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倪萍 日子 這本書怎麼樣
通俗易懂,有感情
㈡ 評價倪萍《日子》
倪萍是在中國電視界最受老百姓歡迎和喜愛的電視人之一。她的出現,一改電視主持人呆板、遠離觀眾的局面(只是我的見解,個人意見)。她和趙忠祥主持的《綜藝大觀》,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人們接受了《綜藝大觀》十幾年之後,倪萍創作發表了自己的散文,把他們匯編成集曰:《日子》。這可不是一般的一種起名法,他表明了作者的一種生活態度,也非常貼近普通百姓的心態,她說:「我喜歡老百姓的日子:高高興興上班來,平平安安回家去。」我想倪萍的熒屏形象,之所以深受觀眾喜愛,與她做人、處世、為人是分不開的,雖然許多觀眾喜歡她,但她卻從來沒把自己當成什麼名人明星,這也是她被人接受喜歡的一個原因吧。
《日子》沒找名人做序,她卻藉助自序,袒露了自己的心跡:「轉眼間,許多記憶已成從前,昨天的生活也為我的過去劃上了逗號,帶我走進更深層的思考和探索。生活使我頓悟,生命不曾圓滿(是原話,我記憶中的)。」任何一個人在經歷了生活的千辛萬苦以及各種磨難之後,對生活有一種新的認識是必然的,但保持人性最本質的東西卻很難。無論在熒屏上,還是在著書做人上,倪萍都保持了一種人生最寶貴的,令人感動的本份。
「生命中最美好的那些日子,最難忘的那些人,這些年他們深埋心裡,並沒因為歲月流失而減弱他們的色彩,也沒因為磨難而改變我的人生觀,我在靈魂里養育著做人的正直、善良、熱情,我始終要求自己保持一雙明亮的眼睛。其實,我對自己並不滿意,總覺得我應該比現在做得好。知名度是源於職業,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我不算個成功者。人性的許多弱點依然困繞著我,我不斷地修正自己,卻也在不斷地犯著錯誤,摔著跟頭,我想大概老了也會這樣……」。讀著倪萍的話,我心砰砰直跳,她激動震撼了我的心。你在讀讀《離別》、《水晨哥》、《姥姥》(我最喜歡的文章)、《雨傘》、《趙忠祥其人》、《蕭兒》……等等,字里行間,隱約充斥著一個事業女人特有的一份真摯的愛,這份愛像水一樣浸蝕者你的心.她的文字,更是給人一種「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欣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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㈣ 那個播放器能聽倪萍寫的日子
用廣播劇
㈤ 倪萍小說日子
節目還是拍電影,我都為它聚攢著墨、儲存著色。跟著日子寫生,用眼睛瀏覽山河,用心靈擁抱大地,沒放過任何讓我感動的畫面,沒落下一個令我難忘的人物。生活為我開啟了一扇巨大的門,我在其中膜拜了無數的大畫、大師。由此說來,不能算無師自通吧?
因為工作的便利,我有幸采訪過許多大畫家,見過許多名作,心裡的這支筆就更不敢動了,眼高手低把我捆住了。「上不了大山上小山,上不了遠山上近山」,又是姥姥語錄替我鬆了綁,我開始以「無知者無畏」的姿態塗抹了。
畫的技術沒有,畫的靈魂顯現。心中的嚮往、心中的溫暖、心中的感動,一點一點地隨著墨彩向紙上流淌,所幸它的流淌都湧入了賞畫者的心靈。於是,我們有了交流,有了往來。深者看深,淺者看淺,什麼畫都有人解讀,什麼畫都有人討要,這是我意料之外的。
