嗎現在你已經獲獎了,我的使命不是已經完成了嗎"彤彤大聲說,似乎要讓全世界的人都聽到.

韓北吃驚地看著她,臉部肌肉急促抽動.

"彤彤,不要瞎說呀."楠楠呵斥她,"今天又不是愚人節,不要隨便開玩笑."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呀."彤彤還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說.

"楠楠,她說的是真的嗎?"韓北"騰"一聲站起來,幾乎用顫抖的聲音問.

"她瞎說的."楠楠連連擺手,"事情不是這樣的."
"楠楠,有什麼好隱瞞的呢"彤彤打斷她,眼睛始終不看韓北

.韓北倉皇地奪門而出.楠楠拔腿跟進,只剩下彤彤,遲來的眼淚一滴滴掉進茶杯里.

楠楠後來氣急敗壞地打電話給她:"你為什麼要這樣呢你知道他有多傷心嗎?你知道嗎,那盒巧克力,他利用雙休日幾乎走遍了所有的大超市才買到的,還有,你知道一個男生綉十字綉給女生要付出多少勇氣嗎?他對你那麼好,可是你卻這樣,彤彤,你太讓我失望了!"

楠楠"啪嗒"掛了電話,彤彤蹲在地板上,頭痛欲裂,欲哭無淚.如果,有一天,韓北知道事情的真相,會理解她的吧.

韓北果真是他們班上唯一考上清華的人.彤彤留在了上海.他們後來沒有任何聯系,甚至連見面都沒有可能,因為高三生被免去了做廣播操,而理科加強班的放學時間也總是比平常班級晚些.楠楠一度不理睬彤彤,可最後還是和她並肩作戰,走過讓人極度恐懼的高考.楠楠一直認定,彤彤得了高考綜合征,腦子壞掉了,才做出傻事.

畢業的那天,彤彤看到了人群中的韓北,他興高采烈地和同學在聊天,她想叫住他,可他很快就消失了.彤彤在車棚里等啊等,等到只剩下她的那輛車.他不會出現了.她終於下決心把車推到修車師傅那兒,她把車籃拆了,慢慢慢推著車回家,那天的夕陽紅得好像要滴血,傍晚的涼風從她身旁掠過,吹皺了她的心,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可眼淚還是自顧自掉下來.

上大學的前一天,彤彤從商場買日用品回家後,看到來電顯示上有韓北的手機號碼.

彤彤趕緊撥過去,可是已經停機了,這個號碼應該不會再用了吧,去了北京,他應該會買一個新的號碼.可是,這個來電顯示的號碼是一個暗號,韓北應該原諒她了吧

楠楠暑假裡到處遊走,體驗生活.有時候她會寄一些自己拍的錄像帶給彤彤,有樹葉飄落,有小孩子的哭泣,有籃球場上的男生,還有地鐵上冷漠的表情……她總是這樣瀟灑,自己半點也學不來,彤彤有些懊惱.

她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手觸碰到walkman,她插上耳機聽,裡面斷斷續續錄了很多韓北的片斷,他講話的聲音,他喝可樂的聲音,他的自行車的鈴聲,他的口哨聲……還有,那個下午他媽媽的聲音.

那天,彤彤興沖沖准備去參加楠楠的慶功會,在校門口被一個中年婦女攔住了.

那個自稱是韓北媽媽的女人從提包里拿出了一張試卷.

韓北的78分的數學卷,分數旁邊是老師的評語"退步了"!背面是韓北的字,密密麻麻寫滿了彤彤的名字,彤彤,彤彤,彤彤……

"這是我在他抽屜里發現的,冒昧地來找你,很不好意思."女人溫柔地說.

"沒關系.我很抱歉會這樣……"彤彤屏住呼吸,她有點驚慌失措.

"韓北從小到現在都是夢想清華大學,我不想他最後一刻和清華擦肩而過."女人說,"我和他爸爸離丨婚了才帶他回上海的.他的理想始終是在北京."

"明白了.阿姨韓北會實現夢想的."彤彤忍住了眼眶裡的淚水,接過了那張試卷.她呼味呼味跑,讓風吹乾她的眼淚,然後推開餐廳的大門……

聽著walkman里自己的喘氣聲,彤彤終於慢慢釋懷.

她和韓北從來都只是兩條平行線,只是偶爾有過交會,可最終還是繼續平行下去.

