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求莫泊桑的短篇小说〈〈项链〉〉全文
全文:
世上的漂亮动人的女子,每每像是由于命运的差错似地,出生在一个小职员的家庭;我们现在要说的这一个正是这样。她没有陪嫁的资产,没有希望,没有任何方法使得一个既有钱又有地位的人认识她,了解她,爱她,娶她;到末了,她将将就就和教育部的一个小科员结了婚。
不能够讲求装饰,她是朴素的,但是不幸得像是一个降了等的女人;因为妇女们本没有阶级,没有门第之分,她们的美,她们的丰韵和她们的诱惑力就是供她们做出身和家世之用的。
她觉得自己本是为了一切精美的和一切豪华的事物而生的,因此不住地感到痛苦。由于自己房屋的寒伧,墙壁的粗糙,家具的陈旧,衣料的庸俗,她非常难过。这一切,在另一个和她同等的妇人心上,也许是不会注意的,然而她却因此伤心,又因此懊恼。
那个替她照料琐碎家务的布列塔尼省的小女佣人的样子,使她产生了种种忧苦的遗憾和胡思乱想。她梦想着那些静悄悄的接待室,如何派着两个身穿短裤子的高个儿侍应生听候指使,而热烘烘的空气暖炉使得两个侍应生都在大型的圈椅上打盹。
她梦想那些披着古代壁衣的大客厅,那些摆着无从估价的瓷瓶的精美家具;她梦想那些精致而且芬芳的小客厅,就可以和亲切的男朋友在那儿闲谈,和那些被妇女界羡慕的并且渴望一顾的知名男子在那儿闲谈。
她跳起来抱着她朋友的颈项,热烈地吻了又吻,末后,她带着这件宝贝溜也似地走了。晚会的日子到了,骆塞尔太太得到极大的成功,她比一般女宾都要漂亮,时髦,迷人,不断地微笑,并且乐得发狂。
一般男宾都望着她出神,探听她的姓名,设法使人把自己引到她跟前作介绍。本部机要处的人员都想和她跳舞,部长也注意她。
她用陶醉的姿态舞着,用兴奋的动作舞着,她沉醉在欢乐里,她满意于自己的容貌的胜利,满意于自己的成绩的光荣;满意于那一切阿谀赞叹和那场使得女性认为异常完备而且甜美的凯歌,一种幸福的祥云包围着她。所以她什么都不思虑了。
她是清晨四点钟光景离开的。她丈夫自从半夜十二点钟光景,就同着另外三位男宾在一间无人理会的小客厅里睡着了;这三位男宾的妻子也正舞得很快活。
他对她的肩头上披上了那些为了上街而带来的衣裳,家常用的俭朴的衣裳,这些东西的寒伧意味是和跳舞会里的服装的豪华气派不相称的。她感到了这一层,于是为了避免另外那些裹着珍贵皮衣的太太们注意,她竟想逃遁了。
骆塞尔牵住了她:“等着吧。你到外面会受寒。我去找一辆出租的街车来吧。”不过她绝不听从他,匆匆忙忙下了台阶儿。等到他俩走到街上竟找不着车了;于是他俩开始去寻觅,追着那些他们远远地望得见的车子。
他俩向着塞纳河的河沿走下去,两个人感到失望,浑身冷得发抖。末了,他俩在河沿上竟找着了一辆像是夜游病者一样的旧式轿车——这样的车子白天在巴黎如同感到自惭形秽,所以要到天黑以后才看得见它们。
车子把他俩送到殉教街的寓所大门外了,他俩惆怅地上了楼。在她,这算是结束了。而他呢,却想起了自己明天早上十点钟应当到部。
她在镜子跟前脱下了那些围着肩头的大氅之类,想再次端详端详无比荣耀的自己。但是陡然间她发出了一声狂叫。她已经没有那串围着颈项的金刚钻项链了!
出处:出自法国作家莫泊桑的《项链》。
(1)莫泊桑短篇小说绳子原文扩展阅读:
创作背景:
在19世纪80年代的法国,资本主义恶性发展,大资产阶级当权,对人民巧取豪夺,政府中贪污风行,社会上道德沦丧,资产阶级骄奢淫逸的糜烂生活和惟利是图的道德观念影响到整个社会,追求享乐追求虚荣,成为一种恶劣的社会风气。
这种社会风气在小资产阶级当中同样盛行。由于这个阶级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地位极不稳定,他们总想摆脱这种处境,跻身于上流行列。
但是,只有少数人获得成功,而大多数在资本主义的竞争中落入更悲惨的遭遇。《项链》采用了以物写人的手法,将项链作为一条主线,从它与人物的多重关系出发,用它牢牢系住人物的行为、语言和心理活动,使读者透过项链对女主人公的形象一目了然。
B. 莫泊桑的《项链》的全文
全文:
世上的漂亮动人的女子,每每像是由于命运的差错似地,出生在一个小职员的家庭;我们现在要说的这一个正是这样。她没有陪嫁的资产,没有希望,没有任何方法使得一个既有钱又有地位的人认识她,了解她,爱她,娶她;到末了,她将将就就和教育部的一个小科员结了婚。
不能够讲求装饰,她是朴素的,但是不幸得像是一个降了等的女人;因为妇女们本没有阶级,没有门第之分,她们的美,她们的丰韵和她们的诱惑力就是供她们做出身和家世之用的。她们的天生的机警,出众的本能,柔顺的心灵,构成了她们唯一的等级,而且可以把民间的女子提得和最高的贵妇人一样高。
她觉得自己本是为了一切精美的和一切豪华的事物而生的,因此不住地感到痛苦。由于自己房屋的寒伧,墙壁的粗糙,家具的陈旧,衣料的庸俗,她非常难过。
这一切,在另一个和她同等的妇人心上,也许是不会注意的,然而她却因此伤心,又因此懊恼,那个替她照料琐碎家务的布列塔尼省的小女佣人的样子,使她产生了种种忧苦的遗憾和胡思乱想。
她梦想着那些静悄悄的接待室,如何蒙着东方的帏幕,如何点着青铜的高脚灯檠,如何派着两个身穿短裤子的高个儿侍应生听候指使,而热烘烘的空气暖炉使得两个侍应生都在大型的圈椅上打盹。她梦想那些披着古代壁衣的大客厅,那些摆着无从估价的瓷瓶的精美家具。
她梦想那些精致而且芬芳的小客厅,自己到了午后五点光景,就可以和亲切的男朋友在那儿闲谈,和那些被妇女界羡慕的并且渴望一顾的知名男子在那儿闲谈。
然而事实上,她每天吃晚饭的时候,就在那张小圆桌跟前和她的丈夫对面坐下了,桌上盖的白布要三天才换一回,丈夫把那只汤池的盖子一揭开,就用一种高兴的神气说道:“哈!好肉汤!世上没有比它更好的……”
因此她又梦想那些丰盛精美的筵席了,梦想那些光辉灿烂的银器皿了,梦想那些满绣着仙境般的园林和其间的古装仕女以及古怪飞禽的壁衣了;她梦想那些用名贵的盘子盛着的佳肴美味了,梦想那些在吃着一份肉色粉红的鲈鱼或者一份松鸡翅膀的时候带着朗爽的微笑去细听的情话了。
而且她没有像样的服装,没有珠宝首饰,什么都没有。可是她偏偏只欢喜这一套,觉得自己是为了这一套而生的。她早就指望自己能够取悦于人,能够被人羡慕,能够有诱惑力而且被人追求。
她有一个有钱的女朋友,一个在教会女学里的女同学,可是现在已经不再想去看她,因为看了之后回来,她总会感到痛苦。于是她由于伤心,由于遗憾,由于失望并且由于忧虑,接连她要不料某一天傍晚,她丈夫带着得意扬扬的神气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
“瞧吧,”他说:“这儿有点儿东西是专门为了你的。”她赶忙拆开了信封,从里面抽了一张印着这样语句的请帖:
“教育部长若尔日?郎波诺暨夫人荣幸地邀请骆塞尔先生和骆塞尔太太参加一月十八日星期一在本部大楼举办的晚会。”
她丈夫希望她一定快活得很,谁知她竟带着伤心而且生气的样子把请帖扔到桌上,冷冰冰地说:
“你叫我拿着这东西怎么办?”
