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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叔華小說閱讀答案

發布時間:2022-09-18 13:35:12

⑴ 論凌叔華《綉枕》對女性命運的揭示

《綉枕》寫的是舊式女子在閨閣中的心酸苦楚。凌叔華通過描寫一個小小的「綉枕」,意在揭示舊式女子不幸的命運。

《綉枕》中的這位女子正好詮釋了這一點,她無法掌握一個「綉枕」的命運,更無法握住自己的命運。小小的「綉枕」代表了舊式女子的悲哀和不幸,也暗示了她們沒法逃脫的困境。作為一名女性,是沒有任何發言權的,她們只是男性的附屬品,無法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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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綉枕》雖然字數不多,《綉枕》卻是中國第一篇依靠著一個充滿戲劇性的諷刺的象徵來維持氣氛的小說。經典是時間淘洗後留存的精品。經典的意義在於常讀常新,無論時光如何流轉,它們依然是讀書人書架上不變的風景。

《綉枕》是現代才女作家凌叔華的經典作品文集,收集了她的《綉枕》、《酒後》等中短篇小說作品。

《綉枕》是2009年鳳凰出版傳媒集團、江蘇文藝出版社出版的圖書。本書強有力地刻畫出舊式女子的困境,它們是人性的畫像,是人性的註解。

⑵ 凌叔華的《酒後》講的是什麼呢

表達了在當時提倡婚姻自主和追求個性解放的年代,而作為女人,女人就應該追求婚姻自主和追求個性解放。小說中的女主人公采苕「追求愛情而又羞於流露友情,感情適可而止,沒有悲傷與憂愁,沒有掙扎與恥辱。一吻之求,充其量不過是五四時期追求個性解放的急波狂瀾在一個溫飽宅院中泛起的若隱若現的漣漪」。

女主人公采苕在小說當中就像一一個少女一樣,她在追求者自己的幸福,但因現實的約束,她又要顧及自己的身份和丈夫的感受。如果采苕並不是一個少婦,她定會敢於主動追求屬於自己的婚姻。

這篇小說,它的技巧的熟練,心理描寫之細膩,堪稱是凌叔華藝術風格的代表。其中語言之精美也令人折服。如「這腮上的酒暈,什麼花比得上這可愛的顏色呢?——桃花?我嫌他太俗。牡丹,太艷。菊花?太冷。梅花?太瘦。都比不上。……不用說別的!

就拿這兩道眉來說罷,什麼東西比得上呢?拿遠山比——我嫌她太淡;蛾眉,太彎;柳葉,太直;新月,太寒。都不對。眉的美真不亞於眼的美,為什麼平時人總是說不到眉呢?」

自從發表了《酒後》,丁西林又將它改編成劇本《酒後》(刊於《現代評論》十三期,收入戲劇集《一隻馬蜂》)之後,此類作品一度層出不窮,被人稱為"酒後派"。但就凌叔華早期整個創作而言,人們普遍稱她是有異於冰心、廬隱、蘇雪林等閨秀派和丁玲、馮沅君、白薇等追求個性解放的新女性派之外的"新閨秀派"。

⑶ 凌叔華的簡介,謝謝

凌叔華小傳
凌叔華,原名凌瑞棠,筆名素心、叔華、瑞唐等,英文名SuHua。
原籍廣東省番禺縣,1900年3月25日生於北京一個士宦之家。
幼年時先後從著名畫家繆素筠、王竹林、郝漱玉等學畫,還跟辜鴻
銘學過英文,從小在濃厚的文學藝術氛圍中長大。
1922年入燕京大學外語系,主修英、法文,副修日文,並加入
燕京大學文學會,開始創作。1924年,她在《晨報》副刊和增刊上,
先後發表了《女兒身世太凄涼》、《資本家之聖誕》、《我那件事對不
起他》等小說和《朝霧中的哈大門大街》等散文。這些作品語言技
巧比較稚嫩,反響不大。
1925年1月,凌叔華在《現代評論》周刊發表短篇小說《酒
後》,因描寫女性心理細膩大膽而一舉成名。之後,接連在《現代評
論》上發表了不少小說,被魯迅稱為發祥於《現代評論》的作家。
從二十年代中期到三十年代中期,凌叔華在《現代評論》、《新
月》、《晨報副刊》、《小說月報》、《北斗》、《文學雜志》、《文季月刊》、
《武漢日報》副刊《現代文藝》等刊物上,發表了幾十篇短篇小說,這
些作品大多收入小說集《花之寺》、《女人》、《小孩》、《小哥兒倆》。
其中《綉枕》等小說「適可而止的描寫了舊家庭中的婉順女性……
使我們看見……世態的一角,高門巨族的精魂。」(魯迅語)筆法細
致秀逸。凌叔華還擅長寫童真童趣,《小哥兒倆》等作品將兒童情
態刻畫得傳神可愛。
1935年,凌叔華主編過一段《武漢日報》副刊《現代文藝》。抗
戰時期用英文寫自傳體散文,後於1953年在英國結集出版,名為
《AncientMelodies》(《古韻》)。
1947年,凌叔華與丈夫陳源(陳西瀅)赴法國,後在英國定居。
1956年後在新加坡南洋大學、加拿大多倫多大學教授中國近、現
代文學。1960年出版自選集《凌叔華短篇小說選》和散文、評論集
《愛山廬夢影》。除此之外,她還寫了十二部獨幕劇。1968年後應
倫敦、牛津、愛丁堡等大學邀請,作中國近代文學和中國書畫藝術
的專題講座。僑居海外期間,凌叔華多次舉辦個人畫展和藏畫展,
有較大影響。1972年後數次回國觀光。1989年底回國,1990年5
月22日在北京逝世。

⑷ 凌叔華:一代才女和她的三段情緣

作家吳魯芹說:"和她同輩的女作家中,我見到過廬隱、陳衡哲、馮沅君、蘇雪林等人,我敢毫不客氣地說,陳師母凌叔華在她們之間是惟一的美人。"

蘇雪林曾回憶說:"叔華的眼睛很清澈,但她同人說話時,眼光常帶著一點'迷離',一點兒'恍惚',總在深思著什麼,心不在焉似的,我頂愛她這個神氣,常戲說她是一個生活於夢幻的詩人。"

這個生活於夢幻中的女詩人,不僅才華橫溢,氣質高雅,她的情感世界也是同樣的斑斕夢幻。以致她的一生也因此頗受爭議,非凡的才華似乎也被情史掩蓋於其中了。

她曾寫過一篇故事《綉枕》,寫的是一位深閨女子的不幸,魯迅說她寫出了「高門巨族的驚魂」。其實,這篇小說一定程度上也是她自己的心聲,因為她就是從高門巨族的庭院中走出來的深閨淑女。只不過, 她是一個叛逆的深閨淑女,註定是不會遵從父母包辦婚姻的,她要追求戀愛自由婚姻自主。

民國時期的京城,新舊交替的時代,思想先進的知識分子們崇尚個性解放,一時自由戀愛風行,這是昏沉之世中一叢破土新芽,亮眼的新色令人欣喜。

對文人來說,這一切都是浪漫而文藝的,亦如當初他們的相識。

1924年泰戈爾訪華之時,凌叔華在她的「小姐的大書房」中接待了泰戈爾。

宴席間,大家高談闊論,激情飛揚,在座的不僅有泰戈爾這樣的文學泰斗,還有眾多文化界名流,年輕氣盛的凌叔華鋒芒畢露。泰戈爾亦注意到了這個小姑娘,據說泰戈爾後來曾對徐志摩說,凌叔華的才華較林徽因是有過之而不及的。

當日陳西瀅亦在場,這是凌、陳第一次相見,他驚異於這個小姑娘的才識與膽量。

其時,陳西瀅擔任《現代評論》文藝版審稿人。不久,凌叔華在《現代評論》上發表了她的成名作《酒後》和《綉枕》,這兩篇小說的問世,轟動一時。在文壇嶄露頭角的她此後,成了《現代評論》社唯一的女作家和日後新月派的主要小說家。

而作為審稿人的陳西瀅,正可謂是她踏入文壇的引導人與伯樂。

這之後,他們書來信往,討論文學藝術問題。在文字的交流中,他們產生了共鳴,寫作繪畫、評文論藝是他們共同的精神寄託。

她認為,「通伯(陳西瀅)頭腦清晰,理解迅速,觀察准確,是許多人不及的。」

他們在文藝的路途中互相牽引、提攜,似是決心要做自由戀愛的踐行者,而終至於互通心靈並結秦晉,譜就了中國現代文壇自由戀愛而結成百年之好的佳話。

但這神話般的自由戀愛卻沒有經得起平淡婚姻的考驗,二人的婚姻雖維系了一輩子,然而其中真摯的感情卻未能貫穿始終。

兩人的矛盾在繁瑣的生活中開始激烈起來,曾經都是懷揣美好理想的熱血青年,對婚姻亦看得神聖,也經歷了自由浪漫的戀愛。不可否認,當時的他們是相知相愛的,只是 到了同一屋檐下朝夕相處之時,生活中的沖突已然啃噬了這份浪漫和美麗。 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暴露出諸多不和諧的因素。

