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 求一本小說,我只記得一些相關內容,還請知道的朋友告訴我書名。
還記得男女主角的名字嗎,現在有關穿越的太多了。
⑵ 有哪些校園小說比較好看
在校園的時光總是幸福的,令人回味的。我們有真摯的同學情,深厚的兄弟情,還有青澀的愛情等,下面我將推薦幾本好看的校園小說,看看能否通過它們回憶起美好的校園生活?
以上是我想推薦給你的兩本校園小說,希望你能喜歡!
⑶ 有一部小說大概內容是一個男主角應該很有錢但是很低調的來了一所大學上課,用的東西都是很貴的但是別的
大學開學的第一天,有兩個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成為了班裡的焦點.
一個是典型的高富帥,叫陳歡.
開學有兩輛車來送,一輛740,一輛A6.
740是他爸的,A6是他自己的.
另一個則是個很可愛的女生,
用大眾點的話說應該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我看不喜歡用長相來評論女生,更喜歡憑感覺,而她恰恰是那種給人感覺特別好的女生.
她穿的很普通,沒有特意的打扮,但卻就是這么普通的一身衣服卻愣是
被她穿出了讓人眼前一亮的效果.
我就被她亮到了,所以她剛走進班裡的我足足看了她有十幾秒.
而坐在我旁邊正給我這「土包子」的介紹Iphone4S各種功能的陳歡,發現我不再各種功能而發出驚呼後,也抬起了頭.
他也看到了這個女生,他眯著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羞得那女生,連忙低著頭連忙走到一個座位上坐好.
我心中暗暗嘆息,我看出來她一開始是要坐在這一邊的.
陳歡看到我申請似乎有些失落,拍拍我肩膀說:「怎麼,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我連連搖頭,「沒!沒!怎麼會!」
他卻一臉不在乎的說,「你……哎,你叫什麼來著?」
我說,「岳林,岳飛的岳……」
他不等我說完就揮手打斷我,說:「你是不是看這妹子特清純啊?」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點點頭.
他嘿嘿一笑,「你信不信你陳哥一星期內就把她給拿下?」
我說,什,,什麼拿下?」
他很無奈的皺了皺眉,說,「你哪山溝里出來的啊?就是上了她!這次明白了不?」
我說,「哦,不過,不可能吧。她……」
他再次打斷我,「不可能?哥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不可能!嘿嘿,等哥調教好了,再送給你爽上一把怎麼樣?」
我一時覺得他那帥氣的臉很有些惡心,就伸手推開他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說,「呵呵,不用。」
而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盯著我的腕錶看起來。
「C……a……r……t……i……e……r?什麼牌子?」他念著腕錶LOGO上的字母抬頭問我。
我不想和他多說什麼,就說,「呃,我也不知道……」
他很是鄙夷的看我一眼,「地攤上買的?反正都是假的,要帶你也帶塊金勞嘛.」
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而他也發現了我叼絲的本質,也不再和我說話,一心一意的玩起了手裡的Iphone。
班會結束了,他走到講台上提議,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他請客去KTV玩,也好都熟悉熟悉.
有人願意有人不願意,但最後還是少數服從多數,班裡五十多人浩浩盪盪的奔赴KTV.
他則開著車帶了幾個同學去訂房間.
其中就有那個女生,她叫孫璇.
等我們擠著公交車到了KTV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訂好的總統套間里了。
而這時候,他就已經和那孫璇貌似很熟悉的樣子了。
到了後來,據一名坐他車去的同學說,在車上陳歡就突然拿出一塊Iphone4S來,說送給孫璇。
只是孫璇沒要。孫璇唱歌很好聽,甜甜的,有些張韶涵的味道。
而一切情歌都是由陳歡和她對唱的。
我只唱了一首《風往北吹》,還是唱到一半就被陳歡帶頭起鬨說太難聽給切掉了。
之後,我發現我喜歡上孫璇了。
其實不只是我,很多男生都是如此。
只是只有我表現出來了而已,其他的人都知道陳歡在追她沒有人和他爭,因為知道自己追不上。
而我卻成了班裡第三個焦點.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
哀愁窮還想和高富帥搶女人?
找死吧!
