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推荐一些历史架空类小说
一下大部分为自己看过,小部分为书单中待看小说,经检验和推荐,都是文笔与剧情俱佳,值得一看的小说,仅供参考(个人对文笔要求较高,人物形象丰满程度次之)。
①女频:桐华的小说;
《且试天下》;
《后宫甄嬛传》,《后宫如懿传》;
《凤求凰》;
《琅琊榜》;
御井烹香大秦系列:《庶女生存手册》,《嫡女成长实录》,《豪门重生手记》,《孤女反穿手札》;
我想吃肉的《诗酒趁年华》,《大家认为爹太抢戏》(原名《奸臣之女》),《女户》,《凤还巢》(作者读历史出身,有些费脑);
谈天音的《女皇神慧》,《皇后策》,《小人通天》(未完稿);
尤四姐的《世家》,《宫略》,《红尘四合》,《浮图塔》,《禁庭》,《锁金瓯》;
海青拿天鹅的《双阙》,《暮春之令》,《孤王甚慰》, 《嫤语书年》,《春莺啭》(没记错的话文笔有些文言);
一度君华的《一念执着,一念相思》(原名《神仙肉》),《妖孽传说》,《一度君华》,《灰色国度》,《胭脂债》,《东风恶》,《废后将军》(连载中)(表示被一个妹子推荐了很多很多次,还没来得及看);
②男频:老猪《紫川》;
阿越的《新宋》(考据丰富,逻辑严谨,情节合理);
架空历史三驾马车:《极品家丁》《回到明朝当王爷》《庆余年》;
《大宋时代周刊》;
《楚氏春秋》;
赤军 《尘劫录》(赤军创造的氛围就可以让读者产生历史“本应该如此”的感觉,即使这段历史不曾存在。);
绯红之月 《赤色黎明》(与《尘劫录》相同,《赤色黎明》构造了可信的历史;与《尘劫录》不同,新的时代细节的丰富、理想的激荡、政治的复杂取代了上古时代的人神不分与朦胧哲思。);
马伯庸 《三国机密》;
B. 文学作品中有哪些让人流口水的美食描写
这篇应该符合
《老饕赋》 苏轼
庖丁鼓刀,易牙烹熬。水欲新而釜欲洁,火恶陈江右久不改火,火色皆青。而薪恶劳。九蒸暴而日燥,百上下而汤鏖。尝项上之一脔,嚼霜前之两螯。烂樱珠之煎蜜,滃杏酪之蒸羔。蛤半熟而含酒,蟹微生而带糟。盖聚物之夭美,以养吾之老饕。婉彼姬姜,颜如李桃。弹湘妃之玉瑟,鼓帝子之云璈。命仙人之萼绿华,舞古曲之郁轮袍。引南海之玻黎,酌凉州之蒲萄。愿先生之耆寿,分余沥于两髦。候红潮于玉颊,惊暖响于檀槽。忽累珠之妙唱,抽独之长缲。闵手倦而少休,疑吻燥而当膏。倒一缸之雪乳,列百柂之琼艘。各眼滟于秋水,咸骨醉于春醪。美人告去已而云散,先生方兀然而禅逃。响松风于蟹眼,浮雪花于兔毫。先生一笑而起,渺海阔而天高。
【翻译】疱丁来操刀、易牙来烹调。烹调用的水要新鲜,镑碗等用具一定要洁净,柴火也要烧得恰到好处。有时候要把食物经过多次蒸煮后再晒干待用,有时则要在锅中慢慢地文火煎熬。吃肉只选小猪颈后部那一小块最好的肉,吃螃蟹只选霜冻前最肥美的螃蟹的两只大螯。把樱桃放在锅中煮烂煎成蜜,用杏仁浆蒸成精美的糕点。蛤蜊要半熟时就着酒吃,蟹则要和着酒糟蒸,稍微生些吃。天下这些精美的食品,都是我这个老食客所喜欢的。筵席上来后,还要由端庄大方、艳如桃李的大国美女弹奏湘妃用过的玉瑟和尧帝的女儿用过的云璷傲。并请仙女萼绿华就着“郁轮袍”优美的曲子翩翩起舞。要用珍贵的南海玻璃杯斟上凉州的萄萄美酒。愿先生六十岁的高寿分享一些给我。喝酒红了两颊,却被乐器惊醒。忽然又听到落珠、抽丝般的绝妙歌唱。可怜手已经疲惫却很少休息,怀疑酒性燥烈却把它当成膏粱。倒一缸雪乳般的香茗,摆一艘装满百酒的酒船。大家的醉眼都欣赏潋滟的秋水,大家的骨头都被春醪酥醉了。美人的歌舞都解散了,先生才觉醒而离去。趁着(水)煮出松风的韵律,冒出蟹眼大小的气泡时,冲泡用兔毫盏盛的雪花茶。先生大笑着起身,顿觉海阔天空。
苏轼不是写过很多吗 那个著名的打油诗 猪肉颂 也是的
C. 儿童文学上的《被风吹过的夏天》
被风吹过的夏天
我可以认识你吗?我是高三(4)班的韩北."纸条上是这样写的.
此刻,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轻微的翻书声,安静得几乎让人不敢用力喘气.可是如果你仔细听,能听到彤彤剧烈的心跳声.她的脸在瞬间滚烫起来.她抬起头,看着对面递条子给她的人,是一个皮肤很白的男生,有着深邃的眼睛,硬朗的脸部线条,掩盖不了他的害羞和腼腆,很像韩剧里的男生.(4)班是年级里的科加强班,看来他还算是美貌与智慧并存,呵呵.
"不可以."彤彤在纸条上回复,并打上了三个夺人眼球的惊叹号,外加一个拳头.
递给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彤彤就起身离开,抱着她笨重的walkman.似乎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walkman了,要么就是MP3要么就是discman.可彤彤还是坚持用这个上初中预备班时妈妈送给她的walkman,因为它可以听电台节目,可以听磁带,当然最关键的是可以录音.她迷恋一切声音,下课铃声响起后同学们如获特赦的欢呼声,校门口卖香酥鸡柳的阿姨的叫卖声,公交车遇到乱闯红灯的行人时的急刹车声,爸爸骑车带她去英语老师家时一路上的口哨声……都被她录了下来.她曾对楠楠说,她想做一个声音的收集者,也许能用很多本不相关的声音拼凑起一个完整的故事呢.
她走出图书馆大门,回头看,他没有追出来,也许,是吓着他了.她暗自笑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美妙的中午,有个男生说想认识她,而且这个男生长得还不赖,算是为高三的生活注入了一些清新.
彤彤回到教室,和楠楠说起这件事,楠楠大呼过瘾:"我一贯坚持对付不怀好意的男生就该果断拒绝,如果有必要,还可以羞辱他们一番!"
"怎么羞辱呢你倒是说说看."彤彤装作饶有兴致地问,其实,她是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她有社交恐惧症,她不用手机,不用QQ和MSN,只依靠电子邮件和外界保持联络.让她和别人面对面聊天,她会得失语症,所以她几乎没有要好的朋友,除了楠楠.楠楠是她小学一年级的同桌,后来一起上了同一所初中,又一起直升本校的高中.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虽然两人性格相差很大,可还是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要是我的话,一定用数码相机拍下他挖鼻屎或者打喷嚏的样子,然后传给他喜欢的女生."楠楠一说到拍照就来劲,她的理想就是考进摄影系,和大老爷们一样背着相机到处行走,采撷这世界上最漂亮的风景.
"楠楠我倒觉得那个男生的轮廓不错,也许适合做你的摄影模特."
"那你干吗拒绝他?就算为了我着想,也该敷衍一下嘛."楠楠的口气一下子变了.
"高三(4)班的韩北,你自己去找他."彤彤默背出了纸条上的字.
"谢谢,好宝贝."楠楠在彤彤的脸上狠狠"吧哒"了一口.
