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黨費》、《閃閃的紅星》的原文是什麼
1、黨費
作者: 王願堅
每逢我領到了津貼費,拿出錢來繳黨費的時候;每逢我看著黨的小組長接過錢,在我的名字下面填上錢數的時候,我就不由得心裡一熱,想起了1934年的秋天。
1934年是我們閩粵贛邊區斗爭最艱苦的開始。我們那兒的主力紅軍一部分參加了「抗日先遣隊」北上了,一部分和中央紅軍合編,准備長征,4月天就走了。我們留下來堅持敵後斗爭的一支小部隊,在主力紅軍撤走以後,就遭到白匪瘋狂的「圍剿」。為了保存力量,堅持斗爭,我們被逼迫得上了山。
隊伍雖然上了山,可還是當地地下斗爭的領導中心,我們支隊的政治委員魏傑同志就是這個中心縣委的書記。當時,我們一面瞅空子打擊敵人,一面通過一條條看不見的交通線,和各地地下黨組織保持著聯系,領導著斗爭。這種活動進行了沒多久,敵人看看整不了我們,竟使出了一個叫做「移民並村」的絕招:把山腳下、偏僻的小村子的群眾統統強迫遷到靠平原的大村子去了。敵人這一招來的可真絕,切斷了我們和群眾的聯系,各地的黨組織也被搞亂了,要堅持斗爭就得重新組織。
上山以前,我是干偵察員的。那時候整天在敵人窩里逛盪,走到哪裡,吃、住都有群眾照顧著,瞅准了機會;一下子給敵人個「連鍋端」,殲滅個把小隊的保安團,真幹得痛快。可是自打上了山,特別是敵人來了這一手,日子不那麼愜意了:生活艱苦倒不在話下,只是過去一切生活、斗爭都和群眾在一起,現在驀地離開了群眾,可真受不了;渾身有勁沒處使,覺得憋得慌。 正憋得難受呢,魏傑同志把我叫去了,要我當「交通」,下山和地方黨組織取得聯系。
接受了這個任務,我可是打心眼裡高興。當然,這件工作跟過去當偵察員有些不一樣,任務是秘密地把「並村」以後的地下黨組織聯絡起來,溝通各村黨支部和中心縣委——游擊隊的聯系,以便進行有組織的斗爭。去的落腳站八角坳,是個離山較近的大村子,有三四個村的群眾新近被迫移到那裡去。要接頭的人名叫黃新,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媳婦,1931年入黨的。1932年「擴紅」的時候,她帶頭把自由結婚的丈夫送去參加了紅軍。以後,她丈夫跟著毛主席長征了,眼下家裡就剩下她跟一個才5歲的小妞兒。敵人實行「並村」的時候,把她們那村子一把火燒光了,她就隨著大夥兒來到了八角坳。聽說她在「並村」以後還積極地組織黨的活動,是個忠實、可靠的同志,所以這次就去找她接頭,傳達縣委的指示,慢慢展開活動。 這些,都是魏政委交代的情況。其實我只知道八角坳的大概地勢,就這樣,我收拾了一下,換了身便衣,就趁天黑下山了。
八角坳離山有30多里路,再加上要拐彎抹角地走小路,下半夜才趕到。這莊子以前我來過,那時候在根據地里像這樣大的莊子,每到夜間,田裡的活兒幹完了,老百姓開會啦,上夜校啦,鑼鼓喧天,山歌不斷,鬧得可熱火。可是,現在呢,鴉雀無聲,連個火亮兒也沒有,黑沉沉的,活像個亂葬崗子。只有個把白鬼有氣沒力地喊兩聲,大概他們以為根據地的老百姓都被他們的「並村」制服了吧。可是我知道這看來陰森森的村莊里還埋著星星點點的火種,等這些火種越著越旺,連串起來,就會燒起漫天大火的。
我悄悄地摸進了莊子,按著政委告訴的記號,從東頭數到第十七座窩棚,躡手躡腳地走到窩棚門口。也奇怪,天這么晚了,裡面還點著燈,看樣子是使什麼遮著亮兒,不近前是看不出來的。屋裡有人輕輕地哼著小調兒,聽聲音是個女人,聲音壓得很低很低的。哼的那個調兒那麼熟,一聽就聽出是過去「擴紅」時候最流行的《送郎當紅軍》:
……
五送我郎當紅軍,
沖鋒陷陣要爭先,
若為革命犧牲了,
偉大事業儂擔承。
……
十送我郎當紅軍,
臨別的話兒記在心,
郎當紅軍我心樂,
我做工作在農村。
……
好久沒有聽這樣的歌子了,在這樣的時候,聽到這樣的歌子,心裡真覺得熨帖。我想的一點也不錯,群眾的心還紅著哩,看,這么艱難的日月,群眾還想念著紅軍,想念著扯起紅旗鬧革命的紅火日子。興許這哼歌的就是我要找的黃新同志?要不,怎麼她把歌子哼得七零八落的呢?看樣子她的心不在唱歌,她在想她那在長征路上的愛人哩。我在外面聽著,真不願打斷這位紅軍戰士的妻子對紅軍、對丈夫的思念,可是不行,天快亮了。我連忙貼在門邊上,按規定的暗號,輕輕地敲了敲門。 歌聲停了,屋裡頓時靜下來。我又敲了一遍,才聽見腳步聲走近來,一個老媽媽開了門。
我一步邁進門去,不由得一怔:小窩棚里擠擠巴巴坐著三個人,有兩個女的,一個老頭,圍著一大籃青菜,頭也不抬地在摘菜葉子。他們的態度都那麼從容,像沒有什麼人進來一樣。這一來我可犯難了:到底哪一個是黃新?萬一認錯了人,我的性命事小,就會帶累了整個組織。怔了一霎,也算是急中生智,我說:「咦,該不是走錯了門了吧?」
這一著很有效,幾個人一齊抬起頭來望我了。我眼珠一轉,一眼就看見在地鋪上坐著的那位大嫂耳朵上那顆黑痣了。我一步搶上去說:「黃家阿嫂,不認得我了吧?盧大哥托我帶信來了!」末了這句話也是約好的,原來這塊兒「白」了以後,她一直說她丈夫盧進勇在外地一家香店裡給人家幹活兒。
別看人家是婦道人家,可著實機靈,她滿臉堆笑,像招呼老熟人似的,一把扔給我個木凳子讓我坐,一面對另外幾個人說:「這么的吧:這些菜先分分拿回去,鹽,等以後搞到了再分!」 那幾個人眉開眼笑地望望我,每人抱起一大抱青菜,悄悄地走了。
