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請問守宮砂是什麼啊
守宮砂,是中國古代驗證女子貞操的葯物。據說只要拿它塗飾在女子的身上,終年都不會消去,但一旦和男子交合,它就立刻消失於無形。因為有這樣的特性,所以在中國古代就有人用它來試貞。
據張華《博物志》說「守宮砂」的製法和用法是:傳說,東方朔曾經告訴漢武帝守宮砂是檢驗女子貞否的驗方。另外,還有兩張不同方子的記述,主要的葯物,都是用於守宮,但和入的葯物,卻各不相同,製法也大有出入。在中國古代甚至還有守宮塗臍,婦人「無子」的說法,這都見《淮南.萬畢術》載:
守宮飾女臂,有文章。取守宮新舍陰陽者各一,藏之瓮中,陰干百日,以飾女臂,則生文章,與男子合陰陽,輒滅去。
這葯方,只需守宮各一頭,毋須別的葯物和入,似乎不能稱之曰「守宮砂」。
同書還有一節雲:
取七月七日守宮,陰干之,治以井花水和,塗女人身,有文章,則以丹塗之,不去者不淫,去者有奸。
按,此方也略有不同,除主葯守宮外,尚須「井花水」和「丹」。「丹」或和「硃砂」是同作用的東西,所不同者,是前者以「硃砂」食守宮,後者以「丹」塗女身,不過三者用以試驗女人貞淫的效用是一致的;可是後二者,雖同出於《淮南》,作法和葯物,也大有不同。
在葯物學上,西葯怕用不到守宮,不過它在中葯里,則主治:小兒臍風,久年驚癇,小兒撮口,心虛驚癇,癱瘓走痛,歷節風痛,破傷中風,癘風成癩,漯癧初起,小兒疳疾,蠍傷,反胃膈氣,癰瘡大痛等疾病。
李時珍《本草綱目》對「守宮」釋名之下的簽注,也有講到守宮試貞的話。梁朝的名醫陶宏景說:
守宮喜緣籬壁間,以朱飼之,滿三斤,殺干末以塗女人身,有交接事,便脫;不爾,如赤志,故名守宮。
重訂唐本草的右監門長史蘇恭也曾說:
守宮又名蠍虎,以其常在屋壁,故名守宮,亦名壁宮。飼朱點婦人,謬說也。
蘇恭的見解,不單定名上的解釋,和張華陶宏景說的稱「守宮」的命義,相違隔;他又認定飼朱點婦人沒有這回事,只是「謬說」而已。可是曾收羅百氏、訪采四方的明代李時珍,他卻認為《淮南.萬畢術》、張華《博物志》、彭乘《墨客揮犀》中說的大抵不真,恐怕別有術而不傳了。他是籠統的假定,用失傳兩個字作一活動的論斷,再看他編成的《本草綱目》中,也沒有附上懸疑的守宮飼朱點女的葯方。守宮入葯的效用,和歷代醫家論斷試貞的概說,大隻如上述。
現在再來略述近時民間的習俗,和其怎樣試貞的傳說。
紹興曾有如下的傳說---從前某皇家,因為妃子太多,三十六宮七十二苑,他哪裡應付得了!因此冷宮中是難免有泄了春情的,於是所謂「禁臠」,時有不開禁而自開禁的事情。
皇帝雖是深居簡出,可是這違禁的動亂,不久終究給他知曉了,他想,不但去了勢的太監是靠他不住,就是出入宮門的上下眾,他總該從嚴謹防。於是特別注意於他的禁臠作標識的測驗,可以從標識的存在和失去,而使宮女們有所畏懼,不敢輕舉妄動。
他的標識測驗的葯物,據說也是用守宮---要正在交合著的守宮;附加的葯,也是硃砂;至於怎樣來制葯和施用,雖沒講到,不過這葯的反應,也是能使女人身上有了花紋,與人交合自然消失。
據說,守宮砂有兩種:一種是和《博物志》中所說的製法一般;還有一種,是守宮的四隻爪的指甲里肉間有天生的紅砂,顏色紅得和硃砂一般,形狀大小和細砂同樣,有人認為這就是守宮砂,可以點臂試貞,而且可以救治小兒急驚風。
守宮砂,是野蠻的男人們強加在古代女子身上的枷鎖。他們要求女子守身如玉,自己卻放盪不羈,這就是荒謬的事實!在中國之外的西洋中古時代,男人們就曾發明了金屬造鎖封閉女陰的殘酷手法。甚至在《聖經》里,也有疑妻行淫試驗法的記載:送妻到祭司那裡。帶大麥面做供物,不可澆油加乳香,作素祭;隨後要婦人發誓,再由祭司作法,並拿苦水要婦人喝,據說,不貞的女人喝了就肚腹膨脹,大腿消瘦(見《聖經.舊約.民數記》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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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值百萬金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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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禮物
大意如下:
數來數去,Della只有1.87美元。不能為丈夫Jim買件聖誕禮物,Della只能坐而悲泣。Jim和Della有兩件寶貝,Jim的家傳金錶和Della的及膝長發。Della穿衣戴帽下樓去了假發店賣掉了滿頭長發,用換來的20美元為丈夫買了個表鏈子。7點鍾晚飯時間,Jim准時回家,發現Della長發不見了。Della告訴他,自己將頭發賣掉為他買了聖誕禮物。Jim從兜里拿出一個禮盒,裡面是一套Della嚮往已久的梳子,可惜,此時梳子在而發已售。Della笑著拿出給Jim的禮物,說看看跟他的金錶配不配。而Jim卻微笑這坐下說,為了給她買梳子,他已經把金錶賣了。
好辛苦,望採納!
