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浪漫主義為什麼崇尚死亡和病態美
希望對你有用:
從18世紀後期到19世紀中期,一股與個性、主觀、非理性、想像、情感等融
為一體的巨大勢力,橫掃整個歐洲的文明。這就是浪漫主義運動。
什麼是「浪漫主義」?英國大哲學家貝特蘭·羅素指稱浪漫主義的主要特點
是「善感性」(la sensibilit),並解釋「這個詞的意思是指容易觸發感情…
…的一種氣質。」可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氣質」呢?德國浪漫主義首領約翰·沃
爾夫岡·歌德稱,與「健康的」古典主義相反,「浪漫主義是病態的」。法國浪
漫主義女作家喬治·桑強調:浪漫主義是「感情,而非理智」。對於這種「病態
的」、「非理性的」特點,羅素精闢地指出:「總的說來是用審美的標准代替功
利的標准。」
自古以來,對人體的自然美,多數美學家都強調,只有能夠體現青春、健康
、活力的特點的,才是美的。人類的祖先,因為出於自衛,進化成為群居的動物
,但其本能仍殘存著孤獨感,並一直被保留了下來。19世紀時代動盪不安的生活
,造成西方人的厭倦情緒和憂郁感;也許還有基督教禁慾主義的壓制,使得浪漫
主義有關病態美的意識,在人性和人類環境的深處滋生或找到共鳴,把與自己心
靈深層中的孤獨、厭倦、憂郁情緒相聯系的事物看成為是美的。法國詩人夏爾·
波特萊爾(Charles Baudelaire,1821-1867)以「社會上最有意思的東西——
一個女人的面容」為具體對象來談美的定義時,最清楚不過地表達出了這種病態
心理。他說,「美」就是「能夠同時滿足感官並引起愁思的迷濛夢境的;它暗示
著憂郁,疲倦,甚至饜膩之感;或者暗示著相反的感覺——一種熱忱,一種生活
的願望,同失意或絕望所產生的沉悶心情中的怨恨相混合」。什麼人的面容才會
使人感受到愁思、憂郁、疲倦、饜膩、沉悶、怨恨、失意、絕望呢?唯有有病的
或者病態的人。但並不是患任何疾病都會使浪漫主義者產生美感。
肺結核是一種消耗性疾病。肺結核病人食慾不振,體重減輕,全身乏力,易
感倦怠,因而精神萎靡,病態傷感。在19世紀,甚至到了20世紀的1945年特效葯
鏈黴素等重要葯物發明之前,此病一直可以說是不治之症,絕大部分患者最終都
難免一死,唯一的希望或者不如說唯一的安慰,就是能在氣候溫和、空氣清新的
環境中,有充分的營養條件和優越的生活條件,在安閑的休息和良好的護理下,
使病人的機體本身漸漸產生和增強抵抗力。所以肺結核雖是一種預後不良的疾病
,同時又是一種悠閑逸適的疾病。肺結核病的這種性質,此病多數患者最終必死
的歸宿,以及患病期間所形成的病態美,當然都是浪漫主義藝術家所追求的。這
種病態的審美標准,在《茶花女》的創作、改編和接收的整個過程中,都得到全
面的體現。
亞歷山大·仲馬,通稱小仲馬(Alexandre Dumas, Fils,1824-1895)是作
為劇作家、特別是「問題劇」的創立人之一進入文學史的。但他初次成功的,而
且最膾炙人口的作品卻是這部名叫《茶花女》(La Dame aux Camélias)的小
說。
小仲馬是法國大眾喜愛的多產作家亞歷山大·仲馬(父,即大仲馬)與後來
被他遺棄的花邊女工卡特琳娜的私生子。1844年9月9日晚,這位二十歲的青年人
與和他交際場上的摯友歐仁·德雅澤前往巴黎蒙馬特大街的「游藝劇場」,目的
