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花千骨番外之暗影流光桃花顧》的全文是什麼
第一次和爹娘一起出來玩,白梔然興奮的心情滿滿當當,和爹娘一起睡的要求慘遭拒絕後,躺床上怎麼也睡不著,最後爬起來看白依然端坐在椅子上入定。
白依然提醒她幾次,要她快睡,否則明天精力跟不上。
白梔然表面乖乖答應,躺下後還是翻來覆去來回滾,白依然瞥她一眼,沒再管教。
一直到白依然做完晚上功課,把躺的歪七扭八的白梔然睡姿糾正好在床的外側睡了,她還是眼巴巴望著房頂毫無睡意。
到天蒙蒙亮時,白梔然才迷迷糊糊的意識模糊,還沒怎麼樣就被叫了起來。
打著呵欠穿衣洗漱,白依然在身後給她扎頭發,戳戳她困的叮呤當啷的臉蛋,頗有些忍俊不禁。
她沒想到妹妹會一晚上都睡不著,還以為興奮勁兒過去她就困了,早知如此應該點她昏睡穴的。
收拾好了下樓,爹娘正坐在靠窗的位子,桌上放著各色早點,娘親嘴巴里還塞了半根油條。
招呼兩個女兒過來,花千骨戳戳白梔然眼底烏青,一連嘆她沒出息,完全沒有處變不驚的淡定。
白梔然默默看著娘親紅潤睡飽的臉,抓過包子咬了口。
搖搖頭,花千骨手肘推推白子畫,小聲道:「師父你帶了提神的葯吧,待會兒給梔然來點吃。」
白子畫點頭應了,卻又一挑眉,原來白墨然正慢悠悠從樓梯上走下來,頂著和白梔然一樣的大黑眼圈。
花千骨嘖嘖有聲,不解的念叨:「墨然你也沒睡?」
梔然興奮就興奮了,墨然興奮什麼……
白墨然拿了個燒餅端了碗豆腐腦來吃,聽到娘親問話撓撓頭:「我認床,認床。」
白依然斜睨他一眼,不客氣的拆穿:「他是相思病。」
「姐姐!」白墨然面紅耳赤,就差把臉埋進碗里。
他和姐姐是雙胞胎,彼此都有感應,他有什麼事想瞞她那是想都別想。
他確實想遙遙……
花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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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花千骨》的結局和番外圖文
《花千骨》正在熱播,劇中夢幻般的特效設計和高顏值以及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吸引了一大批粉絲!下面是由整理的《花千骨》的結局和番外,歡迎閱讀。
番外賭局一、浮生若夢
夜半三更,一個白色身影躡手躡腳進了廚房,開始翻箱倒櫃。菜籃、米缸、火灶……掘地三尺,卻仍舊兩手空空。
“在哪裡啊在哪裡……”
喃喃自語的聲音響起,清透干凈,帶幾分孩童的稚氣,有如琉璃相撞,不是花千骨又是誰?
可是若看著面容,你是決計認不出來的,實在是……在廚房一無所獲,她決定爬牆而出。氣喘吁吁搬了兩塊磚頭墊在牆角,手扒拉著牆頭,腳胡亂蹬著,可就是上不去。
唉,只得又折回,冒險推開卧房的門,床上躺著的人正安靜沉睡,背對著她,墨黑長發流水一般淌下地來。
花千骨貓著身子走到床前,伸長脖子張望,果然隱約見床頭靠里放了一錦布包好的盒子,不由大喜。左手撐著床沿,右手小心翼翼的去拿。
終於到手了,一時心花怒放,卻冷冷一聲傳來:“小骨。”
小說花千骨結局番外賭局內容
手一抖沒抓牢,盒子穩穩砸落在對方的頭上,“怦”的一聲。
“哎喲!”床上的人一立而起,捂著自己腦袋大呼小叫,抬頭怒視著她,正是儒尊笙簫默。
花千骨慌了手腳,連忙撲上前去又吹又揉:“爹爹你沒事吧?”
“當然有事了!你這不孝女,為了幾個饅頭就要謀殺親爹啊!”笙簫默悲憤的控訴。
花千骨哭喪著臉,扯著他的袖子使勁搖啊搖啊搖:“爹爹,我餓……”
“忍著忍著!餓了就去睡覺!”
“可是餓著睡不著……”花千骨嘟起小豬嘴,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睡不著正好去找點事做,挑水劈柴,抹桌掃地,對了,筐里那堆臟衣服快去幫爹爹洗了乖。”
“人家一點力氣也沒有……”花千骨要死不活的癱倒在床上。笙簫默頓時被她的體重壓得快喘不過氣來,努力伸出腳把她蹬下床去檔賣,花千骨乾脆躺地上不肯起了,哭鬧的打起滾來。
“我餓我餓我餓餓餓餓餓,我要吃饅頭饅頭饅頭頭頭頭頭……”
花千骨結局番外賭局全文
一連喊上個幾十遍滾上幾十圈,白色碎花小棉襖,已經變成灰撲撲的了。笙簫默看著在地上撒潑的她哭笑不得,這分明就是一個皮球在滾嘛,胖得連脖子都快看不見了,居然還想吃饅頭。
“不行!只差一個月你就要去書院讀書了!這次減肥一定要成功!”
花千骨淚流滿面,抱著他大腿繼續搖:“我不要減肥!我不要去書院讀書!”
都是為了去那個什麼鬼書院,本來自己每天開開心心吃吃喝喝,橫行鄉里,快樂又逍遙的。結果爹爹非逼著她減肥,把她鎖在家裡,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不準她吃東西。為了不引起她的食慾,笙簫默也自我犧牲陪她啃饅頭,只是花千骨每天啃一個,笙簫默每天啃九個。蒼天不公啊!
笙簫默揚手給她一個暴栗:“必須去!我辛辛苦苦養了你十五年,就為著這一天呢!你敢不給我瘦下來試試!”唉,都怪他太心軟啊,每次在她死皮賴臉和眼淚攻勢下,都舉白旗投降,由著她使勁吃。再怎麼也沒想到,十五年約定之期已到,她居然胖成這個樣子。哪裡還有半點當初瘦小惹人憐愛的模樣。別說二師兄那裡自己難以交代,就是給東方彧卿、殺阡陌他們見了,自己也要倒大霉啊。嗚呼哀哉,他當初怎麼就一時糊塗,爭了這個苦差,悔之莫及,悔之莫及……
笙簫默悲哀的望著地上的小肉球,無可奈何的嘆口氣。一切,都是因十五年前的那個賭局而起。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掛著宮鈴的弟子慌慌張張的跑到長留後山的涼亭之中。
摩嚴和幽若正在亭中對弈,幽若請辭長留掌門的條件是能夠勝摩嚴三局,為了早日脫離苦海,一有閑時,她就纏著摩嚴下棋,雖然棋藝一日千里,卻始終還是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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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正下到興頭上,見有人打擾,摩嚴不滿的訓斥道:“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
幽若趁著摩嚴抬頭之機,飛快的偷偷藏了兩個子,心裡暗自得意。
“世尊!不好了,本來正在舉行仙劍大會,不知怎的那個異朽閣主就闖進山來了,還帶了好些人,弟子們攔不住……”
幽若一聽,驚得不由跳了起來:“東方彧卿!他又野蠢此活過來頌迅了!”掰著手指頭一數,不對啊,離師父恢復靈識才不到十年,東方彧卿就算轉世也不過十歲,怎麼可能那麼快又來了?”再顧不上棋局,她提起長就往長留殿跑,完全忘了掌門人身份。
“真是陰魂不散!”摩嚴也不由皺起眉頭跟了上去。
原本熱鬧的廣場,此刻安靜無比。正是每年一度的仙劍大會,眾仙齊聚,卻突然闖進一個東方彧卿,打斷了初賽進程。
東方彧卿在太白山助花千骨拿到多件神器,仙魔大戰上又以命相護,許多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再加上有幽若、火夕這等人的傳播加工,這三角戀,乃至四角戀,多角戀,已被演繹得纏綿糾葛、感人淚下,傳遍整個仙界。
花千骨結局番外賭局花千骨眼睛看不見了
如今這東方彧卿這么大張旗鼓的回來,莫非是來搶人了?眾仙眾弟子心頭紛紛揣測、好奇而激動的靜觀事態發展。
東方彧卿不是一個人來的,同時還有十八個戴著惡鬼面具的手下從天而降,動作步伐整齊劃一到了詭異的地步,彷彿是被他用傀儡術操控一般。他手裡拿著摺扇,臉上是萬年不改的笑容,總是讓第一眼看到的人就不由喜歡上他,對他心生親近。
他笑眯眯的環視眾人一周,然後定定的看向坐在最高處的白子畫,而白子畫右手邊方才看比賽看到睡著打呼
嚕,卻又不敢像幽若一樣屎遁,現在正揉著雙眼迷茫呆滯打呵欠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花千骨。
“東方?”聽到身邊的議論聲,知道東方彧卿來了,花千骨一立而起慌亂的四處轉頭尋找,卻因為沒聽見東方彧卿的聲音不能確定位置,眼神無法聚焦。
她依舊看不見。
不過已經能說能聽,速度大大超出東方彧卿的想像。這些年,白子畫到底用了什麼方法,竟然恢復到如此驚人的地步。只是這眼睛不比其他,要想看見,必須魂魄完全復原,至少還得等四十年。
東方彧卿出現,花千骨又是開心又是疑惑,五味夾雜,匆匆忙忙跌跌撞撞幾步想往下跑,卻被白子畫硬生生按住動彈不得。而糖寶趴在她頭上暗自偷笑,身為異朽閣的靈蟲,一向都是東方的小內應,自然早就串通一氣知道他要來。
花千骨結局番外賭局
“異朽閣主突然駕臨,不知有何貴干?”