她也跟出去了,大概是去看動靜去了吧,這功夫,按我們干偵察員的習慣,我仔細地打量了這個紅軍戰士的妻子、地下黨員的家:這是一間用竹籬子糊了泥搭成的窩棚,靠北牆,一堆稻草搭了個地鋪,地鋪上一堆爛棉套子底下躺著一個小孩子,小鼻子翅一扇一扇的睡得正香。這大概就是她的小妞兒。牆角里三塊石頭支著一個黑糊糊的砂罐子,這就是她煮飯的鍋,再往上看,靠房頂用幾根木棒搭了個小閣樓,上面堆著一些破爛傢具和幾捆甘蔗梢子……。
正打量著,她回來了,又關上了門,把小油燈遮嚴了,在我對面坐了下來,說:「剛才那幾個也是自己人,最近才聯繫上的。」她大概想到了我剛進門時的那副情景,又指著牆角上的一個破洞說:「以後再來,先從那裡瞅瞅,別出了什麼岔子。」——看,她還很老練哪。
她看上去已經不止政委說的那年紀,倒像個三十開外的中年婦人了。頭發往上攏著,挽了個髻子,只是頭發嫌短了點;當年「剪了頭發當紅軍」的痕跡還多少可以看得出來。臉不怎麼豐滿,可是兩隻眼睛卻忽悠忽悠有神,看去是那麼和善、安詳又機警。眼裡潮潤潤的,也許是因為太激動了,不多一會兒就撩起衣角擦擦眼睛。
半天,她說話了:「同志,你不知道,跟黨斷了聯系,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真不是味兒啊!眼看著咱們老百姓遭了難處,咱們紅軍遭了難處,也知道該斗爭,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干,現在總算好了,和縣委聯繫上了,有我們在,有你們在,咱們想法把紅旗再打起來!」
本來,下山時政委交代要我鼓勵鼓勵她的,我也想好了一些話要對她說,可是一看剛才這情況,聽了她的話,她是那麼硬實,口口聲聲談的是怎麼堅持斗爭,根本沒把困難放在心上,我還有啥好說的?乾脆就直截了當地談任務了。
我剛要開始傳達縣委的指示,她驀地像想起什麼似的,說:「你看,見了你我喜歡得什麼都忘了,該弄點東西給你吃。」她揭開砂罐,拿出兩個紅薯絲子拌和菜葉做的窩窩,又拉出一個破壇子,在裡面掏了半天,摸出一塊咸蘿卜,遞到我臉前說:「自從並了村,離山遠了,白鬼看得又嚴,什麼東西也送不上去,你們可受了苦了;好的沒有,湊合著吃點吧!」
走了一夜,也實在有些餓了,再加上好久沒見鹽味兒了,看到了鹹菜,也真想吃;我沒怎麼推辭就吃起來。鹹菜雖說因為缺鹽,腌得帶點酸味,吃起來可真香。一吃到鹹味,我不由得想起山上同志們那些黃瘦的臉色——山上缺鹽缺得凶哪。
一面吃著,我就把魏政委對地下黨活動的指示,傳達了一番。縣委指示的問題很多,譬如了解敵人活動情況,組織反收租奪田等等,還有一些可能遇到的困難和辦法。她一邊聽一邊點頭,還斷不了問幾個問題,末了,她說:「魏政委說的一點也不假,是有困難哪,可咱是什麼人!十八年(十八年,指民國十八年,即1929年)上剛開頭乾的時候,幾次反『圍剿』的時候,咱都堅持了,現在的任務也能完成!」 她說得那麼堅決又有信心,她把困難的任務都包下來了。 我們交換了一些情況,雞就叫了。因為這次是初次接頭,我一時還落不住腳,要趁著早晨霧大趕回去。
在出門的時候,她又叫住了我。她揭起衣裳,把衣裳里子撕開,掏出了一個紙包。紙包裡面是一張黨證,已經磨損得很舊了,可那上面印的鐮刀斧頭和縣委的印章都還鮮紅鮮紅的。打開黨證,裡面夾著兩塊銀洋。她把銀洋拿在手裡掂了掂,遞給我說:「程同志,這是妞她爹出征以前給我留下的,我自從『並村』以後好幾個月也沒繳黨費了,你帶給政委,積少成多,對黨還有點用處。」 這怎麼行呢,一來上級對這問題沒有指示,二來眼看一個女人拖著個孩子,少家沒業的,還要在這樣的環境里堅持工作,也得准備著點用場。我就說:「關於黨費的事,上級沒有指示,我不能帶,你先留著吧!」 她見我不帶,想了想又說:「也對,目下這個情況,還是實用的東西好些!」 繳黨費,不繳錢,繳實用的東西,看她想得多周到!可是誰知道事情就出在這句話上頭呢!
過了半個多月,聽說白匪對「並村」以後的群眾斗爭開始注意了,並且利用個別動搖分子破壞我們,有一兩個村裡黨的組織受了些損失。於是我又帶著新的指示來到了八角坳。 一到黃新同志的門口,我按她說的,順著牆縫朝里瞅了瞅。燈影里,她正忙著呢。屋裡地上擺著好幾堆腌好的鹹菜,也擺著上次拿鹹菜給我吃的那個破壇子,有腌白菜、腌蘿卜、腌蠶豆……有黃的,有綠的。她把這各種各樣的菜理好了,放進一個籮筐里。一邊整著,一邊哄孩子:
「乖妞子,咱不要,這是媽要拿去賣的,等媽賣了菜。賺了錢,給你買個大燒餅……什麼都買!咱不要,咱不要!」
妞兒不如大人經折磨,比她媽瘦得還厲害,細長的脖子挑著瘦腦袋,有氣無力地倚在她媽的身上,大概也是輕易不大見油鹽,兩個大眼軲轆軲轆地瞪著那一堆堆的鹹菜,饞得不住地咂嘴巴。她不肯聽媽媽的哄勸,還是一個勁地扭著她媽的衣服要吃。又爬到那個空空的破壇子口上,把乾瘦的小手伸進壇子里去,用指頭蘸點鹽水,填到口裡吮著,最後忍不住竟伸手抓了一根腌豆角,就往嘴裡填。她媽一扭頭看見了,瞅了瞅孩子,又瞅了瞅籮筐里的菜,忙伸手把那根菜拿過來。孩子哇的一聲哭了。 看了這情景,我直覺得鼻子尖一酸一酸的,我再也憋不住了,就敲了門進去。一進門我就說:「阿嫂,你這就不對了,要賣嘛,自己的孩子吃根菜也算不了啥,別屈了孩子!」
她看我來了,又提到孩子吃菜的事,長抽了一口氣說:「老程啊,你尋思我當真是要賣?這年頭鹽比金子還貴,哪裡有鹹菜賣啊!這是我們幾個黨員湊合著腌了這點鹹菜,想交給黨算作黨費,興許能給山上的同志們解決點困難。這剛剛湊齊,等著你來哪!」
我想起來了,第一次接頭時碰到她們在摘青菜,就是這鹹菜啊!
