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契訶夫《苦惱》中 苦惱的 車夫姚納只得向小馬訴說的作用和好處
作用:用這種荒謬的手法表現出車夫的孤獨和俄羅斯冷漠的社會關系。好處是效果非常的生動。
② 契科夫苦惱一文中是如何塑造車夫姚納的形象
一是對比手法的成功運用。作者在作品中,將「人與人」的關系與「人與馬」的關系相對比。用人的冷漠、自私和不耐煩和小母馬「聽著,聞聞主人的手」形成強烈的反差,用人的悲苦和小母馬的凄苦相對雙,形成相互間的一種比襯,更顯示出人馬相同的悲苦命運。最後姚納與馬相依為命,更加比照出姚納牛馬般的社會地位和現實處境,具有強烈的震憾人心的力量和催人淚下的藝術效果。
二是用對話表現人物的性格和心態。契訶夫與其他一些俄國作家不同,他筆下的人物對話精當簡練,毫無見長羅嗦之感。人物對話不僅符合特定環境和場合下人物的性格邏輯,而且能恰當地映射出人物此時此景的內心活動。三個青年的對顯示他們尋歡作樂、玩世不恭的性格,姚納挨了他們一巴掌還說:「嘻嘻!……好有興致的幾位老爺……」。內心正轉著這樣的念頭:他們有興趣和他打玩,大概也有興趣聽他談談兒子。同時,姚納的對話也反映了他老實巴結、逆來順受的性格和急於傾訴愁苦的心情。這對刻畫馬車夫的性格特徵和深層心理狀態起了很大作用。
三是富有深刻內涵的細節描寫。俄國著名的現實主義畫家列賓曾就契訶夫小說贊嘆道:「簡直無法理解,從一篇如此簡單、平淡、甚至可以說是貧乏的小說中,怎麼弄到最後竟會浮現這樣不可抗拒的深刻龐大的具有人類意義的思想……我深受震驚,無限神往……您是一位多麼了不起的大力士」。(《契訶夫作品、書信全集》第8卷第92頁)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以小見大,平淡中見深刻的出色的細節描寫。《苦惱》中沒有巨大的場面和引人入勝的曲折情節。它的整個故事都建立在馬車夫想找人傾訴兒子死了這一細節描寫上。但這件日常小事和小人物小小的可憐的心願卻折射出整個社會遭遇和悲劇命運。小說結尾姚納對馬傾訴衷腸的細節描寫,更是強烈地突出和深化了主題,給讀者以巨大的震驚和長久的回味。此外,以二十個戈比坐一趟車既寫出了三個青年的耍懶,又刻畫出姚納為苦惱壓倒而無心講價錢;關於「娘兒們」的評價,寫出了姚納輕視婦女的傳統思想弱點,以及當時小人物雖孤苦無援,但地位還在婦女之上的社會現實;這些都是內涵深刻而豐富的細節刻畫。
③ 契訶夫《苦惱》中老車夫姚納的苦惱是(
契訶夫《苦惱》中老車夫姚納的苦惱是:D. 無處訴說喪子之痛
小說《苦惱》寫的是一位名叫姚納的車夫,一心想跟別人談談他才死不久的兒子,減輕一些內心的傷痛,可幾次三番沒有人聽他的,結果他只好把滿腹心事向他的小馬訴說。
小說用以小見大的手法反映社會現實。這是一件發生在社會底層的微不足道的小事,作者藉此表現出社會下層小人物悲慘無援的處境和苦惱孤寂的心態,強烈地渲染出沙皇俄國的世態炎涼。反映出當時社會的黑暗和人與人關系的自私、冷漠。
契科夫在《苦惱》中也採用了現實主義客觀描寫手法,全文通篇沒有作者主觀的說教,但讀者卻從作者抑鬱的描述中,看到人間的冷酷和世態炎涼。
(3)契訶夫短篇小說車夫擴展閱讀
創作背景:
19世紀80年代,俄國正處於沙皇統治下的黑暗時期。70年代興起的民粹派「到民間去」的運動,由於無視資本主義發展的事實,得不到農民的支持而最終失敗了。進入80年代後,他們轉而採取暗殺手段來推翻專制制度。
雖然他們成功地刺殺了沙皇亞歷山大二世,但亞歷山大三世即位後,便開始了更加殘酷的血腥鎮壓,革命者成批地被絞死和流放,知識分子中出現了普遍的絕望情緒,喪失了以往的那種革命信念和斗爭精神。
窒息的政治空氣也使許多人變得麻木、冷漠,充滿了庸俗的市儈習氣。契訶夫的青少年時代是在貧困中度過的,因此他對下層人民生活的苦難和不幸深有體會。
19世紀沙皇俄國統治下的俄國社會,沙皇的專制統治使得當時社會中的人等級制度分明,人與人之間關系麻木冷漠。處在上層社會的人積累了大量的物質財富,而處在下層的如馬車夫姚納·波塔波夫則生活困苦,掙扎在生存的邊緣,貧富差距十分明顯。
④ 小說文章,馬車夫,作者契珂夫,
原文:
苦惱
契訶夫
我向誰去訴說我的悲傷①?……
