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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房有声小说

发布时间:2024-07-13 00:11:43

『壹』 请问可以介绍一些经典/自身认为好看的小说吗

镜水:玻璃心 头号敌人
赭砚:无声深处 壮志骄阳 差劲和差劲的简单相加
jzoejess :(轻松搞笑的,好看丫)王子变奏曲 、临阵脱逃 、想以梳狂
幸福的滋味 BY:原上小草
幸运甘蔗
租书店老板 by 轩辕悬
图书管理员 by 昨叶何草
我爱宁静路系列 by 林紫绪
咸鱼翻身记 by 女儿亭
低速率爱情 by 女儿亭
暗恋日志 by 琥珀虫子
我的绿光 by 琥珀虫子
一个生物课代表的遭遇 by 清音
三分之二的爱情 by 迷踪
邻居、电梯 by 半杯开水
有条件恋爱 by 微虹色
在深深的、深深的、眼眸深处…… by 叶心
溺爱 by 小薇
爱在我们之间 by 烟雨江南
我本纯良 by 风流涕
怎样幸福 by 夜吟
伍伍 by 白夜
心疼 by 聿日
礼物 by 晓渠
凝眸深处 by 亦凝
青涩待成年 by:夜羽
幸福小孩刘小源
家有宝贝
是幸福小孩的番外,婚后小源和莫言及他们的两个孩子的幸福生活
同居时代 ,是幸福小孩的姐妹篇,写的是小源的同学-- 天远和周建的故事。
哥哥,你养我吧!
非典型性恋爱
爱在我们之间 BY 烟雨江南
小白兔与白马王子 上 By 卫离
当鸡蛋碰上石头 by 风过无痕
上帝知道我爱你 by 风过无痕
清粥小菜 BY TRY
《蝴蝶效应》BY:依漠(经典校园文)
昨年 BY白夜
《如果这都不算爱》BY成川
《看着你》 by sherry134
《还是会寂寞》BY小可
《兄弟啊,我的兄弟》 BY叶心
《明天的明天的明天》BY夜雨如冰
《牧神的午后》 BY于睫
《狡童》 BY]轩辕悬
《愈夜愈美丽》BY冷玥
早已盛开 by ksen(珂笙)
梧桐相待老 by糖芽儿
《大学二年级》
《十年冤家》
养一只猫 by 懒人的窝
暖房 by 旗子
心宁随风 BY lierenqiya
天空是蓝色的 by东方流云(非常可爱的文)
死党不说我爱你 by 紫吴
北京正午 和 我要的不多 BY暗夜行路
《老板与小老板系列》by 清宁
庶民天下 by Vega
男朋友 by 碧海流冰
《沉睡前,别说爱我
大学四年 BY:淡似微尘
TMD大学生活 By 落弋
喜欢你就欺负你 by宇宙
花落无声 by:元晔
《危险业务员》BY 猫岛瞳子

『贰』 小时代小说结局

除宫洺林萧,顾里顾源顾准Neil南湘崇光唐宛如全部死亡。
(中间一大段就不说了)
顾里得了宫颈癌后手术终于成功,在她昏迷时期林萧告诉了其他人全部事情的真相,包括顾里因自己癌症不想让顾源伤心而假装与卫海上床致使顾源离开的矛盾也全部解决,与南湘唐宛如等冰释前嫌,最后选在唐宛如家聚会。此时所有复杂的事情原本都已经解决,例如宫家想要吞并顾家而设下的陷阱、顾里的病、崇光的整容等。

回到唐宛如家的聚会。最后,到达唐宛如家的人有Neil,顾里,顾源,顾准,南湘,崇光,唐宛如。林萧因为去接刚回到上海的宫洺而晚到。在林萧去往唐宛如家的路上,Neil曾经给林萧一个电话,最后这个电话以“盘子摔碎的声音”“唐宛如的惊天分贝”做结尾,后来Neil的电话就打不通了。最后林萧赶到唐宛如家的路口,文章中出现这样的句子“原本灰色的天空出现了灿烂无比的火烧云”(书不在身边,原文不记得了大概就是这样)还描写了道路上映照的红光和堵车。因为堵车,林萧下了车往前看,看了一会儿撕心裂肺的往前冲,宫洺则死命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前进。我分析是唐宛如的公寓着火了,前文也提到是教师公寓。后来林萧离开上海去其他地方工作,几年后曾回来过,路过那个路口时发现有路人摆放的白菊花,而那栋楼包围着绿色的脚手架。
之前交代了时间,是去年上海的巨大教师公寓火灾发生的那一天,估计郭敬明以此为蓝本设计了这场死亡。

『叁』 谁有小说《八夫临门:魅颜惑君心》的人物介绍,跪求!

八个老公各具特色,作个花痴何尝不好?哎~我一向就喜欢后宫向动画,但动画毕竟只是纯纯的、美美的暧昧而以。相较之下《八夫》就强大许多了,每个夫至少有一章华丽丽地 H 大戏。女主更强大,不但可以受还可以攻,被推算什么,她还可以推倒。捂脸!
不是害羞的时候,言归正传,说下我眼中的八夫:
故事梗概:当女主第一次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这本书强大的地方还在于女主居然三穿),到了护国夫人风清雅身上,在这个世界不但可以男娶女,还可以女娶男,甚至女女,或男男(强大,所以很有YY的空间)。风清雅作为一品夫人,已经有三夫四侍。但这七个老公都是宫闱之斗错综复杂的安排,而女主就被告之,这七个男人她只能看不能动,对于好色的女主来说,这种看的着吃不着的日子恐怕已经把她憋得内伤了。但因为女主的“特别”,在二穿之后(准确说这次是借尸还魂),她慢慢的改变了护国府所有人的命运,由此命运的转轮开始……
轩辕逸飞:轩辕皇朝之帝,本来是风清雅的敌人,却因为女主穿越之后成了那个“失忆”的风清雅,她的与众不同让他对她多了几分探究,她会跟他撒娇、耍无赖,她还会财迷的跟他要赏。她在这个轩辕逸飞强大且从不被入侵的心湖投了一颗小石子。在女主二穿之后,第一个在第一时间仅以感觉就认出女主的人就是他,他在她面前变的不同,有了更多的表情,有了更多的语言,同时也是女主的第一个男人,说真的,也许是我传统吧,对第一个男人总是无所割舍的,所以我觉得小飞飞最可怜了。被女主抛弃了四年,而且女主还不认为自己爱他,只觉得是小飞飞禁锢了她,所以执意要找寻自己的自由。如果是我,有个这样爱我的男人,被他那样小心呵护着,哪怕变成笼中鸟我也甘愿吧!不过小飞飞皇帝的身份我却不怎么喜欢,因为这样他就有无法不要的后宫,我的爱也是独占性的,所以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在一般穿越小说里,都会有皇帝这种角色,可多数都是与女主无果,就是因为身份,所以《八夫》要小飞飞和女主有结果就要下猛药,那就是轩辕逸飞放弃王位,剃度出家,最后还是放不下女主,被女主收编,成了八夫中最后进门的小侍郎(55555,我不干,先入为主,小飞飞怎么也应该是正夫啊!)。特点:琥珀色的眸子,永远眼睛半合,面无表情。
南宫秋玥:原风清雅夫郎之一,其真实身份是风家密植组织——影宫的宫主。他是女主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给她温存的人,女主对他的爱来自依赖,也来自他给的放纵,在八夫中我唯一确定的就是女主对秋的爱。但南宫是多面的,在他永远温柔的人皮面具下有一张倾国倾城妖艳绝美的脸,但他真实的个性却霸道、占有欲强,说真的自他从温和的南宫秋变为妖艳的影宫宫主月之后,我就不再喜欢这个人物了,但还是带着一个纠结的心,想看女主到底如何把这么强势又难缠的南宫秋招安?却没想到,这男人也会懂得,最后不但自愿嫁给女主作小,后续还允许另几个夫郎与女主修成正果。汗,实在不敢想像他还是那个强大、霸道、占有欲强的南宫吗?!特点:妖孽,咆哮。