她望望我,望望孩子,像是對我說,又像自言自語似地說:「只要有咱的黨,有咱的紅軍,說不定能保住多少孩子哩!」
我看看孩子,孩子不哭了,可是還圍著個空壇子轉。我隨手抓起一把豆角遞到孩子手裡,說:「千難萬難也不差這一點點,我寧願十天不吃啥也不能讓孩子受苦!……」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門外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一個人跑到門口,輕輕地敲著門,急乎乎地說:「阿嫂,快,快開門!」
拉開門一看,原來就是第一次來時見到的摘菜的一個婦女。她氣喘吁吁地說:「有人走漏了消息!說山上來了人,現在,白鬼來搜人了,快想辦法吧!我再通知別人去。」說罷,悄悄地走了。
我一聽有情況,忙說:「我走!」
黃新一把拉住我說:「人家來搜人,還不圍個風雨不透?你往哪走?快想法隱蔽起來!」
這情況我也估計到了,可是為了怕連累了她,我還想甩開她往外走。她一霎間變得嚴肅起來,板著臉,說話也完全不像剛才那麼柔聲和氣了,變得又剛強,又果斷。她斬釘截鐵地說:「按地下工作的紀律,在這里你得聽我管!為了黨,你得活著!」她指了指閣樓說:「快上去躲起來,不管出了什麼事也不要動,一切有我應付!」
這時,街上亂成了一團,吆喝聲、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我上了閣樓,從樓板縫里往下看,看見她把菜筐子用草蓋了蓋,很快地抱起孩子親了親,把孩子放在地鋪上,又霍地轉過身來,朝著我說:「程同志,既然敵人已經發覺了,看樣子是逃不脫這一關了,萬一我有個什麼好歹,八角坳的黨組織還在,反『奪田』已經布置好了,我們能搞起來!以後再聯絡你找胡敏英同志,就是剛才來的那個女同志。你記著,她住西頭從北數第四個窩棚,門前有一棵小榕樹……」她指了指那筐鹹菜,又說:「你可要想著把這些菜帶上山去,這是我們繳的黨費!」
停了一會兒,她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又說話了,只是聲音又變得那麼和善了:「孩子,要是你能帶,也托你帶上山去,或者帶到外地去養著,將來咱們的紅軍打回來,把她交給盧進勇同志。」話又停了,大概她的心緒激動得很厲害,「還有,上次托你繳的錢,和我的黨證,也一起帶去,有一塊錢買鹽用了。我把它放在砂罐里,你千萬記著帶走!」
話剛完,白鬼子已經趕到門口了。她連忙轉過身來,摟著孩子坐下,慢條斯理地理著孩子的頭發。我從板縫里看她,她還像第一次見面時那麼和善,那麼安詳。
白匪敲門了。她慢慢地走過去,開了門。四五個白鬼闖進來,劈胸揪住了她問:「山上來的人在哪?」
她搖搖頭:「不知道!」
白鬼們在屋裡到處翻了一陣,眼看著泄氣了,忽然一個傢伙兒發現了那一籮筐鹹菜,一腳把籮筐踢翻,鹹菜全撒了。白鬼用刺刀撥著鹹菜,似乎看出了什麼,問:「這鹹菜是哪來的!」
「自己的!」
「自己的!干嗎有這么多的顏色!這不是湊了來往山上送的?」那傢伙兒打量了一下屋子,命令其他白鬼說:「給我翻!」
就這么間房子,要翻還不翻到閣樓上來?這時,只聽得她大聲地說:「知道了還問什麼!」她猛地一掙跑到了門口,直著嗓子喊:「程同志,往西跑啊!」
兩個白匪跑出去,一陣腳步聲往西去了,剩下的兩個白匪扭住她就往外走。
我原來想事情可以平安過去的,現在眼看她被抓走了,我能眼看著讓別人替我去犧牲?我得去!憑我這身板,赤手空拳也干個夠本!我剛打算往下跳,只見她扭回頭來,兩眼直盯著被驚呆了的孩子,拉長了聲音說:「孩子,好好地聽媽媽的話啊!」
這是我聽到她最後的一句話。
這句話使我想到剛才發生情況時她說的話,我用力抑制住了沖動。但是這句話也只有我明白,「聽媽媽的話」,媽媽,就是黨啊!
當天晚上,村裡平靜了以後,我把孩子哄得不哭了。我收拾了鹹菜,從砂罐里菜窩窩底下找到了黃新同志的黨證和那一塊銀洋,然後,把孩子也放到一個籮筐里,一頭是菜一頭是孩子,挑著上山了。
見了魏政委。他把孩子攬到懷里,聽我匯報。他詳細地研究了八角坳的情況以後,按照往常做的那樣,在登記黨費的本子上端端正正地寫上:
黃新同志1934年11月21日繳到黨費……
他寫不下去了。他停住了筆。在他臉上我看到了一種不常見的嚴肅的神情。他久久地撫摸著孩子的頭,看著面前的黨證和鹹菜。然後掏出手巾,蘸著草葉上的露水,輕輕地,輕輕地把孩子臉上的淚痕擦去。
在黃新的名字下面,他再也沒有寫出黨費的數目。
是的,一筐鹹菜是可以用數字來計算的,一個共產黨員愛黨的心怎麼能夠計算呢?一個黨員獻身的精神怎麼能夠計算呢?
2、閃閃的紅星
作者: 王願堅
故事發生在1932年初冬。在中國革命的紅色搖籃江西,有一個叫柳溪的山村裡,居住著幾十戶貧苦人家。受盡了惡霸胡漢三的盤剝和欺壓,飢寒交迫,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年僅八歲的潘冬子就是窮苦人家一個普通的孩子,他和小夥伴椿伢子天天眺望南山盼望著當了紅軍的爸爸早日打到柳溪,除掉胡漢三,為被胡漢三殘害的奶奶和媽媽報仇。胡漢三聞知紅軍就要打過南山,驚慌失措,准備倉惶逃命。臨走前惡狠狠揚言:就是走,也要殺了冬子母子,斬草除根!
