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劉紹棠的作品被稱鄉土文學
劉紹棠,著名作家。長期致力於「中國氣派,民族風俗,地方特色,鄉土題材」的創作思想,是當代鄉土文學的舉旗人。著有短篇小說集:《青枝綠葉》、《老師領進門》、《山楂村的歌聲》、《中秋節》、《蛾眉》等,中篇小說《運河的槳聲》、《蒲柳人家》、《瓜棚柳巷》、《荇水荷風》、《小荷才露尖尖角》等,長篇小說《春草》、《地火》、《狼煙》、《京門臉子》,《豆棚瓜架雨如絲》等,散文短論集《我與鄉土文學》,《我的創作生涯》以及《劉紹棠文集——大運河鄉土文學體系》12卷。
劉紹棠四十餘年的文學生涯,歷經坎坷,矢志不渝,是當代鄉土文學的舉旗人,作為著名的鄉土文學作家而在中國文壇上享有盛譽。他的中國氣派、民族風格、地方特色、鄉土題材的創作思想,受到人們的喜愛。他的作品格調清新淳樸,文筆通俗曉暢,描寫從容自然,結構簡潔完整,鄉土色彩濃郁。
2. 上官箏的鄉土文學,以及相關作品,思想。揭起鄉土文學之旗
下面是我可以在網上找到的最終的東西,其他的基本沒有,如果有用你就採用拿來主義的態度去用吧,如果沒用你就略過吧,希望你可以順利完成你的論文,考個好成績。
上官箏注意到鄉土文學與世界文學的關系。他說到鄉土文學(乃至整個新文學)是從思想到內容到形式都在外國文學的刺激下生長起來的,並且這種鄉土文學和催生它的外國文學有個特異之點,即都是被壓迫的弱小民族的文學。
如是,則鄉土文學在生發之初便帶有回應社會及國際政治問題的性質,這種性質變而成為鄉土文學的社會性和民族性特徵。然而在此之後,上官箏把鄉土文學的這種性質和功能,導入了左翼文學理論和社會革命理論和路徑上來,即把回應社會和國際政治問題縮小為回應當前現實問題,「暴露現實,分析現實和指導現實」。現實本是中立的和中性的,但在左翼理論下,現實首先是符合左翼觀點和利益的現實,暴露現實,也因左翼在現實政治中的不得勢而等同於政治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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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民間價值:道義良知的堅守
【上官箏在文章里說,民間有兩種「英雄主義」人物類型:一類是「名士」,一類是「強盜」,並給予二者以精神與人格的高度認同:「我說的名士,是有一種倔強精神的大賢者。他們可以不做官,不過安逸的生活,不享受,不苟且,『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這樣的精神,是很值得寶貴的。」作家還以民間「水滸」 故事,正面揭示「強盜」的「道德精神」是「行俠作義」。進而指出:「這種精神能夠汲取到作品裡去,一定是一朵異葩,新英雄主義的浪漫主義,需要這樣的主題。」⑦這種創作題材的理論取向在淪陷區文壇產生了很大反響,引起了作家的共鳴。面對異族侵略、民族災難和人民反抗的現實,作為有良知的愛國作家,必然會在作品中加以表現。當然,這種民族意識和愛國主義的敘事,不可能像「國統區」、「解放區」作家那樣,以直抒胸臆的方式盡情表達,而不得不採用「曲筆」形式,即以現代象徵、暗示隱喻等藝術手法加以表現。他們一方面從鄉土世界日常化的民俗生活中追尋「新英雄主義」的民間價值,另一方面展開家族史的文學想像,感悟和印證中華民族剛毅不屈的文化性格。
淪陷區作家塑造了不少「名士」形象。他們不是那些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儒雅文士,而是歷經滄桑、深明大義的年老智者。例如《海和她的子女們》中的舒安老伯:「他是個固執的老人,好勝,要面子,直心眼兒;村長的責任壓著他,祖宗的榮耀在他眼前發亮。憑你天大壓力,要他低一下頭兒,那就休想!」還有山丁《綠色的谷》中耿直的「於七爺」、疑遲《雪嶺之祭》中有綠林義舉的「於老頭」、黃軍《山霧》中的「老明伯伯」、沙里《土》中的「劉永福」以及畢基初《嵐中青草》中的「萬九爺」等等。他們都屬於明辨善惡、是非分明的「名士」一類。 】
值得提及的還有兩篇小說:一篇是畢初基的《青龍劍》,另一篇則是趙蔭棠的《宋瓷碗》。前者表現出為了良知與道義而勇於獻身的民間性格。故事主人公趙四禿子闖盪江湖,多年後隱居盔甲山。而侄子趙江泉卻投靠官府,損害了家族聲譽。作為宗族「青龍劍」的傳人,趙四禿子斷然與侄子決裂:「從此後,你離開盔甲山下六縣,賣了趙家店這條道,你以後願意怎樣就怎樣好了,我管不了。你在外邊混好了,是趙家的子孫,在外邊披麻袋瞅門縫打花棍,別提姓趙;可是話又說回來,血盆里的富貴,你也別給趙姓的顯祖耀宗。」當發現趙江泉執意「殺人放火穿紅袍,賣了這個趙字」的時候,主人公發誓寧可趙家絕後,也要殺了這個叛逆子孫。「——祖宗有靈,姓趙的出了這樣後代;死在青龍劍下的冤鬼聽著,趙江泉也要拿他的血來贖他的罪,我要替祖宗洗羞。」趙四禿子捨生取義、鏟除邪惡的行為,不啻是一個形象的暗示和隱喻。趙四禿子和青龍劍無疑是民間正義力量的化身。作家敘述的雖是一個「名士」的家族史,但又何嘗不是災難深重的民族的不屈反抗史。