4. 為什麼禮尚往來情意深
不知您讀過美國著名作家歐·亨利創作的聞名遐邇的短篇小說《麥琪的禮物》沒有?
小說描寫的是這樣一個故事:一對恩恩愛愛、清深意篤的年輕夫婦,雖然生活貧困,但他們仍存有兩件值得珍貴的東西——一樣是丈夫三代祖傳的金懷表,一樣是妻子一頭褐色的誘人秀發。
聖誕將至,妻子很想送給丈夫一件讓他驚喜的禮物,讓平淡的節日變得帶有一絲甜味。盡管每天對花銷都精打細算,能省則省,可能否給丈夫買件可意的禮物,妻子沒底。
丈夫為了讓妻子高興,千方百計想買那套玳瑁發梳——那套曾讓妻子怦然心動的禮物,他不想讓生活的困苦時時占據妻子的心。
他們都想著不動聲色地買一件有價值的禮物給對方。
為了給妻子買那套玳瑁發梳,丈夫忍痛便賣了金懷表,將那套貴重的裝飾發梳買了下來。
妻子為了給丈夫買一條像樣點兒的表鏈,以配丈夫那塊金懷表,忍痛將一頭秀發賣掉。平安夜,兩人手裡拿著禮物,望著對方,淚影婆娑。兩人的禮物失去了實際意義,可它們卻飽含著夫妻間的深厚情誼,感人至深。
歐·亨利創作的源泉是來源於一個傳說:耶穌出生馬槽里時,有被稱為「麥琪」的三位賢人(也有人說是被稱為「東方三王」的三人),給他送來了三件禮物:一個贈給他以黃金,表示尊貴。一個贈送給他是乳香,代表神聖。另一個贈給他葯物,預示著基督日後必受迫害而死。
三位賢明而大智的麥琪,首創了聖誕節饋贈禮物的風俗習慣。這兩個關於麥琪的故事,一個是神話傳說,一個是作家的想像。
但它們卻多少反映了一種歷史與現實的事實:世界各民族大多都有一種「禮尚往來」的傳統與習俗。
我國素來都以「禮儀之邦」著稱於世,對於禮尚往來自然更加重視:《詩經》中有一首詩這樣寫道:「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琚」。孔老夫子亦是崇尚「禮」數。
總之,有「投」必有「報」,有「來」則有「往」。
在社會交往當中,互贈禮物,歷來是被看做人之常情;朋友相處一段,互贈禮物,加深友誼、共享美好;情侶相伴一段,互贈禮物,表示對對方的肯定與關心。不光是民間,就是官方,就是團體之間,國家之間,也常常用饋贈禮品來加強聯系,增進感情。
5. 香水出自哪個國家
香水,拉丁語叫「薰」,意思是燃燒有香味的樹木。 在東方,人們認為香水中的香料起源於帕米爾高原,在西方,人們則認為公元前20--18世紀的古埃及是香料的發源地。製造香水的原始香料分為天然香料與合成香料,這些香料的種類約有1500種。 古代,人們常常把香花摻在獸脂中造出香油塗抹在身上。後來,阿拉伯人發明了從花的浸出物中析出液體製成香水的方法,開始向世界各地輸出有名的戈雷香水。直到18世紀,出現了酒精與香料混合調制的香水。那時的男女老少都對香水表現出異常的熱情,因而謂之「香水的時代」。路易十五的宮廷被稱為「香宮廷」。使用香水的習俗從宮廷流傳至市民階層,使整個巴黎變成了「香都」。 19世紀下半葉,以法國為中心製造出合成香料。 可以毫無疑義地說,人類歷史有多麼長久,香水的歷史就有多麼長久。因為遠在人類出現之前,那些鮮花和香草就作為地球美麗景色的一部分而搖曳多姿地存在著了。但是我們的祖先使用香水的記憶,到了我們這里已經變得模糊了,湮沒的歷史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更加難以考證。 香水歷史的研究者們孜孜以求,終於在尼羅河畔的底比斯(Thebes)觸摸到一點堅實可靠的依據。在女王哈茲赫普撒特(Hatshepsut)的神廟裡面有一系列的壁畫,描述了3500年以前,一個古埃及的船隊到「彭特之地」(Land of Punt)去尋找一種叫「沒葯」(Myrrh)的香料,他們的獵物還包括其他類型的神秘植物,那些散發著濃郁異國情調的芬芳氣息的植物。據說古代最大宗的香料植物「沒葯」和「乳香」(Frankincense),只生長在阿拉伯半島和非洲的索馬里,所以航行穿越紅海後,那個叫彭特的香料之地總會出現在眼前。那時的人們都深信這一點。 現在能夠確知的是,埃及的船隊沿著尼羅河航行,到達的地方比以前人們所以為的更加遙遠。船隊在阿爾伯特(Albert)湖邊找到了彭特之地。那是在現在的烏干達境內。但是這里並不生長「沒葯」和「乳香」。這樣看來對香水歷史的研究似乎又進入了不確定的境地。也許就該是這樣的,香水嘛,總要散發著那麼一點神秘而奧妙的味道的。 在早先的那些日子裡,熏香和香油都享有重要的地位,我們用的「香水」這個詞的英文原詞,在拉丁語中的含義是「透過煙霧」(thought smoke)。在彌漫繚統的熏香的霧中,祈禱者的精神得到撫慰,嗅覺得到愉悅,身體得到放鬆。著名的「西腓」(Kyphi)香,是一種香味濃郁的混合香料,在日落時分的廟宇和深夜的宅院里,靜靜地燃著。