“不过,亲人儿,我原以为你大概是满意的。你素来不出门,并且这是一个机会,这东西,一个好机会!我费了多少力才弄到手。大家都想要请帖,它是很难弄到手的,却又没有多少份发给同事们。将来在晚会上看得见政界的全部人物。”
她用一种暴怒的眼光瞧着他,后来她不耐烦地高声说:
“你叫我身上穿着什么到那儿去?”
他以前原没有想到这一层;支吾地说:
“不过,你穿了去看戏的那件裙袍。我觉得它很好,我……”
瞧见他妻子流着眼泪,他不说话了,吃惊了,心里糊涂了。两大滴眼泪慢慢地从她的眼角向着口角流下来;他吃着嘴说:“你有点怎样?你有点怎样?”
但是她用一种坚强的忍耐心镇住了自己的痛苦,擦着自己那副润湿了的脸蛋儿,一面用一道宁静的声音回答:“没有什么。不过我没有衣裳,所以我不能够去赴这个晚会。你倘若有一个同事,他的妻子能够比我打扮得好些,你就把这份请帖送给他。”
出处:出自法国作家莫泊桑创作的短篇小说《项链》。
(2)莫泊桑短篇小说绳子原文扩展阅读:
创作背景:
在19世纪80年代的法国,资本主义恶性发展,大资产阶级当权,对人民巧取豪夺,政府中贪污风行,社会上道德沦丧,资产阶级骄奢淫逸的糜烂生活和惟利是图的道德观念影响到整个社会,追求享乐追求虚荣,成为一种恶劣的社会风气。
这种社会风气在小资产阶级当中同样盛行。由于这个阶级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地位极不稳定,他们总想摆脱这种处境,跻身于上流行列。但是,只有少数人获得成功,而大多数在资本主义的竞争中落入更悲惨的遭遇。
在《项链》中,莫泊桑在情节序列上是一链状结构,以一条项链为线索展开故事。这种结构能够直观的表现事情发展的过程,使读者轻松自然的了解到整个故事的发展脉络。
《项链》的女主人公是一位小资产阶级职员的妻子,她面庞儿好,丰韵儿也好,她觉得自己生来是为享受各种豪华生活的。由此可见,她必然会不甘于现在平淡的生活,会热切向往上流社会的奢华享受。于是,莫泊桑安排了教育部部长乔治·朗蓬诺暨夫人的晚会,用于满足玛蒂尔德的虚荣心,也引发出一系列的故事。
C. 莫泊桑 绳子的内容简介
《绳子的故事》的内容简介:奥什科纳老爹在戈代维尔这一小镇的集市上赶集。他看见地上有一根绳子,处于节俭,便想捡回家用,刚巧被他的仇人马具皮件商玛郎丹瞧见了。正好有个商人在集市上丢了一只皮包,玛朗丹便放出谣言说是奥什科纳老爹捡到的。人们都在指责奥什科纳捡到皮包不归还主人,而他自己却有口难辩。即使后来真相大白后还有谣言说奥什科纳和捡到皮包的人是同伙的。他极力向每个人辩解,结果没有人相信他。最后他为此事闹得精神衰退,死了。
《绳子的故事》是法国19世纪著名小说家莫泊桑的短篇小说作品。他被称为“短篇小说之王”,善于从生活中截取富有典型意义的横断面,文笔简练,构思新颖,章法多变,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这是一篇描写法国诺曼底农村生活题材的小说,它通过一个老实的农民奥士高纳因捡到一根绳子而被诬陷以致含冤而死的不幸遭遇,揭示了旧社会道德的荒唐和习惯势力的可怕。
作者不仅善于通过细节描写和富有特征的外貌、动作、语言描写来刻画人物性格,而且在艺术构思上匠心独具。通过顺境逆境的交替出现视情节波澜起伏,具有强烈的艺术效果。
小说开头的一段场景描写,展示了莫泊桑作为风俗画家的卓越才能。为故事的发生提供了典型环境,又为主人公性格的发展提供了行动依据,集市上人多嘴杂,奥士高纳忍受不了强加的舆论诬陷,从而四处辩说,最后一病不起,导致一场悲剧。集市气氛的描写,还增强了作品的乡土气息和艺术感染力。
D. 求 莫泊桑《绳子的故事》原文 不需要评论
绳子
献给哈里·阿利斯
条条通过哥代维尔镇的路上熙熙攘攘,乡下人携家带口,纷纷朝镇上奔去;这天正是赶集的日子。男人们不急不慢地迈着步子,长长的罗圈腿每迈一步,整个上身就向前一窜,要知道,艰苦的劳作早已使得他们的双腿变成了畸形,耕地时,上身压犁,左肩就得耸起,身子就得歪着;收割麦子时,两膝就得叉开,以便站得稳当,此外,地头还有好些别的繁重农活也都很磨人,如此如此,长年累月,他们的腿也就变了样。这天,他们身上穿着蓝布罩衫,浆得笔挺,闪闪发亮,像是涂了一层清漆,领口与袖口都有白线绣的小花纹。他们上身瘦骨嶙峋,衣衫罩在身上就像胀得鼓鼓囊囊的气球,似乎将要升空而去,从气球里伸出来的,是一颗脑袋,两只胳膊,两条腿。
有些人用绳子牵着母牛或牛犊,他们的女人跟在牲口后面,用带有叶子的树枝抽打牛的两肋,赶它们快走。她们胳臂上挎着大篮子,从篮里不时探出鸡脑袋,鸭脑袋。她们走起来,步子比男人小,速度却较为急促,干瘪的身子挺得笔直,披着狭小的披肩,用别针别在平塌的胸前,头上紧裹着白布,上面再扣一顶无檐的便帽。
一辆设有长凳、可以载人的大车驶过,拉车的那匹矮马有节奏地跑步前进,车上并肩坐着两个男人,车里一个女人,正饱受颠簸之苦,那女的紧紧抓着车沿,以免东倒西歪。
哥代维尔镇的广场上,早已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的人声与牲畜声闹成一片。牛的犄角、富裕农民的长绒高帽与女人的头饰,在人群头上攒动。尖锐刺耳的叫喊声,吵吵嚷嚷,汇成一片喧嚣,时而,有某个快快活活的粗汉子爆发出一阵大笑,或者是一头蹲在墙角的母牛发出一声吼叫,声音洪亮,盖过了那一片喧闹。
集市上弥漫着牲口味、奶味、粪味以及草料味与汗水味,散发出人畜混杂、特别是庄稼人所特有的酸臭汗水味,刺鼻难闻。