如果說《青龍劍》中趙四禿子以大義滅親顯現名士精神的話,那麼《宋瓷碗》的主人公則以民族自尊、自愛表現出了另一種「名士」風度。文本的象徵意義異常鮮明。小說描寫自以為是的「雅人」老董,酷愛收藏各類古玩,不論洋人出多高的價錢,都不賣那隻「宋瓷碗」。他的理由似乎也很簡單,就是「在我每年的壽誕之日,我用它吃一碗壽面。」小說由「銅簫」、「鐵杖」追溯到中國文化史上蘇東坡的《赤壁賦》和「荊軻刺秦王」的典故;再由「宋瓷碗」聯想到過生日「吃壽面」的傳統風俗。很顯然,小說所描寫的文化、風俗是民族心理、精神和審美存在。作家將中華民族燦爛悠久的歷史與現實感受緊密聯系起來,表達對民間價值的認同。可以說,短篇小說《宋瓷碗》包容了相當豐富的歷史文化積淀,彌散著民族認同和文化尋根意識。
吳朗在《一年來的滿洲文藝界》中所說的「滿洲作品的雄渾豪邁,在華北方面卻很難以找到的」現狀,不久便發生了變化。每當社會動盪民不聊生的時期,民間流傳的「水泊梁山」故事似乎特別具有影響力。畢基初從民間故事中獲取靈感。「在歷史上反抗這壓迫而且流傳於民間的故事,是一百單八將水滸的演義,這些人因為要反抗一種壓迫的勢力,便上山為王,落草為寇,由於他們生活的需要而產生一種新的道德觀念,就是重義氣,不貪財,輕生重死,愛友人」⑧。《青龍劍》描寫的「逼上樑山」正是對這種民間價值的認同和弘揚。趙四禿子對鬍子有這樣的評價:「實在的,鬍子倒比穿紅戴紫滿口仁義道德的做官的有錢的人講交情有義氣。」《流》、《菜園子李五》等繼續展開「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民間復仇的敘事。當「張濂」、「李五」們無法生活時,他們就演繹當代的「綠林傳奇」。「黑旋風」、「菜園子」等綽號讓人自然聯想到水滸故事。作家在謀求與梁山好漢形似的同時,著重刻畫他們的「大義」。趙四禿子大義滅親姑且不論,《流》中的大韋、馬禿子殺身成仁正是對民間道義和良知的倚重,他們與傳統意義上的胡匪就有了本質的區別。正如《青龍劍》所說:「我們不是土匪,如果別人說我們是土匪,那我們搶回我們應得的東西也是應該的。」沙里的《土》敘述劉永福帶領鄉民採用民間「鎮邪」的方式來對抗日寇殖民侵略:「他們為了鎮壓這鐵道的凶邪,除了原有的土地廟之外,又在村子西頭修了一座新廟。」難能可貴的是,他們已朦朧意識到「在宿命之外,是的確還有別的原因存在」。山丁的《在土爾池哈小鎮上》則敘述馬夫為自己愛馬復仇的故事。小說共時性融入馬夫復仇的意志(「我一定要給我的馬復仇,我一定,我一定要給它復仇」)、家族史的敘述以及「我」對馬的慨嘆(「它再也不會聽見黃豆瓣兒的鳴叫,不會再跑回到故土呼倫貝爾去了吧」),無不撩撥讀者的心緒,激起強烈的民族認同感。
這種悲壯且不失大義的精神氣質同樣孕育於民間女性之中。畢基初的《嵐中青草》,讓人看到女主人公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格氣節。為捍衛自己的人格尊嚴和「草原,山嵐,羊群,割草的人」,玲子用生命的絕響與施暴者同歸於盡。青霞(《海和她的子女們》)在家族利益面前,毅然了斷兒女私情,與戀人搏殺。善良純真的小蓮(《綠色的谷》)也不時顯露出剛毅堅定的氣質。尤其是袁犀的《森林的寂寞》,通過對都市文明的批判來確立民間價值的敘事立場。「我」在森林裡(民間)體會到力量、意志與美的精魂,「那完全與大自然和諧的而又斗爭著的筏上的人」。特別是讓「我」痴迷的「美的女人」更是民間魅力的化身。這些作品的女性形象給讀者帶來了新的審美視閾。
善於挖掘人物「人類最可誇耀的精神特質」,顯示出淪陷區作家浪漫主義的審美價值觀。上官箏在《新英雄主義、新浪漫主義和新文學之健康的要求》中闡述了「進步的新浪漫主義」創作特點:「第一,浪漫主義的特質,在藝術的手法上,便是用粗大的筆觸,濃郁的色彩,誇張的比較,激情的形容和盡量有時甚至是過分的典型的人物的活動。第二,……典型人物,往往帶有英雄的色彩,因為他們有正義感,有熱有力,有人類的愛和自由生活的要求。他們的性格是新鮮潑辣而且魅人的。」⑨很顯然,作家藉助鮮明的比照完成此類浪漫主義的英雄敘事。例如,畢基初把行俠仗義的趙四禿子(《青龍劍》)與卑鄙自私的趙江泉進行對照,從而表達鮮明的價值立場。山丁的《在土爾池哈小鎮上》則以「我」襯托主人公,以凸顯馬夫的「英雄」性格。「馬夫也是個酒徒,他並沒有我們這群文士那種風雅」。作家塑造這類英雄具有雙重的社會意義。一方面曲折地表達對異族統治不屈的反抗意志;另一方面「也還是用以顯示出一般人民生活的墮落,無知,荒淫,卑鄙,懦弱,知識的貧困和靈魂的空虛」的現實⑩。
3. 有關新時期鄉土小說..
