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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安堂小说结局

发布时间:2022-03-16 20:35:00

① 同安的小学哪所最好

同安的小学最好的是:厦门同安第一实验小学。

厦门市同安第一实验小学位于同安城东北,始于清乾隆二年(1737)知县唐孝本的故宅——微微贞素堂改建为双溪书院。中为讲堂3间,后造层楼3间,东西两旁各建书舍10间,原有厨房、浴室附属设施。乾隆十八年(1753)又在楼后续建书室5间,尔后屡经翻修。

现成为一所现代化小学,分为双溪校区与芸溪校区。

学校规模:

2005年9月,学校的办学规模不断扩大,两个校区共有46个教学班,2234名学生,教职工128名。2005年10月学校被评为福建省素质教育先进校,学校的发展再上新台阶。

2016年9月,笔者统计单单双溪校区共有33个班左右,每班47名学生左右。

以上内容参考 网络-厦门同安第一实验小学

② 同安风俗文化

南山客家村 今日武陵源

(2002-06-02 13:41:42)

编者按:同安莲花镇河田南山村客家民居群开始进行修复、省美术家协会有意在此兴办画家村以作为全省画家创作基地的消息日前见报后,不少读者来信来电要求从历史文化角度对南山客家村作进一步深度报道。为此,我们特邀同安文史专家陈金城先生撰写此文。

同安莲花镇南山村是我市惟一的客家村,有陈姓村民1200余人,是明代南靖客家余姓之后裔。虽经400余年之融合同化,但某些客家古俗至今保留,以明代祖厝为中心的客家宗族古民居建筑群,也被完好地保存下来。如今,“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南山村,终获有关文物、旅游部门之注意。

客自何来

陈氏祖厝大厅的门联:“源三晋望三吴皇唐新�立宗祠,拓闽北开闽南大明银邑展华堂”,说明了家族的迁徙史。

据该村族谱记载,村民祖先系南靖县靖城沥阳村(古名沥水乡)客家余姓。

余姓始祖由余是战国晋人,入秦为大夫。秦霸西戎,他有谋划之功,后裔以其名为姓,后迁居江苏,以下邳、吴兴为郡望。

唐末,余氏先祖余从江苏入闽,开基同安五指山下新�村,后避战乱,与三子余哀始迁闽北光泽,再迁宁化。

南宋隆兴年间,余九郎迁永定金丰。元中叶,余士康迁南靖沥水乡。明仁宗洪熙元年(1425年),南靖五世余子玉(讳德睿)迁同安在坊里北门经商,后定居归德里河田南山村(今莲花镇蔗内村)开基,为南山余姓一世祖,创分堂号“漳南”,以纪念南靖祖籍。

万历初,余姓五世余端钰、余端好兄弟,合力建造三落大厝一座及双边护厝、后界巷厝各一列。二房端好养鸭为生,后举家迁居新店赤山,开基溪尾村赤山堂余姓。长房端钰生六世余怀珍,娶妻南珩陈氏,因虑祖上人丁单薄,问卜改从妻姓,竟然巧合,连生四子。男丁生前改陈,死后墓碑、神主牌复刻为余。故今南山陈氏实系“陈皮余骨”。而后,新店溪尾村赤山堂余氏后裔也有再返迁南山并改姓陈者,称为“下房”。

聚族环居

仿照南靖原籍宗祠而建的南山村客家建筑群,是客家文化与闽南文化相互影响的典型产物,其祖厝放弃了闽北土楼式样,改为闽南三落翘脊大厝,但整体风格和布局厝式又保留了客家聚族环居的特色,中心为长方形三落大厝,有龙虎双边护厝(称顶巷)及后界巷护厝,巷厝头尾均筑有隘门,悬空还建有�望楼以守更防盗(今楼坏但支梁尚存)。

祖厝坐东南向西北,建筑面积465平方米,内有三厅二天井14间房;龙边三列护厝,坐西南向东北,面积652平方米,顶、中、下巷房间数依次为8、10、10间;虎边三列护厝,坐东北向西南,面积574平方米,顶、中、下巷房间数依次为8、9、9间;四、五两列“牛朝巷”各有畜房16、8间,面积826平方米;后巷厝长60.5米,深10米,面积605平方米,有房12间。祖厝及周边9列巷厝,总计建筑面积达3123平方米,房间104间。祖厝前大埕长40米,宽35.5米,面积1420平方米,合2.13亩,且依古俗于埕中置有4块灵石以辟邪(祖厅天井下也有4块)。如此规整宏伟的古代家族建筑群,在厦门地区实属罕见。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南山村客家民居群延续着古代封建庄园易守难攻的建筑特点,其时,村里又“全民皆兵”,长年实行半军事化管理,虽然地处匪患频仍的莲花山区,但从来没有贼人敢于越雷池一步。

