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还有哪些与战士们的国家情怀有关的故
还有哪些与战士们的国家情怀有关的故?还有哪些与战士们的国家情怀有关的故?还有哪些与战士们的国家情怀有关的故?还有哪些与战士们的国家情怀有关的故?
② 上学的时候看过一篇外国短篇小说,内容大概是战争的时候,一个女人和
文章名字抄是:A TEST OF TRUE LOVE。文袭章翻译链接:https://m.hujiang.com/en/p612374/。 如果是请采纳
③ 读了这一篇小说小岛,你对中国海防战士有什么想说的话,请简要写下来
读了这一篇小说《小岛》我对中国海防战士想说的话:
您们艰苦奋斗、专保卫祖国的这一幕幕深深属的感动着我,让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军人情怀。我知道您们之所以能忍受这种艰苦的环境其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人民群众能够放心、舒适的生活,所以现在我们小学生应该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刻苦学习,不辜负您们的良苦用心。
④ 与战士们的家国情怀有关的古诗简短一些的
《送紫岩张先生北伐》宋代:岳飞
号令风霆迅,天声动北陬。
长驱渡河洛,直捣向燕版幽。
马蹀权阏氏血,旗袅可汗头。
归来报明主,恢复旧神州。
请采纳!Thanks♪(・ω・)ノ
⑤ 边防战士的感人事例
解放军报《云中的哨所》------------世界屋脊边防哨所的一曲感天动地的时代颂歌
人生总是要面临许多选择,生死关头的高尚取舍最能折射出心灵之光。——题记
这是发生在世界屋脊边防哨所的一曲感天动地的时代颂歌。
西藏军区边防某团五连六班驻守詹娘舍哨所的战士们,在雪崩袭来、生命危险时,表现出英勇顽强、团结互助的精神,生动再现了当代边防军人的高尚品德。
6月13日,成都军区在拉萨举行命名大会,授予六班“英勇顽强团结互助模范班”荣誉称号。
面对雪崩的选择——
把生的希望让给战友
西藏亚东县气象局局长加穷:
今年2月以来,亚东县境内连降大雪,詹娘舍哨所山口一线积雪厚达2至4米,凹地积雪最深处厚达40至60米,风力达10级以上,百年不遇,史所罕见。
在特殊的自然环境中,詹娘舍哨所官兵一直过着夏天吃雨水、冬天吃雪水的生活。
3月2日,卫生员王鑫和战士于辉吃过午饭,背着背囊到距哨所15米左右的地方背雪回来化水。在近80度的陡坡上,两人将一锹锹积雪往背囊里放。
13时30分,一声闷响,划破了詹娘舍哨所上空的宁静。于辉脚下的积雪突然崩塌,连人带锹被卷入300米深的悬崖。
“班长,于辉掉下悬崖了!”王鑫气喘吁吁地跑回哨所向班长靖磊磊报告。
“快!值班员留下,其余同志跟我来!”靖磊磊当机立断,带领副班长梁波、战士杜江南、杨恒升、赵勇及卫生员王鑫迅速下山救战友。
由于下山通道被积雪覆盖,靖磊磊坐着铲雪用的铁锹迅速滑下山崖。找到于辉,靖磊磊将他抱在怀里,一边呼喊他的名字,一边掐他的“人中”。大约30分钟后,于辉终于醒了过来。
寒风呼啸,乌云翻滚。“快走,要打雷了。”靖磊磊说完,将背包绳系在自己腰上,背上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于辉,指挥大家撤回哨所。
向哨所攀登的“路”,是一个80度左右的陡坡。杨恒升拿着铁锹边往上爬边铲雪开路,副班长梁波带着杜江南、赵勇边走边将脚下的积雪用劲踩实。前面的战士每上一步,就将靖班长腰上的背包绳往上拖一步。走在最后的王鑫双手插进积雪中,用头紧紧顶住班长背上的于辉。
当战士们爬到距离哨所约100米远时,杨恒升发现上方积雪裂出一条巨大的弧线。“班长,可能又要发生雪崩!”杨恒升的话音刚落,积雪突然崩塌,战士们再次被卷下山崖。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个醒来的靖磊磊带着剧痛刚坐起身,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用力支撑起身体爬过去将其他战士一一摇醒,并将赵勇和于辉从积雪中刨出。
此时,于辉已重度昏迷,其余战士都不同程度受伤。
眼看大家伤势太重,雪深坡陡,加之天色渐暗。靖磊磊当即决定:“我留下照顾于辉,你们赶快绕道返回哨所报告团里,请求派人来营救。”
“我是卫生员,我留下,你们快走!”王鑫恳求。
“班长,要走一起走,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另几名战士说。
在生死抉择面前,战士们表现出了边防军人高尚的情怀。
靖磊磊命令:“我和卫生员留下照顾于辉,你们就是爬也要爬出去向上级报告情况,然后请人来营救!”
