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金庸小说中的小人物的特点
朱为正色,紫为偏色。阿朱之外,还有一个阿紫,阿紫果然偏激非常,行事不出常理,诡异歹毒,心狠手辣,此才是真正第一妖女。 邪不胜正,惟萧峰才能轻易震慑制服阿紫,阿紫诸般心智机巧,小儿诡计,在萧峰堂堂正正大英雄气概面前却难以施展开来,处处别手别脚,处处自讨苦吃。 却不知阿紫的变态怪癖中,既有施虐的畅意,更有受虐的快感。 阿紫对萧峰,心中早已高举白旗。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极精灵古怪,极刁蛮任性,简直是孺子不可教,不可理喻也。不过,阿紫虽然行事不讨喜,才能却最能博得读者的同情和怜悯。 小姑娘何辜?阿紫是父母不负责的风流留下的孽种,从小没了爹妈,不如阿朱那么好运遇上了姑苏慕容家。她遇人不淑,错识匪类,在那种残酷和没有爱心的环境下,她清白的心灵被污染了,朴素的本质被扭曲了,这是她的错吗?何况,即使这样,她的邪恶中怎样也掩盖不住内心的一派天真烂漫,还有一片孤苦无依的凄凉。 阿紫的狡黠和恶作剧,有时也是无伤大雅的可爱,她毕竟还是一个不能完全对自己行为负责的小姑娘啊!阿紫怎能不在心中崇拜、依恋和爱慕萧峰这样一个大英雄的姐夫?何况阿朱临死前萧峰已誓不言悔地答应要照顾阿紫。 既有姐妹同心,又有移情作用,阿紫嘴上不说,实已决心要取代阿朱姐姐的位置了。 看阿紫绕着弯、变着法和萧峰斗嘴、较劲,要让萧峰注意她,重视她,读之皆清新可喜。 萧峰丢不开阿紫的死缠烂打,一切皆因“姐夫”两个字,由此有一种血肉和亲缘般的关系,将萧峰和阿紫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 看阿紫毕竟和阿朱是同胞姐妹,身形一般,连说话的音调也十分相像。萧峰伤感,为寄托对阿朱的哀思,虽心中不喜阿紫的行事,却也不能漠视她的存在。阿紫在星宿派中闯出祸事来,星宿派弟子来找阿紫算账,还是萧峰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为阿紫解了围。最后阿紫因萧峰的帮助,胜过摘星子,反当上了众星宿派弟子的大师姐。看着星宿派中人物种种卑鄙无耻的行径,就不难理解阿紫扭曲的本性了。不过,就是如此,看阿紫还是比星宿派的卑鄙高级了许多,阿紫的本质其实是相当好的。 阿紫诱使萧峰重击了自己一掌,她成功了,她的内心在窃喜和得意,萧峰终于不能不对她好一点了,她在自虐中却得到另一种抚慰的快感。 阿紫每日有萧峰这般悉心照料,真是求仁得仁得偿所愿。看她微笑说:“我宁可永远动弹不得,你便天天这般陪着我。”宛如阿朱再生,一般的将心中的爱意不加以遮拦。难怪虽然阿紫在此处的表现多有给人口实处,但读者总还是宁愿原谅她,同情她。阿紫和萧峰在一起,也乖了好多,不再恶作剧。 如果真能以贴心的柔情和呵护去帮助她,她一定会变回成可爱纯真的女孩。 叹只叹萧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阿朱在他心中的分量太大了,再没有人可以取代。 阿紫的诸般痴心,终是付诸流水,日后阿紫怎能不再次怨毒和残忍! 阿朱之死,不仅是她自己的悲剧,也同时注定了阿紫的悲剧。 是真英雄才最能使人倾服,阿紫终于不再嘴硬,道出柔情。萧峰的真,萧峰的大,萧峰的视死如归,慨然赴难的好男儿万丈豪情,最值美人青睐。 阿紫忽遇奇祸,被丁春秋毒瞎双眼,命运实是多舛。此亦是其自找,要是她跟了萧峰后老老实实,不又去装神弄鬼,哪里会有此报应?阿紫见了萧峰,第一句话便是责怪他没有做好阿朱临死前要他照顾阿紫的嘱咐。 阿朱是萧峰的命门,阿紫出手就制住萧峰,让萧峰气也不是,怜也不是。 阿紫愈来愈胡作非为,她是为哪般?其实是为情所苦。她对萧峰单恋的痴心,并不在游坦之对她的痴迷的强度之下。 阿紫心高气傲,幼时教养不好,虽也数回明明白白表现了对萧峰的爱意,但不知萧峰是粗心还是装聋作哑,总是漠然视之,这才伤透了阿紫的心。阿紫的这许多偏激恶毒,自讨苦吃,自作自受,都是伤心的一种自暴自弃,在自我毁灭的意识中去寻求虐待和受虐的快感。 游坦之苦求虚竹将自己的眼睛给了阿紫,让阿紫重见光明。阿紫回到萧峰身边,再次亲口向萧峰表达痴爱。 心苦,又表错了情,爱又有什么错?只能怪萧峰是天人,非世上人物,这等柔情也无法将其打动。 萧峰又劝阿紫回到游坦之身边,接受其一片痴情。英雄有英雄的弱点,英雄总爱以自己的判断加诸他人,萧峰又何尝理解了阿紫的一片苦情?
