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寻书《胭脂雪》,10.2%的收视率获得收视桂冠,我在这里找几部女主角,胭脂般美丽聪慧的小说
娇香淡染胭脂雪,愁春细画弯弯月。花月镜边情,浅妆匀未成。佳期应有回在,试倚秋千待。满答地落英红,万条杨柳风。
我推荐几部:
《胭脂乱:风月栖情》 文 / 寂月皎皎
《胭脂绝代·禁宫柳》 文 / 三月暮雪
《胭脂绝代·玉娉婷》 文 / 三月暮雪
《胭脂诱:将军猎妻》 文 / 黛咪咪
《胭脂误:玉碎宫倾》 文/ 水凝烟
《胭脂乱:飞凤翔鸾》 文 / 寂月皎皎
2. 求几个BG的广播剧,不要BL的极度不喜欢,听着不舒服
1、《何以笙箫默》 有两个版本的不错。
一个是〖Amy.com〗的24集。
一个是〖声色留香〗的全5期+番外。
2、《清空万里》 超级搞笑。
〖颠颠出品〗CV的声音都很有爱。全4期+贺岁剧
3、《我愿意》(演播:小曾)
〖子夜柔情〗这太经典了,语言精辟。
4、《无爱不欢》(演播:小曾)
〖子夜柔情〗挺悲剧的。
5、《纸婚》(演播:小曾)
〖子夜柔情〗还没播完,挺红的。
6、《放弃你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
〖Amy.com〗的。小说挺出名的。
7、《梦里花落知多少》
〖Amy.com〗的。还算不错。
8、《匆匆那年》
也有两个版本,都不错。
9、《花开半夏》(演播:顾瑞雪,王明君)
悲剧文。
10、《初恋爱》
特悲伤的广播剧。不过真的很好听。剧情挺新颖的。
11、《和空姐同居的日子》1部,2部
姗姗的那个版本,她的声音很甜。
12、《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演播:张蕾,石宁海)
个人比较喜欢这个版本,不过王栎鑫那个版本的音乐不错。
13、《杜拉拉升职记》一部,二部
这个也很经典的说。
14、《佳期如梦》
不错的广播剧。
15、《微微一笑很倾城》
〖颠颠出品〗挺喜欢,不过至今只出了一期。
16、《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10音社出品〗还不错。
3. 求 有质量的种田文
侯门嫡女,剩女不淑,春暖花开,卿本风流,媚公卿,奸臣之女,千金笑,庶女当道和庶女生存法则,锦屏记,庶难从命,世婚,家有财妻,等。好看的种田文我大部分都看过了,现在无人分享心得,实在是寂寞啊!宿舍的人都去看BL去了,只有我一个苦守种田文!
4. 请以“为了她,你要杀我”为开头,写一篇古风虐心小说
“为了她,你要杀我?”白衣女子眼中含着泪,嘴角勾出一抹冷烈的笑,又言道专:“很好,属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你是第一个敢了一只烤兔而和我大打出手的人,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第十八房男妾?”男子眼中流出一抹不屑,走上前去,一剑刺向白衣女子,道:“去死吧,渣女!”
5. 求经典耽美虐文
风弄的《不能动》黑帮的替身虐文从头到尾一个字虐
6. 谁有好看的穿越小说 不要小白文~
《络红妆我本弃妃》
一朝梦醒,物是人非。她变成了一个众人眼中的烂人,王爷的弃妃,还差点被王爷掐死!
