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熱愛生命的故事
有一個叫黃美廉的女子,從小就患上了腦性麻痹症。這種病的症狀十分驚人,因為肢體失去平衡感,手足會時常亂動,口裡也會經常念叨著模糊不清的詞語,模樣十分怪異。醫生根據她的情況,判定她活不過6歲。在常人看來,她已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與正常的生活條件,更別談什麼前途與幸福。但她卻堅強地活了下來,而且靠頑強的意志和毅力,考上了美國著名的加州大學,並獲得了藝術博士學位。她靠手中的畫筆,還有很好的聽力,抒發著自己的情感。在一次講演會上,一位學生貿然地這樣提問:「黃博士,你從小就長成這個樣子,請問你怎麼看你自己?你有過怨恨嗎?」在場的人都暗暗責怪這個學生的不敬,但黃美廉卻沒有半點不高興,她十分坦然地在黑板上寫下了這么幾行字:
一、我好可愛;
二、我的腿很長很美;
三、爸爸媽媽那麼愛我;
四、我會畫畫,我會寫稿;
五、我有一隻可愛的貓;……
最後,她以一句話作結論:我只看我所有的,不看我所沒有的!
讀了上面的這個故事,我們都會深深地被黃美廉那種不向命運屈服、熱愛生命的精神所感動。是啊,要想使自己的人生變得有價值,就必須要經受住磨難的考驗;要想使自己活得快樂,就必須要接受和肯定自己。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缺陷或不如意的事情,並非只有你是不幸的,關鍵是如何看待和對待不幸。無須抱怨命運的不濟,不要只看自己沒有的,而要多看看自己所擁有的,我們就會感到:其實我們很富有。 在人生的旅途中,我們都讀過很多讓我們感動和令我們深省的小故事,這些小故事中蘊含的哲理和智慧,曾經給我們的人生以啟迪,曾經給我們的心靈以慰藉或震撼,曾經讓我們感動。在每個人的一生中,都需要領悟一些道理,以便使自己變得更加睿智;都需要接受一些感動,以便使生命充滿激情。
2.曾讀過一本契科夫的短篇小說集,第一篇小說叫作《打賭》。是寫—位法律學家與一位企業家在一次沙龍聚會中在談到一個新近被判十五年徒刑的囚徒時爭執起來。企業家認為在監獄里蹲十五年還不如判死刑的好;法律學家則認為活著總比死了好,活著就是希望。二人爭執不休,最後打起賭來,賭注是法律學家讓企業家把他關起來,十五年後如果法律學家不違約,企業家的全部財產歸法律學家所有。第二天早晨,法律學家便被企業家關進自己後花園的—間小屋,這間小屋只有一個送食物的小小窗口。法律學家蹲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屋裡開始過起監獄生活,企業家每天給他提供所要讀的書。時間一天天流逝,法律學家讀完了政治、經濟、哲學、科學、神學、文學大全,十五年的時間終於到了。這時的企業家因在生意場中失利,他知道時間一到自己便會變成一個窮光蛋,於是他決定在到期的頭天夜裡殺死法律學家。銀行家好容易打開那把十五年來從來沒有打開過的生銹的鐵鎖,發現法律學家正在殘燭前伏案熟睡,銀行家正欲趁機殺死這形同枯槁的法律學家時,卻發現桌上放著一封給他的信。信中說,他感謝企業家,十五年來他讀了許多書,這些知識將是他終身用不盡的財富,他還明白了許多道理。他決定不再要企業家的財產,他將於明天拂曉前破窗而出,自動毀約。銀行家看完信決定放棄殺死法律學家的念頭。第二天拂曉前法律學家果然毀約破窗而出,既保留了銀行家的財產,也保住了自己的生命。
這篇小說似乎包含了許多道理,熱愛生命,活著便是希望,應該是它的主題,世間一切事物中最可寶貴的就是生命。熱愛生命並不等於貪生怕死,「人生自古誰無死」?記得秋瑾有一首詩:「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一腔熱血勤尊重,灑去猶能化碧濤。」古今中外一切取得偉大成就的人都是懂得生命價值和運用生命價值的。一切正常人都是珍惜生命、熱愛生命的。「人固有一死,或輕如鴻毛,或重於泰山。」當然在生活中不可能每一個人的死都重於泰山,然而卻不可以輕如鴻毛。人是不可以輕生的。我常常想起大仲馬的一句話,人類的全部幸福就在於希望和等待之中。活著是幸福,希望是幸福,等待是幸福。整個人類社會的一切都是在為了人類的活著和追求幸福而運作,活著和幸福是人類的主題和目的:如果離開了活著和幸福,人類的—切便將失去意義。
在宇宙空間飛行過的宇航員,到南極去進行過科考的科學家,當他們遠離人類群,遠離家鄉,遠離親人,面對廣袤無情的大自然和宇宙空間挑戰生命極限歸來的時候,他們悟透了一切,他們感受到了人類在面對大自然的時候是非常渺小和脆弱的。同時覺得生命又是非常可貴和偉大的,人類在面對生命的極限時要求生存是多麼地不容易,多麼地艱難。挑戰生命極限歸來的人們,他們認為人類生活是最美好最幸福的。他們甚至認為人類的相互爭斗都是不應該的。只有失去過才知道擁有的可貴,然而生命不能作這樣的游戲,因為生命只有一次。那些挑戰過生命極限的人他們從生與死的邊緣走了過來,更加懂得珍惜生命和生活。由此便又想到傑克·倫敦那篇叫作「熱愛生命」的小說:兩個淘金人歷盡苦難和艱辛,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的感人故事;使你覺得人的生命力是多麼強大,人的生存慾望是多麼強烈,人在死亡的邊沿才會深切感受到生的可貴。那麼生活在太平盛世的人還有什麼理由輕生?還有什麼理由要無緣無故的離開這個人世呢?生命在其發展過程中是會遇到許多艱難困苦的,這恰好證明著生的可貴。生命是一切上層建築和物質世界的基礎,因為有了人類生命,才有了思想,才有了希望和追求,才有了這個五彩繽紛,像萬花筒一樣美好的世界。
生命面對時間和空間,正如古人所說「若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若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人生是短暫的,也是永恆的。人世間的生活才是實實在在的,有天倫之趣、朋友之誼、戀人之情,有理想、有美好、有追求、有夢幻,只有在人世間才能創造真正的美好天堂。珍惜生命吧,給人生唱一首贊歌。
3. 熱愛生命的故事
從小,我就知道,人的生命不是很長。
還在襁褓中時,我便體弱多病,醫生告訴父母做好夭折的准備。但我還是活過來了,盡管挺艱難。
由於心臟不好,不能隨別的孩子跑跑跳跳,我童年的天空一直陰霾密布,常常一個人躲進角落裡偷偷地哭。孱弱和孤獨化作綿綿憂絲在我幼小的心靈里輾轉復回,使我在那個年齡過早地懂得了生和死,懂得了生命對我竟是那麼吝嗇和殘酷。
再後來,我就長大了。長到一個落花時節,燦爛的秋陽里我蒼白的面上有了點點紅暈,我考上了大學,圓了兒時沒有敢奢望的夢。
再後來我就戀愛了。那是個很善良的男孩,寬厚、豁達而執著。我非常幸福地享受著做一個女孩子的快樂,也享受著擁有一個男孩子無邊的滿足。在他溫暖的臂彎里,我臉上的紅暈一直沒有退。很長一段時間,我幾乎忘了自己曾有過一個不堪的童年,也曾有著一個弱不禁風的病體。
直到大學最後一年的那個春天,我和男友去野外踏青。我們背靠著背坐在草地上,看藍天和白雲,看松林和遠遠的牧羊童。我們亢奮地唱著歌:「------希望你能愛我到地老到天荒,希望你能陪我到海角到天涯-------」唱到動情處,男友激動地攬我入懷,輕輕的在我耳邊細語:「今生今世相守,不離不棄------好嗎?」
生命的那一刻,是那麼的絢爛和溫馨,又是那麼的譴綣而溫柔。藍天與綠草之間,我知道我的心如花般勃然怒放了,展示了我從未有過的美麗。
但就在那個春天的夜晚,我憑窗而立,聽窗外遠遠的蟲鳴,遙對一輪滿滿的月,無限神往眷戀地回憶那藍天白雲,那草地,羊群------而後,我流淚了。
我知道我是懷著怎樣的投入愛著那個男孩,也知道他又是帶著怎樣的憐愛惜我如瓷。我們的愛情純凈、透明,象剛剛初綻的花。但也許美麗的東西都有殘缺:他精力充沛、體魄強健,而我柔心弱骨、身單體薄怎陪他一生風風雨雨?情到深處就有著那麼沉的不忍和憂慮,與其不能終生相守而留給他半生的苦澀,不如我早早地從他的生命里走開,讓他有機會再擁有一次完整的愛情、擁有一個沒有缺憾完美的人生。
命里註定我不該屬於他,不該屬於任何一個男孩。我本來就應意識到的。
於是,在那個春夜之後,我便慢慢地疏遠他、冷落他,大學畢業不顧他的阻攔我去了一個遙遠的城市。在給他的信中我平靜地寫道:「我已不再愛你-------」他不知道刻意逃離愛情有多麼不堪,那種愛而不能的傷心又是一種多麼深多麼深的痛!