村口大榕樹下,冬子和媽媽被五花大綁吊在樹下。胡漢三惡聲叫喊著:「誰家男人要是再敢當紅匪,潘家娘倆就是下場!開槍!」千鈞一發之時,率先沖進村子的一隊紅軍包圍了大榕樹。走投無路的胡漢三和幾個民團爪牙束手就擒。冬子的爸爸潘行義奔上前,砍斷捆綁冬子母子倆的繩索。
紅軍浩浩盪盪開進了柳溪村,椿伢子奔來跑去在紅軍的隊伍里卻沒有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父親宋大光。潘行義告訴宋爺爺,椿伢子的父親在最近的一次戰斗中英勇犧牲。宋爺爺強忍悲痛叮囑潘行義,不要讓伢子知道。
紅軍解放了柳溪,久受胡漢三奴役和壓榨的柳溪百姓喜氣洋洋。鞭炮聲中,一副寫著柳溪蘇維埃政府的木牌掛在了胡家大院前。柳溪成立了赤衛隊,冬子媽被推舉為婦救會長。
冬子和椿伢子細妹背起書包和柳溪村大大小小的十幾孩子入了列寧小學,年輕的紅軍女戰士柳琴充任了他們的老師。孩子們也手拿紅纓槍成立了兒童團,冬子在夥伴們的掌聲中,戴上了兒童團長的紅袖標。
胡漢三被關進了自家的地牢,赤衛隊隊員派人輪流看守,只等公判大會一開,柳溪蘇維埃政府就將作惡多端的胡漢三當眾槍決。由於冬子的小夥伴胖仔的父親羅麻子做了「內奸」,胡漢三逃離了柳溪。正帶著孩子們做游戲的冬子發現胡漢三逃跑,勇敢地與胡漢三搏鬥。……
轉眼幾個月過去,已到了深秋。潘行義備好了行囊,隨部隊一起開始了第五次慘烈的反圍剿戰斗。為了配合紅軍前線作戰,柳溪村男女老幼全都動員起來,胡家大院的蘇維埃政府里,人們騰屋挪房,建起了臨時紅軍醫院,吳修竹帶著擔架隊進進出出,運送從前線撤送下來的受傷的戰士。冬子媽領著姐妹們做起了護理員,給傷員們喂湯喂葯。
冬子和小夥伴們聚在了一起,商量著要給北山裡和白狗子打仗的紅軍叔叔們送食物。當孩子們爬溝翻梁順著槍聲傳來的方向走進深山時,突然看見迎面腳下的山谷里,有一隊白狗子踩著泥濘跋涉而來。機智勇敢的冬子帶領小夥伴們給敵人設下了「斗笠陣」,讓敵人大驚失色,如臨大敵,破壞了敵人企圖偷襲紅軍後路的計劃,使紅軍叔叔聞聲趕來圍殲了敵人,打了一場大勝仗。
由於左傾路線的錯誤指揮,第五次反圍剿失敗了。就在潘行義養好了腿傷,准備請戰再上前線時,接到上級命令,要撤出剛剛創立的柳溪根據地,和中央紅軍一道向北戰略轉移,開始了艱苦卓絕的二萬五千里長征。柳琴也和孩子們告別了。
為給紅軍補充兵力,黨組織決定將柳溪赤衛隊一分為二,一部分收編為紅六營的一個班,另一部分跟紅六營的一個連組成游擊支隊,駐守當地開展游擊戰。歡送紅軍離別的場面既熱烈又悲壯!臨別前,潘行義送給冬子和椿伢子兩顆紅五星。
紅軍秘密撤離柳溪的消息很快通過中央軍的暗探偵察傳到了胡漢三的耳朵里。磨刀霍霍的胡漢三,成立了「還鄉團」,殺回柳溪,開始了瘋狂而又血腥的殘酷報復。一進村的胡漢三就派爪牙們兵分幾路逮抓冬子媽母子和宋爺爺爺倆,以及其他幾個紅軍和赤衛隊員家屬。一場血洗柳溪的慘案發生了……
天亮後,躲過追殺的紅軍家屬們分開疏散,冬子媽和宋爺爺決定帶著紅軍傷員領著冬子椿伢子細妹上山,尋找游擊隊,並且留在了游擊隊的營地里。
冬子媽入黨的申請得到了黨組織的批准,就在入黨的第二天,冬子媽便在深夜潛入柳溪暗中組織群眾給山上偷送軍糧,由於羅麻子叛變革命,投靠了胡漢三,在敵人就要包圍的生死關頭,冬子媽為了掩護群眾脫離險境,英勇犧牲!
B. 閱讀之王願堅《黨費》答案
閱讀之王願堅《黨費》答案:
1、【題目】:下列對本文相關內容和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鹹菜」在小說中起到了線索作用:開頭寫黃新整理腌好的鹹菜,中間她託付「我」將鹹菜帶上山,最後「我」將鹹菜交給魏政委。
B.「慢條斯理地理著孩子的頭發」,這個細節描寫表現了黃新在敵人趕到門口時沉著鎮靜的心理,為下文從容應對敵人做了鋪墊。
C.「孩子,好好地聽媽媽的話啊」一語雙關,表面上是囑咐自己的孩子聽自己的話,暗指要「程同志」聽黨的話,不要感情用事。
D.魏政委本來已在登記簿上寫了黃新繳黨費的部分內容,但看到黃新孩子可憐的情景,實在不忍心再寫下去了,就想辦法安撫孩子。
【參考答案】:D.「但看到黃新孩子可憐情景,實在不忍心再寫下去了」分析錯誤。對魏政委寫不下去的原因分析有誤,魏政委是被黃新對黨的愛和獻身精神感動了,他認為一個黨員愛黨的心和獻身精神是無法用數字來衡量的。
2、【題目】:小說表現了黃新怎樣的形象特點?請結合全文簡要分析。
【參考答案】:①熱愛黨,忠於黨:在極端困難的環境里,她用鹹菜來代替銀元繳黨費,將一顆滾燙的心與黨緊緊貼在一起。②機智果敢:當白匪闖進門後,她用話語與敵人巧妙周旋,保護了革命同志。③勇於獻身:敵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但她毫無畏懼,沉著冷靜,義無反顧。
3、【題目】:小說中如果刪去有關黃新孩子的內容好不好?為什麼?
【參考答案】:不好。原因:①內容上:小說中寫黃新的孩子沾鹽水、抓腌豆角,表現了在敵人封鎖以後,農村群眾生活的困苦。②人物上:黃新為了交黨費,不給孩子吃鹹菜,通過對比映襯,側面表現了黃新對黨的忠誠。③主旨上:孩子在小說中也有象徵意義,讓「我」將孩子帶上山,意味著黨和紅軍後繼有人。
(2)小說網黨費擴展閱讀:
初中的閱讀理解的技巧:
一、通讀全文,把握文章內容,理清脈絡。答題時切忌文章都沒完整的閱讀就匆匆忙忙地寫答案。最好先把文章從頭到尾通讀
一遍,對文章有一個整體的認識和理解。
二、弄清題意,確定解決問題的閱讀空間。在通讀全文的基礎上再去瀏覽所設試題,經過初步的思考,確定解決問題的閱讀空
間。
三、從文章中直接提取信息。有些試題可以用文中的原話來作答,這時就可以「從文章中直接提取信息」,回答問題。
四、挖掘句子的隱含信息和深層含義。有些試題則需要結合全文內容,挖掘句子的隱含信息,經過縝密的思考,尋求完美的答案。
五、組織語言規范答題,認真書寫。答案基本考慮成熟之後,還需要注意一下表述的語言。語言簡潔明了,能達到事半功倍的
效果;啰嗦重復,不得要領,往往會出力不討好。
C. 《黨費》讀後感
讀完《黨費》,我的心久久無法平靜下來。我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平日里我很少看當代的文學作品,因為不喜歡。那個時期的作品給我的感覺就是它們都帶有明顯的政治傾向,說教的色彩很濃,而且每篇都差不多。但是每當我靜下心來讀完這些小說的時候,我的心又禁不住被深深地震顫。因為這些小說里都有一種說不清的力量在感染著我。下面我也想通過寫《黨費》這篇小說的讀後感來理清楚這股震顫我的力量究竟是什麼。
讀完後我就查閱了一些相關的資料,這也使得我對這篇小說的理解進一步加深了。《黨費》是王願堅的第一篇短篇小說,也是他的成名作。
內容主要是關於一位年輕的女共產黨員黃新的故事。該小說主要通過三件事情來刻畫黃新的,一個是在「擴紅」的時候,她帶頭把自由結婚的丈夫送去參加了紅軍。第二個是黃新在革命處於低潮的時候,她堅持戰斗,偷偷組織村民用丈夫留下的僅有的一點貼己錢買鹽給山上嚴重缺鹽的戰士腌鹹菜。第三件就是黃新為了挽救「我」挽救黨毅然地拋下了年幼的女兒犧牲了自己,並戀戀不忘補齊黨費,最後囑咐「我」用鹹菜交了最後一筆黨費。
