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文學愛好者來來來,求關於海明威的小說。。。。
合在一起的太厚,看起來不方便,而且也沒有這樣的版本。
外國名著我建議你買上海譯文、譯林出版社的,以上四本我在書店都見過,排版、裝幀也很漂亮。
--尚善書社
Ⅱ 海明威的硬漢形象是什麼樣子的
海明威的硬漢形象是什麼樣子的?海明威塑造硬漢最代表的就是《老人與海》這一書。所謂硬漢,具有勇敢不屈堅韌不拔的精神之外,還有最重要的海明威所表達的一種精神,人不是生來就是被打敗的,你盡可以消滅它,可你卻永遠無法打敗他------這是一種硬漢精神。
「硬漢子」: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在海明威的作品裡,最富有魅力和打動人心的,是他塑造了眾多的在迷惘中頑強拼搏的「硬漢子」形象。海明威在選擇人物時特別喜歡鬥牛士、拳擊家、獵人、漁夫、士兵,他們以驚人的毅力和旺盛的精力,在同充滿敵意的世界對抗中殊死搏鬥,表現出共同的性格特徵:堅強剛毅、勇敢正直,無畏地面對痛苦和死亡,他們都處在尖銳劇烈的外部和內心沖突中,他們都有共同嚴酷的悲劇命運,但無論情況多麼嚴重,困難多麼巨大,死神多麼可怕,他們都不失人的尊嚴,不失勇氣和決心,表現出臨危時的優雅風度。「硬漢子」形象隨著海明威思想和創作觀的發展變化也具有不同的內涵和外在的表現,大致可分三類:早期的硬漢子多出現在鬥牛場或拳擊場上,他們孤獨、倔強、爭強好勝,為了人格尊嚴和職業的榮譽不惜孤注一擲,以死相搏,奪取勝利。在短篇小說《打不敗的人》中,這種硬漢精神表現得尤為突出,年老的鬥牛士曼努爾,青年時曾以武藝超群和剛勇頑強而威震鬥牛場,但青春的大好時光一經消逝,他便不再受到青睞。為了保住青年時代的榮譽,他執意再上鬥牛場,與公牛進行一場驚心動魄的鏖戰,以壓倒一切的精神力戰公牛,終於把利劍戳進了公牛的身軀,從而保住了「打不敗的人」的稱號。中期的「硬漢子」有了新的發展,以《喪鍾為誰而鳴》的主人公喬丹為代表,這個形象已經不是為了個人榮辱奮斗的勇士,而是為人民事業獻身的英雄,他已經擺脫了孤立主義,而為正義、民主而戰,與人民生死與共,他的對手也不是一般的邪惡勢力,而是法西斯主義。這個新的硬漢形象,灌注了新的時代精神和崇高信念,具有廣泛的社會意義。《老人與海》中老漁夫桑地亞哥,是晚期海明威筆下硬漢子形象的集中體現。這個硬漢子形象同前面兩個時期有所不同,具有濃厚的哲理性與象徵意義。老人桑地亞哥象徵著一種哲理化的硬漢子精神,一種永恆的、超時空的存在,一種壓倒命運的力量。作者將富有生命的形象同朦朧的寓意融合在一起,將現實生活的詩情畫意同深刻的哲理融合在一起,創造了一種體現著人類尊嚴和命運重壓下仍有優雅風度的硬漢子形象。其實,海明威本人就是一個硬漢子,他一生勇於冒險、堅忍不拔、精力充沛、喜歡拳擊和捕獵;他參過戰,受過傷,對忍受痛苦有切身體驗,從而影響了他對硬漢子風格的情有獨鍾。
Ⅲ 問「奔牛節,」是什麼節或什麼意思
奔牛節,又名聖費爾明節(西班牙語:San Fermín)。是屬於西班牙納瓦拉自治區首府潘普洛納市的一項傳統慶祝活動,因為歐內斯特·海明威的著作《太陽照常升起》描寫過其中的奔牛活動而聞名於世。聖費爾明節日在每年的7月6日至7月14日期間舉行。在節日的幾天里,每天都有6頭兇悍的公牛追逐著數百名壯漢,沿著「奔牛之路」穿城而過,直奔鬥牛場,場面極其驚心動魄。
節日起源:
根據記載,在公元1591年時即有奔牛節慶存在。這個中世紀即持續舉行的傳統慶典,在現代還是備受矚目。除了驚險刺激的活動內容外,另一個重要原因,可能是受海明威的名著《太陽照常升起》(FIESTA,1928)所吸引。
聖費爾明節最初源於12世紀,聖費爾明(San Fermín)是西班牙東北部富裕的納瓦拉省(Navarra)省會潘普洛納城(Pamplona)的保護神,市民在每年10月10日紀念城市創建者和保護者聖費爾明,這時的聖費爾明節只是個純粹的宗教節日。
後來,市民們決定在天氣更好的夏天慶祝聖費爾明節,而14世紀以後商人們在夏天將牛從城外趕至城內舉行鬥牛活動。兩項活動逐漸融合在了一起。