劉紹棠
劉紹棠(1936--1997)13歲開始發表作品,15歲成名,被譽為"神童"作家。青少年時代作品主要有短篇小說集《青枝綠葉》、《山楂的歌聲》、《中秋節》、《瓜棚記》、《私訪記》和長篇小說《運河的槳聲》、《夏天》。這時期的作品清新、淡雅,把土改後的農村寫得嫩苗遍野,生機盎然,受孫犁作品深刻影響,有社會主義"田園牧歌"之美譽。後遭波折,益增其華,出版長篇小說12部《地火》、《春草》、《狼煙》、《京門臉子》、《豆棚瓜架雨如絲》、《這個年月》、《十步香草》、《敬柳亭說書》、《野婚》、《水邊人的哀樂故事》、《孤村》、《村婦》(第一部),中篇小說《蒲柳人家》、《花街》、《小荷才露尖尖角》等四十餘部。另有《劉紹棠文集·大運河鄉土文學體系》(10卷)出版。
劉紹棠將"荷花澱派"的柔媚、清麗之美與"燕趙文化"的陽剛、勁健之美很好地結合在一起,建立了獨具風採的大運河鄉土文學體系。出版《鄉土與創作》、《鄉土文學四十年》等9部散論、隨筆集。全部著作共60種,約700萬字,被公認為是高產、優產、穩產作家。他還提出了"中國氣派,民族風格,地方特色,鄉土題材";"今昔交叉,城鄉結合,自然成趣,雅俗共賞"的鄉土文學理論。描繪、謳歌走在時代前列的美好的人,挖掘、扶持代表時代前進方向,顯示時代本質與主流的美好事物,描摹、展示充滿詩情畫意的鄉風水色、世俗人情,簡言之,表現、贊頌人世之美,即人的美,地區的美,風光景色的美,是劉紹棠鄉土小說最突出的特點。
在創作上,劉紹棠繼承和發揚中國文學的民族風格,追求傳奇性與真實性相結合;通俗性與藝術性相結合,並積極向世界一切進步文學學習,借鑒一些好的表現方法和藝術技巧。劉紹棠小說的語言生動、活潑、含蓄、優美、形象、富有詩情畫意和音樂性,受到廣泛的贊揚和很高的評價。劉紹棠及其作品深受國內外讀者喜愛,十多部作品榮獲全國獎,多部作品被譯成十多種語言,在世界各地發行。
作者小傳
作者小傳
劉紹棠,1936年2月29日生於北京通縣儒林村。1948年參加革命,1949年開始
發表作品。1953年5月參加中國共產黨。1954年入北京大學中文系學習。1956年加
入中國作家協會。
40多年文學生涯,致力於「中國氣派,民族風格,鄉土題材,地方特色」。著
有《劉紹棠文集·大運河鄉土文學體系》:
卷1 長篇小說:《豆棚瓜架雨如絲》、《這個年月》
卷2 長篇小說:《敬柳辛說書》、《十步香草》
卷3 長篇小說:《京門臉子》、《野香》
卷4 長篇小說:《水邊人的哀樂故事》、《孤村》
卷5 長篇小說:《春草》、狼煙》、《地火》
卷6 長篇小說:《村婦》系列1
卷7 長篇小說 《村婦》系列2
卷8 長篇小說:《村婦》系列3
卷9 中篇小說:《蒲柳人家》《瓜棚柳巷人《花街》、《草莽》、《落
水荷風》《漁火》、《蒲劍》、《碧桃》、《二度梅》、
《峨眉》、《涼月如眉桂柳灣》、《黃花閨女池塘》
卷10 中篇小說:《魚菱風景》、《小荷才露尖尖角》、《綠楊堤》、
《煙村四五家》、《柳傘》、《花天錦地》、《吃青杏
的時節》、《村姑》、《青藤巷插曲》、《年年柳色》
卷11(早年作品)長篇小說:《運河的槳聲》、《夏天》
中篇小說:《運河灘上》、《田野落霞》等
短篇小說:《青枝綠葉》、《擺渡口》、《大青騾
子》、《西苑草》、《含羞草》等
卷12 理論、隨筆、回憶錄
《京門臉子》獲得北京優秀長篇小說獎。《敬柳亭說書》獲得首
屆中國大眾文學優秀長篇小說獎。《蒲柳人家》獲得全國優秀中篇
小說獎。《峨眉》獲得全國優秀短篇獎,《黃花閨女池塘》獲得90年
代優秀小說獎。中、短篇小說多種被譯成英、法、德、俄、日、西班
牙、泰國、孟加拉、阿爾巴尼亞文。
l991年7月1日,被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表彰為「為發展我
國文化藝術事業做出突出貢獻」專家,終身享受國家特殊津貼。
1992年5月,北京通縣建立劉紹棠文庫,授予「人民作家,光輝鄉
土」紀念牌。多次載入各國《世界名人錄》、《世界作家名人錄》。
辭世前任北京市人大常委會委員、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
1997年3月12日在北京宣武醫院逝世。
劉紹棠
一次,南開大學請著名作家劉紹棠去作報告。