离歌:原风清雅夫郎之一,其实他是风清雅的姐姐、轩辕的皇后——风雪音所爱之人。与其说他是夫郎不如说他是被囚于护国府,更是被挑断脚筋成为风雪音的私人禁脔。离歌的身世是值得同情的,一个本来清澈的人变的狠毒,风雪音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身害,更多是精神上的。那个BT风雪音居然还用药XXOO了小离,想到这些就觉得恶心,搞得小离也有点BT,杀了女主。幸好女主够强大,可以三穿,又活了过来,是女主拯救了小离,让他放下仇恨。整书最让我史料未及的就是女主明明和轩辕逸飞、南宫秋爱的死去活来,却在三穿之后嫁给了离歌——曾经杀死她的人。在前两穿中都鲜少出场的离歌居然成了八夫中最大的正夫之首,剧情转变的太快,让我不能接受。而且可能离歌这人物的本身塑造上我不是很喜欢,所以对他多数是同情,就像女主对他也是从同情开始,在相濡以沫的平凡生活中,慢慢滋生出了所谓的爱。爱是多种多样的,不离不弃或许也是爱的一种,但在我的认知上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一段让我不是很满意的恋情。尤其他和女主的第一次是用强的,还是从背后,恶寒!最后还要女主服务他,他那怯懦的样子总让我觉得就算他以后走出阴影也不能给女主性福美满。特点:清冷,孤傲,擅毒,擅医。据说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其实据描写小离长的未必有南宫秋和君临鹤好看)
君临鹤:虽然前二穿就有出场,却是个让人不当回事的龙套小配角,孰料三穿之后戏份鄹升,人气也是直线飙升,边看小说边听到最多的狼女评论就是“推倒小君君、推倒小君君……”呃,没办法,作者真是很听话,小君君最后得到了离歌的成全,小离用情殇(可以理解为春药)成全了他和女主,要满足狼女的胃口,当然不能是男攻女受,推就要推的彻底,虽然中毒的是小君君,可反而是女上式(滴汗,女主果然强大,不过谁叫人家小君君是第一次嘛,羞)。不过在狼女们的再度要求下,小君君终于反推了女主一把。小君君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他雌雄难辩的长相(虽然比不上月,但应该算是女主夫郎中第二好看的啦),经常让人误认为女人,所以时常被女主YY他和小离。说真的这部小说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女主无处不在的YY,只要美男她都不放过,定要YY一番,包括YY自己的夫郎。在这里我不得不说,女主真是不CJ(当然不CJ,NP怎么CJ),若不是她故意挑逗,常在小君君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动摇小君君修仙的决心,小君君恐怕还在天机山作他的真人,或是和他师妹阴阳双修了吧!特点:雌雄难辩,擅医。
楚翊:原风清雅的夫郎之一,风雪音的男人,深爱风雪音,为她可以作任何事,曾协助风雪音迫害离歌和女主。但最终被女主相救,因为女主的不计前嫌的救赎而决定为奴为仆报答女主,后来为助女主夺取风家而嫁给女主为侍郎,八夫中唯一的一个挂名夫郎,所以不多说了。特点:成稳,擅经营
镜先生:这是一个纯粹半路杀出的人物,基本在第四集都过半,最后70章才出场。神机妙算,洞察天机,人如其名,为女主之镜,照明前途,解除疑惑。若不是他以夺取风家为由,让女主同时假娶了楚翊、他和后弦,也不会开女主再娶之先河,所谓有一就会有二,之后再娶珊珊和逸飞,似乎都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可以说他是一个转折性人物,当然他也是个可怜的人物,被风雪音关于水牢,以至于不能人道,这对男人来说是多么疼苦的事,尤其他还千不该万不该地爱上了女主,哪怕是奢求也想变成女主真正的夫郎,因为女主的拒绝,他一夜白发。如果说女主对离歌的爱源于同情,对君临鹤的爱来自回报,那对他的爱就完全是一种施舍了,可哪怕只是施舍,他也想牢牢抓住,这是他生存的源泉。当然镜很聪明,他为自己安排更多和女主一起的时间,也得到其它男人的同情和认同,于是他终于转正了,哪怕他只能帮女主暖暖被窝,但只要能抱她在怀里,他就已经很幸福了。不过镜先生修成正果是在番外篇里,他们一家人去泡温泉,不过是男女分开的。因为他不能XXOO嘛,所以男人们对他很放心,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女主一起泡温泉的。结果谁会料到他已经康复了,就在温泉里把女主XX了,想想那画面就脸红,吐气~ 女主当时应该是挺怕的,因为他一直怕镜先生嘛,那么狡猾的人,而且镜先生的康复就意味着她从此一周中又少了一个休息日(老公多了也不好啊,吃不消,汗)。特点:狡猾,老狐狸。
淳于珊珊:原风清雅的夫郎之一,我一直很喜欢珊珊这个角色,也许是因为我知道他是第一个喜欢上女主的人,他隐忍了这份感情五年,因为轩辕逸飞的关系,臣不能夺君所爱,所以他连表达的机会都没有。那个笨蛋女主更是还误会他和冷月瑶有情愫,还撮合他和冷月瑶,无奈夹杂心疼的爱。曾经他不想争宠,只作女主心中特别的人,而今女主身边一个又一个男人却始终没有他的位置,这份隐忍让他思忆成狂,让他在深夜轻唤着夫人自慰发泄,当看到这样的场景,真觉得女主很该杀,怎么能忽视身边这个真实的人,怎么能遗忘这份真挚的情感。珊珊对她的爱,不比南宫、逸飞来的更久吗?不比离歌、君临鹤来得更深沉吗?她甚至不会忽视镜和后弦,又为什么能无视珊珊?!最后若不是在镜先生的帮助下,珊珊恐怕永远没有机会入主八夫。他和逸飞是同时进门的,但洞房之夜那个无良的女主还是选择要和逸飞洞房,而不是他,虽然最后女主被南宫秋报复拉去打麻将,但女主开始的选择还是让我很为珊珊愤愤不平,她和小飞飞早就XXOO过了,人家小珊珊还是小处的说,洞房当然应该和小珊珊。不过到了番外就轻松了点,原来,在新婚第二天,珊珊大早就去忙给大家作饭,结果女主被镜推去找他,结果就在那透明的玻璃暖房里,在他曾无数个夜晚思忆成狂的地方,和女主合而为一了!同样是第一次但不同于镜在温泉里的有不疾不徐,能感受到小珊珊的渴求是那样强烈,爱的越深刺的越深吧~(YD)特点:妖媚,厨艺天下无双。
后弦:原风清雅的夫郎之一,自诩“武功天下第一”,绝对的武痴,喜欢比自己强的人,喜欢挑战别人。小孩子性格,永远不开窍。本来我觉得小弦子对于女主就是弟弟的存在,看小弦子在女主身边撒娇,就像个有恋母情结的大小子,当然我也知道女主在小弦子心中是特别的存在。但是他的性格太天然了,所以我自私地希望他还是保存着那份纯真,作女主夫郎中唯一一片未被开采的处女地。可是,OMG,作者还是不放过他,虽然在正文中还让他保留清纯,但到了番外篇,还是忍不住让小弦子开窍了,小弦子居然还是想用强的上女主,雷击,而且更雷的是他居然在端起手枪后却因为紧张而阳萎了,看到这里我是满脸黑线。女主倒是为此乐得清闲,不过呢,她的好日子也不多了,随着小弦子的崛起,她被按在雪地里强行XX了,由此女主唯一的一个休息日也没有了!特点:武痴,不开窍