布雷奥泰村有个老头,名奥希科尔纳,这天一到镇上,就径直朝广场走去,正好见到地上有一小段绳子。他是个地地道道的诺曼底佬,节俭成性,心想,凡是有用的东西都该捡起来;于是,他费劲地弯下身去,因为,他患有关节炎。他从地上拾起这段绳子,正要慢慢把它卷起来时,却发现马具匠玛朗丹站在自家门口盯着他。他们两个人过去在一起做过生意,结果闹翻了,两人都心眼狭小,喜欢记仇,至今仍未和解。奥希科尔纳老头见自己从牲口粪里捡一小根绳,却被自己的冤家对头瞧个正着,不由得羞惭难当,无地自容,他赶紧把绳子塞进褂子,接着,又藏进裤子口袋里,然后,假装在地上找什么东西却没有找到的样子,最后,才弯着他那有风湿病的腰,探着脑袋,朝集上走去。
他很快就汇人人流之中,赶集的人吵吵嚷嚷,缓缓流动,不停地讨价还价,非常活跃,好生热闹。那些农民用手抚摸抚摸奶牛,走过去,又走回来,三心二意,拿不定主意,惟恐上当,还偷偷观察卖主的眼神,想要识破对方的花招,挑出牲口的毛病。
农妇们将自己的大篮子放在脚前,把里面的家禽捉出来摆在地上,那些可怜的鸡鸭,爪子被捆绑着,眼神惊恐,冠子通红。
她们听着买方的还价,无动于衷,表情冷冰冰的,仍然坚持自己的卖价,有时,却又蓦然改变主意,同意对方出的价钱,叫住正慢慢吞吞离去的买主,喊道:
"就这么着吧,安第姆大爷。我卖给你了。"
稍迟一点,集市上的人渐渐稀少起来,教堂敲响了午祷的钟声,住在远乡的农民纷纷前往客店。
茹尔丹客栈的大厅里,挤满了来用餐的客人,宽敞的院子里也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有两辆运货车,有带篷的轻便马车,有带长凳的四轮车,有双人马车,还有好些叫不出名的手推车,车上沾满了泥泞污物,黄渍斑斑,车身变形走样,东拼一块,西补一块,有的车辕朝天,像两只胳膊,有的车头冲地,屁股上翘。就餐的人都已经坐下,身后就是巨大的壁炉,炉火烧得正旺,把右排客人的背部烤得暖暖的。三根铁扦上都叉着小鸡、鸽子与羊腿,在炉火上转动,烤肉的香味与脆皮流油的香味,从炉膛里飘出来,叫人垂涎欲滴,兴味亢奋。
庄稼汉中的有钱人都来茹尔丹老板的店里用餐,茹尔丹既开客店,又贩卖马匹,为人狡诈,口袋里颇有几个钱。
菜肴一盘又一盘端了上来,用餐者一扫而光,黄色的苹果酒喝掉一罐又一罐。大家都在谈自己的买卖,卖出去什么,买进来什么。人们也在打听当年的收成。天气对草料很有利,对麦子来说,则雨水多了一点。突然,屋前的场院上响起鼓声,除了个别几个人漠不关心以外,大家都站了起来,跑到门或窗前,嘴里仍塞满饭菜,手里还拿着餐巾。宣读告示的公差一通鼓敲罢,断断续续地一板一眼地宣读了起来:"兹向哥代维尔的居民,以及所有前来赶集的乡亲们宣告,今天上午九点至十点之间,有人在伯兹维尔的大路上,遗失黑色皮夹一个,内有五百法郎及商业票据,如有拾到者,请立即送交镇公所,或送到马纳维尔的福尔菊内·乌尔布雷克老板家,将得十法郎的酬谢。"公差宣读完便走了。不一会儿,在较远处又响起一通鼓声与公差的宣读声,只不过声音微弱了一些。于是,饭厅里的人纷纷议论起这件事,有的说乌尔布雷克老板还有可能找回皮夹,有的说他不可能找回去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大家用完了午餐。正当他们在喝咖啡的时候,警长出现在店门。他发问道:"布雷奥泰村的奥希科尔纳老爹在这里吗?"奥希科尔纳正坐在一张桌子的那一头,他应道:"我在这儿呢。"警长接着说:"奥希科尔纳老爹,劳驾跟我到镇公所走一趟,镇长有话要同你说。"奥希科尔纳老头好不意外,颇为不安,他将自己那一小杯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这时,他的腰比上午弯得更厉害了,因为,每次坐歇之后站起来行走时,他感到格外困难,他一边走,一边咕咕哝哝:"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他跟随在警长的后头。镇长正坐在靠背椅上等着他。这位一镇之长,在当地以公证人为业,身体肥胖,神情严肃,讲起话来喜欢夸大其词。
"奥希科尔纳老爹,"他开腔了,"有人看见您今天上午在伯兹维尔的大路上,捡了马纳维尔的乌尔布雷克丢失的那个皮夹。"
这乡下老头目瞪口呆,望着镇长,不知道为什么,这怀疑突如其来,使得他特别恐惧。
"我,我,我捡了那个皮夹?""不错,就是您。"
"以人格担保,我从来就没有见到过什么皮夹。""有人看见您啦。"
"有人看见我?谁看见我啦?""玛朗丹先生,那个马具商。"这时,老头子才猛想起来,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气得满脸通红,叫冤道:
"唉哟,原来是他,这个混蛋!他看见我捡起来的,就是这根绳子,镇长先生,您瞧,就是这根。"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根绳子。但是,镇长不相信,摇了摇头,说:"您没法叫我相信,奥希科尔纳老爹,玛朗丹是一位讲信誉的人,他怎么会把一根绳子当成一个皮夹。"
这乡下佬愤怒起来,他举起一只手,又向旁边啐了一口,表示赌咒发誓,这么说:
"我讲的千真万确,镇长先生,一点也不假,我以我的灵魂发誓。"镇长又说道:
"您捡到皮夹之后,还在泥土里找了半天,生怕皮夹里有硬币掉在地上。"
这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又气恼,又害怕,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以说!......怎么可以说......这种谎话,来诬陷一个好人!怎么可以说......"