B. 金庸笔下的人物及性格特征
黄药师是上中人物,洒脱不羁,把普天下都当作脚底下泥,他不喜欢傻小子郭靖,是情理中事(黄蓉喜欢郭靖,属于情理之外,只好认命)。本来,黄药师可算是绝顶人物,但是他迁怒,铜尸铁尸偷了九阴真经,与其他弟子何关?何况真的如此超绝,又何必如此重视九阴真经?难道无所不能的黄老邪,就非靠九阴真经不可?自己不会去创出比九阴真经更高的武功来?至于要在爱妻坟前,焚化九阴真经,那是执着的做作,不是至情至性的表现,所以,连上上人物都不是,只是上中人物
小龙女几乎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她和香香公主截然不同。在未曾遇见杨过之前,她已经不动心,决不是“天真纯情”,她另有自己在古墓生活的一套观念。小龙女的这种形象,是接近神仙境界,而不是接近白痴。这其间的分别,十分微妙,所差也不过一线而已。小龙女是金庸笔下女角中最出色的一个,所遗憾者,是她在投崖十六年后再度出现,再度出现的小龙女,大是逊色。小龙女本来应该是绝顶人物,但由于末段逊色,所以只好是上上人物
C. 金庸笔下的张无忌最大的性格特点
张无忌的性格:善良,讲信用,很孝顺,武功厉害,但口才很差,优柔寡断,没有一些人能胜天的志向,一切顺应天命。
张无忌的性格补丁:略有心计,计谋出众,口才能言善辩,为人果断,不容易认命,自信,开朗。我认为这也是他最后能和赵敏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重要原因。
张无忌,大家也是褒贬不一,议论纷纷。
那么我先表明一下我的立场:对于张无忌,虽然他有一些缺点和不足,但总体来讲我是很喜欢这个人物的。
看过了一些相反观点的议论,大多认为张无忌在两点上问题严重。一是性格软弱、忧柔寡断;二是用情不专、朝三暮四。我认为这样的观点有点太简单片面了。
金庸先生在人物刻画方面很有功力,郭靖、杨过、张无忌都是性格迥异,但却活灵活现。张无忌给人的感觉是很平凡、很亲切,就象邻家的大男孩一样,虽然也有一些成就,但是却没有令人晕眩的光环,总之让我们很轻易就能走进他的世界。
张无忌纯朴,却没有郭靖那种近于愚笨的色彩;张无忌倔强,却没有杨过那样的咄咄逼人,而张无忌也有困惑,也有不解,也有被人伤害,更有受人欺骗,他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但不管道路如何坎坷,他心中的信仰却从未改变过。
张无忌从小生长在海外冰火岛,身边只有父母与义父,长期与世隔绝。而身为武当七侠的张翠山号称银勾铁划,自然文采出众,为人又端;其母殷素素,虽为明教中人,但并非为非做歹之徒;而义父谢逊本就是文武全才,经历种种,心中早无凶恶之念。所以三人教导张无忌的自然都是忠义正道之礼,所以张无忌未满十岁时听谢逊讲到杀空见神僧时,都要出言相劝,实在难得。
D. 金庸武侠人物性格分析
小龙女(《神雕侠侣》)
终南山上,古墓之中,住着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她就是小龙女。在金庸小说中的女性人物中,她显得那么清丽绝俗,孤傲冷峻,那么遗世独立,矫矫不群。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女,宛若画中走出的人物。或许是长期古墓中的生活让她不知世道复杂,人心险恶;或许是《玉女心经》的开化让她保持冰清玉洁,纤尘不染。
黄药师(《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都是很有个性的人物,而其中东邪恐怕是最有个性的一位了。
黄药师非孔非圣,特立独行,又居住在海上的桃花岛,因而得了“东邪”的名号。他非黑非白,又亦黑亦白。他精通阴阳五行,谙熟丝竹音律。
他狂放,被人误会要向他报仇,却根本不屑于解释;他重情,妻子死后一直念念不忘,无法释怀;他蛮横,弟子偷了他的《九阴真经》,就迁怒于所有弟子,将他们一一打残;他爱国,帮助郭靖守卫襄阳,立下功勋。
在他身上,一半是仙,一半是人。他既孤傲出世,又热衷论剑;他既爱护妻女,又残害门徒;他既看破红尘,又积极进取。
韦小宝(《鹿鼎记》)
在金庸小说主人公中,几乎清一色的是善良侠义的人,只有韦小宝是个例外。他出生于扬州的妓院中,从小就生活在混乱的市井里,这也造就了他这样一个泼皮无赖。阴险狡诈,贪财好色在他是家常便饭。凭借着自己钻营的能力,从一个小太监走到鹿鼎公。
然而,即便是这样一个被否定了的人物,他的身上依然不乏闪光点。韦小宝和康熙成为好朋友,就心甘情愿地为康熙卖命,为这个小皇帝做了很多事情,解了很多烦忧,体现着他对于朋友的真诚。韦小宝无意中被天地会推举为堂主,与天地会群雄也结成了铁哥们,于是当康熙要炮轰天地会的总部时,是他急忙出来透露消息,才免除了一场灾难,体现着他的仗义。他虽花心地娶了七个老婆,但对于每个内人都很关心爱护,体现着自己的绅士风度。
E. 金庸武侠小说的人物形象有什么特点
金庸的武侠复小说“以其浩瀚奔腾制的才气,俊逸潇洒的文笔,向我们讲述了一个个充满真情、柔情、豪情,深沉委婉、细腻动人的人生故事,展示了一幅幅斑斓的社会画卷,塑造出一系列充溢着人性美的人物画廊,挥洒着无与伦比的雄浑力度和憾人心扉的艺术感染力”。
当然,这些人物形象塑造只是选取了他们最主要的特征,每一个形象的特征都是复杂的,他们有着复杂的性格,正是这些复杂的性格才让我们看到活灵活现的武侠人物形象在现实生活中的展现。
F. 谁能帮我综合分析一下金庸小说中各个人物的性格
从金庸小说和《红楼梦》论九种性格女人