[虐恋] 凰女:弃妃难当
[虐恋] 悔嫁:薄情王爷的弃妃
[虐恋] 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
[古典] 斩青丝:第一皇妃
[重生] 是妃不菲:弃妃不嫁王
[免费] 我本倾城:错嫁妖孽王爷
[免费] 血蔻丹:王仇妃恨
[免费] 凤舞九天:九舞霓裳珠钗醉
[腹黑] 妃常宠爱:粉嫩王妃
[虐恋] 纠缠不休:盗心王妃
[宫斗] 宫斗文:宫婢
《宫心计:深宫怨后》文 / 落落月色
她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而他却邪魅的在她耳际说:“你是孤的皇后,生死之权在孤手上,孤准许你死,才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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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她与二皇子勾结,干出见不得人的‘羞事’。
打入冷宫,冠上‘殇国皇后’之名。
她岌岌可危,却依旧镇定自若。
然而她的无视,更引来他的动怒和惩罚……
—————
华衣丽服充满女子的孽。
女人如烟,燃烧一次便香一次。只是,有多少个一次……
《鸾凤错:亡国公主》文 / 非衣`
没有你,
怎享受这段荒唐的闹剧。
我参不透,
爱上了,
一个人的规律。
一是死别的悲剧,
一是我离去。
并没有第三种结局。
永远不忘记,
情花多美丽。
我们永世在一起,
做对天道梦想的伴侣……
《出墙王妃已失忆》文 / 花影溪
她穿越,她心痛,以为再也见不到心中的他。
但老天厚爱,她不但再次遇到他而且还嫁了他。
他对她有偏见,她忍,对她出言不逊,她忍,惩罚她,她忍,他母亲不待见她,她忍,反正她嫁的又不是她,他喜欢
执着了,痛苦了,重生了,记得了,原来执着的未必就是爱,爱在生死相随中发芽。
《穿越为妻:泼辣福晋》
张洁妤:一个因逃婚而陷入无底黑洞之中的活泼女孩,她不敢相信自己想要追求幸福却陷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被一阵狂风卷到了陌生的时代成为富贾一时的豪门千金。
一个异时代的美丽女子,一个清朝身份地位显赫的亲贵,又会展开怎样一段奇异的爱情?
《褔芙幻想记》文 / 馨者XINNEY
三个一起念书,一起长大的女孩,为了她们的梦,一直在努力的追寻。
我们都相信唐代的大诗人李白某日在路边遇到的那位执着的老婆婆所说的至理名言,不仅如此,我们还有着那位不幸被苹果砸头却发现了万有引力的牛顿的乐观精神。
通往梦想的路有多远,我们不知。
总有一些人会出现在这条路上,遇见他们,我们很幸福。
路遥,路遥,我不会慌张,因为能看见你的微笑。
经过的事情应该无法改变,除非老天爷给我们送大礼。
我,菜菜籽,和我的朋友是老天爷的礼包砸中的幸运儿。
本文就是我们的故事,褔芙的故事。
《俏皮小妞之天下无双》文 / 宝笨儿
你以为她想穿到这个根本就毫无生存空间的夜寂国吗?!
但是···若是日夜有眼前这几位皇子帅哥们陪伴,就是当这个伴读小书童她也甘心啦···
哦哈哈哈哈···不要怀疑她这个侍候诸位帅哥的打工小妹就没有定力哦,她可是坚决走清纯路线的说···
《穿越时光的爱如影随形》文 / 千文寻
未穿越前,她是孪生姐妹之一,因为妹妹临终所托,她答应陪伴妹妹心爱之人一生一世。
无意中成为了演员的她,在枪声和烟雾中穿越,第一
站到了六七十年代的香港,成为当红明星,与两个男人纠缠不清,痛苦不已。
爱如影随形,不管需要不需要,都无法摆脱。
《无双戏天下》文 / 小杏树
在外面的世界,她是一个商场上的传奇。在各国各地都有
她旗下的产业。
在家里她只是一个爹不知,无人爱,给人嘲笑的哑巴子。
但这也是她自己自愿。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不会成为她
那个爹巩固地位的棋子。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拥有自由。也只这样她才可以享受那
个伟大的“穿越古代必去体验之旅”!!!
这些看你喜欢不,个人比较喜欢红袖的言情文......................
7. 求值得听值的推荐的 言情【有声】小说(结局要圆满的)请注意是【有声】小说
我有 何以笙箫默(多人配音 效果很好)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珊珊) 下班抓紧谈恋爱(马路) 挽红颜(穿越的)
8. 华胥引珍藏版番外
可以看 谁说没有版权的
9. 极度极度极度虐心的耽美小说。
《十年》
《花容天下》系列
《相会于加勒比海》
《与爱无关》《与痛有关》
《醉卧红尘》
《错落》
《橙黄》
《药》
10. 哑吧新娘是谁的著作在哪里可以看到书籍
民国前二十年左右,北平城里。
这是个庭院很深的大宅子,包括三进房子和三个花园,门口有石狮子守门,黑漆的大门上挂着两个铜门环,门上方悬着一块金色的匾——逸庐。这是柳逸云的家。柳逸云是标准的书香世家,也是北平的望族。
在内花园里,正有两个少妇坐在一棵大槐树下刺绣,另外两个丫鬟垂手侍立着。这是一个仲夏的午后,树上,蝉鸣正喧嚣着,除了蝉鸣之外,一切静悄悄的。两个丫鬟摇头晃脑的直打瞌睡。
“哦——”突然,少妇中比较年长的一个轻轻的惊呼一声,挺直了腰,把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
“怎样了?”较年轻的一个紧张的问。
“没什么,”前者微笑了起来,一种属于母性骄傲与喜悦混合起来的笑。“我觉得孩子在肚里练太极拳。他踹了我一脚,我几乎可以抓住他的小脚。”她用手在肚子上轻轻的抚摸着。
“噢,表姐,”年轻的一个说:“怎么我肚子里从来不动呢?”她也用手抚摸着肚子。
“你还早呢,你只有三个月,是不会动的,等到六七个月的时候,就会动了。”
针线被放在膝上,两个少妇热心的谈了起来。
“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年长的一个说:“逸云已经快四十了,我也将近三十,这才是头一遭怀孕,希望能是个男孩子,如果是女孩,我就要给逸云纳妾了。”
“我也希望生个儿子,方家三代单传,现在,两个老人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巴不得我一口气给他们生十个八个孩子……”
“哈,生孩子又不是下小猪……”
“表姐!”