徐志摩曾給胡適的信中寫道:「叔華、通伯(陳西瀅)已回京,叔華病了已好,但瘦極。通伯仍是一副『灰鬱郁』的樣子,很多朋友覺得好奇,這對夫妻究竟快活不,他們在表情上太近古人了!」此時凌叔華剛結婚兩個月。

陳西瀅在性格上缺乏浪漫因子,嚴肅而木訥,他以工作為中心,不擅兒女情長的卿卿我我。這樣的性格在戀愛期間使凌叔華感到安穩與踏實,這也是她選擇與陳共同一生的主要因素。但時間一久,平淡乏味的生活又不免使她陷入了冷寂之中。

凌叔華顯然不甘心扮演那種傳統的相夫教子的女性角色,她是生性熱情之人,再加上文藝的熏陶,嚮往詩意的生活,很顯然這些都是陳西瀅無法給予她的。

對於婚姻,他們有過一番激烈的掙扎是毋庸置疑的,雖然他們仍舊維系著一個家庭直至終老,但是他們過得並不愉快。 那些孤寂的夜晚,她或許也曾懷疑過自己的選擇辜負了當年的叛逆。

所以,當年輕熱情的詩人朱利安突然闖入她的生活時,雖已為人妻為人母,她卻以飛蛾撲火的姿態與他投入了瘋狂的愛戀中。

1935年,詩人朱利安來到中國。

他是著名小說家佛吉尼亞.伍爾夫的外甥,其母瓦奈薩.貝爾也是著名的畫家,且是布魯姆斯伯里文化圈子的中心人物。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朱利安,自由愉快,朝氣蓬勃,對文學藝術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凌叔華很喜歡這個比她小八歲的小夥子,她給了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應有的熱情,陪他買生活用品,布置宿舍,在生活上給予了他頗多的照顧。

朱利安喜歡凌叔華的才氣,他對她的欣賞與鼓勵,於她來說,是莫大的安慰。彼時的她,在學校里也不快樂,從高門巨族中逃離出來的她,又陷入了新的孤寂中。

朱利安與陳西瀅是不一樣的。他對待感情更為熱烈,他將愛情視為信仰,毫不掩飾自己對凌的感情。

他在給母親的信里寫到:「她,叔華,是非常聰穎敏感的天使......請想像一下那麼一個人,毫不造作,非常敏感,極其善良極其美好,生性幽默,生活堅定,她真是令人喜愛。」

這樣狂熱的朱利安,這樣的猛烈追求,以及對愛情的誓言,令她非常著迷。

「我昨晚讀了勞倫斯的短篇小說......一個人在孤孤單單的旅行途中,心不在焉的時候一定喜歡讀這樣的東西。」在旅行途中,凌叔華以這般散漫的語句向他傾訴。

大約人生之中總要做件傻事,好似要在平淡生活中彰顯生命的存在,那就如此這般放縱一次吧。

朱利安的奔放與熱情,引燃了她體內動盪因子的火把,他們在北京盡情地享受屬於他們的浪漫時光。

她陪伴朱利安遊走古城名勝,故宮、北海、頤和園,這些地方都是他們的傾情之地。那些日子,看戲、溜冰、泡溫泉,兩人就如久在樊籠里的鳥兒,復得返自然後竟有些忘乎所以了,他說,「這段瘋狂的時間讓我腦子一片空白。你能猜到我們是怎樣的快樂和愚蠢。K(即凌叔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而我竟丟掉了隨身攜帶的東西。」 這樣的瘋狂是凌叔華從未享受過的。

但這世間,愈是熾熱華美的事物,就愈是短暫,如同煙花,絢爛之後必然凋謝,這是難以逾越的人生宿命。女作家和洋詩人的緋聞在武大的校園里傳得沸沸揚揚,凌叔華處境尷尬,似無退路,她必須得在這樣的困境中做出選擇。

最終,這場轟動一時的婚外戀情以凌叔華回歸家庭而結束。這並非是因為陳西瀅的阻撓,實則,寬厚的陳西瀅給了妻子自主選擇的自由。

只是這時,凌叔華已從瘋狂中清醒過來,她心裡清楚,年輕的詩人非終身所能依靠,她在現實與理想中權衡再三,離婚將失去太多,理性的她回歸了現實。 她要尋的是終身的依靠,這或許也是她與陳西瀅再不睦,也未曾離婚的緣故吧。

熱烈是她渴望的,而平穩亦是她命中註定無法放棄的。而那個年輕的詩人,在戀情受挫後,投身戰場,他一生最想渴望的兩件事——有一個美麗的情婦和上戰場。

最後,他倒在了戰場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而他對於凌叔華來說, 猶如一場青春的夢幻,是她這一生無法再釋放出來的另一個靈魂中的自己。

(三)朦朧的「八寶箱」情緣

後人皆知徐志摩與林徽因、陸小曼兩個女子剪不斷理還亂的情事,卻極少知曉他與凌叔華曾經的相知之緣。對於徐志摩而言,凌叔華在他生命中的分量,大約是並不少於林陸二人的。

他們相識時,徐志摩是北大的教授,而凌叔華是燕京大學的學生。此時的凌叔華是自由之身,而徐志摩對這位女學生的才貌亦是很欣賞。

1924年秋,徐志摩寫信給凌叔華,請她作他的「通信員」。信中說:「我這輩子只是想找一個理想的『通信員』......最滿意最理想的出路是有一個真能體會,真能容忍,而且真能融化的朋友。」凌叔華應允了。

於是,二人便開啟了書信交往的模式。相識半年光通信就有七八十封,差不多兩天一封, 在這段悠長的通信時光中,二人早已用筆培養出某種超越一般友情的情愫。 這情愫填補了徐志摩彼時的感情空白,令他的心在迷霧之中尋找到某種縹緲的寄託。

在徐志摩的文字中,凌叔華總是亭亭地站在他面前,如天地間一切灌注了靈性的花木,他曾將凌叔華喻為「中國的蔓殊菲兒」。 曼殊菲爾是一位來自於外國的女作家,徐志摩對她一直懷著一份特殊的情感,不論是關於曼殊菲爾的作品還是外貌都有很高的評價。

他為凌叔華的第一部小說《花之寺》作序,也是一生中唯一一次為人作序。他的處女詩集《徐志摩的詩》出版扉頁上的題詞「獻給爸爸」,就是出自凌叔華的手筆。

後來,徐志摩與陸小曼正式相戀之後,他與凌叔華的通信雖是停止了,但凌叔華於他而言仍舊是一個相知甚深而毫無現實牽絆與煩惱的摯友。

他與林、陸二人糾葛不清,用了一生的心力,然而凌叔華始終在那裡,令他精神上得一些永久的寄託。 「只有L是唯一有益的真朋友」。 這「唯一」與「真」,都是徐志摩的心聲。

面對世人對於他們感情關系的猜度,凌叔華一再澄清,她對徐志摩向來沒有動過感情。 她曾寫信給友人道:「說真話,我對志摩向來沒有動過感情,我的原因很簡單,我已計劃同陳西瀅結婚,小曼又是我的知己朋友,況且當年我自視甚高……」

於她來說,徐志摩是一個文友,他也一直視她為知音。但這友誼中究竟有沒有曖昧的成分,恐怕也只有當事人心裡清楚了。 徐志摩也許是凌叔華心中永遠的秘密。

也正因為這份特殊的摯友關系,徐志摩方才兩度將自己最重要的「八寶箱」交由凌叔華保管。

所謂的「八寶箱」是一隻裝著徐志摩日記、文稿以及陸小曼的日記和徐志摩寫給陸小曼的情書等等的小提箱。「八寶箱」中的這些日記、文稿記錄了徐陸之間的情事,並涉及到了林徽因。

如此牽涉復雜的八寶箱,在徐志摩意外墜機後,曾一度引發了爭奪此箱的紛爭,作為保管人的凌叔華也因此被牽涉其中,並與林徽因發生不快,從此不相往來。想來這也不是凌叔華的本意。

由「八寶箱」產生的恩怨糾葛,歸根結底還是徐志摩的情愛所致。現如今,與「八寶箱」有關的人都已作古,這件由一個箱子引發的謎案,也成為文壇中又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

這個曾被譽為 「第一個征服歐洲的中國女作家」, 走出深門宅院後,追尋自由戀愛,也曾經歷婚姻的苦楚,陷入婚外情的狂熱,終又回歸婚姻的無奈;與徐志摩的知己之交,讓她陷入了一場說不清道不明的「八寶箱」困擾之中。