金庸先生的小说多半是虚构的,其娱乐性较强,但内中人物未免失于单纯,美好。而且人物的结局也大都是完美的。因此总结他小说中的人物性格,不免有局限性。红楼梦是作者人生经历,经过五删五增,人物更加丰满同时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因此本人将两套书的人物性格进行了归纳总结,得出以下主要九种性格的女人。并且加以分析议论。希望大家补充指导。
1.聪明伶俐,才华横溢,饱经世故,本身能自立自强,独立于男人而生存。能以智胜勇,临危受命,谈吐卓识,不但可以帮助丈夫,更可增加家庭生活情趣。最得男人欢心,同时不可抗拒。上上人物。
金庸先生最佩服这类女性,他崇拜的也可能是这种女性。因此在他的小说中提到最多。如黄蓉,霍青桐,李沅芷,程灵素,袁紫衣,殷素素,赵敏。
红楼梦中薛宝钗。
2.知书识礼,温文尔雅,心地慈悲,能自我约束。
这一类女性德才谦备,虽然没了上一类的小聪明,却更重养性,有一种超脱尘世的清高逸致,令人景仰爱重。上上人物。
金庸:苗若兰仪琳
红楼梦:无。由于该类人物有些灵逸之气,在红楼梦这本较现实的书中就少了。
3.精明强干,世故势力且有极强的权力欲。上中人物。
这一类人心怀大志,向男人统治地位发出挑战,以求自己的智力得到充分发挥。是女权倡导者的急先锋。精神可嘉,勇气可佩,但由于太拨尖容易引起世俗不满,比男人付出双倍汗水,却要承受双倍心酸。
金庸:无。可见金庸小说中仍脱不了传统的枷琐。
红楼梦:王熙凤探春
4.泼辣开朗,心直口快,敢爱敢恨。上中人物。
这一类人心胸宽广,没什么心计,不开心也能很快忘记,同时较少吃亏,也不大会惹人算计。活得痛快精采。也是女权主义者。
金庸:岳灵珊、陆无双、周绮、钟灵
红楼梦:史湘云
5.内心有远志,但能修身养德,深明韬晦之道,能隐忍,甘心寂寞。不计较眼前得失。
这一种人的才气比第三种人为高,志向则不低。虽没有那么快那么多的风光,但是不容易招人嫉妒,没那么辛苦,下场是更圆满更长久的。有大将之风。上上人物。
金庸:周芷若前半段。
红楼梦:袭人。平人。
6.无才无德,只有些小聪明。得势时优势欺人,不可一世,惹人憎厌,又无才德为倚傍,因此往往极容易极快的被旁人欺负,又无能力自救,象个可怜虫。这一类人是女子中最可怜也最不受人怜悯的,由于书读得少,又无慈悲心,造成了悲剧。下下人物。
金庸:阿珂建宁郡主、木婉清、殷离、温青青
红楼梦:晴雯林黛玉妙玉
7.封建制度的受害者,卫道士。懦弱无能,安于现状,奴性十足。依附于男人的羽翼下而生,命运完全交托在旁人手里。一旦环境改变就将承受可悲的下场。下中人物。
这一类人容易得到男人的怜爱,却难以得到男人的敬爱和喜爱。即使能把男人抓住,也是一个没有独立人格和完整生命的女人。可怜可叹。
金庸:双儿阿碧
红楼梦:邢夫人、李纨、迎春
8.看穿世情,明哲保身,才德庸碌,不关心除了自己生计和结婚以外的任何人和事。
这一类人太过平庸,粗俗。在现实生活中是最多的。一生如一张白纸,等到去世那天的作为和出生那知差不多。但在小说中不宜出现。中中人物
金庸:小龙女王语嫣(诸位发现她二人若不是拥有惊世骇俗,笑傲群芳的美貌,就没什么可写的了。)
红楼梦:惜春。
9.无才无德,极自私,虚荣心嫉妒心极强,容不得旁人有一点超越自己之上,睚眦必报。
这一类人正因为无才无德,更容易嫉火中烧,不从修才修德来获取他人敬爱,却一味把时间精力用来害人。被仇恨和嫉妒煎熬,绞尽脑汁,劳累筋骨,却永远不能换取幸福生活。下场一般较惨。下下人物。
金庸:马夫人、王语嫣的母亲王夫人、阿紫、李莫愁、童姥、李秋水
红楼梦:赵姨娘
G. 金庸小说女性人物形象分析
论金庸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本文尝试描述金庸小说中女性形象的三个基本特征,由此对金庸小说中反复出现的一男多女、众星捧月的爱情模式展开分析,并探求这一模式形成的原因。在此基础上揭示金庸小说中女性形象没有真正获得独立人格这一事实的缘由。最后就新派武侠小说在两性关系问题上的困境进行初步思考。
金庸的十二部长篇、两部中部、一部短篇小说,除短篇《越女剑》和中篇《白马啸西风》外,主人公全部是男性,女性形象的数量、深度、厚度都远远不及男性形象。然而金庸仍然创造出了一系列呼之欲出、各具神韵的女性形象,这就为本文提供了合适的分析对象。
和其它文学种类相比,武侠小说是典型的男性写给男性看的书。在近年来越来越深入扎实的金庸小说研究中,探讨两性关系、爱情、女性的文章不多。最有收获的是三方面:一是探讨侠义进取精神和金庸小说对传统文化、民族精神的重塑;二是反思正统文学史对金庸和武侠小说的偏见,进而就“雅俗之辨”进行思考;三是归纳和评价金庸小说的艺术特色和创作手法。
第一方面的研究收获最丰。陈墨在《金庸小说与汉民族的文化批判》巧妙地指出金庸,“往往不自觉地褒扬少数民族,贬抑中原汉人”,从早期“狭隘的民族主义立场中跳出来”,批判汉族文化中虚伪、柔弱的方面。严家炎的《论金庸小说的现代精神》指出,和传统武侠小说相比,其现代精神表现在否认“快意恩仇”、滥杀无辜;超越狭隘的民族观念,用平等开放的态度处理民族问题;放弃正邪两分观念,“以大多数群众的利益考察各派斗争”;人生观兼顾“社会责任与个性自由”;特别可贵的是“潜藏独立批判意识”,尤推《笑傲江湖》和《鹿鼎记》。冷成金认为金庸小说“以充沛的现代意识为主导”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梳理和阐扬”,“暗合了我们民族重塑文化本体的百年祈盼”。与此相似,周宁发现众多男主人公的父亲“缺失”,他们的“身世之谜是民族命运的象征”,而“武侠小说创作和阅读使华人在幻想中完成文化认同式”。严伟英详细梳理了《金庸创作的思想历程》,顺时间考察金庸的生活经历与思想感情变化,推测写《侠客行》前金庸经历了骨肉惨剧,而李敖在《我的自白书》中提到金庸曾夭折一子,大恸——笔者佩服严伟英敏锐。