後來,我就在那個城市裡一個人獨立地面對人和事,獨自承受人世上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的悲歡,很苦。每次在人流中穿過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心裡就會徹底的孤獨,於是便刻骨銘心地想起那個恨我薄情的男孩。他怎麼知道,我離開他是為了更好地愛他;他又怎麼知道,他曾擁有過一個多麼善良多麼美好的女孩,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他。只恨蒼天不給我們這份塵緣。
割捨了愛情之後,我只是為了母親而活著。生命是母親給的,我自己沒有權力收回,我只能維系年邁的母親一點點的希望。其實,母親不該製造我這條弱小的生命的,經歷一番人世的滄桑之後,要帶著許多的遺憾離去。生命有時對每一個人實在不是那麼公平。
整整半年多,我拖著病體幾番沉浮、幾番掙扎,終於在紫丁香開的那個季節我病倒了。聽母親說我落草正是紫丁香殘謝之時,也許一切都是命里註定,紫丁香很快就會枯萎的,我想我會隨落紅一道走的。
於是,平靜的心愈加平靜。臨走時我要完成兩個心願:告訴那個男孩,我一直愛他,願他別辜負我好好活著;再告訴母親,不要為我悲傷,就當二十幾年前沒有過這個生命!我坦然地拍了兩封電報,坦然地一個人住進醫院,沒有急於去確疹,我等待著。
母親是和那個男孩一道來的。許是母親暗示了我離開他的緣由,他一進病房就凶凶的瞪我,而後淚眼婆娑地握住我的手,握得我的心都在顫顫地痛。
母親只是不語,她已做好了二十幾年的心理准備,心中的淚已流盡。
後來,醫生進來了,劈頭就責問母親為什麼把我一個人拋在這個城市、質問他為什麼不給女朋友一份關護和鼓舞,竟使我這樣不愛惜自己,這樣憂郁沉淪。
「別責怪他們,我知道我的生命很短。」我為母親開脫,也為他辯駁。
「其實,你幼年的心臟瓣膜狹窄已奇跡般地在兩三年前痊癒,只是你身單力薄,又不熱愛生命,抑鬱成疾------」
「奇跡般----」母親重復了一下,幾乎不敢相信地看看我,又看看老醫生,她黯淡的眼光一下子明亮了。
「是的。也許------」老醫生拍了一下我的肩頭:「要歸功於你的男朋友,你們一定非常相愛非常幸福。這世上的確有許多東西是生命中註定,我們無法更改的;但也有許多東西,你是必須自己去爭取的。你只要肯配合治療,很快就能和正常人一樣,也能擁有一個完整的人生!」
老醫生走出去了。我、男友和母親都被震憾了,那時,午後的陽光正暖融融地照在我的臉上和母親、男友的身上。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是男友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飛速跑了出去,我聽見病房外他男孩子少有的響亮的哭聲,那麼痛快酣暢、那麼淋漓盡致。
床邊的母親把我摟進懷里,滿臉的笑容和淚水,一瞬間,母親臉上的皺紋好似少了許多。
後來,那個老醫生醫好了我的病。
我出院那天,拉住他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我感激他。他不但使我的身體康復,更重要的是,他給了我精神上和靈魂深處的震憾,讓我懂得生命那麼可貴,懂得了任何東西都要自己去奮斗、去爭取。
是的,這世上的確有許多東西是命中註定,我們無法更改的;但也有許多東西,是要自己去爭取的。如果生命都能爭取到,那麼人世上又有什麼不能爭取來的呢?
4.熱愛生命 作者:傑克·倫敦
他們兩個一瘸一拐地,吃力地走下河岸,有一次,走在前面的那個還在亂石中間失足搖晃了一下。他們又累又乏,因為長期忍受苦難,臉上都帶著愁眉苦臉、咬牙苦熬的表情。他們肩上捆著用毯子包起來的沉重包袱。總算那條勒在額頭上的皮帶還得力,幫著吊住了包袱。他們每人拿著一支來復槍。他們彎著腰走路,肩膀沖向前面,而腦袋沖得更前,眼睛總是瞅著地面。
「我們藏在地窖里的那些子彈,我們身邊要有兩三發就好了,」走在後面的那個人說道。
他的聲調,陰沉沉的,乾巴巴的,完全沒有感情。他冷冷地說著這些話;前面的那個只顧一瘸一拐地向流過岩石、激起一片泡沫的白茫茫的小河裡走去,一句話也不回答。
後面的那個緊跟著他。他們兩個都沒有脫掉鞋襪,雖然河水冰冷——冷得他們腳腕子疼痛,兩腳麻木。每逢走到河水沖擊著他們膝蓋的地方,兩個人都搖搖晃晃地站不穩跟在後面的那個在一塊光滑的圓石頭上滑了一下,差一點沒摔倒,但是,他猛力一掙,站穩了,同時痛苦地尖叫了一聲。他彷彿有點頭昏眼花,一面搖晃著,一面伸出那隻閑著的手,好象打算扶著空中的什麼東西。站穩之後,他再向前走去,不料又搖晃了一下,幾乎摔倒。於是,他就站著不動,瞧著前面那個一直沒有回過頭的人。
他這樣一動不動地足足站了一分鍾,好象心裡在說服自己一樣。接著,他就叫了起來:「喂,比爾,我扭傷腳腕子啦。」
比爾在白茫茫的河水裡一搖一晃地走著。他沒有回頭。
後面那個人瞅著他這樣走去;臉上雖然照舊沒有表情,眼睛裡卻流露著跟一頭受傷的鹿一樣的神色。
前面那個人一瘸一拐,登上對面的河岸,頭也不回,只顧向前走去,河裡的人眼睜睜地瞧著。他的嘴唇有點發抖,因此,他嘴上那叢亂棕似的鬍子也在明顯地抖動。他甚至不知不覺地伸出舌頭來舐舐嘴唇。
「比爾!」他大聲地喊著。
這是一個堅強的人在患難中求援的喊聲,但比爾並沒有回頭。他的夥伴干瞧著他,只見他古里古怪地一瘸一拐地走著,跌跌沖沖地前進,搖搖晃晃地登上一片不陡的斜坡,向矮山頭上不十分明亮的天際走去。他一直瞧著他跨過山頭,消失了蹤影。於是他掉轉眼光,慢慢掃過比爾走後留給他的那一圈世界。靠近地平線的太陽,象一團快要熄滅的火球,幾乎被那些混混沌沌的濃霧同蒸氣遮沒了,讓你覺得它好象是什麼密密團團,然而輪廓模糊、不可捉摸的東西。這個人單腿立著休息,掏出了他的表,現在是四點鍾,在這種七月底或者八月初的季節里——他說不出一兩個星期之內的確切的日期——他知道太陽大約是在西北方。他瞧了瞧南面,知道在那些荒涼的小山後面就是大熊湖;同時,他還知道在那個方向,北極圈的禁區界線深入到加拿大凍土地帶之內。他所站的地方,是銅礦河的一條支流,銅礦河本身則向北流去,通向加冕灣和北冰洋。他從來沒到過那兒,但是,有一次,他在赫德森灣公司的地圖上曾經瞧見過那地方。
他把周圍那一圈世界重新掃了一遍。這是一片叫人看了發愁的景象。到處都是模糊的天際線。小山全是那麼低低的。沒有樹,沒有灌木,沒有草——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遼闊可怕的荒野,迅速地使他兩眼露出了恐懼神色。
「比爾!」他悄悄地、一次又一次地喊道:「比爾!」
他在白茫茫的水裡畏縮著,好象這片廣大的世界正在用壓倒一切的力量擠壓著他,正在殘忍地擺出得意的威風來摧毀他。他象發瘧子似地抖了起來,連手裡的槍都嘩喇一聲落到水裡。這一聲總算把他驚醒了。他和恐懼斗爭著,盡力鼓起精神,在水裡摸索,找到了槍。他把包袱向左肩挪動了一下,以便減輕扭傷的腳腕子的負擔。接著,他就慢慢地,小心謹慎地,疼得閃閃縮縮地向河岸走去。