此外,陈氏宗族世代以抓阉析产分房。各家房间规格划一,均由一房一前厅一披檐构成一户。解放初全村400多人,即有300多人居住于巷厝中。今则多为空房,但产权明晰,村老人协会规定户主要负责维修保护,厝坏不修者则由村里代修,然后收归公有,故能至今保护完好。这次,南山村民又自发筹集了7万多元的资金,用与祖厝修缮,景点美化。

风水宝地

南山村坐落于群峰环抱、绿水萦绕的山中谷地,土壤肥沃,水草丰美,空气清新,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天然牧场。

村中有“三溪两湖一水库”。“三溪”是门口溪、砖埕溪、寨山溪,它们汇流于村前,水质甘冽,清澈见底;“两湖”是指月光山林湖和古天湖两个山间平原,前者占地3500亩,有原始森林3000亩,耕地500亩;后者面积1500亩,有原始森林1000亩,耕地300亩;“一水库”是指离村仅一公里的河溪水库。如此得天独厚的氧吧式环境,构成了人与自然的绝佳生态。

宋代大理学家朱熹主簿同安之际,曾巡游至此,盛赞这里风水极佳,说:石牛潜谷底,永世不饿殍。还说此地是“大旱半收,大乱半忧”的宝地。后来,村民在朱熹驻足处建一亭一殿格局的村庙保德岩(寺),祀陈姓祖佛普庵祖师(南宋当阳山高僧陈普静)、玉皇太子、三代祖师、田圣王、郭圣王及妈祖。寺前有巨石探溪,称“石牛吸水”;寺后有石形如卧龙;寺右溪边有石曰“乌龟枕流”,其状极似。

清末民初,村里突降怪病,有80%男女患了“臭头”(瘌痢头)。当时,有人提出要另择栖所。问卜于风水先生,对曰:此乃风水石牛穴,乃大吉大利之地也,绝对不能搬家。至于村人所得病症,是因为水源断绝,石牛久未洗澡,身子太脏之故。村民们便集资在村后挖了个五六米宽的大水圳,引水穿村,并在全村进行“卫生运动”,果然“水”到病除。从科学角度来看,搞好环境整治,当然可以防病治病了。

古风犹存

走进重峦叠翠、榕荫掩映的南山村,但见牧童短笛,春风习习,村妇洗衣,欢声阵阵。这里民风淳朴,古道热肠。主人蒸薯待客,情切意长。由闹市到此,犹如穿过时间隧道,到了武陵桃花源,直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南山陈氏宗族至今保留着某些独特的客家古习俗,与同安民俗不同。如:上山扫墓是在农历除夕日,而不在清明节。正月初一开正先拜保德岩佛公,而不拜天公。拜佛公后开祠堂祭祖并团拜贺正。添丁生男的人家元宵节要用自织的灯带12尺悬红灯于祖厅4天(同安风俗是于宫庙点大烛)。冬至日也得先拜佛公后开祠堂祭祖。该村自古至今农历七月不做“普渡”。岁时节事从不食同安盛行的“薄饼”。端午节只食粽而不赛龙舟,老年妇女喜穿袖口下摆镶边之右衽衣裤,幼童喜戴4粒绒球之尖顶小丑软帽,且忌讳大人抚头摸脸等。