“噢,”前者为自己失言说出的粗话脸红了。
“我们来算个卦,看看是男孩子还是女孩。”
“你一定是男孩子,你的肚子尖尖的。”
“表妹,”年长的一个,也就是柳太太说:“假若我们都生了儿子,我们要让他们结拜为兄弟……”
“对了,”方太太说:“我们表姐妹这样好,如果都是女儿,就结为姐妹,如果是一男一女……”
“就结为夫妇。”柳太太接口说。
“一言为定吗?”方太太问。
“当然!”柳太太严肃的说,从手上取下了一个玉环,递给方太太:“我们先交换信物,以后不许反悔哟!”
“哪一个反悔就不得好死!”方太太说,取下了脖子里的一条琥珀项链,郑重的交给柳太太。然后,两个妇人相视而笑,方太太握住了柳太太的手说:“表姐,从此,我们更亲一层了。明天我要回家了,下个月你到我家做客去。”
“挺着大肚子,怪不好意思的,等满月以后再去吧。今天我们说的话可得算数哟!”
“你们柳老爷不会反对吧?”
“什么话?当然不会!你们老爷呢?”
“也绝无问题!”两个女人微笑的对望着,手握着手。两个孩子的终身就在她们握着的手里决定了。
柳太太生了个男孩子,取名静言。
方太太生了个女孩子,取名依依。
五年后,在同一棵槐树底下,两个女人又聚首了。方太太死命拉着柳太太的衣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表姐,你怪我好了,你骂我好了,我一定要悔婚!哪怕我应了誓,不得好死,我也要悔婚。我怎么想得到依依生下来是个,是个,是个哑巴!我不能毁掉你们静言一辈子,表姐,你给他另订一头婚事吧!”
“表妹,慢慢来。”柳太太沉痛而严肃的说:“假如你们依依是个正常的孩子,我同意你悔婚,现在依依既然是个哑巴孩子,我们柳家绝不悔婚!表妹,你这一生也够苦了,唯一一个孩子又是残废,老爷又三房四房的讨姨太太……你想想,依依如果不嫁给静言,将来难道做一辈子老姑娘?你自己也受一辈子气吗?我们柳家不是无信无义的,我们姐妹的交情也不止这些,是不是?表妹,我告诉你,静言除非娶依依,要不然我永不许他娶妻!”
“哦,表姐!”
方太太喊了一声,抱住柳太太,失声痛哭。柳太太安慰的拍着方太太的肩膀,轻轻的说:“放心吧,表妹,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老天自会有安排。”
柳静言坐在书房里,烦躁的望着面前的书本。革命带来一个新的世界,也带来了许多新的思想,但他却依然要牺牲在旧社会的指腹为婚之下。这是不公平的,但他却无法反抗。婚期已经择定了,就等着他去做那个倒楣的新郎。他从没有见过方依依,或者,在很小的时候,他们曾经一起玩过。反正,他对依依一点印象都没有,一个哑巴,凭什么他该娶一个哑巴呢?只为了母亲那个近乎儿戏的指腹为婚!近来,他看了许多翻译的西洋文学,他欣赏他们那种赤裸裸的恋爱,没有媒妁之言,更没有这种荒谬无比的指腹为婚!他的一些朋友们,都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娇妻,而他,从一落地起,就被命运判定了要有一个哑巴太太。他真想反叛这个命运,甚至想逃婚。受到新思潮的熏染,柳静言对于这许多传统的旧习惯都感不满,尤其对于中国古老的婚姻法。两个毫无感情,未谋一面的陌生人,就硬要在一夜之间结成夫妻,这确实是不合情理的!