然而,這個被風吹過的夏天,她一定會記得,楠楠會記得,

韓北也一定會記得......
上面的人都是錯的哦,我是童萌啦

D. 誰又<<兒童文學>>《你是一座橋》全文

我終於又推開了那扇門,在離開棲鎮三年後一個十月的黃昏,一種如風的東西從遠處迎面而來,彷彿一粒未落定的塵埃跌進了我的眼睛。
她終究是從那張堅固的梨木靠椅上消失了。椅子是她從羅漢橋邊的地溝里撿的,除了丟掉一隻腳,剩下的部分結實得讓人搬不動,她搬了回來,找四塊青磚把斷掉的椅子腳支好,興奮地坐了半天。以後她累得站不住了,就離不開這三腳靠椅,時光年復一年地走過,梨木的年輪讓她磨得油光可鑒,她卻不見了,換了一隻蟋蟀站在椅背上。
昏暗的木閣樓有嘶啞的咳嗽,從陰森森的角落傳來,像是蝙蝠與夜梟的語言。童年的時候,我不止一次為這種死寂中爆發的聲響驚魂未定,她卻充耳不聞。為了她,母親幾乎大喊大叫了幾十年,她側過耳朵什麼都沒聽到——但母親一直否認外婆是完全地聾了,母親堅持說外婆能聽見,例如舅舅的聲音。
她確實能捕捉到舅舅的聲音。她養了包括母親在內的兩個女兒,每年唯有小孩過生日那天,外婆才變得比較慷慨,肯挖挖口袋問要不要禮物,小姨跳腳高喊檀香橄欖龍須酥糖,就跟雪花入水一樣,外婆的表情漣漪都不濺一個。她轉頭問舅舅四毛,四毛不耐煩地說,隨便!
哦!好,好,她恍然大悟:吃面!挺滿意地煮了幾碗清水掛面。
她對四毛舅舅格外的靈敏讓母親無可奈何。母親說外婆聾了好些年後偏偏聽到了四毛的哭聲,簡直是命中註定的。
若干年前,就是那一聲清晰的啼哭改變了她的命運。
那個秋霜濃重的清晨,霧很大,棲鎮殘存到深秋的顏色完全消失,茶樓石橋酒肆參行……繁雜的線條突然簡略得一把風可以吹散,沿街狹長迂迴的河道寬廣到沒有邊沿,兩點掛桅燈的烏蓬船,彷彿在一張水墨畫的空白處移動。她照例夾起掃帚背上竹筐走上幽深的青石街道。每天她總是全鎮第一個起床出門,負責清掃九條小街和四十多座橋。
水鄉棲鎮多的是石橋,高拱、平板、單孔、半月……參差高下串在墨綠的河道上。這里的人做官發財、行善慶壽都習慣修座橋,勒上「似錦鵬程」、「龜齡鶴算」的匾銘表示紀念,也有些橋是不勒匾的,諸如五十多歲生了兒子或者喪偶再婚修橋慶賀,橋欄就只拓一片記載築橋年月的方石,有人偏要補兩筆「枯木逢春」、「梅開二度」的字樣。最老的橋可以追溯到明代萬曆年間,是如意茶樓下的西陵橋,相傳為著《西陵詩話》的進士范勉所建,橋欄鐫刻「文澤江左」四個篆字,歷時久遠現已模糊難辨。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橋大概也是這樣,清初順治乙未科考,棲鎮舉子趙珩得中探花,還鄉修了探花橋。民國首義後士紳修有光復橋,加上慶祝建國的解放橋,大躍進的共產橋,也算得上與時俱進。漫步過橋,像踩過棲鎮一頁頁凝固的歷史。
這些橋讓外婆的背駝得很快,因為每天要清掃到午後才可以伸直腰喘口氣,但她覺得不錯,能掙一份工錢又能撿撿廢品。寒來暑往她在橋埠和垃圾堆里撿了不少東西,除了那張梨木椅,還時常撿回殘缺不全的瓶罐、舊鞋、碎布、鉛筆頭、牙膏皮……當然也包括舅舅四毛。
四毛當時只是一個瘦巴巴的男嬰,裹著一團土黃色棉布,擱在采菱橋的石埠下。采菱橋是外婆清掃的第六座橋,濃霧讓她忽略了橋邊那團黃布,在即將離去的剎那,一個聲音突然把她扯往,細細的,清脆得像一片玻璃迸裂,鑽入她失聰多年的耳朵。習慣無聲無息的外婆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然後她瞄到了橋邊那團蠕動的布。
這可不是一角錢或者牙膏皮,她不敢隨便撿回家,抱在橋邊等人認領。不久人都上了街,一波波聚著圍觀,唯獨不見失主。霧散了,裁縫老莫說,別等了,父母能狠下心把小囝丟掉就不會領回去,畢竟是一條命,誰做做好事收養下來……
沒有誰敢做好事,當年家家富餘的都是孩子,只能由外婆抱回家暫時養著。怎麼養讓她愁了好久,做貨郎的外公早些年坐夜航船去了蘇北,從此沒有回來,回來的只是些讓人心驚肉跳的傳聞,諸如當兵被俘或者失蹤,總之沒給外婆和三個女兒增添任何希望。依靠掃街連同賣廢品實在填不滿三張嘴,母親記事起全家就一日吃兩餐,母親她們的眼睛餓得比尋常孩子大一圈,臉上有洗不掉的菜色,每天喝的米粥里也確實摻了大量的蘿卜菜葉。
堆滿廢品的閣樓找不出嬰兒吃的東西,四毛拚命哭嚎。外婆打發母親拿個碗找養孩子的人家討點奶水,好半天才要來一勺紅糖,兌些米湯灌下去,居然也安靜了。