总体来说:女主刚开始穿入风清雅的身体,在护国府的生活,与三夫四侍和皇帝姐夫的互动还是挺讨喜的,可后来作者怎么把女主也变成了打不死的小强,不但三穿,而且一身绝世武功,还会变身!说实话,在一部作品里,除男主外,再来两三个情感纠葛的男配也就够了,NP不是不好,女主可以都爱过,可以都曾经真心,但最终还是只和一个人修成正果的好,这才是对感情的尊重。但同时爱几个男人,任谁都会认为女主对那些男人的爱是虚假的吧?女主的人品也要大打折扣了。不得不顶着锅盖说一声,自三穿之后整体剧情就在走下坡路了,轩辕逸飞变得不再轩辕逸飞了,而南宫秋玥这种亦正亦邪的妖孽形象本可以讨喜些的,但在第三集里也基本毁了。到第四集,嫁离歌,娶君临鹤,我的脑袋就开始抽筋了,不过尚可就此打住,但作者誓要将NP进行到底,不会顾以我这类纯情少女(呕!)的想法,于是又娶了三个挂名夫郎,并着手招安南宫和收编轩辕,最后还不忘了珊珊,而且还在番外里把原本两个挂名夫郎转正。OMG!真是很想呕血的剧情。
其实,我觉得当珊珊对女主说“有的梦你永远不要做,有的人你永远不会得到”之时,他和女主就应该只是一个美丽的遗憾了;而轩辕逸飞就应该永远是那个没有表情、惜字如金、背负江山社稷的轩辕之帝,他只能将女主收藏在心里最宝贵的地方;女主用宽恕的心救赎了离歌的心灵,而不应该是用同情与之发生关系甚至结婚,离歌应该为了曾经给女主的伤害而后悔,默默守护着女主,但不是夫妻关系;君临鹤四年的付出确实让人感动,不过还是不要放弃他的修仙比较好;镜生先可以是女主的军师,可以是她的挚友,最好多一点神秘感,而不是让那样一个仙绝之人伦落世俗;后弦也是,作弟弟般亲昵的存在不好吗?还多一点暧昧,少一点低级;最后让南宫秋玥这个男主再强大点吧,男主就应该有男主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像书中这种八夫互助互爱的和谐社会在现实世界不可能出现,所以美好得让人不能接受。不过为了多看几眼美男,我还是花痴地看到结局,反正看穿越小说本就是闲暇无事纯粹打发时间,那《八夫》当作一篇轻松的优质小白文来读的话,还是相当不错的~ 而且整篇YY满点,满足了腐女宅男的需求,H和NP也满足了狼女的味口,反正娱乐大众嘛~!!!

『肆』 谁看过这篇小说

轮回一万年 我孤独地在尘世间漂泊,如一抹游魂。
当我披着星月的微光扛着锄把回家时,我嗅到篱旁细密的芳香,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形销;当我在春色满园的西门外踏青寻找着旧日的妙人儿时,我看见路驿之外的缤纷桃瓣,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妖娆;当我于清冷的山园逗弄白鹤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月下的疏影,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清峭。
当我在轮回转世的关口,我总是想起前世你的模样,你凄美的笑容犹如花瓣,一层一层在我脑中浮现,我决定下一次一定要遇见你,不论你以什么样的姿态在我的面前出现。
然而千年之中,我依然孤寂得如一抹游魂,我总是会在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湖畔想起你惊艳的美丽,然后思绪随着落花在水面上浮沉不定。
我又投身于一个世纪。这里的天空很明媚,这里的笑容很柔美,这里的人们很纯粹,可是我依然觉得疲惫。我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只是潜意识地去寻找,搜索着一切事物。
我转过微角,有一位少女捧了一束淡紫色的三色堇从我身旁走过,我一回头,看见你如花的笑靥深埋在花束中,那一刻,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终于,我像一个小孩子那样泪流满面,我听见一个盘桓于脑中的声音在说:“有你在我身边是我最大的幸福……” 2一 魔界 我出生于黑暗笼罩着的魔界。
当我随着巨大的曼陀罗花绽放而降临于世的时候,我的母亲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她那淡紫色的双眸盛满了泪水,我听见她轻声说:“你是香楠殿的骄傲,幽容翼。”
我在没有父亲的童年里长大,在香楠殿中,我的祖父是魔界掌管花木的司花神,他清癯严厉的面孔让我在五百岁以前一直非常害怕他。他的胡子很长,垂到胸前,生气的时候他总爱捋胡子,捋到一百下的时候,巨榕林中的榕树总是无缘无故地增加一棵。
母亲经常对我说祖父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他治理下的曼陀罗花曾经一次盛开过六百朵,百年一开的曼陀罗花是魔界的圣物,它开花数量的多少决定着魔界族人繁衍速度的快慢。
她说等我到五百岁的那天,祖父的职责就会由我继承,因为每一个司花神出生的时候,曼陀罗花会以一种神秘的力量占卜出来,在他的额间留下一枚印记,花瓣一般。
我摸了摸额头,那里有一枚凸起的印记,好像三片叠加的花瓣。
我想着自己以后也可能会有酷似祖父那样刻板的面孔和老长老长的胡子就一阵不快。我坐在巨榕林间看着粗壮的枝干无限地向上延伸、延伸,让我仰头看得脖子都酸了。
如果巨榕能够伸展到天界或者别的结界去,那么我爬上去说不定就能够穿越魔界的结界,因为只有花草树木、空气和水是不受结界限制的。
听长老们说除了魔界以外,还存在另外四个具有特殊神力的结界。他们的族人与我们同在一个混沌之中生活,分管着凡世的一切事物。可是他们却不和睦,要以神力的高下来分出五界中的至高无上之族。混战中,天界的戟空以他不可预知的强大力量让其他结界的族人臣服。
传说戟空执一支雷电戟,挥动时有雷霆万钧之势。甚至他的容貌,都被当做一个神话来颂扬。
他的眸子一定是蓝色的,我在心底猜想。
蓝眸是五界中神力最高者的标识,眸色愈深,修为愈深。祖父的眸子是翠绿色的,而母亲是淡紫色的,可见母亲的修为相较祖父来说是浅的。
司梦长老看穿了我的心事,点头表示产肯定。他说是的,戟空的眸子像海一般的蓝,和你的一样。
奇怪的是,我一出生就有着一双有别于其他孩子的蓝眸,这让魔界中的长老们惊奇不已。
我问起母亲的时候,她总是微笑着告诉我,我的眸子和我父亲的一样漂亮。讲到这里她的表情会变得很温柔,看向榕树顶的目光寥远而又迷茫。这时候天空总会飘下几片榕树叶,落到母亲纤弱的肩头,灿烂得让我瞠目结舌。
然后母亲就悄悄告诉我这些榕树可以直通天界。在天界,榕树的叶子不是黑色的,而是金色的,跟天界族人的发泽一样,灿烂、辉煌。
那戟空的头发也是金色的了?是的,是金色的。她回答说,脸上流露出无限幸福的表情。
从我两百岁开始,就时常去曼陀罗花下数那一个个沉甸甸的花蕾,那里孕育着魔界族人的后代。每一个受孕的女子都会得到司命神的帮助,在适当的时机将胚胎巧妙的植入花中,随着花蕾一同生长。她们等待曼陀罗花的开放,同时也是在等待另一个生命的诞生。
每一株曼陀罗花的根系都源自香楠殿的夕苑中。而夕苑中那一株最大的曼陀罗花已经有几十万年的历史了。它颇具灵性,会用柔软的藤蔓将我郑起放进它的花萼中,让我吮吸它甜蜜醉人的花露。