不是觀劇,而是獵艷,尤其這家劇院是瑪麗·杜普萊西常去的場所。在此以前,
小仲馬雖然也見到過瑪麗·杜普萊西一、二次,但都只是匆匆的一瞥。
阿爾豐西娜·杜普萊西,應是阿爾豐西娜·普萊西(Alphonsine Plessis,1824
-1847),原是法國北部諾曼底省一個酒精桶修理匠的小女兒,母親去世後,被
託付給一位農婦照管,幾經轉折,最後被帶到法國的首都。在巴黎,她先是在衣
鋪帽店作一名另時工,混跡於輕佻的女工中間,最後淪為一名妓女。
這時的阿爾豐西娜,出落得非常漂亮,有極罕見的美貌。她體形修長、纖小
而苗條、輕盈,皮膚白里透紅,一雙橢圓形的眼睛像是用晶瑩的琺琅質鑲成,只
是更顯得水靈;嘴唇紅得像櫻桃,牙齒雪白、整齊而有光潔,整個身形使人想起
一座用薩克森細瓷製成的精美雕像。她的柳條似的細腰、天鵝般的頸項、純潔而
無邪的表情,還有那拜倫式的蒼白,披散在白嫩雙肩上的濃密的長卷發,裸露在
白色連衣裙上方的危聳的胸脯,以及金手鐲、寶石項鏈等裝飾,更使她姿容艷麗
、優美動人,被公認是巴黎最迷人的女子。因此得以結識不少上層人士,除一些
富商巨賈外,還有三十年後出任外交大臣的安托萬·阿蓋爾·阿爾弗萊德·格拉
蒙公爵和做過俄國駐維也納大使的封·斯塔蓋爾貝格老伯爵,以及年輕的愛德華
·德·貝雷戈伯爵等親王、子爵、男爵,也有像歐仁·蘇、阿爾弗萊·德·繆塞
、法朗茨·李斯特等著名的浪漫主義作家、藝術家。而且在與名人的接觸中,她
不但擺脫了貧困,變換了姓氏,改名為瑪麗·杜普萊西(Marie Duplessis),給
自己添上「Du」這么個貴族的頭銜;還受到文學、藝術的陶冶,顯出知識廣博、
有藝術修養,戈蒂耶贊美說「她儀態萬方,像一位公爵夫人。」
這天,小仲馬穿一身墨綠色的開絲米寬領衫,系一條白色領帶,褲腳上露出
絲襪,還別了幾件飾物,帶一根手杖,非常富有風度。
燈光熄滅後,小仲馬見到瑪麗像一個幻影似地出現在劇場她固定的包廂,離
她僅僅只有幾步之遙。演出結束後,他和好友帶上她最愛吃的冰糖葡萄乾去包廂
看望過她一次;十天後,他們又設法得到她親密女友普魯丹絲·德沃瓦的幫助,
去她所住的瑪德琳娜大街十一號登門拜訪她。盡管她的父親兼管家告誡說,她應
該去招引那些能帶給她鑽石、包廂、馬車的富人和權貴,而不是面前的這個窮困
潦倒之輩;瑪麗仍堅持自己的信念:她需要的是一位迷戀於她、依順於她的年輕
情人。從此,他們夜夜相會,雙方都深深感受到愛的歡樂。一次,小仲馬去時,
見瑪麗躺在床上,手裡提了一條白手絹;他想親吻她,也被她擋開了。小仲馬意
識到,她又病了。這沒有令他吃驚,因為他原就知道她患有肺結核;她此刻擋開
他,目的是為了保護他,正是出於對他的愛。他勸她休息,應該去療養。瑪麗聲
言,這在她是根本辦不到的,他的處境不允許她這樣做,因為她完全了解那些在
她身邊打轉的男人,他們愛的實際上只是她的艷姿。小仲馬跟她說,他絕不像這
些人,事實上他並不是今天才知道她有病,但他從來沒有猶豫過,這位浪漫主義
作家甚至表示,如果她真的把病傳給了他,倒是他的幸運。
小仲馬的確是真心愛著瑪麗,與她一起跑馬、赴宴、逛舞廳、進劇院,不惜
化費巨資,以至背上沉重的債務,還陪她去她老家、空氣清新的鄉間養病。但他
不能容忍她一次次地背著他愛著其他的男人。於是,小仲馬最後在1845年8月30
日的深夜給瑪麗·杜普萊西寫了一封絕交信:
「我親愛的瑪麗:
「我既不像我所希望的那樣富有而配得上去愛你,也不像你所希望的那樣貧
窮而值得你去愛。那麼,就讓我們相互忘卻吧!對你來說,忘掉的是一個無關緊
要的名字,對我來說,忘掉的是一種無法重現的幸福。
「沒有必要向你陳述我是多麼的痛苦,因為你完全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你。
「別了,瑪麗!你感情豐富,不會不了解我寫這封信的目的,你聰明過人,
不會不原諒我寫了這一封信。
「永遠懷念你的亞·仲·」
小仲馬顯然沒有收到杜普萊西的回信。三個月後,他與父親一起去北非阿爾
及爾、突尼西亞等地旅遊。在此期間,瑪麗病情惡化,並在1847年的2月3日病逝;
又因封·斯塔蓋貝格破產自殺,她的傢具等一切物品也都被拍賣。等到小仲馬於
次年的2月10日回到巴黎時,瑪麗已經被安葬在蒙馬特公墓。
本來,小仲馬曾為自己對待瑪麗過於苛刻感到過內疚。他深深覺得,「我不
能感到對她是清白無辜的」。如今,她的死訊就更使他悲傷和悔恨。他匆匆趕到
瑪麗舊日與他歡聚的地方,見人們正在清點她的遺物拍賣,吸引了不少人,連英
國名作家查爾斯·狄更斯也來了。小仲馬一眼就注意到擺在壁爐上當年他送她的
那本《曼儂·萊斯戈》,不覺停下了腳步。他如何才能向這個再也見不到了、始
終無法當面向她訴說的女子,表達自己的心呢?
當作家與他所愛的女人永別的時候,愛情便在他的心裡獲得新的生命;不論
是所愛的女子不再愛他,還是因某種原因死去,都會比成功的愛情帶給作家更為
強烈的感受,並賦於他更加豐富、更為充溢的靈感。這在文學史上是屢見不鮮的
。小仲馬也這樣,愛的永別使創作的激情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傳統的道德觀念,包括對戲劇和小說創作的要求,認為與人通姦的有夫之婦
或青樓賣妓的年輕女子都是靈魂有罪的人,應該使她們改邪歸正獲得新生,要不
就在自殺或被殺中處死她們。小仲馬明顯是要背離這種傳統。在《茶花女》這部
小說里,小仲馬原來決定以十分欣賞和贊美瑪麗·杜普萊西的詩人、「善良的戴
奧菲勒·戈蒂耶」的姓作女主人翁的姓,並毫不顧忌地以她的原名阿爾豐西娜來
作她的名。後來覺得這還不足以表現他所愛的這位女子,便以聖母瑪麗亞的名字
來命名她,把她看成是聖母和天使,稱她為「瑪格麗特·戈蒂埃」,同時保留她
生前眾人所給予她的親切的外號「茶花女」,把她寫成是一個靈魂高尚的人,而
不是一般人心中的下賤的妓女。
瑪格麗特盡管是一個妓女,卻是一位深情的女性,她不嫌棄阿爾芒私生子的
地位和貧窮的境遇,非常珍惜他對她的真誠之情;阿爾芒也不鄙視瑪格麗特的妓
女身份,對他說來,重要的是兩人的情感;是真摯的感情維系著兩人的愛。浪漫
主義者在自己的現實生活中和藝術創作中所遵從的愛情准則就是:一、對方的外
形是「美」的能引發自己的激情;二、對方對自己具有真愛的激情,不管以往怎
樣,只要今後會真心愛自己,不考慮對方的出身、地位、門楣、財產或對自己的
前程是否有利。
在作品中,小仲馬還在注重刻畫瑪格麗特美麗心靈的同時,描繪她的外貌時
,除了寫出她一般的女性美,她的異常艷麗的外貌和「難以描繪的風韻」外,還
注重了對女主人公肺結核病患者所具有的特徵的描寫,他寫到她因疾病的消耗而
身體顯得「頎長苗條」;因時有低熱而臉頰呈深紅的「玫瑰色」,這是病態的紅
暈;還有因發燒和性慾過強使她那「細巧而挺秀」的鼻子「鼻翼微鼓,像是對性