如此豐富的情感經歷,為她的人生又增添了一份姿色,也讓她體味到了世間的滄桑,無憾又無悔。當一切過往都化為雲煙之後,回到她的文學與書畫世界中,此後 一心臨摹宋元古畫,感情的褶痕,想必都藏在山石松竹間吧。

⑸ 《酒後》表達的情感什麼

凌叔華的成名作《酒後》恰恰是其現實情感生活的對應與巧合。女主角采苕與丈夫永璋以及他們共同的好友子儀之間的關系,正是凌叔華、陳西瀅與徐志摩三人關系的寫照。那麼,當這種情感與中國的傳統倫理道德相沖突時,又該如何處理呢?魯迅在《〈中國新文學大系〉小說二集序》中曾評論,凌叔華的小說是「大抵很謹慎的,,適可而止的描寫舊家庭中的婉順女性,即使間有出軌之作,那是為了偶受著文酒之風的吹拂,終於也回復了她的故道了」。我想,這應該不僅可看作是對《酒後》的評語,也可用於以凌叔華為代表的中國傳統女性處理個人感情的心理模式吧。

⑹ 凌叔華簡介

凌叔華
凌叔華,原名凌瑞棠,筆名素心、叔華、瑞唐等,英文名SuHua。原籍廣東省番禺縣,1900年3月25日生於北京一個士宦之家。幼年時先後從著名畫家繆素筠、王竹林、郝漱玉等學畫,還跟辜鴻銘學過英文,從小在濃厚的文學藝術氛圍中長大。1922年入燕京大學外語系,主修英、法文,副修日文,並加入燕京大學文學會,開始創作。1924年,她在《晨報》副刊和增刊上,先後發表了《女兒身世太凄涼》、《資本家之聖誕》、《我那件事對不起他》等小說和《朝霧中的哈大門大街》等散文。這些作品語言技巧比較稚嫩,反響不大。

1925年1月,凌叔華在《現代評論》周刊發表短篇小說《酒後》,因描寫女性心理細膩大膽而一舉成名。之後,接連在《現代評論》上發表了不少小說,被魯迅稱為發祥於《現代評論》的作家。從二十年代中期到三十年代中期,凌叔華在《現代評論》、《新月》、《晨報副刊》、《小說月報》、《北斗》、《文學雜志》、《文季月刊》、《武漢日報》副刊《現代文藝》等刊物上,發表了幾十篇短篇小說,這些作品大多收入小說集《花之寺》、《女人》、《小孩》、《小哥兒倆》。其中《綉枕》等小說「適可而止的描寫了舊家庭中的婉順女性……使我們看見……世態的一角,高門巨族的精魂。」(魯迅語)筆法細致秀逸。凌叔華還擅長寫童真童趣,《小哥兒倆》等作品將兒童情態刻畫得傳神可愛。

1935年,凌叔華主編過一段《武漢日報》副刊《現代文藝》。抗戰時期用英文寫自傳體散文,後於1953年在英國結集出版,名為《AncientMelodies》(《古韻》)。1947年,凌叔華與丈夫陳源(陳西瀅)赴法國,後在英國定居。1956年後在新加坡南洋大學、加拿大多倫多大學教授中國近、現代文學。1960年出版自選集《凌叔華短篇小說選》和散文、評論集《愛山廬夢影》。除此之外,她還寫了十二部獨幕劇。1968年後應倫敦、牛津、愛丁堡等大學邀請,作中國近代文學和中國書畫藝術的專題講座。僑居海外期間,凌叔華多次舉辦個人畫展和藏畫展,有較大影響。1972年後數次回國觀光。1989年底回國,1990年5月22日在北京逝世。

⑺ 凌淑華的《酒後》體現了作者怎樣的心理

滿意答案舂迗の芞蒠7級2009-04-10 以《酒後》為例分析凌淑華的小說主題。答:女性自我價值的探尋也正是在上文所說的凌叔華那種「婉順」、不事張揚的女性世界和淡淡筆調的描摹中,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不僅深層傳統意識有了展露的契機,給女性對自身的認識和反思提供了「診斷」的依據,而且寫出了女性對自我價值的探尋的心靈旅程。作為一個有著深層內審意識的女性作家,「在她審視性別角色的那種既冷靜又溫情、既批判又寬容的目光中,包含著一個男性大師們不齒佔取或不屑占據的角度,即從內經驗視角去提示那些連庸俗都夠不上的女人的庸俗。」凌叔華用手中的「生花妙筆」書寫了一曲鮮活的女性生命的贊歌,以新的眼光審視自己,反映女性渴望獲得生理和心理雙重解放的欲求,反映女人的精神成長層面。這其中有代表的是凌淑華的短篇小說《酒後》,塑造了一位敢於尋找自我主體價值的新女性,小說的情節十分簡單,寫的是一位在家庭生活中不幸的男子,因醉酒鼾睡在朋友家,朋友的妻子采苕同情他的境遇,欽佩其才華和為人,於是便向自己的丈夫提出想吻一吻他的要求。我們首先不管采苕的這種想法是否經得起道德的檢驗,但多少說明了這一類女性開始微露那種大膽的對自我主體價值注目的端倪,因為在中國的傳統社會,男性權威長期嚴酷地禁閉著女性的心靈世界,使她們對自身靈魂的表達受到來自外在世界的羈絆和束縛,承受著男權社會對她們「嚴重的審查」,只有女性自我獨立意識真正覺醒後,女性才能展開對自我本真的生命追求與探尋。作者在撥開小說敘述的遮掩和枝蔓中,詮釋出真正的女性運動不僅追求客觀上的平等,更是強調女性自我意識的獨立和勇於探尋女性主體價值,從這一意義上來說,綺霞已經基本具備這一要求。凌叔華描寫了一個經過五四新文化運動洗禮的新女性綺霞,從女性自我意識發展的角度看,可以看到作家把對女性自我價值的探尋看得高於幸福愛情生活之上,將女主人公置於尖銳沖突的生存境遇中, 使綺霞較其他女性走得更遠,當別的女性還在為爭取戀愛自由、婚姻自主努力奮斗的時候,她已經觸及到了更深一層的問題:女性自我價值在更高層次上的實現。在她身上,最大程度地體現了「五四」以來現代女性追尋人格獨立、自我價值實現的強烈願望和自覺行為。並把這種自覺行為上升到女性是人格獨立、具有主體性的人的高度,並在痛苦的思索之中決然地實現自身質的一次蛻變,這使女性生存的底色中透射出新的時代曙光。

⑻ 誰能告訴我凌叔華的《酒後》究竟想表達的是什麼

表達了在當時提倡婚姻自主和追求個性解放的年代,而作為女人,女人就應該追求婚姻自主和追求個性解放。小說中的女主人公采苕「追求愛情而又羞於流露友情,感情適可而止,沒有悲傷與憂愁,沒有掙扎與恥辱。一吻之求,充其量不過是五四時期追求個性解放的急波狂瀾在一個溫飽宅院中泛起的若隱若現的漣漪」。

女主人公采苕在小說當中就像一一個少女一樣,她在追求者自己的幸福,但因現實的約束,她又要顧及自己的身份和丈夫的感受。如果采苕並不是一個少婦,她定會敢於主動追求屬於自己的婚姻。

(8)凌叔華小說閱讀答案擴展閱讀

《酒後》是閨秀派凌叔華於1925年在陳西瀅主編的《現代評論》第一卷第五期發表的第- -篇具有影響力的文章,主要寫了一個少婦采苕,向丈夫永璋請求讓她去親吻他的喝醉酒的朋友子儀,但最後並沒有親吻他。

這篇文章用細膩的心理描寫和熟練的技巧向讀者展示人物的心理活動和人物行為,可以從寫作技巧和寫作含義進行分析。

作者運用了比喻、聯想等手法來刻畫人物形象。例如在描寫.子儀正在睡覺時的姿態,作者寫他的兩頰紅得像胭脂一-般,以一一個詞胭脂,就能讓人想像出子儀臉頰的色彩,對子儀有一個初步的印象。