一個貧窮的胃是讓人放心的。外婆舒開皺紋端詳手中的四毛,不是很好看,滿頭黃毛一筷子能夾起來,潦草的小眼睛,嘴倒挺大,顯示著吃的渴望。唯有嘴邊鑲的一粒紅痣,讓外婆很是喜歡。她依稀記得自己養的頭一個兒子嘴邊也有一粒同樣的痣,那孩子真是聰明,兩歲就認得好些字,三歲多能幫她穿針線擇菜,可惜沒等到上學就患結核病死了。她一直懷念那個孩子,也記得他叫阿娘的聲音,此後兩個女兒的叫聲她都聽不見。而這一夜她似乎又感觸到某種聲響,孩子心貼心的跳動,細微溫暖的呼吸,一切使得長夜不像過去那樣凝成一隻冰冷的手,從腳底一直掏空到心裡。
天亮的時候,她決定把孩子留下,並且買了兩斤奶粉,讓小姨幾乎要哭出來,她快九歲了,從來沒聞到吃的東西可以這么香。這么香的東西讓外婆覺得劃算,兩斤奶粉足足要她掃七天街或者賣三百斤廢紙,鎮上幹部的孩子都喂這個,也都長得比喝菜粥的壯實。
然而這孩子的胃口出乎她的意料,應該對付一星期的奶粉只夠喝四天,夜半還時常爆發飢餓的哭嚎。奶粉是維持不了多久,外婆不得不換成相對便宜的餅干糊,好在四毛並不挑剔,照樣狼吞虎咽,讓全家的菜粥越喝越稀。
當時上小學的母親從來不做作業,所有的空餘時間都守在菜場撿西瓜皮或者青菜葉,洗洗削削製成飯桌上僅有的一碗泡菜。在粥碗里老是剩下免費的瓜皮時母親也不太滿意,不久卻意外分到兩角錢。外婆說往後下午不再做飯,讓她和小姨放學後買兩個草爐燒餅——這種餅用粗面拍成,沒有什麼油,貼在吊爐里用稻草烘得焦黃,味道固然趕不上桶爐烤出的插酥燒餅,但比起喝不飽的稀粥,足以讓母親眉開眼笑了。
下午不再做飯的外婆把四毛捆在背上去了十五里外的月塘車站,車站邊是烏黑的煤場和同樣烏黑拖煤的人流。
從此她匯入了黑色的流動大軍。起初車站根本不讓她拉車,沒有女人肯到煤堆里做苦力,況且還帶著孩子。她不求人——懇求也不頂用,非常卑微也非常靈敏地見縫插針,一不提防,她套上空車就拉,不管隊長怎麼吼叫驅趕,怎麼威脅不發工錢,她就是晃著耳朵聽不見,旁若無人地忙碌,讓人相信除非把她殺了,否則沒辦法讓她從煤場消失。她竟然一舉得手,賺到一個吃苦頭的機會,每天往勒出血痕的肩頭墊上破布,拽直板車,全身和地面傾成銳角,一步步丈量十五里彎路,丈量十五里距離折算成一塊一角錢的過程。背上的四毛在外婆的喘息和如山的煤堆中沉睡,等待醒來後迎接一塊也許沾著汗腥的奶糕。
她聾掉的耳朵也由此成為一件有力的武器,抵擋了許多麻煩。算命的吳神婆和裁縫老莫找上門來,動員她把四毛送給鄔橋一個沒有孩子的醫生。兩人纏著她邊打手勢邊勸說,一個比一個理直氣壯聲情並茂,意思是醫生的條件何等的好,你未必不想讓孩子往蜜罐里跳么?你養著有什麼好呢?自己的女囡都喂不飽,再添個包袱不怕累得癱倒?造孽喲!何況這幾個月也不要你白辛苦,人家給八十塊錢,掰掰指頭很合算哩……
外婆始終一聲不吭,要麼淘米洗衣縫襪子,忙完後她抬起頭,什麼都不知道似的表情茫然,要麼把煤爐扇得滿屋子煙,讓裁縫和神婆落荒而逃。
「算了!」裁縫在門外跺著腳說,「榆木腦袋鑿不開,有她倒霉的時候。」
能讓她倒霉的莫過於孩子生病。這預言應驗得很快,不久四毛開始發燒,嘴邊燎起一圈水泡。外婆慌忙煎菖蒲水、刮痧、喂綠豆湯,絲毫擋不住體溫上竄的勢頭。
「未必又要上衛生院?」她牙痛似地自言自語,兩年前小女兒吃了水果鋪扔的爛蘋果住過衛生院,輸液吃葯用了二十多塊,那個數字對於她幾乎是一場災難。最終她還是抱著四毛去了,帶上僅有的十七塊九毛錢,在去衛生院的路上又挨家挨戶借了十塊。過去她從不對人彎腰,為了四毛,她一遍遍面對著鄰居冰涼的門檻,等待五角或者一塊的同情,再低頭對冰涼的門檻說,多謝。
葯水輸進孩子體內,體溫倒是直線下降,卻一直降到觸手冰涼。差不多絕望的時候,她在街頭撞上吳神婆,那風中蘆葦的樣子讓神婆不忍心地做了一個手勢,含意是孩子的魂出竅了,應該去采菱橋邊喊一喊,說不定能招回來。這也算是棲鎮流行的習俗,她並不敢寄託多少希望,頭一個孩子患結核病,不是沒有試過,那些哭喊是連夜風都抓不回一把的。
但她也找不出別的路可走,只能夜半抱著四毛出門碰碰運氣。元宵節剛過,人群像燃過的焰火都散盡了,滿街屋檐剩下幢幢燈影——綉球、麒麟、西瓜、走馬燈——隨風搖曳著一團團朦朧的光暈,鋪在光溜溜的石板路上,把她傴僂的背影扯得忽長忽短。並不漫長的兩截街,耗盡了外婆所有的力氣,走到采菱橋已經徹底喊不出一個字,她就裹緊四毛嘟囔著守在橋埠下。
橋底的月亮很圓,照得天地一片白一片涼,只有她這一點黑影是熱的……
(童年時代,我從母親的回憶里零零碎碎知道外婆和四毛舅舅的故事,從此我經常連貫地做同一個夢,夢見棲鎮高拱的石橋,也夢見外婆弓起的背馱著滿滿一輪夕陽拉板車過橋,車上坐著一個吮手指的男孩,像是我也像是舅舅四毛。我對母親說起這個夢,她很奇怪,你怎麼可能知道?那時並沒有你。是啊,我怎麼知道?然而我又確實反反復復做過帶一點咸、一點腥的夢,在外婆拖著板車的歷史中行走。)