當劉紹棠講到文學創作要堅持黨性原則時說:「每個階級的作家都是有所為有所不為,即使是真實的東西,也是有所寫,有所不寫的,無產階級的文學更是如此。」
有個女學生聽後,寫了一張條子:「劉老師,您說作家要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不能苟同。請問:既然是真實的,就是存在的;存在著的,就應該給予表現,就可以寫。」
劉紹棠讀後,微笑著對這位寫條子的女同學說:「我想看看你的學生證,上面是不是貼著臉上長瘡的照片?」
女同學迷惑不解地問:「把長瘡的照片貼在學生證上多麼難看呀,我怎麼會去拍這樣的照片呢?」
「漂亮的小姐啊,你不在長瘡時去拍照片,這說明你對自己是看本質的。你知道長瘡時不漂亮是暫時的,它不是你的最真實的面目,所以你不想在長瘡的時候照相,更不會把長瘡的照片貼在學生證上,你說對嗎?」
那位漂亮的女學生臉紅了:「是的,劉老師。」
劉紹棠繼續說:「共產黨的某些缺點是需要批評的。但有些事情是有其特殊原因的,是涉及到許多方面問題的,應由黨內採取措施去改正。可你非要把它揭露出來,這豈不是要共產黨把長瘡的照片貼在共產黨的工作證上嗎?為什麼你對自己是那樣的公正,而對別的事物就不公正了呢?」
汪曾祺http://www.szsyzx.net/jshome/zhaoyan/s_web/hjy/ygwzq.htm
劉醒龍劉醒龍,男,1956年出生,湖北黃岡人。高中畢業後當過水利施工人員、車工。1984年開始發表作品,著有小說集《鳳凰琴》等五種。出版有長篇小說《威風凜凜》、《至愛無情》、《生命是勞動和仁慈》長篇小說《彌天》四部。部分作品曾多次獲獎。獲第八屆重文文學獎,有些小說被改編成電影和電視劇,部分作品被翻譯成外文介紹到國外。 現任湖北省作協副主席。http://book.ayinfo.ha.cn/mjwj/ll/liuxinglong/000.htm
4. 我喜歡鄉土文學,最喜歡劉紹棠的作品,請問他是哪裡人
劉紹棠是北京通州人,家鄉具體地點是:北京市通州區西集鎮儒林庄村。
路線:
走京沈高速漷縣出口下路,然後打聽一下;或從北京到通州走京津公路,沙谷堆路口左轉過河即到。
5. 五四鄉土小說與建國後的農村題材小說異同比較<答案詳細一點>
所謂「鄉土文學」,往往讓人聯想到某種奇趣盎然、野氣撲人的田園詩意,月下小景、水鄉夜色或空靈雨景常常成為鄉土文學恬靜怡人的意境,黃泥的牆、烏黑的瓦、老人、女孩和黃狗更是時常作為一種鄉土文學的典型背景,昭示著鄉土文學所可能具備的某種超然的美學特徵。不過,鄉土文學中也亦時常出現粗獷的民俗,剽悍的民風,甚至是野蠻的陋俗、愚昧的鄉規和殘酷的階級壓迫,所以,如果認為鄉土文學只是敘述心靈的凈土或只描寫詩意的田園風光,顯然不夠全面。鄉土文學中,粗獷的陽剛之氣與纖細的陰柔之美同在,化外之境的淳樸人性和波瀾壯闊的階級斗爭都可以為鄉土文學所容納,而愚昧與文明的沖突,在中國鄉土文學的發展歷程中,更是形成了一個越來越突出的主題。至於鄉土文學的作家,如沈從文,自命為「鄉下人」,劉紹棠,自稱為「土著」,他們的鄉土作品的視野,表面上看,似乎只專注於鄉土間的純美故事;細究起來,現當代任何一位以鄉土文學為題材的小說家,幾乎都無法完全迴避關於現代意識和外部世界對鄉村的影響。這種影響有時以直接沖突的方式表現出來;而在另一些的鄉土文學作品中,作家的敘述可能間接地表達對於現代文明的某種否定態度。但是,不管以鄉土為題材的作家對現代文明取何種態度,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二十世紀中國文學中的「鄉土文學」並非封閉的「鄉土文學」,這一題材的文學類型,總是直接或間接應對著現代文明的挑戰。