上課時我提著PRADA的黑色尼龍包,裡面裝著課本和給孫璇帶的飯。
雖然,她從未吃過,但我還是每天早上起來後會給他帶上一份。
而這時候,陳歡被宿舍的一幫人簇擁著進來了,一身范哲思很帶范兒,背上背的是耐克最新款的雙肩背包。
他掃了一眼我手裡的尼龍包,笑道,「這包哪個超市裡送的啊,挺結實啊,看你從開學就拿著。」
我還沒說話,他身邊的一個男生指著上面的LOGO說,「PRADA!還是外國超市啊。不過我就只聽說過wal-Mart Stores(沃爾瑪)和Carrefour(家樂福)!你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啊。」
我輕輕的一笑沒有說話,班裡卻哄然大笑起來。
陳歡見我只是淡淡的笑,很是氣結,似乎覺得我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個「人」了,因為如果是人受到這樣的侮辱早就該找個地縫鑽進去了,而我竟然還能如此淡然的站在這里笑。
他推開還站在孫璇身邊的我,從身後一人手裡,抱出一大包KFC,說,「小璇,這可是我早上開車特地去給你買的哦。」
孫璇搖頭,「我、、我吃過了,不吃了。」
他似乎眉頭一皺,卻還是,和煦的笑笑,「那就給你們舍友吃吧。」說著把東西放到她的桌子上。
然後看向我手裡買的小籠包和豆漿,說,「喲,你也買了啊,還狗不理的?」
我聳聳肩,說,「其實,早上吃漢堡喝飲料對身體很不好的。」
他嘴角牽動一下,說,「哦,是嘛。我也正好吃煩了漢堡,給我補充一下營養吧!」
我看孫璇確實是沒有要接這份早餐的意思,就給了他。
他卻也沒有接,而是一把摟住我的脖子朝教室後面走去,邊走邊在我耳邊,說:「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嘛?」
我問,「什麼?」
他說,「我說我說過的話就會辦到,一星期我會拿下……哦,是上了孫璇!我還說調教好了,送給你爽一把!所以你這些事是沒必要做的,最多一個月,她就會臣服在你胯下了,哈哈。」
我挑了一下眉毛,「孫璇不是那種人的!何況,我聽說你不是已經找了一個女朋友了嘛!這事你做的不是很隱蔽,所以她也知道的!」
他無所謂的笑笑,「那有如何,你等著看瞧吧。」 因為被他拉著,我很無奈的和他坐在了一起。
上課的時候,一個男生坐在最後一排在玩筆記本。
我看了一眼,是蘋果的。
Mac book pro 15 。
陳歡饒有興趣的盯著人家看了好久笑道,「嘿,不是有17嘛,幹嘛買15!」
那男生臉上一紅,說,「17的有點貴……」
他卻好像很失望的嘆了口氣,說,「唉。原來是錢的事,本來還想推薦你買我那【外星人】呢,那玩游戲多帶勁。不過價錢可以頂你這倆了!
唉……」
我本來還抱著看笑話的心理,看著他假惺惺的炫耀。
沒想到說著說著他卻扭過頭來看著我,「聽說你也帶本了?」
我點點頭。想起我那躺在角落裡的【地球人】。
他繼續調侃,「聽說是淘汰了十幾年的機子,那雜訊跟建築工隊似的,晚上宿舍里都不讓你開機?」
我沒說話,繼續點頭。
其實晚上我確實是不開機的,因為我怕打擾舍友休息,畢竟Clevo x7200 的雜訊確實是太大了。
他更得意了,笑道:「那種本你還拿來干什麼,還不夠丟人的等哥把那外星人用煩了就送你了!」
我呵呵的笑,我差點就忍不住告訴他,我的地球人雖然丑雖然雜訊大,但配置是全球霸主,價格可以頂你的外星人四個!
他可能是從我的笑里看出了點諷刺的意味,罵了剩傻缺,也不再和我說話了。
其實我覺得孫璇這個女孩真的很不錯,她的家境不算很好,她會出去自己找兼職做,而不是因為陳歡這個富二代追她而要這要那。
相反,據我所知陳歡送她的東西她都沒要。
而我倆的關系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算是若即若離吧,沒有確立關系但還算親近,她有什麼事也會和我說。
應該是朋友吧!我時常會想。
而想起來我就會傻笑。
這天晚上我突然接到我表姐的電話,她說她要來煙台,讓我好好准備准備接待她。
怎麼形容我這個表姐呢!
如果她不是我表姐我肯定會很討厭她,因為她是我最討厭的那種類型的女人。
她愛炫耀,愛奢侈,她穿衣服只穿卡蘭,她的提包除了LV就是愛馬仕,她的化妝品全是赫蓮娜,她嘴邊最常說的話就是「你丫沒開輛阿波羅也敢來和姐搭訕?!」
但她偏偏卻就是我的表姐,一個從小就欺負我的女人,卻也是家族裡和我感情最深的。
晚上十點的時候她到了。.
我在皇冠假日看到她的時候,她先是很鄙視的掃視了我一圈,說,「我的好弟弟你還是真是一如既往的低調啊,Burberry?名為復古,實際是老土。你們學校有認識這牌子的么?你這樣會有女孩子看上你么?」
我「嘿嘿」只是笑,不說話,因為我知道我怎麼也不可能說得過她。
她卻突然像是看出什麼來,「你小子不會是瞞著姐姐找女朋友了吧?」
我臉上一紅,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怎麼可能。沒有。」
但這時候我的手機卻響了,竟然是孫璇。
我臉上再次一紅,這也沒逃出我姐的火眼金睛。
問:「弟媳啊!我來幫你接。」
我連忙躲到廁所去,接電話,「孫璇啊有事么?」
她似乎有些支支吾吾,到最後說,「我想見見你,我在操場。」
我說,「行,我現在在外面,等我一會。」
從廁所出來,我姐調侃道,「不會是要叫你出來開房吧,要不就在姐一邊開一間吧,姐還能指點指點你這小處男。」
我對這表姐是徹底的無語了,說,「人家還沒答應我呢,我要回學校了,你好好休息休息,我明天再來找你。」
她卻說,「我不累,我去送你吧!」
坐在她那輛極度張揚的蘭博里我很不舒服,如坐針氈。
她卻笑道,「活該,讓你買輛車的,坐我的車不如桑塔納(計程車)舒服吧!」
我點點頭,說,「確實是!」
她哼了一聲,「找死!」