祖父常常警告我花露不可多喝,因为曼陀罗花露稍带毒性,喝多了会心性大乱,狂态毕露,所以在凡间,曼陀罗花经常被用作毒剂供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利用。然而我从两百岁一直喝到五百岁,依然健康无疾,只除了后背上会因为每十年一次太阳的出现而隐隐作痛。
有时候我也会察看花蕾的生长情况,这对新生命来说非常重要。如果发现有的花蕾太过柔弱,我就会为它们构建一个小小的暖房,像独立的结界一样给予保护。
在我帮助祖父照看圣物的两百年间,它们都开得很灿烂,甚至超过了一千朵。
祖父清瘦瞿铄的面庞上有时也会出现一丝微笑,好比十年出现一次的阳光。他笑的样子如同母亲说的,很善良,脸上的线条也因此柔和了许多。他摸着我的头发时总流露出一种惋惜的表情,然后长叹一口气,把他的胡子捋个不停,吩咐我去黑崖泉畔采了黑莓抹在头发上。
因为随着年龄一天天地增大,我的头发不似魔界其他孩子那样是纯粹的黑色,而是在顶部夹杂了一些金色的头发,逐渐向下延伸,细细碎碎的。从远处看就像是黑毯上织就了少许金丝线,十分特别。
我每次用黑莓汁抹在发上时头发就会变成纯黑,但是后背的痛楚却越发加深起来了。我隐约地觉得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了。 3二 天界 在我五百岁生日那天,母亲在黑筠镜前替我梳头。因为魔界的孩子只有长到五百岁才会变成大人的模样,母亲要为他们梳理头发作为一种成人的仪式。
我从黑筠镜中看见母亲美丽的黑发长长地垂至脚踝,她淡紫色的眼眸闪着难以言说的忧愁。
突然间母亲惊叫了一声,她手中的黑杨木梳落在地上。上面沾着一根我掉落的头发,有如金子般明媚的颜色,不掺杂任何斑驳。
从镜子中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我原本黑金夹杂的头发瞬间变成了金色,在这个由黑暗笼罩着的世界中,显得那么突兀与不自然。
我听见一个声音从另一个遥远的结界传来:“幽岚,他已经长这么大了。”
母亲绝美的容颜刹那间变得苍白,在她的黑发衬托下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我警觉地站了起来。天赋异禀加上五百年的修行让我的第七感高于常人,我明显地感觉到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强大力量正在冲破香楠殿的护帷,朝我逼近。
一道强烈的金光从黑筠镜中穿透,我的玄衿披风被这股锐气高高地扬起,落下。宫外榕树上的乌鸠“哇”地叫唤了一声,飞走了。
在白光消逝之后,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身材颀长,相貌俊朗的男人,他有着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双眸,此刻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戟,戟空?”我听见母亲嚅嚅地叫他。
他微微转向我身后的母亲,嘴角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五百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美丽。”
强烈的第七感告诉我戟空力量非凡,可是我却觉察不到丝毫的敌意。直到他说出刚才的话,我才意思到了一件事。
戟空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然后我听见了这五百年来让我最震惊的一句话:“我来带你回去,幽容翼,我的儿子。”
那一刻我看见母亲年轻的面孔顷刻间苍老了许多,她淡紫色的眸子里积了一汪泪水,凄楚而无奈。
透过回光壁,我看见祖父在夕苑忙着为曼陀罗的花季做准备,我的后心处一阵刺痛。当这一百年来第一个魔界族人降临于世的时候,我的后背长出了两只洁白的羽翼,金发飘扬在空中,我已经明白自己和他们的不同之处了。
我是天界与魔界的混血儿,流淌着天界族人的血液却在魔界长大的异类——幽容翼。
我随着父亲戟空踏进天界的土地了
天界有着与魔界正好相反的时空差,每十年一次的月亮在我看来是那么的珍贵。
一开始明晃晃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瞳孔,我不习惯天界的光明犹如不习惯自己金色的头发。我不习惯离开生长过五百年的香楠殿,不习惯每天不喝曼陀罗花露的日子,不习惯运用咒语将巨大的翅膀藏匿在身后……我不习惯这里的一切。
我选择青色的长袍代替天界族人清一色的白发,我在每隔十年才出现一次的黑夜中奔跑,让自己变得和巨榕林间的乌鸠一样桀骜不驯。
我试着去找那些从魔界延伸至天宇的巨榕,然而我发现它们周围都隐藏着巨大的雷电网织就而成的帷幔,除非有强悍的神力,否则绝不能冲破它们。
于是我努力地修行。
刚来的时候我总是被戟空的其他孩子所欺负。他们拥有着天界至高的神力和纯正的血梳,他们可驾驭雷电,出其不意地攻击我。看着我手忙脚乱当众出丑的窘态一直是他们的乐趣。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的蓝眸一天天地变深,形成近乎墨色的深蓝,我甚至可以利用玄风掌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杀死。然而我没有,只是带着一种怜悯的嘲讽,承受着雷电的袭击。我身上的长袍因此而被扯碎,变成漫天飞舞的布片。这让我又想起了魔界的秋天,巨榕林中的落叶也是这般漫天飞舞地落了我一身。
“小杂种,这几百年来你的神力还是没有长进!”他们这样奚落我。我头也不回地向毓莲池走去。
戟空让我掌管天界的毓莲池,那里类似于香楠殿的夕苑,一朵朵沉睡的莲花孕育着天界族人的后代。常年蒸腾的水汽由池中冒出,形成一片朦胧的气雾,滋养了附近的花木。
池子的四周由榕树围绕。尽管它们长着金色的叶子,却是天界惟一让我觉得熟悉的地方。
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花朵,会在午夜时分开放。它们有着娇嫩的叶子和淡紫色的花瓣,三片三片地叠加在一起,绽开的那一瞬间常常令我想起我的母亲幽岚注视我时,那种温柔如水的目光。
4二 天界 我给她取名叫紫孓堇,如同照顾夕苑的曼陀罗花一样照顾着我的紫孓堇。她似乎也不喜欢光明,总是在每十年一次的月夜时盛开。
月光如流水一般映照在她娇嫩的叶子和柔美的花瓣上,美丽得让我心动。我着迷地期盼月夜的至来,犹如情窦初开的男子期盼着与情人的约会。
直到有一天我感觉到花丛中滋生了一种既不像魔界,也并非天界的力量。这种力量让我觉得备感亲切,似乎在很久很义以前就很熟悉了。
“我年轻而伟大的王呵,我终于苏醒了……”
午夜时分,当那一束最迷人的紫孓堇映着月亮的光辉盛开的时候,我看见一抹红色的光芒从花蕊中心升起,一个微小的透明体在光芒中变幻,然后一位扇动着蝉翼一样轻巧翅膀的女子浮在空中微笑着对我说话。
她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发端夹杂着几缕火焰般的红色,对比分明,一对淡红色的瞳仁清澈而明亮。此刻她正用这对漂亮的眼睛笑吟吟地望着我。
她和我想像中的紫孓堇一样令我痴迷。我着魔地看着她,爱怜地问:“你是谁?”