據考證,關於「鄉土文學」的闡述,在現代中國,最早的是魯迅。他在《中國新文學大系·小說二集導言》中說 「蹇先艾敘述過貴州,裴文中關心著榆關,凡在北京用筆寫出他的胸臆來的人們,無論他自稱為用主觀或客觀,其實往往是鄉土文學,從北京這方面說,則是僑寓文學的作者。」(1)盡管魯迅對「鄉土文學」未做出正面的定義,但他勾畫了當時的鄉土小說的創作面貌。當時的鄉土文學的作家群體多寄寓在都市,沐浴著現代都市的文明,領受著「五四」新潮的洗禮。現代文明和進步思想的燭照,幾乎成為當時作家書寫「鄉土文學」的一個重要的創作準備。1936年,茅盾更進一步指出「鄉土文學」最主要特徵並不在於對鄉土風情的單純描繪:「關於『鄉土文學』,我以為單有了特殊的風土人情的描寫,只不過像看一幅異域圖畫,雖能引起我們的驚異,然而給我們的,只是好奇心的饜足。因此在特殊的風土人情而外,應當還有普遍性的與我們共同的對於運命的掙扎。一個只具有游歷家的眼光的作者,往往只能給我們以前者;必須是一個具有一定的世界觀與人生觀的作者方能把後者作為主要的一點而給與了我們。」(2)如果以茅盾的「鄉土文學」觀念為圭臬,那麼,魯迅筆下的鄉土世界無疑最具代表性。在末庄、土谷祠、烏蓬船、咸亨酒店構成的鄉土環境中,魯迅以一個啟蒙者的眼光揭示著鄉土人物的麻木、愚昧和殘酷。在魯迅的鄉土小說世界里,鄉土環境,絕對不是寄予著某種人生理想的世外桃源,而是扼殺民族生命力的所在。魯鎮和末庄幾乎可以等同於魯迅所說的「鐵屋子」。大概只有在回憶童年的敘述中,魯迅才對故鄉表現出些許的溫情。而魯迅對鄉土環境的嚴峻態度,實際上為現代的許多進步作家所接受,所追隨。在鄉土生活和風習畫面中寄予重大的社會命題,顯示社會的變遷和變遷社會中的人物成為中國現代作家孜孜以求的一種鄉土文學的敘事模式。魯彥、許欽文、蹇先艾、台靜農、許傑、彭家煌、沙汀、艾蕪等一批現代鄉土作家,以朴實細密的寫實風格書寫老中國兒女在各自的鄉土上發生的種種悲劇性故事:宗法制的農村中的世態炎涼和無產者的不幸,封建等級制度延伸出的生活邏輯和社會心理對賤者、弱者不動聲色的毀滅,封閉的邊遠鄉村中原始野蠻習俗對人民的播弄和控制,等等。在這些鄉土文學中,被台靜農稱為「地之子」的現代中國農村的老百姓們,承受著巨大的苦難,而小說敘述者所營造出的愚昧與冷漠、悲哀與陰郁交織著的鄉村氛圍,表現出這批鄉土作家對當時中國最低層社會的強烈使命感。當然,這批鄉土作家同時還是農村痼疾的解剖家,如沙汀,以尖銳的諷刺的筆法,寫出了「半人半獸」「土著」人物把持的鄉鎮中的黑暗和無常。
對鄉土世界中政治、經濟、階級斗爭問題的關注,乃是現當代中國的鄉土文學的相當重要的一個敘事潮流。從早期具有左翼色彩的鄉土文學創作開始,延續到抗戰期間的趙樹理、孫犁,形成了「山葯蛋派」和「荷花澱派」的鄉土小說流派。在趙樹理、孫犁的鄉土小說中,政治斗爭故事和戰爭故事已經成為主宰。不過,在關於政治和戰爭的敘述中,這些作家通常以普通農民為視角,所以,他們的敘述和思維依然具有濃厚的鄉土氣息。特別是孫犁,他的鄉土小說,塑造在殘酷的戰爭環境中鄉村普通百姓的樂觀、無私和勇敢,具有一種鼓舞大眾為民族解放而斗爭的詩意向上的力量。而這種以革命為脈絡的鄉土文學,發展到合作化題材階段,事實上其敘述者都轉變為的具有敏銳政治意識的全知者,他們以鄉土小說為輸出革命和繼續革命理念的所在,並十分注意塑造鄉土世界中具有高度革命覺悟的農村「革命新人」,這些作家,以柳青和浩然為主要代表。
與具有進步色彩或直接參加革命的鄉土作家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另一批陶醉於田園風光的現代鄉土作家,其中成名於20、30年代的廢名和沈從文最有代表性。廢名的鄉土文學作品中,少年和姑娘在夕陽下逗留嬉戲,行人挑夫在楊柳樹下乘涼喝茶,農家樂的一派祥和而繁忙的快樂景象完全抹去了現代農村中血腥的一面,譜寫出一曲遠離塵囂的田園牧歌。至於沈從文的創作,也多注意刻畫鄉土中的「粗糙的靈魂」和「單純的情慾」。沈從文描繪的山寨、碼頭寧靜而秀美,宛如一副副古樸奇幻的風俗畫。特別是在這些「化外之境」中發生的愛情故事,更有令人一唱三嘆之妙。《邊城》中少女翠翠的愛情觀和愛情經歷,單純而美麗,有著未受現代都市文明污染的清澈和微妙。在沈從文的鄉土文學世界裡,自然界的一切都是有靈性的,禽獸在做夢,草木能談吐,大自然的「神性」成為鄉土世界沉默的主宰。那麼,沈從文意圖在他的寧靜超脫的鄉土作品中寄寓什麼樣的主題呢?是「人性」。沈從文在他《從文小說習作選·代序》中言明:「這世界或有想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樓傑閣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臘小廟。選山地作基礎,用堅硬石頭堆砌它。