於是,我開始「顯擺」了。先是在深圳美術館開了一個大畫展,一百多幅畫把四個展廳全鋪滿了,每天幾千人在那兒擁擠著,最多的一天有一萬多人。小倩給我看了一幅微博上的圖片,把我震住了,一位收廢品的大哥在畫展正廳的地上坐著臨摹我的畫呢。我當然知道,因為職業的光環,即使賣白菜也會多賣兩棵,但內心深處還是歡喜。姥姥不是說了嗎,「歡喜別嫌小,一個一個加起來,歡喜就大了」。
歡喜多了,膽子就大了。半年之後,我在北京的榮寶齋開了第二個畫展,又是一百多幅新畫。這次「顯擺」時,心裡有些打鼓。我很清楚,這畢竟是專業大畫家展出畫的地方,一進門就是黃永玉老先生的十幾米大畫,滿牆滿櫃都是齊白石、張大千、黃胄、范曾??這一回是小羊誤闖了狼群,剩下的就只能是不停地氣兒了。幾次和小葉、雨露說:「要不算了吧,榮寶齋是個賣畫的地方,咱要是一張也賣不出去,這么大的臉往哪兒放啊?!」
交畫那天,我像個母親,終於把孩子生在檯面上了,在生命似醒非醒中,聽見榮寶齋的行家們誇獎嬰兒,我心裡笑了,笑得流出了眼淚。
我哭了。
新聞發布會那天,我又好幾次想哭,但嘴角是笑的。看到許多久違的同事、戰友、領導、朋友,他們都是眼下最當紅的人,都忙得四腳朝天,我真的是不捨得佔用他們的時間啊!干嗎為自己的這么點小事麻煩別人?「有多大的嘴吃多大的饅頭」,這不是姥姥常說的話嗎?咳……
我們之間其實太不應該生分地說感謝了,可我不停地向一丹、楊瀾、朱軍、鞠萍、張悅他們說感謝,我不停地推他們:「快走吧,快走吧!」我像在火上被烤著的烙餅,滿臉通紅,滿心歡喜。當然,我也不停地說:「挑畫啊,喜歡哪幅就拿走哪幅!」一副叫賣的腔調,一片歡呼。
真是沒白「顯擺」,榮寶齋畫展當天,一百多幅畫就被買走了一多半兒,幾面牆都被買空了。望著不像畫展的畫展,不知為什麼,心中突然很委屈。
兩年的兩個三百六十五天,我幾乎是天天畫、夜夜畫,滿屋子、滿地板,凡是能放東西的地方堆的全是紙,畫了撕、撕了畫。這一刻,畫都被拿走了,就像心被掏空了。曾經站著看、蹲著看,遠看、近看,眯著眼看、瞪大了眼看的這些如同自己孩子般的一幅幅畫,都被些不認識的人領走了,是喜是憂?我至今說不出,只是心疼,疼得不得了。
中午大家慶賀吃飯,我躲進洗手間稀里嘩啦地好哭了一頓。為什麼畫畫?賺一大堆錢應該高興啊!可畫畫是為了畫錢嗎?心裡也知道畫一堆廢紙沒人理會挺難受的,可如今孩子都被賣了,那滋味也相當難受,沒有一個當娘的會拿著賣孩子的錢喝酒吃肉……
想起第一幅畫被高價買走的那份歡喜,如今我像孩子一樣,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算是華麗的轉身,還是滑稽的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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㈦ 倪萍《日子》讀後感。
一直特別喜歡倪萍,她的書我還看過姥姥語錄,還有她的微博更是輕松幽默接地氣,你可以從她的書中讀到很多東西,
㈧ 有聲小說倪萍的日子
能讓你認識一個更加真實的倪萍,同時,你會感到生活對於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有失去也一定會有獲得專.
書里,你會看屬到倪萍的無助,同時,你也會看到她的堅強.用心感受倪萍的文字,用心體會倪萍的生活,你一定會有收獲的,祝你你快樂!