第二类题目有林焕平的《关于文坛重排座次问题》、孔庆东《金庸小说的文化品味》、刘炳泽《金庸的末班车与文学观念的变革》、陈墨的《金庸的产生及其意义》。总的来说,金庸小说的价值和地位正在得到越来越明确的肯定,传统的“学院研究”对金庸和整个通俗文学采取了越来越开放、理智的态度。
第三类题目数量较少,宗源把金庸与英国间谍侦探小说家勒卡雷进行比较,侧重艺术手法,认为二者都达到了“雅俗共赏”的高境界。《浅谈金庸古龙的创作方法和风格》侧重求二者之同,没有指出二人各自的特点。严家炎从金庸小说为什么吸引人切入,总结其情节上的继承、借鉴与创新。冯其庸借《论〈书剑恩仇录〉》,指出金庸小说的风格是“以神遇而不以目视”,“现实主义基础上的浪漫主义精神,大写意的手法,重在塑造人物的精神气质。”作为红学专家、著名学者,冯先生著文本身就是对金庸小说的褒扬,证明学术界对金庸小说的接纳与肯定——当然,仍有不同意见,但不改变总的态度。
特别突出的是陈墨的金庸研究系列著作,《金庸赏评》、《金庸小说赏析》、《金庸小说之谜》、《金庸小说人话》、《金庸小说艺术论》和《金庸小说与中国文化》,“共近200万字的书稿”。此外金庸的散文和评论亦散见各处,如《韦小宝这家伙》,深入浅出论述了韦小宝和中国人的性格,《金庸论侠》是他在北大回答学生提问的记录。金庸一手写小说一手写政论,想来他的政论在大陆出版应该不会遥远,这将成为金庸小说研究的重要材料。
和本文一样专门论述女性形象、两性关系的专题文章甚少,主要散见于第一类论述“小说——文化”的文章之中。陈墨在《金庸小说中的爱情观》里指出,金庸笔下爱情的特点是“广泛性多样性”和“深刻性独创性”,写出了“爱与人性、命运、道德、伦理”的关系。古代的郭靖、杨过和张无忌的形象中,实际上注入了现代意识。他举陈家洛、石清不敢爱“女强人”的故事为例,指出金庸揭穿了“男人强大的神话”,“写出了某种真相”。韦小宝娶了七个老婆则是“一种很有代表性的男女关系的文化景观”。
严伟英紧密结合作品指出《神雕侠侣》的爱情描写表明当时金庸的“写作思想处于重要转折阶段”。师徒相恋、女方失身两个关键情节的设计有很强的叛逆倾向。胡一刀夫人的形象标志着1959年其“言情创作步入成熟”。严伟英独具慧眼地指出,在古代男人多妻,实际生活中丐帮帮主完全可能嫖妓,婚姻常常有金钱考虑等等,而金庸一概抹去这些“世俗特征,维护爱情童话的纯洁性,维护童话人物的更高尊严”。孔庆东指出“金庸写情不逊于任何人,广度、深度、力度均为大师级,是言情又超言情”。冯其庸一针见血地批判陈家洛献出香香公主“既无情又无义”,“表面上是陈家洛自己作出了牺牲,实际上是污辱了喀丝丽”,对才智武功兼备的美人霍青桐一掬同情泪。
本文试图在考察上述论述的基础上对金庸小说的女性形象做相对集中全面的分析,分析对象以十二部篇的女主人公为主,她们是:《书剑恩仇录》——霍青桐、喀丝丽;《碧血剑》——夏青青;《射雕英雄传》——黄蓉;《神雕侠侣》——小龙女;《雪山飞狐》——-苗若兰;《飞狐外传》——袁紫衣、程灵素;《倚天屠龙记》——赵敏、周芷若;《连城诀》——戚芳、水笙、凌霜华;《天龙八部》——阿朱、王语嫣;《侠客行》——阿绣;《笑傲江湖》——任盈盈、岳灵珊;《鹿鼎记》例外,七个女子都不能算女主人公。
金庸赋与这些人物青春、美貌、聪敏和善良,但这些都只是表面的共同特征,真正的特征必须是人物的灵魂精髓和人格核心,是全书情节发展的“内在动力”和“性格基础”,渗透在人物的一切言行中,而且对全书思想寓义的最终形成不可或缺。按此标准,金庸小说中女性形象具有如下特征:她们是“爱情动物”,有“仙化”倾向,以她们清纯的性情反衬男性世界的污浊。
爱情动物:“爱情动物”可以概括金庸小说中女性形象的最核心特点。
不但上述十余人,包括书中的大小配角,几乎无一例外。她们在书中最主要乃至唯一的功能是作为男主人公的追求者、追求对象、恋人或妻子。金庸笔下的母亲形象少而单薄。男主人公的母亲里,着墨最多的是张无忌之母殷素素。《倚天屠龙记》里前十回她实际上担任了女一号的任务,但她在书中主要是“张翠山的恋人、妻子”,而非“张无忌的母亲”。
她在张翠山自刎后毫不迟疑地殉情,当时张无忌只有十岁。另一个类似的例子是胡夫人,她殉情时胡斐尚在襁褓之中。刀白凤并没有为独子段誉选择生存。
这些“母亲”在男女爱情和母子亲情间倾向于前者,更加弱化了她们的“母亲”角色。《侠客行》后记中金庸称这部书中“我所想写的,主要是石清夫妇爱怜儿子的感情。”但闵柔是否石破天之母不能完全断定,即使假定是,金庸对其母子之情的描写仍然很单纯,没有写出深厚的层次感来。
女性在小说可能担任的两种最常见角色其中的一种淡化得近于无,使得她们在爱情中的表现更加突出。离开爱情故事的框架,她们的美丽与善良无人能赏;她们的勇敢与多情也将失去“用武之地”;她们的才艺点缀在自己的爱情里,更点缀在书中。尤其是她们的去留行止紧紧追随意中人,并且常常是女性主动相随,这在古代的真实生活中不能发生,却在金庸小说中多次出现:《书剑恩仇录》中总兵千金李沅芷“霍霍青霜万里行”,仗剑追赶余鱼同;《射雕英雄传》里穆念慈一路偷偷追随杨康,只为在窗外偷偷看他一会儿;《天龙八部》里王语嫣这个标准闺秀竟跟着慕容复万里远赴西夏,钟灵离家寻找段誉竟至脸上微有风霜之色;《倚天屠龙记》里赵敏多次尾随张无忌,关键时刻就冒出来;《笑傲江湖》里仪琳和父亲不戒和尚下恒山上华山找令狐冲,而圣姑任盈盈以未嫁之身背一个青年男子到少林寺治伤,在中国古代简直匪夷所思。
为什么这种历史上乃至当代都有罕有的情形在武侠小说中并不让人感受到突兀和虚假?