他一步也沒有停。他象發瘋似地拼著命,不顧疼痛,匆匆登上斜坡,走向他的夥伴失去蹤影的那個山頭——比起那個瘸著腿,一瘸一拐的夥伴來,他的樣子更顯得古怪可笑。可是到了山頭,只看見一片死沉沉的,寸草不生的淺谷。他又和恐懼斗爭著,克服了它,把包袱再往左肩挪了挪,蹣跚地走下山坡。
谷底一片潮濕,濃厚的苔蘚,象海綿一樣,緊貼在水面上。他走一步,水就從他腳底下濺射出來,他每次一提起腳,就會引起一種吧咂吧咂的聲音,因為潮濕的苔蘚總是吸住他的腳,不肯放鬆。他挑著好路,從一塊沼地走到另一塊沼地,並且順著比爾的腳印,走過一堆一堆的、象突出在這片苔蘚海里的小島一樣的岩石。
他雖然孤零零的一個人,卻沒有迷路。他知道,再往前去,就會走到一個小湖旁邊,那兒有許多極小極細的枯死的樅樹,當地的人把那兒叫作「提青尼其利」——意思是「小棍子地」。而且,還有一條小溪通到湖裡,溪水不是白茫茫的。
溪上有燈心草——這一點他記得很清楚——但是沒有樹木,他可以沿著這條小溪一直走到水源盡頭的分水嶺。他會翻過這道分水嶺,走到另一條小溪的源頭,這條溪是向西流的,他可以順著水流走到它注入狄斯河的地方,那裡,在一條翻了的獨木船下面可以找到一個小坑,坑上面堆著許多石頭。這個坑裡有他那支空槍所需要的子彈,還有釣鉤、釣絲和一張小魚網——打獵釣魚求食的一切工具。同時,他還會找到麵粉——並不多——此外還有一塊腌豬肉同一些豆子。
比爾會在那裡等他的,他們會順著狄斯河向南劃到大熊湖。接著,他們就會在湖裡朝南方劃,一直朝南,直到麥肯齊河。到了那裡,他們還要朝著南方,繼續朝南方走去,那麼冬天就怎麼也趕不上他們了。讓湍流結冰吧,讓天氣變得更凜冽吧,他們會向南走到一個暖和的赫德森灣公司的站頭,那兒不僅樹木長得高大茂盛,吃的東西也多得不得了。
這個人一路向前掙扎的時候,腦子里就是這樣想的。他不僅苦苦地拼著體力,也同樣苦苦地絞著腦汁,他盡力想著比爾並沒有拋棄他,想著比爾一定會在藏東西的地方等他。
他不得不這樣想,不然,他就用不著這樣拚命,他早就會躺下來死掉了。當那團模糊的象圓球一樣的太陽慢慢向西北方沉下去的時候,他一再盤算著在冬天追上他和比爾之前,他們向南逃去的每一寸路。他反復地想著地窖里和赫德森灣公司站頭上的吃的東西。他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至於沒有吃到他想吃的東西的日子,那就更不止兩天了。他常常彎下腰,摘起沼地上那種灰白色的漿果,把它們放到口裡,嚼幾嚼,然後吞下去。這種沼地漿果只有一小粒種籽,外麵包著一點漿水。一進口,水就化了,種籽又辣又苦。他知道這種漿果並沒有養份,但是他仍然抱著一種不顧道理,不顧經驗教訓的希望,耐心地嚼著它們。
走到九點鍾,他在一塊岩石上絆了一下,因為極端疲倦和衰弱,他搖晃了一下就栽倒了。他側著身子、一動也不動地躺了一會。接著,他從捆包袱的皮帶當中脫出身子,笨拙地掙紮起來勉強坐著。這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他借著留連不散的暮色,在亂石中間摸索著,想找到一些乾枯的苔蘚。後來,他收集了一堆,就升起一蓬火——一蓬不旺的,冒著黑煙的火——並且放了一白鐵罐子水在上面煮著。
他打開包袱,第一件事就是數數他的火柴。一共六十六根。為了弄清楚,他數了三遍。他把它們分成幾份,用油紙包起來,一份放在他的空煙草袋裡,一份放在他的破帽子的帽圈裡,最後一份放在貼胸的襯衫裡面。做完以後,他忽然感到一陣恐慌,於是把它們完全拿出來打開,重新數過。
仍然是六十六根。
他在火邊烘著潮濕的鞋襪。鹿皮鞋已經成了濕透的碎片。氈襪子有好多地方都磨穿了,兩只腳皮開肉綻,都在流血。一隻腳腕子脹得血管直跳,他檢查了一下。它已經腫得和膝蓋一樣粗了。他一共有兩條毯子,他從其中的一條撕下一長條,把腳腕子捆緊。此外,他又撕下幾條,裹在腳上,代替鹿皮鞋和襪子。接著,他喝完那罐滾燙的水,上好表的發條,就爬進兩條毯子當中。
他睡得跟死人一樣。午夜前後的短暫的黑暗來而復去。
太陽從東北方升了起來——至少也得說那個方向出現了曙光,因為太陽給烏雲遮住了。
六點鍾的時候,他醒了過來,靜靜地仰面躺著。他仰視著灰色的天空,知道肚子餓了。當他撐住胳膊肘翻身的時候,一種很大的呼嚕聲把他嚇了一跳,他看見了一隻公鹿,它正在用機警好奇的眼光瞧著他。這個牲畜離他不過五十尺光景,他腦子里立刻出現了鹿肉排在火上烤得噝噝響的情景和滋味。他無意識地抓起了那支空槍,瞄好準星,扣了一下扳機。公鹿哼了一下,一跳就跑開了,只聽見它奔過山岩時蹄子得得亂響的聲音。
這個人罵了一句,扔掉那支空槍。他一面拖著身體站起來,一面大聲地哼哼。這是一件很 慢、很吃力的事。他的關節都象生了銹的鉸鏈。它們在骨臼里的動作很遲鈍,阻力很大,一屈一伸都得咬著牙才能辦到。最後,兩條腿總算站住了,但又花了一分鍾左右的工夫才挺起腰,讓他能夠象一個人那樣站得筆直。
他慢騰騰地登上一個小丘,看了看周圍的地形。既沒有樹木,也沒有小樹叢,什麼都沒有,只看到一望無際的灰色苔蘚,偶爾有點灰色的岩石,幾片灰色的小湖,幾條灰色的小溪,算是一點變化點綴。天空是灰色的。沒有太陽,也沒有太陽的影子。他不知道哪兒是北方,他已經忘掉了昨天晚上他是怎樣取道走到這里的。不過他並沒有迷失方向。
這他是知道的。不久他就會走到那塊「小棍子地」。他覺得它就在左面的什麼地方,而且不遠——可能翻過下一座小山頭就到了。
於是他就回到原地,打好包袱,准備動身。他摸清楚了那三包分別放開的火柴還在,雖然沒有停下來再數數。不過,他仍然躊躇了一下,在那兒一個勁地盤算,這次是為了一個厚實的鹿皮口袋。袋子並不大。他可以用兩只手把它完全遮沒。他知道它有十五磅重——相當於包袱里其他東西的總和——這個口袋使他發愁。最後,他把它放在一邊,開始卷包袱。可是,卷了一會,他又停下手,盯著那個鹿皮口袋。他匆忙地把它抓到手裡,用一種反抗的眼光瞧瞧周圍,彷彿這片荒原要把它搶走似的;等到他站起來,搖搖晃晃地開始這一天的路程的時候,這個口袋仍然包在他背後的包袱里。
他轉向左面走著,不時停下來吃沼地上的漿果。扭傷的腳腕子已經僵了,他比以前跛得更明顯,但是,比起肚子里的痛苦,腳疼就算不了什麼。飢餓的疼痛是劇烈的。它們一陣一陣地發作,好象在啃著他的胃,疼得他不能把思想集中在到「小棍子地」必須走的路線上。沼地上的漿果並不能減輕這種劇痛,那種刺激性的味道反而使他的舌頭和口腔熱辣辣的。