南山客家村的深厚历史积淀,实为我市民俗考古和文化旅游的珍贵资源,正期待有关部门的充分重视和积极开发。

③ 祭亡妻同安郡君(王闺之——苏轼二夫人)文的作品赏析

王弗去世后,苏轼续娶王弗的堂妹王闰之。苏轼后来在哀悼第二位岳父的《祭王君锡文》中说:轼始婚媾,公之犹子。允有令德,夭阏莫遂。惟公幼女,嗣执罍篚。恩厚义重,报宜有以。(《苏轼文集》卷六十三)
“犹子”便是侄辈,这说明王君锡是王弗的叔叔,闰之即是王弗的堂妹。“罍”是烧茶的泥罐,“篚”为采桑用的竹筐,这两个字虽是谦辞,却恰如其分地表明闰之的身份,一个擅长炊茶采桑、地地道道的村姑。
值得注意的是,苏轼所娶的王闰之,当年已经二十一岁。根据宋代礼仪,“女子十四至二十”,如果不是丧服在身,“皆可成婚”。从苏家的八娘十六岁嫁给程之才、王弗十六岁嫁给苏轼、史氏十五岁嫁给苏辙来看,眉山女子,出嫁之日多在十五六岁之间。那么,闰之为何二十一岁还待字闺中呢?
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三年前王弗病逝时,苏王两家已经议定,将闰之嫁到苏家接替堂姊,给苏轼当继室。这桩姻缘,极有可能是王弗在病危之际作出的安排,否则,苏轼身为两中制举的“天子门生”、从六品的直史馆官员、欧阳修多次公开宣称他将是未来天下的文章宗师,不可能去娶一名韶华已逝的村姑。
这一点,确实被研究苏轼、为其修谱作学者们所忽略了。
元祐八年,闰之病逝于汴京,苏轼在《祭亡妻同安郡君文》中,终于清楚地道出原委:昔通义君,没不待年;嗣为兄弟,莫如君贤。妇职既修,母仪甚敦。三子如一,爱出于天。(《苏轼文集》卷六十三)
“通义君”为朝廷后来对王弗的追封,“没不待年”,说明在王弗去逝尚不到一年,苏轼和闰之的婚事便已定下。这样做目的很简单:惟有闰之作为继室,王弗所留下的幼儿苏迈才会得到精心呵护。果然,闰之对姐姐的儿子和自己后来所生的苏迨、苏过,“三子如一”,皆同己出,苏轼不久便重新有了和谐、美满的家庭。
根据自己在娘家的排行,新娘子原叫二十七娘,“闰之”这个名字,显然是苏轼给取的,她所出生的庆历八年闰正月,而闰之恰恰生于这个闰月里,“闰”的字面意义就是不期然而然地“增多”,对于苏轼来说,中年丧妻,只好无奈地给孩子找个继母,也与“闰”字吻合。
考察苏家族谱,我们发现,苏家的女人与当时社会大多数女性一样,都没有正式名字。苏轼祖母称史氏,母亲也只叫程夫人,而苏辙的妻子一辈子安于“史氏”之称,惟有苏轼的两个夫人和侍妾朝云,都和男人一样,拥有自己的名、字,这在当时是很少见的。从这一点来说,嫁给苏轼这样一位大文人,是她们莫大的幸运。
不仅如此,闰之比王弗更进一步,有了自己的字:季璋。由此可见闰之在家排行老三。
也许给不甚精通文墨的闰之取字,是在苏轼纳朝云为妾前后,因为朝云跟随苏轼,取字“子霞”;既然侍妾有字,夫人岂能没有?
钟莱茵说“苏轼对前面两位夫人,感情平平淡淡,诗人为她们献上的作品仅一二篇”,实为妄言。如前所云,苏轼怀念王弗的作品决不止“一二篇”,而提及闰之的诗文,则更多,所昭示的情感之真、之朴,更非浮光掠影者所能窥见。
闰之第一次被苏轼在诗文中向外人提起,便是以贤妻身份。 熙宁四年(1071)十一月二十八日,苏轼抵达杭州,出任通判。第三天,也就是十二月一日,他便去西湖寻访恩师欧阳修所介绍的朋友、孤山诗僧惠思和惠勤。在《腊日游孤山访惠勤惠思二僧》这篇名作里,他非常洒脱地写道:
天欲雪,云满湖,楼台明灭山有无。
水清石出鱼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
腊日不归对妻拏,名寻道人实自娱。
在宋代,腊日是个公休日,皇上在这天赐给官员医药,平民百姓也互通有无,“闾巷家家互相馈送”。在初到杭州,需与同事、邻里多打交道的日子里,苏轼放弃了人情往来,独自跑到孤山去寻僧会诗,还得意地说“腊日不归对妻孥”,正说明家中和“闾巷”之事妻子全能应对,这样他才得以远离尘世喧嚣,到清静的孤山观水赏鱼,与鸟雀相呼。当时闰之在开封所生的儿子苏迨尚不能走路,苏轼大伯父苏澹的长孙又病故于京城,侄子的遗孀及两个侄孙只好由他们抚养着,老奶妈年纪又大,十几口人的家务,全然交给闰之,苏轼的“洒脱”,实在是一种幸福。