傍晚放学后,彤彤去车棚取自行车,发现自己的自行车和另一辆车被一把环形锁锁到了一起.天哪,她手心一阵发凉,这可怎么办,今天是什么日子,遇到意料之外的人,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彤彤想找楠楠,可她早背着相机拍黄昏风景去了,OR怕是离高考没几个月了,她照样有这闲情雅致.没办法,只能等那个冒失鬼来了.她把二分之一屁股放在自行车后座上,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爱上单眼皮男生》.尽管学校三令五申不准把校园文学书籍带到课堂上,可还是有胆大的女生私下把书带来并在小范围内流传.在这压抑的非常时期,或许这些书能让人透透气.这本书是前座女生硬塞给她的,只因为彤彤是单眼皮女生.
彤彤翻看着这本书,里面的男主人公都帅得让人窒息,呵呵,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漂亮男生说到漂亮,她不禁想起了图书馆里遇见的那个男生,他应该可以和漂亮沾边吧?
天色暗了,路灯亮了,书上的字看起来有些模糊了,彤彤合起书,忍不住想骂人了,这个人太没有社会公德了,先是把人家的车和自己的车锁在了一起,然后又迟迟不出现.彤彤此刻的心情可以套用韩剧里的一句台词:哼,你要是再不出现,就死定了.可是真的等到那个该千刀万剐的人出现时,彤彤却没有胆量说狠话了.
"不好意思,锁住了你的车."他连连举手敬礼.
"我等了你很久了."
"让你等了那么久,请你吃东西吧."他堆起一脸热情的笑,"难得这么有缘."
很想一口拒绝他,可话到嘴边又滑了回去,这个韩北怎么就是阴魂不散呢在这个学校呆了这么些年,怎么才知道有这样一个男生存在呢?
彤彤最终还是和他去了学校附近的麦当劳吃了麦辣鸡腿汉堡套餐,因为她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身上也只有两块七毛钱,和面子比起来,似乎咕噜咕噜直叫的肚子更要紧些!坐在并排的靠窗的座位,彤彤小心翼翼地用平常的二分之一的速度啃着汉堡.广播里正在放《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很好听的歌,在网络上很火,彤彤很喜欢这个歌名.她轻轻跟着和,用眼角的余光看韩北,他正专心致志啃着巨无霸,看样子也饿了,理科加强班的学习强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从麦当劳里出来,在幽静的杨柳青路上推着车走,随便聊聊高三的状况,韩北很能聊,他说他从小在北京长大,去年才跟着妈妈回到了上海的外婆家.
"北京人特能侃."他有些得意地说,"我还不算什么呢."
"以后去北京找你当导游."彤彤说.
"好啊."他兴奋地应着,然后神采奕奕地开始介绍北京的景点.彤彤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把手伸进书包里,按下walkman录音键.她觉得他的卷舌音很有趣.
"你知道为什么我想认识你吗"走到拐角处,韩北问.
彤彤摇摇头.她怎么知道呢但是被他这样一问,内心突然开始有了期待.
"因为你特南方,和我以前接触过的女生都不一样."
和韩北告别后,彤彤一直琢磨着"特南方"这个字眼,是褒义吗?
回到家,楠楠的电话及时报到:"怎么样,和韩北相处愉快吧"得意洋洋的声音.
"就知道是你出卖了我."彤彤顺势坐在地板上,"为了区区一个模特牺牲多年的友谊."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楠楠顿了顿又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韩北啊是他们班最有希望考上清华的男生呢,人长得也不错,不会亏待你的."
"什么长得不错,你没见他那么多痘痘"彤彤的嘴成了0型.
"那你有没有建议他买块雕牌超能皂来洗脸"楠楠笑得很放肆,"他一定信你的."
"是啊,我对他说了,我还说楠楠的痘痘就是这样洗没的."
"哇."电话那头传来楠楠撕心裂肺的惨叫,"你过分."
挂上电话,彤彤打开walkman,听着今天录下的声音,听到韩北那段时,心底开始有一丝小小的疼痛,她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种感觉.
楠楠顺利地让韩北做了她的摄影模特,代价就是不断出卖彤彤的秘密,比如彤彤是粉红色的俘虏,不穿校服的日子里肯定是一个粉红女生,喜欢天哩的盐津葡萄,一个星期可以吃掉三大瓶,是一个恋旧的人,walkman一用就是好多年……
"楠楠,你再这样,我要翻脸了."彤彤生气地说,"你的嘴巴就是一个大漏斗."
"好啦,宝贝,笑一笑嘛,生气会长皱纹哦."楠楠讨好地笑,"我不会突破底线的啦."
韩北每天傍晚都会等彤彤放学一起回家,有时候会在她的车篮里塞一包牛肉千或者果冻之类的零食,有时候是一些唱片或者绘本书,有一次居然是一个魔揭座的十字绣钥匙圈,韩北红着眼睛说,这是地地道道的DIY作品,为此他一个星期都熬夜呢.彤彤的心里有暖流穿过,可是她拿给楠楠欣赏的时候,楠楠做出呕吐状说:"男人阴柔起来真要命!"过了一会儿,她又腆着脸说:"下次记得告诉他,我是水瓶座的哦,让他也帮我绣一个."
彤彤当然没有转告韩北,楠楠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说过就忘了,可韩北会当真的.高三的时间多么宝贵,成天就是模拟考,题目做得昏天黑地,每个人的视力平均减退了100度!学校门口校长亲戚开的眼镜店生意好得没话说,老板整天都眉开眼笑.韩北的脸是越来越消瘦了,他说压力挺大的,每次考试都得保持年级前三名,这样才能确保拿到清华的推荐表有加分的机会.他时常怂恿彤彤,说:"你也考到北京去,那里的学习氛围好."可是彤彤摇摇头,她还是喜欢复旦大,韩北犹豫地说,上海和北京的距离不近呵,来回一趟不容易,彤彤知道他的意思,可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
她不确定,自己究竟会去哪个城市,更不确定会是谁陪在她身旁.高三,呼啦啦,学校里一下子冒出很多小情侣,似乎家都想在这个学校,在这个年龄段留下些什么,可是究竟哪些人和事可以长久地留在记忆里呢?
彤彤的生日是在四月,她一直自诩为穿行在四月公主街的女孩.四月,多么明媚的月份,天气刚刚好,让人欢喜让人爱.
"你最想收到什么样的礼物呢"韩北在星期五的傍晚问.
"嗯,我想要CD巧克力,就是那种做成CD形状的巧克力,很有意思,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不知道上海有没有."她笑着说,"其实,只要是礼物,我都喜欢."
她只是随口这样一说,可是星期一的早晨,她刚走进教室落座,韩北就把她喊了出去,她走出教室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窃窃私语,她极其不自在,她不习惯自己成为别人讨论的话题.
"给,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那种."韩北递给她一盒精美的礼物,"要上自习了,我走了."
看着他匆忙离去,彤彤的周围升起一些快乐的因子,在不停盘旋.她回到座位上,拆开一看,就是杂志上介绍过的那种英文CD巧克力.楠楠不知情,一把抢过,要塞进她的DISC-MAN听听看,如果不是她及时制止,估计楠楠已经进伤心太平洋去游泳了.
她小心地收起巧克力,看看保质期,一年.要是一年后,韩北还能送她生日礼物.那就和他一起分享这块巧克力.她想.
转眼夏天就到了,黑板上"离高考还有x天"的字样越来越触目惊心了.太折磨人了,彤彤很佩服那些高复班的学生,他们承担的压力是自己的好几倍呀.韩北不断给她鼓劲,说只要正常发挥,一定不会有问题.可万一失常呢她真不敢想.
"万一失常,那就再考叹."韩北大大咧咧说.
其实,彤彤担心韩北胜过担心自己,他是如此自信又没有受过挫折的人,万一失败了,情况一定很糟.
楠楠的获奖总算给灰暗的高三带来了一些色彩,她的摄影作品在全市青少年摄影比赛中获一等奖,获奖证书挂在学校橱窗好几天,楠楠没脸没皮地说总算找到了一点名人的感觉.模特就是韩北,他那张轮廓分明的长满青春痘的脸居然博得了评委的一致认可.
"啦啦啦,我拿到数目可观的奖金啦,哥们姐们,快出来,多利川菜馆不见不散."楠楠分别给彤彤和韩北打了电话.
彤彤到的时候,韩北和楠楠早早地坐在了那里,聊得很投机的样子,冷菜也已经上了.
"楠楠,看来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彤彤气喘吁吁坐下,猛喝了一口凉茶.