山风呼啸,雾气升腾。梁波等4人爬上一个山梁,回头望去,只见靖磊磊和王鑫在冰雪地上将于辉搂在怀里,焦急地向他们打着“快走”的手势。
夺眶而出的泪水,在4名战士脸上凝成了冰花。
面对绝境的选择——
英勇顽强团结互助
西藏军区副司令员兼西藏军区总医院院长、高山病防治专家李素芝:
常人每天所需热量为2000大卡,野营、行军等重体力劳动,日消耗热量3200至4200大卡。一个常人在不补充食物的情况下,在海拔4000米以上、零下10摄氏度以下的雪地里通常只能存活12小时。
梁波带着3名战士向哨所急行。他们4人分两组,杜江南在前面10米处开路,梁波同杨恒升、赵勇在后面跟进。突然,只听“咔嚓”一声,杜江南脚下的冰层破裂,身子随即陷进积雪中。
“快,杜江南掉进雪窟窿里了!”梁波立即指挥大家救人。
积雪下的树枝划破了战士们的双手,刨出的雪被鲜血染红。冷、痛、饿……各种困苦交织在一起,侵蚀着战士们的身体。忍耐、坚持!20多分钟后,大家终于将杜江南拉出雪窟。杜江南手臂、头部被划破,额头上的鲜血不住往外流,浑身不停地打颤。
夜黑风高,险情四伏。战士们走出约1000米,又是“咔嚓”一声。
“副班长!”走在梁波身后的杨恒升见梁波滑进冰河,失声大叫。
“快,接人桥。”战士们趴在刺骨的雪地上依次抱着对方的腿,将梁波慢慢从冰河里拉上岸。
上岸后的梁波衣服顿成“冰甲”,鞋子也掉了,不住地打着寒颤。
饥寒交迫,伤势加重,行走困难。走着走着,梁波双眼开始模糊,双腿渐渐不听使唤。他对大家说:“我可能不行了,你们快往前走,好叫人救班长他们,不然一个人也走不出。”
“副班长,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抛下你。”杨恒升哭着硬背起梁波,艰难地往前挪动。其实,杨恒升的腿已在雪崩中受了伤。
在艰难的行进中,战士们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全身力气。突然,杨恒升眼前一黑,和梁波一起栽倒在雪地上。
“只有尽快报信,才能营救战友!”杜江南、赵勇奋力前进。刚走出1公里左右,腿部和面部受伤的赵勇也昏倒在雪地上。
杜江南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一定要火速把信息传递出去!他用手捂住伤口,爬一段,滚一段,连滚带爬地向哨所行进。
23时30分,经过近10个小时的生死行程,满脸是血的杜江南终于将战士遭遇雪崩的情况报告给上级。
部队领导得知情况后,立即组织力量营救。很快,梁波、杨恒升、赵勇3人获救,但没能发现其他3名战士的踪迹。
战士生命重如山。军委首长、成都军区及西藏军区领导十分关心失踪战士安危,多次指示采取非常手段开展营救工作。军区领导决定紧急起用直升机飞往西藏边防搜救。同时,团里派出搜救小组利用晚上气温低、积雪硬等有利条件,逐步向前推进,实施地毯式搜索。
3名战士终于被找到了,但他们已永远和雪山融在了一起。
面对艰苦的选择——
云中孤岛无私奉献
西藏军区边防处处长李军安:
海拔4655米的詹娘舍哨所位于喜马拉雅山南麓东段,面积40平方米,每年10月至翌年5月为雪季,6至9月为雨季,1至6月为雷电多发期,气温10℃至-30℃。
3月12日,就在3名战士牺牲后的第10天,中央电视台军事纪实栏目播放了反映詹娘舍哨所官兵生活的电视片《云中的哨所》。半个小时的电视片,再现了烈士生前的音容笑貌。烈士王鑫的母亲直到节目结束还在擦眼泪:“没想到娃儿在那么苦的地方当兵,每次打电话却说一切都好。”
人称“云中孤岛”的詹娘舍哨所,生活条件异常艰苦。
哨所缺水,战士们夏天接雨水,冬天取冰雪化水。这两类水都缺少矿物质,常年饮用会脱头发、凹指甲。为增加矿物质含量,战士们在水缸里放上各种石头。为节约用水,早上一盆水众人洗脸,晚上加热一起洗脚。
哨所地处风口,一年刮风时间超过300天,风力均在六级以上。每年,哨所战士走下雪山,回到亚东县城,不用开口,人们都知道他们是詹娘舍哨所的兵——因为严重缺氧和强紫外线长期照射,他们有着紫黑色的脸、稀疏的头发、紫红肿胀的手、下陷成小汤匙状的指甲,那是詹娘舍留给他们的印记。
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是边防官兵所向往的。30年来,每一个上詹娘舍哨所的官兵都是自己主动申请的。
在一些同龄人尽情享受现代生活时,哨所官兵心甘情愿地挤在20多平方米的吊脚楼里,在雪山之巅为祖国站岗放哨,接受大自然残酷的锤炼……
詹娘舍到底有什么神奇的魅力,让官兵无怨无悔爱着她?