⑼ 凌淑華的感情世界

本文摘自《民國十大奇女子》作者:肖素均 出版社:中共黨史出版社
「民國書生」陳西瀅
1924年5月,印度大詩人泰戈爾訪問中國,這在京城文學界引起的騷動不亞於台風登陸。一幫負責擔任接待泰戈爾的文化人脛骨商討後決定,為大詩人搞個不落俗套的茶話會。5月6日下午,凌叔華得以女主人的身份主持這場世紀大聚會,她穿梭於名流之間,談吐珠璣,風華絕代,傾倒了在場所有男人,其中就包括陳西瀅,凌叔華日後的丈夫。
陳西瀅本名陳源,字通伯,筆名西瀅,江蘇無錫人。留英博士、學者、評論家。大凡知道陳西瀅這個名字,多是因為他被魯迅罵過。照中國人慣常的理解,和好人打架的肯定是壞人。於是,各種讀物乃至中學教科書里都把他視為壞人。這便是陳西瀅「名氣」的由來。
事實上,多年的留學經歷使陳西瀅看慣了英國文化的理智和有序,對中國的一切都帶著幾分偏見而看不入眼。他對中國人的劣根性十分不滿,卻又同魯迅「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態度有質的區別。他字里行間那種理智的態度和傲慢的神情,缺少了和時代相呼應的熱度,讓人很難接受。
所以,陳西瀅與魯迅的論戰,無論從結局上還是道義上,他都是一個失敗者,「失敗得讓人難以同情」,而失敗的結果,是他至今仍是中國新文化運動史上的一名「反派」角色。
閻晶明評價,陳西瀅的過於「理智」,使他在人們的印象中滑向了「反動」,也就是魯迅所諷刺的「正人君子」和「紳士」。
他與魯迅交惡之後,寫新文化運動以來的10部著作時,只選了兩個短篇小說集,一為郁達夫的《沉淪》,一為魯迅的《吶喊》。他評時有敬意也有鄙薄:「魯迅先生描寫他回憶中的故鄉的人民和風物,都是很好的作品。」在批評時指出「還是一種外表的觀察,皮毛的描寫。」後又說:「到了《阿Q正傳》,就大不相同了。阿Q是一個type,而且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與李逵、魯智深、劉姥姥是同樣生動,同樣有趣的人物,將來大約會同樣不朽的。」但話鋒一轉:「我不能因為我不尊敬魯迅先生的人格,就不說他的小說好,我也不能因為佩服他的小說,就稱贊他的其餘的文章。」接著便數落魯迅先生的雜感,「除了《熱風》中二三篇外,實在沒有一讀的價值。」
作為評論家,陳西瀅的可貴之處在於用一桿秤稱世人,立論為公。他評論好友徐志摩的作品,在肯定他的文字貢獻的同時,也尖銳地指出藝術上的毛病:「太無約束,堆砌詞藻。」對徐志摩的譯作《渦堤孩》,責其不忠於原著,批評他「跑野馬」。
有人評論說,陳西瀅的這種作風,頗有伏爾泰的「我和你意見不同,可是我寧可犧牲我的生命也要保護你發言的權力」之風。陳西瀅的女兒陳小瀅說,父親告訴她,在30年代初的一次文壇聚會上,他與魯迅邂逅,兩人還禮貌地握了一次手。
與徐志摩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緣
徐志摩一生為四位女性所困:張幼儀、林徽因、凌叔華和陸小曼。
徐志摩與張幼儀系奉父命而結合,以仳縭告終;與林徽因相見恨晚,是一廂情願;陸小曼與徐志摩終成眷屬後,卻又悲劇收場。因此,《不容青史盡成灰》作者劉紹唐認為,「僅有凌叔華本最有資格做徐的妻子、徐家媳婦的」。
1924年泰戈爾訪華,徐志摩侍奉大詩人左右。凌叔華是作為燕京大學學生代表去歡迎泰戈爾的,由此同時認識了徐志摩和後來成為其丈夫的陳西瀅。
據說,泰戈爾曾對徐志摩說過,凌叔華比林徽因「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時,北京歐美留學生及部分文教人士每月有一次聚餐會。後將聚餐會擴大為固定的新月社,由徐志摩主持。上世紀20年代社交公開已蔚然成風,林徽因、凌叔華和陸小曼夫婦都入盟成為新月社的常客。
這時,最為新月社主要成員的徐志摩自然有更多的機會可以接近當時最富盛名的三位女人。林徽因當時已有婚約在身,因此對徐志摩自然是以禮相待,而凌叔華和陸小曼卻都因欣賞徐志摩的才氣,而與之越走越近。
徐志摩雙美在側,自然高興非常,他雙管齊下,與陸小曼、凌叔華同時交往並通信。但畢竟,陸小曼是已婚之人,徐志摩多少有些顧忌。而凌叔華是自由之身,加之徐志摩對凌叔華的才貌很欣賞,他為凌叔華的第一部小說《花之寺》作序,是一生中唯一一次為人作序。他的處女詩集《徐志摩的詩》出版扉頁上的題詞「獻給爸爸」,就是出自凌叔華的手筆。於是二人的交往便越來越密切了,相識半年光通信就有七八十封,差不多兩天一封,再加上聚會,可以說這顯然超出了一般的友誼。這恰恰表明凌徐二人相知極深。
徐志摩稱凌叔華為「中國的曼殊菲爾」。曼殊菲爾作為一個異性的外國女作家,徐志摩對她一直懷著一份特殊的情感,稱贊她「像夏夜榆林中的鵑鳥,嘔出縷縷的心血製成無雙的情曲,即便唱到血枯音嘶,也不忘她的責任是犧牲自己有限的精力,替自然界多增幾分的美,給苦悶的人間幾分藝術化精神的安慰」,而對於曼殊菲爾的外貌,徐志摩更是驚為天人,說她「眉目口鼻子清之秀之明凈,我其實不能傳神於萬一;彷彿你對著自然界的傑作,不論是秋水洗凈的湖山,霞彩紛披的夕照,或是南洋瑩徹的星空,你只覺得它們整體的美,純粹的美,完全的美,不能分析的美,可感不可說的美……」
當然,也許人說詩人就喜歡誇張的語言,可詩人誇張的程度往往和情感的程度相一致。
這樣的一種才貌雙全的也許只有林徽因可以比之,可是「中國的曼殊菲爾」這項桂冠,他卻頒給了凌叔華。
然而徐志摩對凌叔華的感情,卻又是那麼地霧里看花,一種比朋友更親,比戀人略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看他們含含糊糊地交往,彷彿感覺原來其實是「粉蝶無蹤,疑在落花深處」的知己。
凌叔華也很豁達,在與徐志摩噓寒問暖的同時,也與陳西瀅音問不斷。其間,當陸小曼活躍於徐志摩的視線後,徐志摩漸為陸小曼的艷麗、熱情所融化。在那段時間內,徐志摩同時在兩個女人中周旋,喜劇,或曰悲劇也就緣此開場了。
1924年8月,徐志摩由印度回國,住在上海新新旅館,同時迭接凌叔華、陸小曼兩封信。第二日早晨,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前往看望徐志摩,陸小曼的丈夫王賡亦同時往候。徐志摩深知其父喜歡凌叔華,因此當徐申如到來得時候,即說:「叔華有信。」然後就把放在枕邊的一封信拿給父親看。徐申如打開信來閱讀,站在徐申如身邊的王賡也跟著看,這時,徐志摩發現王賡的臉色大變,於是忙看了看自己的枕邊。這才發現,凌叔華的信仍在,拿給父親看的是陸小曼的信,徐志摩當下便失了聲色,他知道自己闖禍了。
序幕一拉開,以後的故事逼得角色們將劇情發展下去,很快便進入了高潮。不久後,陸小曼與王受慶離婚並回到北京。自此,徐、陸的關系急轉直上,不久就結婚了。誰也難否認,這封「陰錯陽差」的信把徐、陸逼到牆角,他們不得不快刀斬亂麻做出唯一的抉擇。
後來,徐志摩親口對好友蔣復璁說:「看信這一件事是『陰錯陽差』,他總認為王受慶與陸小曼離婚是因他而起,自有責任。」徐志摩也無愧男子漢,敢做敢當,娶了陸小曼。更有趣的是1926年10月,徐、陸結婚,給王賡發一喜帖,王賡竟還送一份禮品,不失君子之風。
凌叔華後來也曾公開澄清「拿錯信」事件,她說:「說真話,我對徐志摩向來沒有動過感情,我的原因很簡單,我已計劃同陳西瀅結婚,陸小曼又是我的知己朋友。」
「八寶箱」之秘
凌叔華、徐志摩的情感糾葛本可以成為現代文學史上的一樁公案,可是卻極少有人願意提起,或許是關於徐志摩的感情方面做的文章已經太多,或許是這牽涉到一些當事人,人們就不願意提起。
林徽因和凌叔華都與徐志摩的關系非同尋常,「新月社」聚餐會期間,她們一度接觸頻繁。凌叔華租居過林家舊宅,林徽因父親曾經甚至想請凌叔華作林徽因的家庭教師。
凌叔華較之冰心,倫理上多些叛逆,而對照林徽因,又未能完全掙脫傳統道德羈絆。凌叔華的情感生活最能說明問題,她強烈地追求所愛,並付諸大膽行動,最終卻不能義無返顧,造成情感生活缺憾。