6. 反映美好人生的短篇小說
歐亨利<麥琪的禮物>
一塊八毛七分錢。全在這兒了。其中六毛錢還是銅子兒湊起來的。這些銅子兒是每次一個、兩個向雜貨鋪、菜販和肉店老闆那兒死乞白賴地硬扣下來的;人家雖然沒有明說,自己總覺得這種掂斤播兩的交易未免太吝嗇,當時臉都躁紅了。德拉數了三遍。數來數去還是一塊八毛七分錢,而第二天就是聖誕節了。
除了倒在那張破舊的小榻上號哭之外,顯然沒有別的辦法。德拉就那樣做了。這使一種精神上的感慨油然而生,認為人生是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組成的,而抽噎佔了其中絕大部分。
這個家庭的主婦漸漸從第一階段退到第二階段,我們不妨抽空兒來看看這個家吧。一套連傢具的公寓,房租每星期八塊錢。雖不能說是絕對難以形容,其實跟貧民窟也相去不遠。
下面門廊里有一個信箱,但是永遠不會有信件投進去;還有一個電鈕,除非神仙下凡才能把鈴按響。那裡還貼著一張名片,上面印有「詹姆斯·迪林漢·揚先生」幾個字。
「迪林漢」這個名號是主人先前每星期掙三十塊錢得法的時候,一時高興,回姓名之間的。現在收入縮減到二十塊錢,「迪林漢」幾個字看來就有些模糊,彷彿它們正在考慮,是不是縮成一個質朴而謙遜的「迪」字為好。但是每逢詹姆斯·迪林漢·揚先生回家上樓,走進房間的時候,詹姆斯·迪林漢·揚太太——就是剛才已經介紹給各位的德拉——總是管他叫做「吉姆」,總是熱烈地擁抱他。那當然是好的。
德拉哭了之後,在臉平面上撲了些粉。她站在窗子跟前,獃獃地瞅著外麵灰濛蒙的後院里,一隻灰貓正在灰色的籬笆上行走。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她只有一塊八毛七分錢來給吉姆買一件禮物。好幾個月業,她省吃儉用,能攢起來的都攢了,可結果只有這一點兒。一星期二十塊錢的收入是不經用的。支出總比她預算的要多。總是這樣的。只有一塊八毛七分錢來給吉姆買禮物。她的吉姆。為了買三件好東西送給他,德拉自得其樂地籌劃了好些日子。要買一件精緻、珍奇而真有價值的東西——夠得上為吉姆所有的東西固然很少,可總得有些相稱才成呀。
房裡兩扇窗子中間有一面壁鏡。諸位也許見過房租八塊錢的公寓里的壁鏡。一個非常瘦小靈活的人,從一連串縱的片段的映像里,也許可以對自己的容貌得到一個大致不差的概念。德拉全憑身材苗條,才精通了那種技藝。
她突然從窗口轉過身,站到壁鏡面前。她的眼睛晶瑩明亮,可是她的臉在二十秒鍾之內卻失色了。她迅速地把頭發解開,讓它披落下來。
且說,詹姆斯·迪林漢·揚夫婦有兩樣東西特別引為自豪,一樣是吉姆三代祖傳的金錶,別一樣是德拉的頭發。如果示巴女王住在天井對面的公寓里,德拉總有一天會把她的頭發懸在窗外去晾乾,使那位女王的珠寶和禮物相形見絀。如果所羅門王當了看門人,把他所有的財富都堆在地下室里,吉姆每次經過那兒時准會掏出他的金錶看看,好讓所羅門妒忌得吹鬍子瞪眼睛。
這當兒,德拉美麗的頭發披散在身上,像一股褐色的小瀑布,奔瀉閃亮。頭發一直垂到膝蓋底下,彷彿給她鋪成了一件衣裳。她又神經質地趕快把頭發梳好。她躊躇了一會兒,靜靜地站著,有一兩滴淚水濺落在破舊的紅地毯上。
她穿上褐色的舊外套,戴上褐色的舊帽子。她眼睛裡還留著晶瑩的淚光,裙子一擺,就飄然走出房門,下樓跑到街上。
她走到一塊招牌前停住了,招牌上面寫著:「莎弗朗妮夫人——經營各種頭發用品。」德拉跑上一段樓梯,氣喘吁吁地讓自己定下神來。那位夫人身軀肥大,膚色白得過分,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同「莎弗朗妮」這個名字不大相稱。
[莎弗朗妮:義大利詩人塔索(1544--1595)以第一次十字軍東征為題材的史詩《被解放的耶路撒冷》中的人物,她為了拯救耶路撒冷全城的基督徒,承認了並未犯過的罪行,成為捨己救人的典型。]
「你要買我的頭發嗎?」德拉問道。
「我買頭發,」夫人說,「脫掉帽子,讓我看看頭發的模樣。」
那股褐色的小瀑布瀉了下來。
「二十塊錢,」夫人用行家的手法抓起頭發說。
「趕快把錢給我。」德拉說。
噢,此後的兩個鍾頭彷彿長了玫瑰色翅膀似地飛掠過去。諸位不必與日俱增這種雜湊的比喻。總之,德拉正為了送吉姆的禮物在店鋪里搜索。