二十四年光陰瞬間就過去了,棲鎮爬滿蒼苔的容顏是一成不變的,流逝的只有河水和時光。鎮上增添了很少的房子和很多的孩子——也包括七歲的我。父親調到省城工作後,母親拖著我和妹妹從縣城南浦回到棲鎮,帶著沒上學的妹妹去月塘繅絲廠上班,把我託付給外婆。
我走進外婆幽暗的閣樓,被一串古怪的笑聲嚇得跳起來,烏沉的板壁後似乎有神秘的眼睛。然後我看到埋在黑暗裡的外婆,那樣的枯瘦,手上犁出烏黑的裂紋,臉縮成一顆風乾的核桃。她欣喜地把我按在少一隻腳的犁木椅上,從一個根本無法看見的角落搜出半籃長生果,說是一直給我留著。
那大概是存放了半年的果仁,味道像長霉的木渣,令人作嘔。她趕緊把我扔下的幾粒長生果撿起來——蹦進那麼暗的屋角都能找到。吃了不生病的,她強調說,四毛就很愛吃。
我依稀記得母親說過,那一次外婆在采菱橋邊撞了大運,把四毛剩下的一口氣又扯了回來,此後年年都會去鄔橋的菩提庵送一份香火錢,換兩藍長生果——也就是庵堂後種的花生和杏仁,路上遇見孩子就分發一把,算是謝神還願。長生果是家家都求過的,病急亂投醫難免要找菩薩幫幫忙,病好了也得掏錢還還菩薩的人情。人情還一次就算了,唯有外婆不肯間斷,她堅持預防為主——不知是不是長生果的作用,舅舅和母親她們確實不大生病——在母親的回憶里,每到元宵節後棲鎮的小孩就不約而同聚在街頭,守候一把甜蜜的希望。
她會留小半籃給四毛,看著四毛得意地攢著,每天品嘗幾粒,可以一直吃到初夏。
這半籃長生果現在沒人理睬了,至少四毛舅舅毫無興趣,他已經從師范大學畢業留在省城實驗中學任教,很少再回外婆的閣樓。
我到棲鎮的那個傍晚,外婆特意買了一條白鯉魚,捅開煤爐燒飯。青青的炊煙引來鄰居探頭探腦,懷疑閣樓失火——以往這個時候她是從來不做飯的,依舊在下午三點獨自用開水泡一碗剩飯,就幾根醬蘿卜絲。家裡就剩她一張嘴,用不著再省一餐,但多年的習慣很難糾正過來。
她燒了糖醋鯉魚,一半分給我,一半留著,第二天清晨興沖沖拖著我乘船去南浦,再轉長途客車,去省城給四毛送秋衣。一路上她囑咐我抱好裝糖醋魚的飯盒,小心魚湯潑出來。
我們在氣派的城市裡拐了很多彎,找到更氣派的實驗中學單身宿舍。我的四毛舅舅已經營養充足長得枝繁葉茂,他的表情一點也不驚喜,有一句沒一句地問我學習怎麼樣,完全不理那半條經過三個小時運輸來的鯉魚。外婆摸摸光亮鑒人的地磚,嘖嘖感嘆省城的地面就是容易清掃,只是垃圾不夠撿,讓舅舅的眼神掠過一絲陰郁。她想起什麼似的從竹籃里搬出一雙新皮鞋,說是託人買的新式樣,再三強迫四毛換上。舅舅招架不住,換上皮鞋勉強笑一笑,催我們去吃飯。
不吃了,外婆滿意地看看頭發鋥亮皮鞋鋥亮上下生輝的四毛,家裡還有六隻鴨要喂,得趕回去。舅舅立即送我們到車站,車開了,我回頭望舅舅站的地方,空的。
但外婆並不在意身後是否有一雙牽掛的眼睛,我的到來填補了她一大片空寂的時光,再次讓她忙碌起來,煎雞蛋早茶、買她從未見過的玩具和字典,放學時拖板車守在門口拉我回家……一切都彷彿重復著舅舅的童年,就如同她經常對我吆喝的那樣:「雞蛋吃完,四毛是從不剩下的……」或者「這筆四毛用過,好使!」
我應該像四毛一樣幸福,只是很快就發現站在她的身邊會招惹一些擠眉弄眼的表情——在她滿臉塵垢夾起掃把像童話里老掉牙的巫婆對我和一群孩子微笑的時候;在她撐一把爛油紙傘站在滴雨的屋檐下等我放學的時候;在她沿河岸一溜小跑追逐水面漂著的一頂破氈帽並且粗聲喊我幫忙的時候——我無一例外會聽到放肆的鬨笑和交頭接耳。我還知道她有一個日本綽號,看過電影《望鄉》的孩子覺得她實在像那個襤褸潦倒的阿崎婆,同班的那些傢伙在我背後就這樣喊她,讓我隱約聽見又找不到打架的借口。
這些她都聽不見,午後拉了一車煤又趕緊給我送晚茶。棲鎮有 「吃晚茶」的習慣,大概因為夜飯太遲,下午四點左右要補充一次點心,學校也不例外。棲鎮小學的晚茶是食堂統一做的開花饅頭,又黑又冷硬如磚塊,質量讓外婆很是氣憤。她執拗地不肯向學校交茶點費,用同樣的錢買了水晶米糕、豆沙包子送到我手上。
我得意地吃著雪白的米糕,同桌的女孩素素攥著冷饅頭斜眼瞟我,好像我吞下了什麼撿來的臟東西。外婆送了幾次晚茶後,我寧肯餓著堅決不讓她再來。
多年後我才知道四毛舅舅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在積攢了太多忍無可忍的難堪後,他對外婆幾乎形成了過敏般的抗拒和逃避,眉頭經常像我見過的那樣緊鎖,讓人無法想像他和外婆曾經有過的親密——九歲那年就會扛鐵鉤麻繩守在橋邊,等外婆拉車過橋拽麻繩幫著扯一把。他也幫別的車夫過橋,肩頭磨得一片紅腫,掙幾枚硬幣賺得外婆高興極了。
漸漸地一切都變了,不知是不是外婆的原因,上學後他出現了口吃的毛病,說話總想急切和人爭吵分辯的樣子,又總像故障不斷的機器,在最關鍵的場合卡殼,把信心流失到乾乾凈凈。念到中學他不再運動嘴巴,煩躁時乾脆用拳頭說話。他經常打架,鼻青臉腫地捍衛他和外婆的尊嚴。在他十五歲那年的元旦,棲鎮紙盒廠做大掃除,幾個懶散的青工靈機一動喊外婆來撿垃圾紙屑,說她經過的地方比掃過還干凈。廢紙確實不少,外婆趕快動手,冬天的風很不配合,颳得紮好的紙片漫天飛舞,她揮舞掃把在院子里追得團團打轉,逗得青工們哄然大笑。放學路過的四毛就在笑聲中沖了上去,他踹翻了兩個,被另外三個人重重地扔在車床上,沒聽到外婆的驚叫就昏過去了。
等他睜開眼睛想爬起來時被一個醫生強行按住,他掙扎著說,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
不小心?醫生說,你差不多躺了一天一夜。
這次教訓讓他的拳頭收斂了很多,然而口吃的毛病更重了,迫不得已需要說話——尤其是跟女生說話的時候,就止不住煩躁地張望一下,彷彿外婆會出其不意地閃現。
外婆對此毫無覺察,即便四毛不再幫她收拾垃圾,不再交給她一把溫熱的硬幣,反而伸手要茄克衫要皮鞋,她也樂呵呵地答應,一如既往地在百貨店的賒欠單上摁下手印,等待月底開了工錢結帳。在她眼裡,她的兒子依舊是坐在板車上吮著手指等候她賒來餅乾的那個四毛,當年她賒了餅干要搭一句玩笑:把兒子送給你吧,抵帳。
管百貨店的阿七婆豁開牙笑,你的寶,誰敢要。外婆就回頭刮四毛的鼻子,醜八怪,抵得一包餅幹麼?
她把皮鞋遞給四毛,才注意到一雙憤怒的眼睛,想了半天終於明白習慣地講了一句多餘的話,兒子長大了,不再是她玩笑中可以抵帳的東西。
事實上也沒人肯要她的兒子,肯接過她的苦難。苦難是她心甘情願撿來的,換不了一包餅干也很少換回什麼快樂。在我印象里比較輕松的只是夜晚,她可以蜷在梨木椅上喘口氣,邊給我削鉛筆邊喃喃講話:「毛頭哎,好好地讀書好好地長喔,不枉我一點一滴塞著枕頭呵……」
她攢下的幾張存款單和零錢都塞在灰布枕頭里,准備給四毛舅舅買房成家,枕頭沒有滿,她夢還有一半是空的。
「你買了樓,還記得外婆么?你成了家能想起外婆么?外婆將來歪倒在床頭討口水喝,你不會不端的吧……」
她嗡嗡的內容總是這些,我不耐煩地停下寫作業的筆瞪著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湊近桔黃的燈光用鉛筆刀削去漫長的時間。這些話她也一定對四毛嘮叨過,算是她僅存的一點享受,把簡單的願望翻出來反復曬一曬,把做母親的幸福和煩惱重新溫習一遍,又常常被舅舅或者我不客氣地打斷。
她種下的願望總有開花結果的時候,不聲不響的四毛居然狠狠替她爭了一口氣,考上南京師范大學。入學前一天,四毛請一群同學聚會,她慷慨地掏出積蓄精心堆上滿滿一桌菜,邊洗菜邊撩起圍裙擦拭混沌的淚,也擦拭她的喜悅和辛酸。那一群笑語喧嘩的客人進門時,她趕緊迎上去,閣樓的門卻被舅舅輕輕闔上。
她被擋在門外,抻抻油漬的衣袖似乎才明白關門的含意,有些難過地地退入夜的角落。等閣樓上熱火朝天的歡騰散盡,送完客人的四毛才在巷口瞟到外婆,孤伶伶地蜷坐在路燈下,將他洋溢的興奮驟然凝固。
外婆在縫一雙四毛根本不會再穿的棉襪,大概還想塞進入學的行李里。巷口的燈蒙了一層淡紫色的煙,線頭斷了,她穿不進針眼,著急地喊四毛幫忙。四毛默默蹲下替她穿好線,瞅著她顫抖得厲害的手,忍不住別過臉,外婆沒有聽見一滴滾燙的東西砸在她冰涼的影子上。
(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無法准確地形容她。她是一件給我溫暖又給我自卑的舊棉衣?是一棵遮風擋雨最終會被小鳥遺忘的樹?也許她更像一條無聲灌溉我的河流,只到有一天完全乾涸,化成一道深深裂開的河床永遠鐫刻在我心底……)