后来他在重阳节写的一首诗里,这样称呼自己的闰之:
可怜吹帽狂司马,空对亲舂老孟光。——《明日重九,亦以病不赴述古会,再用前韵》
“司马”是通判的代称,“孟光”则是汉人梁鸿的妻子。《后汉书》说梁鸿在江南给人做随从时,妻子梁鸿亲自舂粮,以维持生计,她与丈夫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老孟光”这个比喻,足以见出闰之勤劳能干,与丈夫相濡以沫,感情十分深厚。
苏轼后来在给好友王巩的一首诗中,给爱妻闰之以更高的评价:
子还可责同元亮,妻却差贤胜敬通。——《次韵和王巩六首》之五
“元亮”是隐逸诗人陶渊明的字,陶渊明在归耕田亩时,曾作《责子诗》,告诫儿子们不要懒惰。苏轼这两句诗,前面是点缀之词,妻子非常贤惠,才是他所标榜的。
“敬通”是东汉大鸿胪冯衍的字。《后汉书》称冯衍“幼有奇才,年九岁,能诵《诗》”,“博览群书”一词,就出自对他的评价。冯衍学问、人品都好,更讲究气节,遗憾的是他娶了个特别悍妒的妻子,终生牢骚不断,甚至给小舅子写信,要求将老婆休掉。正因为此,《世说新语》的作者刘义庆才自嘲说,我与冯衍冯敬通相比,有三点十分相同:一是为人慷慨,有高风亮节;二是刚直敢言,不为世俗所容;第三就是屋里头有个厉害的老婆,家道坎坷。苏轼也喜欢无事自嘲,夫人若有一丝专横,他早就像刘义庆那样叫苦了,“妻却差贤胜敬通”一语,说明实在无可挑剔,自己这辈子比冯衍幸福多了。
有趣的是,苏轼在诗后还写下这样的自注:
仆文章虽不逮冯衍,而慷慨大节乃不愧乃翁。(冯)衍逢世祖英睿好士而不遇,流离摈逐,与仆相似。而衍妻悍妒甚,仆少此一事,故有“胜敬通”之句。
苏轼生性狂放豪纵,只有像闰之这样贤淑的女人,才能给予他更多的自由,才容得苏轼将自幼生在歌台舞榭的时尚女子朝云收在身边,并与之终生和睦相处。也许王弗深知堂妹性情豁达、任劳任怨,才在临危之际特意安排她来照料自己不善理家的丈夫和幼小无依的儿子?
贤淑决不是盲从,更不等于逆来顺受。闰之跟随苏轼十六年,历经杭州、密州、徐州、湖州官任,共同遭受责居黄州的生涯,后又从朝廷到州郡,再由州郡回朝廷,几起几落,颠沛流离,但她在苏轼的生活中,决不是可有可无之人。请看下面一例:
苏轼刚到密州当太守时,正值天下大旱,蝗灾四起,百姓饥馑,民不聊生。苏轼到任伊始,便投身灭蝗,接着扶困济危,沿着城墙拣拾弃婴,最后与百姓一道挖野菜,度饥荒,几乎到了身心交瘁的地步,偶尔在家里发点脾气,对孩子说话声音大些。是可以理解的。苏轼有首《小儿》诗,就记载着家中发生的一件小事:
小儿不识愁,起坐牵我衣。我欲嗔小儿,老妻劝儿痴。儿痴君更甚,不乐愁何为?
还坐愧此言,洗盏当我前。大胜刘伶妇,区区为酒钱。
这个小儿应是闰之在杭州生的苏过,当时仅四岁,见到父亲从外面回来了,大概是想要点好东西吃。苏轼又累又饿,也许是刚刚挖完杞菊、拣罢弃婴,身心交瘁,于是就发了脾气。所谓“儿痴君更甚,不乐愁何为”,是记述闰之的话,用现在的话语,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倒罢了,你怎么比他还任性?回到家就生气,干嘛不找点乐子呢?”既有责怪,又有怜爱,还有对丈夫、儿子的双重关怀。接着她就给丈夫洗净茶盏,砌上新茶,或许是端上苏轼喜欢的密州“薄薄酒”,用融融暖意让丈夫回到家庭的温馨之中。
此时苏轼除了自责之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大胜刘伶妇,区区为酒钱”,说的是另一个故事。晋代名士刘伶是个酒鬼,家里只要有点钱,就被他拿出去买酒喝。为帮他改掉酗酒的毛病,刘夫人常把酒给藏起来,甚至“捐酒毁器”,把酒泼掉,酒器砸了,弄得刘伶在家里只好整天说谎、骗酒喝。苏轼认为闰之的德行,大胜于刘伶夫人,爱而不溺,怨而不肆,像这样惟妙惟肖的诗,这样真真切切的生活感受,不是对闰之最好的赞颂么?