到了離學校還有幾百米,我說,「就這吧,你這車太張揚了!不符合我風格。」
我姐笑道,「你女朋友還怕看啊,行啊,快去吧。」
我到了學校就一路小跑到操場,孫璇正坐在雙杠一邊。
我氣喘吁吁的說,「不好意思,我剛才在外面的。」
她說,「沒事。」
但我看她的神情很糾結,很復雜。
我有些擔心,「你怎麼了?這么急找我有事么?」
她支吾了一會說,「對不起。」
我丈二和尚,說,「怎麼了?」
她咬著嘴唇說,「我答應陳歡了!」
我愣了一下,「什、、什麼意思?」
她咬著嘴唇,說:「我知道你喜歡我,你對我很好。可……」我有些瘋狂,我第一次很不顧風度的打斷別人的話,「怎麼可能?你,你知道他還有別的女朋友的。」
她搖頭,「他說他愛我。」
我還是難以置信,太不可思議了,明明我也說過愛你的。
這時候陳歡卻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了,說;「小璇已經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叫你來是好心警告你以後不要在『騷擾』她了!」
我看著他,愣立原地。
他卻哈哈大笑著摟著孫璇走向操場邊緣的那輛純白色A6。
我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才發現有兩個未讀簡訊。
一個是表姐的
「別忘了明天陪老姐來玩。」
第二條卻是陳歡
「這才是第6天!!哈哈」
一晚上,他那囂張的笑一直在我耳邊回響,我瞪大了眼看著房頂,沒有睡。
第二天我陪表姐逛了很久,這是第一次陪她逛街我沒有一直嚷嚷著喊停。
當然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她放棄了開她蘭博的打算。
在晚上的時候,我表姐告訴了我又一個消息。
快要到十月一了她決定要等著我和一起回去。
我同意了,很爽快的。
她很不可思議的看了我足足有十幾秒。
「太瘋狂了,你修為已經如此深厚了么?我說要多呆幾天,你還這么淡定?!」
其實我是怕無聊,一無聊我就會想起孫璇。
我怕想起她。
之後的日子很平淡。
沒有了我天天追孫璇,我很快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光里。
而我也除了上課幾乎不在學校里。
九月二十八。
我已經打算和表姐走了,馬上就要出市區了,我卻接到孫璇的電話。
她什麼都不說,在電話里只是一個勁的哭。
我讓表姐掉頭送我去了學校。
蘭博依舊停在很遠的地方,我下車。
在宿舍樓下,我看到哭的梨花帶雨的孫璇,還有很多的人圍觀。
我沖進去。
問,「怎麼了?」
她哭的斷斷續續的,但我還是聽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陳歡和她分手了。
也可以說是陳歡甩了她。
我聽到這個消息我竟然有絲快感。
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但我卻心疼她,我不由自主的一把摟住她,說,「他不要你我要你!」
周圍瞬間一片寂靜。
「你要的起么?」很突兀的一個聲音。
然後我被推開了,是陳歡。
他說,「你眾目睽睽的抱著我女朋友幹嘛?想給我帶綠帽子?」
我很淡然,「現在她已經不是你女朋友了!」
「不是了?你說不是就不是了?沒見過情侶吵架的?」他很囂張的又把我推遠。
轉頭對孫璇柔聲道,「小璇,我錯了。我剛才是一時氣話的,你知道我這人脾氣不好。原諒我好么?」
然後他竟然從身後的A6里拿出一束玫瑰花來,遞到孫璇面前。
而這時人群也都開始發出,起鬨的聲音。
我看到孫璇竟有點破涕而笑的意思,我心很痛,我喊說,「孫璇,你還信他?他玩你的!」
「你說誰吶小子?信不信我揍你。」陳歡道。
我不理他繼續道,「孫璇,你可想好了。他對你什麼樣你自己也應該清
楚。我是沒他帥,沒他高,可是我比他喜歡你!我……」
陳歡再次打斷我,「停!!你貌似沒說到點上吧。你是沒我高沒我帥,可最重要的是你沒錢!你沒錢給她買她想要的衣服,沒錢買她想要的化妝品……」
然後她轉頭對孫璇繼續說,「小璇,我真的錯了,和我和好吧。對了,上次去世茂你不是喜歡上一身HM的衣服么?我現在帶你去買好不好?」
我搖頭,但我沒有說話,我知道她會做出選擇,說什麼也沒有用的。
很慶幸她朝我走了過來,抱住我脖子。
我看到陳歡臉都要綠了,我則裂開嘴笑了。
但我的笑很快僵硬在臉上。
她趴在我肩膀上,很柔軟,卻話語冰冷。
「對不起。」
然後她松開手走向A6,陳歡則趕緊去開門。
我突然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色,愣愣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做什麼好。
我突然想起看過的一句話。
傻瓜總是那麼多!
但一聲,清脆的鳴笛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一輛外形誇張到極致的黃色蘭博從人群中開了過來。
誇張的Ray-Ban 墨鏡,提包上大大的「LV」,一身將女性服裝演繹到極致的donnakaran,讓在場所有人都止住了呼吸。
她沒有看我,而是走到孫璇面前,推開已經傻了的陳歡。
朝孫璇笑笑道,「不得不說,你的選擇很對!要知道你如果真和我弟弟好了,你也進不了我家的門!」
然後她又指了指陳歡笑問,「富二代?」
陳歡可能是被她的氣場給鎮住了竟然獃獃的點了點頭。
表姐,捋了一下頭發,「呵呵,還真是有錢呢,家裡都能給買得起A6。
當然我也不奢望你這種暴發戶的兒子對手錶的認知,除了金勞還有卡地亞。
雖然它被譽為『皇帝的珠寶商,珠寶商的皇帝』,你這種沒腦子的更不會知道世界第一塊腕錶就是出自卡地亞。那我告訴你,我弟弟一塊腕錶頂的上你這輛成天開著耀武揚威的A6.