有一天,她突然對母親說,想捐錢在棲鎮白鵝灘修一座石橋。
外婆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七十一歲,我在棲鎮中學念初二。六年間她繼續為我們忙碌,我們卻不在她身邊,全家搬到棲鎮東邊永和巷,和她那間舊閣樓隔得很遠。母親多次要外婆也搬來一起住,她嫌永和巷的木樓光線太亮,離開閣樓是睡不著的,還是守著黑洞洞的一間房,清晨掃地,下午拖板車。因為母親阻攔,外婆不再到月塘拖煤,又捨不得讓板車浪費掉,改到毛筆廠拖紙盒。
每到周末,母親帶著我和妹妹穿過整個棲鎮去看望她,遠遠地,就看見外婆趴在窗口等我們來。我來了,外婆總是歡天喜地的,跟在我背後說很多話,她說毛頭啊我給你的手錶會跳數字的怎麼不帶呢……毛頭啊學校門口的酸梅湯不幹凈你不要喝……
我氣急敗壞地叫:「我十四歲了,你還叫我毛頭!」外婆就笑了,外婆說,毛頭啊……
大約邁過七十歲,她開始像那架老闆車折騰得鬆鬆垮垮,肩膀徹夜地痛,吃了長生果和草葯也不見效。去了一趟菩提庵,回來對母親說想修一座功德橋,減減病痛。
母親說都是累出來的,今後要多休息,沒必要把鈔票往河上扔。況且舅舅結婚外婆的灰布枕頭全掏空了,哪有錢修橋,要修也應該讓四毛修,他娶了大學導師的女兒,日子過得非常講究。
外婆搖搖頭。是啊,我的四毛舅舅在重點中學忙得吃飯的工夫都不夠,哪裡顧得上修橋。要她不掃地也是不行的,一顆鏍絲磨損了一輩子,驟然閑下來反而銹得更快。
要修的橋就一直暫時擱在願望里。大約一年後,父親帶我們全家搬到省城宿舍樓。離別棲鎮的前夜,我幫父親拖了一板車烽窩煤擺在外婆的閣樓下,母親揭下外婆襤褸一團的床單換上新棉被,禁不住目光酸澀。只有外婆的心情不算壞,想到三個兒女都飛進了省城,她甚至有片刻的驕傲。走的時候煙雨蒼茫,石板路濕淋淋的,冷清清照得見人影,一如外婆今後的時光。外婆換上漿洗得很硬的衣裳,送到橋埠邊。
「常回來啊——」
船走出好遠,她還趴在橋欄上。我們向她揮手,外婆手一動,暗紅的油紙傘刮掉了,她怔怔的不去撿,堅硬的新衣服濕得瘦下去,像沒有葉子的樹。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
整整兩年我離開家到南浦中學住讀,在兩年的時間里無助地等待家庭破裂。偶爾回家,母親也告訴我外婆到省城來過,給我捎來新鞋和鋼筆,給舅舅的兒子棟棟買電動玩具。她依舊在掃地拖板車,掙來的錢一點點都輸送到省城裡,甚至舅舅每個月抽的高級香煙都是外婆買的。因為舅媽勒令舅舅戒煙,舅舅急得走投無路,讓外婆知道了很不滿意,她整條地買阿詩瑪香煙託人寄到實驗中學去。
看樣子你外婆總有一天要累死在路上,母親無奈地說。
但她沒有累死在路上,居然是倒在無事可做的日子裡。誰也沒料到最終是這樣一個結局,尤其是棲鎮小學的馮校長,對外婆的離去感到不可理喻。正是因為他的挺身而出,才給外婆爭取了一個安享晚年的機會。
事情起源於一個下午,外婆拖板車過橋時,招來一群放學的小學生嘰嘰喳喳幫忙推車,這情景讓馮校長撞見,當即予以表揚。可是外婆嶙峋傴僂的背影讓校長覺得不是味道,他記得自己還是個小學生就看見這老太太在拖車過橋了,這么多年她的兒子居然還把她扔在鎮上拖車,再聯想到老太太養育兒子的那些傳聞,馮校長幾乎義憤填膺了,決心要替外婆討回受贍養的權利。
外婆不知道什麼權利,但她也覺得氣憤,主要是舅媽不許她撿垃圾,不許她用撿垃圾換來的錢給舅舅和棟棟買香煙零食,也不許舅舅和棟棟回棲鎮看望她。所以當馮校長來徵求意見時,她覺得是該向舅媽討個說法。
校長馬上行動起來,分別給舅舅和舅媽的單位寫信施加壓力,還自費到省城代表外婆跟舅舅舅媽攤牌。雙方一碰頭,校長意外發現舅媽並不像想像中的囂張蠻橫。事實上舅媽表現得相當的有理有利有節:我們恰恰是最痛恨她掃地拖車的,怎麼勸都不改,那麼大把年紀還撿垃圾,讓孩子們的臉往哪兒擱?請她來城裡住她不願意,給她寄錢她又不要,賺點錢不容易盡買香煙零食,縱容兒子孫子的壞習慣,傳出去影響就更壞了,說我們不贍養還盤剝老人的血汗。不得已才痛下決心,她要是不停止掃地拖車,就不讓棟棟和她見面……
如果她停止掃地拖車呢?校長抓住機會反問。
我們出錢出力,讓她安度晚年。舅媽毫不猶豫地承諾。
事情圓滿解決,馮校長比較滿意。外婆卻不滿意了,她好不容易弄清是怎麼回事,立刻從梨木椅子上蹦起來,我不要她的錢!我就是願意撿垃圾拖板車,願意兒子抽我的香煙,願意孫子吃我買的糖葫蘆……
然而她不會再有這些機會了,馮校長出面替外婆辭去了掃地和拖紙盒的差事,交給她一本郵政存摺,每月舅舅會把生活費匯過來。剩下的日子就猛地空得讓人心慌,外婆成天守著閣樓,守著一團不分日夜的昏暗,看太陽漏進的一線光從東邊移到西邊,手惶然地動,卻不知道最終該做點什麼。吃飯成了生活的主要內容,每天撒兩把米煮粥,清湯寡水,把日子喝得毫無味道。
老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春天來了,外婆養了幾十條蠶,清晨到桑園捋幾把葉喂蠶寶寶,順便對那些光著屁股蠕動的生命絮叨絮叨。說她的四毛,也說說當年的我。她不厭其煩反復回顧這一輩子支離破碎的內容,一個接一個的愉快,一個接一個的傷心。說多了蠶都昂起頭,等著下一片桑葉,也等著外婆換別的內容。
她就這樣捱到初夏,看桑蠶無可挽回地吐絲,看它們源源不盡地抽干自己,理藏自己也收殮自己。桑蠶結繭那天,母親特地帶一隻貓回到棲鎮。推開閣樓門,外婆垂著頭靠在三條腿的椅子里,表情寧靜而空洞。她已經瘦得那樣輕,白發蕭疏,像吐盡最後一根線,結了一個潦草的繭。
她就這樣走了,跟誰也不打招呼。灰布枕頭里留下了八千塊錢,大約是全部積蓄和省下的生活費。母親和舅舅商量後,按外婆的遺願在白鵝灘修了一座石橋。
當時我們全家已經一分為二,我懵懵懂懂被父親隔在學校,那一整天我在晨光初露的朝讀聲里胡思亂想,在午後的槐樹下興高采烈撿到一本雜志,在黃昏哼著歌穿過紫色的竹林,沒有人,沒有人告訴我,我的外婆已經不在了,我已經來不及和她作最後的告別。
(外婆的石橋上沒有字,因為築橋過於倉促,母親想不出該用什麼字概括外婆的一生,後來也一直想補起來。然而最終發現並沒有補刻的必要。僅僅經過半年的人來車往,白鵝灘那片河流改道,棲水轉折了一個彎,把橋下荒蕪成一片沙礫中的蘆葦。也就是說,外婆的橋變成了一座廢橋。
橋依舊是無字的,但母親不明白那其實就是外婆和她自己一生的寫照,世上太多的母親永遠是子孫的橋,生命從來沒有屬於自己,活著為了渡人過河承擔重負,一旦拿掉踩在她身上的腳步和負擔,反而是卸掉了存在的意義,等於是把她丟在寂寞里徹底毀棄。我的外婆我的母親,我是該給你們唱一支贊歌,還是四
三年之後我終於來了,回到棲鎮,回到外婆的閣樓,作遲到的告別。這條街還有閣樓很快會從棲鎮永遠消失。
陽光還是一線,金燦燦的從閣樓東邊移到西邊,四周靜得沒有呼吸。凝望著空空的梨木椅,我無語地站了很久。椅背上蟋蟀也耐心地站著,不知是否等著幼年的我來捉,或者是想告訴我什麼,可我不懂。最後它被一個聲音驚得倏地跳入黑暗。
我想它應該是聽見了我眼淚的聲音。
該唱一曲輓歌?)