"什么呀"楠楠和韩北不约而同问.
"不是你让我接近韩北,为了说服他当你的模特吗现在你已经获奖了,我的使命不是已经完成了吗"彤彤大声说,似乎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
韩北吃惊地看着她,脸部肌肉急促抽动.
"彤彤,不要瞎说呀."楠楠呵斥她,"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不要随便开玩笑."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呀."彤彤还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楠楠,她说的是真的吗?"韩北"腾"一声站起来,几乎用颤抖的声音问.
"她瞎说的."楠楠连连摆手,"事情不是这样的."
"楠楠,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彤彤打断她,眼睛始终不看韩北
.韩北仓皇地夺门而出.楠楠拔腿跟进,只剩下彤彤,迟来的眼泪一滴滴掉进茶杯里.
楠楠后来气急败坏地打电话给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你知道他有多伤心吗?你知道吗,那盒巧克力,他利用双休日几乎走遍了所有的大超市才买到的,还有,你知道一个男生绣十字绣给女生要付出多少勇气吗?他对你那么好,可是你却这样,彤彤,你太让我失望了!"
楠楠"啪嗒"挂了电话,彤彤蹲在地板上,头痛欲裂,欲哭无泪.如果,有一天,韩北知道事情的真相,会理解她的吧.
韩北果真是他们班上唯一考上清华的人.彤彤留在了上海.他们后来没有任何联系,甚至连见面都没有可能,因为高三生被免去了做广播操,而理科加强班的放学时间也总是比平常班级晚些.楠楠一度不理睬彤彤,可最后还是和她并肩作战,走过让人极度恐惧的高考.楠楠一直认定,彤彤得了高考综合征,脑子坏掉了,才做出傻事.
毕业的那天,彤彤看到了人群中的韩北,他兴高采烈地和同学在聊天,她想叫住他,可他很快就消失了.彤彤在车棚里等啊等,等到只剩下她的那辆车.他不会出现了.她终于下决心把车推到修车师傅那儿,她把车篮拆了,慢慢慢推着车回家,那天的夕阳红得好像要滴血,傍晚的凉风从她身旁掠过,吹皱了她的心,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可眼泪还是自顾自掉下来.
上大学的前一天,彤彤从商场买日用品回家后,看到来电显示上有韩北的手机号码.
彤彤赶紧拨过去,可是已经停机了,这个号码应该不会再用了吧,去了北京,他应该会买一个新的号码.可是,这个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一个暗号,韩北应该原谅她了吧
楠楠暑假里到处游走,体验生活.有时候她会寄一些自己拍的录像带给彤彤,有树叶飘落,有小孩子的哭泣,有篮球场上的男生,还有地铁上冷漠的表情……她总是这样潇洒,自己半点也学不来,彤彤有些懊恼.
她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手触碰到walkman,她插上耳机听,里面断断续续录了很多韩北的片断,他讲话的声音,他喝可乐的声音,他的自行车的铃声,他的口哨声……还有,那个下午他妈妈的声音.
那天,彤彤兴冲冲准备去参加楠楠的庆功会,在校门口被一个中年妇女拦住了.
那个自称是韩北妈妈的女人从提包里拿出了一张试卷.
韩北的78分的数学卷,分数旁边是老师的评语"退步了"!背面是韩北的字,密密麻麻写满了彤彤的名字,彤彤,彤彤,彤彤……
"这是我在他抽屉里发现的,冒昧地来找你,很不好意思."女人温柔地说.
"没关系.我很抱歉会这样……"彤彤屏住呼吸,她有点惊慌失措.
"韩北从小到现在都是梦想清华大学,我不想他最后一刻和清华擦肩而过."女人说,"我和他爸爸离丨婚了才带他回上海的.他的理想始终是在北京."
"明白了.阿姨韩北会实现梦想的."彤彤忍住了眼眶里的泪水,接过了那张试卷.她呼味呼味跑,让风吹干她的眼泪,然后推开餐厅的大门……
听着walkman里自己的喘气声,彤彤终于慢慢释怀.
她和韩北从来都只是两条平行线,只是偶尔有过交会,可最终还是继续平行下去.
然而,这个被风吹过的夏天,她一定会记得,楠楠会记得,
韩北也一定会记得......
上面的人都是错的哦,我是童萌啦
D. 谁又<<儿童文学>>《你是一座桥》全文
我终于又推开了那扇门,在离开栖镇三年后一个十月的黄昏,一种如风的东西从远处迎面而来,仿佛一粒未落定的尘埃跌进了我的眼睛。
她终究是从那张坚固的梨木靠椅上消失了。椅子是她从罗汉桥边的地沟里捡的,除了丢掉一只脚,剩下的部分结实得让人搬不动,她搬了回来,找四块青砖把断掉的椅子脚支好,兴奋地坐了半天。以后她累得站不住了,就离不开这三脚靠椅,时光年复一年地走过,梨木的年轮让她磨得油光可鉴,她却不见了,换了一只蟋蟀站在椅背上。
昏暗的木阁楼有嘶哑的咳嗽,从阴森森的角落传来,像是蝙蝠与夜枭的语言。童年的时候,我不止一次为这种死寂中爆发的声响惊魂未定,她却充耳不闻。为了她,母亲几乎大喊大叫了几十年,她侧过耳朵什么都没听到——但母亲一直否认外婆是完全地聋了,母亲坚持说外婆能听见,例如舅舅的声音。
她确实能捕捉到舅舅的声音。她养了包括母亲在内的两个女儿,每年唯有小孩过生日那天,外婆才变得比较慷慨,肯挖挖口袋问要不要礼物,小姨跳脚高喊檀香橄榄龙须酥糖,就跟雪花入水一样,外婆的表情涟漪都不溅一个。她转头问舅舅四毛,四毛不耐烦地说,随便!