他走到了一個山谷,那兒有許多松雞從岩石和沼地里呼呼地拍著翅膀飛起來。它們發出一種「咯兒-咯兒-咯兒」的叫聲。他拿石子打它們,但是打不中。他把包袱放在地上,象貓捉麻雀一樣地偷偷走過去。鋒利的岩石穿過他的褲子, 劃破了他的腿,直到膝蓋流出的血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血跡;但是在飢餓的痛苦中,這種痛苦也算不了什麼。他在潮濕的苔蘚上爬著,弄得衣服濕透,身上發冷;可是這些他都沒有覺得,因為他想吃東西的念頭那麼強烈。而那一群松雞卻總是在他面前飛起來,呼呼地轉,到後來,它們那種「咯兒-咯兒-咯兒」的叫聲簡直變成了對他的嘲笑,於是他就咒罵它們,隨著它們的叫聲對它們大叫起來。
有一次,他爬到了一定是睡著了的一隻松雞旁邊。他一直沒有瞧見,直到它從岩石的角落裡沖著他的臉竄起來,他才發現。他象那隻松雞起飛一樣驚慌,抓了一把,只撈到了三根尾巴上的羽毛。當他瞅著它飛走的時候,他心裡非常恨它,好象它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隨後他回到原地,背起包袱。
時光漸漸消逝,他走進了連綿的山谷,或者說是沼地,這些地方的野物比較多。一群馴鹿走了過去,大約有二十多頭,都呆在可望而不可即的來復槍的射程以內。他心裡有一種發狂似的、想追趕它們的念頭,而且相信自己一定能追上去捉住它們。一隻黑狐狸朝他走了過來,嘴裡叼著一隻松雞。這個人喊了一聲。這是一種可怕的喊聲,那隻狐狸嚇跑了,可是沒有丟下松雞。
傍晚時,他順著一條小河走去,由於含著石灰而變成乳白色的河水從稀疏的燈心草叢里流過去。他緊緊抓注這些燈心草的根部,拔起一種好象嫩蔥芽,只有木瓦上的釘子那麼大的東西。這東西很嫩,他的牙齒咬進去,會發出一種咯吱咯吱的聲音,彷彿味道很好。但是它的纖維卻不容易嚼。
它是由一絲絲的充滿了水份的纖維組成的:跟漿果一樣,完全沒有養份。他丟開包袱,爬到燈心草叢里,象牛似的大咬大嚼起來。他非常疲倦,總希望能歇一會——躺下來睡個覺;可是他又不得不繼續掙扎前進——不過,這並不一定是因為他急於要趕到「小棍子地」,多半還是飢餓在逼著他。他在小水坑裡找青蛙,或者用指甲挖土找小蟲,雖然他也知道,在這么遠的北方,是既沒有青蛙也沒有小蟲的。
他瞧遍了每上個水坑,都沒有用,最後,到了漫漫的暮色襲來的時候,他才發現一個水坑裡有一條獨一無二的、象鰷魚般的小魚。他把胳膊伸下水去,一直沒到肩頭,但是它又溜開了。於是他用雙手去捉,把池底的乳白色泥漿全攪渾了。正在緊張的關頭,他掉到了坑裡,半身都浸濕了。現在,水太渾了,看不清魚在哪兒,他只好等著,等泥漿沉澱下去。
他又捉起來,直到水又攪渾了。可是他等不及了,便解下身上的白鐵罐子,把坑裡的水舀出去;起初,他發狂一樣地舀著,把水濺到自己身上,同時,固為潑出去的水距離太近,水又流到坑裡。後來,他就更小心地舀著,盡量讓自己冷靜一點,雖然他的心跳得很厲害,手在發抖。這樣過了半小時,坑裡的水差不多舀光了。剩下來的連一杯也不到。
可是,並沒有什麼魚;他這才發現石頭裡面有一條暗縫,那條魚已經從那裡鑽到了旁邊一個相連的大坑——坑裡的水他一天一夜也舀不幹。如果他早知道有這個暗縫,他一開始就會把它堵死,那條魚也就歸他所有了。他這樣想著,四肢無力地倒在潮濕的地上。起初,他只是輕輕地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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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珍姐妹成長記(2010.03.25播出)
秦安縣安伏鄉大庄村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這里山大溝深,自然條件惡劣。「袖珍姐妹」程紅雲和程小婷從小就生活在這個村莊里。
1991年,姐妹倆出生後,她們和別的幼童一樣無憂無慮。可隨著年齡逐漸增長,這種快樂一天天消失了。姐妹倆七八歲的時候,父母發現她倆的身高明顯比同齡小孩低,而且與別的孩子差距越拉越大,父母為此寢食難安。
3月6日,母親伏粉花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到了孩子上學的年齡,為了試試孩子智力有無問題,家裡先把姐姐送到學校,經過3年學習,孩子在班上學習還不錯,我們又把小女兒送進了學校,沒想到小女兒學習更好,成績每次都名列前茅。」
2006年,姐妹倆都15歲了,可兩人身高都只有1米,看起來和五六歲的小孩子沒什麼區別。伏粉花說,那時候,姐姐都上初中了,可她連黑板都夠不著。
姐姐程紅雲說:「上初中後,來自外界的壓力更大了,和其他同學的身高差距也越來越明顯,有的同學故意和我比身高,比誰力氣……
Ⅲ 小說《天霜河白》里,那個什麼魯豫什麼王的為什麼不喜歡宸華郡主
傾泠名義上是安豫王的女兒,實際上是皇上和王妃的私生女,是王妃風挽華為了報復安豫王,和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有了一夜私情(嫁安豫王的前一夜),才有了傾泠,所以才被封為公主。番外《任是無情也動人》中有暗示。
Ⅳ 《魯豫有約》與新浪有約 【視頻】電子書txt全集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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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media ,new attempt
11月24日,《魯豫有約》欄目製作機構能量影視公司攜手新浪網宣布,正式推出《魯豫有約》新浪版——「豫約」,與此同時,已創刊三年、以『魯豫視角』為主線的知名電子雜志《豫約》也將落戶新浪。
製片人曹志雄在新聞發布會上表示,此次深度觸網,是欄目發展的一種新的嘗試,增加欄目台前幕後的花絮,嘉賓做節目的感受、主持人的感悟等,同時還會設立欄目專區,加強與網友的互動,搭建與網友交流的專門空間與基地。希望讓更多喜愛《魯豫有約》的觀眾能更加隨心所欲地觀看節目,同時也能更全方位的了解欄目的點點滴滴。
《魯豫有約》新浪版將更適合網民觀看。魯豫也表達了自己對於推出節目新浪版的看法,「把《魯豫有約》放在新浪網上推出,我們的節目將延伸到更多的角落,世界上任何通網路的地方,都可以收看這個節目。此次合作,將是新媒體時代下傳統電視節目發展一種很好的嘗試。」
《魯豫有約》欄目製作機構能量影視公司成立於2004年,依託香港……
Ⅳ 我想知道關於魯豫的一些資料,生活經歷之類的
魯迅簡介
魯迅(1881-1936),清光緒七年八月初三(1881年9月25日)生於浙江省紹興府會稽縣(今紹興市)東昌坊口。原名周樟壽,字豫山,後改名為周樹人,改字為豫才。至三十八歲,始用「魯迅」為筆名。浙江紹興人(祖籍河南省正陽縣),是文學家、思想家和革命家,魯迅的精神被稱為中華民族魂,並且是中國現代文學的奠基人之一。魯迅的母親是魯瑞,父親是周伯宜。在這一生中他寫了小說,散文,雜文100多篇.