暮色昏暗。大片的濕雪繞著剛點亮的街燈懶洋洋地飄飛,落在房頂、馬背、肩膀、帽子上,積成又軟又薄的一層。車夫姚納·波達波夫周身雪白,象是一個幽靈。他在趕車座位上坐著,一動也不動,身子往前傴著,傴到了活人的身子所能傴到的最大限度。即使有一個大雪堆倒在他的身上,彷彿他也會覺得不必把身上的雪抖掉似的。……他那匹小馬也是一身白,也是一動都不動。它那獃獃不動的姿態、它那瘦骨稜稜的身架、它那棍子般直挺挺的腿,使它活象那種花一個戈比就能買到的馬形蜜糖餅干。它多半在想心思。不論是誰,只要被人從犁頭上硬拉開,從熟悉的灰色景緻里硬拉開,硬給丟到這兒來,丟到這個充滿古怪的亮光、不停的喧囂、熙攘的行人的旋渦當中來,那他就不會不想心事。……姚納和他的瘦馬已經有很久停在那個地方沒動了。他們還在午飯以前就從大車店裡出來,至今還沒拉到一趟生意。可是現在傍晚的暗影已經籠罩全城。街燈的黯淡的光已經變得明亮生動,街上也變得熱鬧起來了。
「趕車的,到維堡區。去!」姚納聽見了喊聲。「趕車的!」
姚納猛的哆嗦一下,從粘著雪花的睫毛里望出去,看見一個軍人,穿一件帶風帽的軍大衣。
「到維堡區去!」軍人又喊了一遍。「你睡著了還是怎麼的?到維堡區去!」
為了表示同意,姚納就抖動一下韁繩,於是從馬背上和他肩膀上就有大片的雪撒下來。……那個軍人坐上了雪橇。車夫吧噠著嘴唇叫馬往前走,然後象天鵝似的伸長了脖子,微微欠起身子,與其說是由於必要,不如說是出於習慣地揮動一下鞭子。那匹瘦馬也伸長脖子,彎起它那象棍子一樣的腿,遲疑地離開原地走動起來了。……「你往哪兒闖,鬼東西!」姚納立刻聽見那一團團川流不息的黑影當中發出了喊叫聲。
「鬼把你支使到哪兒去啊?靠右走!」
「你連趕車都不會!靠右走!」軍人生氣地說。
一個趕轎式馬車的車夫破口大罵。一個行人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抖掉自己衣袖上的雪,行人剛剛穿過馬路,肩膀撞在那匹瘦馬的臉上。姚納在趕車座位上局促不安,象是坐在針尖上似的,往兩旁撐開胳膊肘,不住轉動眼珠,就跟有鬼附了體一樣,彷彿他不明白自己是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兒似的。
「這些傢伙真是混蛋!」那個軍人打趣地說。「他們簡直是故意來撞你,或者故意要撲到馬蹄底下去。他們這是互相串通好的。」
姚納回過頭去瞧著乘客,努動他的嘴唇。……他分明想要說話,然而從他的喉嚨里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來,只發出噝噝的聲音。
「什麼?」軍人問。
姚納撇著嘴苦笑一下,嗓子眼用一下勁,這才沙啞地說出口:「老爺,那個,我的兒子……這個星期死了。」
「哦!……他是害什麼病死的?」
姚納掉轉整個身子朝著乘客說:
「誰知道呢,多半是得了熱病吧。……他在醫院里躺了三 天就死了。……這是上帝的旨意喲。」
「你拐彎啊,魔鬼!」黑地里發出了喊叫聲。「你瞎了眼還是怎麼的,老狗!用眼睛瞧著!」
「趕你的車吧,趕你的車吧,……」乘客說。「照這樣走下去,明天也到不了。快點走!」
車夫就又伸長脖子,微微欠起身子,用一種穩重的優雅姿勢揮動他的鞭子。後來他有好幾次回過頭去看他的乘客,可是乘客閉上眼睛,分明不願意再聽了。他把乘客拉到維堡區以後,就把雪橇趕到一家飯館旁邊停下來,坐在趕車座位上傴下腰,又不動了。……濕雪又把他和他的瘦馬塗得滿身是白。一個鍾頭過去,又一個鍾頭過去了。……人行道上有三個年輕人路過,把套靴踩得很響,互相詬罵,其中兩個人又高又瘦,第三個卻矮而駝背。
「趕車的,到警察橋去!」那個駝子用破鑼般的聲音說。
「一共三個人。……二十戈比!」
姚納抖動韁繩,吧噠嘴唇。二十戈比的價錢是不公道的,然而他顧不上講價了。……一個盧布也罷,五戈比也罷,如今在他都是一樣,只要有乘客就行。……那幾個青年人就互相推搡著,嘴裡罵聲不絕,走到雪橇跟前,三個人一齊搶到座位上去。這就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該哪兩個坐著,哪一 個站著呢?經過長久的吵罵、變卦、責難以後,他們總算做出了決定:應該讓駝子站著,因為他最矮。
「好,走吧!」駝子站在那兒,用破鑼般的嗓音說,對著姚納的後腦殼噴氣。
「快點跑!嘿,老兄,瞧瞧你的這頂帽子!