④ 同安堂的冒灵颗粒和999的感冒灵颗粒,有什么不同

配方都差不多的,疗效相似

⑤ 十年懵懂百年心结局,谁有啊很想知道啊……………………要全的哦

不知道你看到哪里了啊……
东方弃和燕苏是兄弟,云儿是皇后的女儿。最后云儿死了,东方也死了,燕苏出家了……下面是结尾的片段……

第七十九章同来何事不同归

东方弃抱着云儿一路来到御药房。孙毓华给云儿探了脉,捻着胡须说:“云姑娘没有中毒,不过服了堕胎的药物,又受了寒,加上她以前寒毒深入肺腑,又受过重伤……”说着摇了摇头,“东方公子,老朽不才,实在无能为力。”脸上忍不住露出惭愧之色,见东方弃脸色霎时变得雪白,像被什么击中一般后退一大步,把身后木架子上一大包包好的药材带落到地上也没发觉,忍不住安慰他,“老朽一生行医救人整整四十三年了,还从未见过像云姑娘这样的情况。生也是命,死也是命,一切皆有定数。东方公子,你切莫太过于执着,伤了身子。”
王皇后原本打算瞒着燕苏送云儿出宫的,想到她身体孱弱又怀着孩子,现在孩子小还没什么,万一肚子大了呢?以她那样的身体,岂不是一尸两命?为了保她一命,强迫她喝堕胎药,虽然没什么好意,却也说不上是恶意。她一直在杀不杀云儿之间来回徘徊,一会儿一个主意,到最后连自己也控制不了,因此做法也很激烈。没想到云儿喝下药之后,东方弃冲了进来,变故突起,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东方弃微微点了下头,惨白着脸说:“东方谢过先生关心。既然生也是命,死也是命,再怎么强求也没用……我带云儿走了。今天没带银子,改日再奉上诊金可好?”孙毓华忙说:“不用,不用,老朽医术有限,救不了云姑娘,惭愧得很。江湖中有不少奇人异士,或许有别的办法。云姑娘既然昏睡八年还能醒过来,一定是福泽深厚之人,吉人自有天相,这次说不定另有什么奇遇呢。”东方弃谢过他出了御药房,拿着胡公公给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出了皇宫。
当夜,他从皇宫偷了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套在狮子骢和旋风身上,顺带偷了一些食物和水,连夜离开了京城。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传来有规律的嗒嗒的马蹄声。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也没有灯,甚至没有风,黑暗和寂静将他们紧紧地抱在怀里,世界被隔绝在另一端,残忍而安宁。
马车走得很慢,几乎感觉不到一丝震荡。云儿轻轻咳嗽一声,东方弃忙掀开帘子进来,“你醒了?饿不饿?”云儿摇头,喘息说:“水……”东方弃忙打开水壶,摸了摸说:“凉的,你等会儿。”他将铜水壶握在手里运气热了一热,这才倒在瓷杯里,杯子上方冒出氤氲的热气,他的手心被烫成鲜艳的血红色,而他本人却毫无知觉。
云儿就着他的手,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喝了一小半,摇摇头表示不要了,连声喘气。东方弃放下茶杯,拿出油纸包着的各色糕点,样式精致,有圆的、方的、菱角式的、梅花式的……轻声说:“你一个晚上没吃东西,多少吃点,才有力气赶路。”
云儿摇头,咳了一声说:“不饿。”东方弃看着她气息奄奄的样子,顿了顿,故意不满地说:“多少吃一点。深更半夜的,你还挑三拣四!”云儿笑了一笑。他将千层糕一点一点捏碎,就着热水喂云儿吃下。云儿吃了两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皱眉说:“难吃,想吃葡萄。”推开他的手,不肯再吃。
东方弃尝了一口,点头说:“确实不怎么好吃,想必蒸的时候厨子睡着了,又硬又甜。明天我去弄葡萄。”云儿“嗯”了一声,问:“这是哪儿?”东方弃掀开帘子往外看,黑糊糊的一大片树林,什么都看不见,“我也不知道。”万籁俱静,只有马车哐当哐当的声音以及路旁时断时续的流水声传入耳内,两人靠在一起,呼吸可见。云儿不怎么在意,闭上眼睛说:“在哪儿都无所谓。”东方弃迟疑了一下说:“我们回天山吧。”八年前云儿受了那么重的内伤都能起死回生,这次为什么就不能呢?他相信只要回到天山,一切都有转机。
云儿点头,无力地说了声“好”。去哪儿都无所谓,只要不留在京城。东方弃见她似乎很疲倦,替她把身上的毯子盖紧,“睡吧,天亮了我叫你。”云儿眼皮动了动,歪着头沉沉睡去。东方弃见她许久没有动静,忽然有些害怕,手颤抖着探到她鼻子下面,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揪起的心这才松了下来。他捋了捋她散落的头发,盯着她的脸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钻出去驾车。