她从那个透明物体中飞出,落在我的手掌上,有着绝世的容颜的脸上满是狐疑之色。她伸出小若孑孓的手抚上我的脸颊,轻声说道:“我是虞臻,你前世的妻子,妖界的王妃,王,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的话如同一个迹团,我理不清头绪。我,戟空与幽岗的儿子,怎么会成为妖界的王?
传说中的妖界是五界中的一个特殊世界。他们的族人都是其他四界的混血儿。妖界族人的头发没有纯粹的色彩,总是掺杂着天界的金色、灵界的银色、魔界的黑色或者是属于冥界的红色。那里的圣物为桃花,然而并不是每个妖界的族人都是在桃花绽放时出生。因为有的族人会诞生在母亲所在的结界中,到成年之后才会被妖界之王所召唤。
那儿的每个人都充满着乖戾之气,他们是五大结界中最危险的人物。因此我回答虞臻说:“我的头发是纯粹的金色,我怎么会是妖界的王?”虞臻狡黠地笑了:“这只不过是一种高明的障眼法,只要到日融潭去洗一洗耳恭听,您就会明白的。”
我掬了一捧日融潭的水,淋在我的金发上,渐渐地,我的头发变回了我五百岁之前的样子,而那一层使我的黑发变得金光闪闪的物质,则是一些巨榕叶的粉末。
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五界中只有一种神力能够让物体在顷刻间变成粉末,那就是魔界族人所驾御的风!
原来,我的母亲在我五百岁生日那天,为我梳头的时候已经布置妥当了一切。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虞臻在我的肩头疲惫地打个呵欠,她说:“王,请您守护我五百年,我会为您打开尘封的记忆之门。”
五百年,我还要再等待五百年么?
虞臻在我为她构建的花房中沉睡,她的笑容在睡梦中仍然甜美地绽放,宛如精灵。她总是在睡梦中发出呓语:“青耒,我最爱的王,请在空灵之水的指引下召唤您失去的记忆吧!”
在接下来的五百年中,我的神力已足以冲破由雷电网织就的帷幔了,甚至穿越结界也不在话下。可是我不曾沿着榕树粗壮的枝干支到魔界中,我不愿见到幽岚忧愁的容貌,那曾经令儿时的我深爱着的忧愁,在时间面前褪去了它美丽的光环。
我的相貌变得更加英俊成熟,比戟空年轻时更甚。天界的族人看见我时都会窍窍私语,脸上的表情神秘而又诡辩谲,而戟空的独生子们用雷电攻击我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因为戟空要在他三千岁的时候退位,宣布天界之王的继承人。
我暗自嘲笑他们的好胜心和嫉妒心。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对天界之王的位置有所觊觎的。
虞臻已经变成一个小女孩儿的模样了,娇俏可人。她淡红色的眼眸在长达四百九十九年的修行中逐渐变成浅绿,与她银白色的长发搭配得恰到好处。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无限爱怜。在莽莽苍苍的宇宙五行之中,除了你,我已别无所有,我在心里如是说道。
一年很快就在等待中消磨过去。 5三 回忆 虞臻在她五百岁之天,将身体埋在紫孓堇花丛中,四周被一群粉色的蝴蝶所包围,形成三片叠加着的花瓣状,像极了紫孓堇。它们上下舞动,随风翩跹,轻巧地在虞臻周围穿梭往复,直到我几乎看不见她。
许久之后,它们才渐渐地慢下来,最后掉落在地上,犹如一片片凋零的花瓣。
我看见虞臻终于变成了体态轻盈的少女,她长长的头发在风中飘扬,那一刻,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她踮起脚尖在我的额前印记上吻了一下,我听见了一声久违的呼唤:“我亲爱的王啊,请在空灵之水的指引下召唤您的记忆吧——”
突然间,我的身体飘忽了起来,我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指引我进入亘古的梦境,于记忆的长河中追溯。细细的流水声在我耳畔流淌,我似乎听见从黑崖上汩汩冒出的泉水,从身边蔓延开去。
我站在黑崖泉畔,看幽岚在远处的岩石边梳理她美丽的黑发,黑杨木梳每拂过一下,便会留下一道黑亮的光泽。她的发梢上透着黑莓香气,刚刚成熟的躯体柔软而丰盈,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两道淡淡的影子,倍添忧郁。
“你喜欢她?”戟空嘲弄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若有所思的目光锁定我的视线。我不理会他,径自走开。戟空冷峻的声音悠悠地传入我的耳中:“青耒,你争不过我的——向来如此。”
我知道戟空并不爱她,如同我喜欢的一切他都要同我争夺一样,他轻而易举地俘虏了幽岚的心。
尽管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尽管他继承了父亲强大的神力,但是他仍然要与我争个高下。因为普天之下,只有我与他拥有最神圣的蓝眸。
我受到妖界之王的召唤。在五百岁之后成为了妖界的族人。在每百年盛开的桃花之下,我遇见了虞臻,她灵气逼人的模样让妖界所有的男子为她疯狂。可是她站在我面前,虔诚地垂下了眼,对我说:“青耒,我亲爱的王,请让我做您的王妃,我将用我的生命来爱您!”她的银白色的长发飘扬在风中。
那一刻,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我成为妖界新一任的王,而虞臻,则是我最爱的王妃。
在年少轻狂的记忆中,幽岚的影子似乎变得很淡了。我只是偶尔驻足于妖界之中的弄妍涧时,才会想起魔界的黑崖泉畔那个手握黑杨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秀发的女子。
虞臻有时也会帮我梳头发。坐在落地的月菡镜前,我端详着自己黑金驳杂的长发,它们在虞致灵巧的手指下那么顺从地伏在我的肩头,就像我美丽的王妃顺从而柔和地倚在我怀中一样。
然后我握住她的柔荑般纤细的手,郑重地对她说:“有人在身边是我最大的幸福。”
虞臻在镜子里的笑容如同妖界的圣物一样明艳无比。她说:“王,我知道。”
那天晚上妖界出现了极罕见的闪电。黑色的天幕狰狞地闪过那一道白光,我仿佛听见戟空阴恻的笑声,他在对我说:“我也知道。”
戟空和其余三界的王约定要以比武来确定至高无上的尊者,而最后的胜利者,可以要求任何人做任何事。
野心勃勃的冥王剑铘很快就落败。他至死都不明白世俗之心对神力的施展是一种多么大的障碍。
灵界之王冰诺冷静而聪明地退出了争斗,她所率领的族人一向与世无争,淡泊明志。
戟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闪电劈进了魔王沐风的脑袋中。我旁边的虞臻害怕得把周围的空气都搅动了。
戟空用一根手指指向我的方向,笑容神秘而又诡异。他看着我,一模一样的蓝眸在虞臻身上流转了一圈,对我挑衅:“如果你输了,我就要你的王妃做我天界的野花!”
我在他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然出手,巨大的玄风运满了手掌,使我的手掌呈现黑色。戟空的闪电与雷鸣统统都被我召来的旋风化解,卷进云层之上,无影无踪。
他金色的头发在空中飞扬,灿烂夺目,耀眼得近乎妖媚。我的视线被巨大的金光所笼罩,然后一支雷电戟那么轻而易举地穿过我的胸膛。
我看见戟空得意的笑容和虞臻凄美的面孔,如三月的桃花,纷纷败落、冷零……
而地上,落满了一地殷红,如同冥界的火焰,经久不衰。
我从久远的记忆中苏醒,胸口如同被撕裂过的锦缎,折痕无数。
原来被戟空杀死的冥王,用他最后的神力开了一个玩笑——将前世戟空的兄长投胎转世成他今世的儿子幽容翼;而青耒初恋时的幽岚,竟是他今生的母亲!