1923年,美國著名作家海明威首次來到潘普洛納觀看奔牛並寫成了著名小說《太陽照常升起》(The Sun Also Rises,1926年發表),他在作品中詳細描述了奔牛節,將刺激的奔牛活動描繪得極為傳神,奔牛節因而聲名遠播,開始由一個地區性節日變為一個世界性節日。
17和18世紀中又增加了奔牛活動和雜耍表演,外地遊客也開始與潘普洛納市民一同慶祝。19世紀中出現了露天集市和大頭人的遊行隊伍。
奔牛節的起源與西班牙鬥牛傳統有直接關聯。當時對潘普洛納人來說,要將6頭高大的公牛從城郊的牛棚趕進城裡的鬥牛場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16世紀時,某些旁觀者突發奇想,斗膽跑到公牛前,將牛激怒,誘使其沖入鬥牛場。後來,這種習俗就演變成了奔牛節。從1951年開始,聖費爾明節僅僅持續兩天,活動包括演講、音樂會、競賽和鬥牛。後來又加入了焰火和舞蹈表演。全世界的遊客都被吸引到潘普洛納參與慶祝。
節日過程:
節慶的第一天,由市政廳廣場發射火箭炮揭開序幕。在接下來的連續7天7夜裡,各項慶典活動包括音樂、文藝、露天舞會等等,年輕人總是通宵達旦地開心享樂,白天興趣盎然地參加奔牛節的活動,享受被牛追逐的刺激感受。
開始:
每年7月6日中午是聖費爾明節的開始。此刻數以千計的遊人等待在城市大廳(Ayuntamiento)前的廣場上,將手中拿著的鮮紅聖費爾明圍巾舉過頭頂。市長在這一刻從大廳的陽台上點燃一隻沖天炮(Chupinazo),宣告聖費爾明節的開始,遊人們則迅速將手中的圍巾扎在脖子上。此後,廣場會升起數個巨大的氣球,全城市民與遊客都會開啟大量的香檳酒並互相噴灑。而在此之前的等待中,廣場上的人群就開始互相投擲雞蛋提前慶祝。
結束:
聖費爾明節的結束一樣不平凡,每年7月14日零時。熱鬧了204小時的人們再一次聚集在城市大廳前的廣場上,在焰火表演的烘托之下,手持蠟燭,取下自己的聖費爾明圍巾。同時還要高唱Pobre de mí(可憐我吧)"Pobre de Mí, Pobre de Mí, que se han acabado las fiestas, de San Fermín"(可憐我吧,可憐我吧,聖費爾明節離我而去)。結束活動大約持續半個小時。
Ⅳ 懂的進:海明威一篇描寫鬥牛士英勇不屈的小說,叫什麼來著
太陽照常升起?還是打不敗的人?
Ⅳ 海明威的硬漢性格指的是什麼
對海明威作品硬漢性格的一點看法
海明威是我最熟悉的美國作家, 他14歲走進拳擊場,滿臉鮮血,可他不肯倒下;19歲走上戰場;200多塊彈頭彈片,也沒能讓他倒下;寫作上的無數艱辛,無數的退稿,無數的失敗,還是無法打倒他;直到晚年,連續兩次飛機失事,他都從大火中站了起來。在我心裡他就是典型的美國人:強悍、明朗、幽默,堅強不屈、敢於直面暴力與死亡,簡單的講他是一個真正的硬漢。
海明威在30年代以後發表的一些短篇小說中,描寫了許多拳擊手、鬥牛士、獵人等。他的這些來自下層的人物身上展示出一種百折不撓、堅強不屈、敢於直面暴力與死亡,無論身處何等艱難困厄的逆境,都能始終保持人的尊嚴、毅力與勇氣的精神特質,此即所謂「硬漢性格」。
承擔不幸,是硬漢性格的出發點。如《海明威短篇小說選》的第一篇《在密執安北部》,講敘了這樣一個故事:一個做女僕的姑娘愛上了一個鐵匠。一次,鐵匠在她主人家喝酒,她便在外面等著,懷著純真的愛心,只想能看他一眼。鐵匠出來了,把她帶到碼頭上,粗暴地佔有了她,然後就心滿意足地睡著了。姑娘被侮辱和損害了。她又冷又悲,一切都像是完了。她走回到吉姆躺著的地方,再一次使勁搖了搖他,看他到底醒不醒。她哭著。
「吉姆,」她說,「吉姆。醒醒啊,吉姆。」
吉姆動了動,把身子蜷得更緊了。莉芝把上裝脫了下來,俯身過去拿上裝給他蓋上。她把上裝小心謹慎地、干凈利落地在他四周掖好。然後她穿過碼頭,走上陡直的沙土路回去睡覺。冷霧由港灣上穿過樹林正升起來吶。
這或許是海明威筆下的第一個「硬漢」。對待不幸:她沒有悔恨、恐懼、絕望或麻木,卻把不幸承擔了下來,所以說承擔不幸,是硬漢性格的出發點。
硬漢性格除了承擔不幸以外,更重要的是死也要保持住體面和尊嚴。