他的抗议毫无用处,对方根本不信他。
于是,就安排他跟玛朗丹先生对质,玛朗丹一再重复并坚持自己的证词,他们两人对骂了足足一个小时。根据奥希科尔纳的要求,镇长在他身上搜了一遍,结果什么也没搜出来。
最后,镇长束手无策,只好把他打发走了,不过对他讲明,此案还要上报检察院,等候命令再作处理。这件事已在镇上传开了。老头一走出镇公所的大门,就被人围上,大家纷纷向他问这问那,有的一本正经带着好奇心,有的则是嘲弄的态度。于是,他把捡绳子的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大家都不信,哄然大笑起来。他往前走着,时而,有人将他截住,时而,他截住自己的熟人,一遍又一遍讲他绳子的事,表示愤愤不平,还将自己的口袋翻个底朝听故事的人,都这么打发他了事: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他气愤不平,极为恼火,心里既狂躁又痛苦,不知如何是好,于是,逢人便讲自己的遭遇,没完没了。夜幕降临,该回家了。他与三个邻居同行,向他们指出了自己捡绳子的地点,一路上,又把自己的遭遇讲了一通。当晚,他在自己的村子里走了一圈,为的是向乡亲们诉说自己的不幸,但是,没有人信他。他彻夜未眠,如有大病缠身。第二天,午后一点钟光景,依莫维尔村布雷克先生的农庄里,有个名,马里尤斯·波梅尔的长工,把皮夹连同里面的钱钞票据,送还据这个长工说,他确实是在大路上拾到的,因为不识字,所以带这个消息立即传遍了周围四乡,奥希科尔纳老头很快也就听说了。他立即到各处转悠转悠,把真相大白的故事讲给乡亲们听。他"当时叫我痛心的,"他这么说道,"并不是那么一件事本身,您明白吧,而是有人故意撒谎,谎话害得你遭诬陷,受冤枉,没有什么比这更叫人难受的了。
"他整天都在讲自己的故事,倒苦水,在路上向遇见的熟人讲,在小酒店里向喝酒的人讲,星期日在教堂门口向望弥撒的人讲,甚至硬拉住不相识的人讲。现在,他心情舒坦了,然而,他仍感到还有点什么东西使他不自在,而他又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听他讲遭遇的那些人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神情,看上去他们并不真信他。他似乎觉得有人在他背后议论他。
到了下一个星期二,他又去哥代维尔镇赶集,一心只想在那里再讲讲自己的遭遇。
玛朗丹正站在自家门口,见他路过,便乐了起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走到克利格多村一个庄稼人跟前,又讲起自己的故事,对方没等他讲完,就在他肚皮上拍了一拍,冲着他的脸,高声说道:"大滑头,得了吧!"说完便走开了。
奥希科尔纳愣住了,愈来愈感到不安。为什么人家把他叫做"大滑头"?
他来到茹尔丹老板的客栈,在桌前一坐下,又开始说道自己的遭遇。
蒙蒂维列埃的一个马贩子,朝他高声说道:
"得啦,得啦,老一套,我知道,还是你那根绳子!"奥希科尔纳结结巴巴地说:
"那个皮夹,不是已经找到了吗?"那马贩子说:
"别往下说啦,我的老爹,一个人捡到皮夹,另一个人又把它还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把别人蒙在鼓里。"
这乡下佬气急败坏,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在他背后大家都认守是他捡到皮夹后,又让自己的同伙把皮夹还了回去。
他想抗议,厅里的客人却哄堂大笑起来。
他没有吃完饭,起身就走,在一片嘲笑声中离开了饭店。
他又羞又气回到家里,愤怒与羞耻堵得他憋气心慌。特别叫他气得发蒙的是,凭他那诺曼底人的狡猾,他本来完全能够做得出别人指责他的那种事,甚至还可以在事后自鸣得意,吹嘘自己手段高明。他模模糊糊感到,自己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因为,大家都认定他本来就老奸巨猾。一想到这种毫无道理的偏见,他就心如刀割。于是,他又开始诉说自己的遭遇,每次讲述,都要添油加醋,补充一些新的理由,愤愤的情绪愈来愈激昂,赌咒发誓也愈来愈厉害。这些气话狠话,都是他独自一人时心里嘀咕出来的,要知道,他日所思夜所想,只有一件事,就是那根绳子。他为自己所作的辩解愈是周密细致,理由充足,别人就愈是不相信他。
"瞧他,明明在说谎,偏偏要狡辩。"在他背后,大家都这么说。
他感觉到了这一切,忧愤相加,内心如焚。他使出全身的劲去表白辩解,却无济于事,倒弄得自己精疲力竭。
眼见他委靡憔悴,日胜一日。
那些爱取笑的人,为了拿他开涮,老逗他讲"绳子故事",就像请参加过战争的士兵讲述战斗故事一样。在毁灭性的打击之下,他整个精神彻底崩溃了。
十二月底,他病倒在床。
一月初,他死了,临终前,在昏迷之中,他仍在不停地表白:"一小段绳子......一小段绳子......瞧,就在这里,镇长先生。"
E. 莫泊桑——一根绳子 内容
大概就是一农夫在路上拾到一根绳子,想着留下也许有用,结果却因为一系列事情而因一根绳子被判刑了。最后的我也忘了,反正很惨。你去书店找《莫泊桑短篇小说集》看一下,故事不长的,很好看噢。
F. 绳子的故事&&&莫泊桑
今天早晨,九、十点钟之间;教堂敲响了午祷的钟声;午饭已经用毕;第二天,午后一时左右;下一个星期二;
他眼看着消瘦下去。将近年底时候,他卧病不起。年初,他含冤死去。临终昏迷时,他还在证明自己是清白无辜的,一再说:“一根细绳……乡长先生,您瞧,绳子在这儿。
G. 求 莫泊桑《绳子的故事》原文 不要评论
绳子,
这一古老的“尤物”,
从诞生之日至今
它的作用被逐渐“发扬光大”,
将绳子围成的亘古不变的风景,
编织成一种姿势-----
一种篱笆矗立状的姿势,
让愚昧无知,招摇撞骗者,
相形见绌!
有位诗人曾说过-----
小偷在攀绳而上时,
从未问过绳子的承受力。
当人们挣断身上的绳索之后,
惊叹的却是自已的功力。
作为一种意象,
顶上的绳圈已张开血盆之口,
等待一颗头的投入。
围绕绳子的话题很多很多。
“奥士高纳大爷”捡起的不仅仅是一节细绳,
而是真正的诺曼第人的勤俭精神呵!
而他在捡的时候,
绝不曾想到会被诬陷以致含冤而死。
这是资本主义荒唐的
道德观和“习惯势力”同谋的
结果。
面对一根自上而下的绳子,
我要说,
就让那些爱做绳子文章和惯于使用
“习惯势力”的人,
尝尝用绳子做成的教鞭,
抽打他们丑陋灵魂的滋味吧!
是这个不??