哦!好,好,她恍然大悟:吃面!挺满意地煮了几碗清水挂面。
她对四毛舅舅格外的灵敏让母亲无可奈何。母亲说外婆聋了好些年后偏偏听到了四毛的哭声,简直是命中注定的。
若干年前,就是那一声清晰的啼哭改变了她的命运。
那个秋霜浓重的清晨,雾很大,栖镇残存到深秋的颜色完全消失,茶楼石桥酒肆参行……繁杂的线条突然简略得一把风可以吹散,沿街狭长迂回的河道宽广到没有边沿,两点挂桅灯的乌蓬船,仿佛在一张水墨画的空白处移动。她照例夹起扫帚背上竹筐走上幽深的青石街道。每天她总是全镇第一个起床出门,负责清扫九条小街和四十多座桥。
水乡栖镇多的是石桥,高拱、平板、单孔、半月……参差高下串在墨绿的河道上。这里的人做官发财、行善庆寿都习惯修座桥,勒上“似锦鹏程”、“龟龄鹤算”的匾铭表示纪念,也有些桥是不勒匾的,诸如五十多岁生了儿子或者丧偶再婚修桥庆贺,桥栏就只拓一片记载筑桥年月的方石,有人偏要补两笔“枯木逢春”、“梅开二度”的字样。最老的桥可以追溯到明代万历年间,是如意茶楼下的西陵桥,相传为著《西陵诗话》的进士范勉所建,桥栏镌刻“文泽江左”四个篆字,历时久远现已模糊难辨。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桥大概也是这样,清初顺治乙未科考,栖镇举子赵珩得中探花,还乡修了探花桥。民国首义后士绅修有光复桥,加上庆祝建国的解放桥,大跃进的共产桥,也算得上与时俱进。漫步过桥,像踩过栖镇一页页凝固的历史。
这些桥让外婆的背驼得很快,因为每天要清扫到午后才可以伸直腰喘口气,但她觉得不错,能挣一份工钱又能捡捡废品。寒来暑往她在桥埠和垃圾堆里捡了不少东西,除了那张梨木椅,还时常捡回残缺不全的瓶罐、旧鞋、碎布、铅笔头、牙膏皮……当然也包括舅舅四毛。
四毛当时只是一个瘦巴巴的男婴,裹着一团土黄色棉布,搁在采菱桥的石埠下。采菱桥是外婆清扫的第六座桥,浓雾让她忽略了桥边那团黄布,在即将离去的刹那,一个声音突然把她扯往,细细的,清脆得像一片玻璃迸裂,钻入她失聪多年的耳朵。习惯无声无息的外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然后她瞄到了桥边那团蠕动的布。
这可不是一角钱或者牙膏皮,她不敢随便捡回家,抱在桥边等人认领。不久人都上了街,一波波聚着围观,唯独不见失主。雾散了,裁缝老莫说,别等了,父母能狠下心把小囝丢掉就不会领回去,毕竟是一条命,谁做做好事收养下来……
没有谁敢做好事,当年家家富余的都是孩子,只能由外婆抱回家暂时养着。怎么养让她愁了好久,做货郎的外公早些年坐夜航船去了苏北,从此没有回来,回来的只是些让人心惊肉跳的传闻,诸如当兵被俘或者失踪,总之没给外婆和三个女儿增添任何希望。依靠扫街连同卖废品实在填不满三张嘴,母亲记事起全家就一日吃两餐,母亲她们的眼睛饿得比寻常孩子大一圈,脸上有洗不掉的菜色,每天喝的米粥里也确实掺了大量的萝卜菜叶。
堆满废品的阁楼找不出婴儿吃的东西,四毛拼命哭嚎。外婆打发母亲拿个碗找养孩子的人家讨点奶水,好半天才要来一勺红糖,兑些米汤灌下去,居然也安静了。
一个贫穷的胃是让人放心的。外婆舒开皱纹端详手中的四毛,不是很好看,满头黄毛一筷子能夹起来,潦草的小眼睛,嘴倒挺大,显示着吃的渴望。唯有嘴边镶的一粒红痣,让外婆很是喜欢。她依稀记得自己养的头一个儿子嘴边也有一粒同样的痣,那孩子真是聪明,两岁就认得好些字,三岁多能帮她穿针线择菜,可惜没等到上学就患结核病死了。她一直怀念那个孩子,也记得他叫阿娘的声音,此后两个女儿的叫声她都听不见。而这一夜她似乎又感触到某种声响,孩子心贴心的跳动,细微温暖的呼吸,一切使得长夜不像过去那样凝成一只冰冷的手,从脚底一直掏空到心里。
天亮的时候,她决定把孩子留下,并且买了两斤奶粉,让小姨几乎要哭出来,她快九岁了,从来没闻到吃的东西可以这么香。这么香的东西让外婆觉得划算,两斤奶粉足足要她扫七天街或者卖三百斤废纸,镇上干部的孩子都喂这个,也都长得比喝菜粥的壮实。
然而这孩子的胃口出乎她的意料,应该对付一星期的奶粉只够喝四天,夜半还时常爆发饥饿的哭嚎。奶粉是维持不了多久,外婆不得不换成相对便宜的饼干糊,好在四毛并不挑剔,照样狼吞虎咽,让全家的菜粥越喝越稀。
当时上小学的母亲从来不做作业,所有的空余时间都守在菜场捡西瓜皮或者青菜叶,洗洗削削制成饭桌上仅有的一碗泡菜。在粥碗里老是剩下免费的瓜皮时母亲也不太满意,不久却意外分到两角钱。外婆说往后下午不再做饭,让她和小姨放学后买两个草炉烧饼——这种饼用粗面拍成,没有什么油,贴在吊炉里用稻草烘得焦黄,味道固然赶不上桶炉烤出的插酥烧饼,但比起喝不饱的稀粥,足以让母亲眉开眼笑了。
下午不再做饭的外婆把四毛捆在背上去了十五里外的月塘车站,车站边是乌黑的煤场和同样乌黑拖煤的人流。
从此她汇入了黑色的流动大军。起初车站根本不让她拉车,没有女人肯到煤堆里做苦力,况且还带着孩子。她不求人——恳求也不顶用,非常卑微也非常灵敏地见缝插针,一不提防,她套上空车就拉,不管队长怎么吼叫驱赶,怎么威胁不发工钱,她就是晃着耳朵听不见,旁若无人地忙碌,让人相信除非把她杀了,否则没办法让她从煤场消失。她竟然一举得手,赚到一个吃苦头的机会,每天往勒出血痕的肩头垫上破布,拽直板车,全身和地面倾成锐角,一步步丈量十五里弯路,丈量十五里距离折算成一块一角钱的过程。背上的四毛在外婆的喘息和如山的煤堆中沉睡,等待醒来后迎接一块也许沾着汗腥的奶糕。
她聋掉的耳朵也由此成为一件有力的武器,抵挡了许多麻烦。算命的吴神婆和裁缝老莫找上门来,动员她把四毛送给邬桥一个没有孩子的医生。两人缠着她边打手势边劝说,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声情并茂,意思是医生的条件何等的好,你未必不想让孩子往蜜罐里跳么?你养着有什么好呢?自己的女囡都喂不饱,再添个包袱不怕累得瘫倒?造孽哟!何况这几个月也不要你白辛苦,人家给八十块钱,掰掰指头很合算哩……
外婆始终一声不吭,要么淘米洗衣缝袜子,忙完后她抬起头,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表情茫然,要么把煤炉扇得满屋子烟,让裁缝和神婆落荒而逃。
“算了!”裁缝在门外跺着脚说,“榆木脑袋凿不开,有她倒霉的时候。”
能让她倒霉的莫过于孩子生病。这预言应验得很快,不久四毛开始发烧,嘴边燎起一圈水泡。外婆慌忙煎菖蒲水、刮痧、喂绿豆汤,丝毫挡不住体温上窜的势头。
“未必又要上卫生院?”她牙痛似地自言自语,两年前小女儿吃了水果铺扔的烂苹果住过卫生院,输液吃药用了二十多块,那个数字对于她几乎是一场灾难。最终她还是抱着四毛去了,带上仅有的十七块九毛钱,在去卫生院的路上又挨家挨户借了十块。过去她从不对人弯腰,为了四毛,她一遍遍面对着邻居冰凉的门槛,等待五角或者一块的同情,再低头对冰凉的门槛说,多谢。
药水输进孩子体内,体温倒是直线下降,却一直降到触手冰凉。差不多绝望的时候,她在街头撞上吴神婆,那风中芦苇的样子让神婆不忍心地做了一个手势,含意是孩子的魂出窍了,应该去采菱桥边喊一喊,说不定能招回来。这也算是栖镇流行的习俗,她并不敢寄托多少希望,头一个孩子患结核病,不是没有试过,那些哭喊是连夜风都抓不回一把的。