《沒有被斗敗的人》這篇文章講述鬥牛士曼努埃爾為生活所迫,同時也是出於對鬥牛這項勇敢事業的熱愛與自豪,不顧年事已高、體弱多病,依舊堅持從事鬥牛。經理雷塔納趁機敲詐他,故意只肯出300 比塞塔的低價。曼努埃爾為維護自己作為一位鬥牛士的榮譽與自尊,不理會經理的刁難和親朋好友的規勸,毅然決然地走上鬥牛場,同一頭兇猛的公牛展開一場驚心動魂的搏鬥。牛角嵌入了他的腰部,而他則忍著劇烈的疼痛,殺死了那頭公牛。躺在手術台上時,仍然固執地不讓醫生剪掉自己的小辮子——因為那是一個鬥牛士的標志。並且不停地喃喃自語:「我幹得好,我幹得真出色。」「我只是不走運罷了。」他的勝利來之不易,既使人敬佩,更讓人心碎,它是以生命為賭注換來了尊嚴。
硬漢性格在《老人與海》中得到發展與升華,其中的桑提亞哥成為海明威筆下一系列硬漢形象中最負盛名的一位不朽典型,他具有一般硬漢所共有的勇敢、倔強、不屈不撓的精神特質。桑提亞哥在接連84天沒有捕到一條魚的困境中,毫不氣餒,再度出海。在遠海上為制服馬林魚,周旋了三天三夜;歸途中又與蠶食自己勞動果實的兇猛鯊魚展開殊死搏鬥,魚叉丟了用刀,刀子折了用船槳,槳把斷了再用舵…… 他與大魚的較量成了一曲人類與自然、人與命運相抗爭的頌歌,老人把失敗轉化為寓言意義上的勝利,老人由此而獲得了豪邁的人格力量。即如他那句口頭禪所說的:「一個人並不是生來要給打敗的,你盡可以把他消滅掉,可就是打不敗他。」 在小說結尾硬漢性格注入了獨有的樂觀因素。和其他許多硬漢相比,桑提亞哥並沒有帶著悲壯的神色走向必然的失敗,而是在遭受了那麼多磨難之後,仍滿懷信心地夢見了力量的化身——一頭雄獅。
海明威能成功地塑造硬漢形象,是因為他自己就是個硬漢,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海明威作為《格里厄》雜志記者,曾率領一支游擊隊參加了解放巴黎的戰斗;他駕駛以自籌資金、由漁船改裝而成的軍艦「皮拉爾號」,整日在海上巡邏,為摧毀在該海域猖獗一時、對盟軍構成嚴重威脅的德國潛艇提供了極有價值的軍事情報;1944年他屢次乘坐英國皇家空軍的飛機參加空戰,還參加了舉世聞名的諾曼底登陸……可以說,海明威一生與戰爭、冒險結下了不解之緣,多次負傷,充分體驗過出生入死的滋味,所幸的是每次死神總是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這些特殊而豐富的冒險閱歷,是其作品能塑造最具魅力、扣人心弦的「硬漢子」典型的內在根源——因為作家本人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頗負傳奇式英雄色彩的硬漢子,其筆下的硬漢子形象,在很大程度上不啻其自身氣質秉性的化身與寫照。因此,人們認為海明威的作品大多有他自己的影子。他筆下的人物,也隨著他一起成熟、完美。
海明威給我們這些他最忠實的讀者留下了深深的遺憾, 對死亡達到超然認識的他最終選擇了自殺,六十年的歲月漫長且轉瞬即逝,海明威給我們留下了很多,可他卻把那些千瘡百孔、怯弱、自卑、痛苦留給了自己承受,所以我依然想對他說:「你的確是倒下了,但你永遠不曾失敗」,你是一個真正的硬漢。
Ⅵ 海明威的《忠貞的公牛》有什麼道理
水滴石穿,無論你的力量多麼微薄,無論擺在你面前的困難有多大,只要你堅持不懈地去做,你就將是個成功者。親。
Ⅶ 若貝爾獎獲得者海名威的著作什麼
Ernest Hemingway全部作品集
1.老人與海 [海明威] 2.乞力馬扎羅的雪 [海明威] 3.世界之都 [海明威]
4.弗朗西斯·麥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 [海明威] 5.前言 [海明威] 6.出版者序 [海明威]
7."首輯四十九篇"序 [海明威] 8.弗朗西斯·麥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 [海明威] 9.橋邊的老人 [海明威]
10.在密執安北部 [海明威] 11.在士麥那碼頭上 [海明威] 12.第一章 [海明威]
13.印第安人營地 [海明威] 14.第二章 [海明威] 15.醫生夫婦 [海明威]
16.第三章 [海明威] 17.了卻一段情 [海明威] 18.第四章 [海明威]