欲生活的強烈渴望」……都顯示出作家本人的浪漫主義的情調。這就不難理解,
在《茶花女》的創作中,這位作家宣洩了自己郁積於心的情緒,重溫了一次比現
實更為濃厚的愛情,且又發揮了浪漫主義的情懷,使小仲馬如他自己所說的,「
我感到……似乎體驗到了……畫家通過描繪人物表現自己的快樂。」後來,他又
親自將小說改編為話劇。
浪漫主義是時代的浪潮,不但將作家、藝術家卷進這巨浪之中,還造成一種
氣氛,浸潤著幾乎每一個人。因此,當小說《茶花女》在瑪麗·杜普萊西去世一
年後,即一八四八年發表時,立即引起了轟動。恰好這時,義大利著名音樂家朱
塞佩·威爾第(Giuseppe Verdi,1813-1901)也正在巴黎。茶花女的樸素、熱
情、動人的題材使這位天才的藝術家內心發出呼喚;只是又覺得它似乎並不適宜
於直接搬上歌劇舞台。三年後,1851至1852年冬季,他在巴黎看《茶花女》戲劇
的演出時,不但它的故事更加使他深受感動,還確信它是他所希求改編的題材了
。
威爾第的傳記作者彼得·紹斯維爾-桑德說得對:話劇《茶花女》的女主人
公「薇奧列塔這個角色必然讓威爾第想起前妻瑪格麗特的紅顏薄命,以及同居伴
侶朱塞比娜遇人不淑的過去。」
瑪格麗特·巴雷齊(Margherita Barezzi,1814-1840)是威爾第的保護人
、愛好藝術並精通幾種樂器的商人安東尼奧·巴雷齊的大女兒,與威爾第結婚後
,為他生了兩個孩子。可是十四個月里,三個人全都相繼病逝。感受到的悲痛,
使作曲家相當一段時間里都絕筆不寫喜歌劇。五年後,1847年,他開始與歌唱家
、退休後在巴黎任歌唱教師的朱塞平娜·斯特雷波尼(Giuseppina Strepponi)
同居,兩人深深相愛。
類似的情感經歷,讓威爾第決意要使《茶花女》走上歌劇舞台。他在給友人
的一封信中說:「我要在威尼斯演出《茶花女》。這是一個現代的題材,由於服
裝、時代,還由於很多別的愚蠢的細節,別的人也許不會著手搞它……而我非常
樂意搞這個。」於是,等劇本一出版,威爾第就立即把它寄給了他的朋友、以前
曾與他一起改編維克多·雨果的《愛爾納尼》的弗蘭西斯科·瑪麗亞·皮亞維(
Francesco Maria Piave),請他為他改寫劇本。
威爾第像以往那樣,首先勾勒出歌劇主要情節的輪廓,然後集中精力去刻畫
更能表達感情的「細節」。雖然據說只花了四個星期,就完成了以《失足者》(
La Traviata)為名的《茶花女》歌劇總譜,但在這段時間里,他的另一位傳記
作者說,作曲家「現在對任何事和任何人都無暇顧及。別的什麼也沒有……」威
爾第完全沉浸在創作中,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女主人公一個人身上,集中於
使這個「半上流社會」(Demi-Monde)的女人,一件可以買賣的商品,變成一個
能愛、能痛苦的真正的人。因此,「實際上可以把《茶花女》看作是他對朱塞平
娜·斯特雷波尼的愛情的強烈表現。」只要聽整部歌劇對女主人公的描寫都是那
么特別的優美;還有第一幕描繪享樂生活的明亮豐富的「花腔」唱段,與病床前
訣別時輓歌般的旋律,構成了感人肺腑的對比,人們很容易會感到,這都是作曲
家懷有親身的感受創作出來的。奇怪的是,當它1853年3月6日在威爾第本國威尼
斯著名的菲尼斯劇場(La Fenice)首次公演時,卻完全失敗了。威爾第寫信告
訴他的一位朋友說:「《茶花女》敗得很慘。這究竟是我的錯,還是那些歌手?