白子畫淡淡開口,眼睛看著東方彧卿,又彷彿穿透而過。不同於東方彧卿轉世仍無半點改變,白子畫卻似乎比以前更加飄渺遙遠,淡薄如雲氣煙霧一般。以前是觸不著,如今是就算抓在手裡也會隨時散開。東方彧卿不去想他修為究竟高到何種境地,只是不由好奇,這像是一個成過親的人么?
花千骨心頭火急火燎,卻又礙於眾人還有白子畫只得乖乖站在原地。東方既然來了,為什麼不跟她說話?他一貫行事低調,獨來獨往,為什麼這次要帶那麼多人堂而皇之的上長留山,還是在仙劍大會有眾多賓客在場之時?
東方彧卿合攏扇子,朝著校場中央停下比試的兩人指了指:“久聞仙劍大會之名,我今次特帶異朽閣弟子前來參賽,不知可否?
下面一片騷動之聲,眾人紛紛猜測,不知他此舉是真為比試而來,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子畫和笙簫默對望一眼,這仙劍大會就相當於江湖中的武林大會,歷來只要不是邪魔外道都可參加比試,異朽閣雖然詭異非常,但實力不容小覷,當初太白山上奪回神器更是居功甚偉,是正是邪還真一時講不清楚。
見白子畫微微頷首,笙簫默道:“當然……”
“當然不行!”話被打斷,摩嚴隨著幽若落於觀台之上,指著東方彧卿道,“你等未有邀帖,未派人通傳就擅闖長留山,已是無禮之極,如今大會已開始,抽簽已完畢,若真有意參加,下屆請早!”
東方彧卿彷彿早有預料,成竹在胸的抿嘴一笑:“不需要抽簽,我想要的,是跟長留上仙光明正大比一場。”
周圍又是一陣嘩然,眾人皆一臉興奮,果然如此,情敵找上門來單挑了。當年,殺阡陌和斗闌干都曾為了花千骨與白子畫拔劍相向。就只有這東方彧卿,始終只是暗地謀劃,靜靜旁觀,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少斤兩。聽到他如今居然開口挑戰,弟子們個個激動的跟著摩拳擦掌,等著看白子畫如何回應。這要求提得的確無禮,以白子畫的性格不可能答應,但東方彧卿的足智多謀是出了名的,這回又是布的什麼局?
果然就聽白子畫冷道:“仙劍大會向來是弟子間的交流切磋,恕本尊不能奉陪。”
東方彧卿沉吟片刻:“白子畫,你不覺得我們之間這場比試拖得太久了么?你占著是骨頭師父,近水樓台先得月,難道不覺得對其他人來說太不公平?”
白子畫依舊漠然看著他。
“例如我、例如殺阡陌、例如軒轅朗、例如,墨冰仙……”
小說花千骨番外婆娑劫
墨冰仙三個字出口,白子畫不易察覺的微微聳眉。
“我想你不會不知道,我跟小骨已經成親了。”
花千骨看不見,但是感覺周圍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詭異,不由吞了吞口水。想要阻止他們,卻不敢隨意插嘴,畢竟周圍有那麼多人,她現在的立場,好像說什麼都不對。東方到底想干什麼呢?突然恨自己法力全失,不能傳音問個清楚。
“我來不是為了和你搶骨頭的,我知道她心裡只有你,所以之前才主動退出。我這次來,只是想要分個勝負。我要跟你比一場。無論輸贏,我保證十六年內醫好骨頭的眼睛,你們依然做你們眾人眼中的神仙眷侶。就算僥幸贏了我也什麼都不要,立馬離開不打擾你們。”
全場再度嘩然,贏了什麼也不要,只是為了跟情敵比一場么?只是他再怎麼厲害又怎麼勝得過長留上仙?這難道是拐著彎兒給花千骨治病的借口?也太奇怪了吧,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啊。
十六年治好花千骨的眼睛,仙界的人都已經知曉,這是一個多麼誘人的條件。因為這十年來,白子畫為了花千骨能早日恢復如常,幾乎遍訪六界高手,想盡了辦法。更有墨冰仙、殺阡陌、斗闌乾等人和天庭眾仙的鼎力相助,這才讓花千骨康復到現在這個程度。沒有人不知道,若有誰治好花千骨的眼睛,可以得到長留山、殺阡陌等人多少好處,絕世的珍奇異葯紛紛送來。然而想要治好這眼睛,讓花千骨的魂魄重新完整,不管怎樣努力,少說也得四五十年。可是如今東方彧卿竟然說有辦法在十六年內讓花千骨完全恢復,這是集六界都無法做到的事啊!
果然,白子畫沉默了,似乎正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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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嚴不由皺起眉頭,他也知道這個條件很誘人,以白子畫對花千骨的重視,別說只是比一場,就算更苛刻更過分的要求,相信他都會答應。
花千骨心道不好,緊張的拉扯著白子畫的袖袍,她可不想看師父和東方兩個人打起來啊。
白子畫看著東方彧卿看似真誠實則狡獪的眼睛,其實知道就算他不應戰,東方彧卿既已找到了能治小骨眼睛的辦法就不會不救。可是他既然開出了條件,自己豈能無端受他的恩惠。他希望小骨的眼睛能早日好,能看見他,不想再等幾十年那麼久,可是也不想欠東方彧卿的人情,自然只能應戰。
“請。”白子畫緩緩抬手,算是答應了,眾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師父!”花千骨急得快哭出來,以她對東方的了解,他絕對不可能只是想要交流切磋點到為止的一場比試。
“慢著!”東方彧卿打開扇子搖了起來,一副很欠打的模樣,“我只說要跟你比試一場,可沒說跟你打架啊,我區區凡體,怎麼斗得過你長留上仙,豈不是以大欺小。”
“你到底想怎麼樣?”摩嚴怒道。
東方彧卿面色鄭重嚴肅起來:“白子畫,我要跟你打一個賭,以十六年為期,就賭骨頭被你殺死時說的那一句話,如果重來一次,她再也不會愛上你!”