德拉終於把它找到了。它準是為吉姆,而不是為別人製造的。她把所有店鋪都兜底翻過,各家都沒有像這樣的東西。那是一條白金錶鏈,式樣簡單樸素,只是以貨色來顯示它的價值,不憑什麼裝璜來炫耀——一切好東西都應該是這樣的。它甚至配得上那隻金錶。她一看到就認為非給吉姆買下不可。它簡直像他的為人。文靜而有價值——這句話拿來形容表鏈和吉姆本人都恰到好處。店裡以二十一塊錢的價格賣給了她,她剩下八毛七分錢,匆匆趕回家去。吉姆有了那條鏈子,在任何場合都可以毫無顧慮地看看鍾點了。那隻表雖然華貴,可是因為只用一條舊皮帶來代替表鏈,他有時候只是偷偷地瞥一眼。
德拉回家以後,她的陶醉有一小部分被審慎和理智所替代。她拿出卷發鐵鉗,點著煤氣,著手補救由於愛情加上慷慨而造成的災害。那始終是一件艱巨的工作,親愛的朋友們——簡直是了不起的工作。
不出四十分鍾,她頭上布滿了緊貼著的小發鬈,變得活像一個逃課的小學生。她對著鏡子小心而苛刻地照了又照。
「如果吉姆看了一眼不把我宰掉才怪呢,」她自言自語地說,「他會說我像是康奈島游樂場里的賣唱姑娘。我有什麼辦法呢?——唉!只有一塊八毛七分錢,叫我有什麼辦法呢?」
到了七點鍾,咖啡已經煮好,煎鍋也放在爐子後面熱著,隨時可以煎肉排。
吉姆從沒有晚回來過。德拉把表鏈對折著握在手裡,在他進來時必經的門口的桌子角上坐下來。接著,她聽到樓下梯級上響起了他的腳步聲。她臉色白了一忽兒。她有一個習慣,往往為了日常最簡單的事情默禱幾句,現在她悄聲說:「求求上帝,讓他認為我還是美麗的。」
門打開了,吉姆走進來,隨手把門關上。他很瘦削,非常嚴肅。可憐的人兒,他只有二十二歲——就負起了家庭的擔子!他需要一件新大衣,手套也沒有。
吉姆在門內站住,像一條獵狗嗅到鵪鶉氣味似的紋絲不動。他的眼睛盯著德拉,所含的神情是她所不能理解的,這使她大為驚慌。那既不是憤怒,也不是驚訝,又不是不滿,更不是嫌惡,不是她所預料的任何一種神情。他只帶著那種奇特的神情凝視著德拉。
德拉一扭腰,從桌上跳下來,走近他身邊。
「吉姆,親愛的,」她喊道,「別那樣盯著我。我把頭發剪掉賣了,因為不送你一件禮物,我過不了聖誕節。頭發會再長出來的——你不會在意吧,是不是?我非這么做不可。我的頭發長得快極啦。說句『恭賀聖誕』吧!如姆,讓我們快快樂樂的。我給你買了一件多麼好——多麼美麗的好東西,你怎麼也猜不到的。」
「你把頭發剪掉了嗎?」吉姆吃力地問道,彷彿他絞盡腦汁之後,還沒有把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弄明白似的。
「非但剪了,而且賣了。」德拉說。「不管怎樣,你還是同樣地喜歡我嗎?雖然沒有了頭發,我還是我,可不是嗎?」
吉姆好奇地向房裡四下張望。
「你說你的頭發沒有了嗎?」他帶著近乎白痴般的神情問道。
「你不用找啦,」德拉說。「我告訴你,已經賣了——賣了,沒有了。今天是聖誕前夜,親愛的。好好地對待我,我剪掉頭發為的是你呀。我的頭發也許數得清,」她突然非常溫柔地接下去說,「但我對你的情愛誰也數不清。我把肉排煎上好嗎,吉姆?」
吉姆好象從恍惚中突然醒過來。他把德拉摟在懷里。我們不要冒昧,先花十秒鍾工夫瞧瞧另一方面無關緊要的東西吧。每星期八塊錢的房租,或是每年一百萬元房租——那有什麼區別呢?一位數學家或是一位俏皮的人可能會給你不正確的答復。麥琪帶來了寶貴的禮物,但其中沒有那件東西。對這句晦澀的話,下文將有所說明。
[麥琪:指基督出生時來送禮物的三賢人。一說是東方的三王:梅爾基奧爾(光明之王)贈送黃金錶示尊貴;加斯帕(潔白者)贈送乳香象徵神聖;巴爾撒澤贈送沒葯預示基督後來遭受迫害而死。]
吉姆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包東西,把它扔在桌上。
「別對我有什麼誤會,德爾。」他說,「不管是剪發、修臉,還是洗頭,我對我姑娘的愛情是決不會減低的。但是只消打開那包東西,你就會明白,你剛才為什麼使我愣住了。「
白皙的手指敏捷地撕開了繩索和包皮紙。接著是一聲狂喜的呼喊;緊接著,哎呀!突然轉變成女性神經質的眼淚和號哭,立刻需要公寓的主人用盡辦法來安慰她。
因為擺在眼前的是那套插在頭發上的梳子——全套的發梳,兩鬢用的,後面用的,應有盡有;那原是在百老匯路上的一個櫥窗里,為德拉渴望了好久的東西。純玳瑁做的,邊上鑲著珠寶的美麗的發梳——來配那已經失去的美發,顏色真是再合適也沒有了。她知道這套發梳是很貴重的,心向神往了好久,但從來沒有存過佔有它的希望。現在這居然為她所有了,可是那佩帶這些渴望已久的裝飾品的頭發卻沒有了。
但她還是把這套發梳摟在懷里不放,過了好久,她才能抬起迷濛的淚眼,含笑對吉姆說:「我的頭發長得很快,吉姆!」