H. 莫泊桑短篇小说精选《项链》原文谁能发表一下啊(谢谢)
世上的漂亮动人的女子,每每像是由于命运的差错似地,出生在一个小职员的家庭;我
们现在要说的这一个正是这样。她没有陪嫁的资产,没有希望,没有任何方法使得一个既有
钱又有地位的人认识她,了解她,爱她,娶她;到末了,她将将就就和教育部的一个小科员
结了婚。
不能够讲求装饰,她是朴素的,但是不幸得像是一个降了等的女人;因为妇女们本没有
阶级,没有门第之分,她们的美,她们的丰韵和她们的诱惑力就是供她们做出身和家世之用
的。她们的天生的机警,出众的本能,柔顺的心灵,构成了她们唯一的等级,而且可以把民
间的女子提得和最高的贵妇人一样高。
她觉得自己本是为了一切精美的和一切豪华的事物而生的,因此不住地感到痛苦。由于
自己房屋的寒伧,墙壁的粗糙,家具的陈旧,衣料的庸俗,她非常难过。这一切,在另一个
和她同等的妇人心上,也许是不会注意的,然而她却因此伤心,又因此懊恼,那个替她照料
琐碎家务的布列塔尼省的小女佣人的样子,使她产生了种种忧苦的遗憾和胡思乱想。她梦想
着那些静悄悄的接待室,如何蒙着东方的帏幕,如何点着青铜的高脚灯檠,如何派着两个身
穿短裤子的高个儿侍应生听候指使,而热烘烘的空气暖炉使得两个侍应生都在大型的圈椅上
打盹。她梦想那些披着古代壁衣的大客厅,那些摆着无从估价的瓷瓶的精美家具;她梦想那
些精致而且芬芳的小客厅,自己到了午后五点光景,就可以和亲切的男朋友在那儿闲谈,和
那些被妇女界羡慕的并且渴望一顾的知名男子在那儿闲谈。
然而事实上,她每天吃晚饭的时候,就在那张小圆桌跟前和她的丈夫对面坐下了,桌上
盖的白布要三天才换一回,丈夫把那只汤池的盖子一揭开,就用一种高兴的神气说道:
“哈!好肉汤!世上没有比它更好的……”因此她又梦想那些丰盛精美的筵席了,梦想那些
光辉灿烂的银器皿了,梦想那些满绣着仙境般的园林和其间的古装仕女以及古怪飞禽的壁衣
了;她梦想那些用名贵的盘子盛着的佳肴美味了,梦想那些在吃着一份肉色粉红的鲈鱼或者
一份松鸡翅膀的时候带着朗爽的微笑去细听的情话了。
而且她没有像样的服装,没有珠宝首饰,什么都没有。可是她偏偏只欢喜这一套,觉得
自己是为了这一套而生的。她早就指望自己能够取悦于人,能够被人羡慕,能够有诱惑力而
且被人追求。
她有一个有钱的女朋友,一个在教会女学里的女同学,可是现在已经不再想去看她,因
为看了之后回来,她总会感到痛苦。于是她由于伤心,由于遗憾,由于失望并且由于忧虑,
接连她要不料某一天傍晚,她丈夫带着得意扬扬的神气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
“瞧吧,”他说:“这儿有点儿东西是专门为了你的。”她赶忙拆开了信封,从里面抽
了一张印着这样语句的请帖:
“教育部长若尔日·郎波诺暨夫人荣幸地邀请骆塞尔先生和骆塞尔太太参加一月十八日
星期一在本部大楼举办的晚会。”
她丈夫希望她一定快活得很,谁知她竟带着伤心而且生气的样子把请帖扔到桌上,冷冰
冰地说:
“你叫我拿着这东西怎么办?”
“不过,亲人儿,我原以为你大概是满意的。你素来不出门,并且这是一个机会,这东
西,一个好机会!我费了多少力才弄到手。大家都想要请帖,它是很难弄到手的,却又没有
多少份发给同事们。将来在晚会上看得见政界的全部人物。”
她用一种暴怒的眼光瞧着他,后来她不耐烦地高声说:
“你叫我身上穿着什么到那儿去?”
他以前原没有想到这一层;支吾地说:
“不过,你穿了去看戏的那件裙袍。我觉得它很好,我……”
瞧见他妻子流着眼泪,他不说话了,吃惊了,心里糊涂了。两大滴眼泪慢慢地从她的眼
角向着口角流下来;他吃着嘴说:
“你有点怎样?你有点怎样?”
但是她用一种坚强的忍耐心镇住了自己的痛苦,擦着自己那副润湿了的脸蛋儿,一面用
一道宁静的声音回答:
“没有什么。不过我没有衣裳,所以我不能够去赴这个晚会。你倘若有一个同事,他的
妻子能够比我打扮得好些,你就把这份请帖送给他。”
他发愁了,接着说道:
“这么着吧,玛蒂尔蒂。要花多少钱,一套像样的衣裳,以后遇着机会你还可以再穿
的,简单一些的?”
她思索了好几秒钟,确定她的盘算,并且也考虑到这个数目务必可以由她要求,不至于
引起这个节俭科员的一种吃惊的叫唤和一个干脆的拒绝。
末了她迟迟疑疑地回答:
“细数呢,我不晓得,不过我估计,有四百金法郎,总可以办得到。”
他的脸色有点儿发青了,因为他手里正存着这样一个数目预备去买一枝枪,使得自己在
今年夏天的星期日里,可以和几个打猎的朋友们到南兑尔那一带平原地方去打鸟。
然而他却回答道:
“就是这样吧。我给你四百金法郎。不过你要想法子去做一套漂亮的裙袍。”
晚会的日期已经近了,骆塞尔太太好像在发愁,不放心,心里有些焦躁不安。然而她的
新裙袍却办好了。她丈夫某一天傍晚问她:
“你有点怎样?想想吧,这三天以来,你是很异样的。”于是她说:
“没有一件首饰,没有一粒宝石,插的和戴的,一点儿也没有,这件事真教我心烦。简
直太穷酸了。现在我宁可不去赴这个晚会。”
他接着说道:
“你将来可以插戴几朵鲜花。在现在的时令里,那是很出色的。花十个金法郎,你可以
买得到两三朵很好看的玫瑰花。”她一点也听不进去。
“不成……世上最教人丢脸的,就是在许多有钱的女人堆里露穷相。”
但是她丈夫高声叫唤起来:
“你真糊涂!去找你的朋友伏来士洁太太,问她借点首饰。你和她的交情,是可以开口
的。”
她迸出了一道快活的叫唤:
“这是真的。这一层我当初简直没有想过。”
第二天,她到她这位朋友家里去了,向她谈起了自己的烦闷。
伏来士洁太太向着她那座嵌着镜子的大衣柜跟前走过去,取出一个大的盒子,带过来打
开向骆塞尔太太说:
“你自己选吧,亲爱的。”
她最初看见许多手镯,随后一个用珍珠镶成的项圈,随后一个威尼斯款式的金十字架,
镶着宝石的,做工非常精巧。她在镜子跟前试着这些首饰,迟疑不决,舍不得丢开这些东
西,归还这些东西。她老问着。
“你还有没有一点什么别的?”
“有的是,你自己找吧。我不晓得哪件合得上你的意思。”她忽然在一只黑缎子做的小
盒子里,发现了一串用金刚钻镶成的项链,那东西真地压得倒一切;于是她的心房因为一种
奢望渐渐跳起来。她双手拿着那东西发抖,她把它压着自己裙袍的领子绕在自己的颈项上面
了,对着自己在镜子里的影子出了半天的神。
后来,她带看满腔的顾虑迟疑地问道:
“你能够借这东西给我吗,我只借这一件?”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她跳起来抱着她朋友的颈项,热烈地吻了又吻,末后,她带着这件宝贝溜也似地走了。
晚会的日子到了,骆塞尔太太得到极大的成功,她比一般女宾都要漂亮,时髦,迷人,
不断地微笑,并且乐得发狂。一般男宾都望着她出神,探听她的姓名,设法使人把自己引到
她跟前作介绍。本部机要处的人员都想和她跳舞,部长也注意她。
她用陶醉的姿态舞着,用兴奋的动作舞着,她沉醉在欢乐里,她满意于自己的容貌的胜
利,满意于自己的成绩的光荣;满意于那一切阿谀赞叹和那场使得女性认为异常完备而且甜
美的凯歌,一种幸福的祥云包围着她。所以她什么都不思虑了。
她是清晨四点钟光景离开的。她丈夫自从半夜十二点钟光景,就同着另外三位男宾在一
间无人理会的小客厅里睡着了;这三位男宾的妻子也正舞得很快活。
他对她的肩头上披上了那些为了上街而带来的衣裳,家常用的俭朴的衣裳,这些东西的
寒伧意味是和跳舞会里的服装的豪华气派不相称的。她感到了这一层,于是为了避免另外那
些裹着珍贵皮衣的太太们注意,她竟想逃遁了。
骆塞尔牵住了她:
“等着吧。你到外面会受寒。我去找一辆出租的街车来吧。”
不过她绝不听从他,匆匆忙忙下了台阶儿。等到他俩走到街上竟找不着车了;于是他俩
开始去寻觅,追着那些他们远远地望得见的车子。
他俩向着塞纳河的河沿走下去,两个人感到失望,浑身冷得发抖。末了,他俩在河沿上
竟找着了一辆像是夜游病者一样的旧式轿车——这样的车子白天在巴黎如同感到自惭形秽,
所以要到天黑以后才看得见它们。
车子把他俩送到殉教街的寓所大门外了,他俩惆怅地上了楼。在她,这算是结束了。而
他呢,却想起了自己明天早上十点钟应当到部。
她在镜子跟前脱下了那些围着肩头的大氅之类,想再次端详端详无比荣耀的自己。但是
陡然间她发出了一声狂叫。她已经没有那串围着颈项的金刚钻项链了!