全場皆驚,別說花千骨、摩嚴等人,連白子畫的臉都白了。
花千骨說那句話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場。當時的白子畫幾乎瘋魔的模樣,沒有任何人忘得了。
花千骨番外遺神書
“怎麼,不敢賭?也對,其實骨頭忘記一切成為傻丫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她的確沒有愛上你,她是想要離開你跟我走,可是是你強逼著她留下,最後她恢復記憶,才變回了愛你的那個小骨。真沒辦法,誰叫她從來都是喜歡堅持的人吶。”東方彧卿眼角堆笑,看著白子畫又鐵青幾分的臉,知道自己再次戳到他痛處。
眾人已察覺白子畫氣場不對,周圍一片肅殺,紛紛退離幾步。
“若不是你一直高高在上的在骨頭身邊,誰勝誰負還真說不清楚。你敢不敢跟我賭這一局?”
接著,東方彧卿把規則大概說了一遍。大致就是花千骨重回下界,在對白子畫、東方彧卿、殺阡陌或者想參與進來的其他人全都沒有記憶的情況下,看最後到底會愛上誰。
他越說,眾人臉上的表情也越復雜,花千骨震驚得緊握雙拳。
“當結果出來,骨頭說出喜歡的人名字的時候,同時也會恢復記憶,不論說的那個名字是不是你長留上仙,相信她都會像上次一樣回到你身邊。之後恢復視力和法力,一切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你什麼損失都不會有,如何?”東方彧卿直直的盯著白子畫。
“不行!這是什麼賭局,簡直就是兒戲!”摩嚴怒道,笙簫默卻頓時雙眼放光的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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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這下總算明白了東方彧卿是什麼意思,還有此行的真正目的。他想重新獲得追求花千骨的公平的機會,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話雖是那麼說,對白子畫似乎沒有損失。但要是到最後花千骨真的如她自己當初所言,愛上的人不是白子畫而是其他人。就算短短時日的愛,不可能有愛白子畫那樣深,最後依然會回到白子畫身邊。可是兩人之間,已經有無法彌補的裂痕了。不攻自破,東方彧卿這招真是歹毒啊。
可是就算面對所有人都能看出的險惡用心,白子畫也只是稍微沉思了兩秒,淡然道:“我跟你賭。”
全場頓時沸騰了。東方彧卿也露出早知如此的微笑。
花千骨憤怒了,師父居然答應了!有沒有搞錯!她一跳而起大聲咆哮起來:“我不願意!”
他們倆什麼意思!居然用她來打賭!她愛喜歡誰喜歡誰,管他們什麼事。她寧願一直瞎著,也不要趟這趟渾水。把一個什麼都不記得的她扔下界去,要是她真的一時糊塗喜歡上其他人那還得了!以後她還有什麼臉回來見師父!
“骨頭不願意?我原本以為你對自己的愛很有信心呢!”東方彧卿在扇子後面偷笑。
白子畫低下頭看她。
“我我我當然有信心……”花千骨漲紅了臉,東方到底想要干什麼,這事可大可小,開不得玩笑啊。
“既然如此,你也覺得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你都只會愛上白子畫一人。那就來賭這一把吧,當成是游戲也行。而且你下界之後失去記憶,魂魄相移,立馬就能看見了,十六年後治好眼睛也能看見,再不用受黑暗之苦。”
“不行!我不同意!”花千骨舉起拳頭堅決反對淪為他們賭博的道具!上次失去記憶她心有餘悸,是真的打算跟著東方私奔了,這次要是又犯同樣的錯誤怎麼辦?何況上次傻丫還算是被師父養大,這次按照東方規則里所說,要十五年之後才能見面,師父他們下界又不能以原本面目,那麼多人,她怎麼能認出他,喜歡上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這個賭局對他們兩人的確是沒有損失,可是到最後,說不定真正輸的,是自己。
“小骨,別怕。”白子畫突然伸手撫上她的頭,輕聲安慰著。
花千骨不明白他哪裡來的信心,他怎麼就敢冒著失去自己的風險呢?她抬起頭看著白子畫,可是她什麼都看不見,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她是越來越看不清楚他越來越不懂他了,不懂他成親那麼久為什麼始終不肯碰她,卻借口說不想在她看不見的時刻,要等她完全康復。不懂他近年來每日清修,經常閉關,對她越來越冷淡。
那句“重來一次再也不要愛上他”的話,只是當初痛到極致,隨便說說,當不得真啊。她不知道白子畫是真的這么在意。還是說,他厭倦了一直照顧什麼也看不見的自己?
他寧肯和自己分離十五年,冒著失去自己的風險也要賭這一場?他難道不知道,就算一切如東方所說,不管她的選擇是什麼,她只要恢復記憶了就永遠不會離開他,可是這會給他們的感情造成多大的裂痕!這些他都不在乎么?
這世上,最不可賭、最容易輸的,就是感情了……“我不管!我不同意!你們要賭自己賭去!我不參加!”花千骨氣沖沖的轉身就走,只可惜因為看不見走路缺乏氣勢,差點沒摔倒在地,幽若連忙跳上前去扶她,白子畫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主角走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覷,這種事也難怪一向好脾氣的花千骨那麼生氣。
東方彧卿向白子畫拱手道:“既然尊上已經答應,這賭局暫且定下,眾仙為證。至於骨頭,我相信尊上一定能夠說服的。”
笙簫默興致勃勃的輕敲桌面:“直接消去小骨記憶就是了,為什麼要等十五年後。”
東方彧卿笑了起來:“我想大家都願意看到的是一個真實的小骨,而不是虛假填充的記憶。況且,我需要時間來幫她配製治眼睛的葯,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不到十歲的我,怎麼參加這個賭局呢,總要給我點時間吧!哈哈!”