還有你以為你背的耐克很牛叉么?我弟弟的一個尼龍包可以換你一箱子耐克包,哦,還要告訴你PRADA不是超市,他的產品被譽為低調的王者,他的品牌不比LV差.
說這些你都不明白吧!對啊,你這種人眼裡就只有幾個品牌而已.你以為你的外星人很高端么只不過3萬多而已,你回去網路一下我弟弟那台地球人,他的產品名叫Clevo X7200 !和你這種人說話還真是費勁呢!」
她說完了話,整個場景沒有一點雜聲.
她走過來對我說,「走吧,我的矮丑窮弟弟。」
我搖搖頭,坐上她的蘭博,開始了我的十一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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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再見(又名:愛戀飛越法蘭西,他生)
1.孤單的灰姑娘
十六歲半,師大附中高二(六)班的學生洛央夏,已經長到一米六九,細高的個子,快步走的時候,風跟在她的後面。
她喜歡在風里夾一支煙,細長的煙,夾在手裡,一邊走,一邊抽。她走路步子極大,風常常吹起她的頭發,那頭亂發,桀驁不馴地飛著。
洛央夏的手指,已經有淡淡的微黃。
她十三歲開始抽煙,多年前,她父母離婚,母親跟著一個男人私奔,父親偷渡到了香港,之後,不知去向。她跟外婆,住在北京的老四合院內。四合院內住了五戶人家,都是一些工人,低矮破舊的四合院,窄窄的過道,只能容一個人勉強過去,洛央夏每次進去都感覺無限壓抑。更多的時候,洛央夏跑到景山上一個人坐著,抽煙,唱歌,用刀片把牛仔褲割破,她喜歡和沈嘉憶在一起,因為沈嘉憶和她一樣,父母離婚,他是北漂,二十歲,家在西安,只因為喜歡音樂而來到北京,每天去酒吧里唱歌。
所有人認為洛央夏是壞女孩子,抽煙喝酒打架,沒有人能管得了她。只有他不說她壞。
十六歲半,青春歲月里,她獨自盛開著,因為正青澀,所以,她為所欲為,她的成績是班裡的倒數第三,上課她看一些莫名其妙的小說,然後畫一些漫畫,她喜歡畫漫畫,卡通少年,英俊帥氣,眼神明亮。
在這座有百年歷史的名校中,洛央夏儼然是異類!她的衣服總是這樣奇怪,她的發型總是亂七八糟的,她不聽話屢次犯規,她被學校點名批評N次!
花蜜就不一樣,她總是好學生的代表,一定要到主席台發言的那個!花蜜真名叫段小椴,但因為長相太過嬌美聲音太過甜蜜,有男生給她起外號叫花蜜,對這一外號,洛央夏覺得非常貼切。花蜜這樣出色,這么漂亮,而且出身於名門,她爺爺奶奶是高幹,父母都留學法國,她三歲才從法國回來,會說一口流利的法語,她長相也歐化,鼻子高挺,眼睛深深陷進去,而且,她學習總是第一名!洛央夏不嫉妒她,因為她們不是一路人!
有一次班裡組織歌詠比賽,要求穿紅裙子,洛央夏極討厭紅色,多難看,她喜歡白色,花蜜通知洛央夏的時候,她昂起頭說:對不起,我沒有紅裙子!
去買呀!
沒錢!
是的,她沒有多少錢,外婆已經老了,退了休,沒有多少退休金,父母已經沒了消息,一條紅裙子,那至少要一百塊錢吧!
窮鬼!花蜜罵道。洛央夏抬起頭,你再罵一句。
窮鬼!
啪,洛央夏聽到空氣中傳來凌厲的聲音!是的,她早就看著這個花瓶不順眼了,打小報告,欺軟怕硬,看不起人。打人啦——花蜜驚叫著,沖進老師辦公室,老師憤怒了,對於洛央夏,她早就忍耐多時了,一個手指總有淡淡煙草味道的女生,一個女痞子!
把你家長叫來!
我沒有家長!
你難道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對,我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說這些話時,洛央夏心裡一抽一抽地疼,從前的記憶已經泛黃,她記得也曾經得到很多很多愛,母親和父親一起抱著她去北海,後來,漂亮的母親罵父親廢物,後來,父親酗酒,後來,母親和一個男人走了,再後來,父親也走了。
老師說,如果再這么胡鬧,你離開除不遠了!
我早就不想上了!洛央夏倔強地看著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兩條長腿晃盪著。
你,你,你——她氣得哆嗦著,我會和校長匯報的,我會的!說著,她轉身走了,洛央夏罵著跟在她身後的花蜜,小人!她恨這種小人!
結果歌詠比賽,只有她一個人穿著白裙子,所以,她只有老老實實地坐在台下,所有人都上去唱歌了,她孤零零地坐在高二(六)班的位置上,一個人發呆。天空這么藍,她是其中的孤雲一片。
歌詠比賽結束了,第一名!所有人都歡天喜地,只有洛央夏是孤單的。騎著單車,看到四月天里,滿街的櫻花飄落了,她終於知道,這么美的東西,只能飄落,因為,它太美太美!美到讓人傷感!她要把它們畫下來,畫這些飄落的浪漫和憂傷!是的,她什麼都沒有,可她有一支筆,不停地畫不停地畫,四合院的灰牆上,到處是洛央夏的畫了!