雖然故事情節很簡單,僅以黃新用鹹菜交黨費為主線。但是他的故事性卻很強。那作者是如何做到感人至深的呢?這得從作者的藝術手法上來說了。
首先,我覺得這篇小說的語言上非常地口語化,感覺就像是小時候聆聽太爺爺給我講紅軍打仗的革命故事一樣,很親切。小說中作者採用了第一人稱的敘事口吻,讓人聽起來就像是他親身經歷的一樣。然而僅有這些就能做到讓人堅信所講的故事都是真實的嗎?當然不是,虛構的故事總是空洞的缺乏靈魂的。該小說的這一特點還要得益於作者豐富的生活積累。雖然王願堅是解放後成長起來的作家,他沒有親歷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的斗爭生活,但是他在做記者、編輯期間,接觸了老一代革命者。1953年還訪問過江西老革命根據地,到當年紅軍長征路上采訪。這使他有可能表現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的史詩般的生活。
在這里,小說中的幾個重要情節也都是有真實的故事原型的。例如主人公黃新,它的原型就是大革命斗爭時期青年農村婦女盧春蘭。故事大概是山上游擊隊沒鹽吃,堅持斗爭的盧春蘭在村子裡組織各家給他們腌鹹菜,在送鹹菜上山的半路上遇到巡邏的敵人,就在敵人用槍殺威脅全村的群眾要究出組織者的時候,她毅然領著自己才五六歲的兒子從容地迎著敵人的槍口站了出來。這已大體組成了整個故事的框架,然而要使故事變得豐滿,情節變得有些有肉,還要加入更多的東西。作者曾經在戰地收殮烈士遺體時,在一位烈士空盪盪的口袋裡找到了一個筆記本,裡面夾著兩毛錢的北海幣,錢的下面寫著「如果我犧牲了,這錢就是我最後一筆黨費。」上述的每一個小故事都是真實的,感人的。然而聽者對事情的認識多半卻是感官的、膚淺的。作者通過把自己以前聽到過的相關故事雜糅在一起,並加入自己的生活經驗去充實,然後進行整理提煉,使得筆下的主人公更典型、更理想、更完美,也使得故事的情節性、思想性更強,更具感染力。
其次,小說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很豐滿。尤其是黃新。她機智、果斷、無私、臨危不懼,活生生的,
很有感染力。作者特別善於抓住細節來表現人物。例如,在夜深人靜的白匪圍剿的敏感區域,黃新在家一邊偷偷為山上的戰士腌鹹菜,一邊輕輕地哼《送郎去當兵》。黃新和丈夫是自由結合的,她怎麼會不愛她的丈夫呢?然而她卻毅然帶頭送丈夫去當兵。這里刻畫了她對丈夫的思念,同時也反映了她在革命陷入低潮時仍然在堅持斗爭的可貴精神。當被敵人包圍的時候,她「很快抱起孩子親了親」,並把妞兒託付給了「我」,自己毅然選擇以犧牲自己來掩護黨的偵察員「我」,這里,並不是她不愛自己的孩子,而正是為了能讓千千萬萬的妞兒過上好日子,為了革命能取得勝利,她才無情地選擇了這樣做。表現了黃新人性的光輝。此外,從典型細節入手來塑造人物性格最典型的就是母親從女兒手裡拿下鹹菜的描寫了
。作者著力刻畫了妞兒因為嚴重缺鹽,看著鹹菜直咂嘴巴的一系列神態描寫,通過母親最後還是選擇把菜從孩子手裡拿下來的辛酸場景刻畫揭示了黃新把一切都獻給黨的崇高的內心世界。作者將細節和事件安排在特定的環境之中,運用短篇小說中以小見大的方法,深化了作品的主題,豐富了人物的形象。抓住了能表現主人公性格的一瞬間,非常的有力。
過去,老師家長常常語重心長地對我們說要學會「艱苦奮斗」,要能「吃苦耐勞」。我們剛開始還會認真地聽,雖然並不能完全理解是什麼意思。但是宣傳多了、聽多了也就變得麻木了,這些詞對於過著幸福生活的我們來說,只是一個乾巴巴的標語。但是讀完這篇小說之後,我開始深深地感受到,像這樣的一類不知見了多少遍的字眼,開始變成了飽和著血肉和感情的、活生生的東西。原來我們的革命前輩是這樣「艱苦」奮斗的,我們今天的幸福生活是這樣的來之不易,而他們付出了血與肉之的代價之後卻不曾享受過一天幸福寧靜的生活。他們的無私使得他們的故事變得壯美,使得他們的生命變得光輝。這個故事顯示了前輩革命者的高貴品質,也顯示了人類最崇高的美,是你不得不懷著崇敬的心情去愛它的。這也就是為什麼那個時代的小說能夠深深撼動人心的地方。
D. 誰知道《黨費》
王願堅,當代作家。1929年生,山東諸城縣人。1943年以前在家鄉讀書。1944年到抗日根據地,參加革命工作。次年參加八路軍,在一個軍分區宣傳隊當宣傳員。解放戰爭期間,在華東野戰軍一個縱隊的報社任編輯和記者。1947年入黨。1952年調《解放軍文藝》任編輯,1956年至1966年,參加「解放軍三十年徵文」——革命回憶錄選集《星火燎原》的編輯工作。1970年曾下連隊當兵,1972年和1975年先後兩次到長征路上去采訪。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說《黨費》、《糧食的故事》、《七根火柴》、《普通勞動者》、《足跡》、《路標》以及電影文學劇本《閃閃的紅星》(與陸柱國合寫)。
《黨費》,描寫一九三四年,邊區的一支紅軍游擊隊被敵人包圍在山上,政委派偵察員老程下山,去村裡和地下黨員黃新取得聯系,有組織地開展群眾斗爭。當老程第二次到黃新家時,敵人包圍了村子。黃新犧牲了自己,勇敢機智地保護了老程同志。故事歌頌了共產黨員為了革命利益,把一切交給黨的獻身精神。
E. 《黨費》主要講了件什麼事
王願堅的小說以戰爭為背景,但沒有寫戰爭的殘酷,環境的凶險惡劣,而是在如此嚴峻的戰爭場面背後,用樸素而又感染力的語言,講述了一個共產黨員為黨獻身的故事,浸透了作者的真情實感。
小說以「我」與黃新的兩次見面為敘述重心。敵人為了整我們,使出了一個叫做「移民並村」的絕招;把山腳下、偏僻的小村子的群眾統統強迫遷到靠平原的大村子去了,切斷了我們和群眾的聯系,各地的黨組織也被搞亂了,要堅持斗爭就得重新組織。於是就出現了「我」與黃新同志的兩次見面。第一次著重刻畫黃新沉著、機警、和善的性格以及對革命的堅定信念,使「我」與她在感情上有了交流。當我離開時,她又叫住了我,將兩塊銀洋遞給我,「程同志,這是妞他爹出征以前給我留下的,我自從「、『並村』以後好幾個月也沒有繳黨費了,你帶給政委,積少成多,對黨還有點用處。」這里是第一次提及黨費,在外界環境相當惡劣的情況下,黃新還不忘黨費的事,那背後對黨的忠誠和那份深厚的黨員情可想而知。最後在我的堅持下,沒有把錢帶走,而是換成了一些實用的東西,當做黨費。這里提及黨費,也為下文故事的展開埋下伏筆。第二次見面,通過黃新從女兒手裡奪下鹹菜的感人細節,表現了她為了革命的勝利甘願忍受生活與精神上的巨大痛苦,進一步坦露了她崇高的精神境界。接著,小說很有層次地描寫了黃新在白狗子來搜捕、臨刑前的一系列內心活動,她鎮定從容、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為了保護「我」的安全,她選擇獻出自己的生命。在敵人面前她毫不畏懼,顯示了一個黨員的高風亮節。
「是的,一筐鹹菜是可以用數字計算的,一個共產黨員的心怎麼能夠計算呢?一個黨員的獻身精神怎麼能夠計算呢?」黃新同志為了寶華「我」的安全而犧牲自己的生命,如此深摯的黨員情讓人為之動容。