凌叔華的性格,不像林徽因的率直任性,也不像冰心的矜持內斂。她溫順隨和得多,但又摻入一絲心機,染上一點「俗」氣。她的小說在上世紀二十年代獨放異彩,經久耐讀,隨著社會前進讀者將與日俱增。日後的「八寶箱」事件,使得兩位才女在這場糾葛中暴露了各自弱點,可謂兩敗俱傷。
徐志摩的「八寶箱」其實曾兩次寄存於凌叔華。第一次就是1925年徐志摩外出旅行那一次,當時他與陸小曼的戀情引來滿城風雨,徐志摩打算去歐洲避避風頭。行前要將裝有日記文稿的小提箱、即所謂「八寶箱」交予自己最信賴的人保管。因當時陸小曼處境同樣不好,而且箱內有「不宜陸小曼看」的東西,於是便交到了凌叔華手中。因為徐志摩確信:「只有L(凌叔華姓氏的第一個字母)是唯一有益的真朋友。」
不久後,在武昌的凌叔華曾託人把箱子帶給上海的徐志摩。徐志摩又把箱子寄放在了硤石老家。後來,徐志摩客居胡適家中,從老家拿回箱子,但感覺放在胡適家不便,所以他便再次把箱子交給那時從武昌回到北平的凌叔華再次保管。
只是,再次寄存時,箱子里多了幾樣東西,首先是陸小曼的兩本初戀日記,寫於1925年徐志摩歐游期間。徐臨行前囑咐陸小曼把他遠行後她的所思所念記成日記,等他回來後當信看。陸小曼從那時起便開始認真記日記,把日記本當作愛人的化身,一個人的時候便去親近、訴說。不過據凌叔華證實,那裡面有不少牽涉是非處,其中罵林徽因的最多,也有關於胡適和張歆海的閑話。除了陸小曼的這兩本日記和徐志摩1925年由歐洲返國、坐西伯利亞鐵路途經俄國時寫的幾篇稿件之外,「八寶箱」里新添的什物還有徐志摩寫於1925年和1926年間的兩本日記及他兩次歐游期間寫給陸小曼的大量情書——大部分是英文的,文筆極其優美。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因飛機失事喪生,有關這個小箱子的秘密也被宣揚了出去。徐志摩一生風流浪漫,對他的私人日記及他和女友們往來的書信,很多人都充滿了極大的興趣,紛紛打起了這個「八寶箱」的主意。
當然,最想得到這個小箱子的兩個人還是陸小曼和林徽因。
陸小曼想爭取到編輯出版徐志摩日記和書記的專利,為此特於1931年12月26日致信胡適,信中寫道:
「……他的全部著作當然不能由我一人編,一個沒有經驗的我,也不敢負此重責,不過他的信同日記我想由我編(他的一切信件同我給他的日記都在北平,盼帶來。)……還有他別的遺文等也盼你先給我看過再付印。我們的日記更盼不要隨便給人家看。千萬別忘。」在另一封信中她又寫道:「林先生前天去北平,我託了他許多事情,件件要你幫幫忙。日記千萬叫他帶回來,那是我現在最寶愛的一件東西,離開了已有半年多,實在是天天想它了,請無論抄了沒有先帶了來再說。文伯說叔華等因徐志摩的日記鬧得大家無趣,我因此很不放心我那一本。你為何老不帶回我,豈也有別種原因么?這一次求你一定賞還了我吧,讓我夜靜時也好看看,見字如見人。也好自己騙騙自己。你不要再使我失望了。」
而「愛忠誠,愛自己的家勝過一切」的林徽因不知何故,似乎比陸小曼更想得到這個箱子。林徽因於是親自登門到史家胡同凌叔華的寓所向凌叔華索取,不料遭凌叔華婉拒。只好轉而求胡適幫忙。
胡適以編輯委員會的名義鄭重其事地寫信給凌叔華,要凌叔華交出「八寶箱」。凌叔華很勉強地把「八寶箱」交給胡適差來的信使。
凌叔華在1983年5月7日致陳從周的信中說:
「至於徐志摩墜機後,由適之出面要我把徐志摩箱子交出,他說要為徐志摩整理出書紀念,我因想到箱內有陸小曼私人日記兩本,也有徐志摩英文日記兩三本,他既然說過不要隨便給人看,他信託我,所以交我代存,並且重託過我為他寫『傳記』。為了這些原因,同時我知道如我交胡適,他那邊天天有朋友去談徐志摩的事,這些日記,恐將滋事生非了。因為陸小曼日記內(兩本)也常記一些是是非非,且對人名也不包涵。想到這一點,我回信給胡適說,我只能把八寶箱交給她,要求他送給陸小曼。以後他真的拿走了……」
但胡適從凌叔華手中接過了這個小箱子,並沒有送給陸小曼,而是送給林徽因。
在得到「八寶箱」18天後,胡適又緊接著寫信給凌叔華,責備她把徐志摩的兩冊英文日記藏為「私有秘寶」,並指出她的這一做法開了人人私藏徐志摩書信的先例,會影響到全集的編纂工作。凌叔華最後似乎把餘下資料交出,已不得而知。「八寶箱」公案也因此在凌叔華和胡適、林徽因等幾位朋友的關繫上投下了一層陰影。
凌叔華最後發現胡適把日記交給了林徽因,而非陸小曼,感到很對不起徐志摩。凌叔華曾寫信給胡適說:「前天聽說此箱已落入林徽因處,很是著急,因為內有陸小曼初戀時日記兩本,牽涉是非不少(罵林徽因最多),這正如從前不宜給陸小曼看一樣不妥。」
「八寶箱」的至今何處?卻眾說紛紜。
陸小曼曾不無幽怨地說,「其他日記倒還有幾本,可惜不在我處,別人不肯拿出來,我也沒有辦法,不然倒可以比這幾本精彩得多。」「別人」是誰,陸小曼既不便明說,其實知道得也不很確切,不過總不外乎林徽因和凌叔華兩人。
然而,林徽因的兒子梁從誡否認他母親存有這些日記;梁思成的第二任妻子林洙也表示從未見過這方面的東西。凌叔華也否認自己私藏了「八寶箱」內的任何東西,晚年時幾度致信陳從周為自己洗冤辯白。凌叔華聲稱,她當年就交出了全部案件,包括陸小曼的兩本日記和徐志摩的兩本英文日記在內。
本來還算得上是朋友的凌叔華與林徽因卻因為「八寶箱」事件交惡,兩人從此再不往來。
如今,與「八寶箱」有關的所有人都已作古,這段由一個箱子引發的迷案,也慢慢成為歷史長河中又一個再也不可能解開的謎團。
南下武漢,經歷「後方」
1926年6月凌叔華從燕京大學外文系畢業,以優異成績獲該校金鑰匙獎,任職北京故宮博物院書法繪畫部門。7月,她與陳西瀅結婚;凌叔華在婚前寫給胡適的信中特別講了這件事,信中寫道:「在這麻木污惡的環境中,有一事還是告慰,想通伯已經跟你說了吧?適之,我們該好好謝你才是。……這原只是在生活上著了另一種色彩,或者有了安慰,有了同情與勉勵,在藝術道路上扶了根拐杖,雖然要跌交也躲不了,不過心境少些恐懼而已。」凌叔華很明白地表達出自己對這樁婚事的期望與滿意之情,對陳西瀅的信賴與滿意之情。
1928年10月,陳西瀅應聘到武漢大學任教,凌叔華一同前往。當時,二人對武漢這個城市不看好,認為這是個不宜久居的地方,凌叔華更希望到法國去,以使自己的繪畫得到發展。所以,剛到武漢時的凌叔華難免增添孤寂之感。她寫信給北京的胡適講:「自來武昌,一冬愔愔的白過了。」
不過凌叔華的創作倒是未曾停頓,她被譽為「新月聖手」即是在到武漢之後的三年之內。從題材上看,這時期的作品還是以以往的北京生活與體驗為主,說明在這段時期里,她還沒有從情感上進入到新的環境中,同時,也還未在此得到令她有深切感觸的東西。
此後,另外兩位女性的到來使她的生活有了豐富的色彩。一位是袁昌英,另一位是蘇雪林,她們分別於1929年、1931年來武漢大學任教。這二人都是凌叔華與陳西瀅的故交好友,蘇雪林曾在法國學畫,與潘玉良是同學,與長於書畫的凌叔華自然是極易靈犀相通;袁昌英是文學家,她的女兒又拜凌叔華為干媽,所以,她們的到來,使一度感到孤單郁悶的凌叔華多了交心抒志的同道。就在1932年,武漢大學新校址在東湖之畔的珞珈山落成,陳西瀅與凌叔華夫婦喜遷珞珈山新居,寓所名曰「雙佳樓」。珞珈山乃武漢風光秀麗之地,山勢舒緩而曲徑通幽,臨湖瞰江而氣象生動,在這里,或面對山光,或眺望水色,都往往有詩情畫意融入胸懷。凌叔華與袁昌英、蘇雪林常在此談詩論畫、說文解字,自然而然地營造出了人文與環境的諧趣,成為一道美麗的風景。於是,當時她們也便有了「珞珈三傑」的美稱。
凌叔華的心境與生活狀態漸漸有所變化,她走出家門,游歷了不少地方,結識了一些新朋友,包括文化圈子以外的普通勞動者,不再有往日的孤寂。她在1933年寫給胡適的信中說:「這兩三年我腳沒有停過,我的耳目不在城裡在鄉里,我比我們的朋友多認識一些真的中國人,他們是平凡窮困的人。」
1935年2月,《武漢日報》社聘請凌叔華創辦《現代文藝》副刊,她應約出任主編。凌叔華在發刊詞中寫道:「若其讓文化永落人後,豈非像蠟制人體模型一樣,雖然具有美麗的軀殼而缺少靈魂嗎?……我們把這片沙漠造成錦天綉地的樂園吧。」不到兩年時間,《現代文藝》便吸引和團結了如蘇雪林、袁昌英、陳衡哲、冰心、沈從文、朱光潛、徐志摩、朱湘、卞之琳、巴金、胡適、戴望舒等一大批作家。