“我要反抗!我要反抗!”他郁愤的想。
书房门被推开了,柳逸云走了进来,看到了父亲,柳静言立即站起身来,垂手而立,恭敬的喊了一声:“爸爸!”
柳逸云在椅子里坐下来,他是个满腹诗书,有着顽固的旧脑筋旧思想的老人。在这个家庭里,他有着无比的权威和力量。望了柳静言一眼,他安静的说:“静言,过来!”
柳静言向前面走了两步。
“明天起,不必到书房来了,”柳逸云说:“好好准备婚事,你知道,男婚女嫁,这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也是做人的义务。”
“是的,爸爸。”柳静言恭敬的应了一声。心中却在忿忿不平。准备婚事,还有什么要他准备的呢?除了做新郎必须自己去做之外,别的事大家早给他做了。他真奇怪,为什么他们不连新郎也代他做呢?
“关于你的这门婚事,”柳逸云沉吟的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大愿意。但是你母亲和方家指腹为婚的,当初并没有料到依依会是个哑巴。我们读书人,以信义为重,绝不能因对方是个哑巴而退婚,你了解吗?”
“是的,爸爸。”
“现在,我告诉你,你必须娶方依依,这是做人的责任。假如你不喜欢她,你尽可以三妻四妾往家里娶,可是,方依依一定要做你的元配。”
“是的,爸爸。”柳静言应着,三妻四妾,他又何尝想要什么三妻四妾?他无法告诉父亲,他的思想和愿望,他愿意有一个感情很好的如花美眷,闺中唱和,白头偕老,一个就心满意足了!何必什么三妻四妾呢?
“你看,静言,”柳逸云认为他已经给儿子解决了心中的不快,点点头说:“做父母的不会让你受委屈,哪怕你头一天娶了方依依,第二天就要纳妾,我都可以同意。家里的丫鬟,你有中意的也可以收房。明白吗?”
“是的,爸爸。”
“好吧,现在到你母亲那儿看看去,不要整天闷在书房里,让你母亲担心。”
“是的,爸爸。”柳逸云站起身来,从容不迫的跨出了书房。柳静言垂手恭送,等父亲走远了,他才颓然的坐下来,把书本狠狠的在桌上掷过去,喃喃的说:“果真娶上七八个姨太太对方依依难道就算了了责任吗?她又何尝愿意做一个名义上的傀儡妻子!”
一星期后,婚礼如期举行,排场之大,陪嫁之丰,使路人为之侧目。一路上,新娘的花轿领先,后面跟着七八十台陪嫁,鞭炮声,鼓乐声,热闹空前。花轿进了柳家的大门,宾客盈门,大家争着看新娘。新娘被喜娘搀了出来,凤冠霞帔,花团锦簇。颤巍巍的,由喜娘搀扶着行礼如仪。
交拜天地时,柳静言曾看了方依依一眼,喜帕盖着脸,无法看到面目,腰肢袅娜,娉娉婷婷,好苗条的身段!行完礼,参拜祖先牌位、父母、长辈。然后,在宾客的议论中,他不止听到十次“哑巴”的字样,像一根针扎在心里,他觉得一阵尖锐的刺痛。请客、闹酒……一切都过去了。他被送进新房里,和新娘吃合卺酒。走进新房,他一眼看到新娘垂头坐在椅子里,喜帕依然遮着脸,两个喜娘侍立在侧。他看着她,一刹那间,竟失去揭起喜帕的勇气。谁知道在那喜帕后面,是一张怎样的脸!她除了是个哑巴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缺陷?站在那儿,他迟迟不前。喜娘中的一个,对他点点头,鼓励的笑了笑。他终于走了过去,鼓起勇气,揭起了那一块遮在他们之中的屏幛。一瞬间,他愣了愣,然后,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动作,他用手轻轻的托起了新娘的下巴,仔细的凝视这一张脸。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由于被他托起下巴而吃了一惊,惶恐中,睫毛很快的抬起来,对他仓皇的扫了一眼,已经够了,这已足以让他看清她那对澄清如水、光亮如星的眼睛。眉毛弯弯的覆盖在眼睛上方,清晰的显出两条处女的眉线。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张可怜兮兮的小嘴,那么小,那么柔和,那么秀气。白皙的皮肤,细腻、润滑,像一块水红色的玉石……他不可能希望再有一个比她更美的妻子了。一刹那间,他明白为什么方家在婚前不让依依和他见面,他们是存心要在洞房里给他一个惊喜,以弥补另外一方面的缺陷。他放下手来,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两个喜娘都笑开了,于是,他糊糊涂涂的和新娘喝了交杯酒,又糊糊涂涂的发现,房间里的人都走光了,只留下了他和新娘两人。
好一会儿,他惶惑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终于,他走到她身边,对她微笑,她恐慌的看看他,显然比他更慌乱,更不知所措。
“你很美。”他赞美的说。
她茫然的望着他的嘴,就无助的垂下了头。他像遭遇到一下棒击,顿时明白她根本听不到他的话,她是个聋子。似乎所有的聋子都是哑巴,所有的哑巴,也都是聋子。但,事先,他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没有料到她又哑又聋!他颓然的退后了两步,倒进椅子里。
“我的天!”他喃喃的叫。
看到他的表情,她明白了,她颦眉凝视了他一会儿,眼睛里有着悲哀的疑问,好像在惶恐的问他:“你难道不知道?难道他们竟没有告诉你?难道你是被骗娶了我?”