19.三天大風 [海明威] 20.第五章 [海明威] 21.拳擊家 [海明威]
22.第六章 [海明威] 23.小小說 [海明威] 24.第七章 [海明威]
25.士兵之家 [海明威] 26.第八章 [海明威] 27.革命黨人 [海明威]
28.第九章 [海明威] 29.艾略特夫婦 [海明威] 30.第十章 [海明威]
31.雨里的貓 [海明威] 32.第十一章 [海明威] 33.禁捕季節 [海明威]
34.第十二章 [海明威] 35.越野滑雪 [海明威] 36.第十三章 [海明威]
37.我的老頭兒 [海明威] 38.第十四章 [海明威] 39.大雙心河(第一部) [海明威]
40.第十五章 [海明威] 41.大雙心河(第二部) [海明威] 42.第跋節 [海明威]
43.沒有被斗敗的人 [海明威] 44.在異鄉 [海明威] 45.白象似的群山 [海明威]
46.殺人者 [海明威] 47.祖國對你說什麼? [海明威] 48.五萬元 [海明威]
49.簡單的調查 [海明威] 50.十個印第安人 [海明威] 51.美國太太的金絲雀 [海明威]
52.阿爾卑斯山牧歌 [海明威] 53.追車比賽 [海明威] 54.今天是星期五 [海明威]
55.陳腐的故事 [海明威] 56.我躺下 [海明威] 57.暴風劫 [海明威]
58.一個干凈明亮的地方 [海明威] 59.世上的光 [海明威] 60.大轉變 [海明威]
61.你們決不會這樣 [海明威] 62.一個同性戀者的母親 [海明威] 63.讀者來信 [海明威]
64.向瑞士致敬 [海明威] 65.等了一整天 [海明威] 66.一篇有關死者的博物學論著 [海明威]
67.懷俄明葡萄酒 [海明威] 68.賭徒、修女和收音機 [海明威] 69.兩代父子 [海明威]
70.三下槍聲 [海明威] 71.印第安人搬走了 [海明威] 72.過密西西比河 [海明威]
73.上岸前夕 [海明威] 74.新婚之日 [海明威] 75.論寫作 [海明威]
76.過海記 [海明威] 77.買賣人的歸來 [海明威] 78.檢舉 [海明威]
79.蝴蝶和坦克 [海明威] 80.決戰前夜 [海明威] 81.山樑下 [海明威]
82.他們都是不朽的 [海明威] 83.好獅子 [海明威] 84.忠貞的公牛 [海明威]
85.人情世故 [海明威] 86.度夏的人們 [海明威] 87.最後一方清凈地 [海明威]
88.一個非洲故事 [海明威] 89.搭火車記 [海明威] 90.卧車列車員 [海明威]
91.岔路口感傷記 [海明威] 92.有人影的遠景 [海明威] 93.大陸來的大喜訊 [海明威]
94.那片陌生的天地 [海明威] 95.雇傭兵 [海明威] 96.十字路口 [海明威]
97.一個在愛河中的理想主義者的造像 [海明威] 98.梣樹樹根的腱 [海明威] 99.潛流 [海明威]
Ⅷ 我想請問,在文學心理學的角度如何評論米蘭.昆德拉的《搭車游戲》和海明威的《白象似的群山》
1. 存在即合理—《搭車游戲》的閱讀體驗
一、探索「存在」的主題
米蘭·昆德拉是一位身份復雜的作家,他曾是共產黨,當過大學教授,身為「布拉格之春」的參預者,也是蘇軍入侵之後的受害者久以來使用的則是使用法語寫作的流亡作家的身份。他讀胡塞爾,信海德格爾,珍視以塞萬提斯為代表的歐洲小說遺產,推崇以布洛赫、卡夫卡、貢布洛維奇和穆齊爾為代表的中歐文學系統。這樣閱讀視野與文學傾向決定了他的小說的內容,使「存在」成為他創作的出發和歸宿。
他認為:小說是對於「存在」的「發現」和「詢問」。它的使命在於使我們免於「存在的被遺忘」。他甚至視其為小說的「美」與「唯一道德」。他認為:「小說不研究現實,而是研究存在。存在並不是已經發生的,存在是人的可能的場所,是一切可以成為的,一切人所能夠的」。「存在,就是世界中。」[1]而《搭車游戲》這是一部探討「存在的被遺忘」的作品。我們看著純潔、羞澀的姑娘一步步拋棄羞怯,成為了一個放浪的「盪婦」,並且從中得到了深深的自由的快感。