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牽動了每個有良知的中國人的心。10月,武漢大學成立戰時服務團婦女工作組,凌叔華積極加入其中,並隨工作組赴漢陽鸚鵡洲傷兵醫院慰勞抗日傷兵。回去之後,感觸良多的她寫了一篇題為《慰勞漢陽傷兵》的通訊,寄到《國聞周報》發表。年末,因戰爭形勢的發展,武漢大學由武昌珞珈山遷往四川樂山,凌叔華一家也搬至「後方」。1938年3月,凌叔華、陳西瀅一同參加「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4月,凌叔華與胡風等96人聯名發表《「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發起旨趣》。這期間,凌叔華以一個知識女性的良知與熱忱關心著抗戰,同時也留心觀察與體驗著後方民眾的生存境遇與生活狀況。抗戰期間,凌叔華寫出了她的第一部、也是一生中創作的唯一的中篇小說《中國兒女》,以表達她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行徑的義憤和對祖國家園的熱愛之情。
與朱利安,一段悲傷的戀愛往事
凌叔華的魅力男人們無發抵擋,對女人似乎也通殺。1967年,蘇雪林在《其文其人凌叔華》一文里說:「叔華固容貌清秀,難得的她居然『駐顏有術』。步入中年以後……她還是那麼好看……叔華的眼睛很清澈,但她同人說話時,眼光常帶著一點『迷離』,一點兒『恍惚』,總在深思著什麼問題,心不在焉似的,我頂愛她這個神氣,常戲說她是一個生活於夢幻的詩人。」一個以刻薄著稱的女人,居然可以這樣以情人的口吻稱贊另一個女人。
在那個年代,凌、陳是十分難得的自由戀愛結合的伴侶,且志同道合,簡直是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只可惜沒有不滅的神話,他們七年之癢過了,十年之劫卻沒躲過去。
1935年,凌叔華平靜的婚姻生活被一個年輕的英國詩人朱利安。貝爾打亂。
朱利安是英國著名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的侄子,他的母親凡尼莎·貝爾也是一位知名畫家。朱利安是一位有才華又有激情的青年詩人,他1935年應邀來武漢大學任教時,才年僅27歲。
朱利安與凌叔華在珞珈山相識,彼此都鍾情並擅長文學、繪畫等藝術,有共同的志趣,自然而然便多有往來。不久之後,這個浪漫的外國小子,就狂熱地愛上凌叔華。朱利安從離家上學起,就喜歡給母親寫長信,每個星期總有一封兩封。信里坦陳生活中的一切,這些信件很有文學史價值。朱利安在信中提到女朋友時,一向用的是編號,凌叔華是K,即第十一。
如此不同背景的兩個人,墜入情網容易,理順關系就極難。而且,對此事凌叔華一個字沒有留下,這段「歷史」只剩下朱利安的「一面之詞」。
情事的過程有些曲折,也有些模糊不清,但最後的結果卻是明顯的,那就是「東窗事發」。1937年,朱利安與凌叔華的事情在武大鬧得人人皆知,朱利安作為「丟盡面子的洋教授」,不得不從武大文學院辭職,回到英國。
朱利安回國後不久,不顧母親和阿姨的強烈反對,赴西班牙參戰。在馬德里守衛戰中,德國法西斯的飛機炸中了他開的救護車,彈片切入胸腔,朱利安重傷身亡。死亡造就完美的情人,女人在回憶中慢慢老去,這是最圓滿的愛情故事,凌叔華得到了。無論從哪一方面說,這都是中西文學交流史上出人意料的一頁,一個摧心盪腑的愛情,一樁卷進太多現代文化名人的悲劇。
朱利安去世後,凌叔華開始和弗吉尼亞·伍爾夫通信,經弗吉尼亞的鼓勵,不愛透露隱私的凌叔華開始用英文寫作,回憶自己童年的生活,寫好一部分就寄給弗吉尼亞。通信最終因弗吉尼亞的自殺而終止。
1944年陳西瀅赴英工作,凌叔華跟隨前往。到了英國後,凌叔華找回了自己寄給弗吉尼亞的小說,後來以《古韻》的名字在英國出版。該書一經出版,很快即引起英國評論界的重視,成為暢銷書。詩人維特·薩克維爾·韋斯特在該書的英文版序言中說:「她(凌叔華)成功了。她以藝術家的靈魂和詩人的敏感呈現出一個被人遺忘的世界,在這個世界,對美好生活的冥思細想是不言自明的。她的每封信都能反映出她對於美的渴望。她的文筆自然天成,毫無矯飾,卻有一點惆悵。因為她畢竟生活在流亡之中,而且那個古老文明的廣袤荒涼之地似乎非常遙遠。」
多年後,一位旅英女作家虹影根據在英國發表的有關朱利安·貝爾的材料撰寫了一本講述朱利安在20世紀30年代來到中國後,與凌叔華及其丈夫之間的三角戀愛。該書1999年由台灣爾雅出版社推出中文繁體字版,並在瑞典、荷蘭、法國譯成不同語言出版。
客居英倫,家國情深
1946年冬,陳西瀅成為國民黨政府駐聯合國科教文組織常駐英國的代表;1947年,47歲的凌叔華便帶著女兒小瀅途經美國而抵英,與丈夫陳西瀅一同在英國倫敦定居,住在亞當森街14號,開始了她客居異國他鄉的生活。
在大洋彼岸的英倫,凌叔華無法用自己的母語寫作,所以,除了完成並出版她的英文自傳體小說《古韻》之外,便主要將精力與才情傾注於繪畫藝術與講學之中。1956年到1960年,凌叔華應新加坡新創辦的南洋大學之聘,擔任該校中文系中國近代文學和新文學研究教授,課余時間還熱心輔導文學青年進行創作。
之後的幾年,凌叔華先後在倫敦以及歐洲其它國家和美國等地舉辦了多次畫展,並在英國多所大學進行了中國書畫、中國近現代文學方面的專題講座。其中,轟動法國巴黎以及歐洲的一件盛事,是1962年在巴黎東方博物館舉辦的凌叔華個人繪畫,及她收藏的元明清三代畫家如董其昌、倪瓚、陳老蓮、石濤、鄭板橋等人的作品與文物古玩展覽。
客居異國的日子,凌叔華一直思念與眷戀自己的祖國。1970年3月29日,與凌叔華相伴了40多年的丈夫陳西瀅因病在英國去世。此後凌叔華愈加感到遠在海外的孤獨,她在與巴金、蕭乾、冰心等友人的通信中均表達了自己希望回國安度晚年的想法。
1985年9月,吳文藻先生的不幸謝世,凌叔華遠在異國他鄉亦寫信來安慰冰心,並在信中表達了自己思念故土的心境:
「冰心,大作收到,吳文藻治喪委員會來示,十分難過。想到三年前回去,在你家午飯,文藻是如何健康安逸態度,只不過三兩年,便已隔世,永遠不能暢敘了!人生本來如夢如客,希望你在這苟酷無情的日子裡,多想想快樂的往事,目前苦惱,努力忘記它吧!我本來想到今年十月回國還可以再找到一些老友相聚,以了心願,不想只在一二個月內,先是鄭林庄後是文藻,天道是無情的,還說什麼?以前,我每次回國,總是一次比一次朋友少了,好比秋風落葉,一回相見一回稀了。好了,你已經夠難過,我不應再招惹你了!我現定十月二十左右回國,回到北京後,第一個要見的朋友是你,希望你可以撥冗見我 ……」
1989年12月,凌叔華終於回到了北京,住入石景山醫院療治腰傷。1990年3月25日,她在醫院里,在親朋好友、文藝界新聞界人士以及醫護人員的祝福中度過九十華誕。同年4月,凌叔華曾患有的乳腺癌復發並轉移。5月16日,她從數日的昏迷中醒過來,向親人和醫護人員請求,希望再看看北京城。於是,由救護車陪護,凌叔華躺在擔架上游覽了童年時代印象最深的北海公園。眺望過白塔後她喃喃地說:「山湖美!柳樹美!白塔美!」禁不住潸然淚下。之後,凌叔華又回到九十年前她出生的地方——史家胡同,如今已改建為幼兒園。此時,那兒的孩子們已列成整齊的隊伍,手捧獻花歡迎她。凌叔華曾在《古韻》最後一篇的結尾處寫道:「我多想擁有四季。能回到北京,是多麼幸運啊!」現 在,她終於如願。這離別人世前所作的短暫的「觀光」,表達出一個在中國古老文化的熏陶中成長起來、而又深諳西方文化的中國老一代知識分子的心願。「落葉歸根」,她的身心都有了歸屬與安頓。
1990年5月22日——也就是重遊北京後的第六天,凌叔華在北京逝世。正像她性格的溫婉與畫趣的淡雅一樣,她的離去也是平和寧靜的。如一株蘭草散盡最後一縷幽香,亦如一片樹葉離開枝柯飄落於地,顯得自然而然。