不管将来如何,他们暂且活一天是一天。
清晨明媚的阳光洒在青翠欲滴的荷叶上,前面是一方小小的池塘,一条小道一路延伸到前方小山丘的尽头,没入茂密的灌木丛里。云儿不知道马车为什么突然停下来,喊了一声,“东方?”她一脸惊疑,莫不是燕苏追来了吗……
东方弃的头从门帘外露了出来,一脸欣喜地说:“你等会儿,我去去就来。”云儿不知他要干什么,勉强撑起身子,从窗口见他兴奋地跳下马车,直奔前方的农家小院,大概是讨水喝,他们带的清水快喝完了。她见没出什么事,重又躺了下来,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感觉心里若有所失。风中传来花的芬芳、草的清香,耳边可以清楚地听到马车外唧唧喳喳的鸟叫声,好不热闹。可是她从未觉得这么孤独过,任凭世间所有的一切也填不满这种孤独,那是一种深沉的、阴郁的、从内心最深处流泻出来的情感,与她的骨血融为一体,至死方休。
不一会儿,东方弃掀开帘子跳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大串深紫色的葡萄,颗粒饱满,个个有大拇指大,晶莹剔透,上面还带着几片椭圆形的叶子,笑嘻嘻地说:“快吃,快吃,刚摘的,上面还有露珠呢,又新鲜又干净。”他手捂在嘴边小声说:“我偷来的,千万别被人发现了。”云儿诧异地说“偷?你没给钱吗?”他为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偷盗这样的事是不屑于去做的。东方弃苦笑说:“我哪有钱,身上半个铜板都没有,幸好没人看见。”云儿挑了挑眉,做了个鬼脸说:“反正是你偷的,抓到了我可不管。”她摘下一颗葡萄,也不洗,就这么连皮带肉吃下去,连声说好吃。
东方弃将葡萄一粒一粒摘下,拿手帕擦干净放在茶盘里。云儿一气吃了十多粒,笑着说:“我还从没吃过这么新鲜的葡萄呢,就是有点酸,不过不酸就不是葡萄了。”她顿了顿又笑着说:“还是偷来的东西好吃,从没觉得葡萄这么好吃过。你怎么不吃?再等会儿我可就全吃光啦。”东方弃笑说:“你喜欢就多吃点,比起葡萄,我更喜欢吃奇异果。”云儿展颜一笑,挑眉说:“那咱们下次就专程去闻人山庄偷,反正潮音坞碧玉湖的路我都摸熟了。”东方弃点头说好,云儿立即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两人仿佛要去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甚至商量好了日子,什么时候去偷最合适,从哪儿偷最方便,煞有介事。说着说着,东方弃不知道自己的鼻子为何有点发酸。
马车经过路口那家栽了葡萄的农户的时候,看见一个四十来岁、全身晒得黝黑的农妇头上包着一块蓝色的花布,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花布衫,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大声骂道:“谁家小孩那么嘴馋啊,转个身去喂猪,门口挂着的一大串葡萄就给偷走了,别的不偷,还专门偷大的。今年结得最好的一串葡萄,碗口大,足足有一尺长!嘴里痒,怎么不去偷别人家的甘蔗,大老远跑来偷我们家的葡萄啊?看我抓到不打断你的狗腿!从小偷三摸四,家里大人也不管一管,有娘生没爹养……”
云儿听了掩嘴轻笑说:“快走,快走,没听见吗,要打断你的狗腿呢。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可救不了你。”东方弃干笑两声,紧了紧手中的缰绳,示意狮子骢和旋风快走。那农夫见路上有马车经过,不由得停下骂声看了一眼。东方弃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幸好她见马车富丽堂皇,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出行,没有怀疑,喝了口水继续骂。
走出老远,直到那家农户再也看不见了,东方弃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原本我想,只偷一串,应该不会发现吧,哪知道她连葡萄一串一串都数清了的……哎……”云儿学那农妇的口气说:“别的不偷,还专门偷大的,今年结得最好的一串葡萄,碗口大,足足有一尺长……我觉得你还挺会偷东西的,凭你的轻功和眼力,有当神偷的潜质,继续努力啊!哈哈哈哈……”她这一笑便觉得胸口痛得厉害,针扎似的,是那种突如其来、毫无预备的剧痛,忙吸口气平静下来。她又怕东方弃发觉,痛苦地挤出一个微笑,转移他的注意力,“被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吃甘蔗了。”幸而疼痛很快过去了,身上黏腻腻的,全是冷汗。