虞臻被戟空化作天界的野花,被天界族人肆意践踏,直到我的出现,她才苏醒。
而幽岚之所以要隐瞒我头发的颜色,同样也是为了我能始终如一地待在天界,以戟空庶子的身份。如果不是虞臻的出现,这个秘密一定会隐瞒很久、很久。其实,我是妖王,是戟空的敌人。
我伸出手,无比惆怅地面对着回忆和现实。我像以前一样抚摸虞臻如丝的头发,轻声说:“谢谢你,有你在我身边是我最大的幸福。”
她顺从而又柔和地倚在我的怀中,一切如昨。 64 结局 今天,也是戟空满三千岁的日子。愍天宫的仙乐悠扬地飘荡在每个角落,似宣告、似欢颂、似召唤。所有的天界之神都汇聚在愍天宫的大殿上等待戟空的出现。而在我踏入天界的九百年中,这也是第一次见到戟空。
他的两鬓不似年轻时一般如刀刃削过的利落,然而眼光仍然有神,宛若鹰隼。当他犀利的目光扫过大殿上所有的人,然后落到我身上时,我感觉到了他强烈的惊悚。
“青耒!”他惊叫出声。
我垂下眼睑,恭敬地对他说:“王,我是您的儿子幽容翼。”
戟空苍老的嘴角闪过一丝苦楚,他扬起的眉顺着嘴角的弧度落下,在中间攒起来,形成一种忧心忡忡的表情。
天界的撰簿官在殿下回话,说:“王,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请宣布吧!”
戟空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神情,他扬扬手,唤我上前。
当我站到戟空身侧而他起身向众神宣布继承人的时候,我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向他挥出致命的一掌。
我看见戟空慢慢地倒下,他脸上的表情依旧神秘而又诡异,仿佛他才是胜利者。然后他手中的卷轴落在了地上,上面用鲜红的朱砂写着继承者的名字:幽容翼。
而此刻一个巨大的封印朝我身上压下来。我在不能动弹之前看见新任冥王久违的笑容,他对我说出一句我做梦都未曾想到过的话:“戟空在生前立下了诅咒,杀死他的人将流放凡间,永世不得超生。”
在我被押送至曲桓门的时候,我看见虞臻在那里笑我。她如雷的衣衫在阴风中扬起美丽的轮廓,绝世的面孔上是难见的毅然和决绝。
“虞臻!”我怜惜地望向她。
她凄楚地给了我一个微笑,在黑暗的冥界中显得那样光彩夺目。“王,你说过,有我在你身边是你最大的幸福。”
我回她一个绝望的微笑,她的话刺在我的心中,成为永恒不变的苦痛。再见了,我的虞臻;再见,我最大的幸福。
我被推下曲桓门的时候孟婆婆给我喝了一碗茶,然后在我神智尚清的时候她告诉我,我的来世将变成凡人,用很短暂的生命去演绎一段辉煌。
我还未弄清楚什么叫做“辉煌”,就看见虞臻纵身跳下曲桓门,雪白的裙裾和衣带像一只白蝴蝶,在黑暗的轮回隧道中轻灵飞舞。
“王,我不会离开你的,因为和你在一起也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隐约听见她这么说,心中却犹如刀绞。因为在冥界规定不曾喝下孟婆汤的轮回者,来世只会变成一株植物,即使她保留有前世的记忆,也不能言语了。
而我,将终生孤独。
我孤独地在尘世间漂泊,如一抹游魂。
当我披着星月的微光扛着锄把回家时,我嗅到篱旁细密的芳香,我不知道,那是虞臻的形销;当我在春色满园的西门外踏青寻找着旧日的妙人儿时,我看见路驿之外的缤纷桃瓣,我不知道,那是虞臻的妖娆;当我于清冷的山园逗弄白鹤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月下的疏影,我不知道,那是虞臻的清峭。
当我在轮回转世的关口,我总是想起前世虞臻的模样,她凄美的笑容犹如花瓣,一层一层在我脑中浮现,我决定下一次一定要遇见她,不论她以什么样的姿态在我的面前出现。
然而千年之中,我依然孤寂得如一抹游魂,我总是会在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湖畔想起她惊艳的美丽,然后思绪随着落花在水面上浮沉不定。
我又投身于一个世纪。这里的天空很明媚,这里的笑容很柔美,这里的人们很纯粹,可是我依然觉得疲惫。我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只是潜意识地去寻找,搜索着一切事物。
我转过微角,有一位少女捧了一束淡紫色的三色堇从我身旁走过,我一回头,看见她如花的笑靥深埋在花束中,那一刻,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终于,我像一个小孩子那样泪流满面,我听见一个盘桓于脑中的声音在说:“有你在我身边是我最大的幸福……” -----------------------------来源:网络蒙阴吧 http://tieba..com/f?kz=161898305

『伍』 小时代原著结局是什么

小时代原著结局是:
尾声
顾里从沉睡里苏醒过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我,南湘,唐宛如三个人并肩站在她的病床前面。她足足盯着我们看了一分钟之后,才开口,对我们说了第一句话,她说:“我想喝水。”
我把杯子递过去,将吸管放进她干裂的嘴唇。她艰难地吮吸着,眼里滑下了一滴眼泪。但是她的嘴角却轻轻地翘了起来。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笑容。仿佛大雨过后,天空挂出的一道最大的彩虹。
当然,站在病床前的不止我们三个。
还有顾准和顾源。
在顾里沉睡的时候,我告诉了他们所有人,发生在我们身上这些乌烟瘴气的来龙去脉。顾源一边听,一边红起了眼眶。他不停地捏自己的拳头,骨节咔嚓咔嚓地响着。
说实话,我想不起来曾经什么时候看他哭过,好像这是第一次。
我以前总是不太相信那些圆满的幸福结局,古人总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见悲剧才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主题。我一直觉得那些电影电视里合家欢乐的结局,无论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邪不胜正、坏人身败名裂好人一统江湖,这些都看起来太过虚假。然而,我们这群跌跌撞撞的人,却似乎渐渐地,迎来了属于我们的,幸福美满的结局。我看着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的顾里,有一点恍惚。
我想起我在墓地里对她说过的话,我说否尺悉极泰来,苦尽甘来,最坏的一定都已经过去了。
也许我们真的已经喝完了一大杯苦涩的草药,接下来,应该是一杯香甜的美酒了。
顾里的身体一天天恢复起来。医生说康复得很好。之后只要坚持治疗,应该会有非常好的愈后效果。而就在顾里住院的这段时间里,Neil带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这个消息瞬间让顾里变成了亿万富婆。她在医院里笑得合不拢嘴,差点把喝汤的勺子吞下去。
原来那天Neil没有到别墅里和我们吃最后一顿饭,是因为他突然接到了守林人的电话。电话里,守林人说因为一场台风的登陆,顾延盛留下的那栋小木屋整个房顶被掀翻了,屋子一片狼藉,只留下了矗立的木墙。守林人问Neil如何处理,是否需要拆掉,因为整个房子已经不能用了。
Neil听到矗立的木墙时,隐约预感到了什么。于是他就连夜跑去了崇明岛。结果--
“顾里,你猜我发现了什么?”Neil贱兮兮地歪着嘴巴,金色的眉毛和睫毛,在阳光里显得闪闪发亮。
“你赶紧的。医生说,我现在不能过度用脑,否则随时可能休克,你不要逼我上法庭控告你谋杀罪。”顾里翻了个白眼。我在旁边,忍不住笑起来。她终于恢复了獠牙上毒液闪闪发光的样子,看起来格外亲切。
“那些木墙实在是站立得太稳当了,周围的巨大树木都东倒西歪,很多甚至被风拦腰吹断,但四面木板墙却没事儿,这也太不符合物理学了。所以,我就抡起锤子,把木墙凿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所有看起来是木板搭成的墙壁,全部是双层的,木板与木板之间,是一块一块金砖垒起来的砖墙。所以,台风根本吹不动这铜墙铁壁。”
“我靠,不是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吗,怎么变成林中自有黄金屋了?”唐宛如在一边,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她捧着一碗稀饭,此困森在帮顾里吹凉,此刻差点把粥吸进肺里。
“但顾延盛干吗当初把钱换成一堆黄金放在屋子里?这也太不安全了吧。”顾里皱着眉头,显然她也被这个结果吓住了。