是中国军人为国戍边的使命感。梁波告诉记者:在詹娘舍哨所站岗放哨,最能体会什么叫国境线,什么是国家主权,最能真切感受到作为雪域卫士的光荣和自豪。
是到艰苦环境中接受锻炼的进取心。赵勇告诉记者:人活着,就要有追求。当兵戍边,就是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自己。能吃下詹娘舍哨所的苦,可以直面任何困境,接受所有挑战。
是战友间雪一般纯洁的兄弟情。杨恒升告诉记者:今年1月,靖磊磊收拾好行囊正准备回家完婚,得知老班长王国昌的姐姐患尿毒症须换肾,家里让他马上回去以备不测,他当即决定再次推迟婚期,把休假机会让给了老班长,没想到他和未婚妻竟再也不能完婚。今年春节,哨所官兵全部病倒,所有的药都吃光了,靖磊磊挣扎着起来给大家熬了一锅辣椒汤。
其实,记者知道,战士们有句话没有说出口:哨所是很艰苦,可再艰苦也得要人去守。我不吃苦,就意味着别的战友要去吃苦,所以宁可把苦留给自己。更何况,为祖国守边防,苦中有乐,苦中有光荣。
这就是我们的战士,平凡,而又伟大。
⑥ 《短篇小说六十篇》主要讲了什么
《短篇小说六十篇》是意大利作家布扎蒂发表于1958年的短篇小说集。
这是迪诺·布扎蒂一生写的大量短篇小说的精粹,用超现实主义手法写成,风格近似卡夫卡。现摘要介绍其中的五篇。
《七个使者》
一个王子,启程前往他父亲的王国。他随身带了7名使者,让他们轮流返回出发的城市,往来联络。
他行了一程又一程,整整8年过去了,但仍然前途茫茫,望不见目的地。最初,使者在途中往返一次,只消几天时间;但路程越来越遥远,最后,使者往返一次已经需要八、九年,带回来的消息,只是遥远的国度里的遥远年代的往事;那里的人们已经忘记了他,他也淡忘了那里的一切。
现在,使者们都已派回去联络,尚未返回。他独自一人在前进,在探索。他感到,指南针虽然指向子午线,但他仿佛觉得始终在围绕着自己打转。他甚至怀疑,他是在向一个“永远不能到达的”、“实际不存在的目标前进”。
《斯卡拉大剧院的恐怖》
米兰著名的斯卡拉大剧院,灯火辉煌。观众聚精会神地欣赏精彩绝伦的演出。
突然间,不知怎么传来了某个秘密黑帮将在夜间毁灭城市的消息。没有任何确凿的事实能够证实这个消息;但恐惧伴随不祥的消息,由一个观众传播给另一个观众。恐惧唤起了人们身上固有的恐惧的本能;黑夜越发加重了恐惧。
在恐惧笼罩的米兰,斯卡拉大剧院成了唯一光明、安全的孤岛。
《七层楼》
律师朱塞培·科尔台略感身体不适,由朋友介绍到一所著名的疗养院休养。
疗养院是一幢七层的大楼。最高的一层住着病情最轻的病人。病房的层数愈低,病员的病情愈严重;最低一层的病房,住的全是病入膏肓的垂危者。
科尔台被安排在第7层的病房,心情轻松愉快。
不料,入院10天以后,种种纯系偶然的、未曾始料的事情接踵发生了。或是院方提出要照顾一位带两个孩子的女病号,需要腾出空房;或是因为护理人员工作中的疏忽,把他的病历搞错;或是由于他身上忽然长了一个小疖子,大夫吹毛求疵,夸大病情;或是因为一部分大夫、护士即将休假,医院人手不够,需要把两层楼的病人集中住在一起,便于照顾……就这样,科尔台不由自主地、无可奈何地从第7层楼被一层一层地下放,一直送进了第2层的病房,尽管他一再提出抗议,表示反对。
如今,他的病情也果真严重起来。他明白,他很快将被送入第一层病房——正在等待他的坟墓。虽然,他竭力挣扎、反抗,但这全然是不可抗拒的。
《渴望健康的人》
一所城堡式的麻风病院。那些注定要在这死亡的王国里了却一生的麻风病人,每个晚上聚会在一起,山南海北地胡扯,或是玩纸牌,以排遣凄怆的情怀。
唯独一个年轻的病人,叫姆塞利东,从不在这种场合露面,而是心敛意宁地向上帝祈祷。他出身高贵门第,曾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他渴望恢复健康,重返金碧交辉的宫殿,过那百万富翁的生活。每天,除去吃饭、喝水,他总是独自在病房里虔诚地祈祷,甚至在睡梦中也念念不忘默祷。
修炼持续了两年。一天,人们惊诧地发现,他那狮子一般丑陋的模样消失了,显现出一副青春焕发的英俊脸庞。他高兴得痛哭起来。然而,医生检验身体后指出,他脚趾上还有一小块灰斑,不能出院。他努力克制住失望的痛楚,重新踏上修炼的苦难历程。
5个多月以后,那块灰斑消失了。姆塞利东获得了自由。病友们把他当作凯旋的英雄抬起来。他容光焕发,喜形于色,跨出城堡。突然,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感到一阵昏眩;那个盼望已久的、辉煌灿烂的大千世界,在他眼前变幻成浊臭逼人的污秽之地。他恢复了健康,但驱使他渴望健康的人世间的种种诱惑,已成了过眼烟云;金钱、美女、宫殿再也打动不了他的心弦。于是,他痛苦地返回城堡,决定永久留在麻风病人中间。
《朋友们》
小提琴家托尼·阿帕凯尔的幽灵,回到了人间。他原先的寓所搬进了住户,只好去找朋友们借宿。