路過拐角的時候,她看到那個網吧開著,摸摸兜里,還有三塊錢。反正是周末,反正回去又要聽外婆叨叨,不如去上網!
坐在角落裡,掛上msn,無數個人在和自己說話,可她沒有心情,今天的心情簡直是壞透了!
在msn上,她叫自己「風中的草籽」。是的,她只是一粒草籽,不知要被刮到哪裡去,不知在哪裡能生根能發芽,她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
草籽你好。一個叫「流浪的橄欖」的人和她打著招呼。
好個頭。她馬上說,一團糟。
呵呵,流浪的橄欖說,那麼,去吃一根棒棒糖,心情會好些,而且,女孩子如果太憂傷,會長得難看,如果總掉眼淚,來生會在臉上生雀斑啊,就變成一隻小麻雀了。聊天這么長時間,第一次遇到這樣陽光的人,以往的網友,都和她一樣,來回罵,說臟話,第一次,有人這樣說。
總掉眼淚,來生會生雀斑嗎?
當然啊。我是看一本小說中說的。
洛央夏打了一個鬼臉,感覺這是今天最大的收獲了。
你在哪裡?她不可免俗地問。北京今天是陰天,到處是落花,而我好像一片落花一樣。
在法國,一個特別美麗特別浪漫的國家,到處都是陽光,我住的這里,是小木屋,高大的仙人掌躍過了屋頂,好像童話一樣。
又是一個太順利的人!所以,才會說出這么陽光的話來。
而且,到處是綠地,不過,我更想念老北京的四合院、鴿哨、前門大碗茶、京劇,還有爆肚和鹵煮,這樣一說,口水都流出來了!
只有條件優越的人才適合懷舊,洛央夏知道,她和這個人不是一類人,所以,她立刻隱身,但流浪的橄欖追過來說,你要好好的,因為你語氣里充滿了憤怒,如果你是一個男孩兒,肯定會長粉刺,如果是個女孩子,就要長痘啦。
2.兩個男孩的溫暖
半年前,洛央夏和同學去後海酒吧里玩,在後海邊上拾到一部手機,洛央夏翻著手機,看著裡面的照片,那裡面是一個充滿了野性的大男孩兒!
誰的手機?洛央夏嚷了一句。
立刻有幾個人說,是我的!
那你打這個手機,如果它響了,就是你的!胡鬧的人立刻散去了。
午夜十一點,手機真的響了。是一個很動聽的聲音。你好,這是我的手機,我叫沈嘉憶,麻煩你還給我好嗎,我會給你獎勵的!因為那手機里有太多重要的號碼,我不能沒有這個手機!
你在哪裡?我怎麼還給你?洛央夏說,我在後海。
我也在後海!
那我們酒吧見!
後來沈嘉憶拍她的肩說,謝謝你,咱是哥們了,以後有事,說一聲,我會替你出氣。我除了會唱歌,最擅長的是打架,看,我這肌肉!說著,他伸出胳膊,洛央夏看到沈嘉憶的的肱二頭肌突出來,她笑了,說,以後,我們就是哥們了。
從那以後,最煩惱的時候,洛央夏都會偷偷跑出來,然後叫上沈嘉憶,跳上他的二手破吉普車,兩個人滿北京城跑,沈嘉憶最著名的話就是:兩個人孤單總比一個人孤單好。他們時常打打鬧鬧,沈嘉憶看過洛央夏的畫,說她是潛力股,一定要畫下去。
也許世上最奇妙的就是緣分,她撿了他的手機,然後就遇到了,然後就成為了知已,或許他們內心有著完全類似的元素,這些元素讓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走得非常近!於是洛央夏也告訴了他關於花蜜,關於老師如何對待自己,還有自己父母離婚,還有已經退休的外婆。
抽她呀!抽她!這種小人就應該挨打。
算啦算啦,洛央夏說,不和她一般見識啦,以為自己會幾句法語就怎麼樣了?告訴你吧,雖然她處處和我過不去,可是,我真的覺得她沒什麼好的,她太虛榮,一點也不好玩!
對,她不好玩!
可是,發生紅裙子事件後,洛央夏的確很傷心!
花蜜怎麼能叫她窮鬼?怎麼能!難道窮就意味著卑微?不,她不卑微!她是一顆草籽,扔到哪裡都能發芽,她並沒因為窮而低過頭,她可以穿得很隨意,不是和花蜜一樣渾身名牌,可是,她的骨子裡是高傲的!何況,她現在又有了新朋友流浪的橄欖,如果口袋裡還有三塊錢,洛央夏就會跑到網吧里,她去找流浪的橄欖,因為流浪的橄欖寫給她看的東西那麼美,那是一個和沈嘉憶給她的世界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她曾經以為流浪的橄欖是一個作家,因為他的文章寫得太漂亮了。他的文字讓人迷戀,洛央夏每次讀都會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悄悄牽引著她,這是和以往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感覺,這個流浪的橄欖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和沈嘉憶認識以後,跟著他打過幾次架,在酒吧里,在大排檔,他們都和人動過手,幾句話不愛聽就開始動手打,後來,最重的一次,沈嘉憶的額頭上縫了五針,差點破了相!打的時候,洛央夏覺得沈嘉憶特別男人,流血她不怕,打架能不流血嗎?父母離婚後,好多孩子叫過她野孩子,是她發了瘋般地打他們,後來,沒人敢叫了!所以,拳頭有的時候是很管事的!可遇到流浪的橄欖之後,流浪的橄欖說,我在普羅旺斯,你知道普羅旺斯嗎?這是個極美的地方,到處都是淡紫色的薰衣草,如果你來了,那麼,就會感覺和仙境一樣!他發給她普羅旺斯的照片,還把他住的鄉村別墅給她看,這一刻,洛央夏感覺到淡淡的自卑了!唉,又是法國!