诚如华罗庚所言,武侠小说是成年人的童话,武林(江湖)这一特定的、虚构的世界,固然非古代社会所能比,甚至也比当代社会自由。在这个亦真亦幻的世界里,作者和读者达成默契,对许多社会规范和现实限制忽略不计。然而言行自由度的超现实不等于人物性格和知、情、意的超现实。“霍霍青霜万里行”令人信服,不仅因为李余二人身在江湖,更由于它符合人性的真实。在古代里可以找到许多女子愿意随恋人、丈夫远行而不得的例子。李白的《长相思》:“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杜甫的《新婚别》:“君今往死地,沉痛迫中肠。誓欲随君去,形势反仓皇。勿为新婚念,努力事戎行!”金昌绪的《春怨》:“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正是有这种深沉热烈的感情做基础,金庸笔下女性形象种种惊世骇俗追求爱情的言行,虽然违背历史的真实,却达到了人性的真实。
金庸笔下的男性形象不乏有情人,他们同样为爱情付出真诚和执着。
郭靖专一、杨过不羁于世俗只求真情实现、丁典的执着、段誉在爱情中的痴迷与无私……丝毫不比女性在爱情中的表现逊色。但男性形象在爱情之外还蕴含着国家政治、民族关系、社会规范与个性自由、理想人格、人生价值等等多层次、多方面的角色功能。女性形象显然远不如男性形象内容丰富。她们的整个身心投入爱情之中,她们的命运系于爱情中,她们的形象在爱情和婚姻中完成。如果可以粗略地把一个人物的结局归入“悲剧”或“喜剧”,那么女性形象不必考虑是否有事业、国家、人生等其它层面,她们只有爱情,两情相悦、得成佳偶便是“喜剧”,相思无望、遇人不淑便是“悲剧”。男性形象显然远不止此。《射雕英雄传》结尾:“两人一路上但见白骨散处长草之间,不由得感慨不己,心想二人鸳盟虽谐,可称无憾,但世人苦难方深,不知何日方得太平。”对国家命运的担心主要来自郭靖,而非黄蓉。《倚天屠龙记》结尾时,张无忌事业的失落、人格的大缺憾、他关心的百姓命运,一系列问题都没有答案,心满意足的只能是赵敏而非张无忌,更不是读者。所以,同是有情人,同在为情苦,女性形象的核心特征是“爱情动物”,男性形象则不是。
与善良纯情的女主人公们不同的是另一类型的女性:怨妇。《神雕侠侣》中的李莫愁,《侠客行》中的梅芳姑,《天龙八部》中的叶二娘、秦红棉、王夫人、康敏,《笑傲江湖》中仪琳之母哑婆婆。爱情的失败使她们变得乖戾、暴躁、自私,甚至狠毒。表面上的强悍独立,恰恰源于一种深刻的依赖心理和狭隘的人生境界。她们认为应该供自己依赖、欣赏自己、照顾自己的男性让自己失望了,所以她们有权不负责任、报复社会。菟丝草依附大树未遂,便变成了毒藤,终其一生也没能长成一棵树。
纵观金庸小说主要女性形象,唯一一个不能归入以上两类的例外,是《笑傲江湖》中的恒山派掌门人定闲师太。这位是得道高尼,胸怀宽广、勘破生死,坚持正义而又不拘泥礼俗,临死前将掌门人之位传给当时“声名狼藉”的令狐冲。这一惊世赅俗的选择意味着定闲师太超越了三重观念:一是门户之见——令狐冲不是恒山派弟子;二是正邪之分——令狐冲早已走上“邪路”;三是男女之别——让这个青年男子领导和管理一群尼姑。更难得的是做出这一选择时她是那么从容、自然,既无疑虑,也不自得。同为“反封建礼教先行者”,和杨过之“狂”、黄药师之“邪”相比,定闲师太无视礼教而不以为意,俯视人生而不以为傲,境界更高。囿于史实,金庸未能给定闲师太更高的声望和地位,但她的精神光辉完全不逊于《天龙八部》里的灰衣僧和《倚天屠龙记》里的张三丰。这一女性形象是罕有的不以爱情为生命的特例,她代表的人生境界和哲理寓意超越了日常生活层面,已经极少性别色彩。
仙化:金庸笔下女性形象的第二特点是“仙化”。
黑格尔认为:“爱情在女子身上特别显得最美,因为女子把全部精神生活和现实生活都集中在爱情里和推广成为爱情。”和第一个特征“爱情动物”相适应,金庸笔下的女子普遍美丽、健康、善良、纯洁,在刀光剑影、血腥权诈之中读来,更觉清新爽目。实际生活中女性的小器、自私、虚荣、乖戾,金庸很少写到。略有一点放到年轻女子身上,也都在可谅、可解、可怜甚至可爱的范围之内。黄蓉的小器刁蛮使人觉得是出于对郭靖的深爱;温青青吃醋吃得有些过头,但她因为自己是私生女一定很自卑,也可以理解;小龙女愿意帮蒙古人,因为他们赞成自己和杨过的婚事,有些人觉得是“不识大体”,有些人却恰恰爱她“不食人间烟火”;戚芳意志不坚,没能一直忠于对狄云的爱情,但她一生善良、命运不幸,让人叹她怜她不忍责怪她。
在对女性形象普遍进行“净化”之外,金庸营造了一系列情景交融的“美人出场”意境。每逢写到这里,文字如词赋般文雅典丽。
黄蓉第一次以女儿身出场是在梅林边的湖上,四周冰雪莹然。《天龙八部》里钟灵、木婉清、阿碧、阿朱、王语嫣,更是“美”不胜收。阿碧出场,紧接在鸠智摩和段誉的性命相博之后,气氛为之一缓。阿碧浑身上下散发着吴越文化的气息,人品与方言、山水、民俗高度浓缩在阿碧出场的这一段文字里。没有对家乡文化的深彻了解和深切眷恋,阿碧的出场不会这么精彩。《倚天屠龙记》里赵敏出场神秘而幻丽,旅途之中突然把男主人邀到秀丽的园林中喝酒。金庸此处写赵敏重在写神韵,她身上各种气质混杂,每一种气质都预示看这个人物形象的一个侧面。
仙化倾向最集中的表现在两部书的女主人公形象上。她们几乎被塑造成仙女,具有绝俗的美貌和风姿、内心纯洁天真、不知世事,心地和身上的衣服一样洁白无瑕。一是《书剑恩仇录》中的香香公主,一是《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
香香公主的美被金庸用浪漫手法大加渲染,“那少女的至美之中,似乎蕴含着一股极大的力量,教人为她粉身碎骨,死而无悔。”香香公主的眼泪能让清军士兵愧疚自杀,让残忍鸷刻的清朝统帅兆惠“心肠竟也软了”。她的美被赋与了净化灵魂的力量,近于仙子。
香香公主的美来自她极端的纯真、善良,小龙女的美则来自她极端的冲虚、宁静。香香公主更多现实生活的气息,她有亲情关系,有政治立场,深刻地卷入了全书主要矛盾,即反清复明的红花会与清政府的矛盾。小龙女这一形象则显然是受《庄子》启发而创造出来的。“藐射姑之山,有神人居焉”。她没有亲人,与古墓外的世界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和感情联系。她唯一“有所求”的,是与杨过的爱情。正因为没有其它任何东西可为之分心,她的爱情特别强烈执着。
为什么金庸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会如此“仙化”?首先,武侠小说的主要阅读对象是男性,而且是通俗作品。与高雅文学相对,通俗文学主要是追求普遍性而非精英气质,追求阅读中的认同感受而非独特的个人体验,追求对现存文化的认同而非对现有文化的反思(当然,金庸小说在许多地方已经达到了雅俗共赏进而溶解“雅俗之分”的境界。不过在“仙化”女性形象这一现象上,金庸更多地倾向于通俗)。不论男性读者的文化层次、生活经历、气质性格如何千差万别,对异性美的欣赏和向往却不会相差太多。美丽的女性形象为书中的主人公,更为读者,在紧张的生活和巨大的“事业压力”之外提供了使他们愉悦、放松的审美对象。金庸采取通俗的姿态把女人美化,但不堕入庸俗。写女性和情爱时绝不涉及色情,即使在香香公主裸浴、小龙女被奸污这样“有机可乘”的情节上,作家的分寸拿捏得仍然很准。这与金庸的家世和修养关系很深。海宁查家在清代号称“一门七进士,叔侄两翰林”,进入本世纪,海宁查家仍然俊彦辈出。文学上有诗人、翻译家查良铮(穆旦),小说家、政论家查良镛(金庸),音乐上有歌唱家蒋英(钱学森的夫人、金庸的表姐),政界有查济民先生。金庸的作品是传统文化中诞生的奇迹,他本人亦是几百年传统家学熏陶出的“宁馨儿”。
和金庸恰恰相反,古龙把中华传统文化中和现代西方观念中女性观的糟粕“兼容并包”,他笔下的女性风尘气重,他精心渲染的“林仙儿”恰恰毫无仙气。严伟英《辉煌掩不住的阴暗》对古龙小说两性观念的“恶俗”剖析得针针见血,不用我再废话。
金庸“仙化”女性的第二层原因是他在女性形象身上自觉或不自觉地寄托着他对理想人性、对“人应该过什么样一种生活”的憧憬和设想。香香公主是生长于大漠的回族少女,小龙女是古墓里长大的孤儿。她们与现实生活、与汉族文化、与俗世中的“主流意识形态”相隔绝,保存着一片纯洁心田。这正折射出作者对自己所处的文化深刻的批判,对男性处境地的无可奈何——书中的男性很难摆脱两种选择:或失其本心成为“坏蛋”,或坚持真心成为“倒霉的好人”。
为什么金庸小说中没有仙化的男性形象?为什么金庸关于理想生存状况的设想没有寄托在着墨更多的男主人公身上?