柳静言望着面前这张脸;太美了,太好了!他无法相信,具有这么美丽的脸的人竟是个天聋地哑!他用手蒙住了脸,对冥冥中安排一切的神灵生气,他摇着头,自言自语的说:“这是不应该的!她应该是一切完美的化身,这是不公平的!老天一定弄错了什么地方!”
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她了解他在说话,却徒劳无功的想明白他在说什么。他脸上那个绝望的表情打击了她,她闭上眼睛,匆遽的低下头去,两滴泪珠迅速的沾湿了黑而长的睫毛。体会到在洞房内流泪是不吉利的,她竭力忍耐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柳静言从自己的思想中觉醒了,立即明白自己的态度刺伤了她,他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虽然明知道她听不见,他仍然温柔的、怜悯的对她说:“你很美,你也十分可爱,我知
道你的缺陷,但是,你放心,”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颊:“我会好好的待你的,不会弄许多妻妾来让你寒心。”
他温柔的凝视她的脸,叹了口气。“你真美!”
她疑问而顺从的看着他,于是,他问:“你会不会写字?”
她不解的对他瞪大眼睛。
“我真糊涂,”他喃喃的说:“我必须弄习惯不对你用言语。”
他做了个写字的姿势,她了解了,羞怯的点了点头。
“好吧,”他自语说着:“看样子,以后我们只能用笔交谈了,我可弄不惯指手画脚的交谈法。”
他对她温和的微笑,知道他没有鄙视和恶意之后,她以一种畏怯的、腼腆的神情望着他,别有一种娇羞脉脉,楚楚可怜的韵致。他心动的看着她的眼睛,把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膀上。“该睡了吧,是吗?”他柔声问,望着桌上高烧着的两支红烛,和火焰下堆着的两大朵烛花。
两个月过去了,柳太太惊喜的发现儿子竟非常满意于他的哑妻。他经常待在房间里,不大外出,也不常上书房。一天,一个小丫头看见他在给依依画眉,于是,阖府都取笑起柳静言来,柳静言的异母妹妹静文笑着说:“哥哥,你是不是学张敞呀?”
“别忙,”柳静言指着妹妹说:“总有一天,你的张敞会给你画眉的!”
柳静文顿时羞红了脸,仓促间想报复哥哥一下,立即毫不思索的说:“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可惜,我这个新嫂嫂没办法低声问哩!哥哥,她可是指手画脚的问吗?”
柳静言马上变了色,沉下脸去,转过身子,一言不发的走开了。从此,家中的人不敢在他面前提少奶奶是个哑巴,甚至于不敢暗示到这个上面来。柳静言喜欢他的妻子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事。而这位新的少奶奶既不会说话,就和任何人都没有冲突,她又很懂得侍奉翁姑,彬彬有礼。因而,从上到下,对她也都很客气,但是,也有一些人在暗暗的嫉恨和鄙视她。
时间一天天过去,柳静言开始在他的哑妻身上发现了许多优点:温柔、顺从、娴静,还有一肚子的诗章。
这天,柳静言和几个年轻的朋友有一个聚会,这是他婚后第一次和朋友们相聚,大家刚见了面,就互相打趣了起来,其中一个拍着他的肩膀说:“静言兄,你的名字取得很好,静言,你就果然娶到一个‘静言’的妻子了。”
柳静言变了色,但另一个又大笑起来说:“静言兄,这么久见不到你的面,大概忙着和娇妻‘默默谈心’吧!”