「她常常渴望能像周圍大多數女人那樣大方和輕松。她甚至還進修了一門建立自信的專門課程:她不斷地說服自己每個人類生命的誕生都是無數軀體中的一個,就像在大飯店無數房間中分配給你一個房間一樣。總之每個人都是一種偶然的存在,他只是一種現成的被借用的物件。話是這樣說,可她就是不能真正去體驗它。對她來說理念和肉體總是兩層皮」。[2]我們在故事的最初看到姑娘為了「大方」和「放鬆」所作的努力是那麼的無力,使得「她」充滿了「無奈感」,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理念」與「肉體」合而為一。但是,當游戲不斷進行,她卻開始漸漸樂在其中了,「她欣欣然用這種字眼使小夥子目瞪口呆,他從未聽她這樣說過,盡管不是什麼罪過。其實她也不是故意的,問題出在打情罵俏的輕浮言詞,並不是她天生淫盪。是的,她沾沾自喜,還有些飄飄然。演戲演得弄假成真,這使她有一種迄今從未有過的感覺:逍遙自在,毫無負擔。」是的,她順理成章的吐出「撒尿」這樣的字眼,而毫不以為意,反而「逍遙自愛,毫無負擔」。在這里,米蘭·昆德拉為我們昭示了這樣一種被「存在的被遺忘」,即姑娘的大膽與輕佻。我們並不是在說姑娘本性淫盪,而是,正如昆德拉所說,存在不是已經發生,而是一種可能。他為我們提供了一種可能:「每當向前要邁出新的一步時,她總是躊躇遲疑,現在卻突然感到完全的解脫。在所扮演的新角色中,她無須害臊,沒有檔案記錄,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不需要負任何責任。那是一種自由自在的生活。這位姑娘,搭便車的,可以做任何事,一切都向她敞開大門。她可以想說就說,想做就做。」即,當這位姑娘身處一種沒有過去,沒有未來,不負責任的情境之中時,她是可以實現「大方」和「放鬆」的。這是游戲,此時此刻,身為「搭車女郎」的姑娘,實現了她的可能。
對於小夥子呢,也是同樣的。他在姑娘放浪粗鄙的行為中得到刺激,盡管,他對眼前的女友感到陌生,甚至「惡心」,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在肉體上受到了她的吸引。進而以一種更為猥褻和下流方式加以回應,但事實上,在游戲開始時,男主人公的內心獨白使我們知道,我們的小夥子其實也是個正派人:「小夥子發覺在他的生活中很難有輕松的日子。他這一輩子在人生路上都是規規矩矩的。他每天的工作何止八個小時,無盡無休的會議,自修功課,男女社交應酬,等等。他的私生活所剩時間無幾。」然而,後來的他似乎就不那麼可愛了,「她想靠近他,而他卻說:『呆在那兒,我要好好地看個夠。』現在他真地把她當成窯姐兒。可小夥子其實並未去嫖過,他僅有的關於窯姐兒的常識都是來自文學作品和道聽途說。因此他轉過這些念頭,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個女人穿著黑色緊身衣(和黑色長統襪)在光鑒照人的鋼琴頂上跳舞的樣子。在這寒酸旅館的房間里沒有鋼琴,只有一張蓋著直紋布的小桌子依牆而立。他命令姑娘爬上去。姑娘苦苦哀求,但小夥子卻說:『我已經付過錢了。』」此刻,「他」不再是急於擺脫生存困境的青年,而是一個被憤怒沖擊、被慾望誘惑的脆弱靈魂,「他」沒有嫖過妓,卻一副深諳歡場內幕的樣子,我們不能就此判斷小夥子是下流的,但是,昆德拉再次為我們提供了一種可能,一個看似中規中矩、善良無害的青年,也可以有被慾望驅使的可能。
二、政治與性
米蘭·昆德拉的小說世界中有兩點是著重表現的,一是政治,一是性愛。《搭車游戲》這部小說顯然與政治沒什麼緣分,但是對於另外的一個昆德拉長期關注的主題,它卻是可以作為典型分析的。當面對「作為一個作家,性對你意味著什麼?」的問題時,昆德拉的答案似乎有些語焉不詳:「性已不是禁忌;僅是性的自白令人厭倦;勞倫斯與亨利·米勒已顯得陳舊;在我的作品中,一切都以巨大的情慾場景告終。我有這樣的感覺,一個肉體之愛的場景產生出一道強光,它突然揭示了人物的本質並概括了他們的生活境況……情慾場景是一個焦點,其中凝聚著故事所有的主題,置下它最深奧的秘密」。[3]在《搭車游戲》中,男女主人公當然還是樂此不疲的重復那個古老的兩性間的溝通方式——性愛。
我們在這里討論這個話題並不是要嘩眾取寵,迎合當下的某些「身體寫作」的潮流,而是期待通過這種對於人類本能的討論探究昆德拉小說的深層內構。