精緻,結實,勻稱,形體雖小而不纖巧,是我理想的建築。這神廟供奉的是『人性』。」那麼,我們有必要追問的是,沈從文是不是以「人性」的小廟的構造迴避可能存在的殘酷現實,從而「美化落後」「詩化麻木」呢?如果這樣看待沈從文的鄉土文學作品,確實是過於粗暴簡單了。在沈從文詩意神話的長廊中,即使是最精美的篇章,也在述說著某種無法抗拒的悲涼。翠翠那一雙"清明如水晶"的眸子,在親人的死亡和情人的離去的現實面前,不也宣告了詩意的神話的破滅了嗎?而沈從文的另一名篇《丈夫》,幾乎完全可以將其視為關於鄉村底層人物的一曲悲歌。進入鄉土文學純美境界的沈從文,未必就不懂的社會的苦痛,只不過他是以率真淳樸、人神同在和悠然自得的邊緣性異質性的鄉土文化的敘述,顯示處於弱勢的邊緣文化中沉靜深遠的生命力量,從而內在地對所謂文明社會的種種弊端構成了超越性的批判。在新時期的鄉土文學寫作中,我們依然可以看到沈從文式鄉土文學寫作類型的延續。在汪曾祺等作家的鄉土文學作品中,沈從文式的清澈空靈被賦予更為樂觀明朗的特徵。另外,沈從文的鄉土文學,還開創了以展現「異質文化」中人性軌跡來表明文化成規對人的影響的寫作模式,這種模式在新時期為韓少功、李銳這樣的作家所承繼。不過,韓少功式的視角要比沈從文更「客觀」、更「中性」,他們更直接地也更熱衷於敘述、分析他們所看到的「異質文化」之內發生的種種故事。正如李慶西對韓少功的《爸爸爸》的敘述者態度的分析:「就審美主體而言,完全是局外人的態度,對一切都保持著老於世故的緘默。這倒並非自以為是的冷眼觀照,而是一種寬宏、曠達的心境。所以不奇怪,這里沒有魯迅那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慨,……,敘述者的意向,實際上是對傳統文化和民族性格的認同。」(3)韓少功對於傳統文化和民族性格是否認同有待商榷,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韓少功的確善於模擬「局外人」的視角,反復打量他眼中的鄉土人物鄉土習俗的種種文化規定性。這種冷靜的寫作態度,在韓少功的長篇小說《馬橋詞典》中達到了極為自覺的階段。《馬橋詞典》中,鄉土,特別是鄉土語言,成了鄉土文化中最有趣也有富有歷史深度的縮影和索引。表面上,馬橋是一個靜態的存在,惟有「局外人」的視角,才可能將現代文明對馬橋的影響看得如此透徹,並獲得豐富的詮釋。在「地球村」的意識越來越強烈的當代,以韓少功、李銳、張煒為代表的中國作家們,已經不再象劉紹棠那樣以自我情感的過分投入作為呵護鄉土文學的寫作姿態,而是站在一個更自覺更冷峻的制高點,以文化代言人的身份,敘述著中華各地鄉土文化的變遷。
鄉土寫實小說:20年代中期,以農村生活為題材,具有較濃的鄉土氣息與地方色彩的小說興盛起來,延續到30年代,即鄉土寫實小說。代表:廢名(馮文炳)、許傑《賭徒吉順》、許欽文《一生》《瘋婦》、魯彥(原名王衡,因熱愛魯迅而改名,代表作《菊英的出嫁》——冥婚,《黃金》標志著鄉土寫實小說創作的成熟,史伯伯,串門——借錢,參加婚宴——坐末席,女兒遭罵,被盜不敢聲張,寫出了金錢觀念驅動下人與人之間冷酷、可怕的關系。)蹇先艾、黎錦明、彭家煌《陳四爹的牛》、台靜農、徐玉諾、王思玷等。鄉土小說把藝術之根扎於故鄉的土地與農民之中,帶著滿身鄉土氣息,又敢於正視農民的辛酸與凄楚,作平實自然的描寫。
6. 求田園文學 內容描寫鄉村生活,有濃厚的鄉土氣息,厚重的鄉土背景的文學作品
強烈推薦路遙的《平凡的世界》,我已經看了不下三遍了,每次看,都有新感動新體會。
「平凡的世界」里有一群不平凡的人,是這群不平凡的人組成了這平凡的世界,讀完這本書後人的靈魂也許得以凈化,也許還會改變你現在的很多想法
據說這部小說在正統文學史上沒什麼地位。部分原因可能是自上世紀80年代中期起,一向在文藝界居於主流地位的「現實主義」寫作手法開始受到嚴峻挑戰。
「平凡的世界」是路遙文集中份量最重的一部長篇,全景式地描寫了中國現代城鄉生活,通過復雜的矛盾糾葛,以孫少平等人位代表刻畫了社會各階層普通人們的形象,人生的自尊、自強與自信,人生的奮斗與拼搏,挫折與追求,痛苦與歡樂,紛繁地交織,讀來令人盪氣回腸。