但她也找不出别的路可走,只能夜半抱着四毛出门碰碰运气。元宵节刚过,人群像燃过的焰火都散尽了,满街屋檐剩下幢幢灯影——绣球、麒麟、西瓜、走马灯——随风摇曳着一团团朦胧的光晕,铺在光溜溜的石板路上,把她伛偻的背影扯得忽长忽短。并不漫长的两截街,耗尽了外婆所有的力气,走到采菱桥已经彻底喊不出一个字,她就裹紧四毛嘟囔着守在桥埠下。
桥底的月亮很圆,照得天地一片白一片凉,只有她这一点黑影是热的……
(童年时代,我从母亲的回忆里零零碎碎知道外婆和四毛舅舅的故事,从此我经常连贯地做同一个梦,梦见栖镇高拱的石桥,也梦见外婆弓起的背驮着满满一轮夕阳拉板车过桥,车上坐着一个吮手指的男孩,像是我也像是舅舅四毛。我对母亲说起这个梦,她很奇怪,你怎么可能知道?那时并没有你。是啊,我怎么知道?然而我又确实反反复复做过带一点咸、一点腥的梦,在外婆拖着板车的历史中行走。)
二
二十四年光阴瞬间就过去了,栖镇爬满苍苔的容颜是一成不变的,流逝的只有河水和时光。镇上增添了很少的房子和很多的孩子——也包括七岁的我。父亲调到省城工作后,母亲拖着我和妹妹从县城南浦回到栖镇,带着没上学的妹妹去月塘缫丝厂上班,把我托付给外婆。
我走进外婆幽暗的阁楼,被一串古怪的笑声吓得跳起来,乌沉的板壁后似乎有神秘的眼睛。然后我看到埋在黑暗里的外婆,那样的枯瘦,手上犁出乌黑的裂纹,脸缩成一颗风干的核桃。她欣喜地把我按在少一只脚的犁木椅上,从一个根本无法看见的角落搜出半篮长生果,说是一直给我留着。
那大概是存放了半年的果仁,味道像长霉的木渣,令人作呕。她赶紧把我扔下的几粒长生果捡起来——蹦进那么暗的屋角都能找到。吃了不生病的,她强调说,四毛就很爱吃。
我依稀记得母亲说过,那一次外婆在采菱桥边撞了大运,把四毛剩下的一口气又扯了回来,此后年年都会去邬桥的菩提庵送一份香火钱,换两蓝长生果——也就是庵堂后种的花生和杏仁,路上遇见孩子就分发一把,算是谢神还愿。长生果是家家都求过的,病急乱投医难免要找菩萨帮帮忙,病好了也得掏钱还还菩萨的人情。人情还一次就算了,唯有外婆不肯间断,她坚持预防为主——不知是不是长生果的作用,舅舅和母亲她们确实不大生病——在母亲的回忆里,每到元宵节后栖镇的小孩就不约而同聚在街头,守候一把甜蜜的希望。
她会留小半篮给四毛,看着四毛得意地攒着,每天品尝几粒,可以一直吃到初夏。
这半篮长生果现在没人理睬了,至少四毛舅舅毫无兴趣,他已经从师范大学毕业留在省城实验中学任教,很少再回外婆的阁楼。
我到栖镇的那个傍晚,外婆特意买了一条白鲤鱼,捅开煤炉烧饭。青青的炊烟引来邻居探头探脑,怀疑阁楼失火——以往这个时候她是从来不做饭的,依旧在下午三点独自用开水泡一碗剩饭,就几根酱萝卜丝。家里就剩她一张嘴,用不着再省一餐,但多年的习惯很难纠正过来。
她烧了糖醋鲤鱼,一半分给我,一半留着,第二天清晨兴冲冲拖着我乘船去南浦,再转长途客车,去省城给四毛送秋衣。一路上她嘱咐我抱好装糖醋鱼的饭盒,小心鱼汤泼出来。
我们在气派的城市里拐了很多弯,找到更气派的实验中学单身宿舍。我的四毛舅舅已经营养充足长得枝繁叶茂,他的表情一点也不惊喜,有一句没一句地问我学习怎么样,完全不理那半条经过三个小时运输来的鲤鱼。外婆摸摸光亮鉴人的地砖,啧啧感叹省城的地面就是容易清扫,只是垃圾不够捡,让舅舅的眼神掠过一丝阴郁。她想起什么似的从竹篮里搬出一双新皮鞋,说是托人买的新式样,再三强迫四毛换上。舅舅招架不住,换上皮鞋勉强笑一笑,催我们去吃饭。
不吃了,外婆满意地看看头发锃亮皮鞋锃亮上下生辉的四毛,家里还有六只鸭要喂,得赶回去。舅舅立即送我们到车站,车开了,我回头望舅舅站的地方,空的。
但外婆并不在意身后是否有一双牵挂的眼睛,我的到来填补了她一大片空寂的时光,再次让她忙碌起来,煎鸡蛋早茶、买她从未见过的玩具和字典,放学时拖板车守在门口拉我回家……一切都仿佛重复着舅舅的童年,就如同她经常对我吆喝的那样:“鸡蛋吃完,四毛是从不剩下的……”或者“这笔四毛用过,好使!”
我应该像四毛一样幸福,只是很快就发现站在她的身边会招惹一些挤眉弄眼的表情——在她满脸尘垢夹起扫把像童话里老掉牙的巫婆对我和一群孩子微笑的时候;在她撑一把烂油纸伞站在滴雨的屋檐下等我放学的时候;在她沿河岸一溜小跑追逐水面漂着的一顶破毡帽并且粗声喊我帮忙的时候——我无一例外会听到放肆的哄笑和交头接耳。我还知道她有一个日本绰号,看过电影《望乡》的孩子觉得她实在像那个褴褛潦倒的阿崎婆,同班的那些家伙在我背后就这样喊她,让我隐约听见又找不到打架的借口。
这些她都听不见,午后拉了一车煤又赶紧给我送晚茶。栖镇有 “吃晚茶”的习惯,大概因为夜饭太迟,下午四点左右要补充一次点心,学校也不例外。栖镇小学的晚茶是食堂统一做的开花馒头,又黑又冷硬如砖块,质量让外婆很是气愤。她执拗地不肯向学校交茶点费,用同样的钱买了水晶米糕、豆沙包子送到我手上。
我得意地吃着雪白的米糕,同桌的女孩素素攥着冷馒头斜眼瞟我,好像我吞下了什么捡来的脏东西。外婆送了几次晚茶后,我宁肯饿着坚决不让她再来。
多年后我才知道四毛舅舅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在积攒了太多忍无可忍的难堪后,他对外婆几乎形成了过敏般的抗拒和逃避,眉头经常像我见过的那样紧锁,让人无法想象他和外婆曾经有过的亲密——九岁那年就会扛铁钩麻绳守在桥边,等外婆拉车过桥拽麻绳帮着扯一把。他也帮别的车夫过桥,肩头磨得一片红肿,挣几枚硬币赚得外婆高兴极了。
渐渐地一切都变了,不知是不是外婆的原因,上学后他出现了口吃的毛病,说话总想急切和人争吵分辩的样子,又总像故障不断的机器,在最关键的场合卡壳,把信心流失到干干净净。念到中学他不再运动嘴巴,烦躁时干脆用拳头说话。他经常打架,鼻青脸肿地捍卫他和外婆的尊严。在他十五岁那年的元旦,栖镇纸盒厂做大扫除,几个懒散的青工灵机一动喊外婆来捡垃圾纸屑,说她经过的地方比扫过还干净。废纸确实不少,外婆赶快动手,冬天的风很不配合,刮得扎好的纸片漫天飞舞,她挥舞扫把在院子里追得团团打转,逗得青工们哄然大笑。放学路过的四毛就在笑声中冲了上去,他踹翻了两个,被另外三个人重重地扔在车床上,没听到外婆的惊叫就昏过去了。
等他睁开眼睛想爬起来时被一个医生强行按住,他挣扎着说,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
不小心?医生说,你差不多躺了一天一夜。
这次教训让他的拳头收敛了很多,然而口吃的毛病更重了,迫不得已需要说话——尤其是跟女生说话的时候,就止不住烦躁地张望一下,仿佛外婆会出其不意地闪现。
外婆对此毫无觉察,即便四毛不再帮她收拾垃圾,不再交给她一把温热的硬币,反而伸手要茄克衫要皮鞋,她也乐呵呵地答应,一如既往地在百货店的赊欠单上摁下手印,等待月底开了工钱结帐。在她眼里,她的儿子依旧是坐在板车上吮着手指等候她赊来饼干的那个四毛,当年她赊了饼干要搭一句玩笑:把儿子送给你吧,抵帐。
管百货店的阿七婆豁开牙笑,你的宝,谁敢要。外婆就回头刮四毛的鼻子,丑八怪,抵得一包饼干么?