小說採用了情境中又創設情境的結構,即一種「戲中戲」的結構。小說展開的背景是一對男女戀人相攜度過一個浪漫而美好的兩周假期,然而假期的第一天,故事就開始脫離它原有的軌跡而發展了:從兩個年輕人開始創設情境,玩起「搭車游戲」開始。隨著游戲的不斷深入,姑娘和小夥子開始漸漸呈現出不同的態度。姑娘越來越沉浸於游戲之中,她投入而忠實於自己的角色;小夥子則不然,他更多地保存了觀察者的身份,對於游戲,他是越來越敷衍的。因為,他在自己的女友的身上看到了那些放盪的女人的令他惡心的影子,在他的眼前,兩種影像相互交疊:「這些雙重影像的互相顯示告訴他,那一切都是姑娘的本相,她的心靈十足是個大雜燴,既有忠心也有不誠,既天真又奸詐,既貞潔又淫盪。這幅光怪陸離的影像簡直像垃圾拼盤,令他作嘔。雙重影像仍在繼續交相顯現,小夥子恍然大悟,這個姑娘只是表面上和那些下流女人不同,而心底卻是一樣的。他早先私下對她淫性惡行的猜測都被證實了,不禁微含妒意。一向對她那種單一清晰的印象只是一種錯覺,是他的一廂情願。他所鍾愛的那個姑娘只是他的某種願望、思想和信念,而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真實的姑娘卻是一個毫無希望的陌生人,幾乎不可捉摸。他恨透她了。」然而,即是在這股恨意的驅使下,「兩個陌生的軀體在床上合作得天衣無縫」。這是一種脫離了情愛的交歡,對於姑娘而言,那是一個「全新的疆域」,「在這遙遠的疆域,她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並為此而「沾沾自喜,心裡甜滋滋的」。
我們跟隨著米蘭·昆德拉事實上開始了他在性愛中的對「存在」的探索。根據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說,「性慾」是人的一切行為的原動力,那麼昆德拉為我們展現的性愛的「可能」就可能成為人類行為原動力的「可能」。性存在的「可能」的維度不過三種:放縱自由;壓抑約束;中庸和諧。顯然,人類在不斷追求的就是一種「中庸和諧」,靈與肉相合的性存在方式。而這顯然是昆德拉小說一貫所要表達的主題,即一種關於「靈」與「肉」的關系——包括《搭車游戲》的男女主人公。 「她和他認識了一年,非常快樂,也許就是因為他絕不把她靈肉分離,她才能託付終生」。但是,小說卻為我們講述了一個放縱自由的故事。這個缺少現實感的關於 「放縱」的故事,為我們展示了性存在的「放縱自由」的可能性。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樣一個荒誕的故事的末尾,作者為我們安排了一個悲傷現實的結尾。當一對旅途中偶遇的男女之間的故事發生在一對戀人中間時,他們將如何自處。旅途中的艷遇當然是對另一半的不忠,而當那個對不起你的人就是你最愛的人和你自己的時候,你會如何呢?整部小說都沒有真實的背景,甚至男女主人公連名字都沒有,但是,當讀者看到結尾的時候相信沒有人會感觸不深刻吧。我們會替女孩擔心,因為我們讀出了青年對她的厭惡,我們更會替這段感情擔心,因為小夥子在第一時間的情緒平復後想到的是今後十三天的假期,但是感情的裂痕已經存在,它就像是一顆不定時地炸彈橫亘在這對戀人的感情之中。作者就是這樣順理成章的把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擺在了讀者的眼前,我們自己成為勾引自己的戀人對自己不忠的「混蛋」,我們如何自處?可見即使到了末尾,米蘭·昆德拉還在試圖為我們提供可能,探討「存在」。
2. 《白象似的群山》:初始境遇的呈示
《白象似的群山》堪稱是海明威短篇小說中的經典。它寫於1927年,收入海明威小說集《沒有女人的男人》。小說情節一句話就可以概括:一個美國男人同一個姑娘在一個西班牙小站等火車的時候,男人設法說服姑娘去做一個小手術。是什麼手術小說沒有直接交代,但有經驗的讀者能夠猜出是一次人工流產。整部小說基本上是由男人和姑娘的對話構成,開始的時候兩個人的氣氛似乎有些沉悶,姑娘就採取主動的姿態,稱遠處群山的輪廓在陽光下「看上去象一群白象」。但男人有些心不在焉,他只關心一個話題,就是想