E. 求一些古典文學中描寫清雅風景的古語和句子``

1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2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3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中月。

4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5 試問閑愁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6 斷無蜂蝶慕幽香,紅衣脫盡芳心苦。

7 望海樓明照曙霞,護江堤白蹋晴沙。

8 清江一曲抱村流,長夏江村事事幽。

9 首夏猶清和,芳草亦未歇。

10 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

11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12 閑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外雲卷雲舒。

F. 和總裁契約結婚,約定1年後離婚,卻不想我懷孕了,我該怎麼辦

4

第二天許沛章覺得有些尷尬。

他和窈來是包辦婚姻,面都沒見過幾次,老爺子一通電話把他叫回家,摁著脖子領了結婚證。新世紀的大好男兒本就志在四方,他被狐朋狗友嘲笑了好幾天,都說他是被「逼良為娼」。

所以他對窈來一向不大滿意,雖然窈來長得漂亮,談吐優雅,和她聊什麼都能說上兩句,壁球能輕松打滿三趟,算得上是無可挑剔。

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加上窈來脾氣也不太好,和他是針尖對麥芒,兩人結婚幾個月,就差動手打架了。昨晚窈來病了,倒是顯出些柔弱的樣子,許沛章吃軟不吃硬,難免就放緩了態度,覺得兩個人和諧共處也不是不可能。

早上他特意替窈來端了杯牛奶,又殷勤地加了三勺糖,他是按自己的習慣,窈來喝了一口便皺起眉來,玻璃杯子推到一邊,淡淡道:「我喝牛奶不加糖,你不曉得嗎?」

「現在知道了。」

許沛章討個沒趣,想了想又給她遞了一片麵包,她像個紆尊降貴的公主,瞥了一眼手都沒抬:「杏子醬呢?」

「愛吃不吃。」

許沛章自己把麵包吃了,轉眼看到窈來眉峰一挑,很明顯要發火,可他等了半天,看到她竟然忍住了,若無其事地自己拿了片麵包塗果醬。

要說人真的是賤,窈來不理他了,他又要去撩撥人家,裝作毫不關心地問:「昨天醫生替你檢查完,說最好還是去醫院一趟,不然我送你?」

窈來沒理他,推開椅子走人,他坐在那裡,一面尷尬,一面忍不住生氣。可還沒氣完,窈來又轉身走了回來,換好了衣服,從他身後伸出手來,像是要抱住他似的,低聲說:「不是要帶我去醫院,怎麼還坐著不動?」