她丈夫这时候已经脱了一半衣裳,连忙问:
“你有点怎样?”
她发痴似地转过身来向着他:
“我已经……我已经……我现在找不着伏来士洁太太那串项链了。”
他张皇失措地站起来:
“什么!……怎样!……哪儿会有这样的事!”
于是他俩在那件裙袍的衣褶里,大氅的衣褶里,口袋里,都寻了一个遍。到处都找不到
它。
他问道:
“你能够保证离开舞会的时候还挂着那东西吗?”
“对呀,我在部里的过道里还摸过它。”
“不过,倘若你在路上失掉了它,我们可以听得见它落下去的声响。它应当在车子
里。”
“对呀。这是可能的。你可曾记下车子的号码?”
“没有。你呢,你当初也没有注意?”
“没有。”
他俩口呆目瞪地互相瞧着。末了,骆塞尔重新着好了衣裳。
“我去,”他说,“我去把我俩步行经过的路线再走一遍,去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得着
它。”
于是他出街了。她呢,连睡觉的气力都没有,始终没有换下那套参加晚会的衣裳,就靠
在一把围椅上面,屋子里没有生火,脑子里什么也不想。
她丈夫在七点钟回家。什么也没有找得着。
他走到警察总厅和各报馆里去悬一种赏格,又走到各处出租小马车的公司,总而言之,
凡是有一线希望的地方都走了一个遍。
她对着这种骇人的大祸,在惊愕状态中间整整地等了一天。
骆塞尔在傍晚的时候带着瘦削灰白的脸回来了;他一点什么也没有发现过。
“应当,”他说,“写信给你那个女朋友说你弄断了那串项链的搭钩,现在正叫人在那
里修理。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周转的时间。”
她在他的口授之下写了这封信。
一星期以后,他们任何希望都消失了。并且骆塞尔像是老了五年,高声说道:
“现在应当设法去赔这件宝贝了。”
第二天,他们拿了盛那件宝贝的盒子,照着盒子里面的招牌到了珠宝店里,店里的老板
查过了许多账簿。
“从前,太太,这串项链不是我店里卖出去的,我只做了这个盒子。”
于是他俩到一家家的首饰店去访问了,寻觅一件和失掉的那件首饰相同的东西,凭着自
己的记忆力做参考,他俩因为伤心和忧愁都快要生病了。
他们在故宫街一家小店里找到了一串用金刚钻镶成的念珠,他们觉得正像他们寻觅的那
一串。它值得四万金法郎。店里可以作三万六千让给他俩。
他们所以央求那小店的老板在三天之内不要卖掉这东西。并且另外说好了条件:倘若原
有的那串在二月底以前找回来,店里就用三万四千金当郎收买这串回去。
骆塞尔本存着他父亲从前留给他的一万八千金法郎。剩下的数目就得去借了。
他动手借钱了,向这一个借一千金法郎,向那个借五百,向这里借五枚鲁意金元,向另
一处又借三枚。他签了许多借据,订了许多破产性的契约,和那些盘剥重利的人,各种不同
国籍的放款人打交道。他损害了自己后半生的前程,他不顾成败利钝冒险地签上了自己的名
姓,并且,想到了将来的苦恼,想到了就会压在身上的黑暗贫穷,想到了整个物质上的匮乏
和全部精神上的折磨造成的远景,他感到恐怖了,终于走到那个珠宝商人的柜台边放下了三
万六千金法郎,取了那串新项链。
在骆塞尔太太把首饰还给伏来士洁太太的时候,这一位用一种不高兴的神情向她说:
“你应当早点儿还给我,因为我也许要用它。”
她当时并没有打开那只盒子,这正是她的女朋友担忧的事。倘若看破了这件代替品,她
将要怎样想?她难道不会把她当做一个贼?
骆塞尔太太尝到了穷人的困窘生活了。此外,突然一下用英雄气概打定了主意,那笔骇
人的债是必须偿还的。她预备偿还它。他们辞退了女佣;搬了家;租了某处屋顶底下的一间
阁楼下。
她开始做种种家务上的粗硬工作了,厨房里可厌的日常任务了。她洗濯杯盘碗碟,在罐
子锅子的油垢底子上磨坏了那些玫瑰色的手指头。内衣和抹布都由她亲自用肥皂洗濯再晾到
绳子上;每天早起,她搬运垃圾下楼,再把水提到楼上,每逢走完一层楼,就得坐在楼梯上
喘口气。并且穿着得像是一个平民妇人了,她挽着篮子走到蔬菜店里、杂货店里和肉店里去
讲价钱,去挨骂,极力一个铜元一个铜元地去防护她那点儿可怜的零钱。
每月都要收回好些借据,一面另外立几张新的去展缓日期。
她丈夫在傍晚的时候替一个商人誊清账目,时常到了深夜,他还得抄录那种五个铜元一
面的书。
末后,这种生活延长到十年之久。
十年之末,他俩居然还清了全部债务,连同高利贷者的利钱以及由利上加利滚成的数
目。
骆塞尔太太像是老了。现在,她已经变成了贫苦人家的强健粗硬而且耐苦的妇人了。乱
挽着头发,歪歪地系着裙子,露着一双发红的手,高声说话,大盆水洗地板。但是有时候她
丈夫到办公室里去了,她独自坐在窗前,于是就回想从前的那个晚会,那个跳舞会,在那
里,她当时是那样美貌,那样快活。
倘若当时没有失掉那件首饰,她现在会走到什么样的境界?谁知道?谁知道?人生真是
古怪,真是变化无常啊。无论是害您或者救您,只消一点点小事。
然而,某一个星期日,她正走到香榭丽舍大街兜个圈子去调剂一周之中的日常劳作,这
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带着孩子散步的妇人。那就是伏来士洁太太,她始终是年轻的,始终是
美貌的,始终是有诱惑力的。
骆塞尔太太非常激动。要不要去和她攀谈?对的,当然。并且自己现在已经还清了债
务,可以彻底告诉她。为什么不?她走近前去了。
“早安,约翰妮。”
那一位竟一点儿也不认识她了,以为自己被这个平民妇人这样亲热地叫唤是件怪事,她
支支吾吾地说:
“不过……这位太太!……我不知道……大概应当是您弄错了。
“没有错。我是玛蒂尔德·骆塞尔呀。”
她那个女朋友狂叫了一声:
“噢!……可怜的玛蒂尔德,你真变了样子!……”
“对呀,我过了许多很艰苦的日子,自从我上一次见过你以后;并且种种苦楚都是为了
你!……”
“为了我……这是怎样一回事?”