我想恐怕只有讓時間來證明了。」
演出前,威爾第就曾提到演出時需要注意的某些事項,劇院經紀人拉西那在
一月十一日的備忘錄中強調:「大師威爾第先生希望、要求、拜託我們,務必讓
他的歌劇《茶花女》的服裝維持當代的式樣。」可是主事者怕激怒某些行為不端
的觀眾,為減輕可能出現的輿論壓力,把服裝改成路易十四(1643-1715)時代
的穿著。這可不是浪漫主義時代,恰恰相反,是皮埃爾·高乃依(1606-1684)
和若望·拉辛(1639-1699)等古典主義劇作家的時代。這怎麼會適合浪漫主義
時代的觀眾的口味呢?
更主要的是薇奧列塔的扮演者。
在浪漫主義時代,對「病態美」的偏愛,已經成為一種風氣或時尚。除了《
茶花女》,在其它許多歌劇中,都同樣可以看到茶花女型的女主人翁,看到藝術
家這種對肺結核病患者的偏愛。在義大利賈科莫·普契尼(Giacomo Puccini,1858
-1924)的《波希米亞人》(La bohéme,又譯《藝術家的生涯》)中,女主人
翁,二十二歲的咪咪,是生肺結核病的,她臉色蒼白,明凈的皮膚泛著茶花般柔
嫩的白色,脆弱而病態,終日不斷劇烈咳嗽,一天天疲軟瘦弱下去,直到垂死時
刻,她這種病態的美「仍對(男主人翁、詩人)魯道夫具有誘惑力」。此外,法
國作曲家達里烏斯·米約(Darius Milhaud,1892-1974)的《奧菲歐的不幸》
(Les malheurs d'Orphée)中,女主人翁歐律狄克的神秘的不治之症,也是當
時的醫生們對它一籌莫展的肺結核病;還有義大利多產歌劇劇作家蓋塔諾·唐尼
采蒂(Gaetano Donizetti,1797-1848)的《寵姬》(La favorite)中的女主
人翁萊奧諾拉,也是肺結核病患者。特別有意思的是,在生於路易十四時代的法
國多產作家普萊沃神父(Abbé Prévost,1697-1763)的著名小說《曼儂·萊
斯科》(Manon Lescaut)中,女主人翁、妓女曼儂本來是一個身體健康的年輕
女子,但是在小說被改編為歌劇後,不論是普契尼改 編的,或是法國歌劇作
曲家茹爾·馬斯內(Jules Massenet,1842-1912)改編的,都賦於曼儂的形象
一種肺結核病患者的病態的美。不難理解,作為浪漫主義時代和社會印記,讀者
和觀眾、聽眾的時尚,在文學、藝術家筆下被作為審美的特徵得到了肯定;反過
來,文學作品中的這種病態的女主人翁,如仲馬父子的一位傳記作者說的,又使
得「肺結核和面容蒼白如今獲得了一種陰暗而又迷人的力量」,以致影響到整個
時代和社會的風尚。
范妮·薩爾維尼-多那特利(Fanny Salvini-Donatelli,1815?-1891)是
義大利的女高音歌唱家。她1839年在威尼斯的阿波羅劇院(Teatro Apollo)登
台首演羅西尼的二幕歌劇《塞維利亞理發師》(Il barbiere di Siviglia)。
去威尼斯在威爾第手下出演《納布科》(Nabucco),獲得了成功。以後在周遊
歐洲後,她於1858年在巴黎和倫敦英國最古老的、也是英王查理二世特許的皇家
劇院特魯里街劇院(Drury Lane Theatre)演出。法國作曲家兼評論家赫克托·
柏遼茲和其他許多批評家都對她的歌聲作了很高的評價,說它「奔放、柔順、有
表情,劇中的角色很相配」。讓這位女高音歌唱家來再現薇奧列塔是否適合觀眾
的浪漫主義審美標准?