他带着微微羞赧的神情,来到乐器制造商托尔蒂家里。托尔蒂是他生前最亲密的朋友,为失去他曾经洒下不知多少眼泪。时隔一个月,他已把对亡友的情谊抛到九霄云外,不能容忍一个幽灵进入他生活的地方,满腔怒火地下了逐客令。
阿帕凯尔来到音乐学院院长塔布拉尼的寓所。一个月以前,正是他在阿帕凯尔的墓前慷慨激昂地发表悼词,失声痛哭。他刚参加音乐会回来,一见故友,立刻热情洋溢地向他招呼起来。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十分抱歉地请阿帕凯尔在门外稍候片刻,以避免他豢养的狼犬发出狂吠,惊醒熟睡的女儿。他像鳗鱼一样狡黠地溜了进去,随身紧紧闭上门,上好门闩。阿帕凯尔轻声呼喊,怯生生地叩门,但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
夜深了,阿帕凯尔精疲力竭地来到女友佳娜住的公寓。佳娜见到他,顿时从睡态蒙俄中惊醒过来。阿帕凯尔满怀凄怆的恳求没有打动她,她以绝望的胆量挥舞着剪刀,把两片锋利的刀刃刺进了幽灵的胸脯。
这就是幽灵们不愿再跟朋友们在一起,而心甘情愿地匿迹于古塔的废墟、深山老林间荒芜的教堂的缘故。
⑦ 读过最精彩的短篇小说有哪些
《警察与赞美诗》、《变色龙》以及莫泊桑短篇小说。
⑧ 孙犁 短篇小说 《光荣》 原文
光 荣
饶阳县城北有一个村庄,这村庄紧靠滹沱河,是个有名的摆渡口。大家知道,滹沱河在山里受着约束,昼夜不停地号叫,到平原,就今年向南一滚,明年往北一冲,自由自在地奔流。
河两岸的居民,年年受害,就南北打起堤来,两条堤中间全是河滩荒地,到了五六月间,河里没水,河滩上长起一层水柳、红荆和深深的芦草。常常发水,柴禾很缺,这一带的男女青年孩子们,一到这个时候,就在炎炎的热天,背上一个草筐,拿上一把镰刀,散在河滩上,在日光草影里,割那长长的芦草,一低一仰,像一群群放牧的牛羊。
"七七"事变那一年,河滩上的芦草长得很好,五月底,那芦草已经能遮住那些孩子们的各色各样的头巾。地里很旱,没有活做,这村里的孩子们,就整天缠在河滩里。
那时候,东西北三面都有了炮声,渐渐东南面和西南面也响起炮来,证明敌人已经打过去了,这里已经亡了国。国民党的军队和官员,整天整夜从这条渡口往南逃,还不断搔扰抢劫老百姓。
是从这时候激起了人们保家自卫的思想,北边,高阳、肃宁已经有人民自卫军的组织。那时候,是一声雷响,风雨齐来,自卫的组织,比什么都传流得快,今天这村成立了大队部,明天那村也就安上了大锅。青年们把所有的枪枝,把村中埋藏的、地主看家的、巡警局里抓赌的枪枝,都弄了出来,背在肩上。
枪,成了最重要的、最必需的、人们最喜爱的物件。渐渐人们想起来:卡住这些逃跑的军队,留下他们的枪枝。这意思很明白:养兵千,用兵一时;大敌压境,你们不说打仗,反倒逃跑,好,留下枪枝,交给我们,看我们的吧!
先是在村里设好圈套,卡一个班或是小队逃兵的枪;那常常是先摆下酒宴,送上洋钱,然后动手。
后来,有些勇敢的人,赤手空拳,站在大道边上就卡住了枪枝;那办法就简单了。
这渡口上原有一只大船,现在河里没水,翻过船底,晒在河滩上。船主名叫尹廷玉,是个五十多的老头子,弄了一辈子船,落了个"车船店脚牙"的坏名儿,可也没置下产业。他有一个儿子刚刚十五岁,名叫原生,河里有水的时候,帮父过逃兵,看过飞机,割芦苇草。
这一天,割满了草筐,天也晚了,刚刚要杀紧绳子往回里走,他听得背后有人叫了他一声。
"原生!"
他回头一看,是村西头的一个姑娘,叫秀梅的,穿着一件短袖破白褂,拖着一双破花鞋,提着小镰跑过来,跑到原生跟前,一扯原生的袖子,就用镰刀往东一指:东面是深深一片芦苇,正叫晚风吹得摇摆。
"什么?"原生问。秀梅低声说:"那道边有一个逃兵,拿着一枝枪。"
原生问:
"就是一个人?"
"就是一个。"秀梅喘喘气咬咬嘴唇,"崭新的一枝大枪。"
"人们全回去了没有?"原生周围一看,想集合一些同伴,可是太阳已经下山,天边只有一抹红云,看来河滩里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了。
"你一个人还不行吗?"秀梅仰着头问。
原生看见了这女孩子的两只大眼睛里放射着光芒,就紧握他那镰刀,拨动苇草往东边去了。秀梅看了看自己那一把弯弯的明亮的小镰,跟在后边,低声说:"去吧,我帮着你。"
"你不用来。"原生说。
原生从那个逃兵身后过去,那逃兵已经疲累得很,芷低着头包裹脚上的燎泡,枪枝放在一边。原生一脚把他踢趴,拿起枪枝,回头就跑,秀梅也就跟着跑起来,遮在头上的小小的白布手巾也飘落下来,丢在后面。
到了村边,两个人才站下来喘喘气,秀梅说:"我们也有一枝枪了,明天你就去当游击队!"原生说:
"也有你的一份呢,咱两个伙着吧!"秀梅一撇嘴说:
"你当是一个雀虫蛋哩,两个人伙着!你拿着去当兵吧,我要那个有什么用?"
原生说:
"对,我就去当兵。你听见人家唱了没:男的去当游击队,女的参加妇救会。咱们一块去吧!"
"我不和你一块去,叫你们小五和你一块去吧!"秀梅笑一笑,就舞动小镰回家去了。走了几步回头说:
"我把草筐和手巾丢了,吃了饭,你得和我拿去,要不爹要骂我哩!"