魯迅出身於沒落的士大夫家庭。1898年到南京求學,先入江南水師學堂,次年考入江南陸師學堂附設的礦務鐵路學堂。其間接觸了西方資產階級的「科學」與「民主」。1902年赴日本留學,入東京弘文學院。1904年到仙台醫學專科學校學醫,後因為在那裡發生的兩件事對他影響很大,從此棄醫習文。
作品及簡介
少年時代在家塾學習詩書經傳,喜歡野史雜錄和民間繪畫藝術。1898年就讀於洋務派創辦的南京江南水師學堂,數月後重考入江南陸師學堂附設的路礦學堂,開始接觸新學。1902年到日本留學。4月入弘文學院,1904年4月結業,6月入仙台醫學專門學校。這一時期開始參加各種民族民主革命活動,廣泛涉獵西方近代科學文藝書刊。最早的一篇譯述文章《斯巴達之魂》前半部分發表於l903年6月在日本出版的《浙江潮》第5期(後半部分載於第9期);同年在東京出版了第一本翻譯科幻小說《月界旅行》。 1906年棄醫學文,希望以文藝改造國民精神。籌辦文藝雜志《新生》,未果,轉而在《河南》雜志發表《人之歷史》《摩羅詩力說》《文化偏重論》等重要論文。與周作人合譯《域外小說集》第一集,1909年出版。1909年夏回國,先後在杭州浙江兩級師范和紹興府中學堂任教。辛亥革命後任紹興師范學校校長。1911年用文言寫了第一篇小說《懷舊》,思想特色和藝術風格,都與後來小說相同,捷克學者普實克認為它是「中國現代文學的先聲」。1912年2月應蔡元培之邀,赴南京教育部任職,後隨教育部遷往北京。1918年5月開始以「魯迅」為筆名在《新青年》發表第一篇現代白話小說《狂人日記》。
1918年到1926年間,陸續創作出版了小說集《吶喊》《彷徨》《故事新編》、雜文集《墳》《熱風》《華蓋集》《華蓋集續編》、散文詩集《野草》、散文集《朝花夕拾》等專集都被收錄在各類教材中。其中,1921年12月發表《阿Q正傳》,第一篇白話小說《狂人日記》。
1926年8月,因支持北京學生愛國運動,被北洋政府所通緝,南下到廈門大學任中文系主任。1927年1月,到當時的革命中心廣州,在中山大學任教務主任。1927年10月到達上海,開始與其學生許廣平同居。1929年,兒子周海嬰出世。1930年起,先後參加中國自由運動大同盟、中國左翼作家聯盟和中國民權保障同盟,反抗國民黨政府的獨裁統治和政治迫害。從1927年到1936年,創作了歷史小說集《故事新編》中的大部分作品和大量的雜文,收輯在《而已集》《三閑集》《二心集》《南腔北調集》《偽自由書》《准風月談》《花邊文學》《且介亭雜文》《且介亭雜文二編》《且介亭雜文末編》《集外集》和《集外集拾遺》等專集中。魯迅的一生,對中國文化事業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他領導、支持了「未名社」、「朝花社」等文學團體;主編了《國民新報副刊》(乙種)、《莽原》《語絲》《奔流》《萌芽》《譯文》等文藝期刊;熱忱關懷、積極培養青年作者;翻譯外國進步文學作品和介紹國內外著名的繪畫、木刻;搜集、研究、整理大量的古典文學,編著《中國小說史略》《漢文學史綱要》,整理《嵇康集》,輯錄《會稽郡故書雜錄》《古小說鉤沈》《唐宋傳奇錄》《小說舊聞鈔》等等。
1936年10月19日清晨,魯迅逝世於上海。成千上萬的普通人自發地來為他送行,在他的靈柩上覆蓋著一面旗幟,上面寫著「民族魂」(沈鈞儒手書)三個字。 葬於虹橋萬國公墓。1956年,魯迅遺體移葬虹口公園,毛澤東為重建的魯迅墓題字。
1938年出版《魯迅全集》(二十卷)。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魯迅著譯已分別編為《魯迅全集》(1957年版本,十卷),《魯迅譯文集》(十卷),《魯迅日記》(二卷),《魯迅書信集》,並重印魯迅編校的古籍多種。1981年出版了《魯迅全集》(十六卷)。2005年出版了《魯迅全集》(十八卷)。北京、上海、紹興、廣州、廈門等地先後建立了魯迅博物館、紀念館等。魯迅的小說、散文、詩歌、雜文共數十篇(首)被選入中、小學語文課本。小說《祝福》《阿Q正傳》《葯》等先後被改編成電影。魯迅的作品被譯成英、日、俄、西、法、德、阿拉伯……等50多種文字,在世界各地擁有廣大的讀者。
生平和創作
魯迅於1881年出生在浙江紹興一個官僚地主的家庭里,但在他13歲那年,他的原來在京城做官的祖父因故入獄,此後他的父親又長期患病,終至死亡,家境敗落下來。家庭的變故對少年魯迅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他是家庭的長子,上有孤弱的母親,下有幼弱的弟妹,他不得不同母親一起承擔起生活的重擔。天真活潑的童年生活結束了,他過早地體驗到了人生的艱難和世情的冷暖。他經常拿著醫生為父親開的葯方到葯店去取葯,拿著東西到當鋪去變賣。在過去家境好的時候,周圍人是用一種羨慕的眼光看待他這個小「公子哥兒」的,話語里包含著親切,眼光里流露著溫存。但現在他家窮了下來,周圍人的態度就都變了:話語是涼涼的,眼光是冷冷的,臉上帶著鄙夷的神情。周圍人這種態度的變化,在魯迅心靈中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對他心靈的打擊也太大了,這使他感到在當時的中國,人與人之間缺少真誠的同情和愛心。人們是用「勢利眼」看人待物的:對有錢有勢的人是一種態度,對無錢無勢的人又是另一種態度。多年之後,魯迅還非常沉痛地說:「有誰從小康人家而墜入困頓的么,我以為在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見世人的真面目。」(《〈[吶喊〉自序》)
家庭的變故和變故後的人生體驗,也使魯迅從少年時候起就親近下層人民。他的外祖母家住在農村,這使他有機會接觸和了解農民的生活。特別是在他祖父入獄的前後,他不得不到農村的親戚家避難,長時期住在農村。在那裡,他與農村的孩子們成了朋友,與他們一起玩耍,一起劃船,一起看戲,有時也一起到他們家的地里「偷」豆子煮了吃。在他們之間,沒有相互的歧視和仇視,而是相互關心,相互友愛。魯迅一生都把他與農村小朋友這種樸素自然、真誠單純的關系當作人與人之間最美好的關系而懷念著,描寫著。
在當時,一般的讀書人走的是三條道路:一條是讀書做官的道路。當不上官的還可以去當某一個官僚的「幕友」,假若前兩條道路都走不,還可以去經商。魯迅走的則是為當時人最看不起的另一條道路:進「洋學堂」。這在當時的中國,是被一般人視為「把靈魂賣給洋鬼子」的下賤勾當的。1898年,18歲的魯迅,懷揣著慈母多方設法籌措的8塊銀元,離開家鄉進了南京水師學堂,後來又改入南京路礦學堂。這兩所學校都是洋務派為了富國強兵而興辦的,其中開設了數學、物理、化學等傳授自然科學知識的課程。期間,魯迅閱讀了外國文學和社會科學方面的著作,開拓了視野。特別是嚴復翻譯的英國人赫胥黎著的《天演論》,更給予魯迅以深刻的影響。《天演論》是介紹達爾文的進化論學說的一部著作,這使魯迅認識到現實世界並不是和諧完美的,而是充滿了激烈的競爭。一個人,一個民族,要想生存,要想發展,就要有自立、自主、自強的精神。不能甘受命運的擺布,不能任憑強者的欺凌。
魯迅在南京路礦學堂期間成績優異,使他在畢業後獲得了官費留學的機會。1902年,他東渡日本,開始在東京弘文學院補習日語,後來進入仙台醫學專門學校。他之選擇學醫,意在救治像他父親那樣被庸醫所害的病人,改善被譏為「東亞病夫」的中國人的健康狀況。魯迅想通過醫學啟發中國人的覺悟。但他的這種夢想並沒有維持多久,就被嚴酷的現實粉碎了。在日本,作為一個弱國子民的魯迅,經常受到具有軍國主義傾向的日本人的歧視。在他們的眼睛裡,凡是中國人都是「低能兒」,魯迅的解剖學成績是59分,就被他們懷疑為擔任解剖課的教師藤野嚴九郎把考題泄露給了他。這使魯迅深感作為一個弱國子民的悲哀。有一次,在上課前放映的幻燈畫片中,魯迅看到一個中國人被日本軍隊捉住殺頭,一群中國人卻若無其事地站在旁邊看熱鬧。魯迅受到極大的刺激。這使他認識到,精神上的麻木比身體上的虛弱更加可怕。要改變中華民族在世界上的悲劇命運,首要的是改變中國人的精神,而善於改變中國人的精神的,則首先是文學和藝術。於是魯迅棄醫從文,離開仙台醫學專門學校,回到東京,翻譯外國文學作品,籌辦文學雜志,發表文章,從事文學活動。在當時,他與朋友們討論最多的是關於中國國民性的問題:怎樣才是理想的人性?中國國民性中最缺乏的是什麼?它的病根何在?通過這種思考,魯迅把個人的人生體驗同整個中華民族的命運聯系起來,奠定了他後來作為一個文學家、思想家的基本思想基礎。在當時,他和他的二弟周作人共同翻譯了兩冊《域外小說集》,他個人單獨發表了《科學史教篇》《文化偏至論》《摩羅詩力說》等一系列重要論文。在這些論文中,他提出了「立國」必先「立人」的重要思想,並熱情地呼喚「立意在反抗,指歸在動作」的「精神界之戰士」。