“你有没有学会手语?”第三个问,自己嘴里咿咿唔唔的学着,手上乱比了一阵,然后随口诌了两句打油诗:“娇妻漫抬莲花指,君情妾意两不知!”
“说说看,”第四个说,一面挤挤眼睛:“你们的第一夜怎么度过的?”
这些朋友原是和柳静言玩笑惯了的,可是,这次,柳静言却勃然大怒,他冷冷的说:“请注意,谈话最好不要涉及闺阁。”
“怎么,”一个说:“你向来以新派自居,怎么也这样老夫子起来?”
“是的,”柳静言板着脸说:“我的妻子是个哑巴,这很好笑是不是?”
“哦,别提了,开玩笑嘛!”一个笑着说,过来拉柳静言:“坐坐坐!别生气。”
“开玩笑!”柳静言甩甩袖子,大声说:“为什么不拿你们的妻子来开玩笑?”说完,他气冲冲的转过身子,大踏步的拂袖而去。
回到家里,柳静言一直冲进自己房里。依依正在窗前刺绣,看到他满脸怒气的跑进来,就诧异的站起身子,默默的望着他。柳静言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长叹了一声,就躺在椅子里生闷气。依依走了过来,拿了一份纸笔,匆匆的写:“为什么生气?”
柳静言写:“为了你。”
“我做错了什么?”依依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惊惶。
“不是你错了,是老天错了。”柳静言写。
“老天怎么错了?”
“不该把你生成哑巴!”
依依执着笔的手颤抖了,过了好久,才写:“谁给你气受了?”
“别提了,不相干的人。”
“是妹妹吗?你不要为我和妹妹生气好吗?”
依依写着,脸上有着耻辱、伤心、难堪。妹妹指的是静文,她是柳逸云姨太太所生的女儿。柳静言审视着依依,抓起笔来写:“静文欺侮了你吗?”
“没有!”依依惶然的写:“绝没有的事!她待我好极了!”
柳静言凝视了依依好一会儿,他明白,柳静文一定表示过什么。他开始了解,依依在他们家的地位是很难处的,这个大家庭,到处都充满了仇恨和嫉妒。父亲的三个姨太太都嫉恨他这个独子,而现在,他这个得宠的哑妻该是她们的欺侮嘲笑的对象了。
“依依,我不许任何人嘲笑你!”他写,怜惜的望着他那楚楚可怜的妻子。
依依拿起笔来,大眼睛眨了眨,匆匆的写下去:“静言,只要你待我好,我什么都不怕,以前在方家的时候,我受的气比这里多得多,我的异母弟妹们成天取笑我。现在,你对我这么好,我已经是置身天堂了。只要你不嫌我身有残疾,允许我终身侍奉,则我再无所求了。”
柳静言把她揽过来,轻轻的吻了她。
第二年春天,依依怀了孕。
这是柳家的一个大消息,柳静言是柳逸云的独子,现在,第三代即将来临了。柳太太高兴得整天笑得合不拢嘴,柳逸云也满面春风。柳静言自己是乍惊乍喜,要做父亲的新奇感和喜悦使他成日晕陶陶。依依顿时成了柳家的宝贝,柳太太马上下令不让依依做任何一点事情,连晨昏定省都要她省掉。厨房里整日忙着给依依做东西吃,什么燕窝海参的忙个没完。柳太太自己每天都三番两次的往儿媳妇房里跑,问这样,问那样。连累着三个姨太太也跟着跑。柳家的规矩大,姨太太等于是大太太的侍女,大太太到那儿,姨太太必须要追随侍奉。一时,下人们和姨太太们都怨声载道。
一天,柳太太到二姨太太屋里去,一进门,就听到静文在尖声尖气的说:“这个哑巴现在变成凤凰了。谁知道生下个什么玩意儿来?八成也是个小哑巴!”
柳太太走进去,气得脸色发青,静文一看到柳太太,就短了半截,嗫嗫嚅嚅的喊了一声:“妈!”
二姨太太也吓得站了起来,不敢说话,柳太太走过去,对着静文就狠狠的打了两个耳光,骂着说:“我把你这个烂了嘴的丫头打死,赶明儿一定给你配个哑小子,看你还背后嚼舌头不?”说着,又气呼呼的对二姨太太说:“你养的好女儿!平常一点儿也不知道管教,学得这样尖嘴尖舌。孩子生下来,要有一点儿不对,看我不找你们算账!”