㈨ 我想看倪萍的<日子>怎麼在網上查找
體驗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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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倪萍
獲得一種感受時,你已身臨其境。
——自題
我一直希望有機會去巴黎看看。
鼠年的除夕晚上,直播完春節聯歡晚會,屬於我的精力就全部耗光了。我簡單地拿了幾件衣服,帶上旅行的銀兩,初一一大早我就從北京起飛了。
十一個小時的亞歐飛行,基本上補償了昨日的疲倦,這疲倦有一份是工作的,更有一份是嚮往的疲倦。我開始興奮了,昨日的春節晚會現場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眼前即將看到一個全新的世界——法蘭西——巴黎。
「法蘭西」是個富有浪漫色彩的名字,在拉丁語中,「法蘭西」是勇敢,自由的意思。提起法國,我不禁想起波瀾壯闊的資產階級大革命,想起一代梟雄拿破崙,想起在二戰中的敦刻爾克大撤退和戰後戴高樂的社會改良行動。可以說,世界歷史的長卷中,法蘭西的篇章是非常重要的。
或許是我太想識得「廬山真面目」了,所以,當我走出機艙,面對偌大的戴高樂機場時,一下子被它寬闊復雜的布局搞懵了,我就像劉姥姥,連找個提取行李箱子的地方都摸不著。那一天,巴黎迎接我們的是鵝毛大雪,我滿心歡喜。全世界的雪都是一樣的潔白,紛紛落落的雪花飄到臉上、身上,讓你倍感親切,雪使我和巴黎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雪是不分國籍的,她是從同一天國走下來的,我似乎有了許多安慰,也不像剛出機場那陣子莫名地不安了。乍到一個地方,要是語言不通的話,你立刻就會產生一種無法擺脫的距離感,這種距離感最初表現的通常都是不安。我心裡其實知道這種不安源於何處,所以,我要求自己張開所有的細胞,去隨意地呼吸,徹底放鬆地體驗巴黎。
從機場到巴黎市中心的路途不算近,沿途的景緻確實像那些風光片,不論是樹木還是房屋建築都透出精緻。只是這兒的高速公路沒有我想像得那麼好,但是,當車子駛進城區時則完全不一樣了,巴黎就是巴黎,真是火樹銀花的世界,幾乎每幢建築物都像稀世精美的藝術品,那種統一的、協調的古典式的歐洲建築,保護得那麼好。街上行人三三兩兩,裝束都很流行;商店櫥窗多姿多彩,裝潢很是誘人。車子行駛在街道上的感覺,真有點像走進夢幻中的感覺,實在是璀璨華麗。
我們住進了離香榭麗舍大街很近的一個叫PRINCE YALLES的酒店。這家酒店在巴黎豪華得算是一流。可是,對酒店的豪華我卻覺得很陌生,我像是一個臨時借到這兒拍電影的女演員,對酒店的陳設有一種道具般的感覺,進了房間不知該坐在哪兒,口渴了也不知該喝什麼,甚至連該說些什麼也糊塗了,一切都是那麼拘謹,彷彿這里的主人不是我。
在巴黎吃的第一頓飯是在街邊的一個不大的餐館。裡面的客人很多,但穿著都很體面。法國人很善交際,許多人見面時都相互打招呼或擁抱。最引人注目的是巴黎的女人,大多都穿著膝蓋以上的超短裙,黑色和深色的衣著居多。她們纖纖細手裡夾著一支香煙,我一向反感女人在公眾場合抽煙,但是端看巴黎女人抽煙,反而很喜歡。她們的神態不僅優雅,更有一份閑適的從容。我注意到來餐館用餐的女人幾乎沒有不化妝的,但都化得非常得體,化出了神采。即使皮膚黧黑的女人,粉底也塗得非常接近膚色,眼影打得重卻很有層次,口紅也選擇得很流暢。唐代詩人白居易所說的「烏膏注唇唇似泥,雙眉畫作八家低」的模特似乎就在眼前。
我面前的鬱金香型酒杯里斟上了法國香檳酒,桌子上一塊配以金燦燦涼粉碎凍的剛出爐的肥鵝肝,馬賽風味的魚雜湯,乳酪,麵包,還有那一大盤各式海鮮,對我來說都該是那麼喜歡。可那一晚,我有說不出的尷尬和孤獨,既聽不懂法語,也說不好英語,而做東的法國朋友非常熱情,當朋友介紹我是CCTV的一名很有影響的主持人時,他的臉上露出了很吃驚的表情,在他看來,做為國家電視台的主持人怎麼可能不會講英語?不會講法語?太不可思議了,他大概只能感嘆中國太封閉了,那一刻,我覺得臉發燙,我真給我的祖國丟臉,我要說封閉的不是中國,而是我自己。
在巴黎的第一頓晚餐吃得那樣沉悶和落寞,似乎連自己也有些意外,一向自信、充滿活力的我,到了巴黎這座城市後卻怎麼也自信不起來了,許多無端觸緒接踵而來。原本來法國是想休息一下那疲憊的身心,讓難以明朗的心事擱一擱,讓難以言說的壓抑撂一撂,可不曾想心境和壓抑卻變本加厲地涌來,整個人怎麼樣也放鬆不下來。
或許是因為我一下子離開了自己習慣的那個生活環境時思想准備不足?
或許是我太過於期待的那一份歡樂根本就沒有包圍我?