她把皮鞋递给四毛,才注意到一双愤怒的眼睛,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习惯地讲了一句多余的话,儿子长大了,不再是她玩笑中可以抵帐的东西。
事实上也没人肯要她的儿子,肯接过她的苦难。苦难是她心甘情愿捡来的,换不了一包饼干也很少换回什么快乐。在我印象里比较轻松的只是夜晚,她可以蜷在梨木椅上喘口气,边给我削铅笔边喃喃讲话:“毛头哎,好好地读书好好地长喔,不枉我一点一滴塞着枕头呵……”
她攒下的几张存款单和零钱都塞在灰布枕头里,准备给四毛舅舅买房成家,枕头没有满,她梦还有一半是空的。
“你买了楼,还记得外婆么?你成了家能想起外婆么?外婆将来歪倒在床头讨口水喝,你不会不端的吧……”
她嗡嗡的内容总是这些,我不耐烦地停下写作业的笔瞪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凑近桔黄的灯光用铅笔刀削去漫长的时间。这些话她也一定对四毛唠叨过,算是她仅存的一点享受,把简单的愿望翻出来反复晒一晒,把做母亲的幸福和烦恼重新温习一遍,又常常被舅舅或者我不客气地打断。
她种下的愿望总有开花结果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四毛居然狠狠替她争了一口气,考上南京师范大学。入学前一天,四毛请一群同学聚会,她慷慨地掏出积蓄精心堆上满满一桌菜,边洗菜边撩起围裙擦拭混沌的泪,也擦拭她的喜悦和辛酸。那一群笑语喧哗的客人进门时,她赶紧迎上去,阁楼的门却被舅舅轻轻阖上。
她被挡在门外,抻抻油渍的衣袖似乎才明白关门的含意,有些难过地地退入夜的角落。等阁楼上热火朝天的欢腾散尽,送完客人的四毛才在巷口瞟到外婆,孤伶伶地蜷坐在路灯下,将他洋溢的兴奋骤然凝固。
外婆在缝一双四毛根本不会再穿的棉袜,大概还想塞进入学的行李里。巷口的灯蒙了一层淡紫色的烟,线头断了,她穿不进针眼,着急地喊四毛帮忙。四毛默默蹲下替她穿好线,瞅着她颤抖得厉害的手,忍不住别过脸,外婆没有听见一滴滚烫的东西砸在她冰凉的影子上。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准确地形容她。她是一件给我温暖又给我自卑的旧棉衣?是一棵遮风挡雨最终会被小鸟遗忘的树?也许她更像一条无声灌溉我的河流,只到有一天完全干涸,化成一道深深裂开的河床永远镌刻在我心底……)
三
有一天,她突然对母亲说,想捐钱在栖镇白鹅滩修一座石桥。
外婆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七十一岁,我在栖镇中学念初二。六年间她继续为我们忙碌,我们却不在她身边,全家搬到栖镇东边永和巷,和她那间旧阁楼隔得很远。母亲多次要外婆也搬来一起住,她嫌永和巷的木楼光线太亮,离开阁楼是睡不着的,还是守着黑洞洞的一间房,清晨扫地,下午拖板车。因为母亲阻拦,外婆不再到月塘拖煤,又舍不得让板车浪费掉,改到毛笔厂拖纸盒。
每到周末,母亲带着我和妹妹穿过整个栖镇去看望她,远远地,就看见外婆趴在窗口等我们来。我来了,外婆总是欢天喜地的,跟在我背后说很多话,她说毛头啊我给你的手表会跳数字的怎么不带呢……毛头啊学校门口的酸梅汤不干净你不要喝……
我气急败坏地叫:“我十四岁了,你还叫我毛头!”外婆就笑了,外婆说,毛头啊……
大约迈过七十岁,她开始像那架老板车折腾得松松垮垮,肩膀彻夜地痛,吃了长生果和草药也不见效。去了一趟菩提庵,回来对母亲说想修一座功德桥,减减病痛。
母亲说都是累出来的,今后要多休息,没必要把钞票往河上扔。况且舅舅结婚外婆的灰布枕头全掏空了,哪有钱修桥,要修也应该让四毛修,他娶了大学导师的女儿,日子过得非常讲究。
外婆摇摇头。是啊,我的四毛舅舅在重点中学忙得吃饭的工夫都不够,哪里顾得上修桥。要她不扫地也是不行的,一颗镙丝磨损了一辈子,骤然闲下来反而锈得更快。
要修的桥就一直暂时搁在愿望里。大约一年后,父亲带我们全家搬到省城宿舍楼。离别栖镇的前夜,我帮父亲拖了一板车烽窝煤摆在外婆的阁楼下,母亲揭下外婆褴褛一团的床单换上新棉被,禁不住目光酸涩。只有外婆的心情不算坏,想到三个儿女都飞进了省城,她甚至有片刻的骄傲。走的时候烟雨苍茫,石板路湿淋淋的,冷清清照得见人影,一如外婆今后的时光。外婆换上浆洗得很硬的衣裳,送到桥埠边。
“常回来啊——”
船走出好远,她还趴在桥栏上。我们向她挥手,外婆手一动,暗红的油纸伞刮掉了,她怔怔的不去捡,坚硬的新衣服湿得瘦下去,像没有叶子的树。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整整两年我离开家到南浦中学住读,在两年的时间里无助地等待家庭破裂。偶尔回家,母亲也告诉我外婆到省城来过,给我捎来新鞋和钢笔,给舅舅的儿子栋栋买电动玩具。她依旧在扫地拖板车,挣来的钱一点点都输送到省城里,甚至舅舅每个月抽的高级香烟都是外婆买的。因为舅妈勒令舅舅戒烟,舅舅急得走投无路,让外婆知道了很不满意,她整条地买阿诗玛香烟托人寄到实验中学去。
看样子你外婆总有一天要累死在路上,母亲无奈地说。
但她没有累死在路上,居然是倒在无事可做的日子里。谁也没料到最终是这样一个结局,尤其是栖镇小学的冯校长,对外婆的离去感到不可理喻。正是因为他的挺身而出,才给外婆争取了一个安享晚年的机会。
事情起源于一个下午,外婆拖板车过桥时,招来一群放学的小学生叽叽喳喳帮忙推车,这情景让冯校长撞见,当即予以表扬。可是外婆嶙峋伛偻的背影让校长觉得不是味道,他记得自己还是个小学生就看见这老太太在拖车过桥了,这么多年她的儿子居然还把她扔在镇上拖车,再联想到老太太养育儿子的那些传闻,冯校长几乎义愤填膺了,决心要替外婆讨回受赡养的权利。
外婆不知道什么权利,但她也觉得气愤,主要是舅妈不许她捡垃圾,不许她用捡垃圾换来的钱给舅舅和栋栋买香烟零食,也不许舅舅和栋栋回栖镇看望她。所以当冯校长来征求意见时,她觉得是该向舅妈讨个说法。
校长马上行动起来,分别给舅舅和舅妈的单位写信施加压力,还自费到省城代表外婆跟舅舅舅妈摊牌。双方一碰头,校长意外发现舅妈并不像想象中的嚣张蛮横。事实上舅妈表现得相当的有理有利有节:我们恰恰是最痛恨她扫地拖车的,怎么劝都不改,那么大把年纪还捡垃圾,让孩子们的脸往哪儿搁?请她来城里住她不愿意,给她寄钱她又不要,赚点钱不容易尽买香烟零食,纵容儿子孙子的坏习惯,传出去影响就更坏了,说我们不赡养还盘剥老人的血汗。不得已才痛下决心,她要是不停止扫地拖车,就不让栋栋和她见面……
如果她停止扫地拖车呢?校长抓住机会反问。
我们出钱出力,让她安度晚年。舅妈毫不犹豫地承诺。
事情圆满解决,冯校长比较满意。外婆却不满意了,她好不容易弄清是怎么回事,立刻从梨木椅子上蹦起来,我不要她的钱!我就是愿意捡垃圾拖板车,愿意儿子抽我的香烟,愿意孙子吃我买的糖葫芦……
然而她不会再有这些机会了,冯校长出面替外婆辞去了扫地和拖纸盒的差事,交给她一本邮政存折,每月舅舅会把生活费汇过来。剩下的日子就猛地空得让人心慌,外婆成天守着阁楼,守着一团不分日夜的昏暗,看太阳漏进的一线光从东边移到西边,手惶然地动,却不知道最终该做点什么。吃饭成了生活的主要内容,每天撒两把米煮粥,清汤寡水,把日子喝得毫无味道。
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春天来了,外婆养了几十条蚕,清晨到桑园捋几把叶喂蚕宝宝,顺便对那些光着屁股蠕动的生命絮叨絮叨。说她的四毛,也说说当年的我。她不厌其烦反复回顾这一辈子支离破碎的内容,一个接一个的愉快,一个接一个的伤心。说多了蚕都昂起头,等着下一片桑叶,也等着外婆换别的内容。
她就这样捱到初夏,看桑蚕无可挽回地吐丝,看它们源源不尽地抽干自己,理藏自己也收殓自己。桑蚕结茧那天,母亲特地带一只猫回到栖镇。推开阁楼门,外婆垂着头靠在三条腿的椅子里,表情宁静而空洞。她已经瘦得那样轻,白发萧疏,像吐尽最后一根线,结了一个潦草的茧。
她就这样走了,跟谁也不打招呼。灰布枕头里留下了八千块钱,大约是全部积蓄和省下的生活费。母亲和舅舅商量后,按外婆的遗愿在白鹅滩修了一座石桥。
当时我们全家已经一分为二,我懵懵懂懂被父亲隔在学校,那一整天我在晨光初露的朝读声里胡思乱想,在午后的槐树下兴高采烈捡到一本杂志,在黄昏哼着歌穿过紫色的竹林,没有人,没有人告诉我,我的外婆已经不在了,我已经来不及和她作最后的告别。
(外婆的石桥上没有字,因为筑桥过于仓促,母亲想不出该用什么字概括外婆的一生,后来也一直想补起来。然而最终发现并没有补刻的必要。仅仅经过半年的人来车往,白鹅滩那片河流改道,栖水转折了一个弯,把桥下荒芜成一片沙砾中的芦苇。也就是说,外婆的桥变成了一座废桥。
桥依旧是无字的,但母亲不明白那其实就是外婆和她自己一生的写照,世上太多的母亲永远是子孙的桥,生命从来没有属于自己,活着为了渡人过河承担重负,一旦拿掉踩在她身上的脚步和负担,反而是卸掉了存在的意义,等于是把她丢在寂寞里彻底毁弃。我的外婆我的母亲,我是该给你们唱一支赞歌,还是四
三年之后我终于来了,回到栖镇,回到外婆的阁楼,作迟到的告别。这条街还有阁楼很快会从栖镇永远消失。
阳光还是一线,金灿灿的从阁楼东边移到西边,四周静得没有呼吸。凝望着空空的梨木椅,我无语地站了很久。椅背上蟋蟀也耐心地站着,不知是否等着幼年的我来捉,或者是想告诉我什么,可我不懂。最后它被一个声音惊得倏地跳入黑暗。
我想它应该是听见了我眼泪的声音。
该唱一曲挽歌?)