洛央夏說,你得給我一張你在普羅旺斯的照片,好證明你在普羅旺斯!
照片傳了過來!
洛央夏呆了!
一個白衣少年,在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前站著,後面是波濤起伏的薰衣草,前面是風吹起衣袂的白衣少年,白衣黑褲,眼裡全是空山靜雨的微笑!他好美!是的,他好美,就像她筆下的動漫少年!洛央夏想,她常常畫的那個人不就是他嗎?
流浪的橄欖打出:看到了吧,我沒騙你吧!
洛央夏匆匆就下了線,她掏出一支煙,點了幾次才點著。是的,她有些慌亂!曾經,她和許多男孩兒在一起,打打鬧鬧,也喝酒也抽煙也打架,她都沒有顫抖過,今天,為什麼這么慌亂?
剛出網吧,手機就響了,是沈嘉憶。
沈嘉憶說,洛央夏,我替你教訓了那個花蜜!
3.花蜜挨了打
沈嘉憶是在黃昏時分到達這所重點中學門口的。他必須替洛央夏出這一口氣。
當花蜜出來時,他走了過去。
小人!他罵她。
花蜜回過頭,看到一個帥氣的男子,頭發很長,很爛的牛仔褲。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關鍵是,我要告訴你,以後小心你的嘴,不要再亂說,否則,有你的好果子吃!
花蜜輕蔑地看了沈嘉憶一眼,淡淡一笑,嘴角上撇:我明白了,洛央夏的同夥,因為只有她,才會有這樣的爛男友!
啪!空氣中傳來響亮的聲音,好多同學圍過來看:怎麼啦怎麼啦?
花蜜呆了,沈嘉憶也呆了。他這是第一次打女孩子!
記住了嗎?他惡狠狠地說,以後再他媽廢話,比這慘!說完,他騎上那輛破舊單車就走了,後邊傳來花蜜尖銳的哭聲,流氓!抓流氓!
他感覺很興奮很愉悅,是的,花蜜這個女孩子長得很漂亮很動人,可就是太刁蠻,他必須教訓一下她,給洛央夏出這口氣!教訓完之後,他給洛央夏打了電話,在哪?他說,我替你教訓了那個小人!
他沒有想到洛央夏居然大發雷霆!你少管啦。洛央夏說,誰讓你管我的事情了,你這純粹是添亂!當然是添亂,不是添亂是什麼?指不定花蜜又在學校里說什麼呢?一定滿城風雨了。
沈嘉憶沒有想到自己好心卻被罵,一下子惱了:以後,你的事情我不管了!掛了電話找哥們喝酒去了。
第二天上課時,洛央夏一進教室,就看到有幾個女生圍在花蜜的身邊,小聲說著什麼,而花蜜一臉憤恨的樣子,看到洛央夏進來,酸酸地說,沒能耐對付我,就拉男人來打女人,可恥!可惡!
洛央夏沉默了,她蒼白著臉走到最後一排,安靜地坐下。是的,她不想再惹事端了,畢竟,是沈嘉憶打了她的耳光,如果她再招來家長,如果再驚動了外婆,一切就更亂了!外婆血壓高,她不能讓外婆替自己擔心了!何況,流浪的橄欖在網上和她說,要做一個雲淡風輕的女孩子,要做一個和蘭花一樣充滿香氣的女孩子,她雖然覺得他有些酸酸的,可還是有道理的。
洛央夏感覺到花蜜在籠絡人心,是的,她在組織那些女生孤立她!接下來幾天,那些女生都圍在花蜜的身邊,花蜜把德芙巧克力散給她們吃,又把從國外帶回來的一些小工藝品送給她們,無疑,她在籠絡人心。
課是聽不下去的,洛央夏的成績是越來越差了,幾次小測,她勉強及格,畫卻畫得更用心了,上課也畫下課也畫,那些她筆下的小人兒,一個個全在腦子里裝著,一動一動的,有時,她覺得其中一個就是流浪的橄欖。流浪的橄欖已經悄悄進入了她的心,流浪的橄欖說起法國的很多事情,那麼浪漫,那麼美,好像童話世界,洛央夏的世界裡從來沒有童話,只有無限的涼,無限的凄然。
因為流浪的橄欖,她才沒有再去和花蜜去爭。甚至花蜜經過她的身邊,會回過頭來把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明顯,那是在啐她,她假裝看不到。
黃昏散了學,她急急地跑到網吧去,坐在藍色網吧的靠角落的位子上,看流浪的橄欖在不在。這段時間,流浪的橄欖總是在寫詩,很美的一些詩,她不在的時候,就留言給她,或者發到她的郵箱里。流浪的橄欖要過幾次她的照片,她沒有給。
有一次,流浪的橄欖一定要看她的照片。她發壞,發了一張自己百日的照片,胖嘟嘟的,一臉的傻。
流浪的橄欖哈哈笑著,說,你現在也這么胖嗎?
洛央夏說,比這還胖。
那你要減肥啦,太胖的女孩子會讓人覺得有點傻。
我本來就傻!洛央夏有點生氣!