不錯,這位老演員的演技是無可挑剔的,演出時,她獲得的掌聲也比其他演
員多。唯一遺憾的是她長得不漂亮,更主要的是她「正好一百三十公斤」的身體
,實在太魁偉了。
對這個問題,演出之前威爾第也已經注意到了。皮亞維事先就曾向劇院當局
表示:「大師一再強調,《茶花女》女主角的人選必須年輕,身材優美,而且要
唱得帶有感情。」皮亞維的腳本也寫到了女主人公的「病態美」。歌劇第一幕一
開始就強調了這一點:薇奧列塔剛唱好「朋友們,今夜屬於我們,今宵給我們無
限歡樂,快把歡樂的酒杯斟滿吧!」就有朋友提醒她:「(飲酒)不妨礙你的健
康?」隨後對唱中又一次次提到她「在醫院里養病」、「又病啦?」「你又病啦
」等等,以後對此也陸續有所表達。演出前威爾第甚至還收到一封匿名信,說如
果不更換這些演員,首演可能會遭慘敗。作曲家很明白這一可能性,這使他深感
絕望:「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會讓你看到這個結果!」他甚至威脅要解約。
可是無法更換演員,於是結果正如他所料。
音樂理論家歐內斯特·紐曼在《大歌劇》中這樣描述當時的演出實況: 「
觀眾對前半部分的反應還好,但到第二幕中間瓦列西唱到『在那普羅旺斯地方…
…』時,全場為之嘩然。第三幕更成為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觀眾面對著魁偉肥
胖的薩爾維尼-多那特利,簡直不相信醫生的診斷:受盡肺結核折磨的薇奧列塔
的生命只剩下幾個小時了。」 顯然,失敗絕不是作曲家的錯。很快,「時間就
證明」,《失足者》即《茶花女》是歌劇史上少有的一部完美無缺的傑作。一年
後,1854年5月6日在威尼斯的一家規模較小的聖貝內德多劇院(Teatro San Benedetto
)演出時,換了另一個劇團,又換成比較瘦削的演員來扮演薇奧列塔,就獲得極
大的成功。隨後,從一八五六年起,歌劇先後在倫敦、聖彼得堡、紐約、巴黎上
演,始終都受到廣泛的歡迎。如今,一個半世紀以來,像小說《茶花女》已經成
為世界各國的暢銷書一樣,歌劇《茶花女》也已成為世界各著名歌劇演員和歌劇
院的保留劇目了。
㈡ PSP 有沒有類似戰神2的PSP游戲 .畫面3D .不要那種類似伊蘇VS空之軌跡那樣的..要我自己控制角色跑啊 打怪啊
伊蘇系列是典型的打怪升級,換裝的,夢幻之星p2,個人認為在psp上是最好的arpg。格鬥最出色的無疑如龍新章,這個遠超鐵拳6。紛爭也可以玩下。動作類,旦丁地獄,360移植過來的,風格類似戰神。夢中降生,升升練練覺得應該合你口味!而且人物很卡哇。賽車類玩gt和山脊,變速不推薦。射擊類,第三個生日,QE神作!解謎類,破碎的記憶,這個有中文,想當年在ps2上只有淫文也是一陣猛攻。休閑類,大家狂歡節,集十二款小游戲,游戲很可愛
㈢ 婚姻的婚姻發展史
婚姻的由來