“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谁会想到那样一座破房子里,有这么多厚实的金砖呢?连我们亲自去过的人,都没有想到。外人就更别提了。而且,我不得不说,你爸爸是个犯罪天才。”Neil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知道他在操作这笔黄金交易的时候,正好是2007年,那时候黄金跌到最低谷六百美元一盎司,你爸爸能够在这种价位大量地吃进,一定是有内部人员透露给他讯息,所以,他不敢用私人身份进行交易,这样势必会被引起调查,涉嫌内幕操作。然而,如果明目张胆地用公司的钱进行黄金交易,森亩一方面,无法说服其他股东不说,另一方面,就算其他股东同意这个决定,那么也势必将赚到的钱和所有人均分。于是顾延盛才想出了这样一个偷天换日的手法,先把这笔钱,经过错综复杂的金融衍生品,让它看起来凭空蒸发了。然后再用这笔钱,大量购入黄金,等到赚钱抛出之后,再将之前挪用的本金,填上窟窿。于是,巨大的利润就可以自己独享,同时完全没有会被调查的担忧。”
“那么,这样说起来,《M.E》也是一样的操作手法咯?”顾里一边点头,一边沉思着。
“应该是。而且有可能这个消息也是宫勋透露给你爸爸的。至于他们谁掌握了情报,谁设计出了方案,这个我们就永远都无法知道了。”Neil叹了口气,表情看起来似乎很惋惜。
“为什么?”顾里问。
“因为就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宫勋却突然中风了。所有他们家的人都飞去了意大利。昨天,他们家族已经宣布宫勋脑死。现在已经在执行遗产的法律流程层面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崇光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顾里,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少钱么?”Neil突然眨了眨眼。
“多少?”顾里挑了挑眉毛。
“你答应给我百分之十,我就告诉你。”Neil神秘地笑了笑。
“我给你百分之十五。你说吧。”顾里经过了几天前的生死考验,似乎换了个人。要是以前,她一定讨价还价,和Neil拉扯上二十个回合不松口。
“现在黄金的价格是一千四百美元一盎司,是之前顾延盛买入价格的两点三倍。你现在有接近两亿的现金。现金啊姐姐!!”Neil瞪圆了眼睛,他似乎也被自己口里的数字吓到了,“我靠,我突然到手了两千万啊!”
“你先别急啊,我还没说怎么支付呢。”顾里笑了笑,拍拍Neil的脑袋,“弟弟,我分期付款,总共分六十年支付完毕。”
Neil:“……”
顾里说完,抬起头看着正在开一个水果罐头的南湘,对她说:“我还得还公司七千万呢,顾准手里的股票,这下可大幅升值了。你抓紧时间,赶紧嫁了吧。”
南湘转过头来,冲着顾里有点害羞地笑了。
“顾亿元,”顾里突然想到什么,“这个名字不错,以后就这么叫我吧,听上去老娘就像一个美国不要脸的政客。”
我抬起头,窗外的阳光真好。无数金黄色的梧桐树叶被秋风吹拂着,仿佛成群的蝴蝶。
光束里浮动着轻盈的尘埃,我看着它们出神。对于整个浩瀚的宇宙来说,也许我们的世界,就是其中一颗小小的尘埃。我们这群人,折腾来,折腾去,眼泪流了,血也流了,最后终于踏踏实实地踩在了地上。
顾里出院那天,刚好唐宛如搬家。
是的,唐宛如又搬家了。
她上一次搬家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清晰如昨。然而,此刻她又忍不住折腾了起来。因为她在静安一家大型外资企业里,找了一份保健训练员的职业,薪水漂亮,工作轻松。所以,她耀武扬威地在静安找了套公寓,把自己倒腾了进去。
我上午帮如如收拾好,下午就要去接顾里了。我出门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我说:“要么把大家都叫上,来你这里帮你开个暖房party吧,就算是把上次我们静安别墅没有完成的聚会,给完成了。”
唐宛如倒吸一口凉气:“林萧,你说得倒容易,你知道那么多人,我要买多少菜吗?你倒拍拍屁股去接顾里了,我呢?我搞不定。我不干!”
“现在才中午不到,你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准备呢。到晚饭时间肯定够了。我让他们下午都先来你这边,帮你打下手。我负责把顾里送过来。”
“不行不行不行。”唐宛如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然后,我死磨硬泡了唐宛如半个小时,终于,她答应了。代价是我帮她搞到一张宫洺的三角泳裤签名照。我一口答应下来,但心里在想,这和让伏地魔扭秧歌一样,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一路上打电话给Neil,给顾源,给顾准,告诉他们下午聚会的地点。
等我到达医院的时候,顾里和南湘已经站在医院门口等我了。
顾里又恢复了她金花鼠的模样,脚踩着圆规一般的高跟鞋,浑身裹在黑色紧身连衣裙里,她脸上的墨镜实在太大,看起来就像她刚刚把电焊工的防护镜偷来顶在脑门上。
她一边撑着腰,一边用一种怪腔怪调的声音对我说:“林萧,你有没有人性啊?你见过接病人出院结果比病人还要晚的吗?今天算你运气好,我懒得骂你,医生告诉我,我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稍微用力说话或者呼吸,都有可能大血崩……”
我赶紧把她和南湘塞到计程车上。
车子刚刚开到威海路,我的电话就响了。我掏出手机,宫洺的名字闪烁在我的屏幕上。
我接起来听了一会儿,然后放下电话,叫司机在路边停车。
我转过头看着顾里迷惑的脸,我说:“你和南湘先去吧。我得回一趟公司。宫洺回来了。”
顾里眉毛一拧:“我本来就身体虚弱,不想去唐宛如家发疯。是你非要去,结果好了,你自己却开溜了。”
我摇摇头,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我不溜。我只是去一下,一会儿就过来。我向顾亿元保证。”
周末的《M.E》除了门卫和保安,就没什么人了。我掏出门禁卡,打开了公司的大门。
在宫洺去意大利的半个月时间,我差不多都在请假陪着顾里。只是半月时间没来,但是却感觉隔了很久。我把包放到我自己的格子间座位上,然后转身去茶水间,拿出宫洺喜欢喝的咖啡,冲了满满一壶。
我推开房间的门,他正坐在落地窗边眺望着天际线处腾起的尘烟。那是无数打桩机和起重吊臂所扬起的泥沙,这个城市每分每秒,都在改变着自己的样貌,永远不会停止。
宫洺听见开门声,转过头来。他穿着一件薄薄的驼色羊绒衫,领口开得很低,能看见他胸口的肌肉。他的袖子轻轻挽到手肘位置,小臂清晰的肌肉线条上,柔软的汗毛在阳光下泛着碎钻般的光芒。他永远看起来都是这么迷人--像谜一样的人。
“你大概都知道了吧?”他看着我,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嗓音依然带着那种令人迷乱的磁性,很冰冷,却又令人狂热。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把咖啡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我其实只是想和你说说崇光的事儿。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关心,也不重要。”他把目光重新转向窗外,他留给我一个英俊无比的侧脸,浓密的眉毛在他的眉弓和眼窝上,投下漆黑的阴影。他的下巴上有一圈青色的胡楂。他看起来比以前更成熟了。
我低着头站着,没有说话。
“崇光参与这个计划的程度,非常非常低。他甚至不知道我父亲宫勋和顾里父亲顾延盛之间的关系。所以,他也并不知道顾里牵扯进了这个事情。爸爸在要求他假装牺牲生命,以全新的人生存在的时候,仅仅只是告诉了他,公司面临了巨大的问题,必须要有一个人顶罪。而他的癌症病情,正好成为最顺理成章,不会引起怀疑的死亡。林萧,可能你不清楚我们生长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我只能说,宫勋的任何要求,我们从来都只有听命,而无法反抗。”宫洺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第一次在他的目光里感受到温热,“所以崇光真的是很单纯的,他的双手比谁都干净。所以,你不用因为这个事情,而对他有所怨恨。他比我晚一班飞机,明天就会回上海。他一定会立刻找你的,我和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心平气和地和他沟通,听他解释,不要折磨他。我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欢你。”
我胡乱地点点头。脸红起来。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你要好好对他。”宫洺突然对我露出牙齿,微笑起来,他的笑容和他身后的落日一样,有一种让人想要落泪的美,“没事儿啦,你快去过周末吧。我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也回家了。”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我走了两步,想起什么,转过身看着宫洺:“宫先生,我们有一个小小的聚会,都是你认识的人,要么……你也来和我们一起吧?”