是啊,終於沒有素不相識的人對你指手畫腳,也終於沒有人從人群中把你認出來,喊你的名字,也終於沒人讓你簽字。可以說,在巴黎只要你不主動找別人講話,這里絕對沒有主動找你搭話的人,你該心滿意足了吧,你該自由了吧?這會兒你徹底自由、方便了,怎麼反而感到空落落的?心緒總處在無可無不可,無意無不意之間,一切都像是軟綿綿的,怎麼搞的?我審視著自己。
我對巴黎的咖啡館很留意,咖啡館在巴黎確實是無處不在,每一家都有它獨自的氣氛和鮮明的特色。我早就知道咖啡館是巴黎社會和文學活動的中心,不同時代的藝術家,作家,各類知識分子在這些咖啡館中消磨時光,一個個咖啡館也就隨之熔鑄於歷史的里程碑中。
我去了巴黎最古老的拉普科普咖啡館,它位於現在的德朗塞納劇院13街。據說此咖啡館開業於1686年,巴黎的文人、政治精英常聚集於此,談論每天發生的事情。伏爾泰在受審期間,每天在此喝40杯左右的咖啡,尤其喜歡喝巧克力咖啡。波拿巴·拿破崙也曾在這兒消磨過時光,我也要了一杯巧克力咖啡,果然醇香濃厚。
我想認真地體驗這家咖啡館真正的歷史味道卻不曾想腦子空空如也。
在德弗羅朗咖啡館,我有幸坐在了讓·保爾·薩特和西蒙·波伏瓦常坐的那張桌子。這家咖啡館在伯努瓦街與聖熱爾曼大街的交叉處,實際上是一家兩層樓的飯店。在店前狹窄的遮篷下還有一個外賣部,深受藝術家、作家和知識分子的喜愛。聽友人說薩特和波伏瓦曾是這兒的常客。他倆每天很有規律地來咖啡館寫作,從早上九點寫到中午,然後再從下午四點寫至晚上八點。即使他們不點什麼飲料,侍者們照樣會把墨水瓶擺在兩人常坐的二樓那張通風較好的桌子上。去巴黎的藝術家、作家中,很少有從未到過拉普科普和德弗羅朗消磨時光的人,來到這有另外一種殊榮的地方,你才可以感受到為什麼恩格斯在《從巴黎到伯爾尼》一文中對這座城市發出如此贊嘆:只有法國這樣的國家才能創造巴黎。
巴黎四時有不謝之花,八節有長青之樹。巴黎包容了世界上所有應該有的東西,所有不該有的東西,所有別的地方不會有而推獨她有的東西。
人們都說在巴黎,你可以盡情觀景、抒情、詠史、感懷,也可以盡情揮霍、浪漫、發泄、享受。巴黎充滿了文化藝術氣息,浪漫色彩,也充滿了神秘、瘋狂、冒險、刺激……在巴黎可以欣賞到從古典主義到巴洛克、抽象派、野獸派、超現實主義的藝術作品,領略布洛涅森林的自然風光,徜徉塞納河……
友人告訴我來巴黎不可不游塞納河,就像去桂林不可不泛舟灕江一樣。干是,我從奧爾賽博物館碼頭登船,漫遊水上,時值早春,涼風吹拂,真有陶淵明「舟遙遙以輕揚,風飄飄而吹衣」的意境。在塞納河上,我看到了巴黎聖母院,不知為什麼,我對巴黎聖母院一點也不喜歡,我情願一次又一次到讓·保爾·薩特的故居留連。我來到巴黎之後,莫名其妙地變得多愁善感,甚至有點不能自己。倘若有人把我扔到撒哈拉沙漠,我不會提出遊泳、淋浴之類的荒唐要求——環境制約著人。在國內,我凡事都硬撐著,都兢兢業業,都特別在意他人的臉色。來到巴黎,第一次有了可以支配自己心緒的權利,悲哀的是我好像已經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支配自己了。