柳太太气冲冲的走了。依依又结下了一段解不开的怨。没多久,依依就发现,只要柳太太和柳逸云父子不在,她身后就有许许多多丫头下人们指手画脚,咿咿啊啊的学她,当了她的面嘲笑她。吓得她躲在屋里,再也不敢出来。
这天,柳静言从外面回来,才走进卧房,就看到依依靠在窗子前面流泪。看到了他,依依忙背过身子,拭去了泪痕,强颜欢笑来接待他。柳静言皱皱眉头,拿了纸笔写:“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依依写。
“别骗我,告诉我你为什么流泪?”
“我没有流泪,是沙子迷糊了眼睛。”
“我不信。”
依依望着他,沉吟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写:“别人告诉我,你娶我是因为爹答应你娶七个姨太太,是吗?”
柳静言望着她那微红的脸和微红的眼睛,“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笑着写:“不错。”
“那么,怎么还不娶哩!”依依嘟着嘴写。
“时候还没到呀,等你讨厌我,不要我的时候!”
依依抛掉了笔,投身在他怀里。这正是晚上,她散着一头浓发,胳膊放在他膝上。柳静言不禁想起古诗里的一首《子夜歌》: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他把这首诗写下来给她看。依依红着脸,深深的看着柳静言。然后拿起笔,写了一首乐府诗: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写完,她悄悄的望了柳静言一眼,又在诗边写了一行小字:
“但愿君心似我心——行吗?”
柳静言握住她的手。两人静静的依偎在窗前,望着月亮上升,望着满院花影,望着彼此的人,彼此的心。柳静言可以听到露珠从枝头上坠落的声音,檐前的一对画眉鸟在细诉衷曲,阶下有不知名的虫声唧唧。他渴望把这些声音的感受传给他那无法应用听觉的妻子,抬起眼睛,他望着她,她眼光清莹,神情如醉。他知道,他无需乎告诉她什么,她领受的世界和他一般美好。从没有一个时候,他觉得和她如此接近,好像已经合成一个人。
这年冬天,天降大雪,柳静言的大女儿在冬天出世了。那段时间,对静言来说,简直是世界末日。窗外飞着大雪,依依的脸色好像比雪还白。生产的时间足足拖了二十四小时,望着依依额上的冷汗,挣扎,惊悸,他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家中的仆妇穿梭不停,母亲和姨太太们拼命把他往产房外面推。他奇怪母亲和姨太太们都一点儿不紧张,难道没有同情心,不知道他的依依正在生死线上挣扎?每听到产房中传来依依的一声模糊、痛苦的咿唔声,他就觉得浑身一阵痉挛。终于,当他开始绝望的认为,这段苦刑是永无终了的时候,产房中传出一声嘹亮的儿啼。他猛然一惊,接着就倒进椅子里。
“谢谢天!”他喃喃的说,一瞬间,感到生命是如此的神奇,一个由他而来的小生命已经降临了。
他向产房冲去,一个仆妇开门出来,对他笑笑说:“恭喜少爷,是个千……不不!少爷现在还不能进去,要再等一下!”
千金!一个女孩子!但是,管他是男是女吧,他只想知道依依好不好,仆妇笑得合不拢嘴:“当然少奶奶很好,孩子也好,再顺利也没有了
这么久的痛苦,还能称作顺利?柳静言对仆妇生气,奇怪她们的心如此硬!然后,柳太太和姨太太们出来了,柳太太满脸沮丧,使柳静言一惊,以为依依还是完蛋了。但,柳太太只说:“是个女孩子!”
“头一胎生女,下一胎保证生男。”大姨太说,于是,柳静言才明白,母亲的沮丧是因为生了个女儿。不顾这些,他冲进了房里,一眼看到依依躺在枕头上的那张脸,那么苍白,
那么憔悴,大眼睛合着,有两滴泪水正沿着眼角滚下来。他又一惊,跑过去,握住了依依的手,一时间,竟忘了依依听不见,对她叫着说:“你好吗?你没有怎么样吧!”
依依张开了眼睛,对他无力的看了一眼,就转头过去,望着床上的孩子。柳静言才发现那个裹在襁褓里的小婴儿,一张红通通的、满是皱纹的小脸。他好奇的看着那个蠕动的小生物,一时无法把这小生物和自身的关系联系起来,只觉得奇异和惶惑。但,当他俯身去审视这孩子时,父性已经在他心中温柔的蠢动了。他用手指轻触了一下孩子柔嫩的小脸,小家伙受惊的张开了眼睛,柳静言深吸了口气,惊喜的望着依依。然后,满屋子乱转,终于找到了一份纸笔,他眉飞色舞的写:“孩子很漂亮,像你。”
他把纸条给依依看,依依抬了抬眉毛,眼睛里有着疑问,示意要笔,柳静言把纸笔递给她,她写:“你喜欢她吗?”