勸姑娘去做手術。姑娘顯得緊張和憂慮,男人就一再解釋和安慰:那實在是一種非常簡便的手術,甚至算不上一個手術。真的沒有什麼大不了,只要用空氣一吸就行了。我以為這是最妥善的辦法。但如果你本人不是真心想做,我也絕不勉強。姑娘終於急了:你再說我可要叫了。到這里小說的內在緊張達到了高峰,男人就去放旅行包等列車進站。回來時問姑娘:你覺得好些了嗎?姑娘向他投來一個微笑:我覺得好極了。
小說就這樣戛然而止。這是典型的海明威式的短篇小說結尾,評論家稱之為「零度結尾」。和歐·亨利出人意料的戲劇化的結尾正相反,這種「零度結尾」是平平淡淡的滑過去,象結束又不象結束,把讀者茫然地懸在半空。「零度結尾」的概念,可能是從羅蘭·巴特《寫作的零度》那裡引發出來的。所謂「寫作的零度」,在羅蘭·巴特眼裡,是以存在主義大師加繆為代表的那種方式,即「中性的」,「非感情化」,迴避感情色彩和主觀意向性的寫作方式。海明威短篇小說的結尾也有「零度」特徵,不點明主題,不表示向,拒絕解釋和判斷,甚至不象結尾。我們不知道男人和姑娘以後會怎樣,是不是做了手術?手術之後倆人是分手了,還是依舊象從前那樣過著幸福生活?海明威似乎並不關心這些。他只是象一個攝影師,碰巧路過西班牙小站,偷拍下來一個男人和姑娘的對話,然後兩個人上火車走了,故事也就結束了。他們從哪裡來?是誰?又到哪裡去?為什麼來到了這個小站?海明威可能並不知道,我們讀者也就無從知曉。整部小說運用的是非常典型的純粹的限制性的客觀敘事視角,恰象一架機位固定的攝影機,它拍到什麼,讀者就看到什麼。絕少敘事者的干預和介入,甚至可以說非全知的敘事者知道的幾乎與讀者一樣多。小說省略了太多的東西。包括人物的身份,故事的背景以及情節的來龍去脈。因此,想作出確鑿的判斷幾乎是徒勞的。
評論界理解這篇小說普遍表現出一種道德主義傾向,譬貝茨就認為:「這個短篇是海明威或者其他任何人曾經寫出的最可怕的故事之一。」「對於姑娘來說,有什麼東西毀了;不但她的過去,而且將來都是這樣。她是嚇壞了。」理查德·福特則說:「這個故事我很欣賞,因為它很現代,沒有人說出『墮胎』二字,但墮胎的感覺——失落、困惑、發呆——滲入字里行間。」又譬如小說的法國譯本就把題目譯成《失去的天堂》,意思是無辜的姑娘在人工流產事件中把天堂般的過去失掉了。這個過去的天堂可能指少女的純真爛漫,也可能指過去幸福美滿的好時光。但實際上,《白象似的群山》絕不是一篇道德小說,而是一篇情境化的具有多重可能性的小說。在所有的評論中,最有眼光的是昆德拉的解讀。在漢譯《被背叛的遺囑》中,昆德拉花了近十頁的篇幅討論《白象似的群山》。他認為,在這個只有五頁長的短篇中,人們可以從對話出發想像無數的故事:男人已婚並強迫他的情人墮胎好對付他的妻子;他是單身漢希望墮胎因為他害怕把自己的生活復雜化;但是也可能這是一種無私的作法,預見到一個孩子會給姑娘帶來的困難;也許,人們可以想像一下,他病得很重並害怕留下姑娘單獨一人和孩子;人們甚至可以想像孩子是屬於另一個已離開姑娘的男人的,姑娘想和美國男人一起生活,後者向她建議墮胎同時完全准備好
在拒絕的情況下自己承擔父親的角色。至於那姑娘呢?她可以為了情人同意墮胎;但也可能是她自己採取的主動,隨著墮胎的期限臨近,她失去了勇氣……昆德拉的解讀使小說的情節得以多重的猜想下去。而人物性格也同樣有多重性:
「男人可以是敏感的,正在愛,溫柔;他可以是自私,狡猾,虛偽。姑娘可以是極度敏感,細膩,並有很深的道德感;她也完全可以是任性,矯揉造作,喜歡歇斯底里發脾氣。」更重要的是小說人物對話背後的主觀動機是被隱藏著的。海明威省略了一切說明性的提示,即使我們能夠從他們的對話中感受到節奏、速度、語調,也無法判斷真正的心理動機。一般說來,小說中的主導動機是揭示主題和意向的重要手段,如喬伊斯《尤利西斯》中多次復現的布盧姆隨身攜帶的烤土豆。《白象似的群山》中類似的主導動機就是姑娘關於白象的比喻,在小說中出現了三次。但從這個比喻也很難生發出確切的判斷。我們可以說姑娘是微妙的,有情趣,有詩意,而男人對她的比喻毫無反映,男人是很實在的或者是沒有趣味的。但昆德拉認為人們「也完全可以在她的獨特的比喻性發現中看到一種矯揉造作,故作風雅,裝模作樣」,賣弄有詩意的想像力。如果是