马车又走了一会儿,她无聊地趴在窗口看风景,指着斜坡上一大片甘蔗地惊喜地说:“东方,快看,快看,那不是甘蔗!”东方弃正在驾车,忙摆手说:“不行,不行,那里有人。再偷,真要被人打断狗腿了。”云儿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掏出一小块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得意地说:“你没钱,本姑娘有啊,赏你了!”幸好自己钱和蝶恋剑从来不离身。
东方弃拿了碎银,问附近锄地的老农能不能买甘蔗。那老农戴着一顶竹制的斗笠,年纪大了,耳聋眼花还驼背,伸着脖子问:“什么,你说什么?”东方弃运起内力用方圆数里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买甘蔗!”惊得藏在树上、草里、芦苇丛里的鸟雀扑腾扑腾乱飞,前方的山脉传来悠长的“买甘蔗”的回声。那老农“哦哦哦”点头说:“没钱找。”东方弃摆手说不用找,自去挑了几根粗壮肥大的甘蔗,找不到削皮的刀,便用惊鸿剑削了皮,斩成一段一段抱回来。
云儿被他那一声“买甘蔗”逗得笑得直不起腰,嚼着甘蔗摇头晃脑地说:“这甘蔗又甜又软,你那声‘买甘蔗’果然没有白喊啊,再喊一句来听听……”话没说完,就被嘴里的渣子呛到了,咳了一声,忙将甘蔗渣吐出来。她瞧见痰盂里鲜红的甘蔗渣,低头看了看手头的甘蔗,咬过的地方全是血,惊慌失措之余,更担心的是被在外面给马喂草料的东方弃看见,把手里剩余的一截甘蔗往外一扔,又将痰盂藏在小桌子底下,用桌布遮住,慌里慌张打翻了茶杯。
东方弃听到动静进来,问:“怎么了?”仔细瞧了瞧她,“脸色怎么这么白?”云儿忙笑说:“没什么,大概是累了。坐马车真累。”东方弃点头,“嗯,那你睡吧。前面就是安阳城,晚上我们可以睡客栈了。”云儿侧身躺了下来,右手捂着嘴,生怕自己梦中也咳出血来,胡思乱想好半天,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傍晚时分赶到安阳,夕阳下面是有些残破的城墙,足足有两尺厚的大石,然而大洞连小洞,损毁严重,如此军事重镇,朝廷竟然也没有派人重修。家家户户门前挂上了白色的旗幡,路上行人很少,均是来去匆匆。青楼酒馆一律禁止营业,偌大的安阳城显得有些萧条。两人找了间客栈住下,东方弃将云儿安顿好,吩咐厨房煮一碗红豆甜汤,完了又要酒。
小二忙说:“客官,不好意思,朝廷有规定,国丧期间,全国上下三日不得饮酒。”东方弃不由得想起燕苏,想到他一夜间自以为是的世界瞬间崩塌,父死母亡,最爱的人远走他方,想到他和自己竟是一母同胞胞的孪生兄弟,不由得百感交集,是梦非梦?他已经分不清了,那些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希望云儿能好起来,哪怕再花十年的时间也不要紧。他回头对小二说:“那就上壶热茶吧。”
小二答应一声出去了,过了会儿端了茶进来,搭讪说:“客官从哪里来?”东方弃说京城。小二“哎呀呀”叫起来,压低声音说:“京城啊,那我问公子一件事啊——我听说皇上功德圆满、得道成仙啦,皇后也跟着一块走了,是也不是?还听说皇上驾崩的那天晚上,整个皇宫金光大盛、仙气缭绕,太上老君亲自下凡来接皇上升天,你看见了吗?”
东方弃不知道民间怎么会有这样的说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燕苏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流传出来的,想了想说:“大概是吧。”那小二拍着大腿说:“那就是啦!哎呀呀,如果是我,我也不当皇帝了,当神仙多好啊,长生不老,点石成金,要什么有什么……”他一路自言自语走了。
东方弃听了直摇头,心想当神仙也未必好吧,要不然神仙为什么也老想着下凡呢?回去收拾马车时,撩起桌布,就看见痰盂里干涸的血渍,不由得愣住了。坐在马车里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待情绪平静下来,这才回房和云儿一块吃晚饭,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完饭东方弃退了一间房,笑说:“咱们节省点,银子快不够用啦。你睡床,我睡地下。”云儿忙褪下手上的玉镯,“这个拿去当,我留着也没用。好歹是宫里的东西,应该能当不少钱吧。”东方弃忙说:“还不至于如此,不过节省点总没错。”他不敢离开云儿一步,万一她在他不经意间永远地走了,那怎么办?
两人一路晃晃悠悠走到九华山附近时,已经传来新皇登基的消息,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云儿看着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的白布换成了红色的绣旗,不知为何,眼泪突然就出来了,他……总算是得偿所愿了。这样可笑可恨可悲的结局,如果还有人能得偿所愿,不失为上天最大的恩赐。她怕东方弃看见,忙转头把眼泪擦去,轻声说:“到九华山了吧?”