眾人又是一驚,居然沒有任何人看出東方彧卿是使了什麼障眼法。原來他轉世還未成人,依然是孩童身軀。自然是不肯這樣就參加賭局的。
東方彧卿帶著異朽閣的人離開了,仙劍大會繼續進行,可是眾人早已失去了觀戰的興趣。畢竟大會年年有,可是六界之中,已經好久沒有這樣有趣的事發生了。
④ 花千骨第148章急需謝謝啦
第148章 番外 婆娑劫 下
三
糖寶此時已經完全將自己包裹在了絲繭里,花千骨萬分期待它破繭而出變成一隻小蝴蝶的樣子。
雲牙作為一個妖怪,還是個漂亮的妖怪,要查到與她相熟到為她報仇的仙應該並不困難。花千骨傳信給殺阡陌請他幫忙調查,很快得知雲牙有個好友名叫媚兒,也是個兔子精,住在終南山的紫竹林。
白子畫與花千骨准備動身前去之時,滿頭白發的霰雪仙神色匆匆上了茅山,徑直跪倒在白子畫面前。
「尊上救我!」
白子畫見他整個右臂猶如被抽空了一樣,只剩一條皮掛在身上,不由皺起眉頭。
霰雪仙已有三千多歲,原是委羽派掌門,後退位做了遊仙,本是道心堅定之人,但多年來游歷紅塵,漸漸迷失墮落,開始殺人飲血,修煉一些邪術道法,被盯上也不出奇。但是兇手估計小覷了他三千年的道行,何況澄淵的事發生之後,之前的案子也被漸漸揭開,這些心中有鬼的仙人早就有所提防。所以一個不小心,竟被他從兇手手底逃出。走投無路,又不敢大肆張揚,卻知兇手定然不肯善罷甘休,只好來向白子畫求救。
花千骨知道這正是抓住兇手的大好機會。
「師父,你隨霰雪仙回委羽山來個瓮中捉鱉吧,我去紫竹林找到媚兒之後,就來跟你匯合。」
白子畫可不認為兇手會束手就擒,心中微微覺得不妥,但花千骨早就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也沒什麼好不放心。於是交代了幾句,師徒二人便分道而行。
花千骨到了終南山紫竹林,好不容易才找到媚兒的下落,她躲在極深極陰暗的洞穴中,一見花千骨便拚命的跑。俗話說狡兔三窟,花千骨實在是抓不著她,她也不聽花千骨解釋,花千骨只好也變作兔子,追了她一整天,才好不容易畫地為牢困住她。
「媚兒,你不要怕!我叫花千骨,是長留山的弟子。我不是要害你,只是想跟你打聽點事!」
媚兒幻化成人身,在結界里左沖右撞,嚇得瑟瑟發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花千骨耐心的安慰她:「是關於你好朋友雲牙的事,這很重要,你可以坐下來跟我談談么,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媚兒憤怒的眼神看著花千骨,齜牙撲到結界壁上:「你們仙界的人都是壞人!連畜生都不如!雲牙就是被你們害死的!」
花千骨心裡不由難過:「我知道,可是仙人大多數都是好的啊。我知道你朋友死得很冤,她也沒有做錯什麼。但殺她的那些人都已經死了,我只想跟你打聽一下,她有沒有關系很好的仙界的朋友,有可能會替她報仇的?」
媚兒頓時呆住了:「他幫雲牙報仇了么?不可能!怎麼可能?」
花千骨一聽真有這么個人,頓時眼睛一亮。
「他不但幫雲牙報了仇,還接連殺了很多人。現在,他已經失控了,沒有人能阻止他。你能告訴我他是誰么?」
可是媚兒已經完全處於混亂狀態:「他怎麼可能為了雲牙去殺人呢?雲牙那麼愛他,可是他從來都不理雲牙啊,他甚至想要殺了雲牙。雲牙好傷心,雲牙一直努力修煉,想要變得更漂亮一點,她以為她再漂亮一點,他就會注意到她,多看她一眼了。卻沒想到那張臉卻給她遭來了禍害。她被那十幾個什麼仙門大派的弟子□致死,死了,他們還吃了她的肉。雲牙、雲牙,我可憐的雲牙……」
花千骨心頭一陣難受,去掉結界,她靠近媚兒,擦掉她的眼淚:「別難過,至少那些人已經得到報應了。但雲牙愛的那個人,他到底是誰?」
「他是……」媚兒的眼神慢慢聚焦,不可置信的看著花千骨的身後。
就在她要說出那個人的名字的時候,一陣光波襲來,打在她身上,媚兒轉眼間化作了一縷煙塵。
「是我。」身後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說道。
花千骨頓時頭皮發麻,她僵硬的轉過身去,看著眼前那個超凡脫俗的身影。
——無垢上仙。
「怎麼會……是你?」花千骨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什麼不能是我。」無垢冰冷的笑。
「你殺了那麼多人,都是為了替雲牙報仇?」
「那些仙界的敗類,滿口假仁假義,其實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心地還比不上一個妖魔。既然如此,我就讓他們變成真的皮囊好了。」
「可是你又為什麼要殺媚兒?她是雲牙的朋友啊,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無垢面色鐵青:「當時她們二人就在一塊,雲牙是為了救她才慘死的。她跑得倒是挺快,我留她一條小命受盡折磨和驚恐到現在,也到時候了。」
花千骨頓時啞然。
「你愛雲牙,對么?」
「愛?」無垢嗤之以鼻,「她是我許多年前路過紫竹林時,隨手撿的一隻快死的兔子。受了我的法力恩澤,才有了幾分靈氣,後又修煉成精。我見她那樣白,便取了個名字叫雲牙。打狗也要看主人,那些人竟然敢在□完她之後還吃了她,自尋死路!」
花千骨不解:「可是媚兒說她深愛你,你卻曾想要殺了她。」
無垢久久沉默,眉間一縷嘲諷的看著花千骨:「她是我的婆娑劫。你要我如何,難道不躲著她,還要跟她長相廝守么?」
花千骨徹底呆住了,有些劫數是每個修道者都要經歷的,例如天地劫、生死劫。但是婆娑劫,卻不是所有人都會遇到。而一旦遇上,幾乎是避無可避,難以擺脫,始終厄運纏身,每況日下,最後通常都難逃瘋癲成魔,身敗名裂的下場。
婆娑劫不是死劫,卻是痛苦之劫,毀滅之劫。
確切來說,婆娑劫指的不是一個劫,而是一個人。
而對無垢來說,這個人十分不幸,正好是深愛著他的雲牙。
得知此事之後,無垢雖念著多年喂養,沒有下手殺她,卻也毫不客氣的扔了她。雲牙卻並不懂那麼多,心心念念著主人,還為了無垢修煉成精。
花千骨忍不住為雲牙難過:「你是因為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而內疚自責么?那也不用殺那麼多人!」
「自責?是她不自量力,活該找死。我是經她一事,才知眾仙中,竟有如此多狼心狗肺,禽獸不如的東西。」
花千骨看著他空無一物的漆黑雙眼,頓時一陣頭皮發麻,心中有不詳的預感。
「所以你殺了那麼多人還不夠,又要殺霰雪仙?」
無垢冷笑:「霰雪仙?你以為我若真想要他的命,他有可能從我手底下逃脫,去向你師父求救么?」
一陣寒意從花千骨腳底湧向心底。
「你是故意把師父從我身邊調開?」
「你說呢?」
花千骨臉色慘白:「你下一個真正要殺的人,其實是我對么?」
「子畫的徒弟,果然還不算笨,我也沒想到,你們會這么快就查到媚兒身上。有什麼遺言留給你師父的,說吧,我會替你轉達。」
無垢一步步走近花千骨。
花千骨一面將袖中裝糖寶的盒子扔了出去,一面連連後退,滿臉不可置信:「可是為什麼?我、我承認我以前吃過兔子肉,可是我從來沒做傷天害理之事啊。」
無垢一手捏住了花千骨的脖子:「可是你做出了背德**之事,花千骨,你愛上了你自己的師父!」
無垢冰冷的吐出對花千骨的判決,右手用力收緊,花千骨腦袋像被誰狠狠敲了一悶棍,身體中所有的氣血、真氣和力量全都被抽著向外奔流而去。伴隨著劇烈的疼痛,身上的肌膚,上下鼓動著,她能感覺到自己正一點點的干癟下去。
她知道不多時,自己也將只剩下空空的一具屍囊。
可是為什麼?
她不過是愛上了師父而已,難道就真的大錯特錯,天理不容了么?
……
不!
沒錯!她明明沒有錯!
花千骨渾身突然銀光大震,將無垢彈開了去。無垢驚疑不定的看著她,見她雙瞳有瞬間變成了紫色,但又恢復如常,心下微微驚異。
「不要再徒勞掙扎了,剩下的時間,你應該好好靜思己過。」
無垢不再靠近,而是舉起了手,掌心洶涌澎湃的力量化作強光向她襲來。
花千骨面無血色的癱倒在地,實力懸殊太大,她知道這次自己無論如何再難逃一死,只能像媚兒一樣在他手下化作輕煙。
可是好想見師父,想見他最後一面——
但師父若知道了無垢上仙是因為何罪而殺她,又該是怎樣一種心情呢?