男性主人公中人格高尚健全的不乏其人,但他们都很坎坷、艰难,甚至极为不幸。实际上仙化女性恰恰表明小说作者没能更深入地了解和剖析女性。金庸对男性的人格、男性的成长、男性在社会中的处境、男性的内心世界,显然远远比对女性把握得更准,体会得更透,思考得更多。这很自然,每个个体了解人类的心灵最主要的途径就是体察自已的心灵。作家笔下的每一种情感和情境,都是他在心中经历过的。我们永远不会说出自已从未想过的言语。
小说史上一号主人公与小说家几乎总是同性别的,佳作更罕有例外。
因为不了解,所以才有幻想的空白。古今中外男性作家创造“完美的女性”,很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们不能像了解男性一样彻底地了解女性。神秘和无知成正比。他们总倾向于塑造女性形象来寄托和代表光明、爱、和平、智慧这些“圆满”的意象,大约是他们对男性、对自已失望之余,于是以为世界上还有另一种可以开发的品种——女人。但丁的贝阿特丽采、歌德的“永恒之女性”、里尔克诗歌中潜藏的智慧沉静的女性听众,莫不如此。
反观女性作家,她们笔下女性的可笑、可鄙、可怜、可恶、可恨大多比男作家入木三分。当然女性作家也一直不断地重造人格美好的女性形象,但夏洛蒂.伯朗特的简.爱、简.奥斯汀的伊丽莎白和爱玛、弗吉尼亚.伍尔芙的拉姆奇太太、乔治.桑的雅典娜、狄金森诗中的抒情主体,仍然是尘世凡人。她们除了明显的人格缺陷外,更和残酷纷繁的现实有着极紧密的联系。她们和男性一样在挣扎、在艰难地寻求、在被压迫、在妥协,绝不是生来完美、纤尘不染。女性比男性更清醒地知道: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仙女。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香香公主魔法般的魅力在男性世界里不论回汉、长幼、正邪都所向批麾,可到骆冰、李沅芷、周绮、关明梅眼中,她的光环消失了,还原成一个极漂亮的少女而已。周绮看不惯她,为霍青桐打抱不平,关明梅本来准备杀她,她们都认为香香公主违背了道德准则。金庸或许没有明确意识到两性眼中的“仙女”何其不同,不过他忠于生活,透露出部分实情——对女性形象的仙化很大程度上是源于天然的两性吸引和男性对女性的无知。其实,男性的恶德和弱点,女性一样不少。
人性与性别没有联系,性别只不过和时代、地域、年龄、民族一样,使人性呈现出表面的多样性。仙化的女性形象很大程度上是男性欲望和幻想的投射,而不是女性本身。
“清女”与“浊男”:金庸小说中女性形象的第三个基本特征是她们组成的至情至真的女性群体与权利熏心的男性世界形成鲜明对照。
男女爱情为人类诸多感情中最强烈、最丰富、最有诗意的一种,它产生在人最敏感、最有活力的青春岁月,一直被作家们作为人类真性、真情、真心的代表和象征。文学中“爱情”的内涵几乎总是远远大于现实中的爱情。以“爱情动物”为人格核心的女性群体自然可能构成“至情至性”的载体。恰如曹雪芹把他的理想寄托在大观园里、女儿国中。
第一个特征“爱情动物”符合历史现实和中国女性的客观状况;第二个特征“仙化”则代表了作者对女性人格的主观评价。在这两个特征的基础上,运用比较的方法一看,我惊奇地发现金庸小说中“女清”“男浊”竟如此分明。
金庸揭露人性丑恶的代表作是《笑傲江湖》、《连城诀》。两部书都是寓言。《连城诀》写夺财,《笑傲江湖》写争权。人性的贪婪、自私、阴险、奸诈、凶残、虚伪集体亮相。然而,在这两个群魔乱舞的世界里,竟然找不到一个女性是奸邪之徒。《连城诀》里较重要的男性角色,除了狄云和丁典,全都是贪婪控制的魔鬼。书中女性形象很少:戚芳、凌霜华、水笙。
她们的家庭背景和武功学识各异,但不约而同地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保持着纯朴的心。 在未知人世险恶前,她们的纯洁善良不足为奇,动人的是在遭受邪恶欺骗和暴力迫害之后,知道了人世险恶仍然坚持着人性中美好的东西。最具有震撼力的情节是戚芳在马上就可以和狄云逃走前一刻,出于夫妻恩情去救丈夫,被泯灭天良的丈夫匕首刺胸而死。
戚芳缺乏赵敏、任盈盈那样的识人慧眼,也缺乏黄蓉、阿朱面临困难和障碍时的坚定意志,然而这个纯朴的乡下姑娘却用生命证明了她是多么无心机。《笑傲江湖》人物更多,规模更大,严伟英在《金庸创作的思想历程》中推测“几年后创作的《笑傲江湖》,基本框架就仿佛从《连城诀》脱化而来”。和《连城诀》一样,《笑傲江湖》也没有“坏女人”。书中有姓名的女性形象主要有:任盈盈、岳灵珊、仪琳、曲非烟、宁中则、定静师太、定闲师太、定逸师太、蓝凤凰、老不死、哑婆婆、王夫人。她们不争名利,不施阴谋,不害人。岳灵珊移情别恋也许让一些读者忿恨,然而金庸在书中安排了足够有力的理由,没有写明而已。
一、余人彦调戏扮成酒家女的岳灵珊,林平之仗义误杀了他,表面上这条人命成为林家灭门的缘由,但岳灵珊焉能不感激林平之?钦佩林平之?