E. 求一些古典文学中描写清雅风景的古语和句子``
1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2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3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
4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5 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6 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
7 望海楼明照曙霞,护江堤白蹋晴沙。
8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
9 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10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11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12 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F. 和总裁契约结婚,约定1年后离婚,却不想我怀孕了,我该怎么办
4
第二天许沛章觉得有些尴尬。
他和窈来是包办婚姻,面都没见过几次,老爷子一通电话把他叫回家,摁着脖子领了结婚证。新世纪的大好男儿本就志在四方,他被狐朋狗友嘲笑了好几天,都说他是被“逼良为娼”。
所以他对窈来一向不大满意,虽然窈来长得漂亮,谈吐优雅,和她聊什么都能说上两句,壁球能轻松打满三趟,算得上是无可挑剔。
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加上窈来脾气也不太好,和他是针尖对麦芒,两人结婚几个月,就差动手打架了。昨晚窈来病了,倒是显出些柔弱的样子,许沛章吃软不吃硬,难免就放缓了态度,觉得两个人和谐共处也不是不可能。
早上他特意替窈来端了杯牛奶,又殷勤地加了三勺糖,他是按自己的习惯,窈来喝了一口便皱起眉来,玻璃杯子推到一边,淡淡道:“我喝牛奶不加糖,你不晓得吗?”
“现在知道了。”
许沛章讨个没趣,想了想又给她递了一片面包,她像个纡尊降贵的公主,瞥了一眼手都没抬:“杏子酱呢?”
“爱吃不吃。”
许沛章自己把面包吃了,转眼看到窈来眉峰一挑,很明显要发火,可他等了半天,看到她竟然忍住了,若无其事地自己拿了片面包涂果酱。
要说人真的是贱,窈来不理他了,他又要去撩拨人家,装作毫不关心地问:“昨天医生替你检查完,说最好还是去医院一趟,不然我送你?”
窈来没理他,推开椅子走人,他坐在那里,一面尴尬,一面忍不住生气。可还没气完,窈来又转身走了回来,换好了衣服,从他身后伸出手来,像是要抱住他似的,低声说:“不是要带我去医院,怎么还坐着不动?”
她说话时,唇离他的耳朵不过一线之隔,呼吸密密地喷吐过来,倒像是个若即若离的吻。许沛章坐着不动,她已经拿着面包直起身,又回头一笑说:“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过去这样轻薄过她,她便也这样回报,实在是小肚鸡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可何妈走过来,看到他坐在那里,唇角扬起来,像是在傻笑,忍不住说:“先生,夫人已经出去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收敛了笑意,真的当了车夫陪着窈来去医院。
窈来娇气,闻到消毒水味道就反胃,许沛章只好给她买了一束花捧在手里。那花是鹅黄色的,衬得她雪白的面孔如玉一般,她看到花就笑了,露出两个梨涡,眼波一转看着他说:“你晓得我喜欢这个花呀?”
“我随手买的。”
他说完,窈来哦了一声,转身进了诊室。一边看热闹的小护士说:“许总,您这样怎么成呀。”
“我怎么了?”
“您太不会哄女孩开心了吧。”
许沛章过去真没必要哄女孩开心,他勾一勾手,看上的人自然会自己过来,可窈来不一样,她有老爷子的宠爱,挟天子以令诸侯,许沛章第一次懂得哄人是这样难的一件事,看她走出来,连忙迎上去说:“怎么样?”
“结果还没出来。”她说着,又沉默一会儿,低声说,“下午你有空吗?”
就算没空也要说有啊。
许沛章这一天净当她的车夫了,带着她开到郊外的逢山。逢山是个踏青的好地方,远远就能看到不少风筝在天上,窈来缩在位置上,望着澄碧的天幕出了神,许久低声说:“我爸以前也带我来过一次……”
“盛伯伯那么忙,还能抽得出时间?”
盛家过去钟鸣鼎食,盛先生位置高,轻易没时间回家,窈来见他最多就是在电视上,不是下乡视察,就是又要开会。就是这样忙,窈来十岁的时候他还抽空回来陪着她过了生日。
窈来母亲那一年刚去世,盛先生担心她,只带了两个保镖,就陪着她来了逢山放风筝。
那时窈来不懂事,还和他闹别扭,他摸着她的脑袋,温和说:“是爸爸不好,以后一定常陪着你。”
谁能料到,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呢?盛先生因贪污下了监狱后,树倒猢狲散,硕大一个盛家也飞速地衰败,还好有许老爷子出手相助,要窈来当了自己的儿媳妇。
像是再没见过这样好的天空了,窈来深深地叹出口气,并不看许沛章,只是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胡说……”
“难道你喜欢我?”她一笑,未达眼底,似乎觉得这话很天真,“许家是我的恩人,可我明白,你是因为什么才娶了我。沛章,我不会缠着你的,等一年后,我们就可以离婚了。”
她说的都是许沛章想过很多次的话,他无拘无束惯了,哪里愿意结婚被人牵着鼻子走?可如今听了窈来的话,心中却没有胜利的喜悦,竟然下意识说:“一年后?可老爷子不会答应的。”
“我有把握要老爷子答应,你放心吧。”
他的话说得有些糟糕,竟然有股迫不及待的意思。许沛章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在窈来面前总是出错,索性闭嘴。两人下了车,在路边买了个燕子的风筝,窈来擎着,顺着风慢慢飞上天。
绿草红花,天是别样的蓝,她站在阳光下,微微一笑,面容仿佛在发光。许沛章凝视着她,晓得该转开视线,可是却固定在她脸上,连牵着的风筝缠在了一起都没发现。
还是窈来先呀了一声,两人手里的风筝跌跌撞撞,看样子都要落下来。许沛章忙着想要扯开,可窈来转身拿了剪刀,很干脆地将两根线都绞断了。
没了牵绊,风筝一同荡着飞入了天际,她仰头望着,抬手擦了擦眼,又笑着说:“这阳光太刺眼了,我眼泪都被晃出来了。”
(小说名:《长夜里拥抱》,作者:李酥酥。来自:每天读点故事,看更多精彩内容)
G. 穿越小说人物
眉清目秀 容光焕发 美如冠玉 出水芙蓉
冰肌玉骨 冰清玉洁 明眸皓齿 靡颜腻理
闭月羞花 沉鱼落雁专 道貌岸属然 秀色可餐
国色天香 粉白黛黑 傅粉施朱 婀娜多姿
衣冠楚楚 亭亭玉立 雾鬓风鬟 鹤发童颜
鹤发鸡皮 短小精悍 面黄肌瘦 面如土色
面红耳赤 面有菜色 蓬头垢面 蓬头历齿
鸠形鹄面 铜筋铁骨 肠肥脑满 瘦骨如柴
大腹便便 仪表堂堂 玉树临风 鹤发童颜
钩吻(一种断肠草.又称野葛,胡蔓草等等)
罂粟
胭脂红
红颜
妒夫人
鸩羽千夜
都是毒药,挑了几个名字好听点的
H. 结婚前夜,我应该先跟未婚夫报了离婚赡养费数额吗
5
“你究竟在开心什么?”