全彼得堡也找不出比這更糟的了。……」「嘻嘻,……嘻嘻,……」姚納笑著說。
「湊合著戴吧。……」
「喂,你少廢話,趕車!莫非你要照這樣走一路?是嗎?
要給你一個脖兒拐嗎?……」
「我的腦袋痛得要炸開了,……」一個高個子說。「昨天在杜克瑪索夫家裡,我跟瓦斯卡一塊兒喝了四瓶白蘭地。」
「我不明白,你何必胡說呢?」另一個高個子憤憤地說。
「他胡說八道,就跟畜生似的。」
「要是我說了假話,就叫上帝懲罰我!我說的是實情。……」
「要說這是實情,那末,虱子能咳嗽也是實情了。」
「嘻嘻!」姚納笑道。「這些老爺真快活!」
「呸,見你的鬼!……」駝子憤慨地說。「你到底趕不趕車,老不死的?難道就這樣趕車?你抽它一鞭子!唷,魔鬼!唷!使勁抽它!」
姚納感到他背後駝子的扭動的身子和顫動的聲音。他聽見那些罵他的話,看到這幾個人,孤單的感覺就逐漸從他的胸中消散了。駝子罵個不停,謅出一長串稀奇古怪的罵人話,直罵得透不過氣來,連連咳嗽。那兩個高個子講起一個叫娜傑日達·彼得羅芙娜的女人。姚納不住地回過頭去看他們。正好他們的談話短暫地停頓一下,他就再次回過頭去,嘟嘟噥噥說:「我的……那個……我的兒子這個星期死了!」
「大家都要死的,……」駝子咳了一陣,擦擦嘴唇,嘆口氣說。「得了,你趕車吧,你趕車吧!諸位先生,照這樣的走法我再也受不住了!他什麼時候才會把我們拉到呢?」
「那你就稍微鼓勵他一下,……給他一個脖兒拐!」
「老不死的,你聽見沒有?真的,我要揍你的脖子了!……跟你們這班人講客氣,那還不如索性走路的好!……你聽見沒有,老龍②?莫非你根本就不把我們的話放在心上?」
姚納與其說是感到,不如說是聽到他的後腦勺上啪的一 響。
「嘻嘻,……」他笑道。「這些快活的老爺,……願上帝保佑你們!」
「趕車的,你有老婆嗎?」高個子問。
「我?嘻嘻,……這些快活的老爺!我的老婆現在成了爛泥地羅。……哈哈哈!……在墳墓里!……現在我的兒子也死了,可我還活著。……這真是怪事,死神認錯門了。……它原本應該來找我,卻去找了我的兒子。……」姚納回轉身,想講一講他兒子是怎樣死的,可是這時候駝子輕松地呼出一口氣,聲明說,謝天謝地,他們終於到了。
姚納收下二十戈比以後,久久地看著那幾個游盪的人的背影,後來他們走進一個黑暗的大門口,不見了。他又孤身一人,寂靜又向他侵襲過來。……他的苦惱剛淡忘了不久,如今重又出現,更有力地撕扯他的胸膛。姚納的眼睛不安而痛苦地打量街道兩旁川流不息的人群:在這成千上萬的人當中有沒有一個人願意聽他傾訴衷曲呢?然而人群奔走不停,誰都沒有注意到他,更沒有注意到他的苦惱。……那種苦惱是廣大無垠的。如果姚納的胸膛裂開,那種苦惱滾滾地湧出來,那它彷彿就會淹沒全世界,可是話雖如此,它卻是人們看不見的。
這種苦惱竟包藏在這么一個渺小的軀殼里,就連白天打著火把也看不見。……姚納瞧見一個掃院子的僕人拿著一個小蒲包,就決定跟他攀談一下。
「老哥,現在幾點鍾了?」他問。
「九點多鍾。……你停在這兒干什麼?把你的雪橇趕開!」
姚納把雪橇趕到幾步以外去,傴下腰,聽憑苦惱來折磨他。……他覺得向別人訴說也沒有用了。……可是五分鍾還沒過完,他就挺直身子,搖著頭,彷彿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似的;他拉了拉韁繩。……他受不住了。
「回大車店去,」他想。「回大車店去!」