F. 誰有王願堅《黨費》小說的內容要全文哦!
黨費
作者: 王願堅
每逢我領到了津貼費,拿出錢來繳黨費的時候;每逢我看著黨的小組長接過錢,在我的名字下面填上錢數的時候,我就不由得心裡一熱,想起了1934年的秋天。
1934年是我們閩粵贛邊區斗爭最艱苦的開始。我們那兒的主力紅軍一部分參加了「抗日先遣隊」北上了,一部分和中央紅軍合編,准備長征,4月天就走了。我們留下來堅持敵後斗爭的一支小部隊,在主力紅軍撤走以後,就遭到白匪瘋狂的「圍剿」。為了保存力量,堅持斗爭,我們被逼迫得上了山。
隊伍雖然上了山,可還是當地地下斗爭的領導中心,我們支隊的政治委員魏傑同志就是這個中心縣委的書記。當時,我們一面瞅空子打擊敵人,一面通過一條條看不見的交通線,和各地地下黨組織保持著聯系,領導著斗爭。這種活動進行了沒多久,敵人看看整不了我們,竟使出了一個叫做「移民並村」的絕招:把山腳下、偏僻的小村子的群眾統統強迫遷到靠平原的大村子去了。敵人這一招來的可真絕,切斷了我們
和群眾的聯系,各地的黨組織也被搞亂了,要堅持斗爭就得重新組織。
上山以前,我是干偵察員的。那時候整天在敵人窩里逛盪,走到哪裡,吃、住都有群眾照顧著,瞅准了機會;一下子給敵人個「連鍋端」,殲滅個把小隊的保安團,真幹得痛快。可是自打上了山,特別是敵人來了這一手,日子不那麼愜意了:生活艱苦倒不在話下,只是過去一切生活、斗爭都和群眾在一起,現在驀地離開了群眾,可真受不了;渾身有勁沒處使,覺得憋得慌。
正憋得難受呢,魏傑同志把我叫去了,要我當「交通」,下山和地方黨組織取得聯系。
接受了這個任務,我可是打心眼裡高興。當然,這件工作跟過去當偵察員有些不一樣,任務是秘密地把「並村」以後的地下黨組織聯絡起來,溝通各村黨支部和中心縣委——游擊隊的聯系,以便進行有組織的斗爭。去的落腳站八角坳,是個離山較近的大村子,有三四個村的群眾新近被迫移到那裡去。要接頭的人名叫黃新,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媳婦,1931年入黨的。1932年「擴紅」的時候,她帶頭把自由結婚的丈夫送去參加了紅軍。以後,她丈夫跟著毛主席長征了,眼下家裡就剩下她跟一個才5歲的小妞兒。敵人實行「並村」的時候,把她們那村子一把火燒光了,她就隨著大夥兒來到了八角坳。聽說她在「並村」以後還積極地組織黨的活動,是個忠實、可靠的同志,所以這次就去找她接頭,傳達縣委的指示,慢慢展開活動。
這些,都是魏政委交代的情況。其實我只知道八角坳的大概地勢,劣誚油返惱饢換菩巒荊也⒉蝗鮮丁N赫攣藝掖砣耍誚淮撾袷被固乇鷸齦浪擔澳慵親牛潯呱嫌懈齪陴耄 ?nbsp;
就這樣,我收拾了一下,換了身便衣,就趁天黑下山了。
八角坳離山有30多里路,再加上要拐彎抹角地走小路,下半夜才趕到。這莊子以前我來過,那時候在根據地里像這樣大的莊子,每到夜間,田裡的活兒幹完了,老百姓開會啦,上夜校啦,鑼鼓喧天,山歌不斷,鬧得可熱火。可是,現在呢,鴉雀無聲,連個火亮兒也沒有,黑沉沉的,活像個亂葬崗子。只有個把白鬼有氣沒力地喊兩聲,大概他們以為根據地的老百姓都被他們的「並村」制服了吧。可是我知道這看來陰森森的村莊里還埋著星星點點的火種,等這些火種越著越旺,連串起來,就會燒起漫天大火的。
我悄悄地摸進了莊子,按著政委告訴的記號,從東頭數到第十七座窩棚,躡手躡腳地走到窩棚門口。也奇怪,天這么晚了,裡面還點著燈,看樣子是使什麼遮著亮兒,不近前是看不出來的。屋裡有人輕輕地哼著小調兒,聽聲音是個女人,聲音壓得很低很低的。哼的那個調兒那麼熟,一聽就聽出是過去「擴紅」時候最流行的《送郎當紅軍》:
……
五送我郎當紅軍,
沖鋒陷陣要爭先,
若為革命犧牲了,
偉大事業儂擔承。
……
十送我郎當紅軍,
臨別的話兒記在心,
郎當紅軍我心樂,
我做工作在農村。
……
好久沒有聽這樣的歌子了,在這樣的時候,聽到這樣的歌子,心裡真覺得熨帖。我想的一點也不錯,群眾的心還紅著哩,看,這么艱難的日月,群眾還想念著紅軍,想念著扯起紅旗鬧革命的紅火日子。興許這哼歌的就是我要找的黃新同志?要不,怎麼她把歌子哼得七零八落的呢?看樣子她的心不在唱歌,她在想她那在長征路上的愛人哩。我在外面聽著,真不願打斷這位紅軍戰士的妻子對紅軍、對丈夫的思念,可是不行,天快亮了。我連忙貼在門邊上,按規定的暗號,輕輕地敲了敲門。
歌聲停了,屋裡頓時靜下來。我又敲了一遍,才聽見腳步聲走近來,一個老媽媽開了門。
我一步邁進門去,不由得一怔:小窩棚里擠擠巴巴坐著三個人,有兩個女的,一個老頭,圍著一大籃青菜,頭也不抬地在摘菜葉子。他們的態度都那麼從容,像沒有什麼人進來一樣。這一來我可犯難了:到底哪一個是黃新?萬一認錯了人,我的性命事小,就會帶累了整個組織。怔了一霎,也算是急中生智,我說:「咦,該不是走錯了門了吧?」
這一著很有效,幾個人一齊抬起頭來望我了。我眼珠一轉,一眼就看見在地鋪上坐著的那位大嫂耳朵上那顆黑痣了。我一步搶上去說:「黃家阿嫂,不認得我了吧?盧大哥托我帶信來了!」末了這句話也是約好的,原來這塊兒「白」了以後,她一直說她丈夫盧進勇在外地一家香店裡給人家幹活兒。
別看人家是婦道人家,可著實機靈,她滿臉堆笑,像招呼老熟人似的,一把扔給我個木凳子讓我坐,一面對另外幾個人說:「這么的吧:這些菜先分分拿回去,鹽,等以後搞到了再分!」
那幾個人眉開眼笑地望望我,每人抱起一大抱青菜,悄悄地走了。