原生答应了。原生从此就成了人民军队的战士,背着这枝枪打仗,后来也许换成"三八",现在也许换成"美国自动步"了。
小五是原生的媳妇。这是原生的爹那年在船上,夜里推牌九,一副天罡赢来的,比原生大好几岁,现在二十了。
那时候当兵,还没有拖尾巴这个丢人的名词,原生去当兵,谁也不觉得怎样,就是那登上自家的渡船,同伙伴们开走的时候,原生也不过望着那抱着小弟弟站在堤岸柳树下面的秀梅和一群男女孩子们,嘻嘻笑了一阵,就算完事。
这不像离别,又不像是欢送。从这开始,这个十五岁的青年人,就在平原上夜晚行军,黎明作战;在阜平大黑山下砂石滩上艰苦练兵,在盂平听那滹沱河清冷的急促的号叫;在五台雪夜的山林放哨;在黄昏的塞外,迎着晚风歌唱了。他那个卡枪的伙伴秀梅,也真的在村里当了干部。村里参军的青年很多,她差不多忘记了那个小小的原生。战争,时间过得多快,每个人要想的、要做的,又是多么丰富啊!
可是原生那个媳妇渐渐不安静起来。先是常常和婆婆吵架,后来就是长期住娘家,后来竟是秋麦也不来。
来了,就找气生。婆婆是个老妇子人,先是觉得儿子不在家,害怕媳妇抱屈,处处将就,哄一阵,说一阵,解劝一阵;后来看着怎么也不行,就说:
"人家在外头的多着呢,就没见过你这么背晦的!"
"背晦,人家都有个家来,有个信来。"媳妇的眼皮和脸上的肉越发搭拉下来。这个媳妇并不胖,可是,就是在她高兴的时候,她的眼皮和脸上的肉也是松鬈地搭拉着。
"他没有信来,是离家远的过。"婆婆说。
"叫人等着也得有个头呀!"媳妇一转脸就出去了。婆婆生了气,大声喊:
"你说,你说,什么是头呀?"
从这以后,媳妇就更明目张胆起来,她来了,不大在家里呆,好到街上去坐,半天半天的,人家纺线,她站在一边闲磕牙。有些勤谨的人说她:"你坐的落意呀?"她就说:"做着活有什么心花呀?谁能像你们呀!"等婆婆推好碾子,做熟了饭,她来到家里,掀锅就盛。还常说落后话,人家问她:"村里抗日的多着呢,也不是你独一份呀,谁也不做活,看你那汉子在前方吃什么穿什么呀?"她就说:"没吃没穿才好呢。"
公公耍了半辈子落道,弄了一辈子船,是个有头有脸好面子的人,看看儿媳越来越不像话,就和老婆子闹,老婆子就气得骂自己的儿子。那年,近处还有战争,她常常半夜半夜坐在房檐下,望着满天的星星,听那隆隆的炮响,这样一来,就好像看见儿子的面,和儿子说了话,心里也痛快一些了。并且狠狠地叨念:怎么你就不回来,带着那大炮,冲着这刁婆,狠狠地轰两下予呢?
小五的落后,在村里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一些老太太们看见她这个样子,就不愿叫儿子去当兵,说:"儿子走了不要紧,留下这样娘娘咱搪不开。"
秀梅在村里当干部,有一一天,人们找了她来。正是夏天,一群妇女在一家梢门洞里做活,小五刚从娘家回来,穿一身鲜鲜亮亮的衣裳,站在一边摇着扇子,一见秀梅过来,她那眼皮和脸皮,像玩独脚戏一样,呱嗒就落不来,扭过脸去。
那些青年妇女们见秀梅来了,都笑着说:
"秀梅姐快来凉快凉快吧!"说着就递过麦垫来。有的就说:"这里有个大顽固蛋,谁也剥不开,你快把她说服了吧!"
秀梅笑着坐下,小五就说:
"我是顽固,谁也别光说漂亮话!"秀梅说:
"谁光说漂亮话来?咱村里,你挨门数数,有多少在前方抗日的,有几个像你的呀?"
"我怎么样?"小五转过脸来,那脸叫这身鲜亮衣裳一碚衬,显得多么难看,"我没有装坏,把人家的人挑着去当兵!"
"谁挑着你家的人去当兵?当兵是为了国家的事,是光荣的!"秀梅说。"光荣几个钱一两?"小五追着问,"我看也不能当衣穿也不能当饭吃!""是!"秀梅说,"光荣不能当饭吃、当衣穿;光荣也不能当男人,一块过日子!这得看是谁说,有的人窝窝囊囊吃上顿饱饭,穿上件衣裳就混的下去,有的人还要想到比吃饭穿衣更光荣的事!"
别的妇女也说:
"秀梅说的一点也不假,打仗是为了大伙,现在的青罐人,谁还愿意当炕头上的汉子呀 小五冷笑着,用扇子拍着屁股说:
"说那么漂亮干什么,是'画眉张'的徒弟吗,要不叫称,俺家那个当不了兵!"
秀梅说:"哈!你是说,我和原生卡了一枝枪,他才当了兵?我觉着这不算错,原生拿着那枝枪,真的替国家出了力,我还觉着光荣呢!你也该觉着光荣。""俺不要光荣!"小五说,"你光荣吧,照你这么说,你还是国家的功臣呢,真是木头眼镜。"
"我不是什么功臣,你家的人才是功臣呢!"秀梅说。
"那不是俺家的人。"小五丝声漾气地说,"你不是干部吗?我要和他离婚!"大伙都一愣,望着秀梅。秀梅说:
"你不能离婚,你的男人在前方作战!""有个头没有?"小五说。
"怎么没头,打败日本就是头。"
"我等不来,"小五说,"你们能等可就别寻婆家呀!"