二、令狐冲在林平之入华山门下之前已经结交“采花大盗”田伯光,中间夹进另一个美貌少女仪琳,这不可能不影响岳灵珊对令狐冲的印象。
三、岳灵珊负责直接指导林平之练剑,朝夕相处。恰恰此时令狐冲在山顶面壁一年。请注意:这两件事都是岳不群安排的。从后文岳不群使“冲灵剑法”诱劝令狐冲重归华山看来,他当时完全了解独生女与大弟子的感情进度。岳灵珊是岳不群手上的一颗棋子,用好了,全盘皆活。她若和林平之成亲,岳不群则可以父亲和师父的双重身份享有他早已垂涎的《辟邪剑谱》。后来令狐冲身价飚升,他又可以把已经与林平之订婚的女儿当作最有效的诱饵来钓令狐冲。
完全可以设想令狐冲面壁那一年,心思如此缜密的岳不群不会对岳灵珊和林平之的关系无所作为。所以岳灵珊实在是一枚可怜又可悲的棋子。这枚棋子至死痴情不改,一支福建山歌伴着她走向毁灭。
“男浊女清”的对比除了体现在对财富名利权势的不同态度上,也体现在男女对待爱情、两性关系的不同态度上。
金庸小说中男女主人公的爱情观都很纯洁、很现代化,男主人公爱情观高出传统才子佳人小说和旧武侠小说之处,陈墨在《金庸的产生及其意义》中归为四点:爱情关系一对一;美女不再是给英雄的奖赏,英雄一样经历爱情的磨难;女性及其爱情故事在书中占据中心地位;将女性、爱情、婚姻视为人生重要内容。
然而金庸的浪漫精神并未阻碍他揭露男性在两性观念上的阴暗面。小说中有三处情节颇耐人寻味。
一是《笑傲江湖》中岳不群与蓝凤凰在船上会面。蓝凤凰爽朗大方、霁月光风,正是“人”该有的样子,反而引得“君子剑“和弟子们心神不宁。我以为这里的假道学可以与鲁迅的《肥皂》对比着读。
二是《连城诀》中汪啸风决意抛弃水笙的心理过程。最初他考虑过接纳被血刀老祖“玷污”的水笙——实际上未成事实。这代表了传统道德对男性“高标准、严要求”的一面,要求他们承担一切,其中也不无自视甚高的成分。然而随即另一种想法占了上风,娶一个失贞女子岂不颜面扫地?前后两种观念完全相反,然而都不是叛经离道、荒谬绝伦,它们都在正统思想、“主流意识形态”允许范围之内。
汪啸风对水笙的抛弃含有一个前提:水笙不是人。推理如下:财产和物品没有知情意识,抛弃破损的财产不会使它们愤怒、恐惧或屈辱→抛弃水笙时不必考虑她的反应,水笙不具有知情意识→知情意识是人特有的→水笙不是人。社会道德体系很复杂,不同的标准和不同的层次适用于不同的范围,达成和平共处。尤其要注意,默许的而不是宣讲的、不成文的而不是成文的、下意识的而不是理智选择的道德规范,实际上在的生活中更有力地支配着我们的行动。一种规范、一种价值观如果常常被学者挂在嘴上,写入文章中,刊在头版头条,恰恰证明它尚未真正溶化成为支配社会的精神力量。几曾见过有人著文号召《我们中国人要讲面子》?
三是陈家洛在霍青桐,喀丝丽两姐妹之间陷入矛盾时的心理活动:“‘——唉,难道我的内心深处,是不喜欢她太能干么?’想到此处,矍然心惊,轻轻说道:‘陈家洛,陈家洛,你的胸襟竟是这般小么?’”另一方面
H. 金庸笔下所有男主角的外貌及性格都详细列出来
令狐冲是个最自然而不掩饰自己的人。他从不道貌岸然、从不自以为是、从不自大自尊,甚至毫不自我中心。他不受俗札管柬,不是像杨过那样要证明些什么,他简简简单单地不管别人对他有什么印象。连莫大先生也教训他说,他想到做什么便做什么,丝毫没有想过会起惹起什么话柄,他毫无机心,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重要,从来没有使命感,没有名利心,是个最难得的恬淡人物。
令狐冲最令人敬佩及欣赏的是他的侠义精神,以及他坚守原则的态度。最清楚的一个例子,就是他怎样舍命救仪琳。他一来未见过仪琳的样子,二来与她素不相识,三来田伯光是个劲敌,他根本没把握打赢他,但是他仍是毫不犹豫地出面救人,这不是侠义心肠是什么?