“当然。好极了。”
依依脸上浮起一层欣慰的笑,又写:“我很抱歉,下一胎或者会是男孩子。”
柳静言有点生气的抢过纸笔写:“生孩子如此痛苦,我希望你再也不要生了。”
依依惶然,提起了笔:“别胡说,我一定给你生个男孩子。”
柳静言叹口气,对依依摇摇头,温柔的笑笑。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声音清脆响亮,柳静言高兴的听着孩子的哭声,在纸上写:“孩子的声音很好。”
“是吗?”依依写,脸上既关怀,又欣慰:“那么,她不会是个哑巴了?”
“当然。”柳静言拂开依依额上的头发。
“谢谢天!”依依写了三个大字,就如释重负的闭上眼睛,疲倦的入睡了。
孩子因为生在下大雪的日子,由祖父取名为瑞雪,但,全家都叫她雪儿。雪儿虽是个女孩子,可是,没多久,却也获得了上下一致的钟爱。主要因为雪儿长得美极了,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如她的母亲,挺直的鼻子和神采飞扬的眉毛又活像柳静言。她是父母的结晶,综合了父母二人的优点。不过,在这个复杂的大家庭里,得宠并非幸事,姨太太们成天在依依背后,想抓住她们母女的错处。
这天,雪儿快满一周岁了,奶妈抱着她在院子里晒太阳。柳静言走了过去,在雪儿背后叫:“雪儿,来,让爸爸抱抱!”
雪儿伏在奶妈肩上,对身后父亲的呼唤恍如未觉。柳静言突然打了个冷战,他示意奶妈不要动,走了过去,在雪儿身后大声叫:“雪儿!”
雪儿依然故我,既不回头,也不移动,只专心的啃着奶妈肩上的衣服。柳静言感到心往下沉,一直沉到底下。发了半天呆,他从怀里取出一个怀表,放在雪儿的耳边,雪儿不动,他换了另一边耳朵试试,雪儿仍然不动。他收起表,沉重的走进房里,靠在椅中。依依正忙着给孩子做小衣服,看到他脸色不对,就用一对疑问的眼睛望着他。他取了纸笔写:“我想带雪儿去看看医生。”
“为什么?”依依惶惑的写。
“我怀疑她耳朵有毛病,多半她是个聋子,那么,她也永不能学会说话了。”
依依骇然的站起身来,膝上的针线篮子滚在地下,翻了一地的东西。她冲出房间,找到奶妈,把雪儿抢了过来,抱进房里,茫然的望着她。她看看雪儿的嘴,又望望雪儿的耳朵,慌乱的摇撼着雪儿的身子。
柳静言走过去,找了一个铜质的水盂,拿一根铁质的火筷,在雪儿耳边猛敲了一下,立即发出“当!”的一声巨响。雪儿正望着母亲笑,玩着母亲发边簪的一朵珠花,这声巨响对她丝毫不发生作用,她依然玩着珠花。柳静言颓然的丢掉水盂和火筷,倒进椅子里,用手蒙住脸,绝望的说:“老天!老天!又是一个方依依!只是,她可没一个指腹为婚的柳静言。带着终身的残疾和耻辱,她这一生将如何做人呢?老天啊,这种残疾循环遗传,要到哪一代为止?这是谁造的孽呢?”
依依紧紧的抱着雪儿,她知道柳静言的试验失败了,她有一个和她一样的女儿!望着雪儿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张美得出奇的小脸,她的面色变得惨白了。她把雪儿放在床上,自己扑在床边,把头放在床沿上,心中狂乱的呼号乞求着:“上帝哦,我愿意再瞎掉一只眼睛,代替我女儿的聋耳!不要让我的痛苦,再沿袭到下一代的身上!”
第二天,柳静言带雪儿去看了一个西医,证明了柳静言的猜测,雪儿果然是个聋子,因为听不到声音,也永不可能学会说话。柳静言问起这种病的遗传率,知道十分复杂。事实上,依依的父母都正常,如何依依会是聋哑,就要推溯到好几代之前去。而雪儿的后代,也不能保险正常,至于依依以后的子女,是正常抑或不正常,也不能说一定。带着一颗沉重的心,柳静言回到了家里。把雪儿交给依依,就把自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