秀梅的脸腾地红了,她正在说婆家,就要下书定准了。别人听了都不忿,说:"碍着人家了吗?你不叫人家寻婆家,你有汉子好等着,叫人家等着谁呀!"
秀梅站起来,望着小五说:
"我不是和你赌气,我就不寻婆家,我们等着吧。"
别的人都笑起来,秀梅气得要哭了。小五站不住走了。有的就说:"像这样的女人应该好好打击一下,一定有人挑拨着她来破坏我们的工作。"秀梅说:"我们也不随便给她扣帽子,还是教育她。"那人说:"秀梅姐!你还是佛眼佛心,把人全当成好人;小五要是没有牵线的,挖下我的眼来当泡踏!"
对于秀梅的事,大家都说:"你真是,为什么不结婚?""我先不结婚。"秀梅说,"有很多人把前方的战士,当作打了外出的人,我给
她们做个榜样。你们还记得那个原生不?现在想起来,十几岁的一个人,背起枪来,一出去就是七年八年,才真是个好样儿的哩!"
"原生倒是不错,"一个姑娘笑了,"可是你也不能等着人家呀!""我不是等着他,"秀梅庄重地说,"我是等着胜利!"
小五到村外一块瓜园里去,这瓜园是村里一个粮秣先生尹大恋开的。这人原是村里一家财主,现在村中弄了名小小的干部当着,掩藏身体,又开了瓜园,为的是喝酒说落后话儿,好有个清净地方。
尹大恋正坐在高高的窝棚里摇着扇子喝酒,一看见小五来了就说:"拣着大个儿的摘着吃罢,你那离婚的事儿谈得怎样了?"
小五拨着瓜秧说:
"人家叫等到打败日本,谁知道哪年哪月他们才能打败本呀!"
"唉!长期抗战,这不是无期徒刑吗?喂,不是有说讲吗,五年没有音讯就可以。这是他们的法令呀,他们自己还不遵守吗?和他打官司呀,你这人还是不行!"
小五回来就又和公婆闹,闹得公婆没法,咬咬牙叫她离婚走了,老婆婆狠狠啼哭了一场。老头说:"哭她干什么!她是我一副牌赢来的,只当我一副牌又把她输了就算了!"
自从小五出门走了以后,秀梅就常常到原生家里,帮着做活。看看水瓮里没水,就去挑了来,看看院子该扫,就扫扫干净。伏天,帮老婆拆洗衣裳,秋天帮着老头收割打场。
日本投了降,秀梅跑去告诉老人家,老人听了也欢喜。可是过了好久,有好些军人退伍回来了,还不见原生回来。
原生的娘说:
"什么命呀,叫我们修下这样一个媳妇!"秀梅说:
"大娘,那就只当没有这么一个媳妇,有什么活我帮你做,你不是没有闺女吗,你就只当有我这么个闺女!"
"好孩子,可是你要出聘了呢?"原生的娘说,"唉,为什么原生八九年就连个信也没有?"
"大娘,军队开的远,东一天,西一天,工作很忙,他就忘记给家里写信了。总有一天,一下子回来了,你才高兴呢!"
"我每天晚上听着门,半夜里醒了,听听有人叫娘开门哩,不过是想念的罢了。这么些人全回来了,怎么原生就不回来呀?"
"原生一定早当了干部了,他怎么能撂下军队回来呢?"
"为国家打仗,那是本分该当的,我明白。只是这个媳妇,唉!"
今年五月天旱,头一回耩的晚田没出来,大庄稼也旱坏了,人们整天盼雨。晚上,雷声忽闪地闹了半夜,才淅沥淅沥下起雨来,越下越大,房里一下凉快了,蚊子也不咬人了。秀梅和娘睡在炕上,秀梅说:
"下透了吧,我明天还得帮着原生家耩地去。"娘在睡梦里说:
"人家的媳妇全散了,你倒成了人家的人了。你好好地把家里的活做完了,再出去乱跑去,你别觉着你爹不说你哩!"
"我什么活没做完呀!我不过是多卖些力气罢了,又轮着你这么嘟哝人!"娘没有答声。秀梅却一直睡不着,她想,山地里不知道下雨不,山地里下了大雨,河里的水就下来了。那明天下地,还要过摆渡呢!她又想,小的时候,和原生在船上玩,两个人偷偷把锚起出来,要过河去,原生使篙,她掌舵,船到河心,水很急,原生力气小,船打起转来,吓哭了,还是她说:
"不要紧,别怕,只要我把得住这舵,就跑不了它,你只管撑吧!"
又想到在芦苇地卡枪,那天黑间,两个人回到河滩里,寻找草筐和手巾,草筐找到了,寻了半天也寻不见那块手巾,直等月亮升上来,才找到了。
想来想去,雨停了,鸡也叫了,才合了合眼。
起身就到原生家里来,原生的爹正在院里收拾"种式",一见秀梅来了,就说:
"你给我们拉砘子去吧,叫你大娘旁耧。我常说,什么活也能一个人慢慢去做,惟独锄草和耩地,一个人就是干不来。"
秀梅笑着说:
"大伯,你拉砘子吧,我拿耧,我好把式哩!我几亩地,都是我拿的'种式'哩!"
"可就是,我还没问你,"老头说,"你那地全耩上没有?"
秀梅说:"我前两天就耩上了,耩的'干打雷',叫它们先躺在地里去求雨,我的时气可好哩!"