在留學日本期間,魯迅初步形成了他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但是,魯迅的思想和感情不但為當時大多數的中國人所無法理解,就是在留日學生中也很難得到廣泛的響應。他翻譯的外國小說只能賣出幾十冊,他籌辦的文學雜志也因缺乏資金而未能出版。家計的艱難使魯迅不得不回國謀職。1909年,他從日本歸國,先後在杭州浙江兩級師范學堂(今 杭州高級中學)和紹興府中學堂任教員。這個時期,是魯迅思想極其苦悶的時期。1911年的辛亥革命也曾使他感到一時的振奮,但接著是袁世凱稱帝、張勛復辟等歷史丑劇的不斷上演,辛亥革命並沒有改變中國沉滯落後的現實,社會的昏亂,民族的災難,個人婚姻生活的不幸,都使魯迅感到苦悶、壓抑。五四運動之後,他的壓抑已久的思想感情像熔岩一樣通過文學作品猛烈噴發出來。在那時,他已經在教育部任職,並且隨教育部一同遷居北京。
1918年,魯迅在《新青年》雜志上發表了他的第一篇白話小說《狂人日記》,也是中國最早的現代白話小說。這篇小說,凝聚了魯迅從童年時起到那時為止的全部痛苦的人生體驗和對於中華民族現代命運的全部痛苦思索。它通過「狂人」之口,把幾千年的中國封建專制的歷史痛斥為「吃人」的歷史,向沉滯落後的中國社會發出了「從來如此,便對么?」的嚴厲質問,大聲疾呼:「救救孩子!」。
《狂人日記》之後,魯迅連續發表了多篇短篇小說,後來編入《吶喊》《彷徨》兩個短篇小說集,分別於1923年和1926年出版。
魯迅的小說作品數量不多,意義卻十分重大。魯迅把目光集中到社會最底層,描寫這些底層人民的日常生活狀況和精神狀況。這是與魯迅的創作目的分不開的。魯迅說:「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態社會的不幸的人們中,意思是在揭出病苦,引起療救的注意。」(《南腔北調集·我怎麼做起小說來》)這種表現人生、改良人生的創作目的,使他描寫的主要是孔乙己、華老栓、單四嫂子、阿Q、陳士成、祥林嫂、愛姑這樣一些最普通人的最普通的悲劇命運。這些人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最需要周圍人的同情和憐憫、關心和愛護,但在缺乏真誠愛心的當時的中國社會中,人們給予他們的卻是侮辱和歧視,冷漠和冷酷。這樣的社會難道是一個正常的社會嗎?這樣的人際關系難道是合理的人際關系嗎?最令我們痛心的是,他們生活在無愛的人間,深受生活的折磨,啊但他們彼此之間也缺乏真誠的同情,對自己同類的悲劇命運採取的是一種冷漠旁觀甚至欣賞的態度,並通過欺侮比自己更弱小的人來宣洩自己受壓迫、受欺侮時郁積的怨憤之氣。在《孔乙己》里,有惡意嘲弄孔乙己的短衫顧客;在《阿Q正傳》中,別人欺侮阿Q,阿Q則欺侮比自己更弱小的小尼姑;在《祝福》中,魯鎮的村民把祥林嫂的悲劇當作有趣的故事來欣賞……所有這一切,讓人感到一股透骨的寒意。魯迅對他們的態度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魯迅愛他們,但希望他們覺悟,希望他們能夠自立、自主、自強。
除了社會底層的人物形象之外,魯迅還塑造了一些剛剛覺醒的知識分子形象。這些知識分子有進步的要求,有改善社會的良好願望,有對人、對己的真誠的感情,真誠的愛,但當時的社會卻不能容忍他們。「狂人」詛咒人吃人的現象,希望人人都能成為「不吃人的人」,成為「真的人」,周圍的人就把他當成瘋子,必欲除之而後快(《狂人日記》);夏瑜為社會而犧牲,茶客們說他「瘋了」,華老栓則用他的血來治自己兒子的病(《葯》);魏連殳關心中國社會,社會卻來迫害他,到他不再關心中國社會時,周圍的人卻來巴結他(《孤獨者》)。《在酒樓上》中的呂緯甫,《傷逝》中的子君和涓生,都曾為社會,為自己,追求過,奮斗過,但在沉滯落後的中國社會,經歷的都是悲劇的命運。
魯迅對權勢者和偽君子抱著深惡痛絕的態度。《孔乙己》中的丁舉人、《阿Q正傳》中的趙太爺、《祝福》中的魯四老爺、《長明燈》中的郭老娃、《離婚》中的七大人等等,都是這樣一些權勢者的形象。他們有權有勢,但對他人的命運卻沒有真誠的關心,對社會的進步沒有絲毫的熱情,他們關心的只是自己的權勢和地位,自私、虛偽、冷酷,阻礙著社會的進步和改善。《肥皂》中的四銘、《高老夫子》中的高老夫子則是一些假道學、偽君子,他們口口聲聲說是關心社會的道德,實際上他們自己都是毫無道德心的人。
魯迅的小說寫的是平凡人的平凡的生活,沒有離奇的故事,沒有引人入勝的情節,卻充滿了無窮的藝術魅力。這種魅力是從哪裡來的呢?是從他對人、對生活的細致入微的描寫和對人的內在微妙心理的入木三分的刻畫帶來的。讀魯迅的小說,時時有一種「發現的喜悅」。畫面是普通的畫面,人物是普通的人物,但卻在這么普通的畫面和普通的人物身上,隨時都能注意到我們平時注意不到的特徵,覺察到平時覺察不到的人物的心理活動。正是由於這種細致入微的描寫和入木三分的心理刻畫,使魯迅小說的藝術魅力具有了愈久愈醇的特徵。在青年時期,我們涉世不深,對人生還沒有更多的親身體驗,魯迅小說是作為一個整體進入我們的感覺世界的,但在我們感覺到的人物和畫面中到底潛藏著多麼豐富的內涵,我們還不可能盡數感覺到,隨著我們社會經驗的增加和人生體驗的深化,這些人物和畫面的內涵就會不斷從中生發出來。為了揭示不同生活畫面和不同人物命運的不同的意義,魯迅的小說結構是多變的,幾乎一篇有一篇的樣式,一篇有一篇的寫法。《狂人日記》與《阿Q正傳》不同,《孔乙己》與《白光》不同,《故鄉》與《祝福》不同,《孤獨者》與《傷逝》不同。不僅結構樣式不同,音調節奏也不同。《孔乙己》是那麼的單純而又冷峻,《傷逝》則那麼逶迤曲折、情深意切。魯迅的小說是小說,也是詩,意境幽深,外冷內熱,其運用民族語言的功力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在寫作《吶喊》、《彷徨》的同時,魯迅還創作了散文集《朝花夕拾》和散文詩集《野草》。前者出版於1928年,後者出版於1927年。如果說《吶喊》《彷徨》中的小說是魯迅對現實社會人生的冷峻的刻畫,意在警醒沉睡的國民,《朝花夕拾》中的散文則是魯迅溫馨的回憶,是對滋養過他的生命的人和物的深情的懷念。幼時的保姆長媽媽,在備受歧視的環境中給予過他真誠的關心的藤野先生,一生坎坷、孤傲不羈的老友范愛農,給過他無限樂趣的「百草園」,吸引著他的好奇心的民間戲劇和民間娛樂活動……所有這一切,都是在這個險惡世界的背景上透露出亮色和暖意的事物,是他們,滋養了魯迅的生命。這些散文,把抒情、敘述、議論結合在一起,有時如平靜的港灣,有時如波濤翻滾的大海,有時如湍急奔流的河水,有時又像蜿蜒曲折的小溪,千姿百態,體現了魯迅散文創作的藝術成就。同《朝花夕拾》中那些明凈細致的散文不同,《野草》中的散文詩則呈現出迷離恍惚、奇詭幻美的意境,它們像一團團情緒的雲氣,在空中旋轉飄盪,變幻出各種意想不到的形狀。魯迅內在的苦悶,化為了夢,化為了超世間的想像,使《野草》成了中國現代主義文學中的一朵奇葩。魯迅曾對別人說:「我的哲學都在《野草》里。」魯迅最內在的情緒體驗和最玄妙的哲理性感悟,通過這種奇特的藝術手段傳達出來。魯迅的藝術創造力是驚人的。
最充分體現魯迅創造精神和創造力的還應該首推他的雜文。「雜文」古已有之,在外國散文中也能找到類似的例證,但只有到了中國現代文化史上,到了魯迅的手中,「雜文」這種文體才表現出它獨特的藝術魅力和巨大的思想潛力。魯迅的雜文可以說是中國現代文化的一部「史詩」,它不但記錄了魯迅一生戰斗的業績,同時也記錄了魯迅那個時代中國的思想史和文化史。當中國現代知識分子要創造適應於中國現代發展的新文化、新思想時,遇到的是從各種不同的階層,各種不同的人物,從各種不同的角度,以各種不同的方式進行的誣蔑和攻擊。魯迅的雜文就是在這種沒有固定不變的戰線、沒有固定不變的論敵的思想文化斗爭中自然形成的。從五四起,魯迅就開始用雜文的形式與反對新文化的各種不同的論調進行斗爭,但那時他還是不自覺的。到了後來,有些人開始嘲笑他是一個「雜文家」,他才更明確地意識到「雜文」的力量,並且開始自覺地從事雜文的創作。魯迅說,雜文是「感應的神經」,它能夠「對於有害的事物,立刻給以反響或抗爭」,從而為新文化、新思想的發展在舊文化、舊思想的荊棘叢莽中開辟出一條蜿蜒曲折的道路,使之能夠存在,能夠發展,能夠壯大。魯迅一生寫了《墳》《熱風》《華蓋集》《華蓋集續編》《三閑集》《二心集》《南腔北調集》《偽自由書》《准風月談》《花邊文學》《且介亭雜文》《且介亭雜文二集》《且介亭雜文末編》等15部雜文集,在這15部雜文集中,魯迅把筆觸伸向了各種不同的文化現象,各種不同階層的各種不同的人物,其中有無情的揭露,有憤怒的控訴,有尖銳的批判,有辛辣的諷刺,有機智的幽默,有細致的分析,有果決的論斷,有激情的抒發,有痛苦的吶喊,有親切的鼓勵,有熱烈的贊頌,筆鋒馳騁縱橫,詞采飛揚,形式多樣,變化多端。它自由、大膽地表現現代人的情感和情緒體驗,為中國散文的發展開辟了一條更加寬廣的道路。魯迅雜文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地位是不容抹煞的。