她說話時,唇離他的耳朵不過一線之隔,呼吸密密地噴吐過來,倒像是個若即若離的吻。許沛章坐著不動,她已經拿著麵包直起身,又回頭一笑說:「原來是這種感覺。」

他過去這樣輕薄過她,她便也這樣回報,實在是小肚雞腸,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可何媽走過來,看到他坐在那裡,唇角揚起來,像是在傻笑,忍不住說:「先生,夫人已經出去了……」

他這才回過神來,收斂了笑意,真的當了車夫陪著窈來去醫院。

窈來嬌氣,聞到消毒水味道就反胃,許沛章只好給她買了一束花捧在手裡。那花是鵝黃色的,襯得她雪白的面孔如玉一般,她看到花就笑了,露出兩個梨渦,眼波一轉看著他說:「你曉得我喜歡這個花呀?」

「我隨手買的。」

他說完,窈來哦了一聲,轉身進了診室。一邊看熱鬧的小護士說:「許總,您這樣怎麼成呀。」

「我怎麼了?」

「您太不會哄女孩開心了吧。」

許沛章過去真沒必要哄女孩開心,他勾一勾手,看上的人自然會自己過來,可窈來不一樣,她有老爺子的寵愛,挾天子以令諸侯,許沛章第一次懂得哄人是這樣難的一件事,看她走出來,連忙迎上去說:「怎麼樣?」

「結果還沒出來。」她說著,又沉默一會兒,低聲說,「下午你有空嗎?」

就算沒空也要說有啊。

許沛章這一天凈當她的車夫了,帶著她開到郊外的逢山。逢山是個踏青的好地方,遠遠就能看到不少風箏在天上,窈來縮在位置上,望著澄碧的天幕出了神,許久低聲說:「我爸以前也帶我來過一次……」

「盛伯伯那麼忙,還能抽得出時間?」

盛家過去鍾鳴鼎食,盛先生位置高,輕易沒時間回家,窈來見他最多就是在電視上,不是下鄉視察,就是又要開會。就是這樣忙,窈來十歲的時候他還抽空回來陪著她過了生日。

窈來母親那一年剛去世,盛先生擔心她,只帶了兩個保鏢,就陪著她來了逢山放風箏。

那時窈來不懂事,還和他鬧別扭,他摸著她的腦袋,溫和說:「是爸爸不好,以後一定常陪著你。」

誰能料到,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呢?盛先生因貪污下了監獄後,樹倒猢猻散,碩大一個盛家也飛速地衰敗,還好有許老爺子出手相助,要窈來當了自己的兒媳婦。

像是再沒見過這樣好的天空了,窈來深深地嘆出口氣,並不看許沛章,只是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胡說……」

「難道你喜歡我?」她一笑,未達眼底,似乎覺得這話很天真,「許家是我的恩人,可我明白,你是因為什麼才娶了我。沛章,我不會纏著你的,等一年後,我們就可以離婚了。」

她說的都是許沛章想過很多次的話,他無拘無束慣了,哪裡願意結婚被人牽著鼻子走?可如今聽了窈來的話,心中卻沒有勝利的喜悅,竟然下意識說:「一年後?可老爺子不會答應的。」

「我有把握要老爺子答應,你放心吧。」

他的話說得有些糟糕,竟然有股迫不及待的意思。許沛章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在窈來面前總是出錯,索性閉嘴。兩人下了車,在路邊買了個燕子的風箏,窈來擎著,順著風慢慢飛上天。

綠草紅花,天是別樣的藍,她站在陽光下,微微一笑,面容彷彿在發光。許沛章凝視著她,曉得該轉開視線,可是卻固定在她臉上,連牽著的風箏纏在了一起都沒發現。

還是窈來先呀了一聲,兩人手裡的風箏跌跌撞撞,看樣子都要落下來。許沛章忙著想要扯開,可窈來轉身拿了剪刀,很乾脆地將兩根線都絞斷了。

沒了牽絆,風箏一同盪著飛入了天際,她仰頭望著,抬手擦了擦眼,又笑著說:「這陽光太刺眼了,我眼淚都被晃出來了。」


(小說名:《長夜裡擁抱》,作者:李酥酥。來自:每天讀點故事,看更多精彩內容)

G. 穿越小說人物

眉清目秀 容光煥發 美如冠玉 出水芙蓉
冰肌玉骨 冰清玉潔 明眸皓齒 靡顏膩理
閉月羞花 沉魚落雁專 道貌岸屬然 秀色可餐
國色天香 粉白黛黑 傅粉施朱 婀娜多姿
衣冠楚楚 亭亭玉立 霧鬢風鬟 鶴發童顏
鶴發雞皮 短小精悍 面黃肌瘦 面如土色
面紅耳赤 面有菜色 蓬頭垢面 蓬頭歷齒
鳩形鵠面 銅筋鐵骨 腸肥腦滿 瘦骨如柴
大腹便便 儀表堂堂 玉樹臨風 鶴發童顏

鉤吻(一種斷腸草.又稱野葛,胡蔓草等等)
罌粟
胭脂紅
紅顏
妒夫人
鴆羽千夜

都是毒葯,挑了幾個名字好聽點的

H. 結婚前夜,我應該先跟未婚夫報了離婚贍養費數額嗎

5

「你究竟在開心什麼?」

下車時,桂成寅問祝枝枝,她從回憶里抽離出來,看了他一眼。他長高了好多,那時雌雄莫辯的面孔,現在好看得驚心動魄。

只是好討厭,要是人不必長大就好了,他永遠是她的桂姐姐,兩個人高高興興做朋友多麼幸福。

她這樣想著,加快步子走進去,桂成寅跟在身後,忽然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手說:「讓母親看到,會懷疑的。」

兩人名義上是夫妻,當然要親密一點兒。祝枝枝擅長順水推舟同蹬鼻子上臉,立刻將整個人靠過去,小鳥依人倚在他的肩膀上,柔情蜜意地說:「成寅哥哥,人家這樣你滿意嗎?」

桂成寅果然又僵了一下,祝枝枝簡直笑破肚皮,覺得調戲一個正人君子實在是太有趣了。還好桂夫人的房間就在前面,否則桂成寅還要多受折磨。房間里窗簾拉開著,日光毫無遮擋地傾瀉而下,桂夫人倚在床頭,穿著一件水綠色的睡袍,養尊處優的面孔上甚至連皺紋都沒有幾條,同祝枝枝最後一次見到她時沒有半點兒分別。