那一剎那花千骨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正在渡劫的糖寶,卻感應到了她的危險。檀木盒從地上騰空而起,擋在了她的面前。
「不要!糖寶!」花千骨連忙伸出手去。
盛光之下,眼睜睜看著檀木盒子碎成一片一片,然後是包裹糖寶的繭,一點點出現裂紋。
無垢這一擊力量之強,以糖寶怎麼抵擋得住,不過是陪她一起死罷了。花千骨撲上前,想要在最後一刻抱住糖寶,她能感覺道自己的身體也正要被撕裂成無數片。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風一樣刮過,竟將無垢這一擊之力盡數收入袖中,然後及時接住了要掉落在地的糖寶。
花千骨雖沒看清,但知道對方在那一瞬間度了仙力在糖寶身上替它治療。然後再下一刻,那人已經消失無蹤,而糖寶則回到了她的掌心裡。
「糖寶!」花千骨焦急萬分的捧著糖寶,就見它的繭已經石化,硬如蛋殼,上面的裂縫持續擴大,然後啪的碎裂開來。而糖寶背上剛長出的一小點嫩翅,漸漸又縮了回去,回復成以前模樣。雖然身上添了幾道傷痕,但它微微顫動著,竟然睜開了眼睛。
「糖寶……」
「骨頭娘親……」糖寶揉揉眼睛,懵懵懂懂的看著她。
花千骨幾乎要熱淚盈眶。
因為她的錯,糖寶渡劫失敗了,不過萬幸的是,它還沒有死。
只是她的糖寶,再也沒辦法變成蝴蝶了。花千骨絕望的抬頭,看一眼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嘴唇已經變成了青紫色。一面搖頭,一面不可置信的喃喃著:「不可能,怎麼可能……」
無垢也眉頭緊鎖,低頭沉默了片刻,抬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光劍來。
「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命大。」
花千骨重傷幾乎已經不能站立了,只是嘴裡念念有詞的,渾身一直在顫抖。
無垢舉起了劍,就在這時,天邊一道白影飛來,擋在了花千骨面前,同樣舉劍迎擊,將無垢彈開老遠。
無垢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之人:「你怎麼會來?」
他的氣場早就覆蓋了整座終南山,連走出都不能,更不可能有人觀微得到。
「為何要殺我徒兒?」
白子畫看著眼前重傷的花千骨還有渡劫失敗的糖寶,微微眯起雙眼,竟不自覺閃過一絲怒火。
「你說為何?」
白子畫不由沉默。
「你已經走火入魔了無垢。」
若不是他跟霰雪仙行到半途,突然醒悟了一切,花千骨豈不是就這樣被他害死?
「我自認每一步都在計算之內,告訴我,是哪裡出了破綻?」
白子畫輕輕搖頭:「破綻不在你,而在檀梵。」
「檀梵?」
「我突然想起他托我給你送了一顆葯,氣味辨來那顆葯不過兩種成分,當歸,還有何首烏。我當時雖疑惑卻並未多想,之後將一切串連,才反應過來檀梵早就洞悉了一切。只是他一向義氣用事,你對他而言,顯然比你殺害的那些人更加重要,所以他選擇什麼都不說。只是以他的方式在奉勸你——回頭是岸。」
無垢大笑起來,滿眼嘲諷。
「回頭?我哪裡錯了,這個仙界如此污穢不堪,我只是在進行清理!」
白子畫搖頭:「你只是無法遏制內心的憤怒,想要報仇發泄罷了。」
無垢垂眸不語,表情微微扭曲。
他永遠忘不了當時自己對雲牙說了怎樣冷厲絕情的話,完全絕望的雲牙,又遇到那樣一幫仙界的敗類,她到底是懷著怎樣痛苦的心情死去的?無垢每次想到這點,都幾乎是心如刀絞,恨不得將那些人通通殺光。
「呵呵,子畫,我知道我不一定是你的對手。看來今天,是殺不了你的徒兒了。那麼最後的懲罰,只能施予妄動凡心的我自己。
無垢突然上前一步,緊緊握住白子畫的手,然後就著他手上的劍穿通了自己的身體。
「無垢!」白子畫扶住他。
無垢湊到白子畫的耳邊,輕笑呢喃:
「我之所以避雲牙如毒蠍,因為她是我的婆娑劫。越是想躲越躲不開,到最後,她還是像噩夢一樣纏著我,毀了我。我是沒有選擇,迫不得已。可是子畫,你呢?你又是為了什麼?早從第一天與她相見,你就知道,這個孩子,她就是你此生的婆娑劫。你不但把她帶在身邊,還收他為徒?呵呵,我是該笑你傻呢?還是太過猖狂自負?子畫,殺了她!否則你最後的下場,只會比我的今天,還要慘上千倍萬倍……」
白子畫愣住,不由松開雙手。無垢失去倚仗,腳一軟,癱倒在地,慢慢閉上了眼睛。
許久,白子畫才回過神來,手上發出微光,輕撫而過,無垢的身體在光芒中,化作輕風消失不見。
當年為救紫薰,東華與檀梵不惜對他跪地相求。可無垢只說了四個字——罪有應得。或許在他看來,作為仙,妄動凡心就是大錯特錯,何況是行了如此多不義之事。他的心太高傲太干凈,所以更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自己,這樣的仙界。歸根到底,這才是他的婆娑劫。
白子畫走向花千骨,見她依然在失神顫抖中。
「小骨,已經沒事了小骨,糖寶也沒事!」
白子畫從未見過花千骨有這樣驚恐失措的模樣,擔心的微微皺起眉頭,正要給她療傷。花千骨卻突然摟住他的脖子,用力的狠狠抱住他,臉也緊緊相貼。
白子畫有些窘迫,輕輕拍打著她的背低聲安慰。
花千骨卻依舊緊緊抱著他不肯放開,白子畫只得一手將依舊昏昏沉沉的糖寶收入袖中,一手將花千骨抱在懷里,站起身來,向天邊飛去。
回到離此較近的茅山,花千骨好不容易睡著,卻依舊死死的抓著白子畫的衣襟不肯放手。
白子畫心有疑惑,不明白在他到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把花千骨嚇成那樣。
便也由得花千骨,始終抱著她,一面源源不斷的給她輸入內力療傷。糖寶則交給了雲隱醫治。
花千骨睡了三天三夜,白子畫便抱著她一動不動在榻上坐了三天三夜。
終於,花千骨醒了,目光略有些空洞的看著白子畫。
「師父……」
「還好么?是否有什麼地方感覺不適?」
花千骨獃獃的搖了搖頭,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白子畫。
「師父,小骨想回家,想回絕情殿了,想見輕水、十一師兄,想見朔風,想見清流,還有火夕、舞青蘿和師叔師伯他們,就連霓漫天,小骨都想見……師父,咱們回去好不好?」
白子畫疑慮更甚,微微點頭。
「好,咱們明天就回去。」
花千骨微微心安的鑽進被窩,很快再度陷入昏睡,迷濛中,師父冰冷的手給她掖好了被子,還颳了刮她的鼻頭。
花千骨被一陣極度的寒冷所驚醒。她睜開眼睛,放眼望去,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只有一片漆黑與虛空。幾乎讓人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來不及了——
花千骨的心筆直的往下墜落。
再來不及見大家最後一面,來不及與東方還有殺姐姐他們告別。那個黑衣人就那樣安靜的矗立在她面前。
花千骨輕嘆一口氣,雙膝一屈,跪了下去。
「你殺了我罷。」
萬籟寂靜。
黑衣人終於開口,聲音空靈得不像人聲。
「你知道我誰?」
花千骨不由苦笑:「我本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出的,只是,你一心想要殺我,卻救了糖寶……」
對方點了點頭:「你從來不肯放棄活下去的希望,這次卻為何不反抗?」
花千骨臉色蒼白,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與生氣。
「世上任何人殺我,我或許都會不願、不甘,但只有你。我知道,你要殺我,我必然是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你也不問我為什麼?」
「我不想知道,更不敢……知道。」
「其實,我本不願親自動手殺你。」
「所以你利用無垢上仙,想借他的手懲治我?可是他殺的都是他認為有罪的人。你呢?你有很多方法讓我死,卻要讓他殺我,難道你內心深處也認為,我喜歡師父是錯的,是有罪的么?」