⑽ 凌叔華的主要作品

作為作家的凌叔華,其創作整整占據了她的一生。
她的作品除了短篇小說集《花之寺》、《女人》、《小哥兒倆》及散文集《愛山廬夢影》(1960年,新加坡星洲世界書局有限公司)外,還有短篇小說自選集《凌叔華選集》(1960年,星洲世界書局有限公司)和香港文學研究社出版的《凌叔華選集》(梅子編,1979年)、《凌叔華小說集》(一、二;1984年,台北洪範書店)、《凌叔華小說集》(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凌叔華散文選集》(1986年,百花文藝出版社),十二篇獨幕劇、英文著作《古歌集》(由傅光明譯成中文,又名《古韻》,1994年中國華僑出版社出版)及一些零篇散文。其後的《小哥兒倆》、《花之寺》、《瘋了的詩人》、《倪雲林》等小說,禮贊童心,吟詠自然風物,神往於古代的高人雅士,融詩、畫藝術於小說之中,具備傳統寫意畫的神韻。 由於凌叔華長於表現女性,善於心理寫實--細膩的心理刻畫,所以沈從文、蘇雪林等作家把她比作英國女作家曼殊斐爾。曼殊斐爾是以細膩的筆法描寫心理而聞名於世的。徐志摩評論說:曼殊斐爾是個心理的寫實派,她不僅寫實,她簡直是寫真!隨你怎樣奧妙的、細微的、曲折的,有時刻薄的心理,她都有恰好的法子來表現;她手裡擒住的不是一個個的字,是人的心靈變化真實,一點也錯不了。法國一個畫家叫迨迦(Degas)能捉住電光下舞女銀色的衣裳急旋時的色彩與情調,曼殊斐爾也能分析出電光似急射飛跳的神經作用;她的藝術(彷彿高爾斯華綏說的)是在時間與空間的縫道里下工夫,她的方法不是用鏡子反映,不是用筆白描,更不是從容幻想,她分明是伸出兩個不容情的指頭,到人的腦筋里去生生捉住形成不露的思想影子,逼住他們現原形!蘇雪林則借用徐志摩的這段話來評論凌叔華:可以說凌叔華的作品對於心理的描寫也差不多有這樣妙處。在《新月》月刊創刊號上,徐志摩有一段關於凌叔華的作品的精采議論。他這樣說:《花之寺》是一部成品有格的小說,不是虛偽情感的泛濫,也不是草率嘗試的作品,它有權利要我們悉心的體會……作者是有幽默的,最恬靜最耐尋味的幽默,一種七弦琴的餘韻,一種素蘭在黃昏人靜時微透的清芬。這就是凌叔華小說的品與格及它哲學的尊嚴、藝術的奧妙。
凌叔華生活在上層社會,她的天地比較狹窄。但她以自己的藝術才華和細心的觀察與思考,真實而又藝術地表現了中產階級的生活和家庭瑣事--太太、小姐、官僚,以及女學生,以及老爺少爺之間,也兼寫到不長進的墮落的青年。這種生活,談情說愛、吃喝玩樂,安逸和無聊佔了一些篇幅,但它是現實中的一種生活。在對這些人物和生活的描寫中,作者也有自己的揭露、諷刺和鞭撻。誠如阿英所說:她應用繪畫上素描的方法,來表現以上的兩種人物,風格樸素,筆致秀逸。她的態度,當然是對這種種的生活表示不滿,她表現了她們的丑態和不堪的內里,以及她們的枯燥的靈魂。她是站在進步的資產階級的知識份子的立場上,在表現資產階級的女性,對她們表示了不滿。又說:說到描寫方面,是有幾點值得注意的,那就是宗法社會思想下的資產階級的女性生活,資產階級的女性的病態,以及資產階級的女性被舊禮教所損害的性愛的渴求,和資產階級青年的墮落。她的描寫在這幾方面是擅長的,而且是有了相當的成就。
《酒後》內容簡介
《酒後》是她第一篇具有影響力的小說,可以說是她的代表作之一。它寫一位少婦,在丈夫的朋友吃醉酒之後,產生了想去吻他的強烈願望,要求丈夫答應她,只要一秒鍾就可以了。丈夫說:「夫妻的愛和朋友的愛是不同的呀!」但最後還是允許她去吻醉中的朋友。當她走到這位朋友身邊時,她卻失卻了勇氣。這篇小說,當然不能說它有多麼重大的社會意義,但它的技巧的熟練,心理描寫之細膩,堪稱是凌叔華藝術風格的代表。其中語言之精美也令人折服。如「這腮上的酒暈,什麼花比得上這可愛的顏色呢?——桃花?我嫌他太俗。牡丹,太艷。菊花?太冷。梅花?太瘦。都比不上。……不用說別的!就拿這兩道眉來說罷,什麼東西比得上呢?拿遠山比——我嫌她太淡;蛾眉,太彎;柳葉,太直;新月,太寒。都不對。眉的美真不亞於眼的美,為什麼平時人總是說不到眉呢?」 凌叔華的小說確實很少有驚心動魄的事物,看不出什麼磅礴於宇宙的氣勢,這幾乎與她的雅潔明暢的繪畫一樣。她寫的都是身邊瑣事,甚至有的人物也說不上怎麼典型,然而不少是有其自己較深的內涵的。蘇雪林說:叔華女士文字淡雅幽麗秀韻天成,似乎與力量二字合拍不上,但她的文字仍然有力量,不過這力量是深蘊於內的,而且調子是平靜的。還說她的作品是百分之百女性,它幽深、姻靜、溫婉、細致,富有女性溫柔的氣質。這一點,我們從《綉枕》和《楊媽》等篇都可以看出。
對於自己的作品,凌叔華的認識是清醒的。比如對那篇頗為人稱道的《花之寺》,在1980年1月給我的信里說:它有幼稚病。我想所謂幼稚,她指的不是技巧和語言,而是內容。
她的兒童短篇小說都收在《小哥兒倆》一書中。她在《自序》中說:書里的小人兒都是常在我心窩上的安琪兒,有兩三個可以說是我追憶兒時的寫意畫。我有一個毛病,無論什麼時候,說到幼年時代的事,覺得都很有意味,甚至記起自己穿木履走路時掉了幾回底子的平凡事,告訴朋友一遍又一遍都不嫌煩瑣。懷念著童年的美夢,對於一切兒童的喜樂與悲哀,都感到興味與同情。這幾篇作品的寫作,在自己是一種愉快。這本書,可以說是獻給小讀者的禮物,《弟弟》和《小英》等篇是其中的佳作。
凌叔華的創作不算多也不算少,可喜的是,她一直沒有輟筆。她手裡的兩支筆--作家之筆和畫家之筆,伴她度過了一生的歲月,並把她那顆藝術匠心和構思,都獻給了中華民族的偉大藝術。
「……凌叔華的小說,卻發祥於這一種期刊《現代評論》的,她恰和馮沅君的大膽,敢言不同,大抵很謹慎的,適可而止的描寫了舊家庭中的婉順的女性。即使間有出軌之作,那是為了偶受著文酒之風的吹拂,終於也回復了她的故道了。這是好的,--使我們看見和馮沅君、黎錦明、川島、汪靜之所描寫的絕不相同的人物,也就是世態的一角,高門巨族的精魂。」(魯迅《(中國新文學大系)小說二集序》)
魯迅在三十年代為五四時期女作家凌叔華寫下的這幾句評語,言簡意賅,既指出了她的作品的內容,又指出了其作品的風格特點,還充分肯定了它的社會價值。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春風駘盪,冰山融釋,一大批被珠埋的老作家又露真容、顯崢嶸。凌叔華的《花之寺》、《愛山廬夢影》和《古韻》等佳作再度問世,獲得贊譽。一般讀者認同的是作家的凌叔華,畫家的凌叔華卻鮮為人知。蓋一是她文名太盛,二為她的畫作罕見,甭說真跡,連復製品都難覓。