魯迅晚年還完成了一部小說集《故事新編》(1936年出版)。這部小說集取材於中國古代神話、傳說和歷史事實,但它沒有拘泥於原有的故事,而是加進了魯迅自己的理解和想像,有些還採取了古今交融的寫作手法,使古代人和現代人發生直接的對話。魯迅這樣做的目的,是使我們能夠通過對現實人物的感受和理解,還古代人物一個鮮活真實的面貌,也通過對古代人物的感受和理解,更深入地感受和了解某些現實人物的真實面目。通過《故事新編》中的小說,魯迅實際重構了中國的文化史,揭示了中華民族存在和發展的根據,也重塑了那些被中國封建文人聖化了的歷史人物的形象。《補天》可以被認為是一部中華民族的「創世紀」, 在魯迅的觀念中,真正體現中華民族根本精神的不是那些古聖先賢和帝王將相,而是創造了中華民族的女媧,她是中華民族生命力的源泉和象徵;《奔月》寫的是古代英雄的悲劇,羿射掉九日,拯救了人類,但那些自私狹隘的世人並不想繼承、發揚他的英雄精神,只想利用他實現自己自私狹隘的目的,他被自己的學生所暗算,被他的妻子所拋棄;《鑄劍》表現的是被壓迫者向壓迫者復仇的主題;《理水》《非攻》歌頌了中國古代那些身體力行的政治家和思想家,禹和墨翟都是中華民族的脊樑式的人物。孔子、老子、莊子、伯夷、叔齊這些歷史人物也在魯迅的筆下真成了有些可笑但仍不失其可愛的活生生的人物形象。魯迅的《故事新編》以荒誕的手法表現嚴肅的主題,創立了一種完全新型的歷史小說的寫法。
魯迅在短篇小說、散文、散文詩、歷史小說、雜文各種類型的創作中,都有自己全新的創造。他的一生是為中華民族的生存和發展掙扎奮斗的一生,他用自己的筆尖持社會正義,反抗強權,保護青年,培育新生力量。在前期,他熱情支持青年學生的正義斗爭,揭露段祺瑞執政府鎮壓學生運動、製造「三一八」慘案的罪惡行徑,寫下了《記念劉和珍君》等一系列震撼人心的文章;在後期,他反對國民黨政府對共產黨人和進步青年的血腥鎮壓,參加了左翼作家聯盟和中國民權保障同盟,寫下了《為了忘卻的記念》等一系列充滿義勇正氣的文章。「魯迅的骨頭是最硬的,他沒有絲毫的奴顏和媚骨,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寶貴的性格。」(毛澤東:《新民主主義論》)
1936年10月19日,魯迅逝世於上海。成千上萬的普通人自動地來為他送行,在他的靈柩上覆蓋著一面旗幟,上面寫著「民族魂」三個字。
生前,他立下遺言:「一、不能因為喪事收任何一文錢,但朋友的,不在此例。二、趕快收斂、埋掉、拉倒。三、不要做任何關於紀念的事。四、忘掉我,管自己的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塗蟲。五、孩子長大,倘無才能,可尋點小事情過活,萬不可去做空頭文學家或美術家。六、別人應許給你的事物,不可當真。七、損著別人的牙眼,卻反對報復,主張寬容的人,萬勿和他接近。」莎士比亞說:「一個人的臨終遺言,就像深沉的音樂,有一種自然吸引注意的力量。」
魯迅一生的著作和譯作近1000萬字,其中雜文集共16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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Ⅵ 求魯豫有約02年一期 關於英兒的那一期
02年的魯豫有約上哪找啊,那時候網路技術沒這么發達,能留下的視頻很少。
幾乎找了一兩天都沒招到,估計只有電視台有資料了。不過找到一段文字資料,也許有點用。
2002年6月15日下午,鳳凰中文台正在播映《魯豫有約·說出你的故事》,屏幕在背景音樂中緩緩移動,從天上漂浮的白雲到最後定格在北京一家古樸的酒吧里。在這里,女作家李英和鳳凰衛視中文台的節目主持人魯豫正在交談,李英對著鏡頭慢慢地向我們講述她的故事。
已經三十九歲的李英依然是個讓人眼前一亮的美麗的女人,在談話的過程,李英恬靜的臉上曾經多次流露出一種苦澀的表情,有幾次是停下來抹著眼睛的。但她還是很堅強地講出了自己的故事,雖然不是很實在的展現那段逝去的歲月里的生活,但從她的敘述中卻可以看到她靈魂上所受到的傷害。這些傷害不止來自和顧城的感情,也來自人們一直以來對她的不理解。(這當然是很難讓人理解的。)
八十年代最流行的是現代詩,人們喜歡讀詩,崇拜詩人,特別是青年一代更是對詩歌有著一種狂熱的感情。顧城是北京人,朦朧詩的主要人物之一,曾經與舒婷一起被評為全國最受歡迎的青年詩人。1987年應邀出訪歐美各國。1988年赴紐西蘭,受聘為奧克蘭大學亞語系研究員。就在激流島上走完了他三十七年的人生旅途,並留下了一段令人嘆惋的愛情悲歌。那已經是九十年代初的故事。對於我們這些七十年代出生的人來說,我們應該不會對顧城的詩歌感到陌生。但因為詩人的早逝,現在大多數20歲左右的青年都已經不知道顧城是個什麼人了,更不知道曾經發生在激流島上那個可怕的故事。
如果說我們曾經為顧城惋惜的話,那是因為他代表著詩歌,代表著一種精神。我們記住他的名字不是因為他的極端行為,而是他那些純粹的詩感動了我們。在詩人的短暫一生中,他認為「愛情挺不自然的,愛情從來就不自然。」詩人的死正是因為他的愛情,他認為「死亡不是可怕的事。對於你們來說,死亡是最可怕的,所以你不知道有比死亡更寶貝的東西。」 在詩人心中,比生命更寶貴的就是愛。
1979年顧城和謝燁在火車上邂逅,顧城愛上了溫文爾雅,嫻靜而有才氣的謝燁。他們結婚後在北京有共同的生活圈子,擁有共同的朋友。1988年顧城到紐西蘭的激流島上生活,謝燁也跟隨去了。他們有了一個胖兒子,叫小木耳。在生活中,顧城不會講英文,只會寫詩。顧城說自己是一個孤獨的人,他不喜歡現實的人世,他生活在一個自我的空間,正是他的性格釀成了後來的悲劇。他在《自然的回聲》中寫道:
萬物,生命,人,都有自己的夢。
每個夢,都是一個世界。
……
我也有我的夢,遙遠而清晰,它不僅僅是一個世界,它是高於世界的天國。
……
如果可能,我將幸福地失落,在冥冥之中。
顧城是天才詩人,他有著美麗的夢想和浪漫的情懷。1990年7月喜愛文學的李英受顧城夫婦的邀請,告別當時的戀人詩人劉湛秋來到激流島,在她踏上激流島的那一刻起,她還不知道她和顧城、謝燁三人將會有怎樣的一種悲劇的命運。她以一種崇拜的眼神來看顧城,然後身不由己地插進了他和謝燁的生活。李英回首那段時光,她說自己那時候處於一種被催眠的狀態。她是個感情至上的人,她不講究什麼形式,所以她對謝燁也始終懷著一種歉疚的心情。
謝燁也是一個詩人,嫁給了顧城之後,她成了顧城的雷米(顧城喜歡這樣叫她),也成了他的眼睛,他的手,他的腳。顧城的衣服,甚至襪子,都要謝燁幫他放。顧城在最後的自傳體小說《英兒》中也說:「雷,我是愛你的……」 但是就在他與妻子的床上,顧城擁有了英兒,他們在雷米開車到鎮上買東西時背叛雷米,顧城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啊!他說不喜歡現實的世界,他覺得自己不能生活在正常的社會中,他自己准備蓋一座房子給英兒,他希望同時擁有雷米和英兒,他甚至告訴英兒,雷米也喜歡她。顧城生活在自己構思的女兒國中。
我無法理解他們的關系,兩個女人擁有一個男人,而且還能和睦地相處,甚至顧城用雷米買的小盒子里的東西,謝燁還嘲弄過他,那東西很貴。 我覺得很難過,謝燁怎麼可以如此容忍呢?她為什麼不在發現時及時地離開呢?我可以想像謝燁的心情,那裡有一個破碎的、流著血的傷口。我最無法理解的是謝燁,她難道不愛顧城嗎?在許多人的觀念里,愛一個人就是要完全地擁有他(她)。可是謝燁知道顧城和英兒的關系,還曾經告訴顧城「英兒可能懷孕了,我會幫助她」。
顧城說自己在一世間擁有了兩世的愛,妻子的,和英兒的。也許很早以前男人就一直做著妻妾成群的夢想。可是正常情況下女人是無法忍受的。「雷,跟你在一起真動情,也就離開了魔鬼了,我跟自己在一起,就和跟魔鬼在一起一樣。」而英兒卻被顧城視為自己的生命。