接著,德拉象一隻給火燙著的小貓似地跳了起來,叫道:「喔!喔!」
吉姆還沒有見到他的美麗的禮物呢。她熱切地伸出攤開的手掌遞給他。那無知覺的貴金屬彷彿閃閃反映著她那快活和熱誠的心情。
「漂亮嗎,吉姆?我走遍全市才找到的。現在你每天要把表看上百來遍了。把你的表給我,我要看看它配在表上的樣子。」
吉姆並沒有照著她的話去做,卻倒在榻上,雙手枕著頭,笑了起來。
「德爾,」他說,「我們把聖誕節禮物擱在一邊,暫且保存起來。它們實在太好啦,現在用了未免可惜。我是賣掉了金錶,換了錢去買你的發梳的。現在請你煎肉排吧。」
那三位麥琪,諸位知道,全是有智慧的人——非常有智慧的人——他們帶來禮物,送給生在馬槽里的聖子耶穌。他們首創了聖誕節饋贈禮物的風俗。他們既然有智慧,他們的禮物無疑也是聰明的,可能還附帶一種碰上收到同樣的東西時可以交換的權利。我的拙筆在這里告訴了諸位一個沒有曲折、不足為奇的故事;那兩個住在一間公寓里的笨孩子,極不聰明地為了對方犧牲了他們一家最寶貴的東西。但是,讓我們對目前一般聰明人說最後一句話,在所有饋贈禮物的人當中,那兩個人是最聰明的。在一切授受衣物的人當中,象他們這樣的人也是最聰明的。無論在什麼地方,他們都是最聰明的。他們就是麥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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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浴火重生 下
除了右胳膊右腿和背上皮
的灼痛
周潔沒什麼大礙。背上有傷
她在病
趴了一天
趴累了也趴餓了。晚上
周潔下了病床
坐在方凳上跟嫂子一起吃水果。這時
病房門開了
父母和大哥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個瘦高個子的男人
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式綠軍裝。
瘦高男人一見周潔嘴邊的水果殘渣就笑了。廚子就愛注意別人的吃相。
一看瘦高男人額頭和手臂的傷
周潔忙挺身站起來。
是你救了我
對吧?太感謝了!
周潔上前
用左手握住草球的手。
你胃口還蠻好
吃上了。看來
這火燒胳膊燒腿
燒不壞胃!
草球戲謔道。想抽回手
卻被周潔攥得緊緊的。
我記得當時我就是這么使勁抓著你
像抓一根救命稻草。
周潔看著草球
笑吟吟地回憶著
彷彿經歷的是一場有趣的逃生游戲。
你當時是使勁摟我的脖子
差一點兒把我勒得大腦缺血!
草球說。
兩個經歷了生死關口的年輕人
無拘無束地聊著。周潔的父母和哥嫂悄悄出門
溜到走廊上。
你妹怎麼變得這么愛說話了?
周潔……
請採納
8. 漢代香料從何而來其用途及其文化意義是什麼
香料的產地多在域外,隨著絲綢之路的開辟,漢代從域外輸入了香料,並移植了某些芳香植物,如胡椒、龍腦香、迷迭香、乳香、安息香、蘇合香、沉香、丁香等。這些香料不僅豐富了漢代以來中國上流階層的物質和文化生活,也對經濟社會發展產生了積極的影響。
不同香料傳入時間和傳播途徑均有差異,需要通過對文獻材料和考古發現研究分析,方可確切了解沿絲綢之路而來的諸多香料如何促進了世界上不同國家、不同地區和不同民族之間的交流互動,從而推動不同文明之間的對話與溝通。
一、漢代香料的輸入及其用途
漢代絲綢之路的開辟為域外香料的輸入提供了條件。根據文獻記載和考古發掘材料可知,漢代時香料有的經陸上絲路從西域傳入,也有的經過海上交通從南方海外傳入。
蘇合香用途很廣,漢代人對蘇合香已有較多的了解,並應用於宮廷。《後漢書·西域傳》記載大秦國出蘇合香,並雲:“合會諸香,煎其汁以為蘇合。”西晉傅玄《鬱金賦》有“凌蘇合之殊珍”之句,稱之為“殊珍”,意謂來自域外。《梁書·諸夷傳》“中天竺國”條以為蘇合乃“大秦珍物”,說中天竺“西與大秦、安息交市海中”,所以國中“多大秦珍物”,其中包括蘇合。關於蘇合香之製作,書中記載“蘇合是合諸香汁煎之,非自然一物”。蘇合香對醒腦開竅有奇效,又能清熱止痛,作外敷葯。
宋人趙汝適《諸蕃志》雲:“蘇合香油出大食國。”“蕃人多用以塗身,閩人患大風者亦仿之,可合軟香及入醫用。”沉香,中國古代文獻中有時寫作沈香、瓊脂。沉香氣味香如蜜,所以又稱為蜜香。入水下沉,又稱沉水香。印度、緬甸及柬埔寨、馬來半島、南中國、菲律賓、摩鹿加群島等地皆產沉香木。《諸蕃志》雲:“沉香所出非一,真臘為上,占城次之,三佛齊、闍婆等為下。”這些地方皆在東南亞一帶。