她也跟出去了,大概是去看動靜去了吧,這功夫,按我們干偵察員的習慣,我仔細地打量了這個紅軍戰士的妻子、地下黨員的家:這是一間用竹籬子糊了泥搭成的窩棚,靠北牆,一堆稻草搭了個地鋪,地鋪上一堆爛棉套子底下躺著一個小孩子,小鼻子翅一扇一扇的睡得正香。這大概就是她的小妞兒。牆角里三塊石頭支著一個黑糊糊的砂罐子,這就是她煮飯的鍋,再往上看,靠房頂用幾根木棒搭了個小閣樓,上面堆著一些破爛傢具和幾捆甘蔗梢子……。
正打量著,她回來了,又關上了門,把小油燈遮嚴了,在我對面坐了下來,說:「剛才那幾個也是自己人,最近才聯繫上的。」她大概想到了我剛進門時的那副情景,又指著牆角上的一個破洞說:「以後再來,先從那裡瞅瞅,別出了什麼岔子。」——看,她還很老練哪。
她看上去已經不止政委說的那年紀,倒像個三十開外的中年婦人了。頭發往上攏著,挽了個髻子,只是頭發嫌短了點;當年「剪了頭發當紅軍」的痕跡還多少可以看得出來。臉不怎麼豐滿,可是兩隻眼睛卻忽悠忽悠有神,看去是那麼和善、安詳又機警。眼裡潮潤潤的,也許是因為太激動了,不多一會兒就撩起衣角擦擦眼睛。
半天,她說話了:「同志,你不知道,跟黨斷了聯系,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真不是味兒啊!眼看著咱們老百姓遭了難處,咱們紅軍遭了難處,也知道該斗爭,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干,現在總算好了,和縣委聯繫上了,有我們在,有你們在,咱們想法把紅旗再打起來!」
本來,下山時政委交代要我鼓勵鼓勵她的,我也想好了一些話要對她說,可是一看剛才這情況,聽了她的話,她是那麼硬實,口口聲聲談的是怎麼堅持斗爭,根本沒把困難放在心上,我還有啥好說的?乾脆就直截了當地談任務了。
我剛要開始傳達縣委的指示,她驀地像想起什麼似的,說:「你看,見了你我喜歡得什麼都忘了,該弄點東西給你吃。」她揭開砂罐,拿出兩個紅薯絲子拌和菜葉做的窩窩,又拉出一個破壇子,在裡面掏了半天,摸出一塊咸蘿卜,遞到我臉前說:「自從並了村,離山遠了,白鬼看得又嚴,什麼東西也送不上去,你們可受了苦了;好的沒有,湊合著吃點吧!」
走了一夜,也實在有些餓了,再加上好久沒見鹽味兒了,看到了鹹菜,也真想吃;我沒怎麼推辭就吃起來。鹹菜雖說因為缺鹽,腌得帶點酸味,吃起來可真香。一吃到鹹味,我不由得想起山上同志們那些黃瘦的臉色——山上缺鹽缺得凶哪。
一面吃著,我就把魏政委對地下黨活動的指示,傳達了一番。縣委指示的問題很多,譬如了解敵人活動情況,組織反收租奪田等等,還有一些可能遇到的困難和辦法。她一邊聽一邊點頭,還斷不了問幾個問題,末了,她說:「魏政委說的一點也不假,是有困難哪,可咱是什麼人!十八年(十八年,指民國十八年,即1929年)上剛開頭乾的時候,幾次反『圍剿』的時候,咱都堅持了,現在的任務也能完成!」
她說得那麼堅決又有信心,她把困難的任務都包下來了。
我們交換了一些情況,雞就叫了。因為這次是初次接頭,我一時還落不住腳,要趁著早晨霧大趕回去。
在出門的時候,她又叫住了我。她揭起衣裳,把衣裳里子撕開,掏出了一個紙包。紙包裡面是一張黨證,已經磨損得很舊了,可那上面印的鐮刀斧頭和縣委的印章都還鮮紅鮮紅的。打開黨證,裡面夾著兩塊銀洋。她把銀洋拿在手裡掂了掂,遞給我說:「程同志,這是妞她爹出征以前給我留下的,我自從『並村』以後好幾個月也沒繳黨費了,你帶給政委,積少成多,對黨還有點用處。」
這怎麼行呢,一來上級對這問題沒有指示,二來眼看一個女人拖著個孩子,少家沒業的,還要在這樣的環境里堅持工作,也得准備著點用場。我就說:「關於黨費的事,上級沒有指示,我不能帶,你先留著吧!」
她見我不帶,想了想又說:「也對,目下這個情況,還是實用的東西好些!」
繳黨費,不繳錢,繳實用的東西,看她想得多周到!可是誰知道事情就出在這句話上頭呢!
過了半個多月,聽說白匪對「並村」以後的群眾斗爭開始注意了,並且利用個別動搖分子破壞我們,有一兩個村裡黨的組織受了些損失。於是我又帶著新的指示來到了八角坳。
一到黃新同志的門口,我按她說的,順著牆縫朝里瞅了瞅。燈影里,她正忙著呢。屋裡地上擺著好幾堆腌好的鹹菜,也擺著上次拿鹹菜給我吃的那個破壇子,有腌白菜、腌蘿卜、腌蠶豆……有黃的,有綠的。她把這各種各樣的菜理好了,放進一個籮筐里。一邊整著,一邊哄孩子:
「乖妞子,咱不要,這是媽要拿去賣的,等媽賣了菜。賺了錢,給你買個大燒餅……什麼都買!咱不要,咱不要!」
妞兒不如大人經折磨,比她媽瘦得還厲害,細長的脖子挑著瘦腦袋,有氣無力地倚在她媽的身上,大概也是輕易不大見油鹽,兩個大眼軲轆軲轆地瞪著那一堆堆的鹹菜,饞得不住地咂嘴巴。她不肯聽媽媽的哄勸,還是一個勁地扭著她媽的衣服要吃。又爬到那個空空的破壇子口上,把乾瘦的小手伸進壇子里去,用指頭蘸點鹽水,填到口裡吮著,最後忍不住竟伸手抓了一根腌豆角,就往嘴裡填。她媽一扭頭看見了,瞅了瞅孩子,又瞅了瞅籮筐里的菜,忙伸手把那根菜拿過來。孩子哇的一聲哭了。
看了這情景,我直覺得鼻子尖一酸一酸的,我再也憋不住了,就敲了門進去。一進門我就說:「阿嫂,你這就不對了,要賣嘛,自己的孩子吃根菜也算不了啥,別屈了孩子!」
她看我來了,又提到孩子吃菜的事,長抽了一口氣說:「老程啊,你尋思我當真是要賣?這年頭鹽比金子還貴,哪裡有鹹菜賣啊!這是我們幾個黨員湊合著腌了這點鹹菜,想交給黨算作黨費,興許能給山上的同志們解決點困難。這剛剛湊齊,等著你來哪!」
我想起來了,第一次接頭時碰到她們在摘青菜,就是這鹹菜啊!