這樣,姑娘說什麼墮胎後世界就不再屬於他們之類的話語,就只能歸結為姑娘對抒情式賣弄的喜好。這種有抒情傾向的女性,生活中我們經常會碰到。
昆德拉最後下結論說:「隱藏在這場簡單而尋常的對話背面的,沒有任何一點是清楚的。」這使《白象似的群山》成為一個可以多重講述的故事,一個可以一遍遍用不同的前因後果加以闡釋的故事。這種多重闡釋性正是由省略的藝術帶來的。一旦海明威補充了背景介紹,交代了來龍去脈,小說就完全可能很清楚。但海明威的高明處在於他絕不會讓一切一目瞭然,他要把冰山的八分之七藏起來,因此他便呈示了一個經得起多重猜想的情境。這反而是一種真正忠實於生活的本相的小說技巧。我們在生活中真正面對的,正是一些搞不清前因後果的情境。我經常喜歡在火車上或小飯店裡聽旁邊我不認識的人聊天,有時聽進去後就會猜想這兩個人身份是什麼?要去做一件什麼事?兩個人的關系是什麼?碰巧是一男一女就更有意思,如果是夫妻或戀人,一般聽他們說幾句話就可以猜出,如果都不是,難度就大了。這時我就想起海明威的《白象似的
群山》,覺得這篇小說真是寫絕了。這也許和早年巴黎時代海明威的寫作方式有關。從他的回憶錄《流動的聖節》中可以知道,當年海明威窮得很,經常挨餓,住的旅館也非常冷,他就常常到咖啡館寫作。倘若外面冷風大作,寒氣逼人,他的小說中的故事也就發生在寒風呼嘯的冬天。如果碰到一個臉蛋象新鑄的錢幣一樣光亮動人的姑娘進來,海明威的思緒就會受到牽擾,變得異常興奮,很想把姑娘寫進小說。《白象似的群山》正是海明威午餐前在飯館碰上一個剛剛做過墮胎手術的女人,聊了幾句天,就開始創作這篇小說,結果一氣呵成,連午飯都忘了吃。這種寫作方式很容易把小說情境化,小說敘事往往只選擇一個生活橫切面,一個有限空間,一小段時間,客觀記錄所發生的事件,迴避作者甚至敘事者的解釋與說明,使小說情境呈示出生活本身固有的復雜性和多義性。
同樣是多義性,海明威與卡夫卡的小說譬如《城堡》有什麼區別呢?不妨說,卡夫卡是個沉思者,他在自己的小說中灌注思想;而海明威則拒斥思想,或者說是「隱匿思想」。菲力浦·揚就說海明威的風格是「沒有思想的」,需要「停止思想」。貝茨稱海明威的語言也是那種「公牛般的、出乎本能的、缺少思想的語言」。因此海明威的省略的藝術也許不僅是省略了經驗,而且也省略了思想。他的小說中深刻的東西也許不如其它現代主義小說多,但仍然有意
蘊的豐富性。這些意蘊是生活本身的豐富性帶來的,它同樣能激發讀者想像力和再創造文本的能力。這使海明威提供了另一種小說,其創作動機不是為了歸納某種深刻的思想,也不僅僅滿足於提供抽象的哲學圖式。海明威的小說並不在乎這些,而真正成功的小說也並不提供確切的人生圖式,它更注重呈示初始的人生境遇,呈示原生故事,而正是這種原生情境中蘊涵了生活本來固有的復雜性、相對性和諸種可能性。《白象似的群山》正是這樣一篇小說,它排斥任何單值判斷和單一的價值取向,尤其是道德裁判。這種相對性立場和動機與海明威小說中的省略藝術和純客觀的限制性視角是吻合的。這是海明威的小說中作者的聲音隱藏得最深的一篇,小說幾乎是獨立於作者之外,它就象生活境遇本身在那裡自己呈現自己。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海明威的短篇小說提示我們理解現代小說的另一種方式。如果說現代主義小說大都隱藏一個深度模式的話,那麼在海明威小說中尋找這種深度模式有時反而會妨礙更深入理解他的小說。這就是尋找深度模式的批評方式的悖論。就是說探究作品深度模式的習慣恰恰會妨礙對作品的更深入的認知。悖論之所以產生,原因在於尋求深度模式最終獲得的不過是哲學層次上的抽象概念和圖式,而作品豐富和具體化的感性存在和經驗存在卻可能被肢解甚或拋棄了。這道理對《白象似的群山》也一樣。只有從情境化角度出發,而不是一開始就說它是一個最可怕的故事,一個道德文本,才可能找到比較恰當的切入點。由此我們可以說,海明威的短篇寫作,豐富了我們對小說這一體裁的本質規定性的理解。這就是海明威在小說學上的意義。《白象似的群山》啟示我們,小說自身的本質界定或許正是與人類生存境遇的豐富性相吻合的。小說發現的正是生活的初始境遇,正是大千世界的相對性和豐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