呵呵,不要生氣,流浪的橄欖說,你胖不胖都不要緊,反正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
我們是嗎?洛央夏反問。
我們當然是。流浪的橄欖說,在我就要回國的時候,是你告訴了我好多北京的信息,是你告訴我現在的北京是什麼樣子,我要感謝你呀,我是第一次用msn,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你說,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你要回國?洛央夏很驚訝。
是啊,我中文不好,父母讓我回國上幾年學,接受一些傳統教育,呵呵,他們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望子成龍!
歡迎回來!
我們能見面嗎?流浪的橄欖問。
如果有緣,自然能見到,不要刻意吧,好不好?洛央夏的心裡有些撲騰,兔子一樣跳著,她想見他,是說不清的一種感覺,可是,可是不能見,她這個樣子,是怕他失望的。
春天快結束的時候,流浪的橄欖說,我要回國了,回來後我會和你聯系,不要換號好嗎,一定讓我找到你,好嗎?
好,洛央夏說,我答應你。
還有,能我為推薦個學校嗎?北京的高中我不太了解,我想你應該知道,因為我們聊了這么多北京!
師大附中!她幾乎脫口而出。這是她的學校,所以,她當然願意他來這里!
你在那裡?不,我不在。那你為什麼推薦?因為這學校不錯啊。我希望你也在才好,對了,你能告訴我在哪個學校嗎?不能。為什麼不能?我是醜女孩,怕見你。為什麼怕見我?
洛央夏終於說不出口了,是的,她怕見他,真的怕,因為她感覺到了,她有些喜歡他,和他說話時,她的心,咚咚地跳得這么急!
4.「流浪的橄欖」現身
十七歲的洛央夏有了心事。
她再去網上找流浪的橄欖,他的頭像總是暗淡的。也許只是一個夢呢。也許他發的是明星的照片呢。
和沈嘉憶過了一個周末,白天去郊遊,晚上唱歌,唱到半夜,嗓子都啞了,第二天早上,匆匆洗了一把臉,換衣服沒來得及,早餐也算啦!發瘋地騎著車,還好,差十分鍾不晚點。
大課間,班主任老楊說,大家等下,介紹一個新同學。
洛央夏仍然畫著漫畫,她畫的是流浪的橄欖,她的流浪的橄欖!
這是新同學楚良生,大家歡迎。
掌聲很熱烈,她不關心,來誰與她何干?她仍舊是孤單的孤獨的,仍舊是一個人。
楚良生同學從法國來,有學法語的同學可以和他交流啊。
法語?洛央夏抬起頭來,有片刻,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世界會有這樣小嗎?
她揉了揉眼睛,沒錯,的確是他,是流浪的橄欖!他真的來附中了啊,真的嗎?而且附中二十個班,怎麼就偏偏和她一個班!她只希望和她一個學校就知足了,沒想到,還能和她一個班!那一刻,她差點流眼淚,感謝上蒼!
楚良生往裡走著,沒有看她。
她感覺自己的心咚咚地跳著,有窒息的感覺,是的,怎麼可能是他呢?但真的是他,雖然只看過他從網上傳過來的照片,但洛央夏已經足夠確定了,是他,是他,就是他!她的手,緊緊地握著鉛筆,不停地抖動著,這世界有時說大就大,說小,也真的小啊。
恰好,她前桌還有一個座位,於是,老師讓楚良生坐在了她的前面。她可以向上30度的角度看到他的頸子,他的頸子真是好看,又細又長,她可以平視看到他的後背,他的後背這樣寬闊而硬朗,她還能聽到他的呼吸——如果她靜下心來的話,是可以聽到他的呼吸的,均勻而帶著普羅旺斯的味道。這個早晨,註定是一生都難忘的啦。
是的,她感覺自己的心一直狂跳著,她的心裡叫著一個人的名字,流浪的橄欖!流浪的橄欖!不,是楚良生,楚良生!
下課後,花蜜忽然走過來,她張嘴說起法語,當然,楚良生也開始和她說法語。所有同學看著他們!花蜜的表情是得意忘形的!她在賣弄!
雖然洛央夏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可她感覺到,他們之間是這樣的登對。可不是金童玉女么?一個一米八三,一個一米七一,一個玉樹臨風劍眉星目,一個婀娜多姿分外妖嬈,他們之間,還有法語!散學了,洛央夏低著頭往回走,有人叫住她。嗨,同學。
她回過頭去,是他。你的東西掉了。
她看到楚良生離自己這樣近,這樣近,但卻是這樣的遠,她觸摸不到他,感受不到他,他嘴角輕輕上挑,露出迷人的微笑:你的東西掉了。
哦,她說,謝謝。
她從他的手裡接過來那本書,她的漫畫書,還有一本羅曼羅蘭的《約翰·克里斯朵夫》,最近一段時間,她迷上了畫插圖,就是根據書中的故事情節畫插圖,她覺得自已就是那書中憂郁的少女。
她接過書,匆匆跑掉了,說不出為什麼,她有一種恐懼感,這樣強烈,是的,打擊得她透不氣來,特別是花蜜和楚良生站在一起的時候。當他們用法語進行交流時,她居然心很痛很痛,是的,那種痛好像針在刺她一樣。心,原來可以這樣疼!
中午,她去了網吧,但是,她沒有等到流浪的橄欖,也許楚良生太忙了?她不記得外婆給她做了什麼吃,只匆匆吃了兩口,北京的春天總是有些灰濛蒙,還好,沙塵還沒有來。
這天晚上,洛央夏沒有早早回家,雖然知道外婆會嘮叨她,但她還是堅持去網吧,在那裡,她要等待一個人。
她等了很久,掛著msn,直到很晚,楚良生終於上線了。你也在這里嗎,他問。是的,我也在這里。
她假裝剛剛來,假裝遇到他。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今天回北京上學了,是第一天,我很興奮。
祝賀你。這樣說的時候,洛央夏的心裡隱隱作疼,對面不識君,他怎麼這么笨呀。
感覺新同學如何?