婚姻,古時又稱「昏姻」或「昏因」。一般而言,婚姻一詞的起源有三種說法:漢朝的鄭玄說,婚姻指的是嫁娶之禮。在我國古代的婚禮中,男方通常在黃昏時到女家迎親,而女方隨著男方出門,這種「男以昏時迎女,女因男而來」的習俗,就是「昏」「因」二字的起源。換句話說,婚姻是指男娶女嫁的過程。
鄭玄接著又說,婿稱為「昏」,妻稱為「姻」。因為新郎在黃昏時迎娶,所以稱他為「昏」,而新娘隨著男方而行,所以稱她作「姻」。這個解釋和前一說法類似,意義卻不相同,因為這個婚姻指的是夫妻關系。
另外,《爾雅》對婚姻一詞還有比較復雜的解釋:「婿之父為姻,婦之父為婚……婦之父母、婿之父母相謂為婚姻。」這是說,新郎的父親稱為「姻」,新娘的父親則稱為「婚」。婚姻一詞在這里的意義指的卻是姻親的關系了。
現代有的社會學家給婚姻下的定義是:男女依照法律的規定或社會風俗,經過某種儀式而結合的關系。從這個定義中可以看出,婚姻不但包括娶嫁之禮,而且要依據國家制定的法律,或社會認可的習俗。原始社會中的嫁娶只是一種 「自然現象」。人類知識發展以後,男女關系逐漸有了規范,形成種種婚姻制度或婚俗。這時候,男女間的嫁娶已經成為一種「社會現象」。因此,婚姻關系必須經過國家法律的許可,或社會習俗的認同。男女也必須經過婚姻關系,才能稱為夫婦,建立家庭。
德國社會學家穆勒李耳曾經把婚姻的動機歸納成經濟、子女、感情三個原因,這個說法已被世人所普遍同意。在早期的婚姻關系中,經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從《詩經》的一些片斷記載,我們可以察知早期婦女對家庭經濟的協助。《詩經》 說,「摻摻女手,可以縫裳」,「女執懿筐……愛求柔桑」。《禮記》也說,婦女要做絲、麻、布、帛的事。釀酒也屬於婦女份內的工作。過去我國有些地方有男子早婚,娶年紀較大的妻子,即所謂娶「大娘子」的風俗,這主要目的也是輔助家庭經濟。在我國歷史上,繁衍後代,傳宗接代,一直是婚姻的主要原因。《禮記》所說的「下以繼後世」就是這個意思。「孔子家語」曾以無子九七出條件之一,孟子也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到了漢朝,婦女不生子,甚至要因而入獄。北魏時代,有官員建議對於無子而不肯納妾的人,處以不孝之罪。一直到清朝戊戌變法前後,女學興起,女子開始接受教育,社交范圍越來越廣,求自由的思想越來越高漲,她們對自己的感情有了新的認識與主張,對婚姻制度也有了新的見解,追求自由戀愛的人越來越多了,有的甚至為戀愛而犧牲。
現代的婚姻多以感情因素為主。男女彼此相悅,覺得有共組家庭、晨昏相伴的需要,於是就辦理結婚登記手續,邁入婚姻生活。
經濟、子女、感情三種因素與婚姻的關系,隨時代而有不同,中外皆然。在上古時代,經濟第一,子女第二;中古時代則是子女第一,經濟第二; 到了現代,則以愛情第一,子女第二。這種演變,反映了人類自我價值的發現與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