那匹瘦馬彷彿領會了他的想法,就小跑起來。大約過了一個半鍾頭,姚納已經在一個骯臟的大火爐旁邊坐著了。爐台上,地板上,長凳上,人們鼾聲四起。空氣又臭又悶。姚納瞧著那些睡熟的人,搔了搔自己的身子,後悔不該這么早就回來。……
「連買燕麥③的錢都還沒掙到呢,」他想。「這就是我會這么苦惱的緣故了。一個人要是會料理自己的事,……讓自己吃得飽飽的,自己的馬也吃得飽飽的,那他就會永遠心平氣和。……」牆角上有一個年輕的車夫站起來,帶著睡意嗽一嗽喉嚨,往水桶那邊走去。
「你是想喝水吧?」姚納問。
「是啊,想喝水!」
「那就痛痛快快地喝吧。……我呢,老弟,我的兒子死了。……你聽說了嗎?這個星期在醫院里死掉的。……竟有這樣的事!」
姚納看一下他的話產生了什麼影響,可是一點影響也沒看見。那個青年人已經蓋好被子,連頭蒙上,睡著了。老人就嘆氣,搔他的身子。……如同那個青年人渴望喝水一樣,他渴望說話。他的兒子去世快滿一個星期了,他卻至今還沒有跟任何人好好地談一下這件事。……應當有條有理,詳詳細細地講一講才是。……應當講一講他的兒子怎樣生病,怎樣痛苦,臨終說過些什麼話,怎樣死掉。……應當描摹一下怎樣下葬,後來他怎樣到醫院里去取死人的衣服。他有個女兒阿尼霞住在鄉下。……關於她也得講一講。……是啊,他現在可以講的還會少嗎?聽的人應當驚叫,嘆息,掉淚。……要是能跟娘們兒談一談,那就更好。她們雖然都是蠢貨,可是聽不上兩句就會哭起來。
「去看一看馬吧,」姚納想。「要睡覺,有的是時間。……不用擔心,總能睡夠的。」
他穿上衣服,走到馬房裡,他的馬就站在那兒。他想起燕麥、草料、天氣。……關於他的兒子,他獨自一人的時候是不能想的。……跟別人談一談倒還可以,至於想他,描摹他的模樣,那太可怕,他受不了。……「你在吃草嗎?」姚納問他的馬說,看見了它的發亮的眼睛。「好,吃吧,吃吧。……既然買燕麥的錢沒有掙到,那咱們就吃草好了。……是埃……我已經太老,不能趕車了。……該由我的兒子來趕車才對,我不行了。……他才是個地道的馬車夫。……只要他活著就好了。……」姚納沉默了一忽兒,繼續說:「就是這樣嘛,我的小母馬。……庫茲瑪·姚內奇不在了。……他下世了。……他無緣無故死了。……比方說,你現在有個小駒子,你就是這個小駒子的親娘。……忽然,比方說,這個小駒子下世了。……你不是要傷心嗎?」
那匹瘦馬嚼著草料,聽著,向它主人的手上呵氣。
姚納講得入了迷,就把他心裡的話統統對它講了。……
2. 注釋:
①引自宗教詩《約瑟夫的哭泣和往事》。——俄文本編者注
②原文是「高雷內奇龍」,俄國神話中的一條怪龍。在此用做罵人的話。
③馬的飼料。
3. 拓展:
契訶夫(1860-1904),俄國小說家、戲劇家。出生於破產商人家庭,早年邊做家庭教師,邊求學。1884年畢業於莫斯科大學醫學系。學生時代即開始以「契洪特」的筆名寫作詼諧小品和幽默短篇小說。這些小說質量參差不齊,瑕瑜互見,有逗趣取樂、投合時俗的平庸之作,也有暴露黑暗、針砭社會的佳作,如《小公務員之死》、《變色龍》等。1886年後,他思想劇變,銳意反映人生,描摹世態,創作風格日趨成熟,寫作了許多膾炙人口的短篇小說,如《萬卡》、《草原》、《第六病室》、《帶閣樓的房子》、《帶小狗的女人》等。契訶夫的小說言簡意賅,冷峻客觀,獨樹一幟。他與莫泊桑,歐·亨利齊名,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影響的短篇小說家之一。契訶夫也寫戲劇,名作有《三姊妹》和《櫻桃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