她望望我,望望孩子,像是對我說,又像自言自語似地說:「只要有咱的黨,有咱的紅軍,說不定能保住多少孩子哩!」
我看看孩子,孩子不哭了,可是還圍著個空壇子轉。我隨手抓起一把豆角遞到孩子手裡,說:「千難萬難也不差這一點點,我寧願十天不吃啥也不能讓孩子受苦!……」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門外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一個人跑到門口,輕輕地敲著門,急乎乎地說:「阿嫂,快,快開門!」
拉開門一看,原來就是第一次來時見到的摘菜的一個婦女。她氣喘吁吁地說:「有人走漏了消息!說山上來了人,現在,白鬼來搜人了,快想辦法吧!我再通知別人去。」說罷,悄悄地走了。
我一聽有情況,忙說:「我走!」
黃新一把拉住我說:「人家來搜人,還不圍個風雨不透?你往哪走?快想法隱蔽起來!」
這情況我也估計到了,可是為了怕連累了她,我還想甩開她往外走。她一霎間變得嚴肅起來,板著臉,說話也完全不像剛才那麼柔聲和氣了,變得又剛強,又果斷。她斬釘截鐵地說:「按地下工作的紀律,在這里你得聽我管!為了黨,你得活著!」她指了指閣樓說:「快上去躲起來,不管出了什麼事也不要動,一切有我應付!」
這時,街上亂成了一團,吆喝聲、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我上了閣樓,從樓板縫里往下看,看見她把菜筐子用草蓋了蓋,很快地抱起孩子親了親,把孩子放在地鋪上,又霍地轉過身來,朝著我說:「程同志,既然敵人已經發覺了,看樣子是逃不脫這一關了,萬一我有個什麼好歹,八角坳的黨組織還在,反『奪田』已經布置好了,我們能搞起來!以後再聯絡你找胡敏英同志,就是剛才來的那個女同志。你記著,她住西頭從北數第四個窩棚,門前有一棵小榕樹……」她指了指那筐鹹菜,又說:「你可要想著把這些菜帶上山去,這是我們繳的黨費!」
停了一會兒,她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又說話了,只是聲音又變得那麼和善了:「孩子,要是你能帶,也托你帶上山去,或者帶到外地去養著,將來咱們的紅軍打回來,把她交給盧進勇同志。」話又停了,大概她的心緒激動得很厲害,「還有,上次托你繳的錢,和我的黨證,也一起帶去,有一塊錢買鹽用了。我把它放在砂罐里,你千萬記著帶走!」
話剛完,白鬼子已經趕到門口了。她連忙轉過身來,摟著孩子坐下,慢條斯理地理著孩子的頭發。我從板縫里看她,她還像第一次見面時那麼和善,那麼安詳。
白匪敲門了。她慢慢地走過去,開了門。四五個白鬼闖進來,劈胸揪住了她問:「山上來的人在哪?」
她搖搖頭:「不知道!」
白鬼們在屋裡到處翻了一陣,眼看著泄氣了,忽然一個傢伙兒發現了那一籮筐鹹菜,一腳把籮筐踢翻,鹹菜全撒了。白鬼用刺刀撥著鹹菜,似乎看出了什麼,問:「這鹹菜是哪來的!」
「自己的!」
「自己的!干嗎有這么多的顏色!這不是湊了來往山上送的?」那傢伙兒打量了一下屋子,命令其他白鬼說:「給我翻!」
就這么間房子,要翻還不翻到閣樓上來?這時,只聽得她大聲地說:「知道了還問什麼!」她猛地一掙跑到了門口,直著嗓子喊:「程同志,往西跑啊!」
兩個白匪跑出去,一陣腳步聲往西去了,剩下的兩個白匪扭住她就往外走。
我原來想事情可以平安過去的,現在眼看她被抓走了,我能眼看著讓別人替我去犧牲?我得去!憑我這身板,赤手空拳也干個夠本!我剛打算往下跳,只見她扭回頭來,兩眼直盯著被驚呆了的孩子,拉長了聲音說:「孩子,好好地聽媽媽的話啊!」
這是我聽到她最後的一句話。
這句話使我想到剛才發生情況時她說的話,我用力抑制住了沖動。但是這句話也只有我明白,「聽媽媽的話」,媽媽,就是黨啊!
當天晚上,村裡平靜了以後,我把孩子哄得不哭了。我收拾了鹹菜,從砂罐里菜窩窩底下找到了黃新同志的黨證和那一塊銀洋,然後,把孩子也放到一個籮筐里,一頭是菜一頭是孩子,挑著上山了。
見了魏政委。他把孩子攬到懷里,聽我匯報。他詳細地研究了八角坳的情況以後,按照往常做的那樣,在登記黨費的本子上端端正正地寫上:
黃新同志1934年11月21日繳到黨費……
他寫不下去了。他停住了筆。在他臉上我看到了一種不常見的嚴肅的神情。他久久地撫摸著孩子的頭,看著面前的黨證和鹹菜。然後掏出手巾,蘸著草葉上的露水,輕輕地,輕輕地把孩子臉上的淚痕擦去。
在黃新的名字下面,他再也沒有寫出黨費的數目。
是的,一筐鹹菜是可以用數字來計算的,一個共產黨員愛黨的心怎麼能夠計算呢?一個黨員獻身的精神怎麼能夠計算呢?
G. 李玉梅 黨費改編而成的電影叫什麼名字
《黨的女兒》
《黨的女兒》是由長春電影製片廠攝制,林農執導,田華、陳戈、李林、李萌、杜鳳霞主演,1958年上映的一部劇情片,根據著名作家王願堅創作的小說《黨費》改編。
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紅軍北上抗日後,白匪軍卷土重來,江西老根據地地下黨組織遭到嚴重破壞。共產黨員玉梅在被敵人槍決時,死裡逃生。在尋找黨組織的路上,她遇到了兩個女黨員——秀英和惠珍,三人成立了黨小組,領導群眾堅持地下武裝斗爭,但最後,玉梅為了掩護游擊隊員而英勇就義。
(7)小說網黨費擴展閱讀
李玉梅——演員田華
堅定、沉著、機智、英勇的中國共產黨黨員。對黨無限忠誠,在殘酷的對敵斗爭中,無論處境多麼艱難,都百折不撓,堅貞不屈,始終想著黨,堅持戰斗。
馬家輝——演員李林
原區委書記,卑污懦怯而又狠毒,對白匪軍官逢迎乞憐,背叛了黨組織,向敵人交出了全區黨員名單,導致桃花鄉的黨員盡遭殘殺,可以說是血債累累、罪行滔天。
秀英爺爺——演員高平
善良的老赤衛隊長,尊重黨、愛護黨。面對白匪殘殺黨員又不許家人收屍的殘暴行徑,他感到無比悲憤,向玉梅要求黨出面領導群眾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