對方突然變得有些激動:「沒有錯!可這是一切錯誤的開始!花千骨,你必須死。只有你死了,一切才會結束!」
花千骨抬起頭來直直望著那人。
「我可以死。只是,臨死前讓我看看你好么?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那人退了一步。
花千骨苦笑:「好吧,不用說什麼了。你殺了我罷。」
那人舉起了右手,然而卻是顫抖得厲害。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怕么?」
「不怕!」花千骨重又抬起頭來看著那人,「那你呢,你怕么?」
那人微微苦笑一聲:「怕……我很怕。」
花千骨見那人顫抖得幾乎無法自持。終於,彷彿做了怎樣一個艱難的決定,那人輕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
「你走吧。」
花千骨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對方:「你不殺我了?」
對方久久沉默。
「那你怎麼辦呢?」
「快走!」那人彷彿壓抑著極大的怒火,催促道。
花千骨只好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就轉身往回跑,她不知道她能跑到哪裡去,只知道必須離那人越遠越好。
那人靜靜看著她跌跌撞撞的背影道:「我雖不殺你,但是這段記憶我必須拿走!」
一道銀光直擊向花千骨的後腦,她往前撲倒下去。忍不住大叫一聲,驚嚇間,再一睜眼,已是天亮。
白子畫正站在床邊看著她。
「小骨,沒事吧?」
花千骨疑惑的看著白子畫:「師父?」
「骨頭娘親,糖寶再也不能變蝴蝶了!」糖寶吧嗒一下貼在她臉上,抱著她鼻子哇哇大哭。
花千骨難過的捧著它親了又親:「沒關系的,糖寶以後好好修煉,等過了天劫,就能變成人了!」
「真的么?嗚嗚嗚!」
「真的,不信你問師父。」
見白子畫也點頭,糖寶這才放下心來。
花千骨見到一旁收拾好的包袱,奇怪道:「師父,咱們要到哪裡去啊?」
白子畫微微皺眉:「你昨日說想回長留山。」
花千骨使勁撓頭:「可是師父,小骨還沒玩夠呢!師父還答應過要陪小骨回花家村拜祭爹娘。師父,咱們再遲一點回去吧!」
白子畫見她恢復如常,表情微松,輕輕點頭,雖有些疑慮卻也不願再去深思了。
師徒二人共乘一雲,告別雲隱,離開茅山去往別處游歷。糖寶也不再嗜睡,趴在花千骨頭上各種嘮叨。
看著一高一矮相依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層層疊疊的雲間,黑衣人久久矗立不動。
「對不起……我還是下不了手,下不了手,親手殺掉我自己。」
那人扯下了面紗,露出一張傾城絕世的面容,卻竟然是已變成妖神後的花千骨。
成為妖神之後,她殫精竭慮,一心只想要糖寶復活。可是直到決戰前夕,她終於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一切只是她的妄想罷了。
白子畫將手臂上絕情池水留下的疤痕連肉一起剔掉的那一刻,她的整個天都瞬間塌了。
一切迫使她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利用不歸硯,回到過去,殺掉一切還未發生,處在最幸福階段的自己。這樣,現在的自己也就不存在了。糖寶、朔風、東方還有落十一他們最後也不會死。
不歸硯既然可以在不同的地點移動,那麼按道理時間點上也可以。花千骨將所有妖神之力注入其中,找到了現在與過去之間的某個結點,即是王昔日,然後成功的回到過去武林大會正進行的時刻,見到了一生中最快樂時候的自己。
她暗中去看了輕水、看了落十一、看了東方、看了殺阡陌,看了那些所有她愛的人,還有後來會被她害死的人。
她一路跟隨著年幼的花千骨,重溫舊夢。彷彿糖寶,還有師父,都還在她身邊。
可是她沒辦法親手殺掉自己,所以只好借刀無垢上仙。卻沒想到,為了救糖寶,一切還是功虧一簣。
怎麼辦呢?
一切已難以挽回,她又沒辦法對自己狠下心來。是應該繼續想辦法在某個點上改變過去?還是在早已絕望的現實中繼續往前走?
在小小的花千骨跪在地上祈求自己殺掉她時,已經成為妖神的花千骨,終於做出了選擇。
她幾乎忘記了年幼的自己,曾是多麼的勇敢過……
花千骨的身影碎做點點光斑,消失在過去的時空中。
再睜眼,已回到了雲宮。
周圍一片溫暖蔚藍,花千骨渾身□的從水底緩緩浮上水面,光著腳從池中走出,衣裙飛來穿戴完全。流蘇輕擺,極盡浮華。周身環繞著四條飄浮在半空的飾帶,如墨的發簡單隨便的用一花枝綰著。
盡管身在神界,外面也已風起雲涌,瓢潑大雨。
……
「對不起,白子畫,我已用盡一切力量去挽回,卻最終還是殺不了我自己,所以最後,只能把殘忍留給你。」
花千骨目光平靜而空洞的一步一步朝著殿外走去。
大戰,即將開始——
而最後的結局只能是兩敗俱傷,不死、不休。
-----------------------------------------------婆娑劫番外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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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賭局一、浮生若夢
夜半三更,一個白色身影躡手躡腳進了廚房,開始翻箱倒櫃。菜籃、米缸、火灶……掘地三尺,卻仍舊兩手空空。
「在哪裡啊在哪裡……」
喃喃自語的聲音響起,清透干凈,帶幾分孩童的稚氣,有如琉璃相撞,不是花千骨又是誰?
可是若看著面容,你是決計認不出來的,實在是……在廚房一無所獲,她決定爬牆而出。氣喘吁吁搬了兩塊磚頭墊在牆角,手扒拉著牆頭,腳胡亂蹬著,可就是上不去。
唉,只得又折回,冒險推開卧房的門,床上躺著的人正安靜沉睡,背對著她,墨黑長發流水一般淌下地來。
花千骨貓著身子走到床前,伸長脖子張望,果然隱約見床頭靠里放了一錦布包好的盒子,不由大喜。左手撐著床沿,右手小心翼翼的去拿。
終於到手了,一時心花怒放,卻冷冷一聲傳來:「小骨。」
手一抖沒抓牢,盒子穩穩砸落在對方的頭上,「怦」的一聲。
「哎喲!」床上的人一立而起,捂著自己腦袋大呼小叫,抬頭怒視著她,正是儒尊笙簫默。
花千骨慌了手腳,連忙撲上前去又吹又揉:「爹爹你沒事吧?」
「當然有事了!你這不孝女,為了幾個饅頭就要謀殺親爹啊!」笙簫默悲憤的控訴。
花千骨哭喪著臉,扯著他的袖子使勁搖啊搖啊搖:「爹爹,我餓……」
「忍著忍著!餓了就去睡覺!」
「可是餓著睡不著……」花千骨嘟起小豬嘴,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睡不著正好去找點事做,挑水劈柴,抹桌掃地,對了,筐里那堆臟衣服快去幫爹爹洗了乖。」
「人家一點力氣也沒有……」花千骨要死不活的癱倒在床上。笙簫默頓時被她的體重壓得快喘不過氣來,努力伸出腳把她蹬下床去,花千骨乾脆躺地上不肯起了,哭鬧的打起滾來。
「我餓我餓我餓餓餓餓餓,我要吃饅頭饅頭饅頭頭頭頭頭……」
一連喊上個幾十遍滾上幾十圈,白色碎花小棉襖,已經變成灰撲撲的了。笙簫默看著在地上撒潑的她哭笑不得,這分明就是一個皮球在滾嘛,胖得連脖子都快看不見了,居然還想吃饅頭。
「不行!只差一個月你就要去書院讀書了!這次減肥一定要成功!」
花千骨淚流滿面,抱著他大腿繼續搖:「我不要減肥!我不要去書院讀書!」
都是為了去那個什麼鬼書院,本來自己每天開開心心吃吃喝喝,橫行鄉里,快樂又逍遙的。結果爹爹非逼著她減肥,把她鎖在家裡,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不準她吃東西。為了不引起她的食慾,笙簫默也自我犧牲陪她啃饅頭,只是花千骨每天啃一個,笙簫默每天啃九個。蒼天不公啊!