1991年10月,顧城帶著謝燁到德國講學。謝燁在走之前和李英到海邊漫步說:「我們走後,你也走吧!這樣下去我們三個人誰都活不了。」李英當然也很痛苦,所以她接受了紐西蘭人約翰的求婚 。1993年顧城回到激流島發現李英不見了,他很痛苦,作為男人的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他說自己的命被英兒拿走了。盡管伊人說「英子還是愛你的,你就是她的生命,正因為如此。她要離開你。」可是顧城依然一次次地徘徊在一種癲狂的狀態中,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而謝燁可能在這個時候也想要離開顧城,這更加地刺激了詩人。顧城在妻子的床上擁有另外的女人是理直氣壯的,可是英兒不能跟別的男人,妻子更不能!何況詩人把愛情視為比生命更重要的。詩人一時間失去了兩個女人,妻子和情人,他什麼都沒有了,只有歇斯底里的憤怒和手中的斧頭,1993年10月8號詩人舉起利斧揮向妻子,雷米倒在血泊中,顧城也自縊身亡。
悲劇發生了。罪魁禍首是誰呢?是英兒嗎?是謝燁嗎?還是詩人顧城?英兒沒有死,但那些悲傷的往事,就如樹的年輪一樣,刻在她的身體里,任歲月飛走流逝,也無法抹煞掉……
對於顧城和謝燁,李英三個人來說,他們都是一場悲劇,故事中的兩個主人公顧城和謝燁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只有李英還留在人世,可是她在顧城殺妻自縊事件之後也可以說是「死」了。李英在顧城夫婦死後,好長一段時間都活在痛苦中,她不敢相信激流島上的事情是真的,她說在島上生活的那段時間簡直就是一個童話,那當然不是一個美麗的童話了。她過著隱居的生活,那僅僅是一種活著的形式而已,其實是不敢面對自己的一種逃避方式。
1994年詩人劉湛秋到悉尼,和李英再次相逢。李英開始有了傾訴的願望,她寫了一篇短文《命運的劫難》,劉湛秋也同時寫了《黎明前的傾訴》。發表在報紙上。李英首次地回顧了那個故事,然後寫了《魂斷激流島》,這是從她自己的角度來寫的,所以出版後受到了大眾的非議,認為死無對證,她是在自說自話。李英又一次從人們的視線消失。然而她又出現了,這次她推出了《愛情伊妹兒》,並參加發行的簽名活動。她終於勇敢地站出來,面對曾經發生的故事,這個時候的她才真正地走出了那個心靈的黑洞,走上了生活的正軌。
李英說自己是個感情至上的人,在她的一生中,她擁有了許多的感情。她最感激的是經過了那麼多的事,詩人劉湛秋還在她的身邊。李英說自己現在是幸福的,因為有了一份珍貴的感情。但願這個經歷磨難的女人可以永遠感受到這種幸福吧!「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悲劇發生了,那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作為英子,她也是一個悲劇人物,她不應該就這樣埋葬了自己。
記得我第一次看完了《英兒》時,很震撼,因為無法理解,如今再次讀這本書,心情依然十分沉重,我無法以清醒的理智來評論他們的對與錯,曾經有朋友告訴我:雷米來自天堂,英兒來自人間,顧城來自地獄,這本來是不同的空間,但他們卻聚在同一個時空中,撞擊出一個凄婉的軌跡,這就是緣分嗎?
「生命被浸透了,一頁頁想起來,比生命還長。」顧城在最後的自傳體小說中這樣寫的,「生命就是在出書。」可惜,顧城的詩歌和散文出的都極妙,惟獨人生這本書出的太失敗!
Ⅶ 陳魯豫·心相約txt全集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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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相約》是由陳魯豫著,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
Ⅷ 魯豫有約 童話大王
這個節目是上海紀實頻道的一個欄目,夜間11:00開始的一檔節目。
全名是:魯豫有約-說出你的故事
魯豫介紹:姓 名:陳魯豫
籍 貫:北京
學 歷:北京廣播學院外語系畢業
獲 獎:曾選為《新周刊》主辦的、由觀眾投票評選的「2000年度最佳女主持」
隨著「魯豫說新聞」之後,魯豫又有了一個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新節目「魯豫有約·說出你的故事」,一直就希望能主持一檔人物訪談的節目的魯豫終於有了自己的家。汪國真、潘曉、張樹新……這些和過去的輝煌幾乎劃等號的人物都成了「魯豫有約」傾聽的對象。「尋訪昔日的英雄和特殊經歷的人物,一起見證歷史,思索人生,直指人們的生命體驗與心靈秘密,創造一種新穎的紀錄談話模式。」——一個開放式的訪問節目「魯豫有約」翻開了自己的嶄新的一頁。來自兩岸三地的電視製作精英,將運用他們不同的文化背景和眼光關注社會變化的點點滴滴,發現其中最具價值的焦點人物和爭議事件,會聚他們三年以來成功製作《魯豫有約》之經驗,共同打造這檔影響華語電視談話節目歷史的全新節目。來自團隊的實力與經驗,來自團隊的敬業和同心共赴,將為《魯豫有約·2005》再創輝煌!
在贏得了一片贊美聲後,「魯豫有約」在新的動向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讓人放心的是據該節目組編導介紹,在今年節目運作基本順暢的情況下,明年的「魯豫有約」從節目內容到形式都不會發生重大變化,魯豫將繼續和觀眾一起共同體味那些不尋常的人生。對於有的觀眾問在前一段時間,「魯豫有約」比較集中的做的劉德華、張柏芝和曾志偉三位演藝圈名人的訪談,是否意味著這檔節目在定位問題上發生了根本變化這一問題。節目組編導有著清晰的表述,「魯豫有約」所選擇的訪談嘉賓都是有特殊經歷代人物,也就是俗稱的「有故事的人」。這三個人的經歷和背景,都和節目的定位不互相矛盾。他們經歷中有不一般的曲折故事,同樣足以讓節目組列入邀請名單。前一段時間比較集中的製作了三位明星的訪談是的主要原因是這些演義界明星的工作都非常繁忙,檔期安排得很滿,好不容易在這段時間和「魯豫有約」的節目安排相協調,這是一個不經意之間的偶然現象,不能因此判斷「魯豫有約」在節目定位上有重大的改變。樊製片談到節目今後規劃發展時,「節目風格不可能出現太大變化,還是以人物為主吧,可能會把更多已經封存的歷史故事再展示給觀眾!」不過,他還是毫不隱瞞地道出了憂慮,「節目觀眾群年齡普遍偏大,但如果我們一直按照老路子,關注各界故事,可能會失去很多年輕觀眾,如果一味邀請明星做嘉賓,眾口難調,我們至今都在尋找合適的定位。」
鄭淵潔簡介:
1955年鄭淵潔出生在河北省石家莊市,其父原籍山西臨汾,其母原籍浙江紹興。1961年鄭淵潔隨父母遷入北京。在北京馬甸小學就讀到四年級時,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爆發,自此中斷學業,其實際最高學歷為小學四年級,虛假學歷為小學畢業。1970年至1976年服兵役,在空軍航空兵維修殲六型殲擊機。復員後當過5年工人。後在北京某雜志社當編輯。1988年以小學學歷被北京市破格授予副編審高級職稱。現已辭職,成為獨立作家。靠寫作為生。能熟練使用500個漢字,在計算器的支持下會四則運算。鄭淵潔從1977年開始文學創作。其筆下的皮皮魯、魯西西、舒克、貝塔和羅克在中國擁有億萬讀者,連成年人也被吸引,其童話被譽為"適合全家所有人閱讀"。鄭淵潔的童話書刊總印數已經超過1億冊 (含《童話大王》半月刊)。在中國大陸,35歲以下的人不知道皮皮魯、魯西西、舒克和貝塔的已經不多。1985年創刊的《童話大王~鄭淵潔作品半月刊》是專門刊登鄭淵潔童話的雜志,至今暢銷不衰,最高 期發行量曾達百萬冊。這種由一人作品支撐的純文學大發行量已持續21年的半月刊,在古今中外文學出版史上尚屬罕見。1991年,台灣《童話大王~鄭淵潔作品 半月刊》創刊,鄭淵潔的作品亦受到台灣讀者的喜愛。
主要作品:《鄭淵潔童話全集》33卷。長篇小說:《生化保姆》、《白客》、《智齒》、《金拇指》《病菌集中營》、《鬼車》、《仇象》等。皮皮魯、魯西西、羅克、舒克和貝塔已在國家工商局注冊,成為受法律保護的注冊商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