“从前,你不是借了一串金刚钻项链给我到部里参加晚会,现在,你可还记得?”
“记得,怎样呢?”
“怎样,我丢了那串东西。”
“哪儿的话,你早已还给我了。”
“我从前还给你的是另外一串完全相同的。到现在,我们花了十年工夫才付清它的代
价。像我们什么也没有的人,你明白这件事是不容易的……现在算是还清了帐,我是结结实
实满意的了。”
伏来士洁太太停住了脚步:
“你可是说从前买了一串金刚钻项链来赔偿我的那一串?”
“对呀,你从前简直没有看出来,是吗?那两串东西原是完全相同的。”
说完,她用一阵自负而又天真的快乐神气微笑了。
伏来士洁太太很受感动了,抓住了她两只手:
“唉。可怜的玛蒂尔德,不过我那一串本是假的,顶多值得五百金法郎!……”
I. 求《苦恼》契科夫 《绳子的故事》莫泊桑 全部的文 谢谢
《苦恼》契科夫
我向谁去诉说我的悲伤①?……
暮色昏暗。大片的湿雪绕着刚点亮的街灯懒洋洋地飘飞,落在房顶、马背、肩膀、帽子上,积成又软又薄的一层。车夫姚纳·波达波夫周身雪白,象是一个幽灵。他在赶车座位上坐着,一动也不动,身子往前伛着,伛到了活人的身子所能伛到的最大限度。即使有一个大雪堆倒在他的身上,仿佛他也会觉得不必把身上的雪抖掉似的。……他那匹小马也是一身白,也是一动都不动。它那呆呆不动的姿态、它那瘦骨棱棱的身架、它那棍子般直挺挺的腿,使它活象那种花一个戈比就能买到的马形蜜糖饼干。它多半在想心思。不论是谁,只要被人从犁头上硬拉开,从熟悉的灰色景致里硬拉开,硬给丢到这儿来,丢到这个充满古怪的亮光、不停的喧嚣、熙攘的行人的旋涡当中来,那他就不会不想心事。……姚纳和他的瘦马已经有很久停在那个地方没动了。他们还在午饭以前就从大车店里出来,至今还没拉到一趟生意。可是现在傍晚的暗影已经笼罩全城。街灯的黯淡的光已经变得明亮生动,街上也变得热闹起来了。
“赶车的,到维堡区。去!”姚纳听见了喊声。“赶车的!”
姚纳猛的哆嗦一下,从粘着雪花的睫毛里望出去,看见一个军人,穿一件带风帽的军大衣。
“到维堡区去!”军人又喊了一遍。“你睡着了还是怎么的?到维堡区去!”
为了表示同意,姚纳就抖动一下缰绳,于是从马背上和他肩膀上就有大片的雪撒下来。……那个军人坐上了雪橇。车夫吧哒着嘴唇叫马往前走,然后象天鹅似的伸长了脖子,微微欠起身子,与其说是由于必要,不如说是出于习惯地挥动一下鞭子。那匹瘦马也伸长脖子,弯起它那象棍子一样的腿,迟疑地离开原地走动起来了。……“你往哪儿闯,鬼东西!”姚纳立刻听见那一团团川流不息的黑影当中发出了喊叫声。
“鬼把你支使到哪儿去啊?靠右走!”
“你连赶车都不会!靠右走!”军人生气地说。
一个赶轿式马车的车夫破口大骂。一个行人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抖掉自己衣袖上的雪,行人刚刚穿过马路,肩膀撞在那匹瘦马的脸上。姚纳在赶车座位上局促不安,象是坐在针尖上似的,往两旁撑开胳膊肘,不住转动眼珠,就跟有鬼附了体一样,仿佛他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儿似的。
“这些家伙真是混蛋!”那个军人打趣地说。“他们简直是故意来撞你,或者故意要扑到马蹄底下去。他们这是互相串通好的。”
姚纳回过头去瞧着乘客,努动他的嘴唇。……他分明想要说话,然而从他的喉咙里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只发出咝咝的声音。
“什么?”军人问。
姚纳撇着嘴苦笑一下,嗓子眼用一下劲,这才沙哑地说出口:“老爷,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哦!……他是害什么病死的?”
姚纳掉转整个身子朝着乘客说:
“谁知道呢,多半是得了热病吧。……他在医院里躺了三 天就死了。……这是上帝的旨意哟。”
“你拐弯啊,魔鬼!”黑地里发出了喊叫声。“你瞎了眼还是怎么的,老狗!用眼睛瞧着!”
“赶你的车吧,赶你的车吧,……”乘客说。“照这样走下去,明天也到不了。快点走!”
车夫就又伸长脖子,微微欠起身子,用一种稳重的优雅姿势挥动他的鞭子。后来他有好几次回过头去看他的乘客,可是乘客闭上眼睛,分明不愿意再听了。他把乘客拉到维堡区以后,就把雪橇赶到一家饭馆旁边停下来,坐在赶车座位上伛下腰,又不动了。……湿雪又把他和他的瘦马涂得满身是白。一个钟头过去,又一个钟头过去了。……人行道上有三个年轻人路过,把套靴踩得很响,互相诟骂,其中两个人又高又瘦,第三个却矮而驼背。
“赶车的,到警察桥去!”那个驼子用破锣般的声音说。
“一共三个人。……二十戈比!”
姚纳抖动缰绳,吧哒嘴唇。二十戈比的价钱是不公道的,然而他顾不上讲价了。……一个卢布也罢,五戈比也罢,如今在他都是一样,只要有乘客就行。……那几个青年人就互相推搡着,嘴里骂声不绝,走到雪橇跟前,三个人一齐抢到座位上去。这就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该哪两个坐着,哪一 个站着呢?经过长久的吵骂、变卦、责难以后,他们总算做出了决定:应该让驼子站着,因为他最矮。
“好,走吧!”驼子站在那儿,用破锣般的嗓音说,对着姚纳的后脑壳喷气。
“快点跑!嘿,老兄,瞧瞧你的这顶帽子!
全彼得堡也找不出比这更糟的了。……”“嘻嘻,……嘻嘻,……”姚纳笑着说。
“凑合着戴吧。……”
“喂,你少废话,赶车!莫非你要照这样走一路?是吗?
要给你一个脖儿拐吗?……”
“我的脑袋痛得要炸开了,……”一个高个子说。“昨天在杜克玛索夫家里,我跟瓦斯卡一块儿喝了四瓶白兰地。”
“我不明白,你何必胡说呢?”另一个高个子愤愤地说。
“他胡说八道,就跟畜生似的。”
“要是我说了假话,就叫上帝惩罚我!我说的是实情。……”
“要说这是实情,那末,虱子能咳嗽也是实情了。”
“嘻嘻!”姚纳笑道。“这些老爷真快活!”
“呸,见你的鬼!……”驼子愤慨地说。“你到底赶不赶车,老不死的?难道就这样赶车?你抽它一鞭子!唷,魔鬼!唷!使劲抽它!”