笙簫默揚手給她一個暴栗:「必須去!我辛辛苦苦養了你十五年,就為著這一天呢!你敢不給我瘦下來試試!」唉,都怪他太心軟啊,每次在她死皮賴臉和眼淚攻勢下,都舉白旗投降,由著她使勁吃。再怎麼也沒想到,十五年約定之期已到,她居然胖成這個樣子。哪裡還有半點當初瘦小惹人憐愛的模樣。別說二師兄那裡自己難以交代,就是給東方彧卿、殺阡陌他們見了,自己也要倒大霉啊。嗚呼哀哉,他當初怎麼就一時糊塗,爭了這個苦差,悔之莫及,悔之莫及……
笙簫默悲哀的望著地上的小肉球,無可奈何的嘆口氣。一切,都是因十五年前的那個賭局而起。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掛著宮鈴的弟子慌慌張張的跑到長留後山的涼亭之中。
摩嚴和幽若正在亭中對弈,幽若請辭長留掌門的條件是能夠勝摩嚴三局,為了早日脫離苦海,一有閑時,她就纏著摩嚴下棋,雖然棋藝一日千里,卻始終還是贏不了。
此番正下到興頭上,見有人打擾,摩嚴不滿的訓斥道:「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
幽若趁著摩嚴抬頭之機,飛快的偷偷藏了兩個子,心裡暗自得意。
「世尊!不好了,本來正在舉行仙劍大會,不知怎的那個異朽閣主就闖進山來了,還帶了好些人,弟子們攔不住……」
幽若一聽,驚得不由跳了起來:「東方彧卿!他又活過來了!」掰著手指頭一數,不對啊,離師父恢復靈識才不到十年,東方彧卿就算轉世也不過十歲,怎麼可能那麼快又來了?」再顧不上棋局,她提起長裙就往長留殿跑,完全忘了掌門人身份。
「真是陰魂不散!」摩嚴也不由皺起眉頭跟了上去。
原本熱鬧的廣場,此刻安靜無比。正是每年一度的仙劍大會,眾仙齊聚,卻突然闖進一個東方彧卿,打斷了初賽進程。
東方彧卿在太白山助花千骨拿到多件神器,仙魔大戰上又以命相護,許多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再加上有幽若、火夕這等人的傳播加工,這三角戀,乃至四角戀,多角戀,已被演繹得纏綿糾葛、感人淚下,傳遍整個仙界。
如今這東方彧卿這么大張旗鼓的回來,莫非是來搶人了?眾仙眾弟子心頭紛紛揣測、好奇而激動的靜觀事態發展。
東方彧卿不是一個人來的,同時還有十八個戴著惡鬼面具的手下從天而降,動作步伐整齊劃一到了詭異的地步,彷彿是被他用傀儡術操控一般。他手裡拿著摺扇,臉上是萬年不改的笑容,總是讓第一眼看到的人就不由喜歡上他,對他心生親近。
他笑眯眯的環視眾人一周,然後定定的看向坐在最高處的白子畫,而白子畫右手邊方才看比賽看到睡著打呼嚕,卻又不敢像幽若一樣屎遁,現在正揉著雙眼迷茫呆滯打呵欠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花千骨。
「東方?」聽到身邊的議論聲,知道東方彧卿來了,花千骨一立而起慌亂的四處轉頭尋找,卻因為沒聽見東方彧卿的聲音不能確定位置,眼神無法聚焦。
她依舊看不見。
不過已經能說能聽,速度大大超出東方彧卿的想像。這些年,白子畫到底用了什麼方法,竟然恢復到如此驚人的地步。只是這眼睛不比其他,要想看見,必須魂魄完全復原,至少還得等四十年。
東方彧卿出現,花千骨又是開心又是疑惑,五味夾雜,匆匆忙忙跌跌撞撞幾步想往下跑,卻被白子畫硬生生按住動彈不得。而糖寶趴在她頭上暗自偷笑,身為異朽閣的靈蟲,一向都是東方的小內應,自然早就串通一氣知道他要來。
「異朽閣主突然駕臨,不知有何貴干?」
白子畫淡淡開口,眼睛看著東方彧卿,又彷彿穿透而過。不同於東方彧卿轉世仍無半點改變,白子畫卻似乎比以前更加飄渺遙遠,淡薄如雲氣煙霧一般。以前是觸不著,如今是就算抓在手裡也會隨時散開。東方彧卿不去想他修為究竟高到何種境地,只是不由好奇,這像是一個成過親的人么?
花千骨心頭火急火燎,卻又礙於眾人還有白子畫只得乖乖站在原地。東方既然來了,為什麼不跟她說話?他一貫行事低調,獨來獨往,為什麼這次要帶那麼多人堂而皇之的上長留山,還是在仙劍大會有眾多賓客在場之時?
東方彧卿合攏扇子,朝著校場中央停下比試的兩人指了指:「久聞仙劍大會之名,我今次特帶異朽閣弟子前來參賽,不知可否?
下面一片騷動之聲,眾人紛紛猜測,不知他此舉是真為比試而來,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子畫和笙簫默對望一眼,這仙劍大會就相當於江湖中的武林大會,歷來只要不是邪魔外道都可參加比試,異朽閣雖然詭異非常,但實力不容小覷,當初太白山上奪回神器更是居功甚偉,是正是邪還真一時講不清楚。
見白子畫微微頷首,笙簫默道:「當然……」
「當然不行!」話被打斷,摩嚴隨著幽若落於觀台之上,指著東方彧卿道,「你等未有邀帖,未派人通傳就擅闖長留山,已是無禮之極,如今大會已開始,抽簽已完畢,若真有意參加,下屆請早!」
東方彧卿彷彿早有預料,成竹在胸的抿嘴一笑:「不需要抽簽,我想要的,是跟長留上仙光明正大比一場。」
周圍又是一陣嘩然,眾人皆一臉興奮,果然如此,情敵找上門來單挑了。當年,殺阡陌和斗闌干都曾為了花千骨與白子畫拔劍相向。就只有這東方彧卿,始終只是暗地謀劃,靜靜旁觀,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少斤兩。聽到他如今居然開口挑戰,弟子們個個激動的跟著摩拳擦掌,等著看白子畫如何回應。這要求提得的確無禮,以白子畫的性格不可能答應,但東方彧卿的足智多謀是出了名的,這回又是布的什麼局?
果然就聽白子畫冷道:「仙劍大會向來是弟子間的交流切磋,恕本尊不能奉陪。」
東方彧卿沉吟片刻:「白子畫,你不覺得我們之間這場比試拖得太久了么?你占著是骨頭師父,近水樓台先得月,難道不覺得對其他人來說太不公平?」
白子畫依舊漠然看著他。
「例如我、例如殺阡陌、例如軒轅朗、例如,墨冰仙……」
墨冰仙三個字出口,白子畫不易察覺的微微聳眉。
「我想你不會不知道,我跟小骨已經成親了。」
花千骨看不見,但是感覺周圍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詭異,不由吞了吞口水。想要阻止他們,卻不敢隨意插嘴,畢竟周圍有那麼多人,她現在的立場,好像說什麼都不對。東方到底想干什麼呢?突然恨自己法力全失,不能傳音問個清楚。
「我來不是為了和你搶骨頭的,我知道她心裡只有你,所以之前才主動退出。我這次來,只是想要分個勝負。我要跟你比一場。無論輸贏,我保證十六年內醫好骨頭的眼睛,你們依然做你們眾人眼中的神仙眷侶。就算僥幸贏了我也什麼都不要,立馬離開不打擾你們。」
全場再度嘩然,贏了什麼也不要,只是為了跟情敵比一場么?只是他再怎麼厲害又怎麼勝得過長留上仙?這難道是拐著彎兒給花千骨治病的借口?也太奇怪了吧,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啊。
十六年治好花千骨的眼睛,仙界的人都已經知曉,這是一個多麼誘人的條件。因為這十年來,白子畫為了花千骨能早日恢復如常,幾乎遍訪六界高手,想盡了辦法。更有墨冰仙、殺阡陌、斗闌乾等人和天庭眾仙的鼎力相助,這才讓花千骨康復到現在這個程度。沒有人不知道,若有誰治好花千骨的眼睛,可以得到長留山、殺阡陌等人多少好處,絕世的珍奇異葯紛紛送來。然而想要治好這眼睛,讓花千骨的魂魄重新完整,不管怎樣努力,少說也得四五十年。可是如今東方彧卿竟然說有辦法在十六年內讓花千骨完全恢復,這是集六界都無法做到的事啊!