凌叔華是大自然的崇拜者。她的畫作題材大半是數千年來詩人心靈中盪漾涵詠的自然,北京的胡同、倫敦郊外的風景、泰晤士河的霧嵐和蘇格蘭的湖光,都在她的筆端熠熠生姿。更多則是春蘭、秋菊、秀竹、凌波仙子和蜜蜂、蜻蜓之類的花卉和小生靈。畫道之中,水墨為最上,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她的文、畫同風,一如其人,輕描淡寫,著色不多,而傳來的意味很雋永。其簡約、淡雅,神韻欲仙。1943年武漢大學校慶,凌叔華作《水仙》長卷志賀。她的一位學生晚年憶及此畫,印象仍十分深刻,他說:凌老師的畫力求從淡雅上把捉氣韻,不設色,不蓊染,滿幅清麗的葉與花,脫盡塵俗,似乎是焚香清供的那一類。再看這幅山水橫幅:秋水、蘆葦、古柳之間,一老翁拋絲,悠然獨釣秋色。題語是:閑來靜坐學垂釣,秋水秋色入畫圖。充滿文人情趣。朱光潛先生稱贊她的畫是一個繼承元明諸大家的文人畫師,在嚮往古典規模法度中,流露出她所有的清逸風懷和細致的敏感。齊白石在讀她《夜景》後作詩頌揚:開圖月是故園明,南舍傷離已五春。畫里燈如紅豆子,風吹不滅總愁人。一種清幽、感傷、婉約與纏綿浸淫尺素。
一生與畫有不解之緣
凌叔華研讀的是外文,但她一生與畫有不解之緣
她出生於丹青世家。父親凌福彭曾與康有為同榜進士,並點翰林,授一品頂戴,官至順天府尹、直隸布政使,工於詞章書畫。母親亦通文墨,愛讀詩書。外祖父本系粵中畫壇高手,家藏書畫極豐。其父與學界畫壇時彥過從甚密。康有為、俞曲園、辜鴻銘、齊白石、陳寅恪等社會名流是她家的常客。她的英語啟蒙先生是辜鴻銘。凌叔華耳濡目染,幼時對繪畫便有興趣,常在家中粉牆上練筆。家人即延聘慈禧宮廷女畫師繆素筠教習,後正式拜丹青名家王竹林、郝漱玉為師,還得齊白石的親傳。她在這種強烈的藝術氛圍中薰陶、成長,俾使畫藝日進。
生平用功夫較多的藝術是畫
凌叔華自言生平用功夫較多的藝術是畫
二十年代,陳師曾、齊白石組織畫會,十分活躍。只要有人折柬相邀,畫家們便召之即來,茶餘酒後,濡毫染紙,直抒胸臆後,盡興而去。凌叔華在《回憶一個畫會及幾個老畫家》一文中,有具體生動的描述。那個畫會是由她作東主辦的,陳師曾、姚茫父、王夢白、齊白石、陳半丁、金拱北等晤聚品茗、把盞後,凌叔華裁紙磨墨請眾人合作《九秋圖》。姚范父題款:九秋圖,癸亥正月,半丁海棠,夢白菊,師曾秋葵,?泉松,白石雁來紅,養庵桂花,拱北牽牛紅蓼,姚茫父蘭草,集於香岩精舍,叔華索而得之,茫父記。此畫被凌叔華視為藏畫中的精品。撰寫此文時,我詢及凌叔華女公子陳小瀅此畫今何在,她痛心地說,失於戰亂。所幸的是她家留有照片。
畫結識夫君陳西瀅
更有趣的是凌叔華緣畫結識夫君陳西瀅
那是1924年,凌叔華在燕京大學外文系就讀,行將畢業的五月,印度大詩人泰戈爾訪華。凌叔華在家中以中式茶點誠邀泰戈爾到家中作客,陪同者有二三十人之眾。凌叔華晚年回憶說,那時年輕氣盛,目無尊長,當眾人面她問泰戈爾:今天是畫會,敢問你會畫嗎?有人警示她勿無禮,她也不在乎。泰戈爾真的坐下來,在她備好的檀香木片上畫了一些與佛有關的佛像、蓮花,還連連鳴謝。當時的名流徐志摩、丁西林、胡適、林徽因以及陳西瀅都在座。也就是在這次茶話(畫)會上,她結識了陳西瀅。
不久,凌叔華在陳西瀅主編的《現代評論》上發表了她的成名作《酒後》,遂相戀並結秦晉,譜就了中國現代文壇以畫為媒的佳話。
1928年陳西瀅到武大當教授,後接任聞一多的文學院長之職,凌叔華作為眷屬同往寓雙佳樓。此時,凌叔華與蘇雪林、袁昌英結為好友,三個人在文學創作上盛極一時,有珞珈三傑之譽。蘇雪林本在法國學畫,與潘玉良同窗,袁昌英的女兒楊靜遠又拜凌叔華為干媽,因此三人友誼非同一般,一直延續後人。凌叔華才貌雙全,氣質高雅,令世人歆羨,她的老學生作家吳魯芹說:和她同輩的女作家中,我見到過廬隱、陳衡哲、馮沅君、蘇雪林等人,我敢毫不客氣地說,陳師母凌叔華在她們之間是惟一的美人。蘇雪林也說:叔華的眼睛很清澈,但她同人說話時,眼光常帶著一點'迷離',一點兒'恍惚',總在深思著什麼,心不在焉似的,我頂愛她這個神氣,常戲說她是一個生活於夢幻的詩人。
抗戰歲月,武大內遷,當時生活條件十分艱苦,精神上也很苦悶,凌叔華便寄情丹青,以此忘掉操作的疲勞及物價高漲不已的恐懼。蘇雪林在暮年回憶中說:叔華趁此大作其畫,在成都,在樂山,連開幾個畫展。
凌叔華為人的親和力極強,她與胡適、徐志摩等一批名士情誼頗厚,他們互送字畫,或詩文唱和。某年,凌叔華為徐志摩設計一葉賀年卡,構思獨特:大海邊的沙灘上,一稚態可掬的孩子,一手捏著花插往沙地,一手持壺澆水。題為《海灘上種花》,出新意於法度之中,寄妙理於豪放之外。後來,徐志摩在北師大附中講演,便以此名為講題。
凌叔華將繪畫當作事業來追求。她一生舉辦過許多次畫展。大學剛畢業,她的畫作便送往日本參加東京的畫展。五十年代後,她在巴黎、倫敦、波士頓、新加坡等地舉辦過多次畫展。她在巴黎的畫展,禮遇極高,被安排在規格最高的塞祿斯基博物館。她將自己三十多件繪畫精品和珍藏的元明清文人畫一並展出,引起轟動,讓洋人一睹一條輕浮天際的流水襯著幾座微雲半掩的青峰,一片疏林映著幾座茅亭水閣,幾塊苔鮮卷著的卵石露出一絲深綠的芭蕉,或是一灣謐靜清瀅的湖水旁邊幾株水仙在晚風中回舞的中國文人畫的風采。巴黎《世界報》、《先鋒論壇報》撰文稱頌,電視台也采訪。令凌叔華興奮不已很過癮的是:與她畫展同日開幕的日本文人畫在小盧浮宮展出,報紙評論僅說日本的插花很美,對畫卻不置一辭。還是後來五十年代她在波士頓辦的畫展時,莫洛亞為她的畫展題的序言才作出了較高評價。
凌叔華雖長居國外,但她熱愛中國的傳統文化,望九之年還想辦畫展。她很想把自己收藏的東、西漢石拓畫,在美國展出,讓洋人看看什麼是真正的中國人……
瘦馬戀秋草,徵人思故鄉。七十年代,她回大陸旅遊,還背著畫夾到北京小胡同寫生。她舍不下手中的筆。1989年凌叔華終於回到她熱戀的故土,她是讓人抬著下飛機的。1990年,她在病榻上度過了九十華誕。臨終時,她已不能言語,想在紙上留點什麼,結果是一堆橫橫豎豎的線條。這是她的最後一片葉子。有人說是字,也有人說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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