姚纳感到他背后驼子的扭动的身子和颤动的声音。他听见那些骂他的话,看到这几个人,孤单的感觉就逐渐从他的胸中消散了。驼子骂个不停,诌出一长串稀奇古怪的骂人话,直骂得透不过气来,连连咳嗽。那两个高个子讲起一个叫娜杰日达·彼得罗芙娜的女人。姚纳不住地回过头去看他们。正好他们的谈话短暂地停顿一下,他就再次回过头去,嘟嘟哝哝说:“我的……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大家都要死的,……”驼子咳了一阵,擦擦嘴唇,叹口气说。“得了,你赶车吧,你赶车吧!诸位先生,照这样的走法我再也受不住了!他什么时候才会把我们拉到呢?”
“那你就稍微鼓励他一下,……给他一个脖儿拐!”
“老不死的,你听见没有?真的,我要揍你的脖子了!……跟你们这班人讲客气,那还不如索性走路的好!……你听见没有,老龙②?莫非你根本就不把我们的话放在心上?”
姚纳与其说是感到,不如说是听到他的后脑勺上啪的一 响。
“嘻嘻,……”他笑道。“这些快活的老爷,……愿上帝保佑你们!”
“赶车的,你有老婆吗?”高个子问。
“我?嘻嘻,……这些快活的老爷!我的老婆现在成了烂泥地罗。……哈哈哈!……在坟墓里!……现在我的儿子也死了,可我还活着。……这真是怪事,死神认错门了。……它原本应该来找我,却去找了我的儿子。……”姚纳回转身,想讲一讲他儿子是怎样死的,可是这时候驼子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声明说,谢天谢地,他们终于到了。
姚纳收下二十戈比以后,久久地看着那几个游荡的人的背影,后来他们走进一个黑暗的大门口,不见了。他又孤身一人,寂静又向他侵袭过来。……他的苦恼刚淡忘了不久,如今重又出现,更有力地撕扯他的胸膛。姚纳的眼睛不安而痛苦地打量街道两旁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这成千上万的人当中有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倾诉衷曲呢?然而人群奔走不停,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更没有注意到他的苦恼。……那种苦恼是广大无垠的。如果姚纳的胸膛裂开,那种苦恼滚滚地涌出来,那它仿佛就会淹没全世界,可是话虽如此,它却是人们看不见的。
这种苦恼竟包藏在这么一个渺小的躯壳里,就连白天打着火把也看不见。……姚纳瞧见一个扫院子的仆人拿着一个小蒲包,就决定跟他攀谈一下。
“老哥,现在几点钟了?”他问。
“九点多钟。……你停在这儿干什么?把你的雪橇赶开!”
姚纳把雪橇赶到几步以外去,伛下腰,听凭苦恼来折磨他。……他觉得向别人诉说也没有用了。……可是五分钟还没过完,他就挺直身子,摇着头,仿佛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似的;他拉了拉缰绳。……他受不住了。
“回大车店去,”他想。“回大车店去!”
那匹瘦马仿佛领会了他的想法,就小跑起来。大约过了一个半钟头,姚纳已经在一个肮脏的大火炉旁边坐着了。炉台上,地板上,长凳上,人们鼾声四起。空气又臭又闷。姚纳瞧着那些睡熟的人,搔了搔自己的身子,后悔不该这么早就回来。……
“连买燕麦③的钱都还没挣到呢,”他想。“这就是我会这么苦恼的缘故了。一个人要是会料理自己的事,……让自己吃得饱饱的,自己的马也吃得饱饱的,那他就会永远心平气和。……”墙角上有一个年轻的车夫站起来,带着睡意嗽一嗽喉咙,往水桶那边走去。
“你是想喝水吧?”姚纳问。
“是啊,想喝水!”
“那就痛痛快快地喝吧。……我呢,老弟,我的儿子死了。……你听说了吗?这个星期在医院里死掉的。……竟有这样的事!”
姚纳看一下他的话产生了什么影响,可是一点影响也没看见。那个青年人已经盖好被子,连头蒙上,睡着了。老人就叹气,搔他的身子。……如同那个青年人渴望喝水一样,他渴望说话。他的儿子去世快满一个星期了,他却至今还没有跟任何人好好地谈一下这件事。……应当有条有理,详详细细地讲一讲才是。……应当讲一讲他的儿子怎样生病,怎样痛苦,临终说过些什么话,怎样死掉。……应当描摹一下怎样下葬,后来他怎样到医院里去取死人的衣服。他有个女儿阿尼霞住在乡下。……关于她也得讲一讲。……是啊,他现在可以讲的还会少吗?听的人应当惊叫,叹息,掉泪。……要是能跟娘们儿谈一谈,那就更好。她们虽然都是蠢货,可是听不上两句就会哭起来。
“去看一看马吧,”姚纳想。“要睡觉,有的是时间。……不用担心,总能睡够的。”
他穿上衣服,走到马房里,他的马就站在那儿。他想起燕麦、草料、天气。……关于他的儿子,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是不能想的。……跟别人谈一谈倒还可以,至于想他,描摹他的模样,那太可怕,他受不了。……“你在吃草吗?”姚纳问他的马说,看见了它的发亮的眼睛。“好,吃吧,吃吧。……既然买燕麦的钱没有挣到,那咱们就吃草好了。……是埃……我已经太老,不能赶车了。……该由我的儿子来赶车才对,我不行了。……他才是个地道的马车夫。……只要他活着就好了。……”姚纳沉默了一忽儿,继续说:“就是这样嘛,我的小母马。……库兹玛·姚内奇不在了。……他下世了。……他无缘无故死了。……比方说,你现在有个小驹子,你就是这个小驹子的亲娘。……忽然,比方说,这个小驹子下世了。……你不是要伤心吗?”
那匹瘦马嚼着草料,听着,向它主人的手上呵气。
姚纳讲得入了迷,就把他心里的话统统对它讲了。……
【注释】
①引自宗教诗《约瑟夫的哭泣和往事》。——俄文本编者注
②原文是“高雷内奇龙”,俄国神话中的一条怪龙。在此用做骂人的话。
③马的饲料。
作者简介:契诃夫,俄国小说家、戏剧家。戏剧名作《三姊妹》《樱桃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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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子的故事》是莫泊桑的一部短篇小说。显示了他作为资本主义社会风俗画家的卓越才能:
《绳子的故事》描述一个诚实的乡下人因受诬陷不能取信于世人以致郁闷而死的不幸逍遇,反映出资本主义社会只相信尔虞我诈的变态心理。《绳子的故事》充分发挥了反衬的作用。事实越证明主人公受诬陷,世人越不相信他清白,也就越显出资本主义社会道德的荒唐和丑恶。
<绳子的故事>是莫泊桑的一个短篇小说.然而,从传播学的角度来解读,故事中却蕴涵着人类信息传播交流的规律和精髓.莫泊桑以艺术的形式展示了谣言的产生、发展、流传、流变的全过程,揭示了谣言滋生、流播和流变的社会和心理原因,揭露了谣言对于社会和个人的极大杀伤力;还颇具匠心地以巧妙的结构安排,来呼唤和警策人们建立良好的人文环境,建立正常、畅通的信息传播渠道,发挥正面舆论的作用,以此清除谣言滋生的土壤,消除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