东方弃点头,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庞和凹陷的双眼,心头泛起的那种滋味,干干的、麻木似的,仿佛身体里的某一部分正在不分昼夜地逐渐流失,点头说:“嗯,前面就是九华山了。要不要去看看吴不通他们?”云儿摇头,“不了,我不想他们看见这样的我。我想你们大家,还有他……记住的是永远年轻、漂亮、可爱的云儿。东方,我大概是走不到天山了,送我去天外天吧,那里也是一样的。”她自知时日不多了,能够身葬“天地之外,红尘之巅”的天外天,也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东方弃默然无语,看着一脸哀求然而决心已定的云儿,最后还是扔掉马车,抱着她一路来到天外天。春末夏初的一场大火将天外天化为一片焦土,可是转眼到了秋天,这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空气清新得像是水洗过一样,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近处是波平如镜的新月湖,草丛在十月金风的吹拂下连绵起伏,鸟叫声、蛙鸣声此起彼伏,新绿的叶子一片一片冒出头来……烧焦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流逝正逐渐淡去。
云儿的病并没有因为天外天安静的环境、秀丽的风景有所好转,寒气发作得也越来越厉害了,无论东方弃怎么为她运气疗伤都没有用。他搭了个专供云儿一个人住的小木屋,外面刷上鹅黄色的油漆,头项开一扇大大的天窗,晚上可以看见星星和月亮,屋檐下挂满了铃档,风一吹叮当响。云儿躺在松软的花瓣床上,阳光温暖地洒在她的身上,鼻子里闻到的是馥郁的花香,她张开双手,舒服得直叹气,“真像摇篮,摇一摇就睡着了。”东方弃一边喂她喝鱼汤,一边说:“这屋子漂亮吧?包你一觉睡到大天亮。”
云儿一觉醒来,见东方弃手心抵在自己后背,悠悠说:“我又晕过去了吗?”东方弃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摇头说:“没有,只是睡久了些,我正要叫你起来呢。”云儿见他嘴唇发青,脸色蜡白,刚才从床上站起来时甚至打了个趔趄,知道是真气耗损过巨的缘故。她沉默了一会儿后问:“现在什么时候?”东方弃看了下外面,“傍晚,太阳快下山了。”云儿掀开被子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觉得好多了,想去外面走走,正好还可以顺带看看夕阳。早上要出去,你说露水重,中午你又说太阳大,现在出去总没事了吧?”
东方弃拗不过她,扶着她在草地上坐下。云儿兴致出奇的好,摘了许多野花要编花篮。东方弃见她这般高兴,连日来的阴霾担忧都在她的微微一笑中蒸发了,蹲在她身边笑问:“花够不够,要不要我帮你再摘一点?”云儿摇头,“不用,这么多足够了。对了,今天初几?我都快忘了时间了。”东方弃想也不想就说:“九月初八。”云儿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东方弃笑了笑没说话。他怎么能记得不清楚?他从没有这么希望过时间就此永远地停住。
云儿自顾自往下说:“哎呀,那明天岂不是九九重阳节啦?我们也得出谷买些糕点啊,爆竹啊,酒啊什么的庆祝过节吧?你说好不好?”东方弃忙说:“好啊,你想吃什么?”云儿歪着头认真地想了半天,说了些平日里爱吃的几样。东方弃答应说明天去买,见她浑身颤抖,精神萎靡,忙说:“明天再编吧,又不赶着急用。”说着要拿开。云儿不依,扯了回来说:“人家好不容易高兴一回,你总是扫兴。马上就编完了,还差一点就好了。起风了,湖边有些冷,你帮我去拿件衣服过来,那件白色的狐裘披风很挡风。”
东方弃不放心她,脱下自己的衣服,“你先穿我的,我不愿动。”云儿不满地说:“就一眨眼的工夫而已,快去快回,你什么时候这么懒惰了?”东方弃心想来回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应该没事,她万一要是着了凉,那可就麻烦了,于是起身去了。等他拿了衣服施展轻功跑回来时,云儿双手交叠在一起枕在脑后,像婴儿般蜷缩在草丛里睡着了。他心中大急:怎么能这样席地而睡呢,也不怕着凉!
他走近了才发现碧绿的草地上一大摊黏稠的鲜血,身边放着一个已经编完的花篮。他轻轻抱起云儿,喃喃地说:“咱们回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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