“呵呵,不用了。太多人的场合,我不习惯。我怕闹。”宫洺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可以让司机开车送你。正好我也要回家了。”
我和宫洺站在路边等司机把车从地库开上来。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接起来,唐宛如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正在做贼:“林萧,我告诉你,我家里来一个神秘嘉宾。你猜猜看,是谁?”
我懒得猜:“我要挂了。”
“别别别,”唐宛如在那边一声惨叫,“林萧,我和你说了吧,是崇光!不过这会儿,他已经在我床上睡着了。他说他改签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来,这会儿受不了时差,先去眯一会儿,等你回来了就叫他。他说他刚刚一直给你打电话,你手机都没人接。所以他打给顾里了,听说我们在这里,他连行李都没放,就直接过来了……林萧,我和你说啊,我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蓬头垢面,浑身邋遢,却依然这么帅气,他熟睡的样子别提多迷人了,他那颤抖的眼睫毛哦……”
我不得不把电话挂了。我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听着唐宛如用如此猥琐的口气谈论着我的男朋友。更何况,此刻崇光还躺在她的床上。我真心怀疑她有可能一个月都不会换被单。
坐上车,我把唐宛如发给我的短信打开,照着上面的地址念给司机听:“师傅,麻烦你送我去一下胶州路707弄1号,靠近余姚路,是一栋教师公寓。麻烦您了师傅。”
说实话,我很少和宫洺一起坐在他车子的后座上。虽然我曾经趁宫洺不在的时候,无数次地裹着毯子躺在他宽敞的后座上睡觉甚至吃饼干。但是,真正和他肩并肩这样沉默地坐在一起,还是非常难得的。汽车行驶的速度非常快,但感觉上却仿佛静止着,完全没有颠簸起伏。玻璃窗关得紧紧的,窗外的车水马龙,完全隔绝在一片寂静的背后。狭窄的空气里,都是宫洺身上的气味,一种类似海水涨潮时的凛冽味道。
我的手机突然在这样的静谧里尴尬地响起来,我慌忙接听起来,Neil在电话里大呼小叫的:“林萧,你什么时候来啊,我们全部已经到齐啦,就等你了喂!顾里说她的医生告诉她,她手术后不能等人超过十分钟,否则腹腔里就很容易再长出一个子宫来……哈哈哈哈,对了,林萧,你男人此刻可是脱了衣服睡在唐宛如的床上啊,你再不来的话……要么这样吧,反正迟早被唐宛如下手,不如先借我一下吧……啊啊……”
他的笑声诡异地响了几声之后,就仿佛飘远了,然后传来几声惊呼,然后是盘子打碎的声音,听筒里面一片嘈杂,我能听见唐宛如的惊天分贝,很明显,Neil被唐宛如殴打了。我刚想说话,电话就断了。等我拨过去,却没有了信号。
我转过头,尴尬地对宫洺抱歉地耸耸肩。
宫洺淡淡地一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拿着手中的遥控器,把汽车上的收音机随便调了个频道。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喇叭里飘出来:“各位听众,下午好,今天是2010年11月15日。欢迎收听《历史上的今天》。在1988年的今天,也就是11月15日,苏联首次发射大型实用航天飞机‘暴风雪’号进入太空……”
车厢里回荡着收音机的电波,阳光透过玻璃,暖暖地照进来。
我突然有一种小时候星期天早上醒过来,闻着饭菜香味,听着收音机广播声的幸福感。
“前面转过路口就到了。”司机礼貌地告诉我。
我抬起头,地平线上,一轮红日将天空映照出一片灿烂的云霞。上海常年都是灰蒙蒙的天空,很少能够看见这么漂亮的火烧云。
我回过头看着宫洺,他的眉眼在绚烂的云霞里,依然笼着一层谜一样的阴影。他的目光低垂着,看起来仿佛油画里漠然的天使。我看见他眼角一道不易觉察的细纹。
这些年,他也老了。
我突然觉得,他比谁都要孤独。
车子转过路口,就停了下来。我和宫洺抬起头,看见前面堵得水泄不通。很多车子挤在一起不停地按喇叭。远处灿烂的云霞更加地浓烈,迷幻的光影把整条街照得通红,仿佛上帝把一桶巨大的红色染料打翻在了这条街上。
我和宫洺拉开车门下车,朝前面张望着。
我看了两分钟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朝前面飞奔过去。
宫洺死死地拉住我的手,把我的手腕掐出一道乌黑的淤青来。
我瘫坐在地上,膝盖擦破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当我再一次回到上海的时候,刚好一年过去。
这一次,我自己开车路过当时的路口。灿烂的云霞已经消失了。漆黑的大楼此刻依然包裹着绿色的脚手架,它孤零零地矗立在上海的暮色里,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碑。
路边有一些路人放下的白色雏菊,细碎的花瓣被秋风吹拂着,铺了一地。
我停在当初的路口,趴在方向盘上。手腕上依然残留着当时宫洺留给我的清晰的刺痛。
后来,我经常都梦见同样一个场景。
梦里我们还在大学的寝室。窗外是上午清亮的阳光,整个寝室笼罩在一片泛着柔光的洁白色泽里。顾里在饮水机面前倒腾着她刚刚搜罗来的诡异饮料,她冲了一壶蓝歪歪的东西,此刻正目光炯炯地倒进四个杯子里,准备拿给我们服用。
而唐宛如则大汗淋漓地坐在沙发上,用力地拧着一瓶运动饮料的盖子。
而我和南湘头靠着头,穿着睡衣挤在沙发上窃窃私语,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我们都依然是二十岁的年纪,苹果肌饱满发亮,宛如少女。
我们俩的头发都又黑又亮,长长软软地披散下来,缠绕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2011年11月14日
完稿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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