沉香木是一種綠喬木,只有樹齡二十年,或五六十年以上的樹,枝幹腐朽,其木心部分凝聚了樹脂的木材,才是所謂沉香。沉香的採集非常危險,必須經過原始森林,穿越山崖,因此十分珍貴。古印度葯書中曾記載焚燒沉香,其熏煙可使身體染上香味,並可用來作為治癒外傷及傷口的葯材,有鎮痛作用。葛洪《西京雜記》記載,漢成帝時趙飛燕被立為皇後,其妹趙合德遺飛燕書,並送禮致賀,禮品中有沉水香。後來的小說《趙飛燕外傳》大約由此生發,多處寫到此香。
安息香,原產於古安息國、龜茲國、漕國以及阿拉伯半島地區,唐宋時因以舊名。《新修本草》曰:“安息香,味辛,香、平、無毒。主心腹惡氣鬼。西戎似松脂,黃黑各為塊,新者亦柔韌。”據說該香是從安息香樹傷口處流出的樹脂凝固而成,中國原從波斯商賈手中購買此香,蘇恭《唐本草》說它出於西戎,當指古代波斯,後來改從東南亞購進,所以李珣《海葯本草》說它生於“南海波斯國”。
《諸蕃志》雲:“安息香出三佛齊國,其香乃樹之脂也。”安息香是中國較早從海外進口的香料,《酉陽雜俎》前集卷十八雲:“安息香樹,出波斯國,波斯呼為辟邪。樹長三丈,皮色黃黑,葉有四角,經寒不凋。二月開花,黃色,花心微碧,不結實。刻其樹皮,其膠如飴,名安息香。六七月堅凝,乃取之。燒之通神明,辟眾惡。”李時珍說:“此香辟惡,安息諸邪,故名。或雲:安息,國名也。梵書謂之拙貝羅香。”漢代文獻稱波斯之地為安息國,魏晉以後安息國不復存在,而稱此地產香料為安息香者,可能沿襲漢代舊稱。
據此推測,安息香應該在漢代已經傳入。
鬱金香,別名郁香、紅藍花、紫述香、洋荷花、草麝香。由於地中海的氣候,鬱金香形成了適應冬季濕冷和夏季乾熱的特點,但其確切起源已難於考證,現時多認為起源於錫蘭及地中海偏西南方向的地區。鬱金香所散發的香氣使人為之傾倒,姿態高雅脫俗,清新雋永。
西晉傅玄《鬱金賦》則把鬱金與外來的蘇合香相比,“氣芳馥而含芳,凌蘇合之殊珍”,暗示鬱金也是來自域外的殊珍。西晉左芬《鬱金頌》則明言從域外傳入,“伊此奇草,名曰鬱金,越自殊域,厥珍來尋”。《梁書·諸夷傳》“中天竺國”條特別強調:“鬱金獨出罽賓國,華色正黃而細,與芙蓉華里被蓮者相似。國人先取以上佛寺,積日香槁,乃糞去之。
賈人從寺中征雇,以轉賣於他國也。”李時珍《本草綱目》引陳藏器曰:“鬱金香生大秦國,二月、三月有花,狀如紅藍;四月、五月採花,即香也。”鬱金香漢代時已移植中國,東漢朱穆曾專門作《鬱金賦》雲:“眾華爛以俱發,鬱金邈其無雙。比光榮於秋菊,齊英茂乎春松。”朱穆是東漢中晚期人,其賦中並未提及鬱金香來自何處,說明這種異域花種已為人們司空見慣。
結 語
漢代是中外文化交流史上的第一個高潮時期。漢武帝時代開拓了絲綢之路,使中國與域外的交通得到空前發展。隨著絲綢之路的開拓,中外文化交流得以有組織、有規模地展開,各種香料的輸入是這個經濟貿易與文化交流高潮的重要表現。漢代從域外輸入的器物產品和香料品類豐富了漢代社會的物質和文化生活,對漢代社會產生了潛在的深刻影響。
盡管香料屬於生活的奢侈品,香料的輸入起初更多地為上層貴族統治階層服務,但是這些舶來品隨著中外交流的開展影響了不同國家、不同地區和不同民族物質成果和精神產品的互通有無,促進人類相互間的認知和不同文明的互動,從而推動人類文明的不斷躍升。香料的傳播不僅豐富和改善了世界各地人們的生活,而且也推動了世界各民族的互相認知和世界文明的進步。
9. 經典短篇小說
麥琪的禮物
[美國] 歐·亨利
一塊八毛七分錢。全在這兒了。其中六毛錢還是銅子兒湊起來的。這些銅子兒是每次一個、兩個向雜貨鋪、菜販和肉店老闆那兒死乞白賴地硬扣下來的;人家雖然沒有明說,自己總覺得這種掂斤播兩的交易未免太吝嗇,當時臉都躁紅了。德拉數了三遍。數來數去還是一塊八毛七分錢,而第二天就是聖誕節了。
除了倒在那張破舊的小榻上號哭之外,顯然沒有別的辦法。德拉就那樣做了。這使一種精神上的感慨油然而生,認為人生是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組成的,而抽噎佔了其中絕大部分。
這個家庭的主婦漸漸從第一階段退到第二階段,我們不妨抽空兒來看看這個家吧。一套連傢具的公寓,房租每星期八塊錢。雖不能說是絕對難以形容,其實跟貧民窟也相去不遠。
下面門廊里有一個信箱,但是永遠不會有信件投進去;還有一個電鈕,除非神仙下凡才能把鈴按響。那裡還貼著一張名片,上面印有「詹姆斯·迪林漢·揚先生」幾個字。