思忖之後,確實感傷,我覺得自己活得太累了。來到巴黎,來到可以釋放的環境,我特別想把自己的那份孤獨和寥寞享受一番,我終於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其實,我知道,我的孤獨來自於我的情感,當情感進退兩難,當情感一半新鮮一半死亡時,讓我怎麼辦呢?走在大街上,我那驕傲的胸脯始終挺不起來,巴黎的每一個人都像電影明星,都有那麼好的身材!確實,巴黎的姑娘人人都有一雙細高的長腿,自以為身材還說得過去的我,在巴黎的日子,卻始終覺得地上有什麼東西拖得我抬不起腿來。
來巴黎購物該算我想念巴黎的另一個目的。巴黎是時裝之都,不僅有各種名牌的專賣店,大百貨公司,還有像維爾多,巴若哈馬維維埃娜長廊這種鱗次櫛比、琳琅滿目的小店鋪。在巴黎購物,我發現似乎這里任何一家店鋪里的衣服和鞋子都那麼適合於你。只要你說出你的尺寸,號碼,哪一件都像專門為你度身訂做的一樣得體。在巴黎,我體驗了老人們常說的一句話:人是衣服馬是鞍,換上巴黎時裝,我的感覺真有些不一樣了,特別是穿上短裙,穿上那精緻的巴黎靴子,我年輕了許多,也自信了許多。
就這樣,在巴黎的日子一天天如水流逝,我體驗著什麼是愜意。
我覺得在巴黎吃午飯真可謂是一種享受。每到中午,酒店的餐廳里總是滿滿的人,卻談不上擁擠。巴黎人吃飯很簡單:一杯紅酒,一盤蔬菜沙拉,最後要一塊蛋糕之類的甜點,他們吃飯的時間很久,主要是在一起聊天。還有更怡人悅趣的地方便是酒店中間的露天大堂,大堂內培植著許多珍異樹木,你可以在那兒吃一頓很簡單卻很舒服的午飯、我想:既然來了法國,就一定要了解一下法國人是怎樣生活的,我常常選擇很法國味的酒店就餐,去那裡的亞洲人不多,服務生對我極為客氣,我很想讓他們知道我來自中國。
慢慢地,我的心在巴黎一天天地復甦,當我來到讓·保羅·薩特故居那極不起眼的舊窗下,我似乎理解了波伏瓦的愛情何以如此獨立,「存在先於本質」,人通過選擇而造就自己的本質,我對自己對待情感的患得患失進行了一次清醒的清理,我似乎在薩特的窗下找到了一把能夠輕盈上路的鑰匙。於是,我開始習慣巴黎了。
就在巴黎也習慣了我的時候,我回國工作的日子也臨近了。都說巴黎是一個專為女人設立的城市。在這里,女人可以體味到人類怎麼地呵護你,關愛你。巴黎的朋友建議我去美容院走一趟,感受一下世界上那一雙最溫柔的手。我的心開始癢癢了。在國內,我很少去美容店的,但這會兒,我來了興趣,我特別希望能請法國理發師給我剪個短發。
我們來到了JACQUES DESSANGE美容院。這是巴黎最有名的一家美容院。此店擁有享譽國際聲譽的自己的化妝品牌。這家美容院店面很大,且裝飾得非常華麗堂皇。那天,我們去得很早,可已然有許多顧客在喝咖啡等候了。陪我去的法國朋友說,她在這個城市住了二十年了,卻從來沒敢光顧此地,主要是價錢太昂貴了。來這里做美容的都是上流社會的貴婦人或是最有錢的職業婦女,明星,模特兒等。我笑自己,難道也要加入這支體面的隊伍不成?倒是朋友們一再勸我,也罷,反正就做這一回,豁出去了,看看到底能花多少錢!