黃土高原,自古以來就是一方苦難而又充滿希望的土地,路遙生於此,長於此。是這塊貧瘠的土地造就了路遙的求索奮斗、不畏艱辛的性格,也正是那些揮不去的生活經歷使得路遙那麼地熱愛生命,使得他立志要在40歲之前要完成一部巨著:為了紀念那片貧瘠的土地,為了紀念那個輝煌的年代,更為了紀念那裡朴實無華生生奮斗的人民。
路遙該是文壇中少有的英雄,他不僅把寫作當成了一種責任,更當成了一種無比神聖的使命。路遙是一個熱愛生命的人,他在創作手記中曾這樣寫道:「在這里,我才清楚地認識到我將要進行的是一次命運的『賭博』,而賭注則是自己的青春抑或生命。盡管不會讓世俗的觀念最後操縱我的意志,但如果說我在其間沒有做出任何世俗的考慮,那就是謊言。無疑,這部作品將耗時多年,如果將來作品有某種程度的收獲,這還多少對拋灑的青春熱血有個慰藉。如果整個地失敗,那將意味著青春乃至生命的失敗。這是一個人一生中最好的一段年華,它的流失應該換取最豐碩的果實——可是怎麼可能保證這一點呢!你別無選擇——這就是命運的題目所在。」最終路遙賭贏了這場人生:一部《平凡的世界》完成了他的願望,只是代價異乎尋常地慘重,他輸掉地是生命!
我很喜歡路遙對於這部小說的出發點——「平凡」二字。他的世界是平凡的,這只是黃土高原上幾千幾萬座村落中的一座。但路遙卻在平凡中看到了他的主人公的不平凡。比如說孫少平,他受過了高中教育,他經過自學達到可與大學生進行思想探討的程度。作者賦予了這個人物各種優良的品質,包括並不好高騖遠。在路遙的世界中出現的都是平凡的人物,這是在這些平凡的人物里他描寫著人性中的善與美,丑與惡。在他的世界裡,人的最大的優點就是認識到自己是平凡的。這點從孫少平身上得到最突出的體現,。當他得到調出煤礦來到城市的機會時,他選擇的是煤礦。這不是又無他有多高的覺悟,而是他對自己工作過的地方的熱情和眷戀。他選擇了平凡。
路遙為我們講述地不只是那個久遠的年代,更是一種人生應有的信仰和追求,亘古不變。
這是一個喧囂浮躁、道德危機的時代,每一個還擁有夢想並在追夢的人們都該再重溫《平凡的世界》,它會讓你懂得:盡管命運是那樣的不公,盡管社會有那麼多的不公,可只要你能夠不屈不撓、艱苦奮斗、勇往直前終能獲得最後的成功。每一個正在虛度生命的人們都該讀《平凡的世界》,它會讓你懂得珍惜。
路遙在教會我們忘我,忘我使生命永恆。人生容不得太多的自私,自私最終只會絕了自己。看風使舵,趨炎附勢,均為自私使然。一生若只是這般地生活,終將無價值地葬入黃土。
路遙在教會我們要有獨立的人格,盡管你可能會遭遇孤獨。孤獨是人生自我證明的必經之路,只要你認定了自己的理想,那麼坦然面對孤獨將是你勇往直前最後的支撐點。
路遙在教會我們不必用盡生命去做一個漂亮的人,但應用盡生命去做一件讓人民叫好的漂亮事。前者只能證明你的處事圓滑,而後者則將見證你精彩的一生。
我想我們每個人都會在平凡的世界讀後感觸傾聽那些久遠的聲音,或許那樣我們會在這個因慾望日益膨脹而扭曲的時代,盡快找到自己的方向,不至於到油盡燈枯時,我們還在迷惘……
7. 中國當代文學史上的鄉土小說代表作有哪些
1、陳忠實的《白鹿原》
《白鹿原》以白嘉軒為敘事核心,白鹿兩家矛盾糾葛組織情節,以反映白嘉軒所代表的宗法家族制度及儒家倫理道德,在時代變遷與政治運動中的堅守與頹敗為敘事線索,講述了白鹿原村裡兩大家族白家和鹿家之間的故事。
20世紀80年代初興起了「反思文學」的創作潮流,這種精神影響到90年代的不少長篇創作,都在不由自主的向這種精神靠攏,這也使得這期間的長篇創作,在對民族歷史文化的反思方面,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陳忠實正是在這樣的文學思潮之中,有了對《白鹿原》的創作慾念,並且完成了這部能夠代表這種反思新高度的史詩作品。
2、賈平凹的《高老莊》
《高老莊》敘述了教授高子路攜妻西夏回故里高老莊給父親吊喪,於是與離婚未離家的子路的前妻菊娃、地板廠廠長王文龍、葡萄園主蔡老黑以及蘇紅等發生了錯綜復雜的感情糾葛。
在二十世紀末與二十一世紀初之交,中國內陸陷入改革困境與轉型困境,賈平凹對這一特殊時期的種種社會現象進行了獨立思考。在這一種世紀末情緒下,現時代之人的精神困境和生存困境、人種困境、文化困境、資源開發和環境保護問題、社會分化和潰敗問題進行了整體觀照,並體現出相當的深度與前瞻性。
3、張煒的《古船》