「迪林漢」這個名號是主人先前每星期掙三十塊錢得法的時候,一時高興,回姓名之間的。現在收入縮減到二十塊錢,「迪林漢」幾個字看來就有些模糊,彷彿它們正在考慮,是不是縮成一個質朴而謙遜的「迪」字為好。但是每逢詹姆斯·迪林漢·揚先生回家上樓,走進房間的時候,詹姆斯·迪林漢·揚太太——就是剛才已經介紹給各位的德拉——總是管他叫做「吉姆」,總是熱烈地擁抱他。那當然是好的。
德拉哭了之後,在臉平面上撲了些粉。她站在窗子跟前,獃獃地瞅著外麵灰濛蒙的後院里,一隻灰貓正在灰色的籬笆上行走。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她只有一塊八毛七分錢來給吉姆買一件禮物。好幾個月業,她省吃儉用,能攢起來的都攢了,可結果只有這一點兒。一星期二十塊錢的收入是不經用的。支出總比她預算的要多。總是這樣的。只有一塊八毛七分錢來給吉姆買禮物。她的吉姆。為了買三件好東西送給他,德拉自得其樂地籌劃了好些日子。要買一件精緻、珍奇而真有價值的東西——夠得上為吉姆所有的東西固然很少,可總得有些相稱才成呀。
房裡兩扇窗子中間有一面壁鏡。諸位也許見過房租八塊錢的公寓里的壁鏡。一個非常瘦小靈活的人,從一連串縱的片段的映像里,也許可以對自己的容貌得到一個大致不差的概念。德拉全憑身材苗條,才精通了那種技藝。
她突然從窗口轉過身,站到壁鏡面前。她的眼睛晶瑩明亮,可是她的臉在二十秒鍾之內卻失色了。她迅速地把頭發解開,讓它披落下來。
且說,詹姆斯·迪林漢·揚夫婦有兩樣東西特別引為自豪,一樣是吉姆三代祖傳的金錶,別一樣是德拉的頭發。如果示巴女王住在天井對面的公寓里,德拉總有一天會把她的頭發懸在窗外去晾乾,使那位女王的珠寶和禮物相形見絀。如果所羅門王當了看門人,把他所有的財富都堆在地下室里,吉姆每次經過那兒時准會掏出他的金錶看看,好讓所羅門妒忌得吹鬍子瞪眼睛。
這當兒,德拉美麗的頭發披散在身上,像一股褐色的小瀑布,奔瀉閃亮。頭發一直垂到膝蓋底下,彷彿給她鋪成了一件衣裳。她又神經質地趕快把頭發梳好。她躊躇了一會兒,靜靜地站著,有一兩滴淚水濺落在破舊的紅地毯上。
她穿上褐色的舊外套,戴上褐色的舊帽子。她眼睛裡還留著晶瑩的淚光,裙子一擺,就飄然走出房門,下樓跑到街上。
她走到一塊招牌前停住了,招牌上面寫著:「莎弗朗妮夫人——經營各種頭發用品。」德拉跑上一段樓梯,氣喘吁吁地讓自己定下神來。那位夫人身軀肥大,膚色白得過分,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同「莎弗朗妮」這個名字不大相稱。
[莎弗朗妮:義大利詩人塔索(1544--1595)以第一次十字軍東征為題材的史詩《被解放的耶路撒冷》中的人物,她為了拯救耶路撒冷全城的基督徒,承認了並未犯過的罪行,成為捨己救人的典型。]
「你要買我的頭發嗎?」德拉問道。
「我買頭發,」夫人說,「脫掉帽子,讓我看看頭發的模樣。」
那股褐色的小瀑布瀉了下來。
「二十塊錢,」夫人用行家的手法抓起頭發說。
「趕快把錢給我。」德拉說。
噢,此後的兩個鍾頭彷彿長了玫瑰色翅膀似地飛掠過去。諸位不必與日俱增這種雜湊的比喻。總之,德拉正為了送吉姆的禮物在店鋪里搜索。
德拉終於把它找到了。它準是為吉姆,而不是為別人製造的。她把所有店鋪都兜底翻過,各家都沒有像這樣的東西。那是一條白金錶鏈,式樣簡單樸素,只是以貨色來顯示它的價值,不憑什麼裝璜來炫耀——一切好東西都應該是這樣的。它甚至配得上那隻金錶。她一看到就認為非給吉姆買下不可。它簡直像他的為人。文靜而有價值——這句話拿來形容表鏈和吉姆本人都恰到好處。店裡以二十一塊錢的價格賣給了她,她剩下八毛七分錢,匆匆趕回家去。吉姆有了那條鏈子,在任何場合都可以毫無顧慮地看看鍾點了。那隻表雖然華貴,可是因為只用一條舊皮帶來代替表鏈,他有時候只是偷偷地瞥一眼。
德拉回家以後,她的陶醉有一小部分被審慎和理智所替代。她拿出卷發鐵鉗,點著煤氣,著手補救由於愛情加上慷慨而造成的災害。那始終是一件艱巨的工作,親愛的朋友們——簡直是了不起的工作。
不出四十分鍾,她頭上布滿了緊貼著的小發鬈,變得活像一個逃課的小學生。她對著鏡子小心而苛刻地照了又照。
「如果吉姆看了一眼不把我宰掉才怪呢,」她自言自語地說,「他會說我像是康奈島游樂場里的賣唱姑娘。我有什麼辦法呢?——唉!只有一塊八毛七分錢,叫我有什麼辦法呢?」
到了七點鍾,咖啡已經煮好,煎鍋也放在爐子後面熱著,隨時可以煎肉排。
吉姆從沒有晚回來過。德拉把表鏈對折著握在手裡,在他進來時必經的門口的桌子角上坐下來。接著,她聽到樓下梯級上響起了他的腳步聲。她臉色白了一忽兒。她有一個習慣,往往為了日常最簡單的事情默禱幾句,現在她悄聲說:「求求上帝,讓他認為我還是美麗的。」