果然,白子畫沉默了,似乎正在思考。
摩嚴不由皺起眉頭,他也知道這個條件很誘人,以白子畫對花千骨的重視,別說只是比一場,就算更苛刻更過分的要求,相信他都會答應。
花千骨心道不好,緊張的拉扯著白子畫的袖袍,她可不想看師父和東方兩個人打起來啊。
白子畫看著東方彧卿看似真誠實則狡獪的眼睛,其實知道就算他不應戰,東方彧卿既已找到了能治小骨眼睛的辦法就不會不救。可是他既然開出了條件,自己豈能無端受他的恩惠。他希望小骨的眼睛能早日好,能看見他,不想再等幾十年那麼久,可是也不想欠東方彧卿的人情,自然只能應戰。
「請。」白子畫緩緩抬手,算是答應了,眾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師父!」花千骨急得快哭出來,以她對東方的了解,他絕對不可能只是想要交流切磋點到為止的一場比試。
「慢著!」東方彧卿打開扇子搖了起來,一副很欠打的模樣,「我只說要跟你比試一場,可沒說跟你打架啊,我區區凡體,怎麼斗得過你長留上仙,豈不是以大欺小。」
「你到底想怎麼樣?」摩嚴怒道。
東方彧卿面色鄭重嚴肅起來:「白子畫,我要跟你打一個賭,以十六年為期,就賭骨頭被你殺死時說的那一句話,如果重來一次,她再也不會愛上你!」
全場皆驚,別說花千骨、摩嚴等人,連白子畫的臉都白了。
花千骨說那句話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場。當時的白子畫幾乎瘋魔的模樣,沒有任何人忘得了。
「怎麼,不敢賭?也對,其實骨頭忘記一切成為傻丫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她的確沒有愛上你,她是想要離開你跟我走,可是是你強逼著她留下,最後她恢復記憶,才變回了愛你的那個小骨。真沒辦法,誰叫她從來都是喜歡堅持的人吶。」東方彧卿眼角堆笑,看著白子畫又鐵青幾分的臉,知道自己再次戳到他痛處。
眾人已察覺白子畫氣場不對,周圍一片肅殺,紛紛退離幾步。
「若不是你一直高高在上的在骨頭身邊,誰勝誰負還真說不清楚。你敢不敢跟我賭這一局?」
接著,東方彧卿把規則大概說了一遍。大致就是花千骨重回下界,在對白子畫、東方彧卿、殺阡陌或者想參與進來的其他人全都沒有記憶的情況下,看最後到底會愛上誰。
他越說,眾人臉上的表情也越復雜,花千骨震驚得緊握雙拳。
「當結果出來,骨頭說出喜歡的人名字的時候,同時也會恢復記憶,不論說的那個名字是不是你長留上仙,相信她都會像上次一樣回到你身邊。之後恢復視力和法力,一切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你什麼損失都不會有,如何?」東方彧卿直直的盯著白子畫。
「不行!這是什麼賭局,簡直就是兒戲!」摩嚴怒道,笙簫默卻頓時雙眼放光的坐直了身子。
眾人這下總算明白了東方彧卿是什麼意思,還有此行的真正目的。他想重新獲得追求花千骨的公平的機會,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話雖是那麼說,對白子畫似乎沒有損失。但要是到最後花千骨真的如她自己當初所言,愛上的人不是白子畫而是其他人。就算短短時日的愛,不可能有愛白子畫那樣深,最後依然會回到白子畫身邊。可是兩人之間,已經有無法彌補的裂痕了。不攻自破,東方彧卿這招真是歹毒啊。
可是就算面對所有人都能看出的險惡用心,白子畫也只是稍微沉思了兩秒,淡然道:「我跟你賭。」
全場頓時沸騰了。東方彧卿也露出早知如此的微笑。
花千骨憤怒了,師父居然答應了!有沒有搞錯!她一跳而起大聲咆哮起來:「我不願意!」
他們倆什麼意思!居然用她來打賭!她愛喜歡誰喜歡誰,管他們什麼事。她寧願一直瞎著,也不要趟這趟渾水。把一個什麼都不記得的她扔下界去,要是她真的一時糊塗喜歡上其他人那還得了!以後她還有什麼臉回來見師父!
「骨頭不願意?我原本以為你對自己的愛很有信心呢!」東方彧卿在扇子後面偷笑。
白子畫低下頭看她。
「我我我當然有信心……」花千骨漲紅了臉,東方到底想要干什麼,這事可大可小,開不得玩笑啊。
「既然如此,你也覺得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你都只會愛上白子畫一人。那就來賭這一把吧,當成是游戲也行。而且你下界之後失去記憶,魂魄相移,立馬就能看見了,十六年後治好眼睛也能看見,再不用受黑暗之苦。」
「不行!我不同意!」花千骨舉起拳頭堅決反對淪為他們賭博的道具!上次失去記憶她心有餘悸,是真的打算跟著東方私奔了,這次要是又犯同樣的錯誤怎麼辦?何況上次傻丫還算是被師父養大,這次按照東方規則里所說,要十五年之後才能見面,師父他們下界又不能以原本面目,那麼多人,她怎麼能認出他,喜歡上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這個賭局對他們兩人的確是沒有損失,可是到最後,說不定真正輸的,是自己。
「小骨,別怕。」白子畫突然伸手撫上她的頭,輕聲安慰著。
花千骨不明白他哪裡來的信心,他怎麼就敢冒著失去自己的風險呢?她抬起頭看著白子畫,可是她什麼都看不見,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她是越來越看不清楚他越來越不懂他了,不懂他成親那麼久為什麼始終不肯碰她,卻借口說不想在她看不見的時刻,要等她完全康復。不懂他近年來每日清修,經常閉關,對她越來越冷淡。
那句「重來一次再也不要愛上他」的話,只是當初痛到極致,隨便說說,當不得真啊。她不知道白子畫是真的這么在意。還是說,他厭倦了一直照顧什麼也看不見的自己?
他寧肯和自己分離十五年,冒著失去自己的風險也要賭這一場?他難道不知道,就算一切如東方所說,不管她的選擇是什麼,她只要恢復記憶了就永遠不會離開他,可是這會給他們的感情造成多大的裂痕!這些他都不在乎么?
這世上,最不可賭、最容易輸的,就是感情了……「我不管!我不同意!你們要賭自己賭去!我不參加!」花千骨氣沖沖的轉身就走,只可惜因為看不見走路缺乏氣勢,差點沒摔倒在地,幽若連忙跳上前去扶她,白子畫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主角走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覷,這種事也難怪一向好脾氣的花千骨那麼生氣。
東方彧卿向白子畫拱手道:「既然尊上已經答應,這賭局暫且定下,眾仙為證。至於骨頭,我相信尊上一定能夠說服的。」
笙簫默興致勃勃的輕敲桌面:「直接消去小骨記憶就是了,為什麼要等十五年後。」
東方彧卿笑了起來:「我想大家都願意看到的是一個真實的小骨,而不是虛假填充的記憶。況且,我需要時間來幫她配製治眼睛的葯,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不到十歲的我,怎麼參加這個賭局呢,總要給我點時間吧!哈哈!」
眾人又是一驚,居然沒有任何人看出東方彧卿是使了什麼障眼法。原來他轉世還未成人,依然是孩童身軀。自然是不肯這樣就參加賭局的。
東方彧卿帶著異朽閣的人離開了,仙劍大會繼續進行,可是眾人早已失去了觀戰的興趣。畢竟大會年年有,可是六界之中,已經好久沒有這樣有趣的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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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報|1樓2013-10-20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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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小說講述了「這世上我最怕兩樣東西,鬼和師父……」 「姐姐,你好高好漂亮啊,唯一的缺點就是胸小了點……」 「這些舌頭都很聽話,有時候也會需要澆澆水,有時候也需要把天頂打開,讓它們曬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