《古船》描寫了膠東蘆青河畔窪狸鎮上幾個家庭40多年來的榮辱沉浮、悲歡離合,真實地再現了那個特殊年代裡人性的扭曲以及在改革大潮的沖擊下,那塊土地的變化。
它以一個古老的城鎮映射了整個中國,以一條河流象徵生生不息的生命,以一個家庭的滄桑抒寫靈魂的困境與掙扎。張煒以細膩而飽含深情的筆觸,勾勒眾生,文本深厚而富有感染力。《古船》獲得莊重文文學獎、人民文學獎等重要獎項。
8. 說給我推薦幾部鄉土小說
30年代茅盾以政治理性視角寫下的《林家鋪子》和《農村三部曲》,40年代趙樹理以實用理性的視角寫下的鄉村小說,在知識分子的鄉土觀照立場上,有了不同向度的開拓。然而,由於作者階級意識的逐漸強化和對農民現實政治命運的過多關注,使他們的小說文化性在不同的程度上有所削弱,因而在整體上表現出向農村題材小說領域傾斜的趨向。受他們的影響,鄉村小說一度迴避了表現中西方文化沖突的主題。以致在五六十年代出現了農村題材小說的泛濫。而魯迅知識分子立場對鄉村文化進行理性透視的文化鄉土小說,則直到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才有了新的崛起。 魯迅鄉土小說價值論上的反城市化情緒,被廢名,沈從文,汪曾祺等接受了下來。所不同的是,魯迅飽含兩種文化沖突的理性認知與情感價值選擇的矛盾,在廢名、汪曾祺筆下漸漸被隱沒了。廢名的《桃園》、《菱盪》、《橋》等鄉土小說,「作者用一枝抒情性的淡淡的筆,著力刻劃幽靜的農村風物,顯示平和的人性之美。」因此,他構築的是純感覺的東方烏托邦。只是由於作者回眸式的追溯筆調,使空幻的烏托邦,在表象的牧歌聲中流溢出憂傷的輓歌情調。而汪曾祺的《雞鴨名家》、《老魯》,以及80年代的《受戒》、《大淖記事》等,則以貌似無主旨的民俗風情展示,流溢作者對傳統文化人性美質的依依眷戀。因此,同樣具有輓歌情調,只不過汪曾棋的作品更多一些暖意,更突出一種美的力量而已。 客觀地說,80年代中國的改革開放是五四以後中西方文化的第二次大融匯。如果說五四時期出現的文化大碰撞,是中華傳統文化在屈辱的狀態下,對自我文化的徹底否定和對西方文化的被動性接納的話,那麼,80年代的文化大交流則表現出中西方文化在形式上的一種對等性互換。盡管不同時代背景下的二次文化大碰撞有著種種不同的具體內容,但是文化碰撞在整體上的相似性卻使80年代在文化吸納上有著宛如回到五四時代的感覺。傷痕、反思背景下的鄉土小說,就是在這一特定情境中,以回歸五四的文化批判和文化反思的認知形式出現的。而80年代中期出現的「尋根文學」,則標志著鄉土小說知識分子的文化自覺。「尋根文學」以質疑五四的姿態,承繼了五四時期鄉土小說的文化追尋。「尋根文學」的理論主張鮮明地標示出其對民族文化精神的探求。因此,它是魯迅以改造國民性為目的的反傳統的繼續。所不同的是,魯迅面對中西方文化碰撞的初期,面對傳統文化的根深蒂固,他採取的是徹底反傳統的策略。而尋根文學家則表現對中國傳統文化劣根和優根的雙重揭示。 像陳忠實的《白鹿原》,賈平凹的《浮躁》、《土門》、《高老莊》、《懷念狼》,張煒的《古船》、《九月寓言》、《家族》、《柏慧》,韓少功的《馬橋詞典》、《暗示》等,小 鄉土小說說在標題上就具有某種象徵性,而在題材上則都是以小村莊寓意民族、國家的歷史文化,並通過人物的興衰展示文化沖突中的宏闊社會歷史圖景。特定的文化內涵決定了知識分子形象也被推到了小說的主體地位,像賈平凹筆下的金狗、子路、高子明,甚至是《廢都》中的庄之蝶,《白夜》中的夜郎等,張煒《古船》中的隋抱朴,隋見素,《家族》和《柏慧》中寧、曲兩家的三代知識分子。而韓少功的《馬橋詞典》和《暗示》,則以敘述人的知識分子立場看取「馬橋」和「太平墟」在物質貧困中的精神亮點,打量「城市」物慾膨脹下的人性失落。即如賈平凹的《高老莊》,建構了以子路為中心的兩大人物系列群,而目的在於從整體上「極力去張揚我的意象」。因此,子路的還鄉和離鄉就具有知識分子精神困惑到精神突圍的寫意。這一點在《懷念狼》中表現得更加明顯。一方是城市來的施德(失德)和黃瘋子,一方是鄉村的傅山(負傷)和爛頭。從而突現了「我」(高子明)遊走於中西方文化之間的窘境,和在這窘境中立足民族文化兼收並蓄的開放文化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