門打開了,吉姆走進來,隨手把門關上。他很瘦削,非常嚴肅。可憐的人兒,他只有二十二歲——就負起了家庭的擔子!他需要一件新大衣,手套也沒有。
吉姆在門內站住,像一條獵狗嗅到鵪鶉氣味似的紋絲不動。他的眼睛盯著德拉,所含的神情是她所不能理解的,這使她大為驚慌。那既不是憤怒,也不是驚訝,又不是不滿,更不是嫌惡,不是她所預料的任何一種神情。他只帶著那種奇特的神情凝視著德拉。
德拉一扭腰,從桌上跳下來,走近他身邊。
「吉姆,親愛的,」她喊道,「別那樣盯著我。我把頭發剪掉賣了,因為不送你一件禮物,我過不了聖誕節。頭發會再長出來的——你不會在意吧,是不是?我非這么做不可。我的頭發長得快極啦。說句『恭賀聖誕』吧!如姆,讓我們快快樂樂的。我給你買了一件多麼好——多麼美麗的好東西,你怎麼也猜不到的。」
「你把頭發剪掉了嗎?」吉姆吃力地問道,彷彿他絞盡腦汁之後,還沒有把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弄明白似的。
「非但剪了,而且賣了。」德拉說。「不管怎樣,你還是同樣地喜歡我嗎?雖然沒有了頭發,我還是我,可不是嗎?」
吉姆好奇地向房裡四下張望。
「你說你的頭發沒有了嗎?」他帶著近乎白痴般的神情問道。
「你不用找啦,」德拉說。「我告訴你,已經賣了——賣了,沒有了。今天是聖誕前夜,親愛的。好好地對待我,我剪掉頭發為的是你呀。我的頭發也許數得清,」她突然非常溫柔地接下去說,「但我對你的情愛誰也數不清。我把肉排煎上好嗎,吉姆?」
吉姆好象從恍惚中突然醒過來。他把德拉摟在懷里。我們不要冒昧,先花十秒鍾工夫瞧瞧另一方面無關緊要的東西吧。每星期八塊錢的房租,或是每年一百萬元房租——那有什麼區別呢?一位數學家或是一位俏皮的人可能會給你不正確的答復。麥琪帶來了寶貴的禮物,但其中沒有那件東西。對這句晦澀的話,下文將有所說明。
[麥琪:指基督出生時來送禮物的三賢人。一說是東方的三王:梅爾基奧爾(光明之王)贈送黃金錶示尊貴;加斯帕(潔白者)贈送乳香象徵神聖;巴爾撒澤贈送沒葯預示基督後來遭受迫害而死。]
吉姆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包東西,把它扔在桌上。
「別對我有什麼誤會,德爾。」他說,「不管是剪發、修臉,還是洗頭,我對我姑娘的愛情是決不會減低的。但是只消打開那包東西,你就會明白,你剛才為什麼使我愣住了。「
白皙的手指敏捷地撕開了繩索和包皮紙。接著是一聲狂喜的呼喊;緊接著,哎呀!突然轉變成女性神經質的眼淚和號哭,立刻需要公寓的主人用盡辦法來安慰她。
因為擺在眼前的是那套插在頭發上的梳子——全套的發梳,兩鬢用的,後面用的,應有盡有;那原是在百老匯路上的一個櫥窗里,為德拉渴望了好久的東西。純玳瑁做的,邊上鑲著珠寶的美麗的發梳——來配那已經失去的美發,顏色真是再合適也沒有了。她知道這套發梳是很貴重的,心向神往了好久,但從來沒有存過佔有它的希望。現在這居然為她所有了,可是那佩帶這些渴望已久的裝飾品的頭發卻沒有了。
但她還是把這套發梳摟在懷里不放,過了好久,她才能抬起迷濛的淚眼,含笑對吉姆說:「我的頭發長得很快,吉姆!」
接著,德拉象一隻給火燙著的小貓似地跳了起來,叫道:「喔!喔!」
吉姆還沒有見到他的美麗的禮物呢。她熱切地伸出攤開的手掌遞給他。那無知覺的貴金屬彷彿閃閃反映著她那快活和熱誠的心情。
「漂亮嗎,吉姆?我走遍全市才找到的。現在你每天要把表看上百來遍了。把你的表給我,我要看看它配在表上的樣子。」
吉姆並沒有照著她的話去做,卻倒在榻上,雙手枕著頭,笑了起來。
「德爾,」他說,「我們把聖誕節禮物擱在一邊,暫且保存起來。它們實在太好啦,現在用了未免可惜。我是賣掉了金錶,換了錢去買你的發梳的。現在請你煎肉排吧。」
那三位麥琪,諸位知道,全是有智慧的人——非常有智慧的人——他們帶來禮物,送給生在馬槽里的聖子耶穌。他們首創了聖誕節饋贈禮物的風俗。他們既然有智慧,他們的禮物無疑也是聰明的,可能還附帶一種碰上收到同樣的東西時可以交換的權利。我的拙筆在這里告訴了諸位一個沒有曲折、不足為奇的故事;那兩個住在一間公寓里的笨孩子,極不聰明地為了對方犧牲了他們一家最寶貴的東西。但是,讓我們對目前一般聰明人說最後一句話,在所有饋贈禮物的人當中,那兩個人是最聰明的。在一切授受衣物的人當中,象他們這樣的人也是最聰明的。無論在什麼地方,他們都是最聰明的。他們就是麥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