老头说:
"年轻人的时运总是好的,老了就倒霉,走吧!"
秀梅背上"种式"就走。她今天穿了一条短裤,光着脚,老婆子牵着小黄牛,老头子拉着砘子胡卢在后边跟着,一字长蛇阵,走出村来。
田野里,大道小道上全是忙着去种地的人,像是一盘子好看的走马灯。这一带沙滩,每到春天,经常刮那大黄风,刮起来,天昏地暗人发愁。现在大雨过后,天晴日出,平原上清新好看极了。
耩完地,天就快晌午了,三个人坐在地头上休息。秀梅热得红脸关公似的摘下手巾来擦汗,又当扇子扇,那两只大眼睛也好像叫雨水冲洗过,分外显得光辉。她把道边上的草拔了一把,扔给那小黄牛,叫它吃着。
从南边过来一匹马。
那是一匹高大的枣红马,马低着头一步一颠地走,像是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又像是刚刚经过一阵狂跑。马上一个八路军,大草帽背在后边,有意无意挥动着手里的柳条儿。远远看来,这是一个年轻的人,一个安静的人,他心里正在思想什么问题。
马走近了,秀梅就转过脸来低下头,小声对老婆说:"一个八路军!"老头子正仄着身子抽烟,好像没听见,老婆子抬头一看,马一闪放在道旁上的石砘子,吃了一惊,跑过去了。
秀梅吃惊似的站了起来,望着那过去的人说:"大娘,那好像是原生哩!"
老头老婆全抬起头来,说:"你看差眼了吧!"
"不。"秀梅说。那骑马的人已经用力勒住马,回头问:"老乡,前边是尹家庄不是?"
秀梅一跳说:
"你看,那不是原生吗,原生!""秀梅呀!"马上的人跳下来。
"原生,我那儿呀!"老婆子往前扑着站起来。"娘,也在这里呀!"
儿子可真的回来了。
爹娘儿女相见,那一番话真是不知从哪说起,当娘的嘴一努一努想把媳妇的事说出来,话到嘴边,好几次又咽下去了。原生说:
"队伍往北开,攻打保定,我请假家来看看。""咳呀!"娘说,"你还得走吗?"
原生笑着说:
"等打完老蒋就不走了,"秀梅说:
"怎么样,大娘,看见儿子了吧!"
"好孩子,"大娘说,"你说什么,什么就来了!"
远处近处耩地的人们全围了上来,天也晌午了,又围随着原生回家,背着耧的,拉着砘子的。
刚到村边,新农会的主席手里扬着一张红纸,满头大汗跑出村来,一看见原生的爹就说:
"大伯,快家去吧,大喜事!"
"什么事呀?" "大喜事,大喜事!"
人们全笑了,说:
"你报喜报的晚了!"
"什么呀?"主席说,"县里刚送了通知来,我接到手里就跑了来,怎么就晚了!"
人们说:
"这不是原生已经到家了!"
"哈,原生家来了?大伯,真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呀!"主席喊着笑着。人们说:
"你手里倒是拿的什么通知呀!"
"什么通知?原生还没对你们大家说呀?"主席扬一扬那张红纸,"上面给我们下的通知:咱们原生在前方立了大功,活捉了蒋介石的旅长,队伍里选他当特等功臣,全区要开大会庆祝哩!"
"哈,这么大事,怎么,原生,你还不肯对我们说呀,你真行呀!"人们嚷着笑着到了村里。
第二天,在村中央的广场上开庆功大会。
天晴的很好,这又是个热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换了新衣裳,先围到台下来,台上高挂全区人民的贺匾:"特等功臣。"
各村新农会又有各色各样的贺匾祝辞,台上台下全是红绸绿缎,金字彩花。全区的小学生,一色的白毛巾,花衣服,腰里系着一色的绸子,手里拿着一色的花棍,脸上搽着胭脂,老师们擦着脸上的汗,来回照顾。
区长讲完了原生立功的经过,他号召全区青壮年向原生学习,踊跃参军,为人民立功。接着就是原生讲话。他说话很慢,很安静,台下的人们说:老脾气没变呀,还是这么不紧不慢的,怎么就能活捉一个旅长呀!原生说:自己立下一点功。台下就说:好家伙,活捉一个旅长他说是一点功。原生又说:这不是自己的功劳,这是全体人民的功劳。台下又说:你看人家这个说话。
区长说:老乡们,安静一点吧,回头还有自由讲话哩,现在先不要乱讲吧。人们说:这是大喜事呀,怎么能安静呢!