下车时,桂成寅问祝枝枝,她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看了他一眼。他长高了好多,那时雌雄莫辩的面孔,现在好看得惊心动魄。
只是好讨厌,要是人不必长大就好了,他永远是她的桂姐姐,两个人高高兴兴做朋友多么幸福。
她这样想着,加快步子走进去,桂成寅跟在身后,忽然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手说:“让母亲看到,会怀疑的。”
两人名义上是夫妻,当然要亲密一点儿。祝枝枝擅长顺水推舟同蹬鼻子上脸,立刻将整个人靠过去,小鸟依人倚在他的肩膀上,柔情蜜意地说:“成寅哥哥,人家这样你满意吗?”
桂成寅果然又僵了一下,祝枝枝简直笑破肚皮,觉得调戏一个正人君子实在是太有趣了。还好桂夫人的房间就在前面,否则桂成寅还要多受折磨。房间里窗帘拉开着,日光毫无遮挡地倾泻而下,桂夫人倚在床头,穿着一件水绿色的睡袍,养尊处优的面孔上甚至连皱纹都没有几条,同祝枝枝最后一次见到她时没有半点儿分别。
不必桂成寅多说,祝枝枝便已快步上前,握住桂夫人的手说:“母亲。”
桂夫人的肌肤冰冷,闻言慢慢地转动眼睛看向她,祝枝枝努力地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感觉桂夫人凝视她许久,忽然说:“我认识你……”
“母亲,我是……”
“你是阿妩。”桂夫人打断她,“阿妩,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阿妩是祝枝枝母亲的名字,祝枝枝母亲同桂夫人亦是多年的朋友,闻言,祝枝枝看向桂成寅,他站在门前,半边面孔隐藏在暗处,晦暗不明地望着她,祝枝枝不知该如何是好,微一思忖便应下说:“你不要怪我,我要照顾枝枝,现在才抽出时间来。”
桂夫人紧握着她的手,看了她半天忽然哭了起来:“阿妩,你不要怪我……我晓得你该怪我的……我真的……真的愧疚……”
祝枝枝猛地颤抖一下,想要甩开她的手,却又克制住了,只是示意桂成寅,他总算上前,将她从桂夫人手里救出来,哄着桂夫人说:“母亲,我回来了,你怎么不理睬我?”
桂夫人被转移了注意力,祝枝枝站起身,走到了外面。走廊里挂着桂家世代积攒下来的名画,一幅幅价值连城,其中一幅右下角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点。祝枝枝伸手去碰,听到身后桂成寅走出来。
“你还好吗?”
“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画上去的。”祝枝枝摸着那小小的一点,“我说喜欢这幅画,一定要留下咱们的名字。你拗不过我,抱着我让我往上写,后来你被你母亲打了,我却没事。”
桂成寅闻言,也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来。
“我当然记得,我只是没想到你也记得。”
“我母亲去世已经十几年了,桂阿姨得了阿兹海默症,竟然还能记得,我真的很惊讶。”
“母亲她……”桂成寅声音低下去,“母亲她一直很愧疚。”
祝枝枝父母全都早逝,留下年幼的她独自面对偌大的家产同如狼似虎的亲戚,桂夫人本可以出手相助,却不知因何原因置之不理。祝枝枝一人漂泊在外,桂成寅不知道她是怎么长大的,只是明白,她一定不像是表现出来的这样快乐。
“很谢谢你能嫁给我。”最终他选择了这样的一个话题,“我只是想,如果你能嫁给我,母亲看到了一定开心,当年她就很喜欢你……”
他话音未落,祝枝枝忽然抱住了他。这一个拥抱,是温柔而坚定的,她将面颊靠在他的脖颈上,几乎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桂成寅听到她的呼吸声似乎乱了一些,却又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我都知道。桂少……成寅哥,我都知道。我嫁给你,是相信你可以保护我,让我不必重新回到那个地方,面对那些恶心的人,你可以做到的,对吗?”
她的话渐渐低沉下去,直至若有似无,那一点儿伶仃又单薄的气息飘荡在耳边,像是一句还未出口的细语,桂成寅到底还是抬起手拥抱住她。这长长的回廊上,许多年岁沉积下来的画作静静凝望着他们,而他们缠绕在一起,像是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会保护你的。”他说,“枝枝,我对你就像对待妹妹一样,我怎么会允许别人伤害你呢?”
怀里的人呼吸顿住,像是被他这一句话吓到了,桂成寅低下头,看见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日光飘飘荡荡,映得空气里浮沉如碎金,她从他怀中离开,后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了。
“我也把你当哥哥一样看待的。”她勉强笑了一下,也若无其事地说,“成寅哥,你真是个好人。”
6
祝枝枝给桂成寅一口气发了“好人卡”和“哥哥卡”两张头衔,桂成寅没什么反应,她却在心里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这个男人……她想,这个男人实在过分,谁要和他当兄妹了?!婚都结了,还能当兄妹?!
这问题没人能回答她,她只好再次自己生闷气。桂成寅结完婚后像是了却一桩心愿,立刻就满世界乱飞着去开会,祝枝枝一个人待在家里,闲得快要发霉,左顾右盼着从桂家老宅的角落里翻出个箱子。
那箱子里放着个八音盒,看着旧得要命,打开来居然还能放音乐,祝枝枝拨弄一下,这小东西就叮叮咚咚响起来,是那一首最俗不可耐的献给爱丽丝,一圈的小木马簇拥着里面穿白裙子的小姑娘,粗制滥造,却又可爱得要命。
祝枝枝觉得眼熟,盯着看了半天,身后忽然有人开口说话:“这是成寅的东西。”
她吓一跳,手抖差点儿摔了,心有余悸转过头,果然看到桂夫人正站在身后。桂夫人自从不幸患了阿兹海默,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房间里忆往昔岁月,祝枝枝只将她当一个有呼吸的摆设,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开口同自己讲话。
“桂夫人……”她试探着说,“你认得我吗?”
“你是阿妩。”今天的桂夫人看起来没犯病,却还是将她当做了她的母亲,祝枝枝将八音盒小心翼翼放回去,听到桂夫人又问,“你怎么不带枝枝一起来?”
“枝枝去上学了。”她随口敷衍,桂夫人便叹了口气:“我早说要你请个保姆看管她,可你总要亲自照顾她,这样小心翼翼,除了累死你自己,还能怎么样?”
祝枝枝蹙起眉头,却又换了种语调,既温柔,又无奈道:“我还能怎么办,自从老祝走了……你知道,这样大一个家,我们孤儿寡母,不小心一点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口气学自祝枝枝的母亲,她记忆里,母亲一直是这样多愁善感,果然,桂夫人听了握住她的手,伤心又坚定地说:“阿妩,你不必这样担心,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呢?我一向把你当做亲妹妹看待,如果有人要伤害你和枝枝,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祝枝枝差点儿笑出来——桂家这一对母子,都将妹妹这个词挂在嘴边,只是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真的事到临头,却根本无法让人信任。她心里叹息,却又装作更加柔弱,假装哽咽说:“我晓得阿姐你对我好,可是……可是你总要先顾及桂家……”
“阿妩!”桂夫人忽然抬高声音,凄厉道,“我就知道你会怪我的……你不明白……我这辈子最后悔一件事……就是那天没有阻止了他……!”(小说名:《偏偏喜欢你》,作者:李酥酥。来自:每天读点故事,看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