他的侠义心肠,别开生面地以嬉皮笑脸的姿态表现出来,什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似乎没半点正经,绝对不肯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现。在这方面,他像杨过多过像郭靖、乔峰,但是杨过爱讨人便宜,特别是爱讨女人便宜,令狐冲却从不这样做。
令狐冲不守俗礼,非常不顾面子,衣服破;日也不在意,跟无赖泼皮赌钱,输了让人揍也不在意,但是他却重视原则,甚至轻视自己的生命。方证大师要他投入少林门下,以便教他易筋经,救他性命,他宁愿不救自己性命,也不肯改投少林。同样,他在朝阳峰上。身受真气乱窜煎熬,痛苦难当,明明听命入教,便可得任我行教他化解,但他坚持不肯入教,至于将来怎样,将来再算。
不守俗礼的人,照例招人物议,对令狐冲而言,别人批评他,他不在意,但为师门惹上麻烦,却十分内疚,在这方面他与杨过不同,他不是故意反叛,而是真真正正的漠视,常常忘记自己的行为是违反世俗常规。
令狐冲所受的最重责备是正邪不分,乱交魔教中人,但是令狐冲其实在正邪之间,分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的标准,与世俗的标准不同。他尊敬的是高洁诚挚之士,鄙视虚伪而野心大之辈。他有精神洁癖,受不了虚伪奸诈的人。像左冷禅那类的野心家,他走得近了也会打冷颤。
所以他能与田伯光结交,却忍受不得所谓正派的青城子弟。他看人完全是从精神的尺度而漠视他们的社会地位,因此他大刺刺地不睬金刀黄元霸,却对绿竹巷的一个老蔑匠敬礼有加。这又是与杨过不同,他尊敬谁并不是看人家对他好坏。
一个奇怪的现象是,《笑傲江湖》中看不起令狐冲的都是男人,女子差不多个个都对他好。岳灵珊跟林平之要好之后,对他有过嫌隙,但始终也是信任他。恒山派的女弟子都敬重他爱护他,不独仪琳一个人;定逸、定静、定闲三位师太都欣赏、信任他,定闲临死甚至坚持要他破天荒地当恒山派掌门。
任盈盈对他倾心,一直对他的人格十分敬重;岳夫人不管丈夫怎样,都视令狐冲如同亲子,不相信他是坏人。
任盈盈一听就知令狐冲没有谋杀师弟,不问也知他因讨厌人无耻奉承,宁死也不会肯入日月神教;仪琳知道“令狐大哥”一定不肯做“低三下四的人”、一定不会爱情不专;岳夫人知道他不会偷去林平之的剑谱,因为他“从小便不贪图别人的东西”
。
令狐冲实在是个光明磊落、坦率真诚的人,他的爱恶意欲,一看便知,女子少机心,对他不加以诸多怀疑,因此对他了解正确,有机心的人,用有机心的眼光测度他,于是把他全看错了。
令狐冲从不虚伪,不计较代价,不计较面子。他苦恋师妹不得,所有熟人知道,他也不计较许多。但同样,盈盈对他另眼相看,也是天下皆知,她背负令狐冲上少林,以自己生命换他活命,又是天下皆知;仪琳亦是同一路人,她为令狐冲日渐憔悴,又哪里有加掩饰?男人爱面子,吃不起这样的亏,令狐冲重感情多于重面子,男人不明白不接受,但女性却深能体会而产生共呜,对他只有更加爱护。
令狐冲不自觉而突破了乔峰的樊笼,乔峰连国家民族的界限也不能超越,报仇枷锁、事业枷锁以为是重任,令狐冲凭良知分出善恶,宁遭放逐也不肯接受世俗的所谓“正”“邪”。
I. 金庸小说人物分几种各偶什么性格特点
1.好人来(这个不解释)自
2.坏人(这更不用解释了吧?)
3.没想过去做坏人的好人。(这个得联系下面的那一项,代表人物——海了去了)
4.没想过做坏人的好人却无可奈何的做了坏人。(这个有必要解释一下,为情所困,为亲人、为国家。凡是有牵挂的因素都能让人不经过量变直接产生质变。比如说武当七侠宋远桥之子宋青书为情所困,难以自持,干得那点缺德事是吧。对他本身而言欺师灭祖、误杀叔父等等也是很大的痛苦。却因为情事而无可奈何的让一切发生。《倚天》觉远大师佛经中念得好啊,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却爱去,无忧亦无怖。代表人物——宋青书、林平之、李莫愁等。)
5.没想过做好人却无可奈何的做了好人的坏人。(这个比上一个更可气,你说桃谷六仙你好好地害人就算了,你跟令狐冲那小子混什么混?那玩意是百家缺德玩意么?你们跟他掺和什么武林大会能学坏么?你们这类人都去当好人了我们这些人咋整啊?我们批判谁去啊?)
6.没想过当好人却一直被人误以为是好人的坏人(岳不群,解释就没必要了吧?)
7.不好不坏的人(平一指,医仙,救一人就必须杀一人,公平合理,价格公道。)
8.路人甲乙丙丁.......
J. 金庸笔下人物个性
郭靖,生性单纯刚直,重孝义、勤奋、爱国,具备一切金庸笔下最模范的侠义精神。他用一生来彻底实现了“为国为民”这一大侠的目标,他巨大的人格力量也感染了他身边的人,包括他的家人及《神雕侠侣》的男主角杨过,无形中带领他们走向正面的人生路、改邪归正的康庄大道。杨过,字改之,取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之意,名字是郭靖、黄蓉所取。他是金庸笔下的「情侠」,其人孤傲狂放,叛逆机智,感情丰富,满腔热血激愤,又号「西狂」,感情冲动做的事连他自己也难控制。有许多红颜知己,一心只向师傅小龙女,并结为夫妇;和郭家恩怨难分,数度因误会关系紧张,却始终挺身而出相助他们,解除嫌隙,化气为和;命运多舛,与小龙女分隔十六年间,随伴亦师亦友的神雕,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人称「神雕侠」。最后重见龙女,苦尽甘来,舍弃红尘,伴龙女回归古墓。令狐冲,一、胆大妄为与怯懦的对立统一。他狂放不羁,揶揄“青城四秀”为“狗熊野猪,青城四兽”,明知这番作为必被师傅重罚,却还是信马由缰,随着性子行事;他又畏首畏尾,猜测师傅和小师妹的心思,生怕做错了事让师傅责罚,令小师妹侧目。他胆大妄为,有时却很是怯懦,他见盈盈对待江湖豪客们的狠辣手段,曾担心盈盈会杀了自己。二、玩世不恭与为人诚挚的对立统一。</FONT>令狐冲玩世不恭,他欺负青城弟子,调侃任盈盈,随时在开玩笑、插浑打趣,但同时他又为人挚诚,对师傅师娘的感恩之心可动日月,直到了解师傅的为人,还是不敢得罪师傅,即便岳不群要把他一剑钉死在地上,他也无怨无悔,只是为了保护盈盈才不得不与师傅鼎力相抗。三、绝顶聪明与愚忠愚笨的对立统一。令狐冲聪明绝顶,独孤九剑一个月就学会,在西湖底修习“吸星大法”无师自通,智斗田伯光、勇斗冲虚道士,脑子里随时有稀奇古怪的玩意,别人稍有不慎就要上他的当,同时他也糊涂,在对待岳不群的问题上,大家看法一致,都希望他别再迁就岳不群胡作非为,但他还是把岳不群当恩人。四、痴情与移情的对立统一。令狐冲痴情,对小师妹的相思入骨,但他最终又移情别恋爱上盈盈,虽然此事错在岳灵珊,但令狐冲也没有拘泥。张无忌,软弱,耳根软,冲动,感性,坚忍,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