到了自由讲话的时候,台下妇女群里喊了一声,欢迎秀梅讲话,全场的人都嚷赞成,全场的人拿眼找她。秀梅今天穿一件短袖的红白条小褂,头上也包一块新毛巾,她正愣着眼望着台上,听得一喊,才转过脸东瞧瞧,西看看,两只大眼睛,转来转去好像不够使,脸绯红了。
她到台上讲了这段话:
"原生立了大功,这是咱们全村的光荣。原生十五岁就出马打仗,那么一个小人,背着那么一枝大枪。他今年二十五岁了,打了十年仗,还要去打,打到革命胜利。
"有人觉着这仗打的没头没边,这是因为他没把这打仗看成是自家的事。人们光愿意早些胜利,问别人:什么时候打败蒋介石?这问自己就行了。我们要快就快,要慢就慢,我们坚决,我们给前方的战士助劲,胜利就来得快;我们不助劲,光叫前方的战士们自己去打,那胜利就来得慢了。这只要看我们每个人尽的力量和出的心就行了。
"战士们从村里出去,除去他的爹娘,有些人把他们忘记了,以为他们是办自己的事去了,也不管他们哪天回来。不该这样,我们要时时刻刻想念着他们,帮助他们的家,他们是为我们每个人打仗。
"有的人,说光荣不能当饭吃。不明白,要是没有光荣,谁也不要光荣,也就没有了饭吃;有的人,却把光荣看得比性命还要紧,我们这才有了饭吃。
"我们求什么,就有什么。我们这等着原生,原生就回来了。战士们要的是胜利,原生说很快就能打败蒋介石,蒋介石很快就要没命了,再有一年半载就死了。
"我们全村的战士,都会在前方立大功的,他们也都像原生一样,会带着光荣的奖章回来的。那时候,我们要开一个更大更大的庆功会。
"我的话完了。"
台下面大声的鼓掌,大声的欢笑。接着就是游行大庆祝。
最前边是四杆喜炮,那是全区有名的四个喜炮手;两面红绸大旗;一面写"为功臣贺功",一面写"向英雄致敬"。后面是大锣大鼓,中间是英雄匾,原生骑在枣红马上,马笼头马颈上挂满了花朵。原生的爹娘,全穿着新衣服坐在双套大骡车上,后面是小学生的队伍和群众的队伍。
大锣大鼓敲出村来,雨后的田野,蒸晒出腾腾的热气,好像是叫大锣大鼓的声音震动出来的。
到一村,锣鼓相接,男男女女挤得风雨不透,热汗齐流。
敲鼓手疯狂地抡着大棒,抬匾的柱脚似的挺直腰板,原生的爹娘安安稳稳坐在车上,街上的老头老婆们指指画画,一齐连声说:
"修下这样好儿子,多光荣呀!"
那些青年妇女们一个扯着一个的衣后襟,好像怕失了联络似的,紧跟着原生观看。
原生骑在马上,有些害羞,老想下来,摄影的记者赶紧把他捉住了。
秀梅满脸流汗跟在队伍里,扬着手喊口号。她眉开眼笑,好像是一个宣传员。她好像在大秋过后,叫人家看她那辛勤的收成;又好像是一个撒种子的人,把一种思想,一种要求,撒进每个人的心里去。她见到相熟的姐妹,就拉着手急急忙忙告诉说:
"这是我们村里的原生,十五上就当兵去了,今年二十五岁,在战场上立了大功,胸前挂的那金牌子是毛主席奖的哩。"
说完就又跟着队伍跑走了。这个农民的孩子原生,一进村庄,就好把那放光的奖章,轻轻掩进上衣口袋里去。秀梅就一定要他拉出来。
大队也经过小五家的大门。一到这里,敲大鼓的故意敲了一套花点,原想叫小五也跑出来看看的,门却紧紧闭着,一直没开。
队伍在平原的田野和村庄通过,带着无比响亮的声音,无比鲜亮的色彩。太阳在天上,花在枝头,声音从有名的大鼓手那里敲打,这是一种震动人心的号召:光荣!光荣!
晚上回来,原生对爹娘说:"明天我就回部队去了。我原是绕道家来看看,赶巧了乡亲们为我庆功,从今以后,我更应该好好打仗,才不负人民对我的一番热情。"
娘说:"要不就把你媳妇追回来吧!"
原生说:"叫她回来干什么呀!她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能等待,要这样的女人一块革命吗?"
爹说:"那么你什么时候才办喜事呢?以我看,咱寻个媳妇,也并不为难。"原生说:"等打败蒋介石。这不要很长的时间。有个一年半载就行了。"娘又说:"那还得叫人家陪着你等着吗?"
"谁呀?"原生问。
"秀梅呀!人家为你耽误了好几年了。"娘把过去小五怎样使歪造耗,秀梅怎样解劝说服,秀梅怎样赌气不寻婆家,小五走了,秀梅怎样体贴娘的心,处处帮忙尽力,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在原生的心里,秀梅的影子,突然站立在他的面前,是这样可爱和应该感谢。他忽然想起秀梅在河滩芦苇丛中命令他去卡枪的那个黄昏的景象。当原生背着那枝枪转战南北,在那银河横空的夜晚站哨,或是赤日炎炎的风尘行军当中,他曾经把手扶在枪上,想起过这个景象。那时候,在战士的心里,这个影子就好比一个流星,一只飞鸟横过队伍,很快就消失了。现在这个影子突然在原生的心里鲜明起来,扩张起来,顽强粘住,不能放下了。
在全村里,在瓜棚豆架下面,在柳荫房凉里,那些好事好谈笑的青年男女们议论着秀梅和原生这段姻缘,谁也觉得这两个人要结了婚,是那么美满,就好像雨既然从天上降下,就 一定是要落在地上,那么合理应当。
一九四八年七月十日饶阳东张岗
得胜回头
孙犁(1913年5月11日—2002年7月11日),原名孙树勋,河北省衡水市安平人,现当代著名小说家、散文家,“荷花淀派”的创始人,又先后担任过《平原杂志》《天津日报》文艺副刊、《文艺通讯》等报刊的编辑,[1] 并著有关于编辑的作品。12岁开始接受新文学,受鲁迅和文学研究会影响很大。“孙犁”是他参加抗日战争后于1938年开始使用的笔名。194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建国后,历任中国作家协会天津分会副主席、主席,天津市文联名誉主席,中国作协第一至三届理事、作协顾问,中国文联第四届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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