蠻好的,有一個會法語的女同學,主動跑過來和我說話。
她很美吧?
還行,具有法國女孩子的風情,不過,我最想見到的人是你,我們可以見面嗎,明天是周末,我們在天安門前見,行嗎?
楚良生又提出了見面,洛央夏愣了只有一秒鍾,然後打出了兩個字:不行。這兩個字,很堅決,很沒有溫度,是的,她不能和他相見,她怕楚良生失望,她怕失去這個陽光少年!他們之間在網路上還可以是朋友,真要說明白了,怕連朋友也沒得做了!她這樣自卑,自卑到以為自己是一隻毛毛蟲,難看而羞澀,而花蜜呢,花蜜是一隻大大的蝴蝶,張揚而美麗,所有的男生都會喜歡花蜜。
現在,他就在電腦那端,和她說著這一天緊張而興奮的心情,他說他還看到一個女孩子,瘦瘦高高的,小麥色的皮膚,短短的發,有著倔強的眼神,洛央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說,你認識她?不,不認識。那——我覺得她的感覺特別像你,其實你也這樣倔強,看著她的眼神,我就想到你。我倔強么?當然。你不僅倔強,而且堅強,對么?
是的,是的。他洞穿了她,他了解她。洛央夏趴在電腦桌前,眼淚掉到鍵盤上,為什麼她這樣惆悵,為什麼她這樣委屈?
她溜到自己的屋子裡,看了看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張法國地圖,是她和楚良生聊天的時候貼上去的,她跑到王府井書店裡買來的,那裡有巴黎有塞納河有普羅旺斯,她在普羅旺斯上畫了一顆心,那顆心,紅紅的,亮亮的!
普羅旺斯,那是她的一個夢!
5.王子的贊美
如果沒有數錯,那麼,楚良生從進教室到他的位子是十三步。有時,會十二步,有時,十四步。但大多數時候,十三步。
他的嘴角真好看,淡淡的微笑,向上揚著,他的眼神有一種清澈,是醉人的水仙花,在轉身坐下的剎那,他的長腿會微微一屈。
花蜜時不時跑過來,當然,他們仍然說著法語,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春天,嫩綠的春天一步步地姍姍而來。洛央夏依舊獨來獨往,在電腦前等待一個人。她和楚良生偶爾眼神交流,但她馬上會轉過頭,因為,再看下去,她會發瘋。
有時,洛央夏看到花蜜和楚良生站在學校里的合歡樹下,他們是那樣的和諧,風吹起花蜜的長發和白裙子,吹起楚良生的短發,他們用法語交流著什麼,也許是學校五月詩會的內容?
粉紅的五月,學校里要組織詩會了,主持人是花蜜和楚良生,有人提出,可以讓他們用法語朗讀一段詩嘛,因為,法語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語言了!
他們的成績都這樣好,每次小測,都是班級里的前兩名,不久,班裡改選,楚良生當了班長,而花蜜是副班長。可是,她是什麼呢?
她仍然聽不懂老師在講什麼,仍然一意孤行地畫畫,當然,她的書上畫了好多插圖,有一次她下課了還在畫,沒有注意到楚良生已經站在她的身邊,她一直畫著,他一直看著。
你畫得真好。他說。她忽然很拘謹,莫名其妙地想發脾氣,一沖動,她居然把那張畫撕掉了。楚良生臉紅了,他說,對不起,我是真心覺得你畫得好。
他們之間的交流僅限於此,非常少,少到以「句」來計量。但是她知道,她是喜歡楚良生的。
這個春天真是美,空氣中傳來梔子花的清香,有喜鵲盡情地叫著,一聲緊似一聲,無限地美,無限地張揚。
那天,教室里沒有人,她第一個到了,她似乎聞到了空氣中的潮濕味道,而她隨手寫出的一首小詩就在手邊。她輕輕地讀著:
我看到了離別
它們漸漸從我心中升起
我看到了喜歡
它們伴隨著離別而來
我的聲音和春天一樣綠
我的喜歡
和動詞一樣,喜歡到哪裡
就到哪裡
……
她的聲音婀娜柔軟,綠得要滴出水來了。甚至,她沒有看到楚良生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剎那間,她的臉紅了,紅成了一塊布。
你寫的?他問。洛央夏點頭,幾乎是羞澀地說,不好。好,誰說不好?他很堅定地說,青春詩會上一定要讀,你來讀好么?不,不好。她拒絕著。
那麼,我來讀,你先用中文讀,我再用法語讀,好么?洛央夏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點頭,好。那天,在拐角處,花蜜攔住了她。她們靜靜對峙著,洛央夏往前走,花蜜不讓路。窄窄的小路,只有她們兩個。在對峙了五分鍾之後,花蜜說了一句話,也不拿鏡子照照。洛央夏什麼也沒有說,使勁用手推開花蜜,大踏步地往前去了。
你沒戲,告訴你洛央夏,你別想當公主,你永遠是灰姑娘!王子喜歡的永遠會是公主!
洛央夏頭也沒有回,她一直跑著,沒有回頭,風吹起她的眼淚,眼淚在臉上爬著,好像一條條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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