一杯濃香的咖啡和一塊精緻的巧克力用一頂小方盤端到了我的面前,侍者又給了我三本畫報。畫報平整如新,不由讓我想起了國內一些美容店,也會拿出那麼一摞畫報送給你看,不是卷邊就是缺頁,太臟了,讓你不敢去翻。
稍後,在一位姑娘的引導下,我們來到了一個單獨的化妝間,顯然,他們也把我當做了少有的外國人,貴客。我的法國朋友借機又搬出了那一套,介紹我是中國有名的女主持人,為我設計形象的美容師是一個四十幾歲的法國男人,看上去親切、寬厚,我們共同商量了剪什麼樣的發型,做哪種型號的護膚品,一項偉大而繁瑣的美容工程開始了。
美容最先從手開始,我把手伸向了那位專門負責做手保養的姑娘。她先握了握我那冰涼的手,然後她用柔美的法語問我:「我是否可以先溫暖一下你的手?」我聽懂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此後足足有十分鍾,她一直用她自己的雙手握著我的手,那一刻,我的心開始融化了,我被她打動了,這些天的種種不自然,不舒服,一切都來源於自己的心靈上的寒冷,我是帶著一股矛盾復雜的情緒來到法國的,來到法國之後的格格不入,從表面上看來是東方人對歐洲人的偏見與陌生,實際上是自己把自己封陳起來了,我不過是一個關閉心靈,拒絕感受的小女子。
這一上午,先後有九人按不同的程序圍繞著我服務。在那一刻,我確實體驗到了此時此刻你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每個人對你都那麼熱情,專注。我安靜了,任他人擺布,你有充分理由相信他們會使你美麗,不知不覺,我竟然在那裡睡著了。不管你睡多久,他們永遠會耐心地等你自然醒來,他們說美容一定要在自然放鬆的狀態中進行,偏離顧客一點點意願,都會影響美容院的宗旨,在這里,顧客真是上帝。
替我設計發型的那位先生大概是這家美容院的A角人物,跟隨在他身邊當助手的就有三個姑娘。他一見了我就特別喜歡,不斷地向我的朋友說:「她真是東方美女!」「她太漂亮了!」面對這位法國先生不停的贊嘆,我不由得想起了在台灣訪問那年,當有記者采訪我,稱我是「美女」時,蔡明嘴一撇,在旁邊很認真地說:「哎呀呀,台灣和大陸的審美差別也太大了。」以致弄得記者認真地問她,怎麼倪小姐在大陸不算美女?的確,我稱不上美女,可是,那位法國先生確實是那樣說了一個上午。如果蔡明要在;准又是那句話:哎呀呀,法國和中國的審美差別太大了!發型師一邊說一邊很興奮地給我剪發,當一切都做完了已經是下午了,太耗時間了,我心想幸好我也沒有那麼多錢頻頻光顧這種地方,退一萬步說,就是有錢,也沒有時間啊,我把我的感觸說給我女朋友聽時,她埋怨我真不會做女人。
臨出門,那位喜歡我的法國先生送了一大堆化妝品和保護頭發用的東西給我。我連連稱謝。贈送物品的銀兩遠遠超出了我那天做美容所花的錢,我事後非常不安地向移居法國的蘇小明說起此事,她瞪大眼睛:「有這事?法國人最摳門了!」她看了看標有JACQUES DESSANGE品牌的一堆化妝品,鄭重告訴我:「這是法國很貴的東西。」
從美容院走出來,我輕鬆了。不僅是因為剪短了頭發,還因為我這顆心走進去時是一坨冰,走出來時完全被溫暖融化了。我一直忘不掉那家使我真正漂亮起來的美容院。
在巴黎,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體驗了消費的快樂。因為手裡拿的是外幣,在國內又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備:一定要大方一次,所以,在巴黎我往外掏錢很痛快,這使陪同我的法國人很羨慕,她總說中國人和過去不一樣了,中國富強了。
我這一生還不曾這樣為自己大方過,但是,我真的領略了從未有過的感覺。我覺得每個人都該在量入為出的前提下,如此一番。在中國,我算是那種善於理財,計劃周全,把日常的各種事情,家裡的各類人事消費預算得很寬余,很利落,決不會有斷頓之虞的女人,可是,這樣的日子過得太呆板,太累了,我受姥姥「穿不窮,吃不窮,打算不到要受窮」的影響太深了,我反抗了,把帶去的錢都花了,特別帥氣地走出了巴黎。
真要離開巴黎了,我卻有些捨不得,我喜歡巴黎的天氣,它和我故鄉青島很相像。時而陰雨,時而晴朗,風是溫軟的,夜也是溫軟的。特別是巴黎市區那些古老的略帶斜坡的馬路,鋪滿鵝卵石的路面以及位於聖·德尼斯大街的聖·勒聖吉耶教堂通明的燈火,都讓人留下一份眷戀。
我想說:我把這份眷戀留在了巴黎。
我不想說:巴黎也有很多我不喜歡的,我認為不好的,但,誰讓我是一個純粹的山東妞兒呢。
(選自《日子》,作家出版社1997年12月版) 只找到這么一段!首先這本書不怎麼好,其次它是一本老書了。好比一張流行一時的唱片,過時就不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