不必桂成寅多說,祝枝枝便已快步上前,握住桂夫人的手說:「母親。」

桂夫人的肌膚冰冷,聞言慢慢地轉動眼睛看向她,祝枝枝努力地露出個燦爛的笑容來,感覺桂夫人凝視她許久,忽然說:「我認識你……」

「母親,我是……」

「你是阿嫵。」桂夫人打斷她,「阿嫵,你怎麼現在才來看我?」

阿嫵是祝枝枝母親的名字,祝枝枝母親同桂夫人亦是多年的朋友,聞言,祝枝枝看向桂成寅,他站在門前,半邊面孔隱藏在暗處,晦暗不明地望著她,祝枝枝不知該如何是好,微一思忖便應下說:「你不要怪我,我要照顧枝枝,現在才抽出時間來。」

桂夫人緊握著她的手,看了她半天忽然哭了起來:「阿嫵,你不要怪我……我曉得你該怪我的……我真的……真的愧疚……」

祝枝枝猛地顫抖一下,想要甩開她的手,卻又克制住了,只是示意桂成寅,他總算上前,將她從桂夫人手裡救出來,哄著桂夫人說:「母親,我回來了,你怎麼不理睬我?」

桂夫人被轉移了注意力,祝枝枝站起身,走到了外面。走廊里掛著桂家世代積攢下來的名畫,一幅幅價值連城,其中一幅右下角上有一個小小的紅點。祝枝枝伸手去碰,聽到身後桂成寅走出來。

「你還好嗎?」

「你還記得嗎,這是我們小時候一起畫上去的。」祝枝枝摸著那小小的一點,「我說喜歡這幅畫,一定要留下咱們的名字。你拗不過我,抱著我讓我往上寫,後來你被你母親打了,我卻沒事。」

桂成寅聞言,也終於露出一個笑容來。

「我當然記得,我只是沒想到你也記得。」

「我母親去世已經十幾年了,桂阿姨得了阿茲海默症,竟然還能記得,我真的很驚訝。」

「母親她……」桂成寅聲音低下去,「母親她一直很愧疚。」

祝枝枝父母全都早逝,留下年幼的她獨自面對偌大的家產同如狼似虎的親戚,桂夫人本可以出手相助,卻不知因何原因置之不理。祝枝枝一人漂泊在外,桂成寅不知道她是怎麼長大的,只是明白,她一定不像是表現出來的這樣快樂。

「很謝謝你能嫁給我。」最終他選擇了這樣的一個話題,「我只是想,如果你能嫁給我,母親看到了一定開心,當年她就很喜歡你……」

他話音未落,祝枝枝忽然抱住了他。這一個擁抱,是溫柔而堅定的,她將面頰靠在他的脖頸上,幾乎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桂成寅聽到她的呼吸聲似乎亂了一些,卻又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我都知道。桂少……成寅哥,我都知道。我嫁給你,是相信你可以保護我,讓我不必重新回到那個地方,面對那些惡心的人,你可以做到的,對嗎?」

她的話漸漸低沉下去,直至若有似無,那一點兒伶仃又單薄的氣息飄盪在耳邊,像是一句還未出口的細語,桂成寅到底還是抬起手擁抱住她。這長長的迴廊上,許多年歲沉積下來的畫作靜靜凝望著他們,而他們纏繞在一起,像是再也不會分開了。

「我會保護你的。」他說,「枝枝,我對你就像對待妹妹一樣,我怎麼會允許別人傷害你呢?」

懷里的人呼吸頓住,像是被他這一句話嚇到了,桂成寅低下頭,看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日光飄飄盪盪,映得空氣里浮沉如碎金,她從他懷中離開,後退了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遠了。

「我也把你當哥哥一樣看待的。」她勉強笑了一下,也若無其事地說,「成寅哥,你真是個好人。」

6

祝枝枝給桂成寅一口氣發了「好人卡」和「哥哥卡」兩張頭銜,桂成寅沒什麼反應,她卻在心裡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這個男人……她想,這個男人實在過分,誰要和他當兄妹了?!婚都結了,還能當兄妹?!

這問題沒人能回答她,她只好再次自己生悶氣。桂成寅結完婚後像是了卻一樁心願,立刻就滿世界亂飛著去開會,祝枝枝一個人待在家裡,閑得快要發霉,左顧右盼著從桂家老宅的角落裡翻出個箱子。

那箱子里放著個八音盒,看著舊得要命,打開來居然還能放音樂,祝枝枝撥弄一下,這小東西就叮叮咚咚響起來,是那一首最俗不可耐的獻給愛麗絲,一圈的小木馬簇擁著裡面穿白裙子的小姑娘,粗製濫造,卻又可愛得要命。

祝枝枝覺得眼熟,盯著看了半天,身後忽然有人開口說話:「這是成寅的東西。」

她嚇一跳,手抖差點兒摔了,心有餘悸轉過頭,果然看到桂夫人正站在身後。桂夫人自從不幸患了阿茲海默,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房間里憶往昔歲月,祝枝枝只將她當一個有呼吸的擺設,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開口同自己講話。

「桂夫人……」她試探著說,「你認得我嗎?」

「你是阿嫵。」今天的桂夫人看起來沒犯病,卻還是將她當做了她的母親,祝枝枝將八音盒小心翼翼放回去,聽到桂夫人又問,「你怎麼不帶枝枝一起來?」

「枝枝去上學了。」她隨口敷衍,桂夫人便嘆了口氣:「我早說要你請個保姆看管她,可你總要親自照顧她,這樣小心翼翼,除了累死你自己,還能怎麼樣?」

祝枝枝蹙起眉頭,卻又換了種語調,既溫柔,又無奈道:「我還能怎麼辦,自從老祝走了……你知道,這樣大一個家,我們孤兒寡母,不小心一點兒,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口氣學自祝枝枝的母親,她記憶里,母親一直是這樣多愁善感,果然,桂夫人聽了握住她的手,傷心又堅定地說:「阿嫵,你不必這樣擔心,有我在你還怕什麼呢?我一向把你當做親妹妹看待,如果有人要傷害你和枝枝,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祝枝枝差點兒笑出來——桂家這一對母子,都將妹妹這個詞掛在嘴邊,只是說出來容易做起來難,真的事到臨頭,卻根本無法讓人信任。她心裡嘆息,卻又裝作更加柔弱,假裝哽咽說:「我曉得阿姐你對我好,可是……可是你總要先顧及桂家……」

「阿嫵!」桂夫人忽然抬高聲音,凄厲道,「我就知道你會怪我的……你不明白……我這輩子最後悔一件事……就是那天沒有阻止了他……!」(小說名:《偏偏喜歡你》,作者